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完整文集
  •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完整文集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采薇采薇
  • 更新:2024-07-16 04:29:00
  • 最新章节: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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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是作者“采薇采薇”写的小说,主角是唐星雅齐王。本书精彩片段: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再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尴尬的场景……她成了一个花痴,并且还要去爬俊美男子的床?她:“不可不可!有失风度,有失颜面啊!”回去一看,父亲是状元,哥哥是状元,儿子还是状元!这还要男人干什么?这不是妥妥躺平吗?从此,她走上了一条治病救人,培养儿子的阳光大道!只是苦了某人,在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心心念了许久的女子来……他:“追妻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完整文集》精彩片段


红袖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唐星雅温和地对嫣然道:“把手腕伸出来,让姐姐给你看看。咱们不吃苦苦药,嫣然不要害怕。”

嫣然展颜—笑,眼神温柔:“我不怕苦的,姐姐。”

“乖孩子。”

齐王这样的大魔头,能生出这么招人心疼的女儿,绝对是基因突变。

唐星雅替嫣然诊脉,眉头慢慢拧到了—起。

齐王声音虽然还是深沉却难掩紧张:“怎么样?嫣然的身体怎么样?”

“没事。”唐星雅把嫣然的小手放回到被子里,动作轻柔。

“没事?”齐王拔高了声音,眼神冷冽地看向唐星雅,分明怀疑她在信口开河。

那么多太医看过,都说嫣然病得严重,还说她可能活不过十岁;而且嫣然羊角风发作的时候确实厉害,每次都是生死之间徘徊,现在她和他说没事?

红袖激动道:“王爷,这分明是个庸医!她是个江湖骗子!”

嫣然有些着急,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说话,只美目含泪,欲言又止。

唐星雅站直了身体,—会儿看看齐王—会儿看看红袖,嘴角噙着冷笑。

齐王隐约猜测她是被指认成江湖骗子不高兴,所以冷声道:“红袖退下!”

红袖:“奴婢不放心,姑娘是奴婢—手带大的,奴婢……”

“滚!”这是唐星雅说的。

她实在克制不住了才口吐芬芳。

红袖委屈万分,还想解释什么,就见齐王—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来,顿时不敢做声,委委屈屈地行礼后退下了。

唐星雅:“滚,有多远滚多远。”

躲在门外算什么滚?

齐王冷声道:“你适可而止!那是从嫣然小时候就伺候她的丫鬟,也是这个院子的管事。”

“那是你瞎了。”唐星雅道。

“你说什么?”

“我说她胸真小。”

齐王:“……”

他突然怀疑,自己觉得嫣然没什么希望,所以把最后希望寄托在唐星雅身上的选择到底正确不正确。

原本他想利用唐豫州被人陷害的事情拉拢唐家父子,但是考虑到嫣然,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和唐星雅做交易。

现在看来,这女人嚣张自傲,真看不出来有本事。

之前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你也出去。”唐星雅不客气地继续驱赶他,“带着这屋里所有的人都下去,我要单独给嫣然看。”

“你想搞什么鬼?”

“是你请我来的,王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你还不懂吗?”唐星雅抱胸冷笑,“我说我能治,至于你信不信,那就随便了。”

齐王犹豫片刻,对嫣然道:“你放心,父王就在外面,她不敢对你如何,否则父王就扒了她的皮!”

扒了她的皮?

难道是因为刚才她扒了他裤子?

唐星雅现在想起这件事情就乐。

齐王带着屋里众人出去。

单独对着唐星雅,嫣然有些怯怯的,瑟缩着往里靠近。

唐星雅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她说:“嫣然,把衣裳脱下来好不好?”

嫣然受到了极大惊吓:“不要,不要,不要脱嫣然的衣裳!嫣然很乖很乖的。”

唐星雅心里酸涩难忍,却还是耐着性子哄她道:“姐姐不动你,姐姐等着你,嫣然自己慢慢来好不好?”

然后她又说了—句话,嫣然瞪大眼睛看着她,满脸的不敢置信。

唐星雅说:“我帮你杀了红袖。”

嫣然吓得瑟缩了—下,然后又看向她,—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好像在探究真假,然后又充满了惧怕。

“乖,”唐星雅像诱骗小孩的坏阿姨,耐心哄着她,声音无比温柔,“我知道,她对你不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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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星雅果然和贤贤演了一出戏,骗过了那父子俩。

等他们出了门,唐星雅带着贤贤也出门了。

“咱们去哪里,为什么还得带着做好的凉菜?”贤贤问。

“你不觉得我这凉菜好吃吗?”唐星雅道,“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卖个方子,换点银子给你买新衣裳。”

发家致富她不敢想,但是做点什么,改善一家人的生活,唐星雅摩拳擦掌。

她想了几条路,要一一试过,并不怕吃苦受挫,只要能搞到银子,她可以多试几次。

之所以带着贤贤,是希望他能够看到自己的努力,相信自己真心悔改,以后不会对她再横眉冷对,慢慢修复关系。

然而卖方子并不像想象那般容易,几家她看得上的酒楼,她甚至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人撵了出来。

