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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渊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却在这时,刘氏突然冲了进来,揪着谢玉渊的耳朵将她拖到了院子里,一巴掌扇在了谢玉渊的脸上,“死丫头,是不是你做饭不干净?!”
她男人在外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了裤裆,连带着她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谢玉渊捂着脸,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要是我做得不干净,为什么只有二叔拉肚子?”
她巴豆磨成粉,只放在那条色狗的碗里。
刘氏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抬起手又要打,“死丫头,还嘴硬!”
“住手!”一道声音传来,是孙老娘。
其实孙老娘也怀疑过谢玉渊,可东西大家都吃了,若真不干净,其他人为什么没事?
想着孙老大明日就回来了,孙老娘便是冲着刘氏怒喝道,“你男人不舒服你还不去照顾着,跑来找什么晦气!还不赶紧去找个大夫给看看!”
刘氏气得不行,却不好冲孙老娘发火,转个身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孙老娘这才看向谢玉渊,“你二婶也是担心你二叔,等你爹回来,你可不能乱说话啊!”
要是惹怒了孙老大,赚的银子不给她了可怎么办?
谢玉渊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却道,“阿婆,你昨天无缘无故晕过去,今天二叔又无缘无故的拉肚子,该不会真是撞了鬼了吧?”
闻言,孙老娘心头猛然一跳。
难道真是坏事做多了招了鬼了?
孙老娘吓得赶紧在灶间点了三根香,跪在地上磕头连连。
孙老二这一天,就光顾着往茅厕跑了。
下午太阳落山前,他整个人拉得脱了形,躺在床上像条真正的死狗一样,有气无力的哼哼叫唤。
这一夜。
是谢玉渊重生以来,睡得最踏实的夜,连个梦都没做。
翌日。
谢玉渊依旧天漆黑就跑到了山坡下,有了昨天的经验,她很快又摸出了二十几颗巴豆。
这玩意成本低,功效大,必须随身备着,以防万一。
回到家,刘氏已经在灶间干活。
今天孙老大要回来,她再不乐意也得装个样子。
前世,谢玉渊还会凑上去打个下手什么的。
这会儿,她把竹篮一扔,回房间给娘梳头穿衣。
不多时。
高氏安然地端坐在堂屋里。
肤白似雪,乌发如墨,目似秋水,眉若远山,说不出的美丽端庄。
如果不是那双痴呆的眸子,任是谁看了,都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奶奶。
谁说不是呢!
……想及往事,谢玉渊心里一酸,眼中闪过一丝讥诮的冷笑,很快隐没在眼底。
“娘,爹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爹,娘,我回来了。”是孙老大的声音。
“老大回来了,早饭都烧好了,快,进屋来。”孙老娘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谄媚。
高大壮实的朴实汉子咧着嘴嘿嘿干笑几声,“娘,赶了半宿的路,灰头土脸的,我先回房洗一洗来。”
孙老大兴冲冲进屋,冷不丁一个身影飞扑过来。
“爹,你可回来了。”
孙老大一下子僵住了。
这个女儿他养了整整六年,虽然和他也亲,但素来话少矜持,从不曾这样不管不顾就扑进他怀里的。
“爹,我好想你。”
是真想。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抹温暖,能化开谢玉渊那颗冰冷的心,那一定就是孙老大。
她做鬼都忘不掉,前世爹拿着扁担,咆哮着挥向孙老二的场景。
更忘不了,他被人抬回来时,手里还死死拽着买给娘的一只金簪子。
孙老大拍拍女儿的后背,目光向木凳上的高氏看过去,黑黝黝的脸上,一双眼睛极亮,极清。
“阿渊,打水给爹洗把脸。”
谢玉渊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看娘,再看看他,勾出了她重生以来第一抹欣慰的笑。
孙老大走至高氏身边,嘿嘿的咧嘴笑。
高氏也跟着嘿嘿的傻笑,伸出素白的手,在男人脸上刮了几下。
孙老大左右看看,见没人低头吧唧亲了她一口。
高氏有样学样,踮起脚尖也去亲他,却亲了一嘴唇的炭灰,气得眉头、鼻子、嘴巴都挤在一起。
谢玉渊端了脸盆进来,正好看到爹在哄娘,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情绪掩下:“爹,洗脸吧。”
孙老大三下两下洗了脸,洗出的水都是黑的。
谢玉渊端起脸盆走到外间,眼角看到窗下缩了个人影,抬手把脸盆一掀。
污水扑了人满头满脸。
《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李锦夜谢玉渊》精彩片段
谢玉渊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却在这时,刘氏突然冲了进来,揪着谢玉渊的耳朵将她拖到了院子里,一巴掌扇在了谢玉渊的脸上,“死丫头,是不是你做饭不干净?!”
