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当地电视台来了记者报道。
季珩带着一个小孩子,穿着打扮虽然不像本地人,也被记者采访上了。
她下意识抬手挡住脸,那镜头都快怼到她脸上了,她自己倒还好,就是阿松里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躲她身后。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那记者实在问不出东西,才去找别的路人采访。
天渐渐黑下来,季珩问警.察借手机打电话,她记得安心的手机号,手机掉了也没关系。
她打过去,接电话的人是小十。
小十听到她声音连忙问:“辛小姐?你去哪里了?”
“我这边出了点事,我想找安心,他在吗?”
“九哥他……”小十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难言之隐,而是问:“你有什么事吗?”
季珩原本就不想打电话找安心,但眼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说:“我有事找他帮忙,我手机钱包掉了,没办法回客栈,能不能借我点钱。”
小十赶忙说:“你把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你。”
季珩给了地址,把手机还给警.察,她道了句谢,牵着阿松里在医院门口边上等。
来的人是小十,他是开车来的,他看到医院这么多人,说:“辛小姐,九哥有事来不及,我送你回客栈吧,这小孩是?”
季珩说:“他和家里人走散了。”
爆炸的事情说来比较复杂,季珩没有跟小十说,她现在只想回到客栈。
小十知道她和安心闹了不愉快,也没有再追问,直接开车送回客栈。
到了客栈,季珩很客气说谢谢,小十摸着后脑勺说:“不用跟我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这手机先给你用,回头我再买部新手机给你。”
季珩说:“不用,很谢谢你,”
小十也没多问,他还有事,把人送到客栈就开车走了。
季珩带回来的阿松里打乱她三天后要走的计划,她得先把这孩子安顿好,才能放心离开。
而安心那边,她没再找过他。
阿松里也不爱说话,成天就待在房间里,他晚上会做噩梦,经常吓醒在哭,季珩被吵醒,安慰他说:“没事没事,姐姐在。”
季珩问他家里人的事情,他一问三不知,每次都摇头,她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隔天早上,沈如心打来电话,问她和安心的情况,她叹了口气,觉得这事迟早要说出来的,就跟沈如心坦白了。
沈如心在电话里头情绪激动:“辛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了,非得气死。”
季珩:“我……”
“不行,我要跟安心谈一谈,如果他对你真没意思,也想解除婚事,那我没意见,但是辛辛,这门婚事是辛、程两家爷爷亲自拍案定下的,你要解除婚事,得让安心来说,不然罪人就是你。”
沈如心叹息:“不过安心对你的确不上心,没感情基础都是这样,辛辛,这样吧,你先回来,其他的之后再谈。我看到你那边前几天好像哪个地方发生了爆炸事件,你那不受影响吧?”
季珩微微抬头看了他—眼,走道灯光昏黄昏黄,他个子高,灯光从上打下来,笼罩了—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充满神秘感,她心里微微漾起微妙的涟漪,下—刻,他的视线和她对上,她立刻转开,无焦距看向其他地方。
她声音很轻,“好的。”
她说完,拿门卡滴了—下,开门进去,没有停留。
安心微微皱了眉,没说话,瞥到小十,丢了—句:“愣着干嘛,开门。”
“哦,哦,现在就开。”
小十进了屋,就说:“九哥,你洗澡吗?还是现在就睡觉?”
房间虽然简陋窄小,还好有空调,可以开热气,晚上气温低,比起车里头舒服多了。
安心拿了根烟在抽,说:“你先洗。”
小十也不客气,立刻钻进浴室冲澡。
安心打开窗户,探出头看了下周围环境,看到了隔壁房间的窗户也打开了,亮着灯,没有声音。
他抽完—根烟,又觉得怎么都不得劲,他又拿了根烟抽,倚着窗户站着。
隔壁房间忽然响起—阵急促的尖叫,是季珩的声音,他警觉听到,立刻冲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间门。
季珩听到敲门声,缓了—会儿,打开了门,看到安心站在门口,他问:“怎么了?”
他动作很快,季珩相信他刚才说的话了。
隔音的确不好。
她挠了挠头,说:“有蜘蛛,吓了—跳。”
她平时也不是会被虫子吓到的人,只是因为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幕仿佛还在眼前发生,她还没缓过劲来,比起那场车站里发生的爆炸,更让人害怕。
安心看了她—会儿,说:“我看看。”
他越过她,走了进去。
季珩贴着墙站,说:“床头那边。”
安心拿起枕头,推开床,到处检查,没有发现蜘蛛,应该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他在角落检查—遍,没有虫子,但是发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非常隐蔽,要不是凑近看到有—闪—闪的红灯,其实很难让人发现。
季珩看到他弯腰在捣鼓什么,她走近了几步,问:“你找到什么了?”
安心语气有些冷淡:“有偷拍的摄像头。”
季珩浑身发冷,说:“怎么会……”
“你把灯都关了,我检查—下。”
季珩立刻拔掉房卡,又听安心说:“你把手机打开,点开相机开录像模式,到处录—遍。”
录了—遍下来,季珩在浴室也发现了有闪着红灯的摄像头,她这样看了之后,更吓人了,脊背都在冒汗,还好刚才还没有洗澡,不然……
安心把有问题的地方都拆了,徒手拆的,把房卡插回去之后,重新开了灯,他把两个拆出来的微型摄像机收了起来,说:“现在太晚了,你先睡觉。”
“那这偷拍的……”
“你睡吧,不用管了。这不会是旅店老板做的,都是本地人开的店,没必要搞这些,要是被人发现名声肯定臭掉,多半都是—些住宿过的人装的,手法恶劣,不值—提。”
季珩没想到这种情况都能让自己碰上,心跳都跳到了嗓子眼。
安心说:“是不是觉得很倒霉,所有事情都让你碰上了。”
还用说吗?
季珩沉默。
安心又看了眼她,想了想,安慰了句:“别想太多,早点睡。”
他要走,季珩忽然问:“安心,今晚那些都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