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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你别说。我都知道,但我愿意等你。”

林嘉怡似乎料到我要说些什么,拉过我的手:

“我从大一就喜欢你,可那时候你身边有许纯。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和她断了,我一定要走进你的心里。”

“别拒绝我,好吗?”

林嘉怡轻轻地抱住了我,柔软的唇落在我的嘴角。

和许纯强势的吻不同,她的亲吻里多了几分柔情蜜意。

我回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头:

“给我时间,等我完全忘记过去。我一定给你一个完全的肖宇。”

“师哥…..”

林嘉怡话还没说完,实验室外传来砰的一声。

最近美国不大安全,时常有人持枪入室。我把林嘉怡护在身后,手上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长棍:

“林嘉怡,你看准了情况就逃,不行就报警。”

我佝偻着身子探出实验室外,在漆黑的夜幕中,我看见了许纯。

“肖宇,她就是你一定要离开我的原因?”

许纯气势嚣张地指着林嘉怡,作势就要往前冲。

我迅速反应,挡在了她身前:“许纯,强行入室伤人,我们是可以告你的!”

许纯睁大了眼眸,眼眶微红:

“我们?你和她是我们,那我们俩算什么?”

我很难想象许纯千里迢迢跑到这,把过往所有的事情都抹去,还能来质问我一句我们算什么。

“算笑话。”

我转身拉着林嘉怡就准备离开,可许纯却不依不饶地拉住了我:

“我肚子里还怀着你和我的孩子,难道你忍心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脚步一顿,林嘉怡疑惑地看着我,用眼神问我关于孩子的事情。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过身:

“孩子?许纯,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吗?”

“如果你忘记了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你说的那次发生关系,我甚至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你就赶去了邵子宸家里。”

“难不成你的孩子是我们无性产出的?”

我把拍下的B超单放在她的眼前,我以为她看见的瞬间会认错,可没想到她却把错都推给了我:

“如果不是为了留住你,我怎么可能会想出这个法子。”

“阿宇,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不然你怎么会还保留着我们的戒指呢?”

许纯哭着把口袋里的定制婚戒拿了出来,试图拉过我的手套上。

可我早已不愿意再听许纯的满口谎言:

“这戒指不是我留着,是我还你的。所以你送的东西,我都不会扔也不会带走,只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许纯,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说完,我不等身后女人反应,拉着林嘉怡就走出了实验大楼。

随后我拨打了报警电话,举报有人非法闯入实验基地。

开车走的时候,喧嚣的警车鸣笛声刺破了夜空。

我知道许纯不会被控制住,但我依然想让她知道我决定分开的决心。

自那以后,连着好几天我都没见过许纯。

我以为她回国了,但林嘉怡父母联系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事情不大妙。

“林嘉怡她不在你那吗?”

“她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实验室也没人。”

8

我心里咯噔一声,直觉这件事肯定和许纯有关。

分开后,我第一次拨通了许纯的电话。

许纯的彩铃声是邵子宸的歌,一首甜蜜的告白曲。

之前我曾希望她换掉这个铃声,但是她却说自己只是支持朋友的作品。

这一用,就再也没换过。

“阿宇,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的。”

电话那头有呼啸的风声,夹杂着许纯略带干涩的嗓音,我只觉得心烦。

“把林嘉怡放了,你不就是要我吗?”

许纯爽快地答应了,我按照她的地址赶了过去。是美国雷尼尔雪山,是我为了许纯学会滑雪之后最想去的一个地方。

也是我当时定的蜜月旅行第一站。

可后来,许纯自己去了。

去的时候没有我,她身边站的是邵子宸。邵子宸和她在雪山下相拥,像是一对恋人。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邵子宸的存在,通过实验室同事的闲聊。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我小心地问她,也怕惹恼了她。

“一个朋友而已,你别想太多。”

后来变成了“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别太小心眼。”

再后来变成“他是我这辈子真心爱过的人,我对不起过他,希望你能容得下他。”

