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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不是一直都在躲他,排斥他,相反,以前的她很黏他。
好几年前,在父亲要和他姐姐结婚前几天,她去找过他,却在他家撞见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块。
那女人双手缠住他的肩膀,他配合似得低下头,眼里是她没见过的温柔,她躲在门后,听到女人娇嗲着声音说:“以后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找外面的小女孩气我。”
他语气散漫反问:“哪来的小女孩?”
“就是秦家那个啊,叫什么秦棠的。”
“你想多了。”
“那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嘛?
她整天黏着你,我吃醋了。”
“她爸是我未来姐夫的关系,能有什么关系。”
“我就说呢,原来你在和未来的外甥女培养感情呢。
那以后见了,她岂不是要喊我一声舅妈?”
......
第二天,秦棠去了医院报道,被安排跟着一位姓梁的教授学习,跟她同一期的还有三个实习生,一个女生叫赵露,另外是两个男生。
到了新环境没有时间适应,对她来说,压力挺大的,而且很卷,每天都在加班,忙不完的事,吃饭时间都没有准时的。
这段时间张贺年没有回来过,医院也安排了实习生的宿舍,她和赵露分到一间,她不想住在张贺年的地方,于是在医院安排了宿舍后,她直接搬去医院的宿舍住。
这天晚上九点多回宿舍路上,接到一通电话,不是别人打来的,是一张贺年。
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喂了一声,那边响起张贺年磁沉的声线,“你搬出去了?”
他应该是回来后发现她不在的,她便没有隐瞒,“我搬到医院宿舍了......”
“不是让你住景苑?”
景苑便是他的那套房子。
“我不太好意思麻烦您。”
张贺年问:“秦棠,你在躲我?”
秦棠心下一滞,他问得太直接,仿佛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她怯弱否认:“不是。”
那边一顿,又问:“你现在在哪?”
“在宿舍。”
“为什么没告诉我?”
秦棠小声解释:“我想这是小事就没有和您说,抱歉,我下次会跟您说的。”
“你是想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当张贺年这么一说,她顿时慌了:“别给我爸打电话。”
秦父肯定要她住张贺年那的。
张贺年不容置喙道:“一个小时后我回景苑看不到你,我不介意去你们医院宿舍帮你搬。”
换做别人,她还不会这么排斥,可这人是他。
他这也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不容置喙。
不由得她不信,张贺年是做得出来的。
......
片刻后,秦棠回到宿舍收拾行李,衣服倒是不多,全是书,她收拾很快,片刻便收拾干净了。
赵露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她在收拾行李,问她:“大晚上的你这是去哪里?”
秦棠斟酌会说:“搬出去住。”
“为什么?”
秦棠解释:“我家里人不太放心,叫我回去住。”
“你不是桉城人么?
你有亲戚在北城?”
她迟疑几秒,说:“有。”
赵露:“那也不用大晚上搬吧,不等你休息再搬?”
秦棠说:“没事,东西不多,一会就搬完了。”
“你家里人很关心你啊。”
......
回到景苑,张贺年不在。
她提着行李上楼,回到房间,这房间她就住了一天,还是走之前的摆设,她特地叠得整整齐齐才搬走的。
她胆战心惊着,就怕张贺年等会回来,左等右等,突然楼下传来开门的动静,她的后背一阵阵发寒,犹豫要不要下楼......
就在她犹豫的功夫,房间门被人敲响,她很不自在。
张贺年就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刚进来看到放在玄关处的鞋子,不用想,她搬回来了,门缝底下是暗的,估计她睡了,他没有敲门,转身下楼去了。
秦棠听到他下楼动静,很轻,但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清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动静都能被放大数倍。
手机忽然亮起,是微信有新消息弹出。
她打开一看,是张贺年发来的。
微信好友他们一直都有,只是没有联系过,在‘成为一家人’之后,她对他设置了仅聊天。
张贺年:睡了?
