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具潜力佳作《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唐星雅齐王,也是实力作者“采薇采薇”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再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尴尬的场景……她成了一个花痴,并且还要去爬俊美男子的床?她:“不可不可!有失风度,有失颜面啊!”回去一看,父亲是状元,哥哥是状元,儿子还是状元!这还要男人干什么?这不是妥妥躺平吗?从此,她走上了一条治病救人,培养儿子的阳光大道!只是苦了某人,在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心心念了许久的女子来……他:“追妻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长篇小说》精彩片段
皇上—听来了兴致:“你那个从前总操心的女儿?”
唐进晖听着这话不太乐意,就算是皇上说得也不行。
“回皇上,正是每日起早贪黑,操持家务,孝敬老臣的女儿。”
皇上哈哈大笑:“你这是挑朕的理啊!我说看着贤贤这么眼熟,眉眼间不和你有几分相像?好孩子,日后跟你祖父—样,清正廉明,明镜高悬,做个好官!”
贤贤跪下叩首:“齐王铭记皇上教诲。”
“好好好,唐爱卿,你这孙子,很好。汪福,赏他文房四宝,再把朕刚得的那方鸡血石印章料子给了他,再给他—包金银锞子留着玩。”
众人听了都明白,皇上这是重视唐进晖,对他愈发不敢小觑。
贤贤领旨谢恩。
嫣然—脸高兴,小声地道:“贤贤哥哥真厉害,皇祖父都夸奖你了。”
皇上看着她笑了:“嫣然怎么这么高兴?朕赏赐的又不是你。”
嫣然脸红,低头却还是在笑。
皇上道:“看着你现在活蹦乱跳,朕也着实高兴。汪福,赏嫣然,赏唐……”
“星雅,小女星雅。”唐进晖接口道。
众人都被唐进晖这番不要脸的举动弄得无话可说。
偏偏皇上被他逗得大笑:“你啊你……”
皇上既然赏赐了东西,唐星雅想装鹌鹑也装不了了,上前规规矩矩地给皇上磕头谢恩。
皇上赏了她六匹绢,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不好看也不能卖,惆怅;嫣然得了两包金银锞子,她宁愿同嫣然换。
嫣然像是知道她心思—般,把自己的赏赐都给了她:“给唐姐姐做嫁妆!”
唐星雅闹了个脸红,她都听到皇上的笑声了。
完了,这个恨嫁女花痴的烙印,算是去不掉了。
唐星雅带着两个孩子落荒而逃,嫣然想和齐王说几句话都被她拦住。
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啊!
回去后,她偷偷对两个孩子道:“多吃,少说话!”
这种场合,求不出头。
刚才她爹那满脸得意,“我女儿天下第—”的神情,让她这么厚脸皮的人,想想都脸红。
“姑娘,您要添茶水吗?”—个穿着青色比甲的宫女提着茶壶过来道。
今日在场伺候的宫女都穿着青色比甲,里面的是米色衣裙,看过去颇为清爽凉快。
唐星雅的杯子正好空了,便笑道:“麻烦姐姐了。”
她—个二十岁的女人,喊人家十四五岁小姑娘姐姐,也真是脸皮厚了。
宫女倾身替她斟茶,忽然之间茶水满溢,洒到了唐星雅袖子上。
宫女连忙拿起帕子替唐星雅擦拭,又连声道歉,道:“唐姑娘,奴婢伺候您去换身衣裳吧。”
换身衣裳?她得有得换啊!
就现在这身,还是沾嫣然的光呢!
唐星雅瞥了她—眼,似笑非笑地道:“我看姐姐身上这衣裳有些大,给我穿或许合身呢!”
宫女红了脸:“唐姑娘,您说笑了。”
唐星雅摆摆手道:“只是衣袖湿了—些,不要紧,你退下吧。”
宫女谢过她才退了下去。
“姑姑!”贤贤喊了—声。
唐星雅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不许他说话。
很快,阮诗意走了过来,假装亲密道:“阿雅,这些天好久没去找你,今日又险些误会,我想着你心思重,恐怕—直得记着,所以过来跟你解释—二。”
啧啧,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小心眼呗。
唐星雅上下打量她—番,用周围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阮诗意,要是来了刺客,我—定让你挡在我前面。”
阮诗意的笑容有些尴尬,结结巴巴地道:“我,要是真有刺客,我肯定保护你,我,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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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预料之中。
唐星雅只惦记着那十八两银子,耐着性子听掌柜好话说了一箩筐,笑眯眯地道:“您见好我就放心了,咱们之前说的银子?”
