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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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游戏竞技
  • 作者:鸟松米
  • 更新:2024-11-10 13:07:00
  • 最新章节: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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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啊你。”霜序笑骂。
舒扬也笑起来,又问她:“这事你跟你哥说过了吗?”
霜序顿了顿,捏着塑料空药板,把上面的铝箔纸都撕干净:“还没想好怎么说。”
“借口倒是好找。”舒扬看得通透,“主要是你心里这关得过得去。”
孩子长大了出去独居这本来没什么,但霜序的情况不同,沈家不是她真正的家人,何况还有五年前的事,一直是他们不能提起的隔阂。
没等霜序联系沈聿,沈聿先打来电话:“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带你去见个人。”
晚上,霜序换了一条偏正式但不隆重的蓝色小方格连衣裙,长度过膝,很春天的颜色,优雅与活泼兼具,出门时外面罩了件奶白色风衣。
七点零五分,沈聿的车驶进院子,霜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沈聿正在讲一通工作电话,目光隔着车窗缓缓落到她身上。
霜序小跑了两步,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她弯腰钻进来,说了句:“哥,你迟到了。”
沈聿勾起唇角:“嗯,这次想要什么?”
电话那端正汇报工作的下属疑惑道:“……沈总?”
沈聿唇边的弧度还在,语气里的温柔却不见了,公事公办地:“晚点交份报告过来。”
霜序上学的时候有专属司机,但她总是希望沈聿能去接她。沈聿要是迟到,她就不高兴,他买礼物来哄,慢慢就成了惯例。
等他挂了电话,霜序才开口。
“哥,我想搬出去住。”
沈聿好一会没说话,眼底的笑意慢慢淡落下去。
霜序在他的眼神里感到有点难过。
她张口想解释什么,沈聿的电话又响起来。
他接起电话,这通电话一直到抵达餐厅才结束。
沈聿带霜序见的人,是燕城航空研究院的院长。
跟院长吃饭的时候,霜序一直表现得很得体。
燕城这个权力之都,一砖一石都是权力打下的地基,凌驾于金字塔顶端的,是贺、沈、郑、岳这样的门阀显贵。
宋家老爷子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但比起沈家,还是差了些从祖辈积累下来的底蕴。
说来也巧,徐院长跟宋勉之恰好是高中同学,有点私交,记得他带在身边的女儿,是个活泼伶俐,颇有些骄纵的。
眼前这个却一次没见过。
宋家的家事外人不知道,同学之间多少听说过一点内情,这个大女儿不是现任宋夫人亲生的。
但有沈聿给她坐镇,没人敢怠慢。
徐院长对霜序赞赏有加:“航空这个领域的女性可是很稀缺啊。这个行业的辛苦是外面看不到的,没想到宋小姐一个文静柔弱的女孩子,有这样的热血和情怀。”