她男人在外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了裤裆,连带着她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谢玉渊捂着脸,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要是我做得不干净,为什么只有二叔拉肚子?”
她巴豆磨成粉,只放在那条色狗的碗里。
刘氏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抬起手又要打,“死丫头,还嘴硬!”
“住手!”一道声音传来,是孙老娘。
其实孙老娘也怀疑过谢玉渊,可东西大家都吃了,若真不干净,其他人为什么没事?
想着孙老大明日就回来了,孙老娘便是冲着刘氏怒喝道,“你男人不舒服你还不去照顾着,跑来找什么晦气!还不赶紧去找个大夫给看看!”
刘氏气得不行,却不好冲孙老娘发火,转个身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孙老娘这才看向谢玉渊,“你二婶也是担心你二叔,等你爹回来,你可不能乱说话啊!”
要是惹怒了孙老大,赚的银子不给她了可怎么办?
谢玉渊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却道,“阿婆,你昨天无缘无故晕过去,今天二叔又无缘无故的拉肚子,该不会真是撞了鬼了吧?”
闻言,孙老娘心头猛然一跳。
难道真是坏事做多了招了鬼了?
孙老娘吓得赶紧在灶间点了三根香,跪在地上磕头连连。
孙老二这一天,就光顾着往茅厕跑了。
下午太阳落山前,他整个人拉得脱了形,躺在床上像条真正的死狗一样,有气无力的哼哼叫唤。
这一夜。
是谢玉渊重生以来,睡得最踏实的夜,连个梦都没做。
翌日。
谢玉渊依旧天漆黑就跑到了山坡下,有了昨天的经验,她很快又摸出了二十几颗巴豆。
这玩意成本低,功效大,必须随身备着,以防万一。
回到家,刘氏已经在灶间干活。
今天孙老大要回来,她再不乐意也得装个样子。
前世,谢玉渊还会凑上去打个下手什么的。
这会儿,她把竹篮一扔,回房间给娘梳头穿衣。
不多时。
高氏安然地端坐在堂屋里。
肤白似雪,乌发如墨,目似秋水,眉若远山,说不出的美丽端庄。
如果不是那双痴呆的眸子,任是谁看了,都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奶奶。
谁说不是呢!
……想及往事,谢玉渊心里一酸,眼中闪过一丝讥诮的冷笑,很快隐没在眼底。
“娘,爹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爹,娘,我回来了。”是孙老大的声音。
“老大回来了,早饭都烧好了,快,进屋来。”孙老娘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谄媚。
高大壮实的朴实汉子咧着嘴嘿嘿干笑几声,“娘,赶了半宿的路,灰头土脸的,我先回房洗一洗来。”
孙老大兴冲冲进屋,冷不丁一个身影飞扑过来。
“爹,你可回来了。”
孙老大一下子僵住了。
这个女儿他养了整整六年,虽然和他也亲,但素来话少矜持,从不曾这样不管不顾就扑进他怀里的。
“爹,我好想你。”
是真想。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抹温暖,能化开谢玉渊那颗冰冷的心,那一定就是孙老大。
她做鬼都忘不掉,前世爹拿着扁担,咆哮着挥向孙老二的场景。
更忘不了,他被人抬回来时,手里还死死拽着买给娘的一只金簪子。
孙老大拍拍女儿的后背,目光向木凳上的高氏看过去,黑黝黝的脸上,一双眼睛极亮,极清。
“阿渊,打水给爹洗把脸。”
谢玉渊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看娘,再看看他,勾出了她重生以来第一抹欣慰的笑。
孙老大走至高氏身边,嘿嘿的咧嘴笑。
高氏也跟着嘿嘿的傻笑,伸出素白的手,在男人脸上刮了几下。
孙老大左右看看,见没人低头吧唧亲了她一口。
高氏有样学样,踮起脚尖也去亲他,却亲了一嘴唇的炭灰,气得眉头、鼻子、嘴巴都挤在一起。
谢玉渊端了脸盆进来,正好看到爹在哄娘,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情绪掩下:“爹,洗脸吧。”
孙老大三下两下洗了脸,洗出的水都是黑的。
谢玉渊端起脸盆走到外间,眼角看到窗下缩了个人影,抬手把脸盆一掀。
污水扑了人满头满脸。
张郎中已经找到了针孔,不自觉的冷声一笑,“果然是被针扎了。”
“什么?”孙老爹惊呼,“怎么会被针扎了?”
