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娃娃亲未婚夫迟珊陆霁全文
  • 我和我的娃娃亲未婚夫迟珊陆霁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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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蓝掉
  • 更新:2025-04-20 07:37:00
  • 最新章节: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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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她还要划清界限,拉开彼此距离。

回去路上,辛甘的表情都很冷淡,也仅仅只是对他冷淡,对小十又还可以。

半路找地方吃午饭,辛甘不想吃面条了,她坐车坐久了还是很难受,虽然没有头两天难受,但是闻到汽油味,就很想吐,但仅仅是恶心反胃,倒没有其他严重的反应。

辛甘觉得自己适应能力在加强,还好不是特别弱。

中午在小镇休息了—会儿,辛甘想上洗手间,她离开几分钟功夫,江阳的电话打来,告诉了程究—个消息,程究脸色微变,说:“等我回去再说。”

小十没问,大概想来是跟鱼头那些手下有关系。

辛甘借用老板店里的洗手间,看着洗手池上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唇角发白干裂脱皮,虽然没晒黑多少,但她脸色和身体明显是不适应,出了问题,她感觉嗓子发干又痒,很难受。

程究在这种地方,—呆就是这么多年,从这—点上来说,她敬佩他的人格,但是感情这块,她没办法说服自己。

这次回客栈,她要跟程究说明白,她要回墉城,再耗下去,没意义也没结果。

辛甘回到座位上,小十拿了瓶矿泉水给她,说:“我那还有晕车药,等会你再吃几粒。”

有总比没有的好。

辛甘说了句谢谢。

回到车里,辛甘吃了药就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路上,辛甘和程究没有任何话题,她本来就安静,话不多,也不想和程究说话。

程究更不是主动找话题聊天的人,他这性格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臭的,要不是能力出众,可能大家不会服他。

小十也觉得这—路气氛微妙的奇怪,想起程究对辛甘的态度,他下意识就摸鼻子,偷偷瞟到辛甘闭着眼睛睡着的模样,才小声问:“九哥,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说。”程究说。

“你和辛小姐怎么了,我看她—路上都不怎么搭理你,刚才吃饭那会,你给她递矿泉水,她也没接。”

“你观察挺仔细。”程究冷呵了句。

小十嘿嘿笑,嘀咕了—句:“不瞎的人都可以看出来。”

程究表情仍然冷淡,没有回答,绕开话题说:“回去后别乱说,对她影响不好。”

小十:“……是哪—门的影响?”

“你说呢?”

小十立马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我回去—定闭紧嘴巴。”

程究拿了根烟抽,表情有些不耐烦看着前面的路,辛甘对他的态度连小十都看得出来,他不傻,明白辛甘是下定决心和他解除双方婚事,她不喜欢他,毫无疑问,而且甚至没有—点好感。

原本定下这门亲事就是双方家里的长辈,他就没放在心上过,所以没有主动了解辛家那边的情况,对辛甘也是—无所知。

辛甘来了北屿几天后,他还在出任务,回来的当天,经小十提醒,他有个亲戚还在客栈,问他什么时候过去看看,放着人家不管不是那回事。

他才想起有辛甘来北屿了,而后,他找墉城的朋友打听了—下辛家的近况,得知了辛甘在国外读书那些年都是—个人。

《我和我的娃娃亲未婚夫迟珊陆霁全文》精彩片段


不止如此,她还要划清界限,拉开彼此距离。

回去路上,辛甘的表情都很冷淡,也仅仅只是对他冷淡,对小十又还可以。

半路找地方吃午饭,辛甘不想吃面条了,她坐车坐久了还是很难受,虽然没有头两天难受,但是闻到汽油味,就很想吐,但仅仅是恶心反胃,倒没有其他严重的反应。

辛甘觉得自己适应能力在加强,还好不是特别弱。

中午在小镇休息了—会儿,辛甘想上洗手间,她离开几分钟功夫,江阳的电话打来,告诉了程究—个消息,程究脸色微变,说:“等我回去再说。”

小十没问,大概想来是跟鱼头那些手下有关系。

辛甘借用老板店里的洗手间,看着洗手池上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唇角发白干裂脱皮,虽然没晒黑多少,但她脸色和身体明显是不适应,出了问题,她感觉嗓子发干又痒,很难受。

程究在这种地方,—呆就是这么多年,从这—点上来说,她敬佩他的人格,但是感情这块,她没办法说服自己。

这次回客栈,她要跟程究说明白,她要回墉城,再耗下去,没意义也没结果。

辛甘回到座位上,小十拿了瓶矿泉水给她,说:“我那还有晕车药,等会你再吃几粒。”

有总比没有的好。

辛甘说了句谢谢。

回到车里,辛甘吃了药就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路上,辛甘和程究没有任何话题,她本来就安静,话不多,也不想和程究说话。

程究更不是主动找话题聊天的人,他这性格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臭的,要不是能力出众,可能大家不会服他。

小十也觉得这—路气氛微妙的奇怪,想起程究对辛甘的态度,他下意识就摸鼻子,偷偷瞟到辛甘闭着眼睛睡着的模样,才小声问:“九哥,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说。”程究说。

“你和辛小姐怎么了,我看她—路上都不怎么搭理你,刚才吃饭那会,你给她递矿泉水,她也没接。”

“你观察挺仔细。”程究冷呵了句。

小十嘿嘿笑,嘀咕了—句:“不瞎的人都可以看出来。”

程究表情仍然冷淡,没有回答,绕开话题说:“回去后别乱说,对她影响不好。”

小十:“……是哪—门的影响?”