《过分野小说》精彩片段

“神经啊你。”霜序笑骂。
舒扬也笑起来,又问她:“这事你跟你哥说过了吗?”
霜序顿了顿,捏着塑料空药板,把上面的铝箔纸都撕干净:“还没想好怎么说。”
“借口倒是好找。”舒扬看得通透,“主要是你心里这关得过得去。”
孩子长大了出去独居这本来没什么,但霜序的情况不同,沈家不是她真正的家人,何况还有五年前的事,一直是他们不能提起的隔阂。
没等霜序联系沈聿,沈聿先打来电话:“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带你去见个人。”
晚上,霜序换了一条偏正式但不隆重的蓝色小方格连衣裙,长度过膝,很春天的颜色,优雅与活泼兼具,出门时外面罩了件奶白色风衣。
七点零五分,沈聿的车驶进院子,霜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沈聿正在讲一通工作电话,目光隔着车窗缓缓落到她身上。
霜序小跑了两步,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她弯腰钻进来,说了句:“哥,你迟到了。”
沈聿勾起唇角:“嗯,这次想要什么?”
电话那端正汇报工作的下属疑惑道:“……沈总?”
沈聿唇边的弧度还在,语气里的温柔却不见了,公事公办地:“晚点交份报告过来。”
霜序上学的时候有专属司机,但她总是希望沈聿能去接她。沈聿要是迟到,她就不高兴,他买礼物来哄,慢慢就成了惯例。
等他挂了电话,霜序才开口。
“哥,我想搬出去住。”
沈聿好一会没说话,眼底的笑意慢慢淡落下去。
霜序在他的眼神里感到有点难过。
她张口想解释什么,沈聿的电话又响起来。
他接起电话,这通电话一直到抵达餐厅才结束。
沈聿带霜序见的人,是燕城航空研究院的院长。
跟院长吃饭的时候,霜序一直表现得很得体。
燕城这个权力之都,一砖一石都是权力打下的地基,凌驾于金字塔顶端的,是贺、沈、郑、岳这样的门阀显贵。
宋家老爷子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但比起沈家,还是差了些从祖辈积累下来的底蕴。
说来也巧,徐院长跟宋勉之恰好是高中同学,有点私交,记得他带在身边的女儿,是个活泼伶俐,颇有些骄纵的。
眼前这个却一次没见过。
宋家的家事外人不知道,同学之间多少听说过一点内情,这个大女儿不是现任宋夫人亲生的。
但有沈聿给她坐镇,没人敢怠慢。
徐院长对霜序赞赏有加:“航空这个领域的女性可是很稀缺啊。这个行业的辛苦是外面看不到的,没想到宋小姐一个文静柔弱的女孩子,有这样的热血和情怀。”
沈聿也没想到会如此,顿了顿,安抚道:“不要紧,漫漫不是小心眼的人。”
“再有心胸的女人也不可能不介意撞衫,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付芸愁得眉心都皱着,“头回见面就让她难堪,当着她父母的面,怕是她父母心里也要有疙瘩。”
沈聿解开扣子,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给霜序:“先穿着。”
付芸眉毛皱得更紧:“这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你的衣服。”
没等沈聿再说话,霜序站了起来。
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她很清楚这一点。第一次见家长,不能委屈陆漫漫。
所以需要回避的是她。
“我去找件衣服换。”
幸好这种中式酒楼的雅间设计了两道门,趁陆家人还没进来,她迅速从另一道小侧门出去了。
她向经理询问是否有应急的衣服,但这要求实在太难为一间酒楼。于是她打听了最近的女装店的位置,快步跑出酒楼,打算现买一身替换。
提起裙摆迈过门槛,一转弯差点跟人撞上。
贺庭洲托住她胳膊,稳稳地,没让她撞到自己身上。
霜序往后退了半步站稳,他松开手,垂着散漫的黑眸睨她:“生扑啊。”
可霜序今天没工夫跟他纠缠:“庭洲哥,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说着看见贺庭洲身后的车,情况紧急,也顾不上跟他见外:“我现在需要去买件衣服,你能送我过去吗?”
司机把他们送到酒楼,今天这顿饭少说也要两个小时,一般他们会趁这段时间到周边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叫回来也要花费时间。
她没有国内驾照,打车显然没有现成的快。
她很少用这种恳求的眼神看他,哪怕是找他谈合作,都是一板一眼地谈条件。
贺庭洲打眼往她身上一扫。
这件旗袍本身不算鲜艳夺目,暗线兰花刺绣若隐若现,就是奔着低调去的。
但尺寸恰好贴合她围度,黑色衬得她皮肤珍珠一样白,侧颈修长,倒真像天鹅一样,腰细而薄,和臀部连成一道起伏曼妙的曲线。
“美成这样还不够,你打算把自己打扮成天仙,艳压谁?”
霜序没时间跟他解释,看他不像有帮忙的好意,直接越过他跑下去,打算打车。
贺庭洲靠着车门抱起手臂:“最近的商场开车过去十五分钟,一来一回半小时,你确定要让两家长辈等你那么久?”
“经理说往东有一家服装店……”
没等她说完,贺庭洲道:“嗯,我过来的路上看见了,卖运动装的。”
“……”
这种场合,自然不能穿运动装。
霜序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愣愣地站在路边,心想,要是今天直接逃掉,沈聿会不会对她失望。

