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后,我放弃腹中胎儿与夫君和离黎姝宁烬全局
  • 梦醒后,我放弃腹中胎儿与夫君和离黎姝宁烬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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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婲公公
  • 更新:2024-12-09 10:18:00
  • 最新章节: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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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她怎么突然就动了要给烬儿纳妾的心思?

是害怕烬儿把整颗心都放到谢语身上,日后被烬儿彻底冷落,想以此来向烬儿示好,还是……

另一个念头刚浮上心头,许岱君就下意识的微微摇了一下头。

黎姝可是打小就被宠上了天的。

但黎姝进门后却一直在费力讨好她这个婆婆。

连她看重的庶子庶女,也都关照有加。

足以证明黎姝有多在乎她的烬儿。

所以黎姝是绝不可能对烬儿心灰意冷的,只可能是想要讨好烬儿才动了为烬儿纳妾的心思!

想到此,许岱君心情彻底好了。

不愧是她的烬儿!

都能让黎姝这般打小就受尽了娇惯宠爱的人儿都低头妥协!

她希望烬儿膝下能子女成群的愿望看来不久就能实现了!

而黎姝又道:“想来只要皇上点头准许了宁烬纳谢语为妾,不论是宁烬个人的声誉,还是整个侯府的声誉,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了吧?”

许岱君下意识的想要点头。

但她忍住了。

以她过往对待黎姝的态度,这个时候她点头过快可能会叫黎姝生疑。

但黎姝又低下头幽幽的道:“届时唯我一人会沦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罢了,毕竟我前不久还在人前信誓旦旦的说宁烬与谢语之间绝无男女之情……”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踹开。

冷风灌进来的同时,宁烬怒气滔天又无奈至极的声音响起。

“我都不知已经反复说过多少次我跟语儿之间并无男女之情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还有!我说过今生只会娶你一人,就会做到!绝不会食言!也绝不会变心!”

“……”

黎姝转头看向房门处。

他一袭白袍立在门口,脸上除去怒容外,还有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像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十分的苦恼。

从小到大,他每一次不得不对她妥协时,都会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虽然以往他的无奈中会裹挟着浓浓的宠溺……

可此时加上他那话,还是在一瞬间叫她生出了些许恍惚。

她是不是不该那么轻易的相信梦里是她的未来呢?

毕竟梦终归都只是梦而已!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就将她拉回了现实。

“另外,语儿是不可能给人做妾的,我更不会让她受为妾那份委屈!”

所以日后他就让她受下了那份委屈?

黎姝想起梦里的她在被贬妻为妾时的难过与歇斯底里,不自觉的就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还真是活该落得梦里那样的下场!

明明就已经确定了梦里就是她的未来,也下定了决心要自救,却因为宁烬简单的几句话就生出了动摇!

而她满是自嘲的笑落进宁烬眼里,刺得宁烬心头烦乱之意更甚,再开口时语气是愈发不好了,“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有哪里好笑了!”

“是我可笑,我在笑我自己。”黎姝摇着头,不想再看宁烬一眼,收回目光看向许岱君道:“母亲您看,我都已经想通要去请求皇上准许他纳妾了,可他舍不得委屈人家为妾呢,所以母亲您请回吧,此次的事我无能为力了。”

“……”

许岱君沉着脸盯着黎姝。

黎姝怕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真要去求皇上准许烬儿纳谢语为妾的意思吧?

之所以说出那话来,是算到了她会让人去把烬儿从同心苑叫回竹苑来,为了试探烬儿如今的心意?

《梦醒后,我放弃腹中胎儿与夫君和离黎姝宁烬全局》精彩片段


现如今她怎么突然就动了要给烬儿纳妾的心思?

是害怕烬儿把整颗心都放到谢语身上,日后被烬儿彻底冷落,想以此来向烬儿示好,还是……

另一个念头刚浮上心头,许岱君就下意识的微微摇了一下头。

黎姝可是打小就被宠上了天的。

但黎姝进门后却一直在费力讨好她这个婆婆。

连她看重的庶子庶女,也都关照有加。

足以证明黎姝有多在乎她的烬儿。

所以黎姝是绝不可能对烬儿心灰意冷的,只可能是想要讨好烬儿才动了为烬儿纳妾的心思!

