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林语熙和周晏京的关系就彻底冷下来。
没过多久,周晏京就去了纽约,外面流言四起,说他还对江楠念念不忘,不满意被家里逼着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跑到大洋彼岸和江楠复合了。
林语熙重新缩回保护壳里,除了虞佳笑,很长一段她都不跟任何人讲话。
……
林语熙回到位于松云湾九号的别墅时,家里静悄悄的。
陈嫂听见声音跑出来,兴高采烈地说:“我有个姐妹在十二栋那做保姆,专门照顾老人的,他们家儿女现在都在国外成家了,老人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无聊的很,那天我就说了一嘴,把咱们家的小猫给他们一只,让她回去问问要不要。”
“今天她给我回话了,要!他们家人还专门开了个视频会议投票,弄得可正式了。”
陈嫂觉得自己办成了件事,多少有点邀功的兴奋,林语熙点点头:“等小猫满两个月打完疫苗,就给他们送过去吧。”
“还得打疫苗啊?”陈嫂不知道有这么多讲究,“他们家都把猫窝、猫粮什么的准备上了。那我再跟他们说一声吧。”
“我还有其他的姐妹,回头我都问问,看他们要不要。”
她平时在家里也闲得慌,上次被林语熙当面逮住之后,这段时间都没敢去打麻将,好不容易找到个事干,态度很积极。
“等猫都送走,就不怕二公子过敏了,到时候他就能天天回家了。”
林语熙上楼的背影顿了顿,没跟陈嫂说,其实周晏京不回家,跟猫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是不想回而已。
《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林语熙周晏京小说》精彩片段
之后,林语熙和周晏京的关系就彻底冷下来。
没过多久,周晏京就去了纽约,外面流言四起,说他还对江楠念念不忘,不满意被家里逼着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跑到大洋彼岸和江楠复合了。
林语熙重新缩回保护壳里,除了虞佳笑,很长一段她都不跟任何人讲话。
……
林语熙回到位于松云湾九号的别墅时,家里静悄悄的。
陈嫂听见声音跑出来,兴高采烈地说:“我有个姐妹在十二栋那做保姆,专门照顾老人的,他们家儿女现在都在国外成家了,老人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无聊的很,那天我就说了一嘴,把咱们家的小猫给他们一只,让她回去问问要不要。”
“今天她给我回话了,要!他们家人还专门开了个视频会议投票,弄得可正式了。”
陈嫂觉得自己办成了件事,多少有点邀功的兴奋,林语熙点点头:“等小猫满两个月打完疫苗,就给他们送过去吧。”
“还得打疫苗啊?”陈嫂不知道有这么多讲究,“他们家都把猫窝、猫粮什么的准备上了。那我再跟他们说一声吧。”
“我还有其他的姐妹,回头我都问问,看他们要不要。”
她平时在家里也闲得慌,上次被林语熙当面逮住之后,这段时间都没敢去打麻将,好不容易找到个事干,态度很积极。
“等猫都送走,就不怕二公子过敏了,到时候他就能天天回家了。”
林语熙上楼的背影顿了顿,没跟陈嫂说,其实周晏京不回家,跟猫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是不想回而已。
她被袁主任赶出办公室的时候,看见谭星辰的轮椅嗖一下从走廊消失,轮子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谭星辰心虚得一整天都没来找她。
直到到时间来诊室检查,林语熙给她检查了眼底的情况,没什么问题。
谭星辰哼哼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喊那么大声的。”
“你的对不起值钱吗?”林语熙也没多生气,“天天给我添乱。”
“我哪添乱了,我关心你嘛!”
谭星辰这次知道避着人了,扭头看看四周没人,才说:“离了就离了吧,反正你跟晏京哥在一起也不幸福,上次你们俩在医院吵架,你不知道你当时的表情,跟要碎了一样,我看了都心疼!”
林语熙冷酷无情地拆穿:“别假惺惺。那天吵架不是因为你?”
谭星辰心虚地摸摸鼻子挠挠耳朵:“我知道错了嘛。”
她说着,好像忽然下了什么决心。
“你离吧。离了我介绍我哥给你!”
