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集小说推荐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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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路鲤
  • 更新:2024-08-22 04:42:00
  • 最新章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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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安国公苏明妆,讲述了​她本来是富家千金小姐,被年轻俊美的他英雄救美后,春心萌动,想以身相许,却惨被拒绝。后来,她耍了一个强买强卖的手段,嫁给了他!他,堂堂公国府侯爷,多少权贵夫人们的乘龙快婿,想不到就被绑了一段不想要的姻缘。……新婚夜,大写的尴尬!好在,她这个刁蛮大小姐的一场黄粱噩梦惊醒了梦中人的她自己。她自诩,不是富贵命,至少也没那么短命吧!为了不重蹈覆辙,她这位主母人淡如菊还“贤惠”,真香!...

《全集小说推荐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精彩片段


她也知道,不能再继续想梦里的糊涂事了,否则搞不好她也要被气死,

又缓了好一会,心口的绞痛终于平息。

苏明妆回了房间,先将浓茶喝下去,振作了精神,细细想了起来——前天本应发生在她和裴二夫人之间的闹剧,被她避开,没了那场闹剧,却不知裴二夫人会不会继续刁难她。

……应该会的!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刁难,用什么方式刁难。

梦里的刁难方式,是让她管铺子,

却不知,接下来,是否还让她管铺子。

如果真让她管,她肯定是要接的!

毕竟不接的话,被裴二夫人关门打狗,遭的罪更多。

她虽对众人愧疚,愿意承受众人的刁难、报仇,却也不是受虐狂,能舒坦一些,定是不想遭罪。

苏明妆做下这个决定,下意识点了下头——那么,接了铺子后,该怎么做?

梦里,她接了铺子后,便想把之前无能的掌柜、厨子和小二都辞掉,重新雇佣一批,却被制止。

因为酒楼里的人,都是裴家受伤的旧部,国公府要对他们负责。

她和裴二夫人争执起来,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她的境遇很惨。

最后,这摊子还是父亲帮她接了。

父亲出钱,翻修了酒楼,又高价挖了许多能干的掌柜和小二。

父亲所雇的掌柜和小二为了争权,和裴家旧部的雇员打了起来,这还不算,后来那些人为了祸害裴家旧部,竟然趁裴家厨子烧菜时,在里面投毒,吃死了客人,最后国公府又是一团乱……

苏明妆将茶碗放在桌上,无语得直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一个人的人生,怎么能这么糟?她都不想承认,梦里的那个是她了。

这时, 王嬷嬷匆匆回来。

果然如苏明妆预料,厨房得到通知,不给雁声院的人供应三餐,气呼呼的雅琴和云舒,跑出府买早膳去了。

……

用过早膳不久。

雁声院的下人们还在小厨房忙乎,就见门口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裴二夫人,刘嬷嬷,以及几名丫鬟。

霍薇站在院门口,得意地看着小厨房,还幸灾乐祸道,“果然是学士府大小姐啊,就是矜贵,都不稀罕我们国公府的厨房,要自己搭厨房。”

众下人一听,瞬间就火了——这裴二夫人欺人太甚!明明是她下令不让厨房供应膳食,现在又跑来说风凉话?

但没主子允许,她们做下人的又不敢轻易反驳。

雅琴等人担心——小姐会不会冲出来和裴二夫人吵架?如果再吵下去,小姐和国公爷这夫妻感情岂不是雪上加霜?

王嬷嬷却担心——小姐怕不是又要主动挨骂吧?她知道小姐有自己的打算,但见小姐受辱,还是愤怒又心疼。

“婶母,大事不好!”

房门口,突然传来女子的一声惊叫。

不是别人,正是苏明妆。

却见穿着火红常服婚衣的窈窕身影匆匆跑出房门,停在裴二夫人面前,焦急道,“婶母大事不好,那些厨房下人竟然阳奉阴违,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去收拾他们!”

众人愣住——这又是哪一出?

霍薇嫌弃地后退半步,“什么阳奉阴违?”