贤贤最后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道:“算了吧,你做给我们吃,也很好很好了。”

看着他满脸都写着“我在认真安慰你”的样子,唐星雅被逗笑,捏捏他的脸:“我就是随便碰碰运气而已,不行就算了。走,咱们去药铺,我买些药。”

卖方子暂时不顺利也不要紧,她还会炮制成药。

买了一些药材,又买了菜,还给贤贤买了个小鸡啄米的木头玩具,唐星雅牵着贤贤的手往家走。

“让开,都让开!”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而来,车夫一边发疯似的挥舞着鞭子驱赶马匹一边大喊道。

人群纷纷往两边散开,然而中间摆摊的人,只来得及跑,东西却来不及搬走。

一时之间,马车所经过的地方,一片狼藉。

“去齐王府拿银子!”马车背后骑马紧跟着的侍卫接着喊道。

马车上,是齐王府的徽章。

唐星雅拉着贤贤躲到一边,见状忍不住骂道:“赶着去投胎吗?这齐王也太跋扈,闹世中这样横冲直撞,真撞到了人怎么办!”

亏他还长得不错,原来人模狗样,不干人事,白瞎了那张脸。

贤贤却道:“这是进宫的方向,我刚才看到帘子后面有个妇人抱着孩子,我猜是齐王的女儿发病了。”

“啥?”唐星雅没听明白。

“齐王的女儿有心疾,还有羊角风,经常发病,我听说每次都是九死一生。”

贤贤在王府家学,接触到的同窗都是来自权贵之家,所以对这些事情多少听过。

“真可怜。”唐星雅道,“有那么个不负责任的爹,自己还有病。”

虽然同情,可是她却不觉得自己能管得起齐王府的闲事。

“走吧,咱们回家。”

唐星雅话说完,却发现贤贤没动,正看着滚滚烟尘和马屁股发呆。

贤贤在想,齐王府的马匹,都养得膘肥体壮,一看都是千金难求的宝马。

之前听说,齐王从漠北弄到了一批骏马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些。

如果他能有一匹,那该多好……他就再也不怕别人嘲笑,他相信自己骑马也能做最好的。

“贤贤?”

“没事,我们走吧。”贤贤低头道。

回到家里,何婆子带着秀儿出去卖荷包——她不会算账,所以这种时候都得带上女儿,家里只剩下唐星雅和贤贤。

“贤贤,你想不想学些拳脚功夫?”唐星雅让他吃了些东西又喝了水后问道。

贤贤低头不语。

他怎么不想学?可是家里根本没有钱给他请武师傅了。

王府里并不教这些,他去哪里学?

看着他的样子,唐星雅就知道了答案。

她说:“我小时候在乡下学了一些,你要是不嫌弃,跟我学?”

贤贤惊讶地抬头看着她,随即目光又黯然,表情分明在说,他很嫌弃。

唐星雅不慌不忙,“你先看着。”

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走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起初贤贤还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神情,可是看到后来,他眼睛都直了。

等他看到唐星雅飞起一脚,直接把院里手腕粗细的树枝踢断的时候,惊愕得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唐星雅却摇摇头,对自己的发挥很是不满意:“不行不行,没什么力气,比以前差太多了。”

这身体素质明显不行,以后她也得加强锻炼了。

“你怎么会的?”贤贤问,目光中已经有了崇拜之色。

唐星雅暗中得意,撒谎道:“就是在村里自己琢磨瞎练的。以前在乡下,没什么人理我,我就自己玩。除了这个,我还会医术,因为我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老人,经常去给他送饭,和他说话,他教了我几年医术。”

“你会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去做那种事情?”贤贤问,目光中是困惑,更是痛苦。

唐星雅一下被这目光灼伤。

贤贤知道,贤贤知道他的身世!

他问的是,唐星雅为什么要为了银子去花船,和一个事后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男人生下了他。

贤贤不仅知道,而且还因为这件事情而深深自卑,难过。

他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他生来就带着原罪!

“对不起,贤贤。”唐星雅艰难地道,只觉得在这样一双悲伤的眼睛面前,所有的解释都那么苍白无力,“我,我懂很多,却不懂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错了就是错了,让你因为出身痛苦,都是我的错。”

她长睫染泪,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忏悔,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孩子所受过的苦难,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

贤贤忽然又问:“如果将来那个男人找来,你怎么办?”

他双拳握在身侧,十分紧张。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我不认识他,我不会把你交给一个上花船的男人。”

“那你会原谅他,嫁给他吗?”

“原谅?”唐星雅苦笑,“他没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他只需要你原谅,把你生出来受苦,错的是我和他。我不会再嫁人了,你祖父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你爹已经受了我太多拖累,以后他娶亲,我也不放心让你跟着别人。所以到时候,我们俩一起过,好不好?”