想到此,许岱君心情彻底好了。

不愧是她的烬儿!

都能让黎姝这般打小就受尽了娇惯宠爱的人儿都低头妥协!

她希望烬儿膝下能子女成群的愿望看来不久就能实现了!

而黎姝又道:“想来只要皇上点头准许了宁烬纳谢语为妾,不论是宁烬个人的声誉,还是整个侯府的声誉,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了吧?”

许岱君下意识的想要点头。

但她忍住了。

以她过往对待黎姝的态度,这个时候她点头过快可能会叫黎姝生疑。

但黎姝又低下头幽幽的道:“届时唯我一人会沦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罢了,毕竟我前不久还在人前信誓旦旦的说宁烬与谢语之间绝无男女之情……”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踹开。

冷风灌进来的同时,宁烬怒气滔天又无奈至极的声音响起。

“我都不知已经反复说过多少次我跟语儿之间并无男女之情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还有!我说过今生只会娶你一人,就会做到!绝不会食言!也绝不会变心!”

“……”

黎姝转头看向房门处。

他一袭白袍立在门口,脸上除去怒容外,还有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像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十分的苦恼。

从小到大,他每一次不得不对她妥协时,都会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虽然以往他的无奈中会裹挟着浓浓的宠溺……

可此时加上他那话,还是在一瞬间叫她生出了些许恍惚。

她是不是不该那么轻易的相信梦里是她的未来呢?

毕竟梦终归都只是梦而已!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就将她拉回了现实。

“另外,语儿是不可能给人做妾的,我更不会让她受为妾那份委屈!”

所以日后他就让她受下了那份委屈?

黎姝想起梦里的她在被贬妻为妾时的难过与歇斯底里,不自觉的就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还真是活该落得梦里那样的下场!

明明就已经确定了梦里就是她的未来,也下定了决心要自救,却因为宁烬简单的几句话就生出了动摇!

而她满是自嘲的笑落进宁烬眼里,刺得宁烬心头烦乱之意更甚,再开口时语气是愈发不好了,“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有哪里好笑了!”

“是我可笑,我在笑我自己。”黎姝摇着头,不想再看宁烬一眼,收回目光看向许岱君道:“母亲您看,我都已经想通要去请求皇上准许他纳妾了,可他舍不得委屈人家为妾呢,所以母亲您请回吧,此次的事我无能为力了。”

“……”

许岱君沉着脸盯着黎姝。

黎姝怕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真要去求皇上准许烬儿纳谢语为妾的意思吧?

之所以说出那话来,是算到了她会让人去把烬儿从同心苑叫回竹苑来,为了试探烬儿如今的心意?


竹苑。

黎姝一言不发的在厅内静坐了许久。

满脑子都是梦里的情节。

青虹翠微小心翼翼的问了她几次话,始终都没有得到回复,也就没敢再发问,只是满脸心疼满心不解的在旁候着。

她们心疼的是自家夫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解的是那么疼自家夫人的二少爷三少爷为什么相信外人而不相信他们的宝贝妹妹。

一直到翠微去取了药来,红着眼小心翼翼的给黎姝腕间上完了药,黎姝才起身往外走。

而她们主仆三人回到卧房外时,正好撞上了来帮宁烬拿东西的宁革宁纪。

那二人倒是恭恭敬敬的冲黎姝行了礼。

然后宁革道:“夫人,属下奉世子爷的命令来把世子爷的衣物用品搬去同心苑。”

话落,宁革偷眼去看黎姝。

见黎姝面色平静,他颇为诧异。

以他们对世子夫人的了解,世子夫人面对世子爷真要搬到同心苑去照顾谢小姐这件事,是不可能这么平静的!

但他却又听得黎姝说:“你们世子爷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不过……”

说着,黎姝步入房内,绕着摆放在外间桌旁的那一大堆衣物用品走了两圈,然后看向青虹翠微二人道:“将这里面我亲手所制的东西都挑出来。”

“是……”

青虹翠微应的有些纳闷。

宁革跟宁纪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遇上那般的情况,不哭不闹可不是他们世子夫人的作风。

哭一哭闹一闹才正常!

不过,最好别搁他们面前哭!

他们最怕女人家哭了!

特别是像世子夫人这么漂亮的女人哭!