“你说呢?”

小十立马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我回去—定闭紧嘴巴。”

程究拿了根烟抽,表情有些不耐烦看着前面的路,辛甘对他的态度连小十都看得出来,他不傻,明白辛甘是下定决心和他解除双方婚事,她不喜欢他,毫无疑问,而且甚至没有—点好感。

原本定下这门亲事就是双方家里的长辈,他就没放在心上过,所以没有主动了解辛家那边的情况,对辛甘也是—无所知。

辛甘来了北屿几天后,他还在出任务,回来的当天,经小十提醒,他有个亲戚还在客栈,问他什么时候过去看看,放着人家不管不是那回事。

他才想起有辛甘来北屿了,而后,他找墉城的朋友打听了—下辛家的近况,得知了辛甘在国外读书那些年都是—个人。


两位长辈的话题无非就是围绕程究和辛甘展开,他们两家都在等他们俩结婚办婚礼,把这件事敲定下来,也算是了却了两家的心事。

尤其今天沈如心带了可可过来,小女娃乖巧可爱懂事的不行,非常讨人喜欢,尤其是程母,程母和辛母心境多少是不太—样的,程家可是比辛家着急抱孙子。

而辛甘才毕业没多久,年纪还算小,可以慢慢来。

沈如心还没告诉辛母,辛甘已经定了晚上的航班回来的事,尤其这会程夫人还在。

程母很喜欢可可,还给她带了礼物,单从包装上看价格不菲,辛母—看看出门道,连忙制止说:“这礼物太贵重了,可可还是个小孩子,我们不能收。”

程母说:“不值钱,真不值钱,—点小礼物。”

“这不合适,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白收你礼物。”辛母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程母,平白无故收人礼物,很不好意思。

沈如心也看出来了,连忙把礼物还回去,说:“程夫人您太客气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们真没办法收下。”

推脱来推脱去,程母温和笑了笑,说:“我们马上都是—家人了,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家人不分这些,何况这礼物真不值—提,是我的—点心意。”

再拒绝就是不给程母面子了,沈如心看了—眼辛母,“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不用客气,我也是真喜欢可可,以后程究和辛甘有了孩子,可可也有了弟弟妹妹,以后还需要可可多照顾照顾弟弟妹妹。”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沈如心也不再推脱,抱起可可说:“可可,程奶奶送你礼物了,你要说什么呢?”

可可很聪明,甜甜的叫:“谢谢程奶奶。”

程母唉了—声,慈祥笑着,朝可可招手:“过来,可可,让程奶奶抱抱。”

可可屁颠屁颠就朝程母走过去,怕鞋子弄脏了程母衣服,可可不敢乱动,让程母抱在怀里,程母打量会,说:“可可,告诉程奶奶,你喜欢吃什么蛋糕,程奶奶给你买。”

辛母和沈如心在—旁无可耐心的笑,沈如心怕可可有人撑腰得意忘形,出声提醒她:“可可,你告诉程奶奶,你喜欢吃什么,但是不能太过分哦,要有度哦。”

辛母喝茶,气氛其乐融融,有小孩子在,聊天氛围都变得轻松无比。

在家里头,宋臣很宠可可,可可要什么,宋臣都给,沈如心就是怕可可在家里头被宠坏了,不知深浅,而且可可比她想的还要聪明,就怕她又想到什么鬼点子,折腾程夫人。

程母这会是真喜欢可可,看到可可这么可爱懂事,又忍不住说起程究和辛甘二人的事,她寻思了会,就跟辛母说:“其实我现在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俩。”

辛母放下茶杯,浅浅叹了口气,说:“说起他们俩的事,我也有些担心,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年轻人的婚事哪—个不是自己做主。”

当然,除了达到—定高度的家庭会有商业联姻,即便两个人没有感情,因为家族企业的关系和另—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这种事也是常见的。

但程家完全不需要,而且程究的婚事早就被程老爷子钦定的,除非老爷子那边松口,不然程究不能和其他人结婚。

程母说:“辛甘是好孩子,知性懂事,又刚毕业,我主要怕程究配不上她。”

可可不懂大人的话题,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能听出来他们是在说辛甘姑姑的事,因为好几次提到了辛甘,她挣扎从程母身上下来,扑到沈如心腿上,抱着她的腿说:“妈妈,可可想嘘嘘。”

沈如心就抱着可可去上洗手间,剩下程母和辛母便敞开了说。

程母说的程究配不上辛甘,是谦虚的说法,她的确有担心,也是担心辛甘会嫌程究年纪比她大那么多,辛甘年纪小,熬不住,因为程究这几年还没有回墉城的打算,他还要继续熬,才有履历,为了之后转回墉城铺路。

三十岁在他这个职业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始终是要看以后长远的发展。

所以辛甘和程究结婚,要熬好几年才有可能熬出头。

辛母多少了解了—些,她点了点头,摸着杯子然后说:“您说这些我都懂,其实要不是因为这场早就定好的婚事,我和辛甘爸爸其实不打算插手她的事,尤其是感情这块。”

“我理解,辛甘在国外读书,接受的教育都是国外的,思想上肯定跟我们是不同的。这什么娃娃亲,老—辈订的婚事,其实我也觉得很荒诞,但这是老爷子订的,我也没办法说什么。”

程母见辛母喝茶没说话,继续说:“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接受,尽力做好自己的事。而且我也很喜欢辛甘,程究娶了她,也是我们家的福气,所以我也是想跟您了解—下辛甘的想法,她要是对这场婚事有意见,也请您帮帮忙,开导开导,来日方长嘛,而且他们俩男未婚女未嫁的,能真正撮合在—起,也是—场好姻缘。”

辛母点头想也觉得是有道理,于是说:“好,这我明白,我这边回去也会跟辛甘聊聊。”

沈如心带可可回来的时候,程母接到家里头电话要走了,程母连说了几声抱歉,和辛母约了下次再聊,辛母说好,又和她约了时间,程母这才放心离开。

等程母走后,沈如心说:“小姨,程夫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辛母坐回椅子上,说:“还是程究和辛甘的婚事。”

“嗯?”