秦棠没有回复,都没有点进聊天窗口。
反倒是盯着他的头像看了很久,他好像忘记有这么一个号,头像还是几年前那个,一直没有换过,朋友圈也没有发过。
过了十分钟,他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似乎是为了让她放心住下来,才这么说。
张贺年:我回部队了。
秦棠还是没有回复,她趴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秦棠下楼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两个袋子,里面都是些零食和生活用品,肯定不是她买的,那只能是张贺年买的。
她没碰,出门去了医院。
一连好几天,秦棠都没见到张贺年,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这几天都在加班,没怎么休息,晚上还失眠。
秦棠撑到下班回到景苑就在沙发上躺着,上楼的力气都没有,闺蜜程安宁打来电话她气息奄奄的喂了一声。
“棠棠你声音怎么了?
要死不活的。”
程安宁一听就听出来她声音不对劲。
“有点不舒服。”
秦棠脑袋晕沉沉的,喉咙也疼的厉害,浑身发软。
“这几天很忙么?”
“有点,熬了几个通宵,明天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但你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你要不去医院看看?”
秦棠动都不想动,她知道自己什么问题,可能是感冒,睡一觉就好了,“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她睁不开眼,缓慢闭上。
“喂?
棠棠?”
程安宁喊了好几声,秦棠都没应她。
......
秦棠做了一个梦,梦到父母刚离婚那会,父亲迫不及待和别的女人约会买房,筹备新婚;而母亲生病住院,歇斯底里,完全换了个人一样,骂她是白眼狼、没心肝、没用。
秦棠惊醒时还在哭,视线被泪水模糊,忽然感觉有人在给她擦眼泪,身体一怔,意识回拢,渐渐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藏于昼夜秦棠张贺年全文》精彩片段
秦棠不是一直都在躲他,排斥他,相反,以前的她很黏他。
好几年前,在父亲要和他姐姐结婚前几天,她去找过他,却在他家撞见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块。
那女人双手缠住他的肩膀,他配合似得低下头,眼里是她没见过的温柔,她躲在门后,听到女人娇嗲着声音说:“以后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找外面的小女孩气我。”
他语气散漫反问:“哪来的小女孩?”
“就是秦家那个啊,叫什么秦棠的。”
“你想多了。”
“那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嘛?
她整天黏着你,我吃醋了。”
“她爸是我未来姐夫的关系,能有什么关系。”
“我就说呢,原来你在和未来的外甥女培养感情呢。
那以后见了,她岂不是要喊我一声舅妈?”
......
第二天,秦棠去了医院报道,被安排跟着一位姓梁的教授学习,跟她同一期的还有三个实习生,一个女生叫赵露,另外是两个男生。
到了新环境没有时间适应,对她来说,压力挺大的,而且很卷,每天都在加班,忙不完的事,吃饭时间都没有准时的。
这段时间张贺年没有回来过,医院也安排了实习生的宿舍,她和赵露分到一间,她不想住在张贺年的地方,于是在医院安排了宿舍后,她直接搬去医院的宿舍住。
这天晚上九点多回宿舍路上,接到一通电话,不是别人打来的,是一张贺年。
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喂了一声,那边响起张贺年磁沉的声线,“你搬出去了?”
他应该是回来后发现她不在的,她便没有隐瞒,“我搬到医院宿舍了......”
“不是让你住景苑?”
景苑便是他的那套房子。
“我不太好意思麻烦您。”
张贺年问:“秦棠,你在躲我?”
秦棠心下一滞,他问得太直接,仿佛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她怯弱否认:“不是。”
那边一顿,又问:“你现在在哪?”
“在宿舍。”
“为什么没告诉我?”
秦棠小声解释:“我想这是小事就没有和您说,抱歉,我下次会跟您说的。”
“你是想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当张贺年这么一说,她顿时慌了:“别给我爸打电话。”
秦父肯定要她住张贺年那的。
张贺年不容置喙道:“一个小时后我回景苑看不到你,我不介意去你们医院宿舍帮你搬。”
换做别人,她还不会这么排斥,可这人是他。
他这也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不容置喙。
不由得她不信,张贺年是做得出来的。
......
片刻后,秦棠回到宿舍收拾行李,衣服倒是不多,全是书,她收拾很快,片刻便收拾干净了。
赵露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她在收拾行李,问她:“大晚上的你这是去哪里?”