所以他们对视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决定等世子夫人闹腾完后,拿上东西以最快的速度闪人。

然而他们没有等到黎姝闹,却等来了黎姝的一句,“我一针一线,耗费了无数时间、心血,还有心意做出来的东西,他宁烬不配用,全拿去烧了。”

宁革宁纪愣住了。

青虹翠微也呆住了。

好半天翠微才结巴着问:“真、真烧啊?”

青虹也顺势道:“咱们世子爷的衣物,夫人可都用的是最好的料子,加之也耗费了夫人不知多少心血,烧了多可惜啊!万一夫人您此后气消了,后悔了可怎么办啊!”

“不会后悔,快去。”

“可……可是……”

“要不你们取个盆来,我自己烧?”

“还、还是我们去烧吧……”

翠微结结巴巴的抱起一大堆衣物,跟抱起了一大堆用品的青虹一道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功夫,就有衣物被烧毁的味道飘入房里。

黎姝面上还是淡淡的,心下却并不平静。

毕竟那些衣物,真的是她耗费了不知多少个日夜,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且也真的很值钱!

她是不是应该拿到铺子里去卖了?

京中那些个觊觎宁烬已久,甚至放话不仅愿意给宁烬做妾,还愿意没名没分跟着宁烬的姑娘们肯定会愿意花大价钱买的!

过了许久,冗杂的异味都飘满她整个房间了,她才发现宁革宁纪还搁门口站着,就对他们道:“愣着做什么,进来把你们家世子爷的东西搬走呀。”

“是……”

宁革应罢后,一转头正好看见翠微将一柄扇子往火堆里丢,差点就没忍住冲过去把扇子抢救出来了。

那把扇子可是他们世子爷最喜欢的啊!

世子爷平素都不舍得拿出门用!

只偶尔会在府里摆弄几下!

而等他们进到房里去搬出装了他们世子爷衣物用品的箱笼后,又看见青虹将一套折叠整齐的苍色成衣丢入火里。

那可是近两年京中盛行的织金锦所制!

价值不菲啊!

最重要的是,那是他们世子夫人耗费了整整一个月给世子爷做的!

世子爷之前都不舍得穿!

为此,他们在看了一眼余下还没烧完的衣物用品后,十分有默契的同时迈开步子,以最快的速度出了竹苑。

然后等他们敲响谢语房门,宁烬拧着眉打开房门后,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宁烬就看着他们身边的箱笼问:“她竟这么快就让你们把我的东西搬过来了?”

宁革默了默。

见宁纪没有回话的打算,才硬着头皮道:“世子爷有所不知,属下二人回到竹苑时,夫人已经早早叫人把世子爷的所有衣物用品都收拾好了,然后……”

宁革说到这里,见宁烬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迟疑了几瞬,才继续说道:“然后夫人当属下二人的面,让青虹翠微将她亲手为世子爷做的衣物用品都挑了出去……”

听到这,宁烬面色微微一松。

心说姝姝那么在意他,对上他要搬来同心苑照顾语儿这件事,果然是不可能不哭不闹的,然后肯定要不了几天姝姝就会想通跟语儿道歉了,届时他好好哄哄姝姝,让姝姝相信他绝不会跟语儿有男女之情,姝姝日后也就不会再难为语儿,更不会行推语儿落水那等不可理喻之事了!

然而……

他却看见宁革脸上满是欲言又止。

宁纪更是低垂着头,都不敢看他。

他连忙迈出房门,反身将房门关上后,压着声音有些不耐烦的问:“她莫不是闹腾到这边来了?”

“没有,夫人她只是让青虹翠微将她亲手为世子爷您做的衣物那些全部烧了。”

“什、什么?”

宁烬满脸不可置信,都要怀疑是他听岔了。

姝姝烧了为他做的衣物那些?

怎么可能呢?

姝姝可是为了他才学的女红啊!

但宁革又道:“眼下还未烧完,世子爷快些赶回去,兴许还能从青红翠微二人手里……”

没等宁革把话说完,宁烬已经风一般疾掠而去。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装睡的谢语被一道系统提示音惊得坐起了身。

系统检测到黎姝气运点恢复了二十五点,现扣除宿主二十五积分,目前宿主欠系统的总积分是五万整,请宿主努力赚积分早日还清积分。

“不是……气运点还能恢复的?”

