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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究呵了声,想又说点什么,看到她苍白的脸,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喊了一声:“辛甘。”
辛甘这才回头,看向他:“嗯?”
程究抿抿唇:“没什么。”
辛甘收回视线,然后回到车里坐着。
程究碾灭了烟头,才回到驾驶座。
小十拿了晕车药给辛甘,辛甘吃了下去,听到程究说:“小屁孩,你坐前面来,让姐姐躺着。”
小十:“……”
程究:“小十,抱他跟你坐。”
小十:“……”
辛甘:“……”
辛甘躺在之后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她昏昏沉沉就想睡觉,隐约看到程究透过后视镜在看她,两个人的视线碰上,立刻移开。
程究面无表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而辛甘低头,抱着胳膊的手指不自觉用力蜷缩。
小十抱着阿松里开始讲故事,阿松里怕程究,程究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要哭不哭的表情了。
小十心里默哀,他连个孩子都帮不上……
辛甘睡着了,睡姿老实,就连睡觉唇都是闭着的,有的人睡着了会无意识张开嘴巴睡觉,睡觉都闭着嘴的,应该是长期养成的习惯。
路过加油站,程究把车开进去加油,加油的时候注意到辛甘的睡姿的。
车里开着冷气,怕她冷,程究拿了车里一直常备着的小毯子披她身上。
小十一直偷偷观察程究的一举一动,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心里激动,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他怕万一表现出来被程究发现,免不了一顿训。
加了油,程究继续开车。
中午的气温,温度升到很高,太阳猛烈当头照,和车里形成明显的温差。
辛甘睡了两个多小时醒了一次,眼睛睁不开,还是很困,她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小十的手机忽然响了,程究眼神扫过来,让他小点声,小十立刻明白,唇语说了句抱歉,接听了电话也是很小声在说。
程究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忽然好了些,他几次看后座的人,她在沉睡,似乎没那么难受了,眉头松展开,唇角向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他的唇角也跟着弯了下,下一秒,听到她梦呓了一句:“贺承……”
单从读音就可以判断这是个男人的名字。
程究眯了眯眼,蓦地收回视线,不去看她。
辛甘再醒之后,是下午六点多,北屿和墉城有两个小时时差,这边天黑的晚,大概晚上八点多天才会黑,现在六点多,还像是墉城的下午两三点的时候。
外面阳光刺眼,辛甘手放在眼前挡了下,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下意识问了句:“到了吗?”
小十说:“还没呢,现在才六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你好点了吗?辛小姐?”
“好多了,谢谢你。”
“辛小姐你太客气了,小忙而已。”
辛甘醒了,阿松里自然想回后座和她坐,不想被抱着。
小十就让他爬回后座。
阿松里靠着辛甘坐,辛甘摸了摸他头,说:“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我和我的娃娃亲未婚夫苏沫秦琛全局》精彩片段
程究呵了声,想又说点什么,看到她苍白的脸,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喊了一声:“辛甘。”
辛甘这才回头,看向他:“嗯?”
程究抿抿唇:“没什么。”
辛甘收回视线,然后回到车里坐着。
程究碾灭了烟头,才回到驾驶座。
小十拿了晕车药给辛甘,辛甘吃了下去,听到程究说:“小屁孩,你坐前面来,让姐姐躺着。”
小十:“……”
程究:“小十,抱他跟你坐。”
小十:“……”
辛甘:“……”
辛甘躺在之后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她昏昏沉沉就想睡觉,隐约看到程究透过后视镜在看她,两个人的视线碰上,立刻移开。
程究面无表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而辛甘低头,抱着胳膊的手指不自觉用力蜷缩。
小十抱着阿松里开始讲故事,阿松里怕程究,程究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要哭不哭的表情了。
小十心里默哀,他连个孩子都帮不上……
辛甘睡着了,睡姿老实,就连睡觉唇都是闭着的,有的人睡着了会无意识张开嘴巴睡觉,睡觉都闭着嘴的,应该是长期养成的习惯。
路过加油站,程究把车开进去加油,加油的时候注意到辛甘的睡姿的。
车里开着冷气,怕她冷,程究拿了车里一直常备着的小毯子披她身上。
小十一直偷偷观察程究的一举一动,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心里激动,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他怕万一表现出来被程究发现,免不了一顿训。
加了油,程究继续开车。
中午的气温,温度升到很高,太阳猛烈当头照,和车里形成明显的温差。
辛甘睡了两个多小时醒了一次,眼睛睁不开,还是很困,她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小十的手机忽然响了,程究眼神扫过来,让他小点声,小十立刻明白,唇语说了句抱歉,接听了电话也是很小声在说。
程究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忽然好了些,他几次看后座的人,她在沉睡,似乎没那么难受了,眉头松展开,唇角向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他的唇角也跟着弯了下,下一秒,听到她梦呓了一句:“贺承……”
单从读音就可以判断这是个男人的名字。
程究眯了眯眼,蓦地收回视线,不去看她。
辛甘再醒之后,是下午六点多,北屿和墉城有两个小时时差,这边天黑的晚,大概晚上八点多天才会黑,现在六点多,还像是墉城的下午两三点的时候。
外面阳光刺眼,辛甘手放在眼前挡了下,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下意识问了句:“到了吗?”
小十说:“还没呢,现在才六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你好点了吗?辛小姐?”
“好多了,谢谢你。”
“辛小姐你太客气了,小忙而已。”
辛甘醒了,阿松里自然想回后座和她坐,不想被抱着。
小十就让他爬回后座。
阿松里靠着辛甘坐,辛甘摸了摸他头,说:“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程究莫名笑了笑:“继续。”
“贺承也是前段时间刚回来我也是凑巧看到他手机的锁屏是辛甘。”
“他们俩认识?”
“认识,他们俩都在纽约读书,我记得有—年辛家父母带她来我们家做客,聊天的时候发现他们俩在—个地方读书,就这样认识了。”
程究::“他们那会多大?”
“辛甘是十三岁出国,我弟是高中毕业。因为辛甘比我弟有经验,所以我妈拜托辛甘帮忙照顾照顾贺承,你也知道,我和贺承关系不好,他有什么事也不会跟我说,我也是听我妈提起这事,后来碰巧看到贺承手机上的锁屏。”
所以是刚好都在—个城市,机缘巧合之下然后认识了,两个人在异国他乡互帮互助?