苏明妆好似看不出对方的嫌恶,美艳动人的面庞一脸的认真,“今天早晨雅琴到厨房取早膳,厨房下人说是婶母您下令不让他们提供膳食。但刚刚您来,却又表现得不知情,不是厨房阴奉阳违,又是什么?该不会是婶母对厨房下令,又在晚辈这装无辜吧?晚辈听说婶母是将门之女,理应刚正不阿,应该不会耍这些不入流的小心机。”


霍薇得意洋洋地冷哼,“我说什么来着?交给我没错吧,你看看你们母子俩,瞻前顾后,所以被人拿捏。你们和这种死不要脸的人打交道,就好比秀才遇到兵。这种小贱人就得交给我,我让她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裴今宴。

严氏哭笑不得,“是是是,你最厉害总可以了吧?但下回万不要这般冒失,否则招惹了苏学士,可就麻烦了。”

裴今宴看向得意洋洋、好似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婶母,又看向如释重负、神色怡然的母亲,紧皱的眉头有了一些松意。

母亲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不得已与苏明妆完婚已成事实,只要一日不和离,母亲便一日难以舒心。

但太医却说,这般忧虑是会加重母亲病情。

难道放任审美辱骂苏明妆,让母亲出气?

裴今宴刚松懈的眉头,再次皱起,他长指抵着额头,轻轻揉着发疼的额角——自从碰见这件倒霉事,他要被逼到变态了,竟然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面色确实好了许多,

最后又挣扎了一会,沉声道,“婶母。”

霍薇表面得意,实际上内心早慌了——完了完了,刚刚一时没控制好,说得过分。还不知道侄子怎么训她呢!

“是……是,贤侄,什么事啊?”语调的末尾,抖了抖。

要说也是邪门,自打她嫁入裴家,怕的不是老国公姐夫,也不怕自家夫君,竟是怕这个清俊冷然、少年持重的侄子。

侄子年幼时,她还能摆弄下“小大人”玩一玩,后来随着侄子长大,身上散发的正气,不怒自威,令人不敢渎犯。

裴今宴又挣扎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以后婶母与苏明妆打交道,切记不可动手。即便忍不住动手……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能让她拿到把柄、大做文章。”

霍薇一愣,“你的意思是……以后我想怎么整她就怎么整她,只要不动手,不留把柄就行。”

裴今宴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霍薇惊喜——不是,今天下红雨了吗?素来一身正气的侄子,今天竟然允许她作恶?

严氏不悦道,“今宴你胡说什么?她再怎么着,也是苏家小姐,还是国公夫人,我们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当着下人的面内斗,还如何在下人面前树威?”

霍薇哈哈笑了起来,“不是,我说枫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只要我不骂她,她就能和我们好好过日子?她什么德行,你还没看清?她整日无法无天,把国公府闹得乌烟瘴气,我们就能在下人面前树威了?”

严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霍薇见严氏不再吭声,也没落井下石,反倒是柔声安慰,“你现在调养身子,就得有个调养身子的模样,其他家事都别管了,交给我。”

严氏道,“那怎么行……”

霍薇急忙对侄子使眼色。

裴今宴道,“母亲,我也认为婶母说得对。翁郎中、宫中太医不辞辛劳地来为您诊病,就是希望您身体康复起来。若因为分忧家事而耽搁了病情,岂不是白费了众人一片苦心?”

严氏叹了口气,轻笑道,“好好好,你们沆瀣一气,我说不过你们,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霍薇高兴地哼哼,“怎么叫沆瀣一气呢?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另一边。

知春院下人眼看着苏小姐捂着脸嚎啕大哭地跑出去,却没见到,离开知春院、确保知春院人听不见、看不到后,女子便停下脚步,哭声也骤然消失。

柔夷纤指不再捂脸,而是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几乎消失的泪痕——苏明妆的眼泪,是趁着掐大腿的痛意挤出来的,本就没多少,跑了一路,早就干了。

她举头,声音清脆,“嬷嬷,今天的月色真美啊。”

王嬷嬷哪顾得上什么月不月的,关切问道,“小姐您……没事吧?那裴二夫人是个粗人,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苏明妆收回视线,喜笑盈腮,“刚刚不是解释了,我是来主动找骂的。既是主动,又怎么会伤心生气?再说,人家说得没错,我用不正当手段嫁进来,既然这么能耐,还用人家的家仆做什么?她骂得爽利,我都偷偷背下来了,下回有人得罪我,我也这么骂过去。”

王嬷嬷见小姐脸上确实没有难过迹象,松了口气,“何必呢?”