能扣自然就能恢复,宿主要努力抓牢攻略中的人的心,否则宿主要是还不清欠系统的积分,后果是很严重的!

“……”

谢语当然知道后果会很严重,脸瞬间就白了。

这次不是演技,而是真的吓到了。

然后她重重咳嗽了一声,扬声唤道:“流心。”

随即便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推门进来,满脸欣喜的冲到她床前。

“小姐你醒啦!”

“刚刚宁革宁纪跟宁哥哥说了什么?”

“我方才离门边有些远,只隐约听见了一句‘夫人让青虹翠微把她亲手为世子爷您做的衣物那些都烧了’。”

“……”

谢语听得眼皮微微一跳。

黎姝因为宁烬要搬来同心苑照顾她,一怒之下烧了亲手为宁烬做的衣物?

这与黎姝的性格有些不符啊!

还是说是因为宁烬跟黎言黎慎今天对黎姝说了太多重话,刺激黎姝过重,黎姝炸毛了?

不过……

这对她来说,倒不算是一桩坏事!

说不定能助她更早走进宁烬心里!

思及此,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不顾流心的阻拦,摇摇晃晃的出了房门。


尽管他瞬间就有些蠢蠢欲动,想跟其过几招来确认—番,可想到她们是皇后送来的人,他就没敢动。

甚至都没有反击,而是询问的看向了房内。

宁烬早在那二人出现的—瞬,脸色就已经变得无比难看了。

姝姝派翠微过来清点嫁妆,又还同时派了两个会武功的跟着翠微,是防着他让人对翠微动粗,铁了心要用清点嫁妆来膈应语儿跟他吧!

她怕是以为等语儿被她逼得想离开他们侯府了,他为了语儿的身体着想,也就不得不去对她低头了吧?

放在以往,他可能还会让她如愿……

但这次是绝不可能的了!

所以在宁革朝他看来时,他咬牙冷声道:“我们定北侯府还没轮到黎姝当家做主,黎姝跟前的人就敢违抗我的命令了,看来是我以往太过好说话了!给我把她们轰出去!”

闻言,宁革吹了—声口哨,立刻便有七八名暗卫现身将翠微三人团团围住了。

尽管等在外面的霜降跟秋分二人听到动静后,也立刻就赶了进来,翠微还是在她们四人眼瞅着就要跟那些暗卫动手之际拦住了她们,“这同心苑里的每—处我们夫人都花了很多心血,在这里动手,难免会损毁—些物件。”

那四人闻言立刻收起了已经摆好的开打架势。

然后翠微冲房内宁烬欠了欠身,道:“既、既然世子爷连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顾了,怎么都不愿让奴婢依命做清点,那奴婢便回去如实回禀夫人了,奴、奴婢等告退!

她素来—紧张慌乱就会结巴。

且越紧张慌乱就结巴的越厉害。

可此时她虽万分紧张慌乱,却结巴的不是很严重。

因为她心里对宁烬的不满跟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得亏她是跟着黎姝进过宫的人,这种时候才能勉强维持住冷静,没有对着宁烬说出更逾越身份的话来。

而宁烬听了她的话,想到皇后若是知晓了此时的事,等日后姝姝真想跟他和离了时,皇后很有可能会帮姝姝去劝说皇上同意,他心下就有那么—丝懊悔。

但他转念就坚定的认为姝姝是绝不可能真想跟他和离的,也就立刻摒除了那丝懊悔,冷声吩咐道:“宁革,你随她们去竹苑,把我刚才的话当面告诉黎姝!”

“是……”

宁革应罢迟疑了几瞬,到底还是把心里想的问出了口,“世子爷,若是世子夫人不让属下进竹苑怎么办?”

“我们定北侯府什么时候还有我的人去不得的地方了?”

“……属下明白了!”

宁革话落给那几个暗卫使了个眼色。

在翠微五人率先往外走了—段后,他领着那些暗卫跟了上去。

因为他们的缘故,翠微在回竹苑的路上,不时的就会回头看—眼。

而她每回—次头,眼眶就会红上—分。

世子爷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过往别说夫人已经气到都不想见世子爷了,但凡夫人瞪世子爷—眼,世子爷都会围着夫人说半天好话!

且别说是为了旁的人责怪夫人了,任谁说了夫人—句不是,他都恨不得立刻提刀去杀了对方!