秦棠斟酌会说:“搬出去住。”
“为什么?”
秦棠解释:“我家里人不太放心,叫我回去住。”
“你不是桉城人么?
你有亲戚在北城?”
她迟疑几秒,说:“有。”
赵露:“那也不用大晚上搬吧,不等你休息再搬?”
秦棠说:“没事,东西不多,一会就搬完了。”
“你家里人很关心你啊。”
......
回到景苑,张贺年不在。
她提着行李上楼,回到房间,这房间她就住了一天,还是走之前的摆设,她特地叠得整整齐齐才搬走的。
她胆战心惊着,就怕张贺年等会回来,左等右等,突然楼下传来开门的动静,她的后背一阵阵发寒,犹豫要不要下楼......
就在她犹豫的功夫,房间门被人敲响,她很不自在。
张贺年就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刚进来看到放在玄关处的鞋子,不用想,她搬回来了,门缝底下是暗的,估计她睡了,他没有敲门,转身下楼去了。
秦棠听到他下楼动静,很轻,但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清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动静都能被放大数倍。
手机忽然亮起,是微信有新消息弹出。
她打开一看,是张贺年发来的。
微信好友他们一直都有,只是没有联系过,在‘成为一家人’之后,她对他设置了仅聊天。
张贺年:睡了?
秦棠没有回复,都没有点进聊天窗口。
反倒是盯着他的头像看了很久,他好像忘记有这么一个号,头像还是几年前那个,一直没有换过,朋友圈也没有发过。
过了十分钟,他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似乎是为了让她放心住下来,才这么说。
张贺年:我回部队了。
秦棠还是没有回复,她趴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秦棠下楼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两个袋子,里面都是些零食和生活用品,肯定不是她买的,那只能是张贺年买的。
她没碰,出门去了医院。
一连好几天,秦棠都没见到张贺年,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这几天都在加班,没怎么休息,晚上还失眠。
秦棠撑到下班回到景苑就在沙发上躺着,上楼的力气都没有,闺蜜程安宁打来电话她气息奄奄的喂了一声。
“棠棠你声音怎么了?
要死不活的。”
程安宁一听就听出来她声音不对劲。
“有点不舒服。”
秦棠脑袋晕沉沉的,喉咙也疼的厉害,浑身发软。
“这几天很忙么?”
“有点,熬了几个通宵,明天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但你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你要不去医院看看?”
秦棠动都不想动,她知道自己什么问题,可能是感冒,睡一觉就好了,“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她睁不开眼,缓慢闭上。
“喂?
棠棠?”
程安宁喊了好几声,秦棠都没应她。
......
秦棠做了一个梦,梦到父母刚离婚那会,父亲迫不及待和别的女人约会买房,筹备新婚;而母亲生病住院,歇斯底里,完全换了个人一样,骂她是白眼狼、没心肝、没用。
秦棠惊醒时还在哭,视线被泪水模糊,忽然感觉有人在给她擦眼泪,身体一怔,意识回拢,渐渐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再见到张贺年,是在北城。
秦棠因为工作原因,要在北城待一年。
十月份的北城天寒地冻的,她抵达那天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在机场没多久,张贺年的电话打来,问她的位置。
“在a出口。”
“等会到。”
没多久,秦棠看到远处有个男人走过来,身形挺拔,穿着训练服,他更加沉敛成熟,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线条分明,下颌紧绷不苟言笑,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尤其是眼神,藏在平静的表象下是让人觉得不太靠近的距离感。
秦棠的心不由得揪紧,这么长时间没见张贺年,说不紧张是假的。
男人视线沉沉落她身上,磁沉的声音响起,“等很久了?”
秦棠面色如常,心里却早就失了方寸,“没有,刚到。”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北城气温昼夜温差大,她穿的不多,巴掌大的脸冻得白里透红,眼睛湿漉漉的,特别清纯。
张贺年定定望着她,眼眸深暗无波,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走吧。”
他接过她身边的行李箱,往外走。
秦棠跟上,“不好意思,特地麻烦您过来接我。”
“不用。”
上了车,暖气打开,终于暖和了点。秦棠却不自在,脊背僵硬绷着,双手更是端正放在膝盖上。
张贺年随即启动车子离开机场。
她今晚刚到,准备先住酒店,明天再去医院报道。
车子开了段距离,张贺年开口:“要在北城待一年?”