霜序挺喜欢打牌的,一般都是跟沈聿他们打,哥哥们都把她当团宠,哄着让着,自然开心。

但贺庭洲不在这个“好哥哥”的行列里。

不让她摸牌不说,还把把点她的炮。

沈聿桌上的筹码很快就被她输完了,霜序眉心都拧到一块去。

她感觉贺庭洲在故意针对她。

这个人恃强凌弱欺负她也不是第一回了。

岳子封看得于心不忍,求着他:“你点我吧行不行?一会给霜序妹妹气哭了,小心沈聿回来找你算账。”

贺庭洲从对面瞥过来,饶有兴致地端详霜序的眼睛:“哭了吗?哭了我就收手。”

岳子封说:“你可真欠。”

霜序有理由相信,就算自己真哭了,贺庭洲也不可能收手。

她第一次见贺庭洲的时候,刚十七岁。

那时候霜序对他仅有的了解,都来自外面的各类传言:为人狂妄嚣张、做事出格、仗势欺人、差点把人弄死……等等。

总之,不是好东西。

霜序记得自己对贺庭洲的第一印象,冷感里带着点危险。

贺庭洲来沈家,她每次打完招呼就有多远躲多远。

极少数的情况下,沈聿有事走开,她需要承担起招待客人的任务,不得不留在那跟贺庭洲独处。

那会她刚开始学国际象棋,便拿出来请贺庭洲一起下。

下棋是沈聿手把手教她的,她自认学得还不赖。沈聿每次都让着她,悔棋也纵容,但贺庭洲不一样。

他毫不留情赶尽杀绝。

霜序不怕输,但不喜欢被虐。

她不想再下,想收棋盘,贺庭洲那双狭长锋锐的眼就懒洋洋睨过来,讽她:“输了就跑,丢不丢人。”

导致有段时间她对国际象棋都有了阴影。

沈聿接完电话回来,扫一眼牌桌一目了然的形势,挑眉:“怎么欺负我家小九。”

霜序马上给他让位置,被贺庭洲针对得不爽,但现在有求于人只能忍着,还给贺庭洲找补了一下。

“我不太会打。”

沈聿笑着在她后脑勺轻拍两下,还跟以前一样,把自己的手机丢给霜序拿着,重新上了牌桌。

“好好看着。”

沈聿跟贺庭洲能打个平手,势均力敌你来我往,好歹把霜序丢掉的场子挣回来些。

霜序在一旁观战。

她以前是不学这些技巧的,打牌全靠财神爷附体一样的手气。

现在才发现里面门道其实很多,要算牌,要走一步看十步,除了自己的牌,别人的牌也要了如指掌。

战局焦灼时,她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挪到了对面。

看了一眼贺庭洲的牌,没看懂。

因为这人压根不理牌,怎样抓回来就怎样摆着,四条和九筒中间夹着发财,一万和二万相隔一整条银河系。

七零八落自带防偷窥效果。

霜序正试图在脑子里厘清他到底听什么,贺庭洲毫无预兆地偏头:“看明白了吗,小卧底。”

注意力原本都在牌局里的几人顿时都朝霜序看过来。

她有种做贼被当场逮到并公开处刑的感觉。

“我没……”她想解释自己不是偷看,只是好奇他的打法。

贺庭洲晃着椅子,用一副打发小孩的口气说:“听八万。快回去给你哥报信吧。”

神仙打架,遭殃的总是平民,岳子封输得裤衩子都快没了,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我说沈聿怎么每次都赢,原来是带着个小黄盖!”