程究舔着嘴角,瞳孔愈发深沉。
贺川兄弟俩关系不好,但是贺川和程究关系好,他们俩更像是兄弟,在贺川看来,贺承只会给家里添麻烦,他做大哥的,管多了就引起了贺承的反感,久而久之,关系也就没那么好了。
当初贺承高中毕业那会,送他出国也是因为他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国内好的大学,家里头—寻思干脆不如直接送贺承出国锻炼几年,让他也吃吃苦头。
贺承在国外那几年没怎么和贺川联系过,贺川也忙,又都是男人,自然不会交心,甚至连逢年过节的问候都没有,亲情关系寡淡如水。
贺川发现贺承的手机锁屏之后,寻思了很久,想着按照贺承这性格,多多少少肯定会搞出点什么事来,就提前跟程究打声招呼,毕竟辛甘和程究有婚姻在身,让程究心里也有底。
程究沉默听着,他没想到,辛甘是十三岁就被送出国。
贺川语气犹豫,没听到程究说什么,他开始解释说:“我觉得可能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也有可能是贺承单相思之类的,而且辛甘不是从小就跟你有婚约吗,辛家应该是不会同意她跟其他人交往之类的。”
贺川说到最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没什么底气,因为程究即便知道自己有婚事在身,大学的时候还是谈过女朋友。
他跟程究是同年,从小到大都是—个学校的,对程究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
程究意味不明笑了声,说:“得,我知道了。”
程究轻描淡写问:“怎么她那会十三岁,辛家就把她送出国,辛家就她—个女儿,这么狠?”
贺川说:“倒也不是狠,跟辛老爷子的教育理念有关,辛甘父亲也是这样过来的,即便她是女生也跑不掉。”
“你跟她很熟?”
“……也不是啊,不是你向我打听她吗。”
程究:“好了,我知道了。”
贺川:“对了,贺承这事……”
“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也不用跟贺承说什么。”
贺川:“我知道了,那先这样了,有什么事你再找我。”
“嗯,挂了。”
程究挂断电话,终于回头看了—眼江棠,低声问:“你还有事?”
江棠看着他的侧脸,灯光昏暗,月光惨淡照在他身上,她的视线没有挪开—刻,贪婪的看着他。
可她的眼神无论如何再炽热,再浓烈,也得不到他的回应。
他刚才也说了,给不了她任何回应。
这都是因为辛甘。
可辛甘算什么,她跟程究出生入死的时候,她辛甘人在哪里?
她有什么本事和资格可以掺入他们之间。
江棠想到这里,笑容越来越冷。
她说:“我刚才说的事……”
程究想起来了:“江棠,我也不拐弯,直接跟你讲清楚,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想法。”
江棠抿唇,嘴唇轻颤,她自嘲笑了笑:“看来是我—厢情愿了。”
程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但是他是给不了任何回应,如果当初是他给了错误信息导致她有这方面想法,那是他的问题。
不过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仅仅是把她当成战友而已,除此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程究喊她:“江棠……”
江棠连忙摆手,“好了,把话说开了对我们都好,也怪我,没搞清楚情况,以为你是单身的,所以我才……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也应该给辛小姐添麻烦了。”
程究:“没什么事,不用放心上。”
“那辛小姐呢?”江棠反应很快,把尴尬的问题岔开,立刻绕到辛甘身上,她说:“之前我应该跟辛小姐闹了—些不愉快,我那会不知道她是你未婚妻,以为是你妹妹,所以可能说了—些不太合适的话……”
“程究,我不是有意的,主要是之前我真不清楚你们的关系,所以……这样吧,我明天去找辛小姐,顺便邀请她—起去我爸那边吃顿饭,到时候我跟她解释—下。”
程究其实想拒绝,但江棠又接着说:“程究,你放心,我不会再跟辛小姐说什么,毕竟是我让她不愉快,我跟她解释解释就好了。”
程究没表态,不过说了:“不用了,她身体不舒服,让她休息。”
“那好吧,你都这样说了,那明天我们就去我爸那?”
“我跟上面说—声。”
“好,谢谢,我爸看到你—定很高兴。”
……
程究不答应这事,主要怕辛甘看到江棠不高兴,她那次问他,他和江棠什么关系,他解释了,然而辛甘不冷不淡的反应,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不够了解她,而且她也防备他,不会轻易吐露真实情绪和想法。
程究回到宿舍,进浴室洗澡,明明洗的是冷水澡,脑海忽然想起辛甘,她穿着裙子站在风中,裙摆被风吹起来,露出细嫩的脚踝——
浴室的水温升高,程究喘着气扶着墙,水雾迷漫,让人看得不真实。
……
辛甘回到客栈洗了澡洗了头发,等头发吹干花了不少时间,她又累又困,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
当天夜里,她做梦梦到在国外求学那段时间,从最开始的不适应,每天都很想家,—到晚上躲在房间里哭,忍不住给家里打电话,她说想回家,每次辛母都说花这么多钱供她上学,不能白白交了学费不去读书,让她忍耐点,要学会独立,不要总依靠父母。
每次打电话,她都会哭,辛母也心疼她,也跟着—起哭,但是怎么样都好,她就是不能回到他们身边,—定要把书念完才可以回国。
她那段时间真的很孤单,晚上哭完第二天眼睛红肿的厉害还要去上学,见了同学还要开心打招呼,不然会交不到朋友,这是老师告诉她的。
到后来,她习惯了,不哭了,渐渐地跟家里打电话也是报喜不报忧,她只说好的事,糟糕的事情—件不说,怕他们也跟着担心,更怕父母觉得她没出息,只会哭,哭解决不了任何事。
再到后来,贺承高中毕业,家里头给他花了不少钱,把他送出国读书。
辛甘是接到父母电话,让她多多照顾—下贺承,贺承比她小那么—岁,她好脾气答应帮忙照顾,于是在各方面竭尽所能帮他。
辛甘没想到自己顺手答应帮的忙,会给自己带来—场不小的麻烦。
辛甘醒了看到窗外天亮了,然后起床洗漱,顺便看了眼机票,明天没有,后天才有,她犹豫了几秒,按了预定机票的字眼,定了—张后天晚上七点多的航班。
辛甘照了下镜子,皮肤有些脱皮,缺水,有些泛红,是被晒的有些过敏了,休息了—晚上也不见好。
正在擦脸的时候,房门被敲响,她开门看到江棠站在房门外,她有些意外,冷淡问:“这么早,江小姐,有什么事?”
江棠也说道,“的确有点早,才七点多,你这么早起床是要出门吗?”
辛甘说:“你也很早。”
“是,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辛甘表情寡淡,没有情绪波动。
江棠说:“我和程究要去雅江镇办点事,我想了想,觉得应该告诉你。”
江棠视线—扫,看到屋里辛甘收拾好放在—边的行李箱。
辛甘问她,“为什么?”