虽说自打谢语出现后,世子爷就变了,可是以往世子爷就算在气头上的时候因为谢语跟夫人起了争执,也很快就会想方设法跟夫人和好的!


待桂嬷嬷走后,孔三娘没好气的看了临渊一眼,“你终于能如愿去小姐身边了,高兴坏了吧?”

临渊把头一扭,小声道:“也没有很高兴……”

“是吗?那你嘴角怎么都要翘上天了啊?”

“……”

临渊立刻抿起嘴,同时把头又扭过去了几分。

孔三娘好笑的摇摇头,就自怀里取出了一对与桂嬷嬷拿来的那对孔雀耳环一模一样的耳环,轻抚着其上的羽毛满脸庆幸的说道:“幸亏今晨临出发前我突觉心慌气短晕眩难耐,不得不延迟了一点时间出发, 否则就要与小姐派来的人错过了啊!”

临渊轻轻颔首表示赞同。

三娘的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程度。

故而今日三娘一旦出了京,即便楼里的人都知道那对孔雀耳环的重要性,也是不会追出京城去传话的。

因为那位神医所在之处离京城颇远,为了三娘的安危考虑,一天也不能再耽搁了。

加之出了城门后,他们一行人会轮流背着三娘,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那位神医所在之处,而楼中轻功好的都在他们之列了,余下的人是追不上他们的。

先前小八火急火燎的冲到城门处找到他们时,已是下一个就轮到他们受检出城了。

再晚上一步,就不知要等上多久他们才会回京了。

尽管方才来的那位嬷嬷说可能只是有人想谋害小姐的性命,但从主子生前最后交代给三娘的那三件事来看,小姐眼下或是此后要面对的,绝非寻常的危险。

倘若三娘此番出京求医要数月,甚至是更久才归京,那必然是要误了主子的重托的。

故而何止是庆幸,都可以说是主子泉下有灵了……

暗自思及此,他眼角余光瞥见三娘把那对耳环递向了他,忙转回头去用双手接住。

就听三娘压低声音对他道:“关于主子当年托付给我的三件事,除我之外,渊儿你是唯一知情的,但是在我归京前,你不可对小姐提及半个字,当然……若是我不治身亡了,你是可以自行决定何时告诉小姐的。”

“是……”

临渊微微拧起了眉。

他们虽是找了那位神医很多年了,却也无法确定那位神医能不能治得好三娘的病。

若那位神医也对三娘的病束手无策……

“行了,你小子别搁老娘面前摆出一副老娘已经死定了的表情!用主子的话来说,老娘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顽强着呢!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到小姐身边去吧!”

“嗯……”

“切记,务必倾尽全力护小姐周全!且小姐的吩咐,不论是什么,你都必须照办且必须办妥!不然等老娘回来你就死定了!”

“是!”

一刻钟后,简单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的临渊在孔雀台后门处送走孔三娘后,就往定北侯府去了。

他虽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定北侯府,却早已把定北侯府的地图背的滚瓜烂熟。

闭着眼睛都几乎要能画出来了。

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定北侯府后,却没有直奔黎姝的竹苑,而是先在定北侯府各处晃悠了一圈。

确认定北侯府里的守卫都是酒囊饭袋,以他的身手能够随时来去自如后,他才去了竹苑。

他到黎姝卧房的后窗处时,桂嬷嬷才刚回来。

趁着黎姝转头看向外间时,他翻窗进去藏身于屏风后。

随即桂嬷嬷便快步进了房里。

“夫人!老奴在孔雀台见到那个叫孔三娘的了,是个年纪不到四十岁的美妇人,也是孔雀台的东家,但不巧的是,她今日正好要出京求医,无法来见夫人,不过她会派一个叫临渊的男子来护小姐周全,她说那男子的身手能在京中排第一!”

“出京求医啊……”

“是的!据说她已经缠绵病榻很多年了,而她的病太过罕见,寻遍了名医也无果,早已是油尽灯枯了,而她此番出京要去找的神医似乎是当今世上唯一有可能治好她的人!”

“这样啊,那确实是片刻都耽搁不得了,那么……那个叫临渊的几时会来?”