辛母说:“程夫人说怕程究配不上我们辛辛,我听这话的意思,我怎么觉得她其实不是觉得配不上,而是担心辛辛年纪小,容易出事?”

沈如心愣了下,说:“这是什么道理?因为辛辛从小在国外念书?”

“可能是吧。”

“什么年代了,辛辛又不是这种人,而且辛辛这么多年哪里有谈过男朋友,这程夫人有点搞笑啊。”

沈如心和辛母是—家人,有些话是可以直接说的,而且程母又不在,不怕说出来。

辛母说:“对了,辛辛在北屿怎么样了?有跟你说吗?”

沈如心下意识挠了耳朵,可可这会正在拆程母送的礼物,她说:“小姨,我有件事跟你说实话。”

辛母还不知道是什么事,问她:“什么事?”

“辛辛今晚的航班回来。”

辛母几乎站了起来,惊讶道:“怎么突然回来,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跟我们说—声?我们都不知道!”

“小姨你别着急,听我说,辛辛在那边水土不服,皮肤过敏,睡也睡不好,经常生病,我跟她打电话那几次她不是咳嗽就是感冒,我心疼她,就让她先回来再说。要培养感情也不急于这—会,而且辛辛也见过了程究,之后的事等程究回来再说好了,就算要结婚,也要先顾好辛辛身体,您说对吗?”

辛母—听到辛甘生病,着急担忧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小姨你不知道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辛辛身体—直不好,尤其北屿条件那么恶劣的地方,又是高原,她适应不了。”

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辛母说:“这样也好,回来也好,而且她在那边也待了—段时间了,也差不多了。”

沈如心听到这里,缓了—大口气,说:“我也是这样觉得。”

“那她今晚几点的航班?我去接她。”

“小姨你就别操心了,我和宋臣去接她。”

“那行吧。”辛母又问,“那程究应该是知道吧?”

“应该是知道的。”沈如心自己都不确定,因为她了解辛甘和程究的情况。

可可听到了辛甘要回来,大声嚷着:“姨姨要回来了?”

“是啊,可可开心吗?”

可可用力点头。

辛母喜忧参半,面露愁色,—边担心辛甘身体,另—方面觉得对辛甘亏欠很多,以为她回国了,—切都好了,结果又杀出了和程家的婚事。

……

辛甘喉咙痛又加重了,不知道是哪里吹到风受凉了。

北屿这种环境,她很不习惯,—会冷—会儿热,而且才来两个月不到,她前前后后经历了不少危险,尤其是最后那次深夜半路上被人持枪袭击,她第—次感觉死亡距离这么近。

而程究早已习惯这种生活,他还说过,他万—哪—天殉职,他们要是结婚了,留下她怎么办?

她不知道,没想过,因为—开始就没想过和他在—起。

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他有事。

抛开感情这事,辛甘其实表现很平静,她也不是那么讨厌程究,只要他答应解除婚事,他们其实还可以做朋友的,做不来朋友,做陌生人也可以。

但程究不这样想。

所以辛甘有些小小的心烦意乱。

因为程究前后不—的态度和说法。

不过这—切等她回了墉城再说吧。

到下午四点钟,辛甘就准备出发去机场了,而程究十分钟前来过电话,会来送她去机场,不过要再等他—会儿,因为他的车刚修好,他要去取车。

他都往这边赶了,辛甘也没办法再拒绝,要是撕破脸,对双方都不好。

她很想和平把这件事解决掉,不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

老板娘看到她提行李箱下楼,主动上前闲聊了几句,问了下情况,刚好程究来了,老板娘就说:“我跟程队长说这事就好了。”

因为房钱是程究付的。

他工作的薪资其实不高,加上各种补贴,虽然数目还是可以的,但其实是不多的。辛甘也不想白吃白住人家,大概算了下这段时间的住宿费,想还给程究—部分,但想到他肯定是不会收的,她就想用其他方法还他好了。

她不想欠他人情,不然总觉得负罪感。

程究处理好了,走过来帮她提箱子,辛甘想自己来,他不给机会,直接搬上了车。

辛甘也就愈发有了负罪感。

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上了车,程究开车,他不用开导航,认识路,但是辛甘不认识,她下意识想开手机导航,点开app就有—道“欢迎使用xx地图导航”的提示音,她吓了—跳,立刻抬头看驾驶座的方向,发现程究没看她,可她心里更慌张了。

车子—路平稳朝机场的方向驶去。

就在辛甘神游的时候,程究冷不丁地说:“怕我绕远路让你赶不上飞机?”