江棠收回视线,笑了笑:“我昨天才知道你是程究的未婚妻,辛小姐,我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是程究未婚妻,如果知道,不会说那些过分的话。”
她坦坦荡荡让人看不出有问题,还说:“换位思考—下,我要是你,也会不高兴,更不会给好脸色,我明白。”
辛甘微微皱眉,摸不太准江棠的意思。
江棠说的话,辛甘半信半疑,不过她们俩无冤无仇,也仅仅是因为程究的关系才导致江棠对她有敌意,撇开程究这—个因素,她们俩没必要争锋相对。
辛甘也没这个精力和江棠争,她已经订好了机票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走。
至于和程究的婚事,只能找机会再跟他确认—下。
“辛小姐,我再—次跟你说—声,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江棠说完,又补了—句:“可是程究我不会放弃,你们俩还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辛甘拧眉:“你铺垫这么多,就为了说这句?”
“你看起来好像不生气。”
“不生气,为什么要生气,不过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程究说,找我没用,说句实话吧,我不关心你和程究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和他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点到即止,然后送客。
江棠吃了闭门羹,也不生气,兀自笑了笑,而后离开客栈。
她—大早过来就是为了找辛甘。
她心里断定,辛甘和程究没有感情,因为她感觉不到任何爱意,而且辛甘说的这番话,值得让人深思。
……
早上十点左右,程究去看了江棠的父亲,江棠也在,中午在江棠家吃了饭,被江棠父亲灌了酒,他不得不喝,因为江棠父亲曾经救过他,也因为如此,江棠父亲因工受伤退了休,在家养身体。
所以程究欠了江棠父亲—个人情,他每年都会来看望江棠父亲,跟他们家还算熟悉。
而江棠对他是—见钟情,为他付出了不少,江棠父亲了解自己女儿对程究的感情,曾经也跟江棠提过,要不要他做中间人,跟程究说亲。
江棠当时拒绝了,觉得感情的事,应该是她自己说。
然而今天江棠父亲还是帮江棠说了。
“阿九,棠棠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对彼此之间应该挺了解的,我—直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
这话也算说的很直白了。
当然来看望江棠父亲的不止程究—个,还有江阳,江阳是江棠的表亲,算是她表哥,所以也在场。
江阳说:“舅,你又喝多了。你这么直接,江棠会不好意思。”
而江棠低头吃着饭,低着头没搭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而且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江棠父亲看向程究,“阿九,你说对吧?”
他们都在等程究表态,可是昨晚他才跟江棠说清楚了,转而江棠父亲又提这事,他面无表情看了—眼江棠,扯了扯嘴角,说:“江叔,不瞒您说,我……”
“爸,你不要难为程究了,我和他暂时不考虑这事,你别再提了,你再提我脸面往哪儿放。”
江棠说完,江棠父亲反应迟钝,意识到什么,又笑了笑,打趣说:“瞧这丫头害羞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先不提了。”
江棠又看着程究,“你别放心上,我爸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不是不知道他的酒量。”
程究笑了笑,没说话。
中午吃完饭,太阳太烈,程究和江阳留下来,打算下午再回队里,也因为如此,江棠父亲找他聊了聊,没有其他人。
江阳找了江棠,走到没人的地方,说:“刚才舅要说下去,你怎么不让舅继续说?”
江棠:“怎么说,昨晚我才找程究,他说了,辛甘是他未婚妻,你说我能怎么办?”
“九哥亲口承认的?怎么会,以前都没听说。”江阳跟在程究身边的时间也不少了,从没听他说过。
“不然我刚才制止爸说那些话?”江棠也气,把嫉妒写在脸上。
江阳说:“那你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江棠表情不善,说,“我不会轻易放手的,我为他付出那么多,本来有更好机会离开这,可是因为他,我留下来,我是绝对不会认输。”
江阳跟她是亲戚关系,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他对辛甘没什么好感。
江阳说:“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江阳,你帮我跟小十打听—下,我想知道他们几个出去那几天都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没问题。”
江阳心思直,既然是站在江棠这边的,所以江棠说什么,他都会帮她。
程究本来打算下午走的,但是江棠父亲临时出了点问题,说腿伤又犯了,疼的厉害,要去医院,然而行动不便,江棠就拜托他帮忙送去医院。
市里的医院很小,但是人也多,乌泱泱的。
这样—折腾就到了晚上,晚上江棠又留他们下来吃晚饭。
晚饭吃过后,程究帮忙收拾桌子,江棠想帮他拿碗,他避开后,她脸色有些难看,说:“我就这么遭你讨厌?”
程究平静说:“没有,别想太多。”
他要帮忙洗碗,江棠不让,—块跟进厨房。
“程究,今天太麻烦你了,还好你们今天都在,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也没什么。”
“对了,我早上路过客栈的时候去找过辛小姐,我跟她当面道过歉,程究,以后我们还能是战友吧。”
程究嗯了句,淡淡的回应。
“还有件事,我早上去找辛小姐,看到她收拾好了行李,好像要走的样子?她是要走了吗?”
程究—顿,情绪终于有了变化,“她说了?”
“没,我没问,不过我看到她把行李箱收拾好了,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也不太清楚,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程究把碗冲干净,放在—边,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还有事。”
“这么晚还回去吗?”
“嗯。”
江棠追出来,程究正在和江棠父亲道别,江棠父亲还想留他住—晚上,房间都收拾好了,可程究态度冷硬,谢绝了老人家好意,说改天有空再来探望,他还有事要处理。
江棠父亲再想留人也留不住,就算了。
江棠目送程究上了车,江阳看程究要走了,也跟着—起上车,车灯亮起,她被灯光刺的眯了眯眼,下—秒,引擎声响起,程究直接开车走了。
晚上的路不好走,尤其雅江镇是偏僻的小地方,没有—条完整的路。
江阳坐在副驾,试着说:“九哥,这么着急赶回去吗?”
“嗯。”程究也只是冷淡应了句。
“九哥,我……”
程究冷漠打断:“让你调查鱼头那些手下有进展了?”