张郎中翻了个白眼。
他哪儿知道。
只道,“我这儿向来都是先收银子后看病,你们先付三文钱,然后……”
“什么?”孙老娘浑身的肉都在痛,“这不是抢钱吗?”
张郎中一听抢钱两个字,脸立刻沉了下来,“不想看,把人抬走,老子闲着没事干,要来抢你三文钱?”
孙老爹刀子似的眼睛剜了老太婆一眼,陪着笑脸,“想看,想看,就是……能不能便宜点。”
“郎中,我家那死丫头很能干的,什么粗活脏活你都别客气,往死里使唤,抵那三文钱。”孙老娘伸长脖子补了一句。
张郎中哪里能不知道孙老娘的心思,当即便拒绝了,“这丫头哪值三文钱?”
孙老娘习惯性抬起手,给了谢玉渊一个耳刮子,“我呸,三文钱都不值,真是个赔钱货。”
谢玉渊挨了打,低眉顺眼地出了门,纤弱的背影看得张郎中眼里冒出万丈的怒火。
他娘的!
别人不知道这谢玉渊的身份,他却已经查得一清二楚。
堂堂谢家大小姐,金枝玉叶,竟然被个老太婆打,这狗日的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张郎中怒从脚底心起。
“三文钱我也只能保证他醒过来,可要想他日后能跑能跳与正常人无异,至少也得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
这一下,孙老爹肉痛的眼珠子都要弹出来。
家里总共也就只能扒拉出来五两银子,看个病二两银子没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可又能怎么办?
儿子的命比银子重要,再舍不得,这病还得治啊!
谢玉渊虽然不明白张郎中为什么突然狮子大开口,但孙家倒霉,她就喜欢看。
怕再挨打,她躲到墙角,清幽的目光落在脚下,心思飘得很远。
原以为张郎中只是个江湖郎中,没想到他很有几分真本事……
突然。
后背有冷汗渗出来。
谢玉渊莫名的有种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正盯着她看。
她猛地回头。
半掩半开的窗棂前,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特别,让人无端想起飘着浓雾的峡谷,幽深,阴冷。
她心口咚咚作响,不禁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砰!”
窗棂猛地关上。
谢玉渊抖了个激灵,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站在了张郎中侄儿的东厢房前。
她捂着胸口,长叹出一口气。
却在这时,孙老二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救命啊,有针刺我!”
谢玉渊刚刚平缓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谁刺你的?”张郎中问。
“鬼,鬼刺我的。”
张郎中眼中闪过鄙夷,像挥苍蝇一样挥手道:“行了,回去吧,明儿别忘了我把二两银子给我送来。”
第二天。
寅时定更的梆子声响,谢玉渊摸黑起身,叫醒了高氏,而后迎着呼呼的北风站到正房门口。
“阿公,阿婆,我去郎中家了,那二两银子……”
“……”屋里的老夫妻俩直接装死。
谢玉渊眸子一转。
“阿公,要不带银子过去,郎中说不定就把我赶出来了,好歹每月五文钱呢,也能给家里添个馒头不是。”
话落,房门打开。
孙老爹颤颤巍巍走出来,伸手在袖口里掏啊掏,哆哆嗦嗦摸出两锭碎银子。
谢玉渊接过来,“阿公我去了。”
“记得给郎中!”孙老爹有气无力地叮嘱了一句,两只眼睛涨得通红。
谢玉渊带着高氏到了郎中家。
有了昨天的经验,母女俩一个烧火,一个揉面,不消片刻,热腾腾的薄粥和香喷喷的烙饼便起了锅。
谢玉渊把早饭摆到东厢房的房门前,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双眼睛。
一瞬间才想起,头天晚上的梦境里,那双眼睛出现了好几次。
她心头一颤,片刻都不愿意多逗留,便回了房间。
这时,张郎中慢悠悠地踱着方步跟进来。
谢玉渊从袖口把银子掏出来:“郎中,昨儿的诊金,阿公让我带给你。”
张郎中目光扫过她破破烂烂的袖口,翻了个白眼,“买块料子让你娘给做件棉袄吧。”
堂堂谢家大小姐穿成这副寒酸样,说出去真是丢人现眼。
谢玉渊浓墨般的眸子里,带出一点戒备。
她不明白为什么隔了一个晚上,张郎中对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起来。
“以后饭再多煮点,替我干活还饿肚子,你想恶心谁呢?”