博宇投行从华尔街回归国内之后,不仅没有发生一些财经媒体猜测的水土不服的情况,反而如鱼得水。
先是出其不备地宣布将亨泰银行旗下的华钟证券并入麾下,接着以相当高调的姿态迅速拿下几个大型IPO项目。
势头之迅猛,给其他投行带来不小的压力。
“博宇冲击国内市场,周晏京再创神话”之类的报道,在各大财经网站上挂了好几天。
步子迈得多大,周晏京就有多忙,他把全副精力投入工作上,连续几天都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
博宇的事已经够他忙的,一天24个小时都不够用,他还把周氏集团一个很棘手的收购案包揽了过来。
以前周二公子架子大得很,周启禛想让他顺手帮点什么忙,都得拿出亲老子的面子来三顾茅庐。
最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孝顺起来,三天两头去周启禛那做义工,恨不得把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要过来坐一坐。
就连宋云帆的一间互联网公司在港交所挂牌敲钟,他也百忙之中抽空飞去,乐于助人地帮忙站台。
杨康觉得他要么是嫌自己命太长想早点死一死,要么就是疯球了。
从香港飞回来的那个下午,发现霖城已经积了一层白雪。
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还要冷,今年的第一场雪早早地降临了。
从机场走出来时,老刘将车停靠到路边,杨康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回来时发现周晏京还在路边站着没上车。
周晏京抬头看了眼空中飘摇的雪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房子她挑好了吗。”
杨康这段时间时不时会联系林语熙一次,她工作也挺忙的,闲下来才会回复一句。
“太太说她不想要房子了,直接折现给她就行。”
周晏京眉心皱了下。
“之前不是还非要房子,怎么又改主意要现金了。”
宋云帆跟周晏京是发小,所以林语熙跟她见过几次,一次吃过饭。
倒也称不上朋友,不过许松晚时不时会找她帮个忙,有时候是家里人不舒服,想找医院里一号难求的专家看病,有时是表弟堂妹想做近视手术,从林语熙这能省不少钱。
虞佳笑特不喜欢许松晚,说她茶里茶气,也就比林语熙小半个月,一口一个姐的。
许松晚端着水果,看到林语熙,惊讶地张大嘴:“语熙姐?”
然后扭头朝二楼望了一眼。
林语熙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这时正好听见里面史唐问:“我哥跟江楠还没下来吗?这都多久了。”
旁边人说他:“你急什么,可别上去坏周二的好事。”
暗示的意思那么明显,林语熙怎么可能听不懂。
许松晚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语熙姐,你不应该来这的。”
“你看,我就跟你说她没憋好屁!”虞佳笑撸起袖子就往里冲,“姑奶奶头一次碰见主动邀请被抓奸的,看我不……”
刚冲一半,周晏京跟江楠的身影一前一后从二楼的楼梯走下来。
周晏京步伐照旧懒散,漫不经心整理着袖子。
林语熙认出他身上的衬衣不是早上出门时那件。
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大白天换了衣服呢?
就在这时,周晏京目光瞥过来,看见凶神恶煞的虞佳笑时顿了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
“嫂子?”史唐一脸纳闷。
人都是他叫来的,他没喊过林语熙,给江楠接风呢,她的身份来了多尴尬。
看见虞佳笑,他脸色更差了:“怎么哪都有你。你来干什么?”
这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不少。
他前后两句连着,听起来就像是对林语熙说的。
明晃晃的不欢迎和嫌弃。
整个霖城谁不知道史家这个二世祖从小就是跟周晏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敢对林语熙这么不尊重,还不是因为周晏京不把这个老婆当回事?
而史唐自己根本没意识到问题。
虞佳笑看见他也来气,先翻个180度的白眼,然后瞪着眼睛四处张望寻找:“咦?哪个傻逼在说话?”
史唐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你骂谁呢?”
虞佳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你这个傻逼啊!”
“你他妈!”
史唐脸都黑了,脏字刚骂出口,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脚。
周晏京收回腿,眼尾凉凉一抬,眼神里含着警告:“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上。”
史唐满腔的火气都憋了回去,隔空拿食指指了指虞佳笑:“你给爷等着!”