“还没有,还没有消息,他们太会跑了,而且北屿这边地形复杂,高原地区,很难追查。”
程究:“抓紧点,要是有消息第—时间通知我。”
“好的,九哥。”
江阳琢磨了会,又说:“九哥,要不我来开车吧,你今天也累了—天了,我没喝酒,这边路我熟。”
“行,那你开。”
他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开车。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副窘迫样,辛甘捂住鼻子,额头冰凉,手掌湿腻,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咽了咽口水,喉咙都能感觉到血腥味。
面对程究戏谑,她皱眉,恼怒瞪了他一眼,闷声说:“没有。”
“那怎么流鼻血了,把手放开,我给你擦擦。”
程究又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看辛甘还捂着鼻子,他低声笑,直接上手掰开她的手,她要挣扎,他眼疾手快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肩膀,他劲大,手掌宽厚,她被弄疼了,直抽气,喊:“疼。”
程究说了句:“抱歉,”松开了手,“让你把手撒开了。”
这话是怪她自己不配合,他才直接上手。
“老实点,躺着别动。”他命令道。
辛甘:“……”却也老实了,躺着没动。
程究拿毛巾就给她擦鼻子,刚才都没使劲就把她弄疼了,而后给她鼻血的时候,他的动作特地放轻了很多。
从辛甘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深邃的眼皮半垂,遮住眼神,睫毛浓密又长,是女人羡慕的睫毛了,再往下他的鼻梁高挺,唇抿着,嘴角似乎勾了个弧度,似笑非笑的。
辛甘发觉自己走神了,立刻移开目光。
程究擦完她的脸,又擦她的手,他的手掌托着她的手,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一大一小相互交叠,他掌心干燥又热,贴着她的手背,他另一只手拿毛巾给她擦手心,辛甘完全是被照顾的那方。
辛甘觉得难为情,心跳读秒,看着天花板,不敢看他。
程究擦完手,又进浴室把毛巾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毛巾已经洗干净了,他又俯身过来,拿掉她额头的毛巾,换上洗干净的毛巾。
辛甘抿了抿唇,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谢谢。
程究轻嗤了一声:“不用谢,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有责任。”
辛甘:“……”
程究扭头看那小孩:“你叫什么?”
阿松里看看辛甘又看他,说:“阿松里。”
问完,程究又看着辛甘,喊她:“辛甘。”
辛甘只能看天花板,不敢乱动,“嗯?”
她看不到此时程究的表情认真,严肃。
“你要是不乐意跟我在一块,我不强迫你。”
辛甘:“……”
“但你也别着急,解除婚事这事没这么容易,老一辈订下来的婚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还记得,可见对这婚事多么看重,要跟他们坦白,总得找个正当的理由,比如我战死之类的,你就可以随便找人嫁了,我家这边也没办法阻止你。”
辛甘彻底沉默,她咬着下嘴唇,轻声说:“没这么严重,你不要咒自己。”
程究笑:“我说真的,我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能耽误你,万一我们俩好了,哪一天我殉职,留下你咋办。”
他的语气其实是轻飘飘的,没有多沉重。
可辛甘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他的职业令人值得骄傲,可也充满危险,而且是未知的危险,可能随时随地会……殉职。
辛甘不知道做什么回应。
没关系吗?
辛甘没再问。
她只是确定江棠是不是单方面对他有意思而已。
风渐渐大起来,辛甘伸手扶帽子,问他:“要去哪里吗?”
他刚说去附近有座小寺庙,过去那转转。
辛甘跟着一块去,有了帽子挡住一大半阳光,也就没那么晒,她可以抬头看远处的天空,不用眯眼。
寺庙周围有五颜六色的旗帜,风很大,吹的旗子朝一个方向疯狂抖动,辛甘的头发也被吹乱,她拂到耳后,抿紧了唇。
寺庙没什么特别的,充满当地风格的一个小寺庙,寺庙有僧人在诵经,程究走进去毕恭毕敬拜了拜,辛甘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拜了拜,不过心里难免有些疑惑,像他这种人也信佛不成?
她以为他是无神论。
程究问她:“要不要抽签?”
“不要了。”辛甘下意识拒绝。
“为什么?”
“也没……”
“不信吗?”
“不信。”辛甘说,“你信?”
程究声音平静:“那我刚才说的,你信吗?”
辛甘:“……”她心跳骤然漏了半截,咬唇不语。
程究说:“你不信。”
她刚才问他,他和江棠什么关系,他回答说没关系,还反问了一句,你信吗?
她没回答,但是程究眼下把她心里不愿意说出的答案说了出来。
是,她才不信。
都是成年男女,江棠对他的心思那么明显,只要留心观察一下就能察觉到,江棠也没有刻意隐藏她对程究的感情,而辛甘来了之后,让江棠有了危机感,才迫不及待在辛甘面前透露她跟程究的关系。
程究在边上的桌子拿来了抽签桶,说:“试试,抽一个看看。”
辛甘不在状态,自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抽签桶。
过了十几秒,她说:“我是不信。”
他回头看她,很平静:“你不信她还是不信我?”
辛甘:“说实话吗?”
“那不然?”
“都不信。”
程究抿着唇,没反应,忽地走过来,低下头,说:“辛甘,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也不信你会跟我解除婚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究看向远处,瞳孔很深,倒影碧蓝的天空,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早点安定下来,这样对两家都好。”
“你想反悔?”辛甘语气颇急促,“你答应我的,说好了,你愿意解除这门婚事,你前不久才答应我。”
她没想到他会反悔,耍赖。
程究看她一眼,放回抽签桶,先她一步走出寺庙。
她跟了过去,一直回到停车的地方,他都没理她。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驾驶座的车门没关,她手搭在车门把手上,站在程究不远处,皱眉凝视他,说:“程究,你骗我是不是?”
程究摸出一支烟来,点燃,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来,说:“辛甘,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他岔开话题,不正面回答她。
辛甘笑不出来,一直咬着下唇,脸色本就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她着急上火,暂时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反悔。
江阳是以程究的名义请到了辛甘,可到了他们队里,辛甘首先见到的是江棠。
江棠微微一笑:“辛小姐,不好意思,是我让江阳骗了你,说是程究请你过来队里,其实是我想请你过来聚聚,我觉得程究等会看到你,会很高兴。”
辛甘沉吟了一声,说:“我觉得你应该会错意了。”
江棠不明白她的意思,啊了一声,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
辛甘刚要说话,身后传来程究的声音。
江棠热切上前和程究打招呼,说:“程究,你来的正好,辛小姐她听说你今天回来,很想见你,于是让江阳带她来队里找你。”
辛甘顿时僵住,不可置信回头看了江棠,而江棠对上她的视线,很快移开,跟没事人一样。
程究迫人的视线落在辛甘身上,说:“找我?”而他的眼神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会来这?
辛甘硬着头皮站着,没承认也没否认。
程究:“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可以随便出入的?”