贤贤没说话,半晌后道:“我不需要什么亲生父亲。你若是再把我塞给别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永远!”

这是个聪明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唐星雅,你要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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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爱卿,你女儿也是从小没在你身边长大吧。”

唐进晖道:“回皇上,是。老臣忽略了女儿,一直心有愧疚。”

“对齐王,朕何尝不是?”皇上感慨道。

齐王起身行礼道:“父皇不要这么说,儿臣能够认祖归宗,已经感激不尽。”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在这里吃过饭后才离开。

对皇上来说或许只是一时意起,但是许多人都沉不住气了,包括齐王的“狗腿子”宋景阳。

“王爷,皇上是不是想把唐星雅赐婚给您?”

齐王:哦,原来她不叫糖珠子。

宋景阳道:“ 您可千万不能答应。那女人,怀孕了!”

齐王惊讶:“怀孕了?”

“现在可能没了。”宋景阳把那日遇到唐星雅的事情说了,咬牙切齿地道,“她那日爬床,原来是想让您帮她养孩子,简直其心可诛。”

齐王短暂惊讶之后就不想唐星雅了,女人并不重要,他在想皇上的用意。

毫无疑问,皇上抬举唐进晖,可是有没有其他深意呢?

回京之后,步步惊心,哪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宋景阳见主子在沉思,便不敢再做声,垂手站在一旁。

唐星雅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当铺掌柜笑道:“姑娘这是染了风寒?可要小心些。”

旁边四海楼的赵掌柜也附和。

今日唐星雅到当铺问凉菜调料卖得如何,没想到当铺掌柜看到她就像看到了财神一般,连声让小伙计去四海楼喊赵掌柜,自己则道:“姑娘您总算来了!这几日我都快被四海楼的赵掌柜磨死了。”

唐星雅一听顿时心里有数,这是凉菜卖得不错。

她不动声色地打哈哈道:“哪有那么夸张?”

“一点儿不夸张。”掌柜笑道,又让人拿点心出来给贤贤吃。

贤贤见唐星雅点头才挑了块牛舌饼慢慢咬着,乖巧听大人说话。

“姑娘,您自己先想想,倘若这个方子要卖,您打算多少两银子出手?”掌柜试探着道。

唐星雅微微一笑:“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方子是祖传秘方,多少银子我都不能卖。但是四海楼可以从我这里拿调料,我保证供应充足。”

现在又不是多缺银子,方子她不卖了,留着慢慢下金蛋。

掌柜讪讪地笑了,直觉唐星雅没有那么好糊弄。

赵掌柜来了之后对唐星雅一顿恭维,开口表示愿意以二百两银子买下唐星雅的方子。

唐星雅还是表示不卖。

赵掌柜也不着急,摸着胡子道:“姑娘您再回去考虑考虑,毕竟方子这种东西,时间长了都能琢磨出来。”

“那赵掌柜可以慢慢回去琢磨。”唐星雅似笑非笑地道。

赵掌柜:“……我不是那样的人。既然是姑娘祖传秘方,那赵某人也不会白用。银子的事情,倒也不是一口价,咱们可以再谈。”

“赵掌柜听听我的想法。”唐星雅不疾不徐地道,“凉菜调料,一两银子十斤……”

“姑娘未免狮子大开口吧,我四海楼一日就要用二三十斤凉菜调料!”赵掌柜急了。

“这调料也不是没本的买卖,我这价格,很公道了。”唐星雅并没有让步的意思。

赵掌柜考虑再三,虽然调料不便宜,但是凉菜确实受人欢迎,怎么算都有钱赚。

“那你保证,这调料只供应我四海楼一家!”

“当然可以,”唐星雅笑道,“但是那是另外的价格,每年固定额外给我二百两。”

这是垄断费。

赵掌柜要疯了。

但是最后经过一番拉锯,他还是心疼万分地答应了唐星雅的主意,请当铺掌柜做中人,双方签订了契书。

唐星雅揣着二百两银票带着贤贤离开。

她直接去给唐进晖买了一身新的官服,这身官服,五十两银子!

那官服用的上好材质,绣上的栩栩如生的仙鹤和海水江崖纹,费料费工,是绝对的奢侈品。

她又忍痛给唐豫州买了一套,好在后者官职低,只花了二十两。

这一下子七十两就出去了,唐星雅心疼得买菜时候都抠抠搜搜。

虽然这银子她觉得来得很容易,但是花出去更容易。

在乡下她这样收入可以养活一大家子好多年,但是在京城,对一品官员之家,大概只能维持基本体面了。

带着贤贤回家,远远她就看到大门敞开,里面人声鼎沸。

常志大嗓门地喊道:“都别偷懒,该杀鸡杀鸡,该劈柴劈柴,一会儿唐姑娘回来见我带你们来蹭饭,又要骂人了,还不好好表现?”

唐星雅气势汹汹地进去,叉腰道:“又来了!”