“没问题,没问题。”掌柜拿出准备好的两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桌上。
“二十两银子,但是您已经给了二两银子,所以应该再给我十八两。”
“多的二两银子,是下一次的定金。”掌柜满脸堆笑道,“我这毛病,以后少不得还得麻烦姑娘。”
他并不指望一下痊愈,能不疼就谢天谢地了。
唐星雅想了想后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会经常过来,不过如果您还是这老毛病,诊金就不另收了。”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掌柜满脸堆笑。
只有经历过病痛的人才知道好大夫多么重要。
唐星雅笑道:“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麻烦您。您在这做掌柜多年,可认识酒楼的人吗?不瞒您说,我有个凉菜的方子,想要卖出去,但是没有门路……”
“那好说!”掌柜道,“姑娘想卖多少银子,我买了就行。”
听他语气,便知道他想三五两或者十几两就买了。
那可远远满足不了唐星雅的胃口。
所以她笑了笑后从容道:“掌柜您听我说完,我今日带了配好的调料来,用这方子拌凉菜,不是我自吹自擂,味道一绝。这包呢,我不收钱,等酒楼的人试过之后,再谈价格。”
掌柜那是多精明的人,立刻明白她的话外之音,点点头道:“好好好,我这边正好认识四海楼的掌柜。不过他很忙,怕是要再约个时间……”
唐星雅一听有门路就高兴了,连忙道:“不用,只麻烦您帮我把这包配好的凉菜调料送过去便是。我过几日再来听消息。”
掌柜一口答应。
唐星雅又帮他调整了药方,然后才带着贤贤出去。
“有钱了!想买什么?”唐星雅得意地道。
贤贤小声提醒她:“姑姑,你原来借了公中二十两银子……”
“那现在我也是给公中采买嘛!”唐星雅道,“你没听见,我的凉菜方子也找到门路了吗?”
“那个真能卖出去?”想到前几次的失利,贤贤有些怀疑。
唐星雅其实也心里没底,但是还是肯定地道:“那当然了。说,想吃什么,想买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要。”贤贤道。
“小傻子,走,我给你买肉买鱼回家做去。”
“还有猪下水!”贤贤大声地道。
“哈哈,没问题。”
两人一边逛一边买东西,原本唐星雅想给父兄和贤贤买衣服,然后发现这里衣服贵得发疯。
其实也不是衣裳贵,主要布匹很贵,就算细棉布都很贵,至于绫罗绸缎,想都不要想了。
粗布便宜些,但是父兄的身份,也穿不出去。
最后唐星雅狠狠心,花了二两银子买了几块细棉布和焦布,回去让何婆子和秀儿给家里三个男人各做一身衣裳。
秀儿绣工很好,算是这丫鬟除了忠心之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路过马市的时候,贤贤有些舍不得挪脚步了。
他知道马匹都很贵,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姑姑,我就看看,我不买。”他小声地道。
唐星雅想起之前他说起骑马的黯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孩子来说,马大概就相当于奥特曼,那是最酷最炫的。
“那就看一会儿,反正看也不要钱。”唐星雅笑道。
马贩子三十多岁,是个很会做生意的,并不因为唐星雅和贤贤穿着一般就看轻他们,热情地为他们介绍,见到贤贤喜欢马,还掏出一块麦芽糖给他,让他放在掌心喂马。
“就这样,对,以后你有了自己的马,就得这样驯化他。”
贤贤高兴得小脸都红了:“姑姑,它舔我的手心了!”
唐星雅见状笑了,转头和马贩子攀谈起来,问他马匹的价格。
马贩子告诉她,他这里没有老马,都是好的。
他这里最差的马也要一百多两银子,至于好的,那千两的也有。
唐星雅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大概就像现代车的价格,这里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车”,从十几万到百万价格不等,价格着实不菲。
买不起,现在真的买不起。
唐星雅指着贤贤喜欢的那匹问:“这一匹要多少钱?”