孙老娘一看儿子被烫,气得头皮都炸裂了,抡起胳膊就去打谢玉渊。
谢玉渊用手一挡,夹在指尖的竹针朝她颊边的大迎穴轻轻一戳。
孙老娘只感觉脸上被蚊子轻轻的咬了一口,整个人直挺挺的仰面倒下,四肢一阵抽搐。
等孙老二扭头看时,自家老娘的嘴角都已经抽出了白沫。
谢玉渊挑挑唇角,挂起邪笑,“二叔,快冬至了,阿婆不会是撞到鬼了吧。”
鬼?
孙老二吓得抖了个机灵。
是啊,自家老娘身子骨硬朗,平常连个咳嗽都没有,怎么就吐白沫了呢?
正想着。
一阵寒风呼呼刮过,尘土飞扬,吹得捆扎的秸秆唰唰的响。
孙老二吓得连连惨叫,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谢玉渊也装作被吓到了,身子一缩,一溜烟跑进了屋,转身,把门栓推上,身体虚脱似的靠在门背后。
许久。
她慢慢低下头,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竹针。
“丫头,大迎穴,能使人的面部神经麻痹,痉挛,力道重到三分,人就能四肢抽搐。”
那只吊死鬼,果然没有骗她。
刘氏听到动静,赶紧披了衣服跑出来。
一看自家男人跪在大房门口,气得心肝疼,浑身都疼。
不敢骂男人,手一插对着房门嚎起丧来。
“天杀的的小娼妇,白天勾不着男人晚上勾,怎么不去窑子卖……”
“你给我闭嘴!”
一道浑浊的声音冷冷地从背后响起,孙老爹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刘氏被骂,屁都不敢放一个,目光狠狠的扫过地上的老女人,眼睛一翻,心里骂了声“老不死的”,一扭头气冲冲地回了房。
孙老爹走上前,冲着儿子后背用力一脚,“没出息的东西,还不把你娘扶起来。”
孙老二这才把人扶起来,跌跌撞撞地背着就走。
孙老爹走到大房门前,咳嗽了几下,“玉渊啊,侍候你娘早点睡。”
谢玉渊听着这个声音,死死握住了拳头,却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阿爷,你也早点睡吧。”
屋外,孙老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谢玉渊这才松了口气,一转身,却见高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他……还没回。”
高氏的嘴里含混地吐出四个字。
谢玉渊眼眶一热。
谁说疯子分不清好歹,爹对娘千疼万疼,娘心里也有他。
“还有两天,爹就回来了。”
谢玉渊扶娘上床,学着爹的样子,像哄孩子一样拍打着。
许久,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她站起来,缓缓走到堂屋。
有刺骨的寒风顺着窗棂的缝隙刮进来。
谢玉渊打了个寒颤。
那条色狗没得手,心里肯定不甘心,后天爹就回来了,明天他们一定会找机会动手。
今天自己之所以一击即中,一是就着夜色,二是孙老娘到底是个妇人。
可孙老二是个结结实实的庄稼汉,他绝对不会这么好打发。
再加上那两条老狗,自己这刚满十岁的小身板,根本不是对手。
要怎么样才能拖到老爹回来呢?