苏明妆笑笑没再解释。

是啊,从旁人角度看,嫁了就嫁了,用不着自找罪受。那是因为他们不知十年后发生什么!

不自觉又想到了那个梦,苏明妆下意识抖了一下,急忙甩了甩头,控制自己别继续想,“他们估计等急了,我们快走。”

一边走,还一边继续嘟囔,“其实应该让婶母多骂几句,无奈裴老夫人身子也太弱了,这才刚开始,她就受不了?失策!等回头裴老夫人身子养得硬实一些,我再找个机会,让婶母狠狠骂一骂。”

王嬷嬷哭笑不得,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哦对了小姐,国公府下人不帮我们卸车,我们怎么办啊?”

“自己搬呗,学士府那两个车夫不是还没走?让他们帮忙搬,给一些辛苦费。明天我们出去买个独轮车,大家都学一学,以后运东西就用独轮车,万事不求人,还能锻炼身体。”

声音一顿,又道,“哦对了,雁声院有个小厨房,明天收拾出来,以后我们自己开火做饭,如有必要,可以雇个厨娘。院子里的丫鬟估计不够,我打算让母亲给我送四个,不走国公府账,走我私账……”

王嬷嬷边走边听,内心惊讶——其他姑娘若被这么挤兑,怕是早就自怨自艾,甚至忧郁成疾了。但从她们小姐口中,怎么还听出一股子……重新开始、憧憬未来的调调?

小姐还真是……呃……奇女子啊!

很快,主仆两人到了府门口,按照计划,由学士府车夫帮忙,把东西抬到了内院门口,然后再主仆协力,一点点把东西搬进去。

苏明妆早有准备,所以婉拒了嫂嫂们送的华而不实的摆件礼物,要的都是生活上用得上的东西,不算难搬。

搬完后,她也让丫鬟们都回去休息,连守夜丫鬟都没留。

梦里度过的后几年,她学会了照顾自己,反倒是觉得这样更自由自在。

梳洗完,打发丫鬟们离开后,苏明妆便又搬来只灯。

两盏灯一左一右放在桌上,光线明亮。

她则是拿着大嫂送的《周髀算经》,仔细研读,一边读,还一边拨弄右手边的算盘。


苏明妆沉声道,“王嬷嬷别说了,用不着帮我辩解。”

错了就是错了,

毁人名声就是毁了,她没脸狡辩。

“……是,小姐。”王嬷嬷闭了嘴,低头掏出手帕,擦眼角的泪。

苏明妆心思没在两人对话上,而是侧着头,透过车窗看前方事态。

因为姚国舅的事,这—侧路面已经拥堵,想穿过之人,都远远绕,没人敢在姚国舅发作时靠近,而姚国舅就这么指着裴今宴的鼻子骂,越骂越难听。

苏明妆不怕别的,就怕姚国舅骂裴老夫人,她知道裴老夫人是裴今宴的软肋。

好在,姚国舅这人无耻归无耻,还真不怎么骂旁人,就逮着裴今宴—个人骂,骂得很下流。

裴今宴的脸色变来变去,人却—动不动,就任由姚国舅骂着、发泄着。

苏明妆狠狠松了口气——忍住了就好!从这件事也能看出,裴今宴不像她之前设想的那般刚则易折,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又骂了好—会,姚国舅得不到回馈,自己也骂够了,就钻回车厢离开。

而苏明妆的车厢里,裴二夫人心疼得把脸都哭肿了。

反观苏明妆,表情淡淡,无悲无喜。

霍薇擦干眼泪,尚残哭腔,“我说姓苏的,你这么冷血吗?今宴因为你,被骂了这么久,你连点表情都没有?哪怕幸灾乐祸也行啊。”

“嗯……有的,只是我隐藏得深。”苏明妆垂眸——对于辱骂,她还真没什么感觉,因为梦中,她成了京城第—荡妇,只要露面便被人骂,哪怕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路人,也得骂她两句骂着玩。

她习惯了,现在她什么都怕、就不怕挨骂。

却在这时,耳旁传来马蹄声,原来是裴今宴回来。

因为车厢左侧正在通行刚刚淤堵的人流,他便不得不停在右侧,从右侧车窗、经过苏明妆,与裴二夫人说话。

“婶母,刚刚耽搁了,怕是没时间送你们回府。”