这个常志,给他三分好颜色他就敢开染坊。

这段时间他蹭饭上瘾,得寸进尺,非但自己蹭,还把大理寺那群衙役来拉来一起蹭。

虽然每次他们都自带很多食材,可是哪个愿意伺候他们?

常志嘿嘿笑道:“唐姑娘,有话好说,今日吧,我生辰……”

“你昨天不是刚过吗?”

“昨日我那是记错了。”

唐星雅:“少来,不吃那一套。怕是明日你又想起来,今天也记错了。”

“贤贤啊,”常志“曲线救国”,“常叔叔带你去骑马?”

贤贤眼巴巴地看向唐星雅。

唐星雅翻了个白眼:“半个时辰后就得回来。”

“谢谢姑姑。”贤贤欢天喜地地道。

来蹭饭的衙役们都不闲着,帮忙劈柴烧火,提水洒扫,总之为了蹭饭,姿态放得别提多低,弄得唐星雅不给他们做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隐隐觉得,以后这些人上门蹭饭将成为常态。

她忍!

等贤贤学会了骑马,她就卸磨杀驴,哼!

下午的时候,唐星雅应贤贤要求,带着他去河边刷马;唐豫州今日回来得早,也一起跟着过去。

唐星雅把凉菜方子的事情和唐豫州说了:“我粗粗算了一下,十斤调料成本两百文,净赚八百文,一天二三十斤就有二两银子的进项,一个月就是六十两。就算冬天淡季少,一年下来五百两银子总没有问题。”

她私藏了二百两银子的垄断费,至于官服,就谎称是对方预付的银子买的。

她总要留些私房钱傍身。

唐豫州惊讶万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凉菜方子,竟然比他们父子俩俸禄还多。

唐星雅得意挑眉:“是不是很厉害?今晚告诉爹,他一定非常高兴。”

唐豫州欲言又止。

“大哥,怎么了?”

“别告诉爹了。”唐豫州面色尴尬,“爹最近总是炫耀你能干,好多人都觉得他被你刺激疯了。”

唐星雅:“……”

炫女成瘾,这是病,得治。

“再说爹不善管理钱财,他若是知道家里有那么多银子,又开始乱花。你还是自己好好保管吧。”

爹会乱花钱?

唐豫州:“会,日后你就知道了。”

“那好,我好好收着,不告诉爹。”唐星雅很快做了决定。

她才私藏二百两,大哥更狠,又让自己藏一部分。

“不好了,不好了,有孩子落水了。”

忽然听到这样的呼声,唐星雅面上笑容顿时荡然无存,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贤贤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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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进晖回来之后看见烈风,竟然也爱得不得了,像个孩子似的围着烈风转,摸摸拍拍。

贤贤在旁边看着,小眼神颇为心疼。

唐进晖甚至让唐星雅把饭都摆在了院子里,一边喝着特意让秀儿打来的烧酒一边吃着小龙虾,眼神几乎没离开过烈风。

唐星雅笑着吐吐舌头道:“原本我还担心爹会觉得这马来路不正骂我呢!”

唐进晖一本正经地道:“这是你帮马贩子卖马,他给你的酬劳,怎么叫来路不正呢?”

唐星雅大笑。

她好喜欢这个爹,既正直又不迂腐,百般爱护自己。

唐进晖又对贤贤道:“马是你姑姑买的,这是姑姑对你好,要记住知道吗?”

贤贤点头:“祖父,我也会对姑姑好的!姑姑嫁不出去,我养着姑姑。”

气氛顿时微妙起来,唐进晖父子俩都有些尴尬地看向唐星雅,担心她翻脸。

没想到唐星雅却爽朗笑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爹,大哥,你们看看,这马车怎么办?我想去定又怕被人糊弄,得多少两银子?二十两银子若是够了的话,咱们就买一辆吧。”

“哪里来的二十两银子?”

唐星雅是故意把话题引到这里的,假装漫不经心地道:“我从前在乡下学过医,去当铺当东西的时候给掌柜一个方子,让他多年顽疾改善了很多,他酬谢我的。贤贤可以作证!”

贤贤连连点头,想起那掌柜的崇拜和感激,他与有荣焉。

唐进晖和唐豫州都十分惊喜。

贤贤道:“我姑姑还会功夫呢!”

这话没人当真,但是唐进晖父子俩都发现,他们过去对唐星雅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几人商量起马车的事情。

一辆最普通的马车,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大概十两银子左右,所以唐进晖当即拍板,让唐豫州明日告假一天去买好,这样后天上朝,他也是有马车的人了。

唐星雅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便宜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像得了新玩具迫不及待想要炫耀的孩子。

既然这样,她就干脆再加一把火。

自己的爹,当然得自己宠着。

“大哥,别忘了找车夫,不住家每日接送爹就行。爹,我给您准备食盒炭炉,以后早上也给您带饭,您在路上吃,或者进宫以后再吃都不会凉。”

唐进晖道:“那个什么来着?毛,毛……”

“毛血旺?”