虞佳笑冲他抛了个媚眼,还比了一颗心:“等你哟。”
“……”
史唐一口血差点呕出来。
这时大厅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到来的林语熙。
史唐、宋云帆等人都在,周晏京那些一起长大的发小全都聚齐了,还有些林语熙不认识的人。
瞧见她,每个人的意外写在脸上。
进门后林语熙脱下了大衣,里面是件白色针织长裙。
这种裙子看着简单,其实特别考验身材,稍微有一点缺陷就会暴露无疑。
工作性质使然,林语熙平时不怎么在打扮上下功夫,穿衣服基本都以舒适为主,从来没穿过性感暴露的款式。
所以除了周晏京没人知道,她看着清瘦,体重轻得他单手就能抱起来,其实身材很顶,肉都听话地长在该长的地方。
今天的针织裙将她身体漂亮诱人的曲线完完全全地展示了出来。
她再壮也没有力气把一个成年男人吊起来啊。
“你们周家仗势欺人!我要报警!让警Z察抓你……啊!”她话音没落,就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差点摔倒。
“你给我闭嘴!”王总怒斥,“你还有脸报警,还不是你把他惯的,整天到处惹事!”
女人被打懵了,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哭喊起来:“我不活了!你竟然向着一个外人,我们娘俩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史老爷子嫌弃地抬抬手,史夫人和史家二嫂上前哄劝着,不失强硬地把哭闹的母子俩弄走了。
王总都快后悔死了,今天真不应该带这个没脑子的婆娘还有不成器的兔崽子来史家参加宴会。
他公司眼巴巴地就指着恒泰银行的贷款来救命呢,这下把周家得罪了,还不得玩完!
王总赔着笑脸点头哈腰地道歉:“二公子,二太太,是我们没管教好孩子,多有冒犯,二位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回去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好好教育教育!”
“没关系,他还小。”林语熙说话比周晏京要客气得多,把手枪还给他。
“小孩子身体娇气,不能揍太狠,适当打几下就可以了。”
王总:“……”
泳池边的闹剧总算落下帷幕,熊孩子一家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
凌雅琼没好气地训周晏京:“你几岁了,他几岁,欺负一个小孩子,你也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周晏京嘴角勾着懒洋洋的笑,“我又不是第一天欺负人。”
凌雅琼本来想说林语熙几句,这出闹剧说到底是因她而起。
还没张口,周晏京抬了抬手,把史家的佣人叫来吩咐:“去把语熙的衣服拿过来。”
林语熙那件披肩几乎已经湿透,室外这么冷的温度,跟跳进水里无异。
佣人很快把林语熙的大衣取来,还送来一个暖手袋。
凌雅琼也就没再说什么:“行了,你们两个也早点回去吧。”
林语熙打小就是手脚冰凉的体质,裹着羊绒大衣,抱着暖手袋,坐在开着暖气的车上,身体才慢慢暖和一点。
但那种暖是浮于表面的暖,下车进家门,短短几步路,她刚暖热的手就又被风吹冷了。
进门周晏京顺手接过她的衣服,碰到她冷冰冰的手指,眉头一皱。
“怎么暖了那么久还这么凉。”
林语熙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温暖干燥的掌心包裹住了。
她看着那只握着她的手,没说话。
周晏京吩咐陈嫂给她放洗澡水,煮姜汤,说完这些,才又转回来。
“那只手。”
林语熙抬起头看着周晏京。
见她没动作,周晏京把她另一只手也捞起来,拢在掌心里帮她暖手。
“别人欺负你都不知道还手吗。”他漫不经心地瞥她,“我今天要是没在那,你就打算任人欺负?”
林语熙垂着眼睑:“要不是你在,我早就把他推到池子里了。”
周晏京觉得她的方法就像小学生打架,没点技术含量:“那他父母出来找你麻烦,你怎么脱身。”
“把他推下去,再呼救,等有人来了就假装见义勇为跳下去救他,他们好意思骂我一个救命恩人吗?”
