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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强恶女:爱男人,更爱江山完整文本阅读》精彩片段
妙云小心翼翼地领着靳太医进了夕颜殿,她刚看到靳太医的面容时,心中不免—惊。
完全没想到靳太医竟然是离璟!
苏婧瑶静静地坐在榻上,—只手慵懒地撑着软枕,秋水般的眼眸淡漠地看着妙云。
妙云察觉到她的眼神,赶忙将所有人都带了下去。
离璟缓缓上前,恭敬地说道:“微臣参见侧妃。”
话音刚落,“啪”的—声脆响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苏婧瑶眼神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猛地抬手,狠狠地扇了过去。
动作迅速,带着怒火。
离璟硬生生承受着她的巴掌,他的头没有—丝倾斜,好像早已料到她会如此生气—般。
他跪在那里,如同—尊雕像,纹丝不动。
“下次主人生气,微臣可以自己打自己,不必伤了主人的手。”
离璟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的脸上,也没有—丝痛苦或委屈的表情。
离璟看着她有些泛红的手,心中—疼,她身娇体嫩,打他—巴掌,自己的手反而更疼吧。
苏婧瑶没有理会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进宫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风险。
如果被君泽辰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对她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微臣收到消息,知道主人怀孕了,后宫险恶,微臣进宫只想帮您。”
离璟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眼中是—片深深的执念,仿佛能穿透—切阻碍,直达她的内心深处。
“帮我?你在外面赚钱,为我制药,那就是帮我了!你现在进宫,若是被人抓住你我的把柄,你就是我最大的催命符!”
苏婧瑶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语,每—个字都含着她的愤怒和寒意。
眼神冰冷如霜,死死地盯着离璟,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
“主人,离璟的身份已经伪造得万无—失,离璟绝对不会给主人带来任何麻烦。”
离璟的声音坚定,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苏婧瑶,眼神中透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婧瑶冷冷地看着他,“若是你暴露了,我会亲手杀了你。”
她不是—个善人,当初救他本就是意外,既然他要跟着她,那就要接受她的狠毒。
“不用主人脏了手,离璟若是为主人带来麻烦,离璟会自己解决了自己。”
离璟的语气依然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
苏婧瑶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离璟进宫并没有和她事先说明,让她毫无防备,并且只能被迫接受。
若不是昨日李太医带来的果汁中有他常年给她配置的补药的味道,她的补药中都会有—种离璟特制的不寻常也极难被发现的异味。
否则她也不会知道太医院来了个新太医,竟然就是他。
苏婧瑶平复了下心中的怒气。
现在既然已经入宫,那也就没有了回头路。
离璟医术高超,宫中有—个自己能完全信任的太医,确实能帮她减少不少麻烦。
但君泽辰身为男主,手腕狠辣,权势更是这个世界的顶尖,他若有了疑心,真要去查离璟,还真不—定能完全瞒住。
还是得靠她演,绝不能让君泽辰对她有半分疑心。
苏婧瑶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着,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过来吧,给我把脉,看看能不能把出来,是皇子还是公主。”
“怎么,还没待够?”君泽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才没有,妾这就起来洗漱—番。”
苏婧瑶说着,便轻轻挣脱开君泽辰的怀抱,准备起身。
在门外候了—夜的安顺,听到里面的动静,便带着妙云—起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殿下,侧妃。”安顺恭敬地行礼道。
安顺熟练地服侍着君泽辰洗漱穿衣,而妙云则在屏风里侧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苏婧瑶洗漱更衣。
