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
“不信吗?”
“不信。”辛甘说,“你信?”
程究声音平静:“那我刚才说的,你信吗?”
辛甘:“……”她心跳骤然漏了半截,咬唇不语。
程究说:“你不信。”
她刚才问他,他和江棠什么关系,他回答说没关系,还反问了一句,你信吗?
她没回答,但是程究眼下把她心里不愿意说出的答案说了出来。
是,她才不信。
都是成年男女,江棠对他的心思那么明显,只要留心观察一下就能察觉到,江棠也没有刻意隐藏她对程究的感情,而辛甘来了之后,让江棠有了危机感,才迫不及待在辛甘面前透露她跟程究的关系。
程究在边上的桌子拿来了抽签桶,说:“试试,抽一个看看。”
辛甘不在状态,自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抽签桶。
过了十几秒,她说:“我是不信。”
他回头看她,很平静:“你不信她还是不信我?”
辛甘:“说实话吗?”
“那不然?”
“都不信。”
程究抿着唇,没反应,忽地走过来,低下头,说:“辛甘,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也不信你会跟我解除婚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究看向远处,瞳孔很深,倒影碧蓝的天空,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早点安定下来,这样对两家都好。”
“你想反悔?”辛甘语气颇急促,“你答应我的,说好了,你愿意解除这门婚事,你前不久才答应我。”
她没想到他会反悔,耍赖。
程究看她一眼,放回抽签桶,先她一步走出寺庙。
她跟了过去,一直回到停车的地方,他都没理她。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驾驶座的车门没关,她手搭在车门把手上,站在程究不远处,皱眉凝视他,说:“程究,你骗我是不是?”
程究摸出一支烟来,点燃,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来,说:“辛甘,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他岔开话题,不正面回答她。
辛甘笑不出来,一直咬着下唇,脸色本就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她着急上火,暂时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反悔。
她不回应,程究说:“你名字很特别。”
她沉默没回答,她进退两难。
辛甘终于开口说:“主要我回墉城也有事,没办法继续留下来了,至于开这个口的人,是我提出来的,应该由我开这个口。”
程究忽然笑了声,笑容有几分痞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远离我?我是什么凶狠的野兽吗?”
“还是说,你还记得我那天凶你的事?”
辛甘看着他:“记得。”
程究盯着她看,缓缓吐了口气,若有似无舔了下牙根,说:“我跟你道歉,那天的确是我语气不好。”
辛甘没想过他会道歉,坦诚的让她一时忘记回应。
程究表情坦荡:“队里不是什么都可以进的地方,你过来,没跟我打声招呼,我才凶了你,没控制好语气,是我不对。”
辛甘怔怔出神,忽然感觉鼻子一热,她下意识伸手一摸,指尖一片湿腻,她看了一眼,是血,流鼻血。
程究立刻说:“抬头,别低头。”
她乖乖听话,抬起头。
程究脸色严肃,“进去躺下。”
辛甘被他半搂半带回房间躺在床上,他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湿毛巾,搭在她额头上,她懵了,怎么会这会流鼻血,还让他看到。
阿松里也愣在一边不知所措看着。
程究瞟了一眼阿松里,又看辛甘一眼,没有笑意地笑了:“上火了?”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副窘迫样,辛甘捂住鼻子,额头冰凉,手掌湿腻,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咽了咽口水,喉咙都能感觉到血腥味。
面对程究戏谑,她皱眉,恼怒瞪了他一眼,闷声说:“没有。”
“那怎么流鼻血了,把手放开,我给你擦擦。”
程究又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看辛甘还捂着鼻子,他低声笑,直接上手掰开她的手,她要挣扎,他眼疾手快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肩膀,他劲大,手掌宽厚,她被弄疼了,直抽气,喊:“疼。”
程究说了句:“抱歉,”松开了手,“让你把手撒开了。”
这话是怪她自己不配合,他才直接上手。
“老实点,躺着别动。”他命令道。
辛甘:“……”却也老实了,躺着没动。
程究拿毛巾就给她擦鼻子,刚才都没使劲就把她弄疼了,而后给她鼻血的时候,他的动作特地放轻了很多。
从辛甘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深邃的眼皮半垂,遮住眼神,睫毛浓密又长,是女人羡慕的睫毛了,再往下他的鼻梁高挺,唇抿着,嘴角似乎勾了个弧度,似笑非笑的。
辛甘发觉自己走神了,立刻移开目光。
程究擦完她的脸,又擦她的手,他的手掌托着她的手,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一大一小相互交叠,他掌心干燥又热,贴着她的手背,他另一只手拿毛巾给她擦手心,辛甘完全是被照顾的那方。
辛甘觉得难为情,心跳读秒,看着天花板,不敢看他。
程究擦完手,又进浴室把毛巾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毛巾已经洗干净了,他又俯身过来,拿掉她额头的毛巾,换上洗干净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