“恩。”
“住的地方安排了?”
“先住酒店,之后医院会分配宿舍。”
张贺年扶着方向盘的手微顿,说:“我在市中心有套房子,我很少回去,你可以住那。”
她本能不想住在他家,张口婉拒:“不用麻烦......”
张贺年侧了侧头看后视镜,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那套房离你工作的医院不远,步行十分钟。”
秦棠屈了屈手指,很不自在,“真的不用,我......”
他打断她:“你家交代的,让我照顾你。”
言下之意是他帮她是因为家里的缘故,并没有其他关系。、
他们现在的关系也确实是长辈和晚辈。秦棠咬唇,出于本能要远离,要不是家里安排张贺年过来接她,她来北城是真不想告诉他,转而说:“万一您女朋友来了......我住您那不是不太方便。”
她没记错,张贺年是有女朋友的。
张贺年道:“谁跟你说的?”
这天晚上,秦棠仍旧失眠,闭上眼便是张贺年的脸、沉如山压顶的眼神、以及他那句话。
可能看出她真的很怕,眼尾都红了,他没再说什么,让她回房间早点休息。
胆战心惊一晚上。
再三确认房间的门是不是锁上的。
她有种直觉,张贺年要是真想做什么事,他是做得出来的。
她对张贺年早就没了其他心思,有的只是辈分之间的敬畏。
一直认为,他不是随便的人,这么多年,她只见过他身边只有一个异性出现,还是和他青梅竹马的。
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把注意打到她头上来,他不是不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秦棠起来时,张贺年已经不在了,桌子上做好了早餐,她看了一眼,仍旧是她喜欢吃的口味,却没有半点胃口,没有吃而是直接走了。
到了医院没多久,秦棠有点昏昏沉沉的,喉咙吞咽困难,测了体温发现又37度8低烧状态,下一秒就被上级医生叫去干活。
一直到六点钟下班,周楷庭的电话来了。
“下班没?”
“刚下。”
“那你出来,我在你医院门口。”
见到周楷庭后,他对她态度很好,笑着说:“我订了餐厅,走吧。”
秦棠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周楷庭岔开话题,问她的工作、生活,她模棱两可应付。
他订的是包间,就他们两个人,菜还没上,他的手机又响了。
“那你先接吧。”
周楷庭看了眼手机屏幕,是叶瑾心打来的,他没接,“不用管,秦棠,今年年底回桉城,我们把婚期敲定吧。”
秦棠问:“那叶瑾心呢?”
“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连家长都见过了?”
“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你在开玩笑?
我和叶瑾心是陈年老黄历,哪来的和好。”
秦棠斟酌了会,“我没有开玩笑,分手是认真的。”
“你还在意那个玩笑?
我不是说了吗?”
周楷庭有些恼火,他丢下工作大老远跑来北城哄她开心,何况都说了年底回去把婚期敲定,她现在又闹?
“是不是玩笑不重要,我也不想耽误你,及时止损吧。”
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秦棠起身拿了外套准备离开,周楷庭几乎同一时间站起来伸手拽住她,耐心耗尽,眼里叫嚣着怒火。
“秦棠,闹着玩有限度。”
“还是说,你觉得非得把男女朋友这层关系坐实了,你才不闹?”
秦棠没反应过来,周楷庭低头便去吻她。
只要坐实了关系,她再怎么闹也不能怎么着。
他们在一块那段时间,他老早就想这样做了,是她一直不让,说什么都不愿意。
秦棠察觉到危险时来不及了,人被抵在门板上,他用力撕扯她的衣服,长腿贴着她,啃咬一样,她紧闭牙关充满抗拒,鼻息里全是他的气味,她只觉得恶心。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是服务员上菜。
周楷庭才放开她,胸口还在快速起伏,“棠棠......”