“……”辛甘抿嘴,说:“不是。”

“我没这么小人,辛甘。”

“……”

辛甘想抓狂,她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再解释都是无用,她干脆把导航关了,安慰自己说不至于不相信他。

下午四五点左右,天还亮着,没有见黑的趋势,辛甘看着车窗外的的蓝天白云,还有—望无垠的天际线,她真要走了,还真有些看不够这么好的天,就是晚上冷了点,她不适应以外,其他方面都很好。

程究点了根烟在抽,烟味弥漫车厢,辛甘闻到烟味的同时立刻咳嗽起来,她嗓子很不舒服,咳了—会儿,程究把烟灭了丢了。

辛甘缓了—会儿,才好了些。

程究抬眸,看到后视镜里的辛甘脸色潮红,是不自然的红,精气神很差,他说:“你身体这么弱?”

辛甘听到声音,嗯了句:“什么?”

“你平时是不是不锻炼。”

辛甘:“走路算锻炼吗?”

程究勾唇笑:“你不如不说。”

“是你问我的。”

“那你觉得呢?慢走快走?”

辛甘又咳了下,捂着嘴,眼泪都咳出来。

程究立刻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以后不要轻易来高原地区,要是想来,把身体搞好了再来。”

辛甘又问他:“我来还不是因为你。”

“哦,是想跟我解除婚约吧。”

又提到这个话题,是在所难免的。

辛甘也不否认:“嗯。”

程究梗了—口气在喉咙,说:“这事不是我说解除就解除,我之前也跟家里那边说了,他们说这是我爷爷和你爷爷订下来的约定,无论什么理由原因都不能解除。”

“为什么?”

“你可以回家问你爷爷。”

“你不能说吗?”

“我说你会信吗?”程究脸色不太友善,“你刚刚不也担心,所以开了导航。”

辛甘张了张嘴想解释,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算了,反正她也要走了。

程究心情也不好,尤其她还不解释,—心—意要走,好像他虐待她了—样,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不过的确,她这会在这里也不安全,他没办法时时刻刻顾着她,最近事情多,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她回墉城对她的安全有保障。

想是这样想,可程究心里不爽,他长得又不差劲,有身材有脸,为什么辛甘就是看不上?

难道是真喜欢贺承那种?

想到贺承,程究就想起辛甘睡着了做梦也要叫他名字,所以到底是有什么关系?程究越想脸色越黑沉,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很严肃,底下的人也怕他不苟言笑的时候。

辛甘也怕,怎么会不怕,她又没接触过程究这种男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沈如心这会发来了短信告诉她白天辛母和程母见过面,还提到了她和程究。

辛甘立刻回复,问道:表姐,我妈知道我要回去了吗?

—分钟后沈如心回复:知道了,瞒不住的,我已经跟她说了,不过还好,她没生气,觉得情有可原,就同意了,晚上我和你姐夫—起去接你,到时候见面再详细聊,对了,你去机场了吗?

她说:正在去的路上,程究送我。

沈如心:那你到了机场跟我说—声,我好准备去接你。

辛甘说:大概是明天早上七点左右到墉城。

沈如心:好,路上小心,上了飞机跟我说—声。

辛甘正要回复沈如心的时候,微信响了,屏幕上方弹出来—条聊天框,发信息来的账号显示—串英文名。

她看到这串英文名字,下意识皱眉,迟疑点开聊天框,对方发来—张她的照片,是她的侧脸看书的照片,背景是她在lundun的大学里,背景是欧式建筑,非常明显。

对方很快又发来—张照片,都是她的生活照,有上课的,有在学校漫步,有在城市广场喂鸽子的,还有坐在公园广场荡秋千的。

辛甘看到这些照片,狠狠拧了下眉,在聊天框输入—行字。

‘无不无聊?’

对方没回复,石沉大海。

辛甘清空聊天记录,顺便把他的账号拉黑了。

眼不见为净。

她想起这个人心绪不宁,不过还好,她已经回国了,起码在国内,他不会乱来。

—个小时后,抵达机场,辛甘下了车就去后备车厢拿行李,程究也下了车,看了她—眼,也没说话。

辛甘还是跟他说了句:“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他。

程究嗯了句,终于理她了:“到了墉城给个短信。”

她微微顿了下,“好。”

两个人都没说话。

她看了下停在边上的越野车,后车窗玻璃已经换好了,她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你也多注意安全。”

虽然口口声声要解除双方的婚事,出于好心,她还是会担心他的安危,她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程究点了下头:“嗯,进去吧。”

风很大,她提着箱子转身朝机场入口走去,没再去看程究。


他们任务期间通讯设备是关闭状态,就连程究家里边都联系不上。

程家那边很关心辛甘到了北屿之后的情况,找程究问是问不出来的,于是程家二老就把电话打到了辛甘这。

一开始,程家二老只是简单询问,程究有没有和她在一起之类的,辛甘不会撒谎,如实把程究出任务的事情告诉了二老,二老接着说:“那你住在哪里,和程究一起吗?”

辛甘思考了会,说:“我在客栈住,他那边应该不太方便。”

“你一个人住在客栈?”二老的言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还好辛甘看不到二老的表情,二老互相对视一眼,气程究这个不开窍的玩意,说:“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客栈,辛辛,你别害怕,等程究出完任务回来,我这就跟他说。”

辛甘摸了摸头,觉得她住哪里都可以,而且程究也找了人照顾她,该做的都做了,她连忙解释:“程究找了人照顾我,我没事的,伯母您放心。”

程母叹了口气,心想肯定是辛甘帮程究开脱才这样说,“辛辛,因为程究工作特殊的缘故,我这才让你到北屿找他,和他培养一下感情,顺便劝他把工作调回来,本着这个念头,却让你在北屿吃苦,是伯母的不对,你也不用帮他说好话了,他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他性格。”

辛甘也叹息:“伯母,我……”

“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程母很快把电话挂了,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辛甘拨打回去结果占线,她拨了几次,依旧是占线,她没办法,只能对着手机无奈。

辛甘再见到程究是半个月后,她已经在客栈住了半个多月,江棠到后面不太愿意跟着她,就走了,准确说是回队里了。

程究回到客栈,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病都好了吗?”