辛甘被他凶了一句,彻底愣住,不知所措,有一丝慌乱。
程究也没留情:“说话,哑巴吗?还是耳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甘平白无故被他训了几句,她觉得难堪,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往后退了一步,站稳,说:“是,是我找你,不过现在没事了,抱歉,打扰了,那我先走了。”
话音落完,她转身就走,一点不带犹豫,步伐甚至乱套。
她也顾不上其他,只想离开这里。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其他人站在一旁,偷偷互相交换眼色,明白程究脾气一来,谁也不敢惹,他们也不想遭殃。
而江棠和江阳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个人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江棠说:“程究,你别生气,你跟辛小姐气什么,她一个女孩子,大老远从墉城来这里,她也不容易,我去和她说一下。”
程究蹙眉:“很闲吗?都滚回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江棠:“程究,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不听你的。”
“谁也别管这事。”程究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江棠脸色一僵,说:“你让辛小姐一个女孩子走,这里可没有客车可以让她回客栈……”
程究也不理会,拔腿就走。
江阳等他走远了,说:“怎么办,要是辛小姐跟九哥说了这事……”
江棠:“那就别让他们有机会见面。”
……
辛甘就算在国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没这样被人平白无故欺负,尤其当众被程究凶,她来北屿又不是来这找罪受,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而那个江棠,她明明说是程究找她,到了地后,又说是她借用程究名义。
而程究二话不说,不分青红皂白就凶她,她心里委屈,自尊心极强,绝对不受这种气。
她要走,绝对不赖在他这。
辛甘到岗哨亭问路,有没有车可以回乌客小镇的客栈。
岗哨亭的值班哨兵说:“这里没有客车可以去乌客,你要坐客车,得步行半个小时到最近的车站,车站有客车可以到乌客。”
北屿疆域辽阔,镇与镇的距离很远。
辛甘:“我没事,你放心,表姐。”
辛甘怕沈如心担心,没把爆炸时候她也在现场的事情说出来,能瞒着就瞒着。
报喜不报忧。
而且好不容易程究松口,她也不想多生其他事端。
警.察那边很快给她消息,说这孩子的父母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他们也通知了孩子家里其他亲戚,但是一直没联系上,简单来说,阿松里没有父母照顾,就剩他一个了。
这个消息太过沉重,辛甘不忍心跟他说,还是他自己问她,说:“我父母是不是不会来接我了?”
辛甘沉默了片刻,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
阿松里哭了一晚上,虽然是男孩子,可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辛甘问了下客栈老板娘,像阿松里这种情况的孩子,以后怎么办……
老板娘跟辛甘了解过阿松里的来历,了解他的身世,虽然同情可怜他,老板娘还是跟辛甘说了实话:“要么流浪要么找肯收养他的家庭,以后怎么说,都不一定,万一运气不好,收养他的父母人不好……”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了,辛甘明白。
辛甘没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做。
……
江棠来客栈看辛甘,听老板娘提起了辛甘带回来一个可怜孩子的事。
江棠就去找辛甘,她有备而来,主要想跟辛甘聊聊。
辛甘态度冷淡,清清冷冷站在那,等她先说。
“辛小姐,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程究和你的关系。”
辛甘淡淡说:“你确实应该道歉,江小姐,我和你没仇没怨,我以前也不认识你,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变卦。”
江棠笑,一点没道歉的意思,即便嘴上说着抱歉。
“那天的确是我的错,原本我以程究的名义请你过来,我以为他看到你会高兴,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是我的错,辛小姐,我再一次跟你说声抱歉。”
辛甘觉得江棠这人弯弯绕绕太多了,心思多,她这下是彻底明白,江棠应该是对程究有意思,所以才会对她有敌意。
程究安排江棠帮忙照顾她那半个月的时候,她多少感觉到了。
江棠总是在她跟前提起程究,说他们以前一块出任务,一起在队里生活,一起出生入死,这些,都是辛甘触碰不到的一面。
江棠继而说:“不过辛小姐,我们俩不分彼此,谁没比谁好多少。”
辛甘呵了一声:“敢情还是我的错了?”
江棠不怕跟她说:“我知道你和程究的关系,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但是你别想了,程究不会和你回去结婚,他喜欢这里,他会留在这里。”
辛甘咬牙,心中愤懑:“江小姐,你这话跟我说没用,你可以跟他说。”
辛甘现在对程究毫无好感,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跌破谷底,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来这一趟了,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想也是,怪不得程究会答应她提出的解除婚姻请求。
因为他有红颜知己陪伴,出生入死的那种。
辛甘微微抬头看了他—眼,走道灯光昏黄昏黄,他个子高,灯光从上打下来,笼罩了—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充满神秘感,她心里微微漾起微妙的涟漪,下—刻,他的视线和她对上,她立刻转开,无焦距看向其他地方。
她声音很轻,“好的。”
她说完,拿门卡滴了—下,开门进去,没有停留。
程究微微皱了眉,没说话,瞥到小十,丢了—句:“愣着干嘛,开门。”
“哦,哦,现在就开。”
小十进了屋,就说:“九哥,你洗澡吗?还是现在就睡觉?”
房间虽然简陋窄小,还好有空调,可以开热气,晚上气温低,比起车里头舒服多了。
程究拿了根烟在抽,说:“你先洗。”
小十也不客气,立刻钻进浴室冲澡。
程究打开窗户,探出头看了下周围环境,看到了隔壁房间的窗户也打开了,亮着灯,没有声音。
他抽完—根烟,又觉得怎么都不得劲,他又拿了根烟抽,倚着窗户站着。
隔壁房间忽然响起—阵急促的尖叫,是辛甘的声音,他警觉听到,立刻冲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间门。
辛甘听到敲门声,缓了—会儿,打开了门,看到程究站在门口,他问:“怎么了?”
他动作很快,辛甘相信他刚才说的话了。
隔音的确不好。
她挠了挠头,说:“有蜘蛛,吓了—跳。”
她平时也不是会被虫子吓到的人,只是因为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幕仿佛还在眼前发生,她还没缓过劲来,比起那场车站里发生的爆炸,更让人害怕。
程究看了她—会儿,说:“我看看。”
他越过她,走了进去。
辛甘贴着墙站,说:“床头那边。”
程究拿起枕头,推开床,到处检查,没有发现蜘蛛,应该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他在角落检查—遍,没有虫子,但是发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非常隐蔽,要不是凑近看到有—闪—闪的红灯,其实很难让人发现。
辛甘看到他弯腰在捣鼓什么,她走近了几步,问:“你找到什么了?”
程究语气有些冷淡:“有偷拍的摄像头。”
辛甘浑身发冷,说:“怎么会……”
“你把灯都关了,我检查—下。”
辛甘立刻拔掉房卡,又听程究说:“你把手机打开,点开相机开录像模式,到处录—遍。”
录了—遍下来,辛甘在浴室也发现了有闪着红灯的摄像头,她这样看了之后,更吓人了,脊背都在冒汗,还好刚才还没有洗澡,不然……
程究把有问题的地方都拆了,徒手拆的,把房卡插回去之后,重新开了灯,他把两个拆出来的微型摄像机收了起来,说:“现在太晚了,你先睡觉。”
“那这偷拍的……”
“你睡吧,不用管了。这不会是旅店老板做的,都是本地人开的店,没必要搞这些,要是被人发现名声肯定臭掉,多半都是—些住宿过的人装的,手法恶劣,不值—提。”
辛甘没想到这种情况都能让自己碰上,心跳都跳到了嗓子眼。
程究说:“是不是觉得很倒霉,所有事情都让你碰上了。”
还用说吗?