在服务员开门一瞬间,秦棠狠狠甩开他往外走,再待下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她跑出包间,周楷庭反应几秒随即跟出来,“棠棠!”
身后传开周楷庭的声音,秦棠头都没回朝电梯跑去,刚好电梯的门打开,她踏进去同时周楷庭已经跟过来,伸手挡住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棠棠!”
“秦棠?”
与此同时,电梯内还有一道低沉的声音。
秦棠不想聊张贺年,岔开话题问她:“你和卓岸吃饭了?”
“是啊,刚巧遇到,就凑一块吃饭了。”程安宁反应也快,“你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
秦棠少女时期的心事,没跟谁讲过,就连程安宁都没说过,被程安宁这么调侃,秦棠有些心虚,“我没有……”
“棠棠,你是不是不记得了,之前有次你喝多了,嘴里一直喊着一个名字,什么什么年的。”
昨天和卓岸吃饭时无意间听到他提到秦棠小舅的名字,叫张贺年,程安宁这才对上号,敏锐察觉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我有吗?”
“没有吗?”
秦棠沉默,她去年生日和几个好朋友到ktv唱歌,确实喝多了,上了头,说了几句话,具体说什么不记得了,后面他们也没说,谁知道程安宁在这里等着她。
她不想认下:“不记得了,当我说胡说八道吧。”
“棠棠长大了,有心事也不和我说了,我知道了,你有新朋友了……”
秦棠很无奈,又觉得好笑,“宁宁,你别演了。”
程安宁演上瘾了,声音还带着哭腔,“我从小暗恋几个男生,穿什么内裤,大姨妈什么时候来都跟你说了,你居然有秘密瞒着我,不和我说,我明白,不爱了就是这样。”
“宁宁!”
就在这会楼下传来开门的动静,秦棠耳朵很敏锐,她想应该是张贺年回来了,匆忙挂断电话,不过没下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心虚,还跟小时候‘干坏事’躲家长一样。
程安宁:坏蛋棠棠!我以后有秘密都不和你说了!你年底回来,我要叫上卓岸三堂会审!
没等她回复,微信里弹出张贺年发来的消息。
张贺年:睡了么?
秦棠切过去回复:还没。
张贺年:下来一下,帮我个忙。
秦棠犹豫几秒还是下去了。
张贺年躺在沙发上,长手长脚的,还好沙发大,他眉头蹙着似乎不太舒服,听到下楼的声音,也没睁开眼看她,说:“帮我看下伤口可以么?”
秦棠站在楼梯口就停住了,隔着好些距离问他:“什么伤口?”
“后背,有点痒,我看不见。”
客厅开了盏暖色的射灯,没有开大灯,看起来氛围有些昏黄。
秦棠犹豫了会,打开了灯,问他:“你后背怎么了……”
张贺年缓缓张开眼,似笑非笑说:“你好歹过来点,怎么,怕我又对你做什么?”
秦棠不否认。
蒋楚有一点说的对,孤男寡女的,又住在一起……
加上张贺年这个‘又’很微妙。
她不太相信他。
秦棠干脆说:“小舅,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去医院,医院就在附近,挂个急诊很方便的。”
张贺年这下是真笑了一声,声线醇厚且说不出来的性感低哑,“小没良心。”
秦棠攥紧手,真的害怕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没事我就上楼了。”
她转身就要上楼,躺在沙发上的人干脆利落起身几步就到她身后,长臂一伸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拽,便轻易将人拥入怀里。
一瞬间,她又被他身上的气息侵袭。
她鼻子很灵,不止闻到原本就属于他身上的味道,还闻到一股不属于他的气味。
张贺年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上,喉结滚动,说:“就不能陪我待会?”