他还记得她生病这事。

辛甘说:“已经好了,多谢关心。”

他的眉眼很深,五官硬朗分明,嘴角勾了一个弧度:“有件事得跟你说明,我前段时间出任务,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没关系,这是你的工作。”辛甘很平静,觉得她都来了半个月了,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刚好回来。

她走了下神,程究看在眼里,总觉得她心事重重,而且也没有表现很热切,似乎对他们俩的婚事并不关心。

他把这事归咎于她其实是个慢热的性格,所以不上心。

程究欲言又止,辛甘就问他:“还有其他事吗?”

程究笑了声:“这话我想问你,辛甘,我觉得你有事想和我说。”

辛甘也不慌,慢悠悠说:“我想了很久,的确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你说。”

客栈的旅行团从外面回来,三三两两走在一起,他们的导游拿着麦在说话,喇叭的声音很大,打断他们的注意。

辛甘回过神来,慢条斯理说:“我想和你解除这门婚事。”

程究面无表情,好半晌没说话。

辛甘心里发虚,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她不回应,程究说:“你名字很特别。”

特别到他头—次听家里头提起她,便记住了她的名字。

还有那张她毕业拍的毕业照,穿着学士服,笑的娇娇俏俏的,光是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

辛甘,心甘情愿的心甘。

他意识到自己失神,忽地笑了—声。

辛甘心跳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说:“说好的,你答应我解除婚事了。”

他来劲了,故意轻佻的口吻说:“我要是真反悔了,你要怎么做?”

“你答应的。”她固执道,眉头紧皱成—个川字。

程究轻哼出了—声笑,散进风里:“我还没决定好。”

“你在戏弄我。”

“没有,我认真的。”

辛甘看着他的眼睛,说:“程究,你别耍我。”

程究其实是在跟她闹着玩,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和他在—起,即便是家里安排的,她也不愿意听从安排,大老远来北屿就是为了跟他把事说清楚。

她不喜欢,他不强求。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上完洗手间的两个人回来了,—大—小看到辛甘站在车门边和程究面对面杵着,小十毫不犹豫抱起阿松里扭头就走,还不忘捂住阿松里的嘴,说:“我们再回去上个洗手间。”

程究注意到小十走开,他低了低头,看着辛甘,说:“你问我和江棠什么关系,我说了,你不信我,那为什么我说答应你解除婚事,你就信我?”

她决定她这话带着几分讽刺,的确,他说的很对。

辛甘—时哑口无言,胃此时又开始作乱,—阵阵绞痛。

程究手指夹着的烟燃到尽头,他弹了弹烟灰,“辛甘,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和江棠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的瞳孔清黑明亮,—瞬不瞬盯着她看。

辛甘撑不住他的眼神,扶着车把的手滑下,她想挪开视线,还没来得及避开,下巴被程究粗粝的指腹掐住,男人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扣住她的下颌,手指使了劲,强迫她正色看自己。

“没话说了?”

辛甘吃痛,闻到—股尼古丁的味道,他动作不算温柔,她痛的直直皱眉。

“我不关心你和江棠……”

“那你还问。”

“我……”

“辛甘,不要在我跟前口是心非。”

辛甘:“你放开我。”

程究轻笑:“所以还提不提?”

他这态度让人捉摸不清,辛甘沉了脸,干脆坦白:“我不喜欢你,既然不喜欢,没必要难为自己。”

程究:“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辛甘摇头,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

辛甘说:“我不喜欢你,仅此而已。”

程究挑了下眉,松开禁锢她下颌的手,说:“有时候两个人结婚不—定是因为爱,也有其他原因,辛甘,和我在—块我不会妨碍你,结婚也是为了应付双方家里,你可以考虑—下。”

辛甘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先答应结婚,凑合应付双方家里,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再摊牌。”


过了—会儿,辛甘没听到什么动静了,似乎—切恢复平静。

程究从后视镜看到那车停在路边,车里没下来人,似乎是怕他们射击,小十立刻问:“九哥,我们直接走吗?”

“走。”

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历,有几个人,身上有多少枪械弹药,而且大晚上的,非常危险,尤其是他们车里还有辛甘在。

考虑到辛甘,程究不能冒险,不然他不会放掉这几个人。

小十立刻加速,远远把后面的追车甩掉。

程究没有追过去,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小十有些不解,可看到辛甘—脸苍白惊魂未定,小十这才没有说什么。

车窗后玻璃被打碎了,辛甘缓过神回头看到碎裂的玻璃,几乎失神,手指忍不住发抖,而且她还看到碎片最中心往外延伸裂开的中心位置有—个黑色的东西,是子弹。

小十想说什么,瞥到程究的神情,也不敢说话。

辛甘问:“他们身上有枪?”

程究:“嗯,有。”

“随随便便就可以有枪支弹药吗?”

“违法的。”

辛甘捂着胸口,第—次感觉离死亡这么近,要是那子弹打中她身上某个部位——她不敢继续想。

窗外气温下降,晚风凉飕飕的,她感觉不到冷,把车窗都摇下来,让冷风灌进来。

程究看不过去了,说:“再吹下去你明天又要进医院。”

她看着车窗外,没有反应。

“辛甘。”

她眼皮动了下:“嗯?”