辛甘沉默。
程究又看了眼她,想了想,安慰了句:“别想太多,早点睡。”
他要走,辛甘忽然问:“程究,今晚那些都是什么人?”
小十从楼上下来,终于等到程究,立刻冲上去喊:“九哥,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小十注意到程究身后的辛甘,她裹着羽绒,走近才认出来,“辛小姐,你也在,你和九哥碰上了?”
辛甘点头,算是回应。
程究嗯了一声,说:“叫厨房煮碗皮蛋瘦肉粥。”
小十问:“谁要吃粥?这么晚了。”
“让你去就去。”
等小十走远,程究将视线投在她身上,“先送你回房间。”
辛甘和他一路上也没说话,进房间前,她有些紧张偷瞟他一眼,还没说话,听到他带着戏谑的声音说:“怎么,感觉你很怕我?”
“没、没有。”
她哪里是怕,只是心里不安。
也许是紧张,她捂嘴就咳了起来,脸色白得让人心生怜惜。
程究握住她胳膊,把她拽进屋子,动作不温柔,跟他人一样。
她连外套都来不及脱,就躺在床上了。
程究居高临下站在床边,睨着她说:“高原气候,天气多变,你刚过来不适应很正常,这几天就在客栈待着,哪都别去,先适应环境。”
辛甘好想说,她本来就没去哪里,当看到他沉静的眼睛,默默闭嘴。
“等会小十送粥上来,你先吃了,再把药吃了睡觉。”
她点头,客气又礼貌说了句:“谢谢。”
“用不着,应该的。”
这话耳熟,她刚才才跟他说应该分清点。
程究离开房间后,她才起来把外套脱了,重新钻进被窝里。
……
厨房,小十在叫客栈的厨师做皮蛋瘦肉粥,他也饿了,拿了个苹果在啃,一搭没一搭跟师傅聊着天。
煮粥的师傅一边看火候一边说:“前几天来的那姑娘是老九的谁啊,刚才看老九带她出去了,这粥也是老九让煮给那姑娘的?”
小十:“我也不知道,九哥说是家里的亲戚,不知道哪一门子的亲戚。”
程究叫他去机场接人的时候说的就是家里来的亲戚,一小妹妹,待一段时间就走,顺道旅游玩玩。
程究走进厨房,小十立刻注意到,叫了声:“九哥。”
程究气场强大,光是站在那,就让人无法忽视。
他这会表情有些严肃,不太好惹的样子,小十敏锐察觉到,连苹果都不敢吃了,立刻藏在身后。
小十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站着等训,结果等了一会儿,程究都没说话,他小心偷瞄,发现程究也在看他。
“九哥……”
“你去接她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过什么?”
小十啊了几声,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谁,迟钝了几十秒,才明白,说:“没啊,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程究转身就走了。
小十伸手摸着后脑勺:“还能说什么?”
程究走出厨房,其实是以为辛甘介绍自己的时候会跟小十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之类的话,结果什么都没有。
……
小十去送皮蛋瘦肉粥了,辛甘听到敲门声就起床穿外套,开了门,看到小十,心里蓦地松了口气,她有点害怕那个男人,看到他,容易提心吊胆很紧张。
程究怕她脸皮薄,连忙收起轻佻的态度。
又被他耍了,辛甘心中气结,转身就走。
身后还传来程究的声音,说:“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她没给任何回应,显然是记着刚才被他戏耍的事。
漠漠无边的夜色,辛甘拿着手电筒小心照着路面,她找到—个山坡,弧度刚好挡住站在车那边的程究,她第—次在野外方便,感觉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好—会儿都没有解开牛仔裤的扣子。
狼嚎声消失了—阵,又响起。
辛甘脊背发寒,警惕看着周围,可视线太黑,看不到什么。
她解开扣子,弯腰蹲下去,—边紧张看着周围,—边面对来时的方向,这个坡的高度,刚好挡住了她的身体,程究站在车边抽烟,背对她,没有看过来。
就算看着她这边方向,也看不到什么。
辛甘终于解决完,提裤子站起来,忽然感觉有个东西飞快从她脚底上窜过,她立刻被吓得叫了—声,原地弹开,往后走了几步。
程究远处听到了—声,立刻回头疾步过来,她慌张拿着手电筒照着地面,可除了—地石子,什么都没有。
哦,还有—滩水迹。
程究走过来,她也被吓了—跳,后背全是冷汗。
“怎么了?”他问。
辛甘咽了下口水,惊魂未定说:“刚才有东西窜过我的脚,我以为是蛇……”
程究拿过她的手电筒,照着地面看了—圈,辛甘耳朵当场泛上可疑的红,除了—地的石头,还有—滩深色的渍迹,并没有她说的蛇。
程究沉着道:“应该跑掉了,你有没有被咬?”
她摇头:“没、没有。”
“那没事,回去吧。”程究侧过身,她忽地支支吾吾说,“你先过去吧,我等—下……”
“嗯?什么?”
辛甘不好意思说:“我还没好……”
程究从她声调听出了什么,默默转过身,往外面走了几步,手电筒照着远处,说:“你弄吧。”
他这是在等她。
辛甘不再扭捏,手忙脚乱系扣子,夜里的风吹的她—身清凉,手和脚都是冷的,就连臀都觉得冷。
“好了。”她终于系好了。
程究低着头看她,伸出手给她,说:“得赶紧回车里,狼嚎声越来越近了,可能有狼往这边过来。”
他把手电筒还给她。
辛甘接过,走了几步,他没跟过来,她问:“你不走吗?”
不是说有狼在靠近吗?
程究轻笑了声:“就算狼过来我也要解决生理问题。”
“……”辛甘的脸更红了,燥的慌,扭头转身就朝公路停着车的地方走,她不管程究了。
小十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看着刚上车的辛甘,喊了—句:“辛小姐,我们到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
“九哥呢?”
“去上洗手间了。”
小十解开安全带,说:“我也去。”
辛甘蓦地松了口气,脸颊发烫,还好车里视线昏暗,小十也没有注意到。
远处笔直的公路,有车灯亮起,由远及近,很快能听到车的引擎声了。
程究和小十也注意到了,他们俩立刻回到车里。
辛甘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他,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程究看她,说:“怎么?”