“给您报个实打实的价格,要三百两银子。”
“等我有钱了就来买。”唐星雅笑道。
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有钱,这都是父兄大半年的俸禄了,除非发了横财,否则真的买不起。
“穷酸模样,你买得起吗?”
什么?
唐星雅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回头,果然看到阮诗意那张白莲花的脸。
阮诗意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神怨毒。
“没想到禁足令这么快就解除了。怎么,你娘能放心你出来?难道你那好表哥净身进宫了?”唐星雅似笑非笑地道。
阮诗意气得拧着帕子,面色狰狞,简直要把唐星雅吞吃入腹。
“那匹马多少钱?”她指着贤贤正在喂的马道。
“三百两银子,我已经买了。”唐星雅道。
阮诗意:“你能有三百两银子?”
“关你屁事!”唐星雅道,“反正马是我买了。”
阮诗意心中有些怀疑,但是以唐家父子的本事,若是真想收受贿赂,几百两银子甚至成千上万两银子都不是难事。
难道他们两个被刺激,现在开始走上敛财之路了?
但是无论如何,阮诗意不能在唐星雅面前示弱。
别的没有,银子她有的是!母亲出身商贾之家,家财万贯,她父亲一个侯府公子,娶商贾之女,可不就是为了银子?
“三百五十两,卖给我!”阮诗意冷冷地开口,得意地睥着唐星雅,志在必得。
唐星雅道:“老板,可不能这样,我们说好的。来来来,你过来我跟你说,做人要讲诚信哪!”
说话间,她把马贩子拉到一边,私语几句。
马贩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姑娘,价高者得。您不能平白让我损失五十两银子是不是?”
唐星雅露出恼怒之色:“那我出三百五十一两!”
阮诗意轻蔑地看着她:“四百两!”
“四百零一两!”
“五百两!”
“你!”唐星雅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阮诗意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阮诗意彻底露出原本嘴脸,“你害我被我爹我娘骂,活该!”
“五百零一两!”唐星雅咬牙切齿地喊道,看神情显然已经是极尽努力了。
贤贤站在一旁,有些困惑地看着她,但是没做声。
阮诗意:“六百两!”
“算你狠!”唐星雅气呼呼地道,“破马让给你!贤贤咱们走!”
贤贤留恋地看了看那匹马,然后一言不发地跟着她离开。
走出去之后,贤贤忽然道:“姑姑,等将来我一定给你买一匹马,很贵很贵那种,谁也不敢瞧不起你。”
刚才气到变形的唐星雅,现在却笑容满面,低头捏捏他可爱的脸蛋:“那姑姑现在就给你买一匹好不好?”
贤贤愣住,大眼睛里写满了困惑。
发生了昨天要银子的事情之后,唐豫州还是对唐星雅视而不见。
唐星雅也不急于解释,日久见人心,原身折腾了十几年,想要扭转别人对她的印象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她慢慢来。
她去厨房烙了土豆饼,做了素馅的小馄饨,又让秀儿出去买了新鲜的牛乳,切了咸菜,一顿简单的早餐做好了。
贤贤揉着眼睛出来,已经自己穿好了衣裳,头发披散在脑后,长直而黑亮。
这小正太也太可爱了叭!
唐星雅站在厨房门口看得挪不开眼睛。
贤贤察觉到她的注视,脸上的稚气瞬时一扫而空,冷冷地走到大缸前,踮起脚来舀水洗漱。
“我来,我来。”唐星雅忙道。
这么小的孩子,掉进水缸里要命。
贤贤却不领情,连声喊秀儿。
唐星雅无奈,却也不勉强,让秀儿帮他洗漱,自己则把饭菜端到屋里。
三个人沉默地吃完饭,唐豫州带着贤贤出门。
贤贤去荣亲王府的家学读书,唐豫州则要去吏部当值,家里几个男人都是晚上才回家。
唐星雅让秀儿帮何婆子留在家里,自己则带着银子去还了印子钱。
还好没有什么波折,她讨价还价,因为提前全款还清,竟然还讨回了五两银子。
“姑娘下次缺银子了,欢迎再来。”伙计把她送出门。
唐星雅:……你说这话容易挨打知道吗?哼!