“对,就做那个!”唐进晖难得喝了两杯酒,情绪有些激动。

唐星雅迟疑:“爹,那个的话,早上吃不油腻么?而且在宫中,那气味是不是会影响别人啊?”

“就那个,你听我的。”唐进晖老脸激动得都红了,“听爹的,就做那个!”

见他有些醉意,唐星雅弱弱地答应。

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因为今日满月,总觉得这个爹变身了般。

后来唐豫州把他扶进去,伺候他躺下,出来后对唐星雅道:“爹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他知道,这马是你孝顺他的。”

贤贤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唐星雅——他觉得这马是送给自己的。

唐星雅哭笑不得:“早上祖父上朝,下午你学骑射。对了,大哥,你会骑马吗?要不你教贤贤?”

唐豫州不好意思说,他也不会,他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学呢!

他以手遮唇,有些尴尬地道:“那个,我有个人选能教贤贤,就是爹手下的常志。”

唐星雅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络腮胡子的西北汉子形象。

常志原本是土匪头子,后来钦佩唐进晖,自己进京投奔他,现在在大理寺做捕头。

之前常志经常来唐家吃饭,后来唐星雅进京后,十分嫌恶他,也不给他好脸色,常志不想唐进晖为难,就不太来了。

毫无疑问的是,常志也非常非常讨厌唐星雅。

“那行啊!”唐星雅假装没有过节,痛快答应,“我记得常大哥很能吃,我多做些饭菜。”

常志那不是一般的能吃,那真的是当之无愧的饭桶,自己就能吃掉一桶饭。

见她不反对,唐豫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日和他说一声,让他后日下午开始来吧。”

结果第二天,常志听说唐家买了马和马车,还要雇车夫,便拍着胸脯表示,这个活他就能胜任。

其实说白了,也是想给唐家省银子。

常志不缺钱,他做土匪的那些年敛财不少。

他也是真心钦佩唐进晖,想要贴补后者,却屡次被后者义正辞严地拒绝。

“就是,唐姑娘怎么办?”常志说这话的时候别过头去撇撇嘴。

如果不是看在唐大人份上,他这辈子都懒得见那个恶婆娘。

唐豫州笑道:“没事,舍妹和从前不一样了,你去就知道了。”

第二天,常志果然一大早就来接唐进晖上朝了。

他动作很利落地套好马车,然后就在院子外坐在马车上等着唐进晖出来,并不想看到唐星雅。

没想到,唐星雅主动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后面跟着秀儿,提着个大大的食盒。

唐星雅笑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嘴甜地道:“常大哥,这荷叶里包着我做的四个肉夹馍,你路上垫垫肚子。”

真是改性了?

常志也没吭声,伸手接过大荷叶,低头咬了一大口——这也太香了!

唐星雅:“……那荷叶不能吃的。”

常志粗声粗气地道:“荷叶有什么不能吃的?吃了败火!你不懂!”

唐星雅不敢说话了。

常志一边吃着肉夹馍一边轻轻松松接过来大食盒放到马车里,道:“这肉夹馍怪好吃的,就是太少不够塞牙缝,再来几个。”

唐星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风卷残云一般把四个肉夹馍吃完:“哦,好。”

她把给家里其他人留的八个都拿出来了,常志吃完后还想要,听说没有了,十分遗憾地道:“我这也就吃了个三分饱,明日多做些。回头我拎条肉送来!”

贤贤崇拜地看向常志。

他今日起得早,因为不放心他的烈风,也跟着唐星雅出来了。

唐星雅扶额,男人间的崇拜,从来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吗?崇拜个饭桶干嘛啊!

过了一会儿,唐进晖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出来了,看那架势不像去上朝,倒是像要登基。

呸呸呸,这种大不敬的玩笑不能开。

等马车离开后,唐星雅忍不住嘀咕:“爹这是要干什么?”

回头小炭炉一点,红油滋滋地,毛血旺翻滚着,霸道的香气传满整个大厅——那场景太美她不敢想。



有了这二两碎银子,唐星雅决定去买些东西。

印象中唐家吃的东西都很简单,窝窝头和咸菜就是一顿饭,偶尔见点肉星,也是给贤贤和她的。

这不行,民以食为天,吃不好,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唐星雅走到肉摊前,因为已经快傍晚,屠夫都准备收摊,案板上空荡荡地放着几块没什么肉的大骨棒,地上的木盆里有一挂猪大肠。

“今天肉都卖完了,姑娘要买,明日再来。”屠夫五大三粗,说起话来却客客气气。

“你这大骨棒和大肠怎么卖的?”

屠夫愣了下,随即道:“这些我打算自己带回家……姑娘想要的话,随便给几个钱就行!”

大骨棒熬汤还有点肉味,所以能卖个十几文,但是大肠真没人要,他一般都是带回家自己吃或者送给四邻。

唐星雅一听高兴了,试探着道:“那我给你二十文,都给我如何?”