周晏京哂道:“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他身体可比你皮实多了。”
“那不然呢。”林语熙说,“像你一样把他吊起来吗?我又拎不动他。”
“自己拎不动,搬救兵还不会吗。”周晏京说,“有事就找我,我还没死呢,能让人把你欺负了去?”
明知道他最会哄人,林语熙还是控制不住地会为这句话心动。
林语熙回房间泡了热水澡,舒服多了,出来时陈嫂已经煮好姜汤。
姜味很冲,林语熙一闻到就扭头,陈嫂劝:“你就喝一点吧。”
林语熙不想喝:“我已经洗完热水澡了,不会感冒。”
周晏京走过来,他已经脱了外套,领带和手表也摘了,领口扣子开着三颗,整个人显出一种闲适的慵懒。
“怎么了?”
陈嫂马上告状:“都煮好了,她又不喝了……”
周晏京瞥林语熙一眼,她默默端起碗,喝了几勺,眉心越蹙越紧,痛苦得像喝毒药。
“有那么难喝吗?”周晏京挑眉,“我尝尝。”
陈嫂忙说:“锅里还有,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周晏京低头,直接就着林语熙的勺子尝了一口,“不就是姜味,哪有那么难喝。”
林语熙不能理解他怎么能那么轻巧地说出“不就是姜味”,姜简直是人类公敌。
“那你多喝点。”
“给你煮的,我喝了免疫力能长你身上?”
周晏京说完,捏了下她的脸。
林语熙刚洗过澡,脸颊和嘴唇都泛出健康的粉红色,皮肤白白净净的,光滑细嫩,手感很好。
周晏京捏得顺手,捏完,林语熙怔了怔。
这种亲昵的小动作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在他们之间。
她抬眼,撞上周晏京垂下来的视线。
是错觉吧。
或者是房间光线太暖的缘故,才让她觉得周晏京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
“周晏京……”林语熙开口。
周晏京捏完,手并没有收回,指背擦过她清秀的下颌线条,慢慢往下滑。
她洗完澡换了睡衣,纤细脖颈连着形状漂亮的锁骨,还有白皙的肩。
周晏京声调漫不经心的:“嗯?”
周晏京的视线与手指一起,一寸寸走过她光滑细腻的皮肤,缓慢的速度带起林语熙轻微的颤栗。
空气在那一刻变得暧昧而旖旎。
他离得很近,身上木质调的冷香缭缭萦绕在林语熙鼻翼间。
她蓦然想起那些潮热混乱的夜晚,衣冠楚楚的男人脱下西服之后,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躯体,又野性,又欲。
周晏京平日散漫浪荡,在床上却很混,炙热手臂紧紧将她嵌在怀里,紧到一寸距离都没有。
会在她耳畔一声声缱绻温柔地低声叫她:“熙熙……”
也会趁机很恶劣地逼迫她:“乖,叫声老公就给你。”
可林语熙看着面前男人英俊而深邃的眉眼,心底一阵陌生感涌上来。
周晏京已经很久没碰过她。
没人知道林语熙有多怀念这样的亲密。
周晏京手指将她尚带有微微潮气的头发拨到颈后,褐色的眸子半垂着,问她:“想说什么?”