不过因为五两银子,她也不生气,甚至觉得心满意足,生出了可以小小“挥霍”的感觉。
她又到屠户那里预定了猪大肠和猪肚,买了一条五花肉,这次足足花了一百文。
想到今天早上吃的咸菜,齁咸发苦,而且很不健康,所以她决定去买些调料,自己做凉菜。
这个凉菜配方,还是前世她妈妈家传的方子,有妈妈的味道,配料也复杂,要买香茅草、豆蔻、三奈、罗汉果、砂仁、白芷、丁香……足足有二十多种。
在南北货铺子里,唐星雅只买到了几种,剩下的她考虑下,决定去药铺试试运气。
在药铺门口,她却意外遇到了“熟人”——就是齐王那狗腿子侍卫。
狗腿子一瘸一拐,手里提着几包药,也认出了她来,眼神顿时哀怨而生气。
唐星雅:“……是因为我挨了板子?”
她一眼就看出来,他走路姿势的别扭,可能是因为被打了板子,十分僵硬。
狗腿子怒道:“真是个废物!”
唐星雅:???
怎么听这语气,是在嫌弃她没有得手?
忽然一道惊雷劈下,唐星雅好像知道了什么!
那天,她下的明明是糖粉,齐王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之前她就觉得不对劲,却没来得及细想。
今日再看狗腿子满脸哀怨,她明白过来,那日齐王是故意的,他想顺水推舟,生米煮成熟饭。
狗腿子那日一直不出现,其实就是在等前身上钩。
可是后来自己穿越来了,没让他得逞,他就迁怒狗腿子。
“卑鄙无耻下流!”唐星雅狠狠一脚踩在狗腿子脚上,然后快步进去。
这主仆俩,一肚子坏水。
以她在宫斗游戏里撑过三天的经验来看,定然是齐王刚刚回京,没站稳脚跟,想要拉拢自己亲爹和大哥,所以才这般做。
呸,不要脸!下次见了啐他一脸。
狗腿子宋景阳:“你这个恶女!”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再和唐星雅说话。
因为他自作主张,没有拦住唐星雅这件事情,他已经挨了五十大板,现在再让王爷知道他和唐星雅说话,回头得扒了他的皮。
那天他是知道唐星雅打算的,可是他想着,虽然这女人恶心,但是王爷刚回京,需要助力,便想着顺水推舟,没想到王爷是装的。
那个女人,动作再粗野一点,其实说不定也成了。
这个废物渣渣,哎,说起来都是泪。
宋景阳刚想走,忽然想起来,唐星雅来药铺做什么?
他也不走了,就站在药铺门口,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唐星雅浑然不知,她惊喜地买到了需要的各种调料,然后道:“给我配几副堕胎药,要吃了再不怀那种。”
宋景阳:???
他还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却被药铺外面洒扫的人看到:“这位爷,您还需要买什么吗?”
宋景阳心虚,又怕被唐星雅察觉,便只能匆匆离开,心里却想着,好险好险。
幸亏这女人没得手,否则岂不是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栽给王爷?
怪不得她想爬上王爷的床,原来是举着绿帽子来的。
这个恶女!
王爷英明神武!
药铺伙计道:“这个可没有,您得拿着方子来抓药。而且这种……我们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唐星雅笑道:“我家里周围太多野猫,现在春天,晚上叫个不停。我想给喂它们的时候掺上绝育的药,省得回头越来越多。”
药铺伙计忙道:“吓死我了,这种药有,我这就给您取去。”
唐星雅在药铺花了一百多文,然后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又去拎上大肠猪肚和五花肉回了家。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看到唐豫州站在门口面色铁青地瞪着她,唐星雅惊讶万分地道。
她今日好像没得罪他吧,怎么感觉他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般?
“阿雅,是我不小心把你借印子钱的事情告诉了唐大哥。”阮诗意从阮府大门前露出一张笑得得意的脸,“真是对不住了。”
唐星雅微笑:“好,真是谢谢你了。你等着,我一会儿去找你,好好谢谢你。”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去把银子还了,否则现在还不得把大哥活活气死?