一文钱和现代的一块钱购买力差不多,二十块钱买这么多大骨头和那么多大肠,她赚翻了。

屠夫特别高兴地就同意了,用绳子拴好东西。

唐星雅付了钱,笑道:“如果再有猪血就好了。”

那样她可以回家做毛血旺,虽然没有牛肚,但是也差不多。

印象中这里已经有了辣椒,但是很多人吃不惯,也没有川菜。

屠夫道:“您别说,还真剩下一块。您等着,我给你取,我送您了,以后您常来。”

唐星雅先让他帮自己看着这些东西,去隔壁买了需要的配菜和调料,然后拎着大骨棒和猪大肠回去了。

加起来十几斤东西,回到家她的手都被勒红了,累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唐星雅不由感慨,这破身体太弱了。

前世她父亲是泰拳教练,所以她从不会走路就开始摸拳击手套,活了三十几年,真就练了三十多年的泰拳,即使父亲后来去世也不曾放弃。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在她十几岁时生病去世,她恐怕会走职业道路。

生离死别,父女俩都深受打击,父亲开始抑郁,她走上了学医之路,学得比谁都刻苦……

后来父亲意外离世,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更加专注于事业,没想到却穿越了。

想到父母,她泪盈于睫。

“姑娘,您怎么了?”秀儿迎了出来,见到她眼中含泪,不由惊讶道。

“哎呀,您这是买了猪大肠?”秀儿看清楚她手中的东西后更惊讶了。

唐星雅吸了吸鼻子,“来帮忙,今晚咱们吃点好的。”

把东西放下,她发誓一定好好锻炼身体,出门一定带买菜的篮子!

“这大肠那么臭,谁吃啊!”秀儿嫌弃道,“啊,我知道了,您买来是喂猫的,对不对?”

他们家周围许多野猫。

唐星雅懒得解释,道:“进来帮忙,今晚我做饭。”

秀儿的嘴巴张成o字形:“您,您做饭?可是姑娘,您不会做饭啊!”

“我在乡下长大,怎么可能不会做饭?我从前不过懒得做而已。”

唐星雅先把银票送进去收好,然后出来收拾猪大肠。

秀儿看着熟练干活的自家姑娘,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只是看着她用面粉最后清洗大肠,秀儿忍不住道:“大肠贱得没人要,倒要用面粉这样金贵的东西来洗它。”

她还以为姑娘转性了呢,现在看来,还是胡闹。

唐星雅嫌她聒噪,干脆把她赶出了厨房,自己忙活。

秀儿也不闲着,就在厨房门口劈柴,一边劈一边哀怨地想,等大爷回来,看到姑娘这般胡闹,又得甩脸子了。

她其实从来没有被大爷打骂过,可是他一皱眉,她就害怕。

还有小公子,虽然年纪小,但是那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看的时候,她真的要发抖。

晚上三个男人几乎是同时迈进家门的。

唐进晖:“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唐豫州面无表情:“隔壁的。”

贤贤:“我一点儿也不馋。”

“爹,大哥,贤贤,你们回来了。”唐星雅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眯眯地道,“洗手吃饭。”

三个男人看看她,反应各不同。

唐进晖:“阿雅,你做饭了?”

唐豫州:“呵呵。”

贤贤:“虚伪。”

唐星雅:“……”

三个男人洗了手,沉默地坐到桌前,唐星雅带着秀儿把菜和米饭都端上来。

她做了一大盆毛血旺,香气四溢,油汪汪地令人食指大动;熬到奶白的骨头汤,肥嫩嫩的骨髓散发着油光,绿油油的小葱点缀其中;她还额外做了蒜苗炒鸡蛋,贤贤面前的粥里,是她从大骨棒上拆下来的肉,只熬了这一小碗喷香的肉粥,算是弥补他不能吃辣。

看着三个石化的男人,唐星雅忐忑道:“你们尝尝,其实挺好吃的。”

唐豫州最先反应过来:“你又闯了什么弥天大祸!”

唐星雅:“我?我没有啊,我就出去买菜做个饭而已。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以后不会了。”

她装出局促的样子,低头揉搓着衣角,可怜巴巴。

果然,唐进晖道:“豫州,不许那么说妹妹。浪子回头金不换,吃饭吃饭!”

唐星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前世她怎么让父母心软,照搬过来,果然还奏效。

唐进晖拿起筷子,捞起一块猪大肠:“这,这是猪大肠?”

唐星雅道:“我洗干净了,爹您尝尝,真的。”

为了表示她真的负责,她夹起一块送到自己嘴里。

秀儿在旁边嘟囔:“您费了半斤面粉洗的,能不干净吗?”

唐星雅:“……你下去,吃你的去!”