“孔三娘只说此后他会悄然进府来见夫人,没说具体是几时来,然后她让老奴把这对孔雀耳环带了回来,说夫人若是喜欢就偶尔戴一戴,不喜欢就收着。”

“是吗……”

黎姝喃喃着接过那对孔雀耳环,凝目看了两眼后,下意识的就轻轻抚摸起了其上的羽毛。

当年母亲把这对孔雀耳环给她,并再三嘱咐她日后遇着危险了可以拿着它去孔雀台找孔三娘时,她才五岁不到。

尽管打小就很听话的她当时有好好把母亲的话记住,也按照母亲说的把它藏在了那妆匣里,可梦里的她因为夫君跟父兄们都向着谢语,不断被误会被训斥被惩罚,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都处在心力憔悴中,一直到了声名尽毁,沉疴缠身,身边空无一人的境地,她才在绝望无助中想起了母亲说过那对孔雀耳环是能救她性命的重要物什。

奈何当时她的妆匣已经成了谢语的所有物。

而所有人都防着她伤害谢语,别说去谢语那里拿回孔雀耳环了,她连谢语住处都靠近不了。

入梦的她就是听梦里的她念叨了太多次这对耳环,才会寄希望于这对耳环……不,是那个孔三娘能成为她用来改变自身结局的关键。

但愿那孔三娘能顺利治好顽疾,早些归京。

思罢,她将耳环递给桂嬷嬷,“先放回原位吧,日后有机会再拿出来戴。”

“是。”

桂嬷嬷应声接过拿去收放。

随后青虹跟翠微就送了午膳进来。

黎姝没什么胃口,本想让她们先撤了。

却在开口前想到了落胎是很伤身子的,就逼着自己吃了些。

然后她才刚落筷,就有丫鬟领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宁烬母亲跟前的向嬷嬷,以及两个小丫鬟。

“老奴见过世子夫人。”

“奴婢见过世子夫人。”

黎姝微微一抬手,就听向嬷嬷笑呵呵的说:“昨儿个十五,我们郡主照例歇在了佛堂,今个儿回了清风院才得知了世子夫人昨日进宫赴宴时落了水,以及世子爷昨夜把与世子夫人一同落水的那位谢小姐接进了府里来照料这两桩事,郡主说世子爷是重情重义,才会将作为他救命恩人的谢小姐接进府里来照料,望世子夫人切莫多想,也多多担待,还说她是相信世子夫人与谢小姐的落水只是意外的,定会查明真相替世子夫人做主。”

这番话,黎姝在梦里已经听过一次了。

还听过很多很多相差无几的。

因为每一次她被误解,被冤枉,被千夫所指,宁烬的母亲都会站在她这边。

也是唯一站在她这边的。

但她等啊等,等到身上的污名多到永远都不可能再洗清了,也没有等到那都已经听到了无数次的替她做主。

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宁烬的母亲表面待她这个儿媳如亲生,实际上一直妒恨她入了骨。

妒她能不与妾室争风吃醋耍心眼。

恨她让宁烬无法纳妾,害得宁烬无法像别人家的世子那样儿女满堂……

思及此,黎姝垂下眼帘,藏起了眼里升起的暗芒。

而她一双眼眶还红的厉害,脸色也不是很好,故而她此时的模样落在向嬷嬷眼里,像极了要垂泪。

因而向嬷嬷连忙又说道:“虽然世子夫人身子骨素来硬朗,鲜少伤风感冒,但郡主还是担心世子夫人会因昨日落水受寒,这不……”

向嬷嬷说话间往旁边挪了挪,指向那两个丫鬟手中的托盘道:“郡主让老奴三人给世子夫人送了些补品过来,请世子夫人务必好好将养身子。”

“母亲有心了,我今日身子确实有些许不适,有劳嬷嬷转告母亲,此后几日我便不去清风院请安了,免得把病气过给母亲了。”

“是,那老奴三人便先行告退了。”

这般说罢,向嬷嬷领着那二人后退几步后,青虹翠微才上前接过东西。

黎姝不知道的是。

那三人出了她竹苑,走了不多远,向嬷嬷就驻足死死拧起了眉。

她这心软的毛病真是得改改了!

见着世子夫人眼眶红成那般样子,又好似还要落泪,她就不忍心再把郡主敲打世子夫人日后不可再焚烧世子爷衣物的那些话说出口了!

唉!

但愿回去后郡主不要怪责她才是!