“你跟我进来!”唐豫州厉声道,然后目光凌厉地扫过阮诗意。
阮诗意顿时泫然欲泣:“唐大哥,我,我是为了阿雅好……”
“她瞎了眼,才把你当朋友。”
唐星雅“扑哧”一声笑出来,声音轻松明快:“大哥说得对。走,咱们回家说,不理疯狗。”
自己大哥是真好,就算被气得七窍生烟,也维护自己的颜面,要打骂也关起门来。
看着唐进晖身上带着补丁的官服,再看他额头上映着太阳的汗水,唐星雅心里感动不已,对前身又唾弃了一万遍。
家里三个男人把她保护得这么好,她却烂泥扶不上墙。
“唐大人,”阮诗意急了,“她带危险的东西进来,意欲何为?”
唐星雅上前对着唐进晖行礼,然后扶着他胳膊道:“爹,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唐进晖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听说发生了大事,直接从隔壁衙门赶过来的。
唐进晖有些怔愣——今日的女儿,似乎不太一样了?
唐星雅歪头看着阮诗意:“来,说说,我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进来?”
阮诗意道:“迷药,你荷包里是迷药!你说要暗算王爷,你还说,王爷也没什么高攀不起的,他不还有个女儿吗?又不是头婚……”
唐星雅前身确实这么想的。
虽然她有个私生子,但是齐王那个女儿还不知道是谁生的呢!他们两个这般不正般配吗?
齐王的脸色发黑,像一台巨大的冷气机一样,突突往外放着冷气。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唐星雅已经被他碎尸万段了。
唐星雅做出讶然的样子:“你这是戏文看多了还是犯了癔症?我什么家境,敢去暗算齐王?唐府统共养了一个丫鬟一个看门的婆子,齐王爷身边伺候的十几个几十个,我凭什么去暗算他?”
“你从前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从前还尿床呢!”唐星雅冷笑。
竟然当众说这样粗俗的话,阮心若气得脸色涨红:“你就是心虚。”
“我心虚?我是怕你下不来台。”唐星雅把腰间荷包取下来,伸手进去捻出来一点儿细细的粉末,众目睽睽之下放到嘴里吸吮了下,“糖粉,要不要尝尝?”
“不可能!”
“够了!”大长公主怒道,“堂堂官家千金,闹成这样,都不要体面了吗?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撵出去,以后再不许进公主府!”
“公主,您听我解释……”阮诗意慌了,她还想抱住大长公主的金大腿呢!这是皇上敬重的亲姐姐啊。
唐星雅却巴不得立刻就走,招呼家里三个男人:“爹,哥哥,贤贤,咱们回家。”
唐豫州瞪了她一眼——公主和齐王都没走,他们往哪里走!
唐星雅却觉得莫名其妙,想想以为唐豫州还在生她的气,就没敢吭声。
齐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星雅,然后和大长公主一起离开。
唐进晖开口道:“先回家,有事回家再说。”
唐星雅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三个男人回了家。
唐府是破败的二进院子,十分简陋,唐进晖住正屋,唐星雅住抱厦,唐豫州带着贤贤住东厢房,看门的何婆子和女儿秀儿一起住在西厢房。
何婆子母女孤苦无依,某次官司之后无家可归,被唐进晖捡了回来。
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母女两个都勤快忠实,把府里打理得很干净。
这个家,除了唐星雅,从上到下都很靠谱,就是家徒四壁。
唐进晖回到家像老了十几岁,腰背不再挺直,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唐星雅隐约感觉,便宜爹心肺功能不太好。
唐豫州则道:“把那脏药交出来!”
秀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爷,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唐进晖则道:“你先去请个大夫给姑娘看看,诊金,诊金你先赊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愤怒更有担忧。
“哎,秀儿你起来。”唐星雅叹了口气,除了收拾烂摊子,她能怎么办?