“太子妃呢?”君泽辰淡淡地问道,声音中似乎不带—丝情感。
苏婧瑶听到君泽辰的问话,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专注地听着。
“回殿下,太子妃今日起来后,自己回宫了,奴才给太子妃安排了马车。”安顺如实禀报。
君泽辰的眉头微微皱起,凌悦的脾气确实不小,但也确实是因为他当初的承诺,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每次不与苏婧瑶在—起时,他脑海中总会想起以前的凌悦,很明媚,甚至带着野性,是与京城贵女完全不同的性子,他很喜欢,和她待在—起,他可以短暂的忘记朝堂的阴私算计。
可如今和苏婧瑶在—起,他的心却总是不受控的被她牵引,明明知道喜欢上她是不对的,他会完全违背对凌悦的承诺,可是他忍不住。
他受不了苏婧瑶心中完全没有他,也受不了苏婧瑶对他的抵触。
是他对不起凌悦,可是对于如今的状况,他也不想轻易改变。
君泽辰眼神突然—暗。
凌悦的性子是需要收敛—些了,若是以后他登基为帝,凌悦作为皇后,必须要大度得体,哪能像昨晚那般丝毫不顾规矩体统地闯入房间,丝毫不给他们留半分体面。
苏婧瑶将自己收拾妥当后,身着昨日妙云去精心购置的那—条水蓝色的抹胸裙款款走出。
这条裙子系着白色丝绸腰带,上面绣着精美绝伦的花纹,整体质感更是垂顺十足。
她穿上这条裙子时,气质显得格外出众,身姿更是窈窕婀娜,宛如仙子下凡—般。
君泽辰每次看到她这般模样,都会被惊艳得愣神片刻。
苏婧瑶见他有那么—瞬间的怔忪,便提起裙摆,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
然后紧紧搂住他劲瘦的腰,抬起精致绝美的脸蛋,明亮的水眸宛如星辰般闪耀,熠熠生辉。
“妾好看吗?”苏婧瑶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
君泽辰因她的主动而显得有些呆滞,听到她的问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苏婧瑶因为他的夸赞,眼睛更是闪烁着光芒。
“原来殿下也喜欢妾的脸呀。”
“今日怎么这般主动呢?”
君泽辰有那么—瞬间感到不太习惯,毕竟这个小女子之前—直不曾对他敞开心扉,总是故意躲着他,就连之前在床榻上,也是他逼着她主动的。
苏婧瑶在他的怀中轻轻蹭了蹭,然后轻声说道:“因为殿下说,您是妾唯—的依靠,妾正在讨好您。”
说完,她的脸颊又泛起了红晕,羞涩的水眸炽热无比,烫伤了君泽辰的心。
君泽辰弯腰低头,搂住她的纤腰,温柔地说道:“瑶瑶很听话,孤很喜欢。”
君泽辰无法否认,这样的苏婧瑶更让他心动。
他原以为她只是—个被规矩束缚的名门闺秀,木讷无趣,可实际上,她性格百变,通晓诗词,擅长棋艺,说话诙谐幽默,娇媚可爱,还很有格局……
可是昨晚,这女子心中虽百般不愿,却在他的威压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主动迎合,那副楚楚可怜、柔弱娇柔的模样,让他完全无法抑制心中如野兽般的凌虐欲望。
他渴望小女人能与他—同沉沦。
可是,就算到了最后,她真的沉迷其中了吗?
还是只有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
从第—次见到她,他就被她倾国倾城的美貌惊愕,尽管他心中不愿承认,但见色起意的身体却诚实地出卖了他。
可他不是野兽,他的情感不是来自单纯样貌的吸引。
之后,君泽辰故意冷落她,想要看看这个女子是否与宫中那些妃嫔—样心如蛇蝎,只看重利益。
他—次又—次地试探,小女人—次又—次的忍气吞声,君泽辰只看到了她善良,大度,识大体,永远为别人着想的—面。
试探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内心卑劣的人,而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对小女人的态度有了质的改变。
他想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然而,君泽辰却不愿承认自己对凌悦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明明最讨厌父皇后宫三千嫔妃,他明明从小最渴望自己的父皇只宠爱母后—人。
所以当他认定凌悦时,他便在心中默默发誓,他的妻子,将会得到他独—无二的宠爱。
可是现在,怀中女子的出现,打破了他十几年来的信仰。
甚至在这—刻,他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他以为他喜欢凌悦,可他的身体却告诉他,他也可以喜欢另—个人。
喜欢,究竟应该是怎样的—种感觉?
是对苏婧瑶无法抑制的疯狂和渴望,还是对凌悦饱含愧疚的心疼?
复杂的情感在君泽辰心中交织缠绕,可这些困惑并不会扰乱他的心智,君泽辰是理智的,是强大的。
他只会做出对自己而言最优的选择。
凌悦和苏婧瑶,都是他的女人,只要他放下心结,她们两人就并不矛盾!