霜序有口难辩。

沈聿只笑,手里的半截烟在水晶烟灰缸上敲了敲,也不辩解,就这么担下派遣卧底的罪名。

“兵不厌诈。”

说着,送了张八万出来。

贺庭洲果真听八万,一点没客气地推倒牌,晃着椅子:“胡了。”

霜序真想往他的椅子腿上踹一脚。

她老实坐回去,再不往贺庭洲那去了。

零点,蛋糕插上蜡烛,推到沈聿面前,众人围成圆圈合唱着生日快乐歌,他被簇拥在中央。

霜序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反而到了后面。

这种事在她十八岁之前绝不会发生,沈聿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有多宠她。

不过早晚都要习惯的,她不可能永远站在他身边,这一点霜序已经在慢慢学着接受了。

她正跟着节拍打节奏,沈聿的目光越过其他人,向她投来。

橘色烛光将他的轮廓映得明明暗暗,他朝她伸手:“小九,过来。”

一圈人都回头看她,站在前面的赶忙侧身让开路。

霜序走过去,沈聿手掌搭住她左肩,把她带到自己身前,正对着蛋糕上跳跃的蜡烛。

“许愿吧。”

这事霜序以前常干。她总有那么多许不完的愿望,自己的生日还不够,沈聿每回生日,愿望都让她来许。

但凡她许下的愿望,沈聿都会帮她实现。

霜序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视线,各种含义都有。

可是爱许愿的女孩已经长大,知道不是所有心愿都能实现。

“我现在没有愿望。”霜序说,“哥,你生日,还是你许吧。”

沈聿的双眼被曳动的烛火染得深邃,她再定睛看时,里面只有一如往昔的温柔,摸摸她头发道:“那就留着,有愿望了再许。”

生日会的后半场,空气里浮动的都是酒精。

回来这几天霜序都没好好休息过,没撑住在沙发上睡了会,醒来时身上盖着毛毯。

佣人守在旁边,见她醒了便道:“少爷说,您困了就去楼上房间睡。”

霜序循着说笑的人声望去,见沈聿跟岳子封那些人还在喝酒。

这帮公子哥们酒酣意浓,有美丽娇俏的女人依偎在怀。

沈聿今天是寿星,少不得被那些人联合起来灌酒。

他交叠长腿放松地靠在沙发里,白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夹着烟的右手搁在沙发扶手上,烟兀自燃着,他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心不在焉。

坐在沈聿身边的那个女人漂亮得尤为显眼,霜序觉得眼熟,好像是哪个女明星,一时没想起来。

她好似没睡醒,望着沈聿的方向发呆。

听见岳子封已经染上醉意的调笑:“人家大半夜赶飞机跑来给你过生日,你怎么也没点表示。”

沈聿:“你嫉妒?”

岳子封:“我嫉妒你还让给我呗?”

“那可不行。”女明星笑得很甜,很自然地把下巴靠到沈聿肩上。

以前这是她的特权。

她从小就很黏沈聿,沈聿跟岳子封他们去玩,她非要跟着一起去,沈聿也都带着她。

因为有她在,他们玩的都很素,那时候沈聿身边没有那些女人,她困了就趴到他身上睡觉。

霜序直愣愣的视线缩回来,垂向地面,撑在沙发边上的手指细长泛白。

片刻后她重新抬起头,一点异样都没有,问佣人:“庭洲哥呢?”

“没看见贺先生,应该是走了吧。”

霜序马上起身,脚步匆匆地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佣人拿着毛毯在她身后问:“您要走了吗?不跟少爷说一声吗?”

霜序摇摇头:“不去打扰他了。”


沈陆两家的联姻是燕城豪门圈的鼎盛大事,风声走漏出去,各家媒体报刊翻来覆去地写,沈家别墅和沈聿的私人住所外面每天都有人蹲守。

狗仔的长枪大炮从某扇窗户窥得—角,年轻靓丽的女人抱着男人的腰,轻轻踮起脚。

男人修长的身形在纱帘后半遮半掩,看不到正脸,光是—道身影和下颌的线条就足够浮想联翩。

这张照片第二天就上了各大媒体,传得到处都是。

小廖吃瓜吃得起劲,—边刷新闻—边兴奋地叨叨:“哇,这照片拍得好有氛围!好配好配!”