霍薇急忙道,“不用送!今宴你快回宫,我们自己就能回去。”

裴今宴点了下头,便策马离开。

王嬷嬷小声嘟囔,“—个个的,都什么人呐?这条路也不是小姐选的,姚国舅也不是小姐要碰见的,上去和姚国舅为敌的也不是小姐,是小姐救了他们,还这么—副不进油盐的样子。”

苏明妆抬眼,用眼神制止。

王嬷嬷只能怏怏地闭了嘴,很快马车重新启动。

苏明妆看向窗子,脑海中却突然出现裴今宴的话——“怕是没时间送你们回府。”

你们?

如果她没记错,从望江楼出来时,裴今宴说的是送裴二夫人—个人。

回程,车内沉默,众人各有所思,

就这样—路到了国公府。

值得—提的是,众人下车后,裴二夫人竟主动找人过来帮忙搬账册。

苏明妆并未推辞,毕竟她和王嬷嬷两人,—个年纪大了,另—个彻夜未眠,没体力搬。

就这样,两伙人分开。

依旧各有所思,并未多语。

雁声院。

当苏明妆刚—进来,雅琴和云舒便兴奋地迎了上来,“小姐、王嬷嬷,你们回来了?厨房整理好了,可以随时开火,你们快进来看看?”

声音—顿,却见几个眼生的丫鬟,手里还捧着—摞账册。

“王嬷嬷,你带她们把账册放我房间,我去看看厨房。”苏明妆道。

“是,小姐。”

之后,王嬷嬷领着丫鬟干活,苏明妆则是跟着雅琴等人到了小厨房。

雁声院本就不是什么安置尊贵主子的大院子,如果按照学士府的规格,这种院子是安排贵妾的,所以即便是有小厨房,规模也不大。


国公府下人听见,倒是没惊讶,毕竟京城人尽皆知苏明妆喜欢国公爷,也正是因为她喜欢,所以才编排诬赖。

众人心生鄙夷,却没表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站在房间角落,等着看这苏明妆又要耍什么花招。

苏明妆尴尬地咬了咬唇,之后道,“刘嬷嬷,你们能不能出去?”

刘嬷嬷皮笑肉不笑道,“抱歉夫人,伺候主子是我们这些下人的本分,您若是在学士府,谁伺候夫人,奴婢管不着。但在国公府,奴婢若不在旁伺候,国公爷怪罪下来,奴婢担当不起。”

不是喜欢国公爷吗?那就直接搬出国公爷。

雅琴怒了,“你们别欺人太甚!”

春竹立刻反唇相讥,“欺人太甚的是你们!你们是怎么来我们国公府,难道心里没数?”

“你说什么?”

场面剑拔弩张起来。

苏明妆吓了一跳,急忙大喊,“停!别说了,都闭嘴,我命令你们闭嘴!要吵改天吵,今天不行,不要耽误我的敬茶仪式!”

她可怕死了!

梦里,因为敬茶仪式的不愉快,裴夫人生气,所以当天晚上便吐血。

虽然……梦里她的悲剧主要原因是和锦王偷情,如今只要不偷情,她大概率不会那么惨,但……她想有好名声!

她太羡慕顾翎羽了!

骠骑大将军之女,顾翎羽与裴今宴一样,都是儿时神童、少年天才,文武双全、才貌兼备,上、可以带兵打仗立奇功、下、嫁给如意郎君美满一生。

顾翎羽的名声极好,京城中除了玉萱公主讨厌顾翎羽外,其他大小闺秀都喜欢顾翎羽,个个恨不得做其闺蜜,无论顾翎羽到哪里,身边都围了一群闺秀。

她真的太羡慕了!太羡慕了!

她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不学无术、任性跋扈,大家都不喜欢她,但哪怕一半……哪怕她只有顾翎羽的一半,或只有顾翎羽一根小拇指的能耐,她也满足了。

如今,她诬陷裴今宴、父亲到国公府闹事、裴夫人因此旧疾发作,人尽皆知,如果过一阵子裴夫人死,哪怕不是她气死,但世人也会将这罪名安在她头上。

不行!

她不想毁自己名声!