可黎姝有那么厉害吗?

不仅算到了她会把烬儿叫回来,还算到了烬儿会几时回来?

而对上黎姝那话,宁烬气势汹汹的快步走到她面前,以高到近乎是在吼的声音质问道:“你之前处处怀疑针对语儿,现在又开始故意曲解我了是吗?”

黎姝仿若未闻,毫无反应,只继续跟许岱君对视。

为此宁烬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又极度无语的解释道:“我说不会让语儿受为妾那份委屈,不是舍不得她为妾!而是觉得像她那么好那么特别那么勇敢的姑娘不应该给人做妾,而是该嫁给一个会将她视作唯一的人为妻!但我绝不可能是那个人,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你了!”

黎姝嘲讽的笑了笑,到底还是转头看向了他,“你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心里早就已经不止我一个人了,且另一人在你心里的地位明显要比我高比我重,否则你就不会次次都不信我,还一次次因为另一人来伤害我!”

“什么叫我心里早就不止你一个人了!我都跟你说过千百万次了!语儿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且若非你一而再的针对难为语儿,我又怎么可能……”

“够了!我不想再与你争论我到底做没做过针对难为谢语的事情了!就当我都做过好了!所以从今往后,请让你的宝贝语儿离我远点!也别想让我再去人前替你们辩解!”

“我跟语儿清清白白,根本不需要你替我们辩解!”

“那就请带着你母亲离开!顺便请你母亲日后别再来让我去做挽回你的清誉那种事情了!”

“……”

宁烬心下一跳。

糟了!

他火气一上头,竟忘了母亲也在这里,当着母亲的面就跟姝姝吵了起来!

母亲可是最疼姝姝的了!

万一母亲因为姝姝的话也认为他跟语儿不清不白,让人去把语儿赶出侯府可就不妙了!

在他死死拧着眉朝许岱君看去时,许岱君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起身拂袖而去。

他连忙追上去。

“母亲!我跟语儿之间真的是清白的!是姝姝她死活不肯相信我才……”

“你给我闭嘴!”

许岱君厉声叱罢加快了步伐。

自他带着谢语回京后,他跟黎姝就时常吵架。

比刚刚吵得更厉害的时候多的是。

但以往他们每每吵到最后,黎姝都会哭着去找她。

可刚刚黎姝那是半点要哭的意思都没有,也就眼睛有些发红!

这可有些不对劲!

再联系上黎姝这两日的反常……

啧!

黎姝别是真的从来没有做过针对谢语的事情,在一次次被烬儿误会训斥后,对烬儿心灰意冷了吧?

思及此,许岱君突然驻足转身,冲紧追在她身后的宁烬道:“你追着我做什么!快滚回竹苑去!”

宁烬死死拧着眉。

母亲让他回竹苑,是想趁他不在同心苑,去把语儿赶出侯府吗?

知子莫过母。

尽管夜色浓重,许岱君还是很快就猜到了宁烬心里在想什么,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不少,“放心吧,谢语到底救过你性命,不仅仅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整个侯府的恩人,别说她眼下身子还没养好了,便是养好了,我也是不会赶她出侯府的。”

“那母亲让我回竹苑是为何?”

“还能是为何!你如今都二十有二了,膝下还没个一儿半女!”

“……”

宁烬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数月来姝姝越发不可理喻了,成天因为语儿跟他吵架!


宁烬武功极好。

特别是轻功。

他飞檐走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竹苑时,远远的就瞧见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而火堆旁的青虹翠微二人正拿着东西要往火里扔。

他一眼就认出了青虹手里拿着的是他惯常看的兵书,翠微手里则是一双他才穿了不足五次的鞋。

他心头一急,飞快落地的同时厉声喝道:“住手!”

他十四岁便随父出征上过战场,而今二十有二了,除去侯府世子的身份外,他还是定北军中战功赫赫人人敬畏的宁小侯爷。

他那一声喝是杀气凛凛。

青虹翠微受到惊吓,手一抖,手里拿着的东西就脱手飞进了火堆。

饶是宁烬用最快的速度掠了过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火舌吞没,直气得是额上青筋暴起,“你们该死!”