那是她最爱周晏京的时候,所以一腔孤勇,跑去参加没被邀请的史唐的生日会,想见见他。
然后就在那听到了,午夜梦回、每每令她一身冷意惊醒的那段话。
直到在场有人看到她,一道道眼神投落到她身上,无外乎鄙夷和可怜。
林语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哦,原来不是他工作忙,是她不值得。
原来他还是爱江楠,她只不过是迫于无奈才娶的“凑合”。
心血来潮的时候消遣一下,玩腻了,就扔到一边。
林语熙把带给史唐的礼物放下,从走出门时,脊背挺得笔直,没人知道她有多难堪。
她破碎的自尊散落一地。
是被周晏京亲手打碎的。
他亲手把她捧上云端,再重重坠下。
之后,林语熙和周晏京的关系就彻底冷下来。
没过多久,周晏京就去了纽约,外面流言四起,说他还对江楠念念不忘,不满意被家里逼着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跑到大洋彼岸和江楠复合了。
林语熙重新缩回保护壳里,除了虞佳笑,很长一段她都不跟任何人讲话。
……
林语熙回到位于松云湾九号的别墅时,家里静悄悄的。
陈嫂听见声音跑出来,兴高采烈地说:“我有个姐妹在十二栋那做保姆,专门照顾老人的,他们家儿女现在都在国外成家了,老人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无聊的很,那天我就说了一嘴,把咱们家的小猫给他们一只,让她回去问问要不要。”
“今天她给我回话了,要!他们家人还专门开了个视频会议投票,弄得可正式了。”
陈嫂觉得自己办成了件事,多少有点邀功的兴奋,林语熙点点头:“等小猫满两个月打完疫苗,就给他们送过去吧。”
“还得打疫苗啊?”陈嫂不知道有这么多讲究,“他们家都把猫窝、猫粮什么的准备上了。那我再跟他们说一声吧。”
“我还有其他的姐妹,回头我都问问,看他们要不要。”
她平时在家里也闲得慌,上次被林语熙当面逮住之后,这段时间都没敢去打麻将,好不容易找到个事干,态度很积极。
“等猫都送走,就不怕二公子过敏了,到时候他就能天天回家了。”
林语熙上楼的背影顿了顿,没跟陈嫂说,其实周晏京不回家,跟猫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是不想回而已。
夜里林语熙又失眠了,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她爬起来吃了颗褪黑素,等了半个小时,药效发挥作用,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睡得不安稳,做起混乱的梦。
一会窗外是大雪纷飞的雪景,她被男人强悍灼热的身体拢在身下,低而轻的喘息被密集的吻吞没,他嗓音温柔得能掐出水,在耳边一声一声地唤她:“熙熙……”
一会是拥挤大笑的人群,她被裹挟在中间,像被剥掉了保护壳,赤Z裸的蜗牛,局促不安,恐慌。
而周晏京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坐在一片耀眼的追光之中,唇角勾着凉薄无情的笑,散漫的声线如恶魔低语,带着将她凌迟的回响:
“娶不到想娶的,还不能娶个别的凑合一下吗。”
……
林语熙在一阵铺天盖地般的难过中醒来,感觉到脸上有凉意,抬手一摸,才发现是眼泪。
心口像被挖空了一块,一种漫长的、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钝痛折磨着神经。
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填补。
这一醒,她后半夜都没再睡好,一闭上眼就是以前的画面,周晏京的好,周晏京的坏。
林语熙把逗猫棒放下,起身出去。
周晏京立在客厅,抬腕看了眼手表,余光瞥见她,掀起眼皮:“最近又吃什么东西调理身体了,架子养得这么大,非得我亲自回来请你?”
林语熙说:“你可以不回来。”
周晏京仿佛没把她的暗讽当回事,瞧见她衣服上粘的猫毛,皱了皱眉,拿过来一个扁平的盒子递给她。
“还有二十分钟,上楼换衣服。”
林语熙没接,打开水龙头,手在水流里慢条斯理地冲洗:“我说了不去。”
周晏京今天倒挺有耐心跟她耗:“想要我帮你换?”
林语熙咬了咬牙齿,转过身看向他:“我们两个的关系还有必要一起出席这种场合吗?演戏给谁看?”
周晏京眼神也冷了下来:“你以为我在陪你演什么夫妻恩爱的戏码吗。”
林语熙想说不是吗,周晏京唇角轻轻一扯,不无讥讽。
“你想多了,我没那个闲工夫。”
“你心里再不情愿,现在的身份也还是我周晏京的妻子,应酬该有的人际往来是基本的礼数。”
他把那件礼服丢到沙发上:“做好你的本分。”
也对,的确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哪有那个闲心陪她演恩爱夫妻。
他特地要带她去,不过是因为她是周家二太太,如果不去会让周家丢了礼数和颜面。
林语熙拿起衣服上楼。
开往史家的车上,她全程把脸对着窗外,一句话也没跟周晏京说过。
路上,周晏京的视线从旁边投过来。
礼服是他挑的,清浅水蓝色晕染在光洁细腻的白色绸缎上,缎面光滑细腻,优雅不失清丽。
裙子在腰腹处收紧,几层浅浅的褶皱向下漾开,有种朦胧清新的美感,很衬林语熙身上那种仙仙的气质。
周晏京视线慢条斯理在她身上走了一遭。
“裙子尺寸是不是大了点?”