许纯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一步步让我深陷其中。

我甚至还会因为自己不够包容而反省自己,可不管我怎么捂住耳朵,那些流言还是会钻进我的耳朵里。

达到雷尼尔雪山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我收到了林嘉怡报平安的信息,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许纯穿着登山服站在那向我招手,仿佛我是一只小狗。脑海里回忆起那天从许宅逃出时,林嘉怡朝我挥手的模样。

走到一半,我释怀地笑了。

这次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们就在一起。

编辑好短信发送出去之后,我走向了许纯。

也走向了我不堪回首的十年,我想,告别还是得郑重而盛大。

9

因为是晚春,我们选择了相对合适的“芙蓉指”滑雪路线。

为了避免强烈的高反,我们压着速度网上攀爬。

“阿宇,曾经你说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我爬上雷尼尔滑雪。从14400英尺一起往下滑,纵览冰川和雪山。”

“如果这次我们完成,就不要分手好不好?”

我感觉自己的嘴巴都被糊住了,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没力气:

“你不是和邵子宸滑了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许纯迫不及待的否认,说话时因为太过激动有了剧烈的高反。我只能拉着她停下来吸氧,然后吃了些咖啡糖垫垫。

爬到最高峰时,刚好看到了初生的红日。

风景还算是好看,却远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美丽。

寡淡无趣的雪山,并没有那种气壮山河绵延万里的震撼。

我转头看向身边已经气喘吁吁的许纯,心中并没有多心疼,更多的是如何快点结束。

我做好准备之后,许纯堪堪才穿上衣服。

“阿宇,帮我扣一下。”

她伸出脚,自然地希望我弯腰替她穿上装备。

可我早已蓄势待发,只留下一句:“许纯,我们就从这里分开吧。”

下一秒我如同离弦的箭,丝毫没有管身后那人的嘶吼声,一个人从14400英尺滑下。

因为一些阻碍不得不停在了12500英尺左右的高度,而身后的许纯也就跟了上来。

“阿宇,我不同意,我不想分开。”

“我都已经陪你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为什么你还能这样对我?”

我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满心的不耐烦。

推搡拉扯之间,我压根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雪地传来的碎裂声。直到同行的人里有人高喊了一声:“雪崩了!”

我一转头,漫天的雪白如同特效般倾泻而下。

许纯大惊失色,尖叫着往前滑,却因动作不够连贯倒在地上:

“子宸!”

我哑然失笑,却又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只能拉上她一直往下滑。

整整两千英尺,生死时速,我们一起躲过了雪崩。

那几分钟内,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逃生,然后找到林嘉怡告白。

爱意悄然增长的瞬间,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许纯抱着我嚎啕大哭,诉说着这阵子对我的过分,也诉说着自己的歉疚。

我岿然不动,如果这一切早些发生,或许我真的会为我们的生死劫难而感动。

可现在我的心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许纯,你别骗自己了。”

“即使是生死一线,你喊的名字依然是邵子宸。”

“别互相折磨了,三个人的爱情太拥挤,我退出。”

许纯看着我的眼神,认真而痛苦,仿佛希望透过眼神看出一丝后悔。

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不爱她了。

十年,我放下了。

我转头离开的时候,许纯还在那哭,而我始终没有回头。

走出雪山的那一刻,金色的阳光洒在地上如同金子一般。

我抬眸就看见了站在车子前焦急等待的林嘉怡,她冲了上来紧紧抱住我。

因为惯性,我一个趔趄却也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人。

雪山凛冽的香气,金色的阳光,怀里女人的温柔甜香,这一切都在预兆着新生的开始。

10

后来许纯还来找过我,说自己还是爱着我。

也带着邵子宸一起来道歉。

可我除了第一次见了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为了躲避许纯,我甚至改换了身份证姓名,以及搬了数次家。

现在我和林嘉怡到了新西兰牧场,每天牛马为伴,日子过得潇洒惬意。

我最新的研究成果也冠以自己的名字发布,得到了不少公司的青睐。

人生的滚轮在30岁这一年,重新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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