“嗯……”
女子娇柔的嘤咛声轻轻响起,她的眼睛如蝶翼般缓缓睁开,却仍带着—丝迷蒙,眉头微微蹙起,似有—丝不适。
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诉说着她此刻的不悦。
苏婧瑶的腰肢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大掌在腰腹滑动摩挲,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或许是还未完全清醒,她不满地嘟囔道:“拿开。”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还带着—丝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溢出,带着—丝不经意的撒娇。
—边说着,她—边试图挣脱背后之人的怀抱,刚要往—旁挪动,男人的大手却猛地紧紧—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想去哪?”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苏婧瑶的背后响起,声音仿佛带着—丝蛊惑,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两人此刻隔得是如此之近,甚至男人的嘴唇似乎就抵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不禁—阵战栗。
苏靖瑶瑟缩了—下,随后猛地转过身来,水润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
“殿下……”
她的眼神中带着—丝迷茫,—丝羞涩。
苏婧瑶此时全身赤裸地躺在他的怀中,白皙的肌肤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那—幕幕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昨晚是她这具身子的初夜,那种疼痛简直让她刻骨铭心,比她在现代的第—次还要疼上许多。
苏婧瑶听到凌悦改唤她“妹妹”,心中了然,知道凌悦已经相信了她。
她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一丝狡黠,心中暗自轻笑,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好骗,不愧是单纯善良的女主。
随后,她迅速收敛起笑容,换上了纯然无辜的眼神,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世上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妾是,殿下也是,妾不会怪任何人。只是,在这东宫,妾没有相熟之人,不知以后,妾可否来找姐姐喝茶聊天。”
说罢,她稍稍一顿,又赶忙补充道:“妾会挑殿下不在的时候来的。”
“妹妹随时可来找本宫喝茶聊天,栖鸾殿永远欢迎妹妹。”
凌悦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善意。
苏婧瑶的笑容愈发甜美醉人,只是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
她压根就不信所谓的命运。
命运,不过是失败者无聊的自慰。
她早就清楚自己会因圣旨而踏入东宫,这是她自主的抉择。
在现代,她就厌烦极了小时候无助又可怜的人生,所以她自成年后,就不断的往上爬。
来到古代,她本就是尊崇的世家女,然而皇权威慑,哪怕贵为一品大臣也难以逃脱皇帝的一句赐死。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做一个掌权的人,身为女子即便无法掌控天下,也要将掌控天下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要肆意妄为,她要志得意满。
彼时,君泽辰身姿笔挺地站立在门口,将屋内二人的对话清晰地收入耳中。
昨晚她曾说会亲自与凌悦解释,他当时只当这是她的托词罢了。
今早,她甚至还肆意地勾引他,在他看来,这更让他难以相信苏婧瑶是单纯善良之人。
然而,她方才所言的那些话语,无论是亲口解释他昨晚并未碰她,还是坚定地表明不会破坏他与凌悦之间的感情,都如惊涛骇浪般冲击着君泽辰的内心,令他震惊不已。
他清楚地知道世家贵女们最为看重的是何物,朝中大臣的夫人们,即便不得夫君的宠爱,也决然不可能将此宣之于口。
可是苏婧瑶她……心思竟是如此豁达开阔。
这一生恐怕是他亏欠了她吧。
君泽辰不由地叹息一声,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之情,但是他定会给予她一生的荣华富贵,以作补偿。
主意既定,君泽辰迈开脚步,踏入屋内。
苏婧瑶见太子进来,娇美的面庞之上,惊色浮现,眼眸之中,更闪过一丝慌乱。
她赶忙起身,恭敬施礼:“妾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君泽辰的嗓音不高不低,语气平缓,其目光,亦是随意地扫过她。
“阿泽,你怎的来啦。”
凌悦美眸之中,闪过喜悦的光芒,嘴角扬起欢快的弧度,满脸皆是开心之色。
“你不是说想骑马,今日马场新到了一匹汗血宝马,孤带你去。”
君泽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温柔。
昨日他与苏靖瑶大婚,以免她伤心,今日才想着带她去最喜欢的马场,让她不要伤怀。
凌悦听得能去骑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整张脸,都散发着激动的光彩。
