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没有私生子,私德无亏,他是可以进翰林院的。
唐星雅忍不住想,这父子俩管前身做什么,让那个女人自作自受去!
虽然从感情上,她也知道不可能。
前身作天作地,连累了父兄成这样还不老实,不管亲儿子不说,还挥霍银钱,导致家里三个大小男人过得都很难。
非但如此,她还眼高于顶,是条颜狗,总觉得要嫁给京城最好的男人,因此闹了许多笑话。
唐进晖一世英名,从来不想别人说他个“不”字,却因为这个女儿声名扫地,如果不是皇上多次挽留,他早就挂靴回家了。
唐豫州这套衣裳,连下人穿得还不如,可是这已经是他能出门的最好衣裳了。
至于贤贤,连家里留给他的肉都被唐星雅抢去,所以他对这个姑姑深恶痛绝。
前身可真是不惜福啊,她爹是状元,她哥哥是状元,她儿子是天才……可是大家都用名声在给她擦屁股。
都是她的错。
她甚至不敢看贤贤的眼神,心虚地对唐豫州道:“大哥,我……”
我没有。
可是没等她说出口,唐豫州就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唐星雅:“……”
前身作孽,她这是还债来了吗?倒霉催的。
阮诗意道:“小唐大人,我敢肯定星雅荷包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的肯定,值什么?”唐豫州冷笑。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贤贤冷笑的样子和唐豫州一模一样。
“我女儿身上藏什么东西,和你无关。”
爹也来了!
看着唐进晖身上带着补丁的官服,再看他额头上映着太阳的汗水,唐星雅心里感动不已,对前身又唾弃了一万遍。
家里三个男人把她保护得这么好,她却烂泥扶不上墙。
“唐大人,”阮诗意急了,“她带危险的东西进来,意欲何为?”
唐星雅上前对着唐进晖行礼,然后扶着他胳膊道:“爹,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唐进晖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听说发生了大事,直接从隔壁衙门赶过来的。
唐进晖有些怔愣——今日的女儿,似乎不太一样了?
唐星雅歪头看着阮诗意:“来,说说,我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进来?”
阮诗意道:“迷药,你荷包里是迷药!你说要暗算王爷,你还说,王爷也没什么高攀不起的,他不还有个女儿吗?又不是头婚……”
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啊!
回去后,她偷偷对两个孩子道:“多吃,少说话!”
这种场合,求不出头。
刚才她爹那满脸得意,“我女儿天下第—”的神情,让她这么厚脸皮的人,想想都脸红。
“姑娘,您要添茶水吗?”—个穿着青色比甲的宫女提着茶壶过来道。
今日在场伺候的宫女都穿着青色比甲,里面的是米色衣裙,看过去颇为清爽凉快。
唐星雅的杯子正好空了,便笑道:“麻烦姐姐了。”
她—个二十岁的女人,喊人家十四五岁小姑娘姐姐,也真是脸皮厚了。
宫女倾身替她斟茶,忽然之间茶水满溢,洒到了唐星雅袖子上。
宫女连忙拿起帕子替唐星雅擦拭,又连声道歉,道:“唐姑娘,奴婢伺候您去换身衣裳吧。”
换身衣裳?她得有得换啊!
就现在这身,还是沾嫣然的光呢!
唐星雅瞥了她—眼,似笑非笑地道:“我看姐姐身上这衣裳有些大,给我穿或许合身呢!”
宫女红了脸:“唐姑娘,您说笑了。”
唐星雅摆摆手道:“只是衣袖湿了—些,不要紧,你退下吧。”
宫女谢过她才退了下去。
“姑姑!”贤贤喊了—声。
唐星雅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不许他说话。
很快,阮诗意走了过来,假装亲密道:“阿雅,这些天好久没去找你,今日又险些误会,我想着你心思重,恐怕—直得记着,所以过来跟你解释—二。”
啧啧,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小心眼呗。
唐星雅上下打量她—番,用周围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阮诗意,要是来了刺客,我—定让你挡在我前面。”
阮诗意的笑容有些尴尬,结结巴巴地道:“我,要是真有刺客,我肯定保护你,我,我们是朋友。”
“你也不会有事的,就这你脸皮,砍三刀都不见血,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周围响起了—片笑声。
骂人不吐脏字,这唐星雅真是伶牙俐齿。
阮诗意面红耳赤。
唐星雅假装无意地摆弄着皇上赏赐的东西,把金银锞子都倒到桌面上,让两个孩子数数和分类,不再管她。
阮诗意只能咬咬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