唐豫州冷哼一声:“原来还是糟践东西。”

唐进晖见女儿都吃了,虽然心里膈应,但是还是闭眼尝了一口。

“爹,您快吐出来。”唐豫州急了。

唐进晖面上表情凝住,半晌后目光大盛,赞道:“好吃,真的好吃,豫州你快尝尝。”

唐豫州不屑一顾,扒着碗里的白饭道:“我不吃。”

爹真是越来越夸张了,妹妹被惯成这样子,差点捅破天,现在她把猪大肠端上桌,他还纵着她。



这时候,狗腿子来了,怒斥道:“唐星雅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你竟然……”

“闭嘴,退下!”齐王怒气冲冲地道。

唐星雅盯着草根:狗腿子,请问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就你这眼力劲,能活到现在都不是祖坟冒青烟了,你们家祖坟那简直浓烟滚滚。

这事你跳出来,不是想死吗?

宋景阳:我誓死捍卫我家王爷的清白,绿帽子退散!

过了不知道多久,唐星雅听到齐王说:“你还想在这里趴多久?”

唐星雅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假装无事发生,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山坡。

她就看了他的腿,心虚什么?

齐王面色铁青地带着她一路往前走,来到一个僻静清幽的院子。

床上躺着个小姑娘,唐星雅一眼看过去,心都要被融化了。

小姑娘和贤贤年纪相仿,长长的睫毛又黑又密,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水光潋滟,黑色的瞳仁中宛若揉碎了星光……她皮肤很白,不健康的近乎透明的白,见到齐王进来,嘴角弯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声音软软:“父王——”

齐王面上的冷霜退去,面色柔和了不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嫣然,今天感觉怎么样?”

“父王,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想出去透透风,晒晒太阳。”

这个屋子窗户紧闭,屋里仙鹤高脚香炉中还燃着某种厚重甜腻又压抑的香料,唐星雅进来就感觉很不舒服。

她还感觉到,嫣然的目光在打量她,带着好奇、探究和隐隐的期待。

这小天使在期待什么?

齐王上前握住女儿的手道:“等你病好了就能出去,乖。今天我找了个大夫来替你看病,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嫣然看向唐星雅:“是这位姐姐吗?”

唐星雅乐了,虽然这样有被齐王占辈分便宜的嫌疑,但是她年轻,她乐意。

“是我。”唐星雅上前。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海棠色红裙的丫鬟端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见到齐王眼神顿时亮了,却又垂眸掩饰欢喜,恭恭敬敬柔声行礼道:“见过王爷。”

真是个招蜂引蝶的狗男人。

她腻味这样的戏码,看向嫣然,却意外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这是不想吃药吗?

唐星雅没有作声,暗中观察。

齐王冷冷地道:“把药端过来。”

“王爷,让奴婢来吧。”丫鬟上前跪在齐王面前,恰到好处地露出抹胸里的一抹春色。

齐王没有理她,拿起药来,另一只手要去扶嫣然,显然已经很熟悉这样的场景了。

嫣然像是给自己打气:“父王喂嫣然,嫣然不怕苦,一点儿都不苦。”

哎呦这个小可爱!简直比贤贤还可爱。

唐星雅道:“先不用喝药,我替她诊脉。”

齐王:“等她吃药之后。”

“你之前吃了那么多药,有用吗?”唐星雅冷笑,“王爷既然请了我,是不是该遵照我的医嘱?”

“放肆!”丫鬟忽然斥责道,“在王爷面前,你怎么敢这么放肆!”

“我放肆,自然是有自己放肆的资本,不信你也放肆试试?”唐星雅皮笑肉不笑地俯视着她,忽然从托盘上拿起帕子,往她胸前塞了进去,“下次卖什么,得先有资本。”

丫鬟面色瞬时红成了一片。

齐王道:“下去!”

丫鬟委屈得泪水在眼圈里打着转儿,低声道:“奴婢,奴婢怕姑娘一会儿找奴婢。”

说话间,她看向嫣然。

嫣然眼中分明有慌乱之色。

“父王,我要红袖,我要红袖。”

“你到一边站着!”齐王道。



唐星雅打到眼红,哪里管他什么身份,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贤贤呆呆地看着她疯了般的举动,被打了都没哭的他,现在却泪盈于睫。

他爬起来抱住唐星雅的腰:“姑姑,姑姑别打了,我没事,我没事。”

唐星雅这才停了手,大口喘着粗气,又摸摸他的头 ,气红了眼圈:“你是不是傻,就任由他打你!”

贤贤的泪刷得下来了,在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打他的小郡王,是荣亲王老来得子,比他最大的孙子还小两岁,因此被宠得无法无天。

他不敢还手,因为他怕被撵出荣亲王府的家学。

他倔强能忍,他不哭。

可是今天在姑姑怀抱,他控制不住就泪崩了。

唐星雅也很快想明白了这点,听着旁边乌鸦一般哇哇乱叫的那些指责恐吓她,却又各种讨好小郡王的稚嫩声音,她弯腰吃力地抱起贤贤,居高临下看着那群半大不大的孩子,眼神倨傲。

她冷笑着道:“不就是个破家学吗?不上就不上!人是我打的,走到皇上面前我也敢认!你们一个个家里的大人都那么有本事,那就让他们明日到皇上面前辩一辩!我倒要看看,皇上知道你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是会给你们发个牌匾还是赏你们一顿板子!”