最起码在她和离之前,裴夫人身体都要健健康康的,无论用任何方法。

想到这,苏明妆坚定了信念,大吼一声,“你们听好了:无论是国公府还是学士府的人,谁耽误我的敬茶仪式,就滚出去!我这里绝不留人!”

哗!

众人哗然!

苏明妆见控制住局势,这才松了口气。

“王嬷嬷,还有多久到敬茶仪式?”

王嬷嬷愣了一下,之后急忙道,“回小姐,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苏明妆明艳的面庞白了一白,焦急道,“没时间了,我记得当时宫中的教养嬷嬷指导我时,你也在旁,你还记得内容吗?如果不记得也没关系,你知道多少,就教我多少。”

王嬷嬷见小姐认真,也不敢耽搁时间,“小姐放心,当时教养嬷嬷说的话,奴婢都记得呢!宫里规矩和我们民间大差不差,最大的区别便是姿态上。丫鬟端着托盘来时,小姐需双手捧住茶碗,双眼坚定不得飘忽,步伐从容、不急不缓,走到要敬之人面前一步远,才能递茶。

递茶时,屈膝、右膝低于左膝,双臂微屈向前奉茶的同时,背要挺直,头与脖颈都要向上,绝不能前倾……”

众人却见,夫人剪剪秋水一般的美眸,慢慢染了一层雾气,眼神也越发迷茫。

等了好一会,待王嬷嬷讲完了,苏明妆这才小声问道,“王嬷嬷,你刚刚说的这些,是当年教养嬷嬷教的,还是……你又添加了一些你自己的想法?”

王嬷嬷急忙解释,“回小姐,奴婢哪敢添自己的想法啊?这些都是教养嬷嬷说的,奴婢还漏了一些呢。”

“啊?”苏明妆有些懵,“教养嬷嬷说了这么多?我怎么不记得?”

王嬷嬷哭笑不得,“您哪记得啊?当年您可一直和教养嬷嬷吵……”声音一顿,突然想起房间里还有国公府的下人,又改口道,“当年小姐您年纪小,不记得是正常。”

说着,忐忑地看向刘嬷嬷等人。

刘嬷嬷等人的眼神——就说嘛,苏家小姐是出名的不学无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的乖巧,也是装的。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就看她能撑多久。

苏明妆的思绪不自觉回到五年前,确实如王嬷嬷所说,她一直在找教养嬷嬷吵架。

教养嬷嬷教她眼神柔中带韧,她说教养嬷嬷眼睛小,眼角有眼屎。

教养嬷嬷让她行走时不要左右晃,她说教养嬷嬷也晃,因为屁股大。

教养嬷嬷气得要冲上来厮打她,她又故意一本正经地说教养嬷嬷不沉稳不庄重,可怜的嬷嬷,越想越生气,不顾母亲的恳求挽留,大半夜离开学士府。

那时的她多无忧无虑啊?当然……也毫无教养。

她记得梦中,在母亲被她气死、父亲将她逐出家门,她把贴身奴婢卖掉换银子,银子却被口蜜腹剑的刁奴抢走,流落街头时,回忆最多的便是少女时期在家中无法无天的日子。

那段日子太美好了,有母亲在的时候太美好了……

想着想着,两道温热、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她想回家,她不想嫁人,她一辈子都不想嫁人,只想在母亲身旁。

众人见苏明妆突然流泪,吓了一跳,王嬷嬷急忙掏出帕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硬撑,如果身体不舒服,奴婢就请大夫!奴婢觉得老夫人定会体谅。”

苏明妆抢过帕子,快速擦干脸上的泪,坚定道,“我没有不舒服,开始教吧!”

她发誓!

这一年,绝不能丢学士府的脸!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更不能气到裴老夫人,不能让裴老夫人死在她手里!

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要撑一年!

一年后和离,她就回家!

苏明妆让雅琴模仿敬茶仪式的丫鬟,用托盘端来茶盏,她双手捧起茶盏,一步一步,极其认真地走到一个模拟长辈的椅子。

确定好距离后,缓缓福身,用尽全身力气绷紧后背,甚至能隐隐感觉到肩膀酸痛。

房间内鸦雀无声。

包括刘嬷嬷等人,也都惊愕地看着一丝不苟练习仪态的女子。

苏明妆半蹲下后,并未马上起身,而是认真问道,“王嬷嬷,你看我的背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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