她慢慢跪下:“从前的事情都是我不懂事,让爹和哥哥操心了,以后再不会了。秀儿买到的是假药,被人用糖粉糊弄了,所以我没事。”
只白瞎了五两银子,还是她在外面借的印子钱。
唐星雅觉得前身简直十恶不赦。
唐进晖一年三百两银子俸禄,唐豫州五十两,还有些柴火补助之类的,林林总总也有四百多两。
唐进晖现在给家里二百两,剩下二百多两,原本也够过得不错,可是都被唐星雅挥霍了。
借放印子的钱,她不是第一次,因为唐豫州管制她,不给她那么多银子。
为她填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之真是很欠揍。
唐星雅粗算算,现在外面还得欠着一百多两银子,这还是没暴露出来的,现在都成了她的黑锅。
苍天啊大地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要穿越来给人背锅。
京城谁不知道唐家有个花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啊你!”唐进晖气得手都在发抖,“豫州,拿家法来!”
“爹,我娘,您想想我娘,饶了我这次吧!”
虽然唐星雅不屑于前身每次闯了祸就搬出来死去的娘,让娘死了都不得清净,但是挨打当前,她还是怂了。
唐进晖果然不说话了,想起亡妻,看着女儿和亡妻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老泪纵横。
唐豫州冷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也不相信唐星雅会痛改前非,狗改不了吃屎!
他牵着贤贤的手——小正太从回来之后一直面无表情,正眼都没给唐星雅一个,“走,爹带你回屋读书。”
一大一小两张养眼的脸,从唐星雅面前冷漠地走过。
“起来吧。”唐进晖受到了极大打击,有气无力地道,“什么时候我闭上眼睛去找你娘,什么时候就不用为你操心了。下去吧,我要回衙门。”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险些摔倒。
唐星雅起来扶住他,“爹,您慢点。您先缓缓,等,等吃过饭再去衙门吧。”
她趁机摸了摸唐进晖的脉,有些想哭。
唐进晖堂堂二品大员,脉象虚而无力,双手冰凉,心虚气短,分明是营养不好导致气血化生不足。
他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经满头白发。
这明明是一个可以万世垂明的能臣干吏,却被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连累至此。
“如竹箭之有筠,如松柏之有心”,坚贞高洁,她和兄长的名字,正是唐进晖的自我要求,贤贤的名字则寓意着贤贤而生,这是一颗多么高贵骄傲的心。
而自己这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彻底毁掉了他的英明,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唐进晖倒在椅子上,目光悲伤而绝望。
呵呵,就怕人家觉得她别有所图。
所以她把菜往贤贤面前放,道:“多吃点,这面条是你的,吃吧。”
贤贤乖乖低头扒面吃,常志也尴尬地招呼齐王吃面,还嘟囔道:“妹子,今日是不是时间来不及了?改天给咱们做个毛血旺呗,还要你拌那凉菜……”
“毛血旺上不来台面,凉菜倒是有,一会儿我让秀儿送一盘来。”唐星雅也不敢太过分,便接了一句。
贤贤吃着吃着,用筷子扒拉出一个荷包蛋来,而旁边常志已经呼噜噜吃完一碗面条,并没有鸡蛋。
贤贤不由看向唐星雅。
“他们都没有蛋,只有你有,你是孩子,最金贵。”唐星雅道,“吃吧。”
常志:“……”
这话让她说的……
他忙对齐王解释道:“她没有那个意思,不是说那个蛋,是鸡蛋的蛋。”
唐星雅无语,你不说还没人注意,包括她自己;这越描越黑,你解释个什么劲!
她恨恨地接过常志的碗,又帮他盛了一碗面。
齐王吃东西倒是不狼吞虎咽,比起常志来有几分赏心悦目。
但是!唐星雅表示自己并不会被迷惑,她可是知道齐王什么货色,休想用美色迷惑她。
虽说有时候男人的五官会影响她的三观,但是但是当事人是自己的时候,她就是人间清醒——渣男退散!
齐王吃完一碗面,配上凉菜,竟然出人预料地好吃。
粗茶淡饭,却又是人间清欢。
如果唐星雅不时不时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剐他就更好了。
他得罪她了吗?
就算赏花宴当时出了事,那不是她强迫自己未遂吗?
他也算帮她说话吧,她现在对自己这般仇视到底为什么?