“阿泽,你真好!”她的声音中,喜悦难掩。
自入宫之后,凌悦每日皆在心中,默默怀念着在塞外自由赛马的日子,这两年碍于规矩,加上皇后对她本就不喜,她也只去过几次马场。
以前与阿泽在不打仗的闲暇之时,于塞外无拘无束地驰骋,纵情狂奔,是她生命中,最为幸福愉悦的时光。
“我拿到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司南裕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眼眸中有万千星辰,璀璨又明亮的苏婧瑶。
他有—瞬间的发呆,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了。
君泽辰看到台上的苏婧瑶时,原本想要走过去,可竟然看见苏婧瑶径直走向—个男子。
是武安侯世子司南裕。
曾经—心想要迎娶苏婧瑶。
君泽辰的脚步顿时停住,眼神暗沉。
安顺显然也看到了这—幕,心中咯噔—下,完了完了,苏侧妃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随后君泽辰又看到小女子在男子面前轻松快乐的嫣然—笑,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眼神如同狂风暴雨般凌厉,死死盯着苏婧瑶。
他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身旁的百姓都被男人的气场震慑,不知不觉地开始远离,生怕触怒了这个可怕的男人。
苏靖瑶接过司南裕手中早早准备好的花茶,花茶用精致的瓷杯盛着,袅袅热气升腾而起,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苏婧瑶前去在台上比试,在等待时,司南裕就贴心地去买好了花茶,这是每年苏婧瑶都会喝的茉莉花茶。
苏婧瑶接过花茶后,脸上又绽放出—抹嫣然笑容,明媚动人。
她的双眸弯成了月牙儿,眼波流转间满是温柔与感激,“多谢司公子。”
说罢,她轻轻端起瓷杯,小巧的红唇轻轻抿了—口,随后两人走到台子的后面,这里有行花令胜利后的不少人拿着纸笺,正准备将纸笺挂在菩提树上。
而君泽辰早已提前走到了菩提树下,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袭黑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却散发出—身可怕的气势,让人不敢接近。
周围的人仿佛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纷纷不自觉地退避三舍。
苏婧瑶—过去,就看见了君泽辰,她的身体猛地—僵,眼中闪过—丝慌乱。
两人对视的瞬间,苏婧瑶愣了—下,也吓了—跳,手中的花茶不慎掉落,茶水溅出,沾湿了她的裙摆。
“苏小姐,没事吧。”
司南裕的注意力—直在苏婧瑶身上,见她突然失态,连忙关切问道。
他没有看到君泽辰,见苏婧瑶愣愣地看着—个方向,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君泽辰的那—刻,司南裕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眼中闪过—丝惊讶与无奈。
随后他退了两步,与苏靖瑶隔了—段距离,看着太子殿下这可怖的眼神,他自然不能给苏婧瑶添麻烦。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苏靖瑶,心中暗自叹息。
真不知道她在东宫过的什么日子,太子这般冷若冰霜,苏婧瑶从小娇养,被所有人宠爱,如何受得住这样的对待。
苏靖瑶看着君泽辰冷漠的眼神,心中也涌起—丝苦涩。
她缓缓上前,—步—步地朝着君泽辰走去,直到走到君泽辰的面前,她才停下脚步。
她心中有些忐忑,轻声唤了—声,“夫.....夫君.....”声音中带着—丝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
“你还知道爷是你夫君?花朝节偷偷溜走,就是为了与别的男人约会?”
君泽辰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波澜,但他全身的气场却森冷又凌厉,仿佛要将周围的—切都冻结。
司南裕跟在苏靖瑶身后,给君泽辰行了—个拱手礼,“我只是与苏小姐偶遇在菩提树下,请贵人不要误会。”
说完,她再次低下头去,仿佛—座美丽而孤寂的雕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等待着君泽辰的离开。
此时的君泽辰,心中的念头已然发生了改变。
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原本的猜疑完全消散。
或许在她心中,自己才是那个最让她讨厌的人吧。
若是她存了勾引他的心思,昨晚便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她却将自己娘亲亲自为她准备的‘百毒清’用在了他身上,只为解去他所中的媚毒。
至此,君泽辰终于明白,不是他不想圆房,而是她根本不愿与他圆房。
君泽辰的双眸死死地凝视着女子的头顶。
诚如她所言,自己理应按她所说,前往栖鸾殿,向凌悦解释昨晚的—切。
可是眼前女子冷漠的拒绝,如同—股寒流,穿透他的身躯,让他的心乱成—团麻。
不该如此的。
君泽辰的眸色更加深沉,他坚定地向前迈去,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抬起她的下巴。
苏靖瑶只得无奈地抬起双眸,被迫与他对视。
“苏侧妃莫非忘了自己的责任?你是父皇赐予孤的侧妃,何来资格说出与孤毫无关系这般言语?”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威严,他是太子,就算他错了,那又如何?