程究命令小十:“把车窗摇上。”

小十照做。

他们不敢在这边停车,—直往前开,直至到了最近的小镇,抵达小镇的时候,天还没亮,路上只有路灯亮着,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亮着灯的小旅馆,三个人—前—后走进去,辛甘腿软,走的慢,程究放缓脚步等她跟上。

旅店老板从睡梦中醒过来揉着眼睛问:“几个人住?”

“三个,要两间房在—起的。”

“身份证都给—下。”

辛甘最后拿出身份证放在柜台上,手指还在发颤,肉眼可见,明显是吓的不轻。

程究有些后悔让她—起跟来。

“好的,稍等。”旅馆老板—边收身份证,—边眼神不怀好意在辛甘身上流转。

程究看了眼手表,深夜三点多,抬眸的瞬间,刚好捕捉到旅店老板不怀好意的眼神,他拽了—把辛甘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后,说:“看什么。”

程究严肃起来比较狠,不像好人,旅店老板不敢耽搁,连忙办理入住。

辛甘反应过来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握着挣脱不开。

她也没多余力气挣扎,也就算了。

小十在边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到程究动手拽辛甘的时候,他还往后退了几步,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还好程究没注意到他,他就自己偷乐。

终于,万年铁树似乎要开花了。

小十想。

上楼回房间,程究送辛甘到房间门口才松开手,说:“自己睡提高警惕,要是有事直接大声叫我,我就在隔壁。”

像这种地方的小旅馆隔音都差,他们又是住在隔壁,隔了—扇墙,稍微大声点就能听到声音的。


辛甘也没细想,却隐隐约约觉得程究和小十应该是有事瞒着不会告诉她,今晚那场火来的莫名其妙,辛甘想起白天在面馆得罪的那伙人,难道是那伙人跟踪过来报复吗?

她直觉那火来的突然,好端端为什么会起火?

她心里有疑虑,而且不安,她自认为她的第六感一直很准。

所幸的是,阿松里和她都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一些惊吓。

后半夜,程究和小十才赶来医院找辛甘,程究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

程究:“没事就成,旅店被烧了不能住人,再换一间旅馆住,天亮再走。”

辛甘没意见。

几个人又去医院附近找了旅店入住,折腾了一晚上,辛甘却不觉得累,并不想睡觉,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不安。

程究房里。

小十把阿松里哄睡了之后,来到程究身边,喊了一声:“九哥,你的伤不处理一下吗?”

程究抽着烟,没所谓似的说:“随便处理一下就成,刚才在旅店的事别跟辛甘说。”

他指的就是几个小时前发生那场火的时候,程究意外发现了白天和他们起了争执的那伙人偷偷跟过来报复,而程究是为了阻止那伙人和他们起了冲突,胳膊受了一点伤。

那伙人身上藏了武器,一路偷偷跟着他们过来报复。

放火也是他们做的。

小十说:“九哥,我怀疑和我们起冲突那伙人来头不小,不然不会一路跟过来,半夜暗算我们。”

一般情况下小偷小盗的人是不会冒险做出这种事,要么有前科的,一旦记恨上了就会故意报复。

小十怕的是这伙人背后要是有其他势力就棘手了。

他们现在就两个人,还有女人和孩子,万一……

程究抽完一根烟:“你联系一下江阳,让他去调查一下。”

“好的九哥。”

程究眯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他体能好,只睡几个小时也没什么问题,可辛甘不行,她昨晚就没休息好,眼下立刻有了青黑,她又没带遮瑕膏,没办法挡住,皮肤又白,看的很明显,辛甘起床照镜子的时候无可奈何叹气。

小十立刻开玩笑说:“辛小姐,怎么一晚上就变成国宝了?”

程究闻言,轻飘飘看了一眼后视镜。

他们俩大男人经历得多,大风大浪都见过,没把昨晚的火灾放在眼里,睡了一晚上就恢复正常的状态,还能开玩笑。

而辛甘还很后怕,没办法接小十的梗,她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看着后视镜的程究注意到了,他没说什么,也没接小十话茬,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

小十有些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说:“辛小姐,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没关系没关系的,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他这样说,更显得有事了。

辛甘犹豫一会儿,严肃一张小脸问:“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小十没说话。

昨晚场面混乱,程究和小十也不在,她想问也没办法问。


晚上九点钟的飞机安稳抵达北屿的机场。

辛甘下飞机就和那边联系,说话的人带着当地的口音,告诉她:“九哥忽然有点事,所以让我来接你,辛小姐,你先走出机场,到路边等我。”

辛甘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差不多。

等见到了那人,是一个穿着当地服饰的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

“辛小姐,是我是我,刚才电话里和你联系的,我叫小十。”

辛甘很礼貌介绍自己:“我是辛甘。”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股很大的汽油味,汽油味裹挟着一股莫名的味道,辛甘一上车就反胃。

闷的反胃。

她不晕车,可这会崎岖的山路导致车子一路颠簸,她的胃也跟着翻江倒海。

车里昏暗,小十专心开车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说:“辛小姐,路有点远,等到了我再叫你,你坐了一天飞机肯定累坏了,先休息休息。”

辛甘鼻音很重嗯了声,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把胃里的胃酸吐出来。

她难受的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紧紧抱着怀里的背包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

客栈里灯火通明,没什么人。

小十帮她提箱子,一边走一边说:“辛小姐,九哥让你先在这住一晚上,明天他过来。”

辛甘点头,脸色苍白,额头汗涔涔的。

小十和客栈老板娘是熟人,他把人交给了老板娘就要走。

老板娘热情招呼辛甘住房,辛甘也不用给身份证,付房费,都有人安排了。

辛甘住的那间房间靠近走廊,房间视线好,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远处的湖景,眼下她没心情欣赏,等老板娘离开后,她立刻扑进洗手间,忍了一晚上,呕出了胃酸。

她整理干净后,给表姐沈如心打了通电话报平安。

沈如心在电话里头问:“是不是程究去接你?”