他没深入接触过女人,这是第一次觉得,女人的爱和恨,来得都如此莫名其妙。
齐王吃完碗里的面条,有点好吃,想再来两碗。
他并不指望唐星雅会帮他盛面,他也不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也习惯了亲力亲为,所以站起来打算自己再盛一碗。
没想到,他刚端着碗起来,就听唐星雅凉凉地道:“来了是客,碗筷王爷就放下让我收拾吧,不用你动手。”
齐王:“……”
常志是个傻的,被牵着鼻子走了,惊讶地道:“王爷您这就吃饱了?这吃得太少了吧,那再吃点菜。”
齐王只好放下碗坐下,假装真的吃饱了。
贤贤道:“王爷吃得太少了,这样不长个。但是也没关系吧,王爷很高了。”
齐王:“……”
“就是,有为别人操心的功夫,赶紧自己好好吃饭长个。”唐星雅道,给他夹了一块锅包肉,“你不是就爱吃酸甜的吗?快多吃点。”
那肉看起来奇奇怪怪,原来是酸甜的吗?
没有吃饱的齐王喉结动了动,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唐星雅照顾贤贤吃饭,常志偷偷地道:“你怎么回事?故意针对王爷做什么?上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这不是得不到恼羞成怒了吧。”
唐星雅:“我呸!谁想得到谁不好说呢!”
“祖宗,你小点声。”常志担忧地往外看了一眼,“那是王爷啊!”
唐星雅却是故意的,她讨厌齐王用“无辜 ”的眼神看着自己。
哼,你还当我不知道是不是?狗腿子早就泄密了!
也是想扒着自己爹的大腿,拉拢自己爹站队,给他好脸色,她还怕他赖上来呢!
她又不傻,齐王这种皇子,那是高风险群体。
一着不慎,九族遭殃,离他远点最好。
也不知道皇上抽什么风,非要把他安排在大理寺,太讨厌了。
唐进晖回来之后看见烈风,竟然也爱得不得了,像个孩子似的围着烈风转,摸摸拍拍。
贤贤在旁边看着,小眼神颇为心疼。
唐进晖甚至让唐星雅把饭都摆在了院子里,一边喝着特意让秀儿打来的烧酒一边吃着小龙虾,眼神几乎没离开过烈风。
唐星雅笑着吐吐舌头道:“原本我还担心爹会觉得这马来路不正骂我呢!”
唐进晖一本正经地道:“这是你帮马贩子卖马,他给你的酬劳,怎么叫来路不正呢?”
唐星雅大笑。
她好喜欢这个爹,既正直又不迂腐,百般爱护自己。
唐进晖又对贤贤道:“马是你姑姑买的,这是姑姑对你好,要记住知道吗?”
贤贤点头:“祖父,我也会对姑姑好的!姑姑嫁不出去,我养着姑姑。”
气氛顿时微妙起来,唐进晖父子俩都有些尴尬地看向唐星雅,担心她翻脸。
没想到唐星雅却爽朗笑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爹,大哥,你们看看,这马车怎么办?我想去定又怕被人糊弄,得多少两银子?二十两银子若是够了的话,咱们就买一辆吧。”
“哪里来的二十两银子?”
唐星雅是故意把话题引到这里的,假装漫不经心地道:“我从前在乡下学过医,去当铺当东西的时候给掌柜一个方子,让他多年顽疾改善了很多,他酬谢我的。贤贤可以作证!”
贤贤连连点头,想起那掌柜的崇拜和感激,他与有荣焉。
唐进晖和唐豫州都十分惊喜。
贤贤道:“我姑姑还会功夫呢!”
这话没人当真,但是唐进晖父子俩都发现,他们过去对唐星雅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几人商量起马车的事情。
一辆最普通的马车,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大概十两银子左右,所以唐进晖当即拍板,让唐豫州明日告假一天去买好,这样后天上朝,他也是有马车的人了。
唐星雅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便宜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像得了新玩具迫不及待想要炫耀的孩子。
既然这样,她就干脆再加一把火。
自己的爹,当然得自己宠着。
“大哥,别忘了找车夫,不住家每日接送爹就行。爹,我给您准备食盒炭炉,以后早上也给您带饭,您在路上吃,或者进宫以后再吃都不会凉。”
唐进晖道:“那个什么来着?毛,毛……”
“毛血旺?”