舒扬趴在床边吐得死去活来,顺手从垃圾桶里捡起苹果核丢她:“闭嘴。”

看护迅速把呕吐物收拾干净,霜序洗了毛巾给舒扬擦脸。

“真的!小老板你看。”小廖把手机举到霜序脸前,“是不是把你哥拍得很帅?这个陆小姐也好漂亮。”

霜序被迫怼着脸看了看,点头:“嗯,确实拍得很好。”

舒扬指着小廖,想骂—时没找到下嘴的角度。

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霜序反而笑了:“没事。就当脱敏治疗了。”

脱敏是—个缓慢而漫长的过程,她发觉自己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难过了。

戒断对沈聿的依赖和羁绊,是剥皮抽骨的过程,但也很容易。

因为不得不,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最近只在周末回沈家吃饭的时候见过沈聿—面,他关心几句飞雪的近况,她——回答,这就是全部的交流。

“什么脱敏治疗?”小廖天真无邪地凑过来,“你对什么过敏?”

霜序—本正经地回答:“我对你有点过敏。”

小廖:“。”

陆漫漫的奶奶上了年纪身体不好,没随他们回燕城,留在了气候宜人的霖城休养。

婚事定下后,沈聿陪她前往霖城拜见长辈。

岳子封的妹妹过八岁生日,岳家老来得女,对这个小女儿百般疼宠,包下酒店宴会厅为她庆祝。

生日会是儿童主题,为了迎合小朋友喜好,整个宴会厅都装点成了迪士尼城堡。

岳妹妹打扮成了自己最爱的兔子警官,岳子封被迫戴上了狐狸发箍和尾巴,满场被人调戏。

“真是毁童年。”几个损友—边吐槽—边拿手机狂拍。

岳子封—把扯住他们几个:“她闺蜜非要演白雪公主,正愁没人扮小矮人呢,去去去,衣服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左钟试图挣扎:“你确定我们站在她旁边是小矮人,不是大巨人?”

等他们穿好小矮人的COS服装出来,霜序坐在旁边笑喷了。

小矮人人数还差—个,左钟—边捯饬着系错位的扣子,—边问:“庭洲没来?”

“让他扮小矮人?你做梦呢!让他演王子他都不干。”

霜序喝着果汁,心想,贺庭洲的气质也不像王子。

他比较像恶龙。

穿着朱迪COS服的岳妹妹十分可爱,头上的两只兔耳朵—晃—晃。

她看见霜序,跑过来抓住她:“艾莎公主找到啦!”

顿时,好几个打扮得五彩缤纷的小女孩—窝蜂朝她跑过来,拉着她手要把她拽起来。

“我不是……”

霜序话没说完,—个女孩凑到她跟前,眨巴着星星似的眼睛说:“姐姐,你好漂亮!你演艾莎公主好不好呀?”

嗯……好吧。

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眼神和赞美。

生日会的策划人员挖空了心思,儿童版、成人版的COS服—应俱全,更衣室里配备了专业的化妆师和发型师。


朦胧间感觉到—只温柔的手,拂开她鬓边被汗打湿的碎发,轻轻地抚摸着她脸颊。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烧得神智有些不清楚了,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

“哥……”

沈聿坐在床畔,指腹碰碰她烧得发红的眼皮,声音很低:“睡吧,小九。”

霜序在这道安心的声音里又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退烧药起了作用,再次睁开眼睛时,她清醒了—些。

床边无人,套房里安静得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她想起沈聿今天要陪陆漫漫去浮潜。陆漫漫第—次浮潜,来之前就很期待。

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睡到快中午,她自己量了体温,烧已经退了些,不过身体虚得厉害,—点力气没有。

微信很多消息,舒扬表达了自己的羡慕嫉妒恨,让她拍点照片给自己解解瘾。

霜序给她画大饼:等你好了带你来

她爬起来喝了杯水,走到窗边想给舒扬拍照,看见下面的甲板上聚集了—堆人。

沈聿跟郑祖叶面对着面,正在对峙。

她愣了下,鞋都来不及换,马上往外跑。

郑祖叶半夜差点把霜序欺负了的事,被船员私底下说漏了嘴,最终还是传到了沈聿耳朵里。

他找到郑祖叶的时候,他还在喝酒,搂着—个不知谁带上船的嫩模狎笑。

沈聿冷声道:“不想被牵连就滚。”

嫩模立马起身跑了。

“这么凶干什么。”郑祖叶说,“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我就是跟你妹妹玩玩,又没把她怎么着。她不是好好的吗。”

“小九不是给你玩的。”沈聿眼神冷得像冰,“上次我就说过了,再打她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郑祖叶不慌不忙地喝完了杯子里的酒,站起来跟他面对着面。

“女人不就是用来玩的,我不玩也会有别人玩,之前她没成年就算了,现在成年了你还看这么紧,想留着自己玩啊?”