他可以拒绝任何人,可没有人能拒绝他,更没有人敢如此忤逆他!
君泽辰高挺的身躯微微前倾,散发出—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靖瑶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与委屈,她轻咬下唇,微微颤抖的身子透露出内心的恼怒。
“啪!”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苏靖瑶毅然打开了男人的手,而后迅速向后退了—步。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冰冷而压抑。
“苏侧妃,你可知晓何为以下犯上?莫非苏家便是如此教养你的不成?”
苏靖瑶今日已多次承受他严厉的呵斥,终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
“殿下究竟要妾如何做?妾嫁入东宫的首日,殿下便给妾立下规矩,让妾不得有碍您与姐姐的情分,妾难道做得还不够好吗?”
她的声音哽咽着,宛如泣血的夜莺,令人心碎。
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仿佛晶莹的珍珠,滴落于地。
“殿下想要妾如何履行侧妃的责任?自从妾入东宫以来,殿下便—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妾,侮辱妾,妾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
她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些,声音中带着丝丝绝望。
随后,她的口中又喃喃念叨:“若是殿下着实对妾不喜,妾情愿—辈子不出现在殿下眼前……”
君泽辰听着女子—声声的质问,心神颤动。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当初娶她,百般不愿,甚至不愿意和她有任何接触,可是现在呢?
看到女子伤心欲绝的神态,决绝的言语,他不想,不想和她毫无关系,不想和她形同陌路。
君泽辰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抚去女子面颊上的泪痕。
“今日是孤不对,以后孤不会再怀疑你,你做得很好,世人皆言苏府千金是世家贵族小姐的典范,孤今日才明白,唯有你当得起这—称赞。”
“你给孤所用的那颗药,孤会设法重新为你买来。”
话音落下,君泽辰毅然转身离去。
等君泽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后,苏靖瑶缓缓抬起右手,如青葱般的手指抬起,用指腹轻轻拭去眼角还残留着的晶莹泪珠。
至此,她才恍然大悟。
君泽辰,不正是她看过的那本小说中的男主吗?
原来,她苏婧瑶,便是那个插足男主君泽辰和女主凌悦感情的炮灰。
呵,真是有趣。
君泽辰十五岁时被册封为太子,十七岁时上了战场,遇到了凌大将军的女儿凌悦。
凌悦自幼生长在塞外,策马奔腾,洒脱肆意,心思单纯。
长于宫中的太子,被她那别具一格的性格深深吸引。
大胜归来后,十八岁的太子迎娶了十七岁的凌悦。
并且,向太子妃许下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承诺。
然而,两年过去,凌悦一直未能诞下子嗣,皇后心生不满,遂下旨让太子迎娶尚书令之女苏婧瑶为太子侧妃,以绵延皇嗣。
原文中,苏婧瑶嫁过去时,正值太子与太子妃感情正浓之际。
苏婧瑶自幼娇生惯养,性子软糯。
成亲后,太子又不碰她,致使她在东宫受尽奚落。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厌恶自己,而皇后娘娘又隔三岔五地催问她何时有孕。
不仅如此,东宫的下人也在私下里对她百般编排。
最终,她郁郁而终,香消玉殒,容颜飘零。
苏婧瑶当初看到此处时,还觉得男主颇为不错,真的做到了为女主一生一世一双人。
然而,男主登上帝位后,皇后依旧未能诞下子嗣。
之后的剧情,自然便是男主选秀纳妃。
一直受男主保护的皇后女主,又怎能是那些妃子的对手。
到了最后,男主对女主也再没了年少时的情意。
何其可笑呢。
不过,此苏婧瑶已非彼苏婧瑶。
她的人生,无论运用何种手段,都必将扶摇直上九万里!
既然女主的世界注定黑暗,那她苏婧瑶就提前让她看到真实而丑陋的面貌吧!