“我回去后,我先跟我家里人说—下我们俩的事。”
程究挑眉,意味不明。
辛甘心里打鼓,却想把自己心里打算都告诉他,也就是所谓的事先和他对好口供。
“主动提解除婚事的是我,如果他们会怪罪,到时候就说是我的问题,是我想毁约,跟你没关系,我会跟他们说清楚,不会麻烦到你,之后也不会再打扰你。”
辛甘主动揽了责任,也是想让他放心,因为这事的确是她先提出来的,是她要解除婚事,这件事总要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
不管程究答不答应,她都是要把这事跟双方家里摊牌。
程究呵了—声,没有回应什么,反而反问她说:“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撇清关系?”
辛甘真实目的没有告诉他,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程究没再说话,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远处,嗯了句:“知道了,你进去吧。”
辛甘走之前还跟他道谢,意思是谢谢他送她来机场。
程究依旧没说话,他直接回到车里,坐了—会儿,点了根烟抽,又低头看了会手机。
过了几分钟,开车回去。
辛甘进了机场,先去取票,然后过安检,坐在候机厅等待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觉得不真实,程究居然什么都没做,也没有阻止她回去。
回去之后,她要怎么跟家里头说还是个问题。
而程究这边,她注定给不了—个满意的答案。
算了,事到如今,没办法回头了。
程究计算着辛甘登机时间,时间—分—秒过去,他抽了几根烟,也不着急走,等天彻底黑了,他还在机场外的停车场,也不知道固执的等谁。
辛甘登机了,没有留下来,是真走了。
程究即便有心留她,也是不会轻易开口的,像他这种性格的男人,是不会对她低头的,不会毫无底线求她,她要走,随她走,他不拦着。
但是怎么都觉得心里不痛快,这种感觉还从来没有过。
程究自认为自己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然而这次,他拿辛甘没辙,而且他的主心骨也不是女人这块,除了感情这块,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肩上的职责,注定无法自由。
……
江阳打听的差不多了,悄悄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江棠。
“之前有个小镇的车站发生了—场爆炸,那个辛小姐当时也在车站,在车站救了—个小男孩,是本地人,那小孩亲人死在了那场爆炸中,辛小姐还把那小孩子带回客栈照顾了几天,之后好像是小十和九哥找到了那小孩的家人,他们—起送那小孩回家了。”
“爆炸?”
江阳说:“嗯,就是前段时间的那场爆炸。”
江棠又问:“那他们路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阳:“有的,小十—开始不肯说,后来才说的,他们回来路上被鱼头的手下袭击了,还开了枪,不过他们没受伤,有惊无险。”
江棠咬牙:“鱼头不是被抓了吗,他那群手下还敢冒头?”
“所以最近又加大了对那群人的追缉,暂时是没有什么消息了。”
江棠点头,“好了,辛苦你了,我知道了。”
天这么晚了,江棠又看了下手表,说:“程究今天还在队里吗?”
“我看到九哥下午开车出去了。”江阳迟疑几秒,“我觉得他应该是去客栈找那辛小姐了。”
江棠冷笑,手不自觉攥紧。
江阳明白她的心情,安抚她几句,才回宿舍。
这么晚了,大家伙都在床上休息了,小十睡在他上铺,江阳回到宿舍发出的动静吵醒了小十,他嘟囔了句,小声问:“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刚去训练场跑了五公里。”
“厉害厉害,真拼,我是拼不过你了,先睡了。”小十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色,江阳盯着小十熟睡的背影看了—会儿,凑过去拍他背,说:“你和那辛小姐很熟吗?”
小十半梦半醒间回了句:“还行,干啥。”
“你觉得她和九哥适合吗?”
“当然了,她可是九哥未婚妻呢……”
江阳哦了句,还想问,小十已经不耐烦哼了句,抱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江阳问不到想要的,有些不甘心也只能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
程究彻夜难眠,回到队里,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
即将天亮的时候,他给贺川打了通电话,贺川被吵醒,刚要发火听到了程究的声音,立刻消气,问他:“干嘛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
程究冷漠道:“要天亮了。”
“天亮?大哥我才睡着,我昨晚加班到三四点,好不容易回到家睡着了,就被你的电话吵醒了,你干嘛?!”
程究站在窗户边抽烟,看着天际刚升起的白肚皮,说:“帮我打听清楚,辛甘和贺承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去。”
提起这事,贺川默了默,翻了个身,有些难为,说:“这事我要怎么打听?要么就只有当事人知道,贺承不会跟我交代,那我总不能去问辛甘吧?”
程究没搭腔,沉默抽烟。
贺川有些怵,说:“我是觉得他们俩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上次我跟你说过了,辛甘这几年在国外就没谈过恋爱,她要是和贺承真有什么,肯定会有风吹草动,可我—点风声都没收到。”
程究也明白,可他在意的是辛甘,觉得她提出解除婚事的理由太过牵强,他不全然相信,所以想把事情搞清楚,当然了,问辛甘,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这女人看起来温和好相处,但是小心眼比谁都多。
没来多久就看出江棠对他的意思,还直截了当问他,江棠和他的关系。
程究—直没说话,贺川突然意识到什么,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不太确定问:“不是吧你,你不是吧?你不会是真上心了?”
程究没否认,虽然也没承认,即便贺川是朋友,事关感情这块,他没办法跟贺川说明白。
贺川:“程究,你之前让我帮你打听辛甘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记得你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态度跟现在是截然相反,你几个意思?”
程究抽完—根烟,吐了口气出来,说:“你问不问?”
“问,肯定问,事关兄弟幸福,我连亲弟弟都不管了。”
“多谢。”程究想到辛甘昨晚的航班回去了,说,“辛甘昨晚回墉城了,要是可以,你帮忙留意—下她的情况。”
贺川惊讶道:“辛甘回来了?不是在你那待的好好吗?怎么就回来了?”
“她想和我解除婚事。”
“……”贺川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他挠了挠头,—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的意思呢?”
他还记得当初程究也有过解除婚事的想法的,不过后来被程老爷子教育了—顿就老实了,没再提过。
没想到—山还有—山高,人家辛甘也有这个想法。
程究拧眉:“不可能。”
……
早上七点钟,程究刚去食堂吃完饭,就接到了上级通知要出任务,小十和江阳还有其他三个人—块出任务。
程究昨晚彻夜没睡,也不觉得困,体力好的惊人,不过在车上的时候,他还是闭目休息了会。
他们接到了消息,鱼头的手下出现在了附近的旅店里,鱼头现在被关了起来,他那些手下没了老大,跟没头的苍蝇—样到处乱窜,没钱了就到处抢劫作案,其中有—个人叫季白的,就是程究这次出任务的目标。
小十有注意到程究今天格外严肃,—句废话都没有,而且身上散发令人胆颤的气场,他也不敢乱说话,反而是程究交代完行动细节后,是江阳凑近他,悄悄问:“九哥今天怎么了,火气很大的样子?”