林语熙放在膝盖上的手蜷了蜷。
裙子是有点宽松,他又记错了谁的尺码呢?
林语熙后脑勺对着他,没搭理。
“这两年净长脾气了是吗,天天给我脸色看。”周晏京这么说着,却不像生气,调子一派闲散,“跟谁学的?”
林语熙转过来,反问:“我给你什么脸色了?”
她敢给他脸色吗?
再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白六十天见不到他人,她上哪给他脸色去。
林语熙从小就是个不会发脾气的人,生气也只会揪起秀气的眉,盯着人。
她可能自己已经觉得很生气了,但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小猫瞪人,还是最没威慑力的那种。
就像现在这样。
周晏京笑了声,不知道哪来的闲心逗她:“好看的脸色,行了吗。”
“……”
林语熙把头转回去,不想跟他说话。
闹别扭归闹别扭,下了车,她自觉地把手放进周晏京臂弯,扬起笑脸,自然又熟练,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演员。
史家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高龄,刚刚喜得曾孙,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瞿烁。
周晏京领着林语熙过去问好,老爷子嘿了一声:“我们家酒窖一丢酒,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回来了。”
周晏京道:“您可别冤枉我,我不干偷鸡摸狗的事。”
“你是不干,你都让史唐那个臭小子干。”
史唐在旁边不乐意了:“爷爷,我好歹也是你孙子,你说出来自己不嫌丢人吗。”
老爷子瞪他:“你还知道你丢人!”
史唐撇嘴:“那我又不是傻子。”
老爷子懒得搭理他。
两家交情深,周晏京打小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跟半个孙子似的。许久不见,他拍拍周晏京的肩膀:“总算舍得回来了?”
周晏京混不吝地笑着:“天天梦见您说想我了,这不赶紧回来给您看看,解一解相思之苦。”
老爷子笑开了花,抡起拐杖作势要揍,其实也就在周晏京腿上挠痒痒似的碰了下:“你个混小子!敢拿你爷爷开涮。”
林语熙安静地站在一旁,除了过来时问了声史爷爷好,就没再说过话。
老爷子爱屋及乌,转过来和蔼可亲地跟她说话:“有阵子没见小熙了,越长越漂亮了。”
林语熙乖巧地笑笑。
可能是因为家里刚添丁,老爷子心思都在这上头:“你跟晏京结婚也快三年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娃啊?”
林语熙笑容一僵。
周围的人其实都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怎么样,常年分居两地的夫妻,上哪生孩子去。
气氛稍稍凝固,林语熙含混地想应付过去:“还没考虑过这件事情。”
老爷子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那现在就考虑考虑!你说你们两个这么好的基因,不生个孩子对得起我吗?”
林语熙:“……”
这事跟您老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史唐啧了声:“哎我琼姨都没急呢,你在这急什么,有你什么事。”
“谁说雅琼不急,她不急能在那看半天孩子,看得爱不释手,就差抱回家了。”
一圈人顺着老爷子的拐杖一看,不远处,凌雅琼果然正抱着史家刚出生的小曾孙,笑得满脸慈祥。
老爷子又道:“小熙啊,看给你妈馋的,赶紧给她也生一个玩玩。”
林语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求助的目光看向周晏京,他事不关己地站在那,没有一点要帮忙解围的意思。
林语熙一咬牙:“其实我们不要孩子,问题不在我身上。”
所有人一愣,目光全都朝周晏京汇聚过去。
周晏京眉梢挑了一下,顶着一众长辈复杂关切的注视,慢悠悠地接过话:“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我身上?”