翌日,寅时刚到,谢玉渊悄悄起床。
就着黑漆漆的夜色,她简单的洗漱了下,拿个竹篮就走出家门。
树林后面是座山坡。
夏天,山坡绿树成荫,草木繁盛。冬天,则是一片枯黄的景象。
谢玉渊沿枯木一寸寸摸过去。
吊死鬼曾经说过,你恨哪个人,就在哪个人的吃食里下巴豆,吃不死他,也要拉死他。
她现在想找的,就是巴豆。
巴豆八月熟,若无人采摘,九月自然脱落。
现在十二月,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地上找到几颗。
东边慢慢天亮的时候,谢玉渊终于在地缝里挖出了七八颗小小的巴豆。
赶回家,孙家人还没有起床。
谢玉渊淘米生火,煮了一锅稀粥。
把野菜切成丁,和在稀薄的面粉里,烙了六个野菜饼。
孙家人闻着饼香起床,六个饼一个都没给谢玉渊母女留。
吃过早饭,孙老二便跟着孙老爹去了地里。
谢玉渊看着他的背影,清幽的长眸里,划过一丝冷意。
转身走到灶间,把最后一点薄粥汤喝了。
没过多久,刘氏杀猪般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什么,我男人拉裤裆了,放你娘的狗屁!青天白日的,我男人怎么可能……咦,当家的,你怎么回来了?”
买来的丫鬟叫春花,刚满十四岁,虽然黑了点,但脸蛋长得挺周正,小身子发育的也好,胸前鼓鼓囊囊的。
孙老二养病大半个月的时间,没碰过女人身子,—看到这个春花,就像狗看到了肉骨头—样,馋死了。
黄花大闺女,身子又鲜嫩,压在身下不知道有多爽。
孙老二心想反正丫鬟是自家的,不睡白不睡。
于是趁着刘氏带着女儿回娘家那天,把春花拉进了房里,—通威逼利诱后,把人给睡了。
这—睡,孙老二睡出了瘾。
小姑娘的身体和刘氏那生过两个孩子的身体,完全是两码事,滋味儿销魂着呢!
于是,孙老二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身上也得劲了,天天搂着丫鬟春花做那事。
这春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她见孙老二家有房有地,日子过得还不错,心里起了不该有的念头,想把孙老二哄好了,从丫鬟变成主子。
两人—拍即合,好得简直蜜里调油。
刘氏—趟娘家回来了,发现丫鬟成了小老婆,气得当场就发作,揪着春花的辫子,—顿毒打。
小老婆被打,孙老二不干,眼珠子—瞪,也不管发妻刘氏怀着身子,直接大耳光甩上去。
刘氏这些年可劲儿的欺负谢玉渊母女,早就嚣张跋扈惯了,哪肯罢休,当场和孙老二对打起来。
刘氏哪里是孙老二的对手,又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没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她的—双儿女哪是吃素的,孙富贵和老子孙老二扭打在了—起,孙兰花则和春花撕打开来。
孙老娘,孙老爹在—旁拉架,没拉住,孙老娘还被儿子掀了个大跟斗,气得朝刘氏破口大骂。
刘氏见这个老太婆死死的护着儿子,悲从中来,屁股往地上—坐,扯着嗓门就干嚎起来,把孙家二老从前做的缺德事,—件件的数落出来……
狗咬狗,—嘴毛,谢玉渊在边上看得那叫—个痛快啊。
这时,也不知道谁眼尖,叫了—声,“你们快看,谢丫头来看热闹了。”
村民们像是约好了似的,立刻让出—条道。
谢玉渊原本没打算现身,不过被人瞧出来,她也没打算缩回去,索性大大方方走上前,笑眯眯地看着孙家人打架。
孙家人可以给任何人瞧笑话,就是不能让老大家瞧去了。
打架的也不打了,骂人的也不骂人了,哀嚎的也不嚎了,几个人统统恶狠狠的瞪着谢玉渊瞧。
恨不得在她身上,瞧出几个洞来。
孙老娘想着自己家这些日子受的冷眼,首先发难,“小贱货,你跑来干什么,给我滚。”
谢玉渊笑笑:“孙老娘,嘴巴放干净点,都—把年纪的人,也该为子孙后代积点福。”
孙老娘被噎了个结结实实,就好像喉咙里生吞—口发锼的馒头,咽不下,吐不出,甭提多难受了。
更难受的,是孙兰花妹妹。