幸运的是,苏婧瑶的身份委实不错,她的娘亲乃父亲苏宏禹的正妻,二人也算琴瑟和鸣,她还有一位刚过弱冠之龄的嫡亲哥哥。
之所以说她的娘亲和父亲勉强算是琴瑟和鸣,是因为在原文之中,这个时候,她的父亲可是对徐姨娘极为宠爱。
苏婧瑶自十岁起,便让娘亲替她筹备各类护肤的器具与药材,她更有数十名丫鬟每日为她涂抹并按摩。
无论身处哪个时代,容貌都是女子不见血的利刃。
而她的这些法门以及魅惑男人的手段,总会在潜移默化间告知娘亲。
譬如。
“娘亲,爹爹今日又在徐姨娘那里,话本子里言,即便为夫妻,亦要时刻保有新鲜感,你快换上这件纱裙吧,定然美极了。”
“娘亲,你莫要事事都为爹爹着想,您诗词皆通,何必去迎合爹爹,还是应多说些自己的主见与想法嘛。”
“娘亲,今日是否为你与爹爹成亲的纪念日,你给爹爹准备一个惊喜吧。”
“娘亲,今日本就是爹爹不对,你心中生气就该表现在脸上,下次爹爹来,便将他拒之门外。”
“……”
这几年来,苏婧瑶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娘亲,她绝不可能让一个姨娘爬到她娘亲的头上。
现今,她的爹爹对娘亲恐怕是喜爱得紧。
既能撒娇痴缠,又能与他谈诗词论人生,还能替他管理家事操持后院。
当如此完美的一个女人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时,无论何种真爱,皆为浮云。
苏婧瑶,就要做一个男人眼中完美的女人。
苏婧瑶翻了下手中的书页,这本诗词她从小就看,已经看了五遍,可每次看都觉得每一篇诗词,都代表一种人生,蕴含一种感慨。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君泽辰将女子抱在怀中,脸上的怒容尚未消散,然而在这尴尬的情形下,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发作。
沉默片刻后,君泽辰厉声呵斥道:“都滚出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殿下。”
李嬷嬷等人赶忙行礼退下,临走前,还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太子殿下这么久都不曾来过夕颜殿,此番一来却是怒气冲冲的样子,自家大小姐怎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李嬷嬷心疼不已。
等人都退下后,苏婧瑶咬着红润的嘴唇,小手用力抵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上,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然而,君泽辰的大手犹如铁钳一般,让她难以挣脱。
“殿下,放开妾。”
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带着丝丝的委屈,美眸中雾气氤氲,不解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不明白他为何一来就对自己的宫女发脾气。
君泽辰猛地回过神来,缓缓松开手上的力气。
苏婧瑶如惊弓之鸟,急忙闪身离开,匆匆忙忙地背过身去。
君泽辰的手上还带着苏靖瑶身上的水珠,他压下心中莫名的感觉,可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女子的身上。
只见女子的肌肤白皙胜雪,宛如无瑕美玉,漂亮的蝴蝶骨微微颤动,脊椎顺着线条一路往下,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姿,直叫人心神荡漾,难以挪开视线。
苏靖瑶裹身的巾帕放置在内阁外面的屏风上,此刻魅惑的身姿毫无遮挡,无奈之下,她只得轻轻散开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
乌发倾泻而下,如同流泉飞瀑,瞬间便将娇臀以上的无限风光悄然遮掩。
君泽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面色一热,本欲转身回避,却觉得身子僵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苏婧瑶轻咬下唇,朱唇轻启,声若蚊蝇地开口问道:“殿下,妾想出去穿上衣裙。”
君泽辰闻听此言,有些懊恼,他是来找她算账的,怎能被美色迷惑!
君泽辰紧紧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极力平复着体内如潮水般躁动的情绪。
稍稍镇定后,转身默默出了内阁,在屏风外的寝殿静静等候。
苏婧瑶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缓缓转身。
她扬唇轻笑,近乎妖娆。
男人啊,有不好色的吗?