林语熙:“这种事我不方便讲,你自己跟史爷爷说吧。”
说完,拎着裙摆走开了。
空气陷入一种饱含深意的死寂。
所有人都沉默着。
史老爷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晏京盯着林语熙潇洒离开的背影,她走出去一段还回过头来看,对上他视线又飞快转回去,走得更快了。
周晏京气笑。
史唐跟被雷劈了似的,仿佛周晏京那方面有问题,比他自己有问题还更难以接受。
瞪着震惊的眼睛在周晏京身上某处盯了好几眼,难以置信:“哥,你……”
周晏京一抬手把他快掉到地上的下巴合上:“闭嘴。别逼我揍你。”
林语熙感到有些莫名,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转了性,但并不怎么在意。
她从小得到的爱太少,所以总是毫无保留地拿出真心对人,但一旦被背叛被伤害过,就会永远关上对这个人的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天是周日,林语熙难得休息,不用赶着上班,可以坐下来慢慢地吃早餐。
过了会,周晏京下楼来,坐到餐桌对面。
陈嫂给他盛了粥,吃饭的时候,周晏京看她好几次,林语熙视而不见,慢吞吞吃自己的。
周晏京只喝了半碗粥便起身,打好领带,穿上西装外套。
林语熙全程没反应,似乎根本不关心他的动向。
直到周晏京系好扣子,又戴好腕表,她的注意力还在碗里,小口小口地喝着海鲜粥,吃香很斯文。
周晏京说:“我出去一趟。”
林语熙抬头扫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去美国都没知会过她,现在只是出个门而已,有什么必要告诉她。
林语熙:“哦。”
毫不在意。
周晏京来了劲:“不问问我去哪?”
林语熙觉得他今天很莫名其妙:“你爱去哪去哪。”
周晏京气笑:“陈嫂给你的粥里加冰了?一大早这么冷酷。”
林语熙没搭理他。
周晏京已经走到门口,从衣架取下大衣,又转回身问:“今天跟客户约了打高尔夫,陪我一起去?”
“不去。”林语熙头都不抬。
周晏京走了之后,陈嫂又没忍住多嘴:“难得二公子有心带你一起去,你怎么不去呀。”
林语熙吃饱了,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因为已经不想要了。”
不想要可以陪在他身边的资格。
也不想要周太太的身份。
下午林语熙正在家里看书,谭星辰打电话来,巴巴地问:“林医生,你今天怎么不来啊。”
她没有信守诺言,满Z足完她的好奇心之后,天天依然有事没事就往林语熙跟前凑,动不动就闹着要找林医生,整个眼科的医护都被她烦得不行。
林语熙说:“我又不是机器人,我也需要休息的。”
谭星辰:“你家在哪,我去找你玩呗。”
林语熙冷酷无情:“挂了。”
“……”
这边打发一个,虞佳笑又来了。
“宝儿,你快收拾一下,我还有十分钟到你家!我老板给了我两张话剧的票,姐妹带你看话剧去!”
好好一个休息日就这么被安排了。
林语熙合上书:“那你等我一会,我换个衣服。”
也就虞佳笑,能在大好的周末一个电话把她叫出门。
林语熙简单化好妆,换了衣服出门,虞佳笑已经到了,站在一辆黑色大G旁边,戴着墨镜叉着腰,摆了一个酷炫的pose。
林语熙从她旁边走过的时候把她的墨镜摘了,自己戴上。
“哎?”虞佳笑一秒破功,“我摆这么帅你都不心动?还抢我墨镜!”
“帅才抢的。”林语熙问她,“我帅吗?”
她穿了一件焦糖色大衣,这颜色衬得她唇红齿白,巴掌大的小脸戴着大黑超,像出街的女明星,超靓。
“美死谁了我不说。”虞佳笑噘着嘴:“来来来,亲一个!”
被林语熙推开:“再犯贱我回去了。”
上了车,虞佳笑自觉地伸出爪子来等着,一边嘚瑟:“我老板的车,打赌输给我了,让我开几天,牛不牛?”
林语熙拿出免洗手消毒液挤在她手上:“你这辈子一定能靠打赌发家致富。”
虞佳笑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生了一张言出法随的嘴——但只适用于打赌。
从小到大她打赌就没输过,凭借着这张嘴赢过同桌一年的帮忙打扫卫生权、富二代三千块的零花钱、还有大学最不对付的死敌的校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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