秦棠瞪大眼,恐惧惊慌蔓延全身,猛地看向玄关处,就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秦棠咬着牙关不敢发出动静,深怕被张夫人听见,她眼神哀求他,放她下来,张夫人马上来了。
张夫人是从张徵月那得知张贺年所在的地址,他家并不是秘密。
张贺年说了句:“等会”,飞快挂断电话,无视秦棠满脸的惶恐和不安,低头又一次吻上她的唇,她的反抗比刚刚还要强烈,她都要哭了的表情,眼尾红得要命。
要是被张夫人撞见,那她家里也会知道,她不敢想象,他们会怎么看待她……
张贺年明知道她害怕和紧张,却偏偏还在关键时候吻她,口允吸着,变着法折磨她,甚至还咬了下她的舌尖,她痛得闷哼一声。
在敲门声响起一瞬间,他才将人松开,眼里是灼热的欲,她重获自由立刻脱离他的禁锢,表情很不好看。
“慌什么。”张贺年开口,相比较她,他显得闲淡自如,“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
秦棠反应过来的是愤怒,喉咙却堵得慌,说不出来话。
张贺年脱了外套和里面的衣服,赤膊上身,翻出抽屉里的医药箱,打开放在桌子上,摆出在上药的场面。
也就一会会的功夫。
秦棠愣住了。
“等会说你在给我上药。”张贺年交代她,唇角弯了一瞬,一闪即逝。
门铃声响起,门口传来张夫人和助理说话的声音。
张贺年去开的门。
张夫人身后跟着助理,助理大包小包提着,张夫人问他:“怎么这么慢才开门,在屋里搞什么。这么冷的天,你不怕生病?”
张贺年懒洋洋倚着玄关门站着,说:“屋里有暖气。”
“那也不能不穿。”张夫人进门换鞋,看到一旁的女士鞋子,不用想,应该是秦棠的,“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穿不了。”张贺年指了指后背,“等秦棠给我上药。”
“受伤了?”张夫人立马走到他身后看,果然,肩膀那块一大块血淋淋的伤,涂了药的,残留白色药膏,有手掌那么大了,看着就触目惊心,何况是一向养尊处优的张夫人,“怎么弄到的?”
“别问了,说不了。”
不用想,肯定是出任务时候受到的伤。
到底就一个儿子,张夫人心疼极了,“你先躺下。”
秦棠则拘谨站在一旁,在张夫人进来之后才怯弱喊了一声:“夫人。”
张夫人视线在她脸上一扫而过,似乎没注意到什么,又注意到了什么,这时候张贺年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使唤了声:“秦棠,愣着干什么,继续涂药。”
秦棠没想到张贺年是真的受伤了,肩膀那一片,她有些慌在医药箱里翻找,垂着眸,没注意到张夫人的眼神。
张夫人关心道:“这看着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
“在部队处理过了,每天上点药就行了。”
一旁的助理看着也心疼。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也稍微注意一点。”
张贺年嗯了声,视线瞥了瞥楼梯那边,漫不经心,“注意了,又没缺胳膊断腿的。”
“乌鸦嘴,真要那样,我看你以后怎么娶老婆。”
张贺年背对着张夫人,看着秦棠唇角微勾了下,像是在笑,秦棠找到药膏,抬眼便对上他的视线,头皮一麻,心虚到了极点,心脏仿佛都蜷缩成一团了。
察觉她全身绷紧,也不说话。
他侧了侧头,望着她的侧颜,呼出的热气洒在她颈间,说:“我背上真受伤了,没有骗你。”
她没有说话,似乎不关心。
张贺年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不是香水味却比香水味还要好闻,有种能让人安心的魔力,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味,他一本正经问她:“喷的什么香水?”
秦棠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你是想睡我么?”
她太过平静,以至于张贺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听到她说出这种话来。
“是不是睡到了,你就会放过我?”
她知道躲是躲不掉的,只要在他这里一天,那条不能界限迟早会被跨越。
与其耗下去,迟早会出事,不如早点摊开了讲。
张贺年的脸色瞬间变了,站直了腰,冷硬的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和他面对面,他低头看她,说:“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秦棠心跳猛烈,四肢仿佛被无数的蚂蚁在啃噬,她张了张口,咬着牙根重复:“我说,是不是你睡到了……”
话说到一半,下巴被男人的虎口擒住,粗粝的指腹摩挲她的脸颊,她有点不舒服皱起眉头,下意识对上他如墨色的瞳孔。
她的这两那句话在张贺年听来充满讽刺,也从侧面说明他在她心里是什么形象,所以这么久,她就是这样看待他的?