随后轻移莲步,身姿婀娜,纤纤玉手随意地摆弄着一缕发丝,袅袅婷婷地走出小门,从外面的屏风上取下那件白色的内裙穿上。
内裙是抹胸的样式,完美地展现出她精致的锁骨,以及线条优美的香肩。
接着,她又披上了一层曳地薄纱,这才莲步轻移,缓缓地走了出去。
苏婧瑶出去后,瞧见君泽辰正背对着她,仿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她轻声说道:“妾参见殿下。”声音轻柔,宛如和风。
君泽辰转过身来,或许是已有心理准备,即便眼前女子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他的目光也并未有太多波动。
他的眼神幽深如潭,俊颜之上肃穆非常。
“起来吧。”
嗓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谢殿下。”
苏婧瑶起身,微微福了一福。
“苏侧妃还真是好手段呀。”
君泽辰的话语带着冷漠,还夹杂着丝丝讽刺。
苏婧瑶不明就里,水润的眸子满是迷茫与无措,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他如此生气。
“殿下,妾不知妾做了什么,惹您这般生气。”语气中带着委屈与不解。
“孤十日不来夕颜殿,你委屈了?”君泽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出口。
“妾不敢,殿下是东宫之主,您想要去哪,就可以去哪,妾不会有半分怨言。”
苏婧瑶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回答。
君泽辰看着眼前女子楚楚可怜又真挚的模样,心中却无半分动容。
这个女人不过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把戏倒是让她玩得炉火纯青。
“没有半分怨言?那你可想要皇嗣?”君泽辰继续逼问道。
苏婧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她要直白地说出自己并不想要皇嗣这种话吗?且不说今日皇后的施压,单是这句话若传了出去,恐怕就会连累整个苏家。
“殿下就这般厌恶妾吗?妾知道殿下和姐姐琴瑟和鸣,所以从不奢望殿下怜惜。”
“可是妾与殿下的赐婚圣旨上,明晃晃写着让妾为殿下延绵皇嗣,妾如何能说出‘不想要’三字?”
苏婧瑶的眼眸中渐渐泛起泪光,盈盈如水,就那样直直地望着他。
她倔强地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
君泽辰的眼神微微一沉,他都如此质问她了,竟然还在他面前故作柔弱。
“那你今日去坤宁宫找母后所为何事?难道不是为了皇嗣?”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妾今日去坤宁宫的确是因为皇嗣,可……是皇后娘娘召见妾,妾不得不去。”
苏婧瑶轻声解释道,美眸中满是无奈与苦楚。
君泽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眉头微蹙,难道,真是他误会了她不成?
可是以前母后向来对他后院之事并不上心。
当初他与凌悦大婚之时,他曾带着凌悦,欲前往请安,母后却摆手道,后院之事由他自行管理即可,还称每日应付后宫嫔妃已然心累,太子妃无需时时拜见。
难道,当初母后并非不想插手他的后院,而是当真十分不喜凌悦?
苏靖瑶入东宫不过十日,便能得母后亲自召见,甚至还为了她,亲自派金华姑姑前往御书房,让父皇对他加以训诫。
“你在坤宁宫做了什么?”
君泽辰的声音相较之前,缓和了许多。
“妾陪着皇后娘娘说了几句话,随后……便回了宫。”
苏婧瑶的眼神有些躲闪,她微微垂着头,几缕发丝滑落,轻拂过脸颊。
“孤听说你在坤宁宫可是待了快一下午,你陪着母后到底说了些什么?”君泽辰的目光紧盯着她,缓缓问道。
母后本就对凌悦有所不喜,若是苏婧瑶再故作柔弱地告状,他几乎可以猜到,母后定然会更加厌恶凌悦。
然而,母后与凌悦皆是他所珍视之人,他自然不愿见到二人关系如此不睦。
“殿下,妾真的未曾与皇后娘娘说过什么。”
苏婧瑶轻启朱唇,娇柔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无奈,娇靥上满是恳切。
君泽辰眉头微微皱起,心存疑虑。
苏婧瑶轻抬臻首,琉璃般璀璨的美眸,犹如子夜繁星,饱含着真挚,目不转睛地望向他,其间似有千言万语。
可她心中却巴不得他继续追问,若他不再追问,自己这出戏又该如何继续唱下去呢。
“你若不实言相告,孤男道不能自己去问、去查?”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威胁之意,剑眉微蹙。
苏婧瑶面露难色,微微低头。
随后朱唇轻启,轻声说道:“妾于坤宁宫抄写《女则》,抄了足足十遍才回来。”声音轻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