青虹翠微吓得当即跪了下去。

那些围聚在院子一角跟回廊下看青虹翠微焚烧衣物的丫鬟婆子也都立时跪成了一片,同时也都暗暗为青虹翠微捏了一把汗。

她们还从没见过世子爷气到脸都扭曲了的样子!

更没听见过世子爷那般杀气凛凛的声音!

这显然是衣物被烧,气狠了啊!

而青天白日烧活人衣物,是相当不吉利的!

不过……

这也说明世子爷此次是真的把世子夫人气着了……

琢磨到此的丫鬟婆子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黎姝房门。

就见黎姝抱着一个汤婆子面无表情眼神淡然的倚靠门框站着。

以往她们家夫人哪里会用那般的眼神看世子爷啊!

因此她们又都很有默契的转头去看宁烬。

却见宁烬正绕着火堆左右环视。

驻足后阴沉着脸看向青虹翠微二人,眼里的杀意浓的叫人心惊,“你们把本世子的衣物烧完了?”

青虹翠微都被他的声音吓得瑟缩了一下。

然后翠微结结巴巴的答道:“是、是的,方才那、那那那是最后一样……”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主子在气头上耍小性子,你们不劝也就罢了,还敢真将本世子的衣物烧了!你们信不信本世子立刻将你们发卖出府!”

发卖出府!

他竟现在就动了要发卖她身边人的心思!

黎姝被那四个字激的双目通红,在青虹翠微同时喊出的“世子爷息怒”中扬声道:“宁小侯爷好大的脾气!但你的衣物是我让她们烧的,你拿她们撒什么气,你冲着我来啊!正好我还没有如你所愿的去向你那心肝儿救命恩人道歉赔不是,你可以新仇旧恨一起与我算了!”

宁烬心头怒意一滞。

她以前不是没喊过他宁小侯爷。

但语气要么俏皮要么满是崇拜与爱意。

此时却是讥讽中透着浓浓的愤怒与恨意。

叫他心头立刻生出了几分质疑。

难道姝姝真的没有推语儿落水?

不然姝姝怎么会让人烧了亲手为他做的衣物,还用这种语气态度跟他说话?

可语儿虽然一直说不是姝姝推的她,而是她不慎拉着姝姝一起落了水……

但他问了十余个当时在场的人,那些人都说是姝姝推了语儿!

且他还特意查过那些人的主子与姝姝有没有过结!

想着那些,宁烬心情沉重又纠结的看向黎姝。

对上黎姝通红的双眼里盈满的怒火,他突然莫名有些心慌。

偏偏黎姝在这时又扬声对他道:“我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小姐,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夫人,你想发卖了我是不可能的,不若你给我……”

“姝姝!你再生气说话也该有个分寸!”

“……”

宁烬声音太大,惊得黎姝都愣了愣。

然后她勾唇满脸嘲讽的笑了,“这个时候你倒是又突然与我心有灵犀了。”

宁烬面上一白,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虽大声打断了她。

但他只是因她的语气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没想到竟给他猜中了?

她竟真生了与他和离的心?

所以他是真的冤枉了她吗?

这时,一道轻如蚊蝇还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宁、宁大……哥……”

宁烬掉头看去,就见脸色煞白还满脸是汗的谢语气喘吁吁的趴在院门上,整个人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昏迷不醒。

他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纵身疾掠过去就将谢语捞进怀里,满脸担忧的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乖,又跑出来作甚!”

黎姝是一点都没有听见谢语声音的。

故而对上宁烬突然掉头,然后朝谢语掠去的举动,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跟谢语这才叫心有灵犀。

跟她不过是因为自小一起长大,了如指掌罢了。

且宁烬那语气……

但凡有耳朵,又不聋,都不会相信他们清白!

更何况在那梦里,他们是切切实实成婚了的!

尽管此前在厅里面对黎言黎慎二人,她心里最后那点希望那个梦与她未来无关的期冀也熄灭了时,她就已经生出了要与宁烬和离的想法,此时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心痛如刀绞。

她还自虐的盯着小心翼翼又满脸担忧跟心疼的抱着谢语的宁烬看了许久,才在吩咐了青虹翠微领着人把院里收拾干净后转身回房里。

而院门处,宁烬将谢语抱起后,谢语靠在宁烬身上喘息了好半天,才红着眼小小声的解释道:“我方才醒来后,从流心口中得知嫂嫂一气之下要烧宁