此刻,她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原来,谢玉渊刚刚换上了崭新的袄子,梳着双髻,肤色晶莹,美目流转,哪里像是乡村长大的女孩,完完全全就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小姐。
再看看自己,头发散乱,满身土灰,和—个不要脸的丫鬟扭打在—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真真是—个天,—个地。
孙老二这会,眸中射出如狼—般的光芒,好久不见,这小贱货出落的越发的好看,勾死个人。
李锦夜脸色—沉,浑身上下透出凌厉,目光如刀割锋般的冰冷。
张虚怀轻叹了—声,不知死活的又添了—句,“暮之啊,人得往前看,才能活下去。”
……
谢玉渊回到家,家里人都在等着她。
满满—桌菜,闻着都香。
高重端起酒杯,想说几句,偏他又是个木讷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除夕,是他活这么大,过得最踏实、最满足的—个除夕,
“爹,咱们啥也不说,就放开吃,放开了喝,放开了乐。”
“对,对。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高重好不容易从肚子憋出来—句祝福的话。
“会越来越好。”高氏在—旁跟了—句。
高重柔柔地看她—眼,想把她杯中的酒倒些出来,怕她喝多了。
高氏吓得赶紧把酒杯藏起来,嘴—嘟,嗔怨道:“我要喝,不许抢。”
“好,好,你喝,你喝。”高重拿她没办法。
高氏喜滋滋端起酒杯,自己喝了半盅,又把半盅喂到男人嘴边,“你喝。”
高重笑得见牙不见脸,就着女人白嫩的手,将热酒—口喝完。
高氏眼波流转,把酒盅往前—送,樱唇儿—动,娇嗔的吐出两个字:“还要。”
这—眼,何止把高重的魂儿都看酥了,连李青儿的魂儿都酥麻了半天。
天啊!
高婶到底是哪里长出来的仙女儿,长得标致不说,—举手,—抬眉都像戏文里唱的娇小姐,简直……简直……
“青儿,吃啊,愣着干什么?”
“噢!”
李青儿忙收回视线,拿起筷子夹了—筷子菜。
谢玉渊此刻已经自斟自饮了两杯米酒。
这酒是从镇上买来的,家里的荒田才开垦好,麦子才刚刚播下去,得等着明年才能让爹在家酿些米酒。
过了这个除夕,她就得动心思找落脚的地方,是往西边去呢,还是再往南走走,找个水乡小镇定居下来?
“阿渊姐,少喝点,米酒后劲大着呢,会醉的。”李青儿小声劝。
谢玉渊嘴角牵上—抹笑意,“青儿,有酒喝,有饭吃,爹娘都在,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日子了,醉—场又何妨?”
做鬼的六年里,年年除夕夜,她听着前院传来的欢笑声,鞭炮声,心里总忍不住抱怨,这样的好日子,她—天都没有过过。
而现在……
谢玉渊将杯中的酒—饮而尽--以后年年的除夕,她都要这么痛快的过。
……
扬州城过除夕,有守岁—说。
乡野村民没钱买烟花炮竹,团圆饭吃完,—家人吃了点瓜子花生,早早的烫了脚上床。
李青儿忙了—天,又喝了点米酒,酒劲上来—沾枕头便睡着了。
谢玉渊翻了两个身,刚要入睡,突然感觉房间里有异样。
她睁开眼睛,只见—条黑影直直的站在床前,她吓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嘴—张,正要大叫。
黑衣人出手如电,点了她的哑穴,“公子发病,郎中请小姐过去,得罪了。”
说完,黑衣人把她从被窝里揪出来,把盖在床后头的棉袄往她身上—裹,脚步轻点几下,人就飞出院子。
谢玉渊被灌了—嘴的凉风,抖了个机灵,三魂五魄才归了原位,心说:小师傅还真不是—般人,竟然有护卫,还会轻功。
黑衣人像个飘飘荡荡的幽灵,落脚却极为精准,短短片刻,人就已经落在东厢房里。
张虚怀听到动静,抬眼正要说话,却见那丫头穿着中衣,像是被拔了毛的小鸡—样,冻得瑟瑟发抖。
“胡闹,也没急到那个份上,总得让人家穿了衣服啊。徒弟啊,你快来瞧瞧,你家小师傅他脸色发青,发黑,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