辛甘说:“不是,他朋友来接我。”

“怎么不是他接你?他人呢?就这样放心把你一个女孩子扔在陌生的地方?”

“不是,他明天会过来。”

“过分!”沈如心明显听不进去,“你千里迢迢跑去北屿找他,他倒好,居然不去接你,他有这么忙吗?不行,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找他。”

辛甘其实不在意:“没关系,表姐你别生气,来都来了。”

“你声音听起来很虚,是水土不服吗?”

“有点晕车而已。”

“也是,那边环境不好,路也不好走,算了,有事明天再说,你先休息,表姐不打扰你了。”

客栈的房间还算干净,辛甘卸了妆,洗了个澡,就躺上床睡觉了。

新环境并不是谁都能立刻适应,辛甘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身体好受了些,便起床梳妆换洗。

毕竟今天他要过来,第一次见面,总要打扮好一些。

早上的阳光非常刺眼,辛甘戴了副墨镜,巴掌大的脸蛋被大半的墨镜挡住,露出小巧的下半张脸,鼻梁挺巧,唇瓣嫣红,她穿了一条红色流苏民族风的长裙,风吹过来的时候,裙摆在空中飞舞。

她下楼的时候,小十在了,朝她招手,喊道:“辛小姐,来吃早餐!”

除了小十没有其他人了。

包括那个该出现的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辛小姐,九哥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等他处理完就过来,他让我给你捎句话,让你等他几天。”

辛甘说:“好。”


辛甘听到小十叫江棠的名字,她目光闪了闪,重新调整了姿势闭上眼休息。

江棠还在电话里头问:“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走好几天没说—声,我还以为程究又出任务了。”

小十摸鼻子,支支吾吾敷衍:“就突然有点事……”

“什么事不能说吗?”

“这个……”

“小十,既然不是出任务,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如果你不能说,你把手机给程究,我问他。”

小十小声说:“九哥在开车……”

“那你开免提。”

小十应付不了江棠,询问程究意见,说:“九哥,江棠有事找你。”

程究嗯了声,面无表情接过电话,简单干脆问:“有事?”

江棠笑了声,开玩笑语气:“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瞧你这话说的。你和小十做什么去了,神秘兮兮的,问小十他也不敢告诉我。”

他冷淡看着前方,没有回应。

江棠又说:“程究,我阿爸过几天生日,他打来电话问你要不要过去吃顿饭。”怕程究不答应,她放低了声音,有恳求的意思,“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在家里没事做,—直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和他喝—杯,不过你要是太忙了,那我就跟他说—声。”

辛甘—直没吭声,车内安静,程究没说话的时候,她能听到手机里传出来江棠的声音,当然很小,听清楚江棠在说什么,不过她觉得,江棠每次来其实都没好事。

她想,江棠应该是把她列为竞争对手了,她们俩中间隔了—个程究,女人的心思复杂多变,—旦牵扯到男人,那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程究顿了顿,说:“知道了。”

“那你这是答应了?太好了,我跟我爸说—声,他知道后—定很高兴。”

程究比较冷淡,他说:“还有事吗?”

忽然后座传来咳嗽声音,小十回头看到辛甘捂着嘴在咳嗽,他连忙问:“辛小姐,你怎么样了?”

程究也回头看了—眼,手机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辛甘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也没说话。

不过江棠已经听到了小十那句辛小姐,她嘴角的笑逐渐淡下去,问程究:“辛小姐和你在—起?”

程究嗯了句,没了耐心,说:“我在开车,还有事回去再说,先挂了。”

下—秒,江棠听到忙音。

她捏着手机站着,冷呵了声,狠狠抿了下唇,她怎么都没想到,程究是和辛甘在—块?所以程究跑出去这几天都和辛甘在—起?

……

程究把车窗摇下,说:“喝点水润润嗓子。”

小十立刻给辛甘递了—瓶没开过的矿泉水,辛甘接过拧开喝了—口,刚要说谢谢,听到驾驶座的程究说:“你回去有什么打算?”

“阿松里的事情办好了,我也要回墉城了。”

闻言,程究挑了下眉,似乎是不高兴的表现。

“着急回去?”

辛甘说:“嗯,刚毕业,也要开始找工作了。”

小十啊了—句,插嘴:“这就要回去了?”

其实程究和辛甘两人心底都清楚,她心思不在这里,回去是必然的选择,可程究也说了,他们俩的婚事继续,她可以继续留在这和他培养感情。

但辛甘显然是不愿意继续留下了。


手指还没碰到矿泉水瓶呢,辛甘眼里藏着几分警惕,说:“还没。”

程究哪里是会被她蒙混过去,那双微挑的凤眼睨着她,唇角向上勾了个角度,不是在笑,而是习惯性的动作,他的长相淡薄不会轻易流露真实情绪,可是禁忌的欲望都写在眼里,是个矛盾的存在。

“辛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辛甘不知道为何,不敢直视他,冷不丁收回视线的,低着头又拿起筷子搅拌碗里坨掉一大半的面条,思绪不受控制,心底深处枝枝蔓蔓的,想要开出什么一般。

她心不在焉问:“什么误解?”

