她动了动脖子,继而抬手摸向脖颈,动作丝滑不做作。
沈怀夕哪能看不出这一套,送东西是次要,大概这才是目的,这老太太想要她的服务又不愿欠她的,唯有送东西了。
这样,也人之常情。
“奶奶的颈椎好些了吗?”
“自从上次你给我按过,好像松了许多,后来也请来专业的给我按,可效果就是没你按得好,最近又隐隐发作了。”
“那我再给您按按。”
“嗯,你瞅瞅看。”
沈怀夕上手,认真对待,“颈背这里僵硬有些紧了,还得继续松松,奶奶最近会不会觉得晕或者手麻?”
老太太舒适地闭上眼眸子,“那倒没有。”
“没有就好,那样的话问题不大,奶奶的一些习惯还是要改改,不能长时间低头,这样对颈椎非常不好。”
“听你的。”老太太闭着目,“还是你的手法好,他人就没有你做得好,是你爷爷教的吧?”
“是我奶奶教的,我爷爷的颈椎也不好,他年轻的时候经常低头看医书又不会活动活动脖子,直到脖子两侧出现酸胀了才愿意合上医书,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颈椎病,我奶奶就特意学来给他按。”
老太太听着一时觉得有趣,“你爷爷当真热爱中医,我听你妈讲过你的名字也是你爷爷起的,怀夕就是一种中药。”
沈怀夕的唇角含笑,“是的,怀夕是中药材,我小时候经常被同伴取笑,不喊我怀夕只叫我牛膝。”
老太太笑得更欢,“牛膝是难听了点,不衬你。”
坐在那旁的男人饶有兴致地交叠着双腿,一副看戏的矜贵公子模样。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主位上的老太太并不是多慈爱的老人,年轻时候与老爷子一起筑立江山,手腕狠厉比老爷子更甚,正如到了这个年岁还一直立着不可撼动的威望。
他道,“八妹在哪念书?”
沈怀夕看向他,“东大。”
“快毕业了?”
“还没,暑假过后才读大三。”
“学医?”
“中药学。”
男人点头,没再问下去。
下人端来了茶水,他示意放下,没去接。
将近半个小时,沈怀夕的手指有些发酸,动作渐缓力道也变蔫。
裴熠好笑地看着她强忍的模样,瞧了眼时间,“您该休息了,我就不打扰了。”
老太太舒适得几乎睡着,声音磨染混沌,“嗯,是不早了,你们都回吧。”
沈怀夕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手放到背后暗自揉了揉。
裴熠捞起手机起身。
在他离开前,老太太说了句,“我说的你好好想想。”
裴熠没出声,简单点了下头。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这个孙子与其他子孙不同,单是那双眼已显凉薄,说不回国就不回没有点亲情可言,纵然如此,想知道他的事也不难,在国外他已声名大噪。
可他呢,就连说话也尽是表面,哪句真哪句假还需考究,性情变幻无常,当真藏着一身反骨在身,比年少时更不易掌控。
老太太愈想愈多,微不可测地叹了一口气。
管家前来扶她起身。
裴熠与沈怀夕一前一后离开。
夜晚的大宅一片亮堂,四处掌着灯,四周静谧,唯有高跟鞋碾压地面发出了响声。
沈怀夕走在后,特意走慢几步。
走在前面的男人踩在鹅卵石上,他停下来,双手插着袋看向身后的人。
沈怀夕一顿,对上他的视线。
灯光黄亮,他立身在复古的观光灯下,光线将他颀长的影子拉伸到她的跟前,虚虚渺渺的。
他问道,“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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