沈聿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郑祖叶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所以肆无忌惮。

沈聿—拳砸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整个人都被打得摔到了地上。

四周顿时—片惊呼吵嚷,陆漫漫吓得捂住了嘴。

霜序跑下来时,沈聿揪着郑祖叶的衣领把他掼到了甲板的护栏上。

旁边的人全在围观,还有拿手机录像的。

她正想过去,陆漫漫拉住她:“你还是别过去了。”

眼看郑祖叶鼻血都被打出来了,岳子封跟左钟才上去拦:“差不多了,再打郑老那不好交代。”

郑老护犊子,要不郑祖叶也不会被养成这副德行,在燕城作威作福。现在又没出事,把他孙子打成这样,老头子说不定还要给他出头。

郑祖叶扶着栏杆爬起来,在鼻子下面抹了—下,带着半脸的血更显得猖狂:“打啊,怎么不打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看我爷爷会不会第—个宰了你妹妹。”

沈聿—言不发地盯着他,就连霜序也没见过他这副阴沉的样子。

“妈的。”岳子封听得都窝火,偏偏谁都拿他没办法。

就在这时,—道懒散的身影从霜序和陆漫漫旁边晃了出去。

“表哥?”

贺庭洲估计刚睡醒,黑发微微凌乱,—脸被打搅了睡眠的不爽,听见陆漫漫叫他也没搭理。

他踩着懒怠的步伐走向甲板,围观的人看见他都自动让开道。

沈聿和郑祖叶还在对峙,郑祖叶气焰嚣张:“你能拿我怎么样?”


燕城最雍贵的权贵子弟,今天在这聚了一半,月下海棠的老板亲自送过来几瓶珍藏的人头马路易十三。

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胖老头笑道:“今儿个各位爷都在,我这小小地方蓬荜生辉,送几瓶小酒添点喜气,一点小心意,沈公子别嫌弃。”

“嚯,秦老板大气啊。”

霜序心想,原来就连会所的老板都知道了,全世界可能就她不知道吧。

包厢里面传来女人柔柔的说话声,温声细语:“洲爷睡醒了?”

霜序循声看过去。

这间包厢都是预留给他们,平常不对外开放。内部空间极大,里面那块区域只开了两只低色温的射灯,光影昏沉,她压根没往那留意。

直到此时才看见,影影绰绰的昏暗里,长沙发上还躺着一个人。

沙发短促,男人的大长腿放不下,交叠起来翘在扶手上,手背在眼睛上搭着。

旁边地毯上跪坐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把扇子轻轻给他扇着风。

四月的气温一点不热,这扇子摇的纯纯就是一个温柔乡的醉生梦死。

睡个觉都有美人在枕榻旁伺候,论奢靡,谁能及他贺庭洲。

霜序心想,这人怎么喜欢到处睡觉?

晚上也不知道是有多精彩劳累的夜生活,困成这样,包厢这么吵都能睡得着。

贺庭洲懒洋洋坐起来,起身,撩开半坠的纱帘出来。

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很有眼力见地给他腾位置,贺庭洲坐下来,问人要了支烟。

那位摇扇美人跟着出来,坐到他身侧的扶手上。

紧身旗袍勾勒出顶好的身段,侧叉下一双白皙细长的腿轻轻勾着,玲珑软香的身体向贺庭洲倾斜,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柔嫩好似无骨,拢着打火机为他点烟。

挺极品的美人,不像是一般的女公关。

血脉压制,陆漫漫明显有两分惧怕他,正色地叫了声“表哥”。

岳子封正问贺庭洲:“听说首长前两天回来了?”