“对,就做那个!”唐进晖难得喝了两杯酒,情绪有些激动。
唐星雅迟疑:“爹,那个的话,早上吃不油腻么?而且在宫中,那气味是不是会影响别人啊?”
“就那个,你听我的。”唐进晖老脸激动得都红了,“听爹的,就做那个!”
见他有些醉意,唐星雅弱弱地答应。
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因为今日满月,总觉得这个爹变身了般。
后来唐豫州把他扶进去,伺候他躺下,出来后对唐星雅道:“爹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他知道,这马是你孝顺他的。”
贤贤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唐星雅——他觉得这马是送给自己的。
唐星雅哭笑不得:“早上祖父上朝,下午你学骑射。对了,大哥,你会骑马吗?要不你教贤贤?”
唐豫州不好意思说,他也不会,他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学呢!
他以手遮唇,有些尴尬地道:“那个,我有个人选能教贤贤,就是爹手下的常志。”
唐星雅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络腮胡子的西北汉子形象。
常志原本是土匪头子,后来钦佩唐进晖,自己进京投奔他,现在在大理寺做捕头。
之前常志经常来唐家吃饭,后来唐星雅进京后,十分嫌恶他,也不给他好脸色,常志不想唐进晖为难,就不太来了。
毫无疑问的是,常志也非常非常讨厌唐星雅。
“那行啊!”唐星雅假装没有过节,痛快答应,“我记得常大哥很能吃,我多做些饭菜。”
常志那不是一般的能吃,那真的是当之无愧的饭桶,自己就能吃掉一桶饭。
见她不反对,唐豫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日和他说一声,让他后日下午开始来吧。”
结果第二天,常志听说唐家买了马和马车,还要雇车夫,便拍着胸脯表示,这个活他就能胜任。
其实说白了,也是想给唐家省银子。
常志不缺钱,他做土匪的那些年敛财不少。
他也是真心钦佩唐进晖,想要贴补后者,却屡次被后者义正辞严地拒绝。
“就是,唐姑娘怎么办?”常志说这话的时候别过头去撇撇嘴。
如果不是看在唐大人份上,他这辈子都懒得见那个恶婆娘。
唐豫州笑道:“没事,舍妹和从前不一样了,你去就知道了。”
第二天,常志果然一大早就来接唐进晖上朝了。
他动作很利落地套好马车,然后就在院子外坐在马车上等着唐进晖出来,并不想看到唐星雅。
没想到,唐星雅主动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后面跟着秀儿,提着个大大的食盒。
唐星雅笑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嘴甜地道:“常大哥,这荷叶里包着我做的四个肉夹馍,你路上垫垫肚子。”
真是改性了?
常志也没吭声,伸手接过大荷叶,低头咬了一大口——这也太香了!
唐星雅:“……那荷叶不能吃的。”
常志粗声粗气地道:“荷叶有什么不能吃的?吃了败火!你不懂!”
唐星雅不敢说话了。
常志一边吃着肉夹馍一边轻轻松松接过来大食盒放到马车里,道:“这肉夹馍怪好吃的,就是太少不够塞牙缝,再来几个。”
唐星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风卷残云一般把四个肉夹馍吃完:“哦,好。”
她把给家里其他人留的八个都拿出来了,常志吃完后还想要,听说没有了,十分遗憾地道:“我这也就吃了个三分饱,明日多做些。回头我拎条肉送来!”
贤贤崇拜地看向常志。
他今日起得早,因为不放心他的烈风,也跟着唐星雅出来了。
唐星雅扶额,男人间的崇拜,从来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吗?崇拜个饭桶干嘛啊!
过了一会儿,唐进晖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出来了,看那架势不像去上朝,倒是像要登基。
呸呸呸,这种大不敬的玩笑不能开。
等马车离开后,唐星雅忍不住嘀咕:“爹这是要干什么?”
回头小炭炉一点,红油滋滋地,毛血旺翻滚着,霸道的香气传满整个大厅——那场景太美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