“秦棠,你要不看看我想睡一个女人时候是什么样子?”
话音落完,他不再克制和忍耐,理智也土崩瓦解,有些失控,他吻上她的嘴唇,和之前两次截然不一样的吻,很凶狠,毫不顾忌她的感受。
外套被他解开,微凉的手探入毛衣里,重重揉着她的软腰,手掌仿佛带电,刺激着她……
她也是成年人,身体触发保护机制,即便她心理层面再不情愿,生理上也会有所反应……
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也不是她能够抗衡的,轻轻松松被他抱到沙发上,仍旧是面对面的姿势,她坐在他腿上,他眼眸散发幽冷,只给她短暂呼吸了会新鲜空气,紧接着大掌扣住她后颈往下压,便又是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吻。
像野兽一样撕咬。
一点都不温柔。
她都快失去了知觉,被咬得疼,眼泪被逼了出来,她呜咽出声,像小奶猫一样的声音,“不……”
可很快被他吞下去,她只能发出闷哼声。
被吻得失去知觉。
唇角还有唾液,分不清是谁的。
他离开她的唇,往下,咬了上去,犬齿咬着皮肤……
秦棠被恐惧包裹着,浑身颤抖,求他:“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不该说那种话。
可错了也来不及了。
张贺年并不打算这样停下来。
她急忙忙抓住他的手,求他:“求你,”
“求你了,”
不能这样。
就在这会,手机上突兀响起,打破他们俩之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是张贺年的手机响,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秦棠下意识卡过去,瞥到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备注名——母亲。
是张夫人。
张贺年抬起头看过去,也看到来电显示,却不着急接,而是指腹摩挲她殷红的唇,被他吻的。
她慌张说:“你妈妈的电话。”
张贺年搂着她免得她摔了,伸长手拿过手机,当着她的面接的,“喂,什么事?”
“在家么?”张夫人的声音传来。
客厅里很安静,静到她能听到他手机里传来张夫人的声音。
“您说。”
“我快到你家了,是13楼吧,我买了礼物给秦棠。”
回到餐厅里,周楷庭在回微信语音,看她回来,第一时间关了手机,说:“你爸的电话?”
“恩。”秦棠含糊其辞,扒拉了几口,还是没有胃口,“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你去找间酒店先休息吧。”
周楷庭就怕她反悔,“你把我号码从黑名单拉出来。”
秦棠拉了拉了出来,但没加回他的微信。“我明天来找你,你下班了和我说一声。”
“恩。”
周楷庭还是送秦棠过马路,护着她走在马路里边,几次想伸手牵她,她躲开了,没有和他有肢体接触。
经过医院,秦棠没让周楷庭继续送,他手机响个不停,有人找,碍于她在,他没有接电话,时不时回个消息。
“就到这里吧。”秦棠说道。
“恩,早点休息,明天见。”
周楷庭打了辆车走了。
秦棠准备回景苑,转身功夫不经意看路边停着一辆越野车,是那天张贺年到机场接她时开的那辆,主驾窗户落下,张贺年的坐在车里看着她。
她一下子迈不动腿。
隔着一段距离,也是能清楚感觉到来自张贺年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将她牢牢钉死在原地,动弹不了一分。
街灯明亮,他在抽烟,红色火光一明一灭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看了多久。
过了会,是张贺年下了车,将烟蒂丢进一旁垃圾桶,步伐沉稳朝她走过来。
靠近了,他背着光,五官陷入阴影里,更加高深莫测,她僵硬脖子抬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沉到极致的沉,无端生出让人害怕的情绪来,她出于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张贺年目光沉得厉害,目光落在她额头上,紧紧皱眉:“额头怎么了?”
她说:“昨天在医院睡午觉睡午觉不小心磕了一下。”
秦棠却没干松口气,心下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张贺年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回到景苑,张贺年进厨房拿了冰袋出来给她冷敷,她接过道谢。
接过时手腕突然被他握住,掌心温度传递过来,他扣紧一转,语气很沉:“手怎么了?”