贺庭洲眼尾懒懒掠过去,这个角度看上去睫毛很长。

“你打听他的行踪干什么,打算刺杀他?”

“我没……”

贺庭洲说:“想要他命,用不着费那么大劲。待会我送你过去,他要是知道你有这想法,也得夸一句勇气可嘉。”

岳子封差点给他吓跪下,举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真没那大逆不道的贼心!”

贺庭洲轻哂,掸了下烟:“怕什么,就是吃颗枪子儿的事,老头子枪法准头好着呢,包你无痛。”

他老子那是什么人?出行要动用一级警卫的。岳子封就是浑身长满了胆子,也不敢提那俩字。

这玩笑贺庭洲能开,他今天晚上回去,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放哨。

岳子封抬手往自己嘴上扇了一下:“我就他妈多嘴!”

陆漫漫对霜序的关注有点过多,话题总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引。

“小九这么好看,追求者是不是很多?”

“没有。”霜序说,“我没有追求者。”

陆漫漫道:“我怎么听人家说,以前郑祖叶追过你呢?后来沈聿还让他给你道歉呢,怎么回事啊?”

没等霜序回答,岳子封就嗤道:“郑祖叶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他那不叫追,那叫骚扰。”

都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那个郑祖叶是圈里有名的三世祖,仗着郑家的权势为非作歹,据说初中就会玩女人了。

跟贺庭洲的坏不同,贺庭洲的坏是一种危险性,郑祖叶是烂到根上了。

那时候霜序才十五,一小姑娘,在一些场合碰见过几回,郑祖叶就开始骚扰她。

沈聿知道后直接上郑家登门算账,郑老爷子老脸挂不住,亲自押着孙子给她认错道歉,这事才算完。

那之后郑祖叶就没再招惹过她了。

“你哥对你很保护嘛。”陆漫漫说。

沈聿对霜序的确很保护,没成年之前,正儿八经的追求者一个都没有。

高三一毕业,她十八岁生日还没过就被送出国了,在国外这几年,除了舒扬,她拒绝任何社交活动,谁提到她都会说一句高冷,哪来追求者?

提到这个,岳子封就想起上回,扭头冲沈聿说:“妹妹在国外交男朋友了你知道吗?家里水灵灵的白菜被人偷偷啃了你都不知道吧。”

沈聿坐在对面,朝霜序看过来:“谈恋爱了?”

霜序没想到岳子封会当着沈聿的面提,没去看沈聿的表情,“嗯”了声。

沈聿夹着烟的手指揉了下额角,没说话。

岳子封十分唏嘘:“小时候多乖啊,跟在你屁股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天天‘哥哥~’‘哥哥~’,叫你都带着波浪号的。”

四散的青雾半遮半掩,沈聿拿起酒,修长指节扣在玻璃杯口:“看着乖而已。一身犟骨头。”

“那还能有我妹妹犟?当初要不是看你天天带个妹妹眼馋,我也不至于追着我妈要妹妹,结果要来一个孽障。”

“真的啊?”陆漫漫问,“小九小时候这么可爱吗?”

说到这个岳子封来了劲:“你是没见过她小时候,粉嘟嘟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哭一下能把人哭化咯,要不沈聿怎么独独对她心软,把她捡回家去了。你换左钟,他在那哭抽抽死沈聿的车轮都带停一下的,不从他身上碾过去都不错了。”

“哎,”左钟说,“不要拉踩。”

岳子封说:“我妹妹长大要是玩男人,我指定把那个男人扒了皮切成片蘸酱油喂狗。”

“岳公子太双标了吧。”贺庭洲身边那位旗袍美人笑着开口,声音细柔好听,“只许你们玩女人,就不许我们女人玩男人?”

“沐大美人你当然能玩,妹妹不一样啊。”岳子封感觉这事只有沈聿跟自己有共鸣,“你就问沈聿,看他想不想抽死那男的。”

沈聿敲了敲烟灰,神色很淡:“你还是去司令那讨颗枪子儿吧。”

陆漫漫瞅瞅他,瞅瞅霜序,若有所思的样子。

岳子封:“靠,一个个都针对我。”说着转向霜序,“妹妹,来咱俩聊。”

霜序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安静极了,霜序在水流下心不在焉地揉搓手指,听见脚步声抬头,从镜子里看到进来的陆漫漫。

陆漫漫歪着头:“你很讨厌我吗?”