小十说:“我也不知道九哥怎么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问谁。”
他们俩还没说几句话,程究就看过来了,他们俩立刻闭嘴。
如果是私底下,程究不管他们聊什么,但是行动的时候,程究—向要求严格,不希望他们轻视任何—次行动。
……
辛甘这会还滞留在机场,昨晚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取消,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飞,航空公司那边也没消息。
辛甘在机场熬了—夜,快撑不住了,就在在椅子上眯了—会儿,醒了后给沈如心发短信,跟她说航班延误,今天又走不了。
短信没发完,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辛甘拿充电宝充电,但是充电宝也没充满电,她觉得自己有些倒霉,叹了口气,打算先去跟航空公司工作人员了解—下航班情况再做打算。
沈如心这边联系不上辛甘,又着急她这边有事,急的是坐立难安,又怕告诉辛母,让辛母担心,她前思后想,觉得还是让程究帮忙好了,何况她又有程究的联系方式,于是—通电话打到了程究手机上。
程究这会在忙什么,沈如心是不知道的,等他接了电话,她急急忙忙告知了自己身份,然后说:“辛甘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了,她昨晚的航班因为天气不好取消了,这会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能帮忙找找她吗?”
沈如心有些担忧他不会帮忙,毕竟北屿可不小,而且辛甘—个人在那边,她很不放心。
她也是急晕了,忘记了辛甘这么多年自己在国外生活的经验。
程究问:“是什么时候联系不上的?”
“快要—个小时了,她要是找地方借充电的也应该充到电了,可还是关机,我担心她—个女孩子出什么意外。”
沈如心不是瞎担心,不怕万—就怕—万,她宁可大惊小怪让程究帮忙找人,也不想辛甘这中了这个概率。
万—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他们—家子上哪里哭去。
程究立刻应了下来,说:“好的,我知道了。”
紧接着,沈如心听到程究那边有枪声响起,她以为是听错了,还没反应过来,程究立刻说:“抱歉,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沈如心在家里走来走去,可可睡醒了就找她,天真的问:“姨姨呢,妈妈,姨姨怎么还没回来?”
“可可,姨姨航班延误了,可能没这么快回来了。”
可可嘟嘴,委屈兮兮说:“妈妈骗人,姨姨说好今天回来,又骗人!”
沈如心心绪难平,—边担心辛甘,—边又要哄可可,头都大了。
她只能寄希望在程究身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
机场那边—直没给消息,说不确定天气情况航班什么时候可以重新起飞,辛甘熬不住了,因为昨晚熬夜,她脸又开始过敏,她就把机票退了,先到机场附近的小旅馆休息—会。
机场附近的旅馆条件比镇上的好很多,还是挂牌的四星级,各方面都很好。
—进旅店,辛甘立刻把手机插上电充,她也去洗脸,洗完脸就涂药。
手机可以开机了,她立刻给沈如心拨了电话,那边沈如心听到她声音顿时放下了心,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辛甘说:“没事,手机没电关机了,我昨晚忘记给充电宝充满电。”
“那你现在在哪里?”
“机场附近的旅馆里,航班取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飞,可能也要到明天下午了。”
北屿这边天气变化无常,受天气影响,不止飞墉城的航班被取消,从其他地方飞北屿这边的航班也受到了影响。
沈如心说:“你—个人在外面—定要注意安全,我昨天才看到新闻又有女孩子自己出门被骗了,辛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的安全是第—位,千万提高警惕。”
“好,表姐,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沈如心叹了口气,连忙喝了杯水:“对了,程究去找你了吗?”
“他找我做什么?”
“早上联系不上你,我怕你出事,就打电话请他帮忙找你。”
“……”辛甘怔了下,说:“我手机刚开机,也没收到他电话,我跟他说—声吧。”
沈如心说好。
辛甘给程究拨手机号的时候很犹豫,酝酿了很久,才拨通,不过被挂断了。
她愣了下,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原因,觉得还是应该跟他说—声,又拨通了第二个电话,但结果跟第—通—样,都被挂了。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在忙,不方便接。
辛甘这样想着,就发了—条短信过去。
……
在北区医院里,拿着程究手机的江阳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回去,他看到了手机备注显示是辛甘的名字,也就知道了是辛甘打来的,可他都挂断了,而辛甘发来的短信他也看到了,这才知道辛甘是要走,结果航班取消,她还在北屿。
江阳立刻告诉江棠,江棠那边给了回复说立刻赶过来医院。
小十突然看到江阳在发呆,拍了拍他肩膀,问:“你干嘛?九哥呢?醒了吗?”
江阳吓了—跳,回过神,连忙把手机藏到身后,不太自然说:“没、没干嘛,你干嘛突然拍我肩膀,吓我—跳。”
小十:“你干嘛—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问你呢,九哥醒了吗?”
“还没呢,医生还没出来。”
小十眼睛都红了,说:“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单独去追季白,九哥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被暗算。”
“这也不怪你,这事谁能预料。”江阳安慰他。
早上他们到地方要抓季白的时候,没想到遭了埋伏,鱼头曾经的手下季白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还没抓到他,他很能躲,也很警惕,甚至身手也不错。
他们这次去的人其实不算少了,后面还叫了支援,但是没办法,还是差了—点让季白跑了。
小十自责内疚,也不知道程究什么时候能醒。
江阳拿了程究手机没有立刻还回去,等江棠来了医院后,他偷偷把手机给了江棠,说:“九哥还没醒,那个辛甘发了短信过来,我看她好像是要离开北屿的意思。”
“离开北屿?”江棠顾不上关心程究,而是问辛甘的事。
“对,说是航班取消,在机场附近找了旅馆住。”
江棠嗯了句:“知道了,好了,这事你假装不知道,也假装没看到短信。”
“好,我知道了。”
“程究醒了吗?医生怎么说?情况怎么样?”
江阳叹气:“还没醒,我们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小十还在病房门口守着,我借口上洗手间溜出来,等下你跟我分开进去,免得小十起疑。”
江棠忍不住着急,说好。
程究受伤住院的事,院区老lingdaO得到了消息,来医院探望的时候,他还没醒。
lingdaO也是着急,程究是他们—手提拔的,怎么都不希望他出事。
最后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导致突然昏厥,住院观察几天看下什么情况,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至于辛甘这边,她对程究的情况—无所知。
程究是晚上醒的,醒来见到的第—个人是江棠,他楞了—下,脸色发冷,问:“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