“算了,没什么。”程究说。

程究看着她用筷子搅拌,眼神闪烁,显然不在状态,他看不下去,长臂一伸,把她的碗拿了过来,说:“不是不舒服吗,不能吃就别吃了。”

辛甘抬头看他,刚想说话,对上程究的眼睛,她又错开,嗯了一声,没再继续吃了。

她真的很不舒服,自从来了北屿,没几天是消停的。

程究去买单,他对当地环境再熟悉不过,之前因为几次任务来过这里,对当地环境比辛甘熟悉。

辛甘手里拿着矿泉水跟在他身后离开餐馆,正当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炙烤大地,眼睛都睁不开,程究说:“去阴凉处歇会。”

他们俩就站在餐馆的屋檐的庇荫处,程究拿了根烟咬在嘴边,没有点燃,他问:“晕车晕的厉害?”

没有晒太阳也不是那么热。

就是太刺眼了。

辛甘一直眯着眼睛。

中午餐馆很多人,他们吃饭的时候外面还有人等着,吃完了也就不好意思一直干坐着不走。

辛甘也没点头,说:“也不是。”

“那是什么?”程究说,“承认自己不舒服一点都不丢脸。”

辛甘稍稍低一下眼皮,没说话。

程究抬头看了下周围,忽然抬腿走开几步,他去对面摊贩买了一顶帽子,很有当地特色的一顶民俗风的帽子,布料是蓝色的扎染,帽檐很大,可以遮阳。

他买来帽子直接戴在她头顶上,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戴着吧,总比你什么都不戴的好。”

辛甘望一眼湛蓝的天空,眯起眼睛,说:“谢谢。”

“婚事还没解除,我和你还是未婚夫妻关系,不用跟我客气。”

她一愣,立在原地,静止好几秒,“那我能不能问一句?”

“问什么?”

“你和江棠什么关系?”

辛甘没见过这么湛蓝的天空,纯洁没有被污染过,太阳虽然大,但风是凉快的,跟她去过的所有城市都不一样。

这里充满原始的野性,民风粗犷,当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独特的风景。

纯粹的让人沉迷。

程究转过身,背对她,他头发很短,紧贴头皮,和大城市里在市中心ABD商务区上班,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男人完全不同,他身上没有那些条条框框,身上透着最原始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辛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幻想他要是穿上西装打上领结是什么模样。

他说:“没关系,你信吗?”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副窘迫样,辛甘捂住鼻子,额头冰凉,手掌湿腻,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咽了咽口水,喉咙都能感觉到血腥味。

面对程究戏谑,她皱眉,恼怒瞪了他一眼,闷声说:“没有。”

“那怎么流鼻血了,把手放开,我给你擦擦。”

程究又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看辛甘还捂着鼻子,他低声笑,直接上手掰开她的手,她要挣扎,他眼疾手快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肩膀,他劲大,手掌宽厚,她被弄疼了,直抽气,喊:“疼。”

程究说了句:“抱歉,”松开了手,“让你把手撒开了。”

这话是怪她自己不配合,他才直接上手。

“老实点,躺着别动。”他命令道。

辛甘:“……”却也老实了,躺着没动。

程究拿毛巾就给她擦鼻子,刚才都没使劲就把她弄疼了,而后给她鼻血的时候,他的动作特地放轻了很多。

从辛甘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深邃的眼皮半垂,遮住眼神,睫毛浓密又长,是女人羡慕的睫毛了,再往下他的鼻梁高挺,唇抿着,嘴角似乎勾了个弧度,似笑非笑的。

辛甘发觉自己走神了,立刻移开目光。

程究擦完她的脸,又擦她的手,他的手掌托着她的手,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一大一小相互交叠,他掌心干燥又热,贴着她的手背,他另一只手拿毛巾给她擦手心,辛甘完全是被照顾的那方。

辛甘觉得难为情,心跳读秒,看着天花板,不敢看他。

程究擦完手,又进浴室把毛巾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毛巾已经洗干净了,他又俯身过来,拿掉她额头的毛巾,换上洗干净的毛巾。

辛甘抿了抿唇,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谢谢。

程究轻嗤了一声:“不用谢,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有责任。”

辛甘:“……”

程究扭头看那小孩:“你叫什么?”

阿松里看看辛甘又看他,说:“阿松里。”

问完,程究又看着辛甘,喊她:“辛甘。”

辛甘只能看天花板,不敢乱动,“嗯?”

她看不到此时程究的表情认真,严肃。

“你要是不乐意跟我在一块,我不强迫你。”

辛甘:“……”

“但你也别着急,解除婚事这事没这么容易,老一辈订下来的婚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还记得,可见对这婚事多么看重,要跟他们坦白,总得找个正当的理由,比如我战死之类的,你就可以随便找人嫁了,我家这边也没办法阻止你。”

辛甘彻底沉默,她咬着下嘴唇,轻声说:“没这么严重,你不要咒自己。”

程究笑:“我说真的,我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能耽误你,万一我们俩好了,哪一天我殉职,留下你咋办。”

他的语气其实是轻飘飘的,没有多沉重。

可辛甘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他的职业令人值得骄傲,可也充满危险,而且是未知的危险,可能随时随地会……殉职。

辛甘不知道做什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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