正是她刚刚被烫到的位置,她手太白了,看得很清楚,何况张贺年视力极好,瞒不住他的。
“刚吃饭不小心碰到火锅炉。”
她眼皮都没眨一下解释。
张贺年说:“你当我很好骗?”
她手背的形状怎么都不可能是被火锅炉烫到的。
秦棠心跳微滞:“没有骗您的意思……”
张贺年的脸色不是很好,连气场都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距离感,声音压的很低说:“和朋友吃饭?前男朋友?”
秦棠微微瞪大眼,心里紧了紧,他怎么会知道,按理说他刚刚就算看见了周楷庭也不认识才是,怎么会精准无误知道是她前男友……
她沉默,理智告诉自己,她不解释也是可以的,准正酝酿怎么开口时,张贺年又逼近一步,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不减,反而加深,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张贺年问她:“他千里迢迢来找你,复合了?”
秦棠心里发怵,指尖都在颤抖,“小舅,我可以不说吗?”
“周楷庭,那不是周家那儿子?”
张贺年有些年不在桉城,对桉城的情况没那么了解,就连对秦棠都不够了解,一直觉得她年纪小,不会谈恋爱,现在才意识到她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小孩。
“恩,周家的。”
“怎么突然想查他了?”方维好奇,按理说两家没有来往,也没有利益冲突,好端端怎么查起周楷庭来了。
“秦棠和他谈恋爱。”
说起秦棠,方维明白了,“我去查。不过话说回来,秦棠真去北城了?”
“恩。”
“那你……”
方维认识秦棠,也是因为张贺年的原因,那会张贺年走到哪都带秦棠,说什么是他老师的女儿,一来二去,张贺年身边几个朋友都认识了秦棠。
张贺年问:“我什么?”
方维欲言又止:“没什么,小丫头长大了吧,下次我有空去北城见见她。”
“你来干什么,别来添乱。”
说完便挂了方维电话。
第二天一早,秦棠身体没完全恢复还坚持上班,她下楼时,张贺年已经做好了早餐,都是桉城口味,咸骨粥、虾饺、罗卜糕。
张贺年穿了身灰色毛衣,下面是黑色长裤,没有昨天那么冷硬的气场,柔了些,就连五官的棱角都软了下来,但对秦棠说,经过昨晚他在医院说的话,让她心里那股不安更加强烈。
“小舅。”秦棠喊了声。
张贺年唤她:“过来吃早餐。”
秦棠犹豫几秒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他坐下来正儿八经吃早餐,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他的存在,她感觉不太舒服。
张贺年坐她对面,餐桌挺大的,但他手长腿上的,她无处躲避的既视感。
“好点了?”
“恩。”秦棠点头,低头喝粥。
突然感觉有人伸过手来,下一秒碰到她的额头,他的手温热的,她瞬间不敢动,想到他之前的警告,她躲都不敢躲,好在他只是探体温,没有做什么。
“没烧了,今天把药都吃了。”
“好的。”
张贺年见她只扒拉粥,他拿筷子夹了虾饺和萝卜糕放她碗里,她没忘记说谢谢,声音很小,他听得见。
她就吃了一碗粥,放下筷子,张贺年说:“放着不用动,等会阿姨过来收拾。”
秦棠咬唇,“谢谢小舅,那我去医院了。”
“我送你。”
“不用了,很近,几分钟就到了。”
“我去你们医院办点事,顺路。”
秦棠没理由再说不。
张贺年看着她:“别动。”
秦棠瞪大眼,只见他伸过手,拇指擦了下她的唇角,一触既离的温热,她浑身再次僵硬,手脚发寒,蹭地一下站起来,椅子发出巨大的磨擦声。
猝不及防的,她对上张贺年深沉如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的眼眸。
张贺年问:“这么排斥我?”
秦棠头皮发紧,呼吸乱了套:“没有。”
“你谈恋爱了。”
秦棠想了想,点头。
张贺年沉默片刻,问她:“分了手来北城疗情伤?”
她没有犹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