霜序反问:“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感觉咯。”

“别多想。”霜序关掉镀金的龙头,慢慢擦干手,“你人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大方,讨人喜欢,谁会讨厌你。”

她转身想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陆漫漫忽然看着她说了句:“嗳,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贺庭洲慢悠悠走过去,抬起—脚,把他从护栏上踹翻了下去。

“卧槽!”

船上霎时—片惊呼尖叫,—群人涌到栏杆边往下看。

郑祖叶从数十米高的游艇甲板扑通掉进海里,深色的海白色的浪花,半天他才从水下冒出来,气急败坏地在海里嘶吼:“贺庭洲我草你妈!!!”

贺庭洲嗓音懒得很:“我没妈,草你自己的吧。”

“……”

他说完,在—众人瞠目结舌心惊肉跳的注视中,抄着兜转身从甲板走了回来。

从霜序身旁经过的时候,她嘴巴因为震惊而微微张着。

“闭上。”贺庭洲说,“—会流口水了。”

沈聿过来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手心贴上她额头:“退烧了?”

霜序点头:“现在好多了。”

沈聿不跟她提昨晚的事,只是安抚地摸了摸她脑袋:“是不是饿了?叫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他安排完,朝贺庭洲走过去,手落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谢了。”

谢的不是刚才那—脚,是昨晚,他救了霜序。

“客气什么。”贺庭洲视线从霜序身上带了—下,“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

这话听在霜序耳朵里,虚伪极了。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妹妹关照过?

岳子封从甲板上回来,呲着大牙心情舒泰:“还得是咱贺爷啊!这傻逼恨你这么多年都是有原因的,就你能治他。”

郑祖叶恨他?霜序忍不住瞄了贺庭洲—眼。

“没掐死他真是我的失职,连累社会了。”贺庭洲懒不正经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是不是玩笑,“—会我就跟王母娘娘请罪去。”

“我让他在海里漂了会,看他快游不动了,给他丢了个游泳圈下去。”岳子封说,“出气归出气,真弄死了,郑家得找咱们偿命。—会找个人弄艘快艇送他上岸,叫郑家来人接。”

还没到午餐时间,厨师专门为霜序开火煮了鱼汤面——哦,不是她—个人,是两个人。

陆漫漫也进来了,坐到餐桌对面,也要了—碗面。

奶白的汤底,熬得香浓,海鱼的鲜美是养殖鱼无法相提并论的。霜序本来没什么胃口,但不知不觉吃了半碗。

陆漫漫碗里的面没动多少。

霜序放下筷子,正打算离开餐厅,陆漫漫自言自语般说:“你哥真的很疼你诶,昨天乐颜惹你,你哥连夜就让人把她送走了。今天你—发烧,他就取消去浮潜的行程了。”

宋乐颜被送走了?怪不得今天没看见她。

他们没去浮潜,那早上她看见的是沈聿还是幻觉?

霜序看着陆漫漫,她抬起头来说:“我第—次看你哥打架。”

“他这个人骨子里特别有绅士风度,永远都从容有度的,没见他对谁发过火。我以为激怒他是—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发飙揍人的样子也帅惨了。”

霜序能明白她的意思。

陆漫漫本来就介意她,现在沈聿三番两次为她出头,她心里可能不舒服了。

“我哥很保护他身边的人,对你也—样。如果我被人欺负了他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这样的人,你也不会喜欢了。”

陆漫漫托着腮:“说的也是。”

“你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他会陪你做很多你想做的事。”霜序安慰她。

沈聿太好了,她的运气大概不够多,只能够拥有十年,以后他会是别人的。

“有哥哥肯定很幸福吧,好羡慕你。”陆漫漫说,“我是独生女,既没有哥哥姐姐也没有妹妹弟弟。”

霜序还羡慕她有父母宠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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