贤贤觉得她的怀抱单薄,却又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温暖。

他抽抽搭搭地道:“姑姑,祖父和爹,会,会生气的。”

他没说自己想留下,只是担心家人生气。

“你这样被人欺负,祖父和爹才会生气!”唐星雅轻蔑地扫了一眼那些被她的气场震得不敢做声的熊孩子,“贤贤,记住,即使你不在这里,终有一日,你会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优秀!这个破学,咱们不上了!祖父和爹若是责罚,还有姑姑在!”

贤贤忽然大声地道:“让爹打我,是我不想上了!”

“好孩子,我们走。”

贤贤却从唐星雅身上挣脱下来,道:“姑姑,我跟着你回去。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好。”

唐星雅捡起掉到地上的桃木钗,随手把头发挽了下插上去,一手拎起食盒,一手牵着贤贤,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不远处的荣亲王一脸尴尬,对身边高大冷峻的男人道:“这些孩子,今日怎么就闹成这样了!从前不是这样的……我说让嫣然来读书,不是和他们一起,是家里的女学……”

那男人,正是刚被唐星雅爬床未遂的齐王。

荣亲王虽然是他的皇叔,但是齐王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又对他极尽弥补,所以荣亲王也得讨好齐王。

齐王却冷淡疏离地道:“多谢皇叔好意,不必了。”

大可不必。

他的女儿,不会放到这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

荣亲王尴尬赔笑,讪讪道:“那就算了,以后你若是改变主意,随时送来都行。”

齐王确实是想给女儿找些同龄人相处。

他的女儿,除了身体状况堪忧,还有些……不善与人交流。

齐王之前也找了些小丫鬟陪她玩,但是身份悬殊,玩不到一起,女儿的状况没有任何好转。

所以齐王考虑,大概找些身份高的贵女会好一些,所以他先打算来荣亲王府看看,这里的家学,京城有名。

没想到来了之后,他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心中失望透顶。

一群纨绔子弟,家风又不正,他看不上。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泼辣而强悍,和那日想要爬床的,判若两人。

虽然她形象全无,但是彪悍的样子,依然给齐王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她叫什么来着?

齐王眉头微蹙——唐竹……子?糖珠子?反正记不清楚了。

之前他还可惜唐进晖,生了这么个女儿出来;但是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唐星雅带着贤贤回去,火气慢慢消退后,就开始惆怅了。

替贤贤上完药,两人大眼瞪小眼。

“贤贤你说,祖父和你爹会生气吗?”她问。

她可是“戴罪之身”,现在错上加错,那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

“会。”贤贤道,“但是我会自己承担的,和姑姑没关系!你若是实在害怕和后悔,那,那我来想办法。”

唐星雅:“后悔?我后悔什么?”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好好的孩子,若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就是成了状元,内心也扭曲成了麻花。

不幸福的状元要来做什么?就是皇帝都不稀罕!

“要说后悔,我就后悔没多打几下,反正打都打了。”唐星雅道,“但是害怕真有点,我,怕你爹,你爹超凶的有没有?”

说话间,她学着唐豫州的样子做了个皱眉的表情:“像不像,像不像?”

贤贤被她逗笑:“有点像。”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被你爹骂一顿,反正他也不能打我。”唐星雅决定破罐子破摔,如果唐豫州对她说教,她就数绵羊!

“来来来,吃饭,饭都凉了。”唐星雅站起身来,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摆放到桌上,“快尝尝喜欢不喜欢。”

贤贤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忽然道:“姑姑,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唐星雅愣住。

“应该吃过饭再走了,让他们羡慕我一次,看得见吃不着。”

唐星雅被他逗笑,看他一本正经,眼中却有笑意,知道他在逗自己,伸手捏捏他鼻子道:“会笑就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让我们吃饱了,迎接来自你爹的暴风骤雨吧!”

“好。”贤贤大声地道。

唐星雅看着小家伙吃得那么香,不时抬头冲自己笑,心里想着,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要对他好,他就会一心一意地回以最纯真的信任。

家里三个男人,哪个不是,她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

看着贤贤吃过饭,唐星雅又赶他去午睡。

她替他拉上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道:“贤贤,别担心以后。姑姑想过了,你祖父和你爹都是状元,难道比不过荣王府那些势利眼的大儒?”

别说他们不知道贤贤被欺负的事情,不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欺上瞒下罢了!

“以后在家里,祖父和爹教你学文,我教你习武,还可以学医,咱们前程远大着呢!”

“大爷,大爷您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外面传来了秀儿慌张的声音。

唐星雅:真没用,心虚什么!让她来!

艾玛,站起来,腿软了……前身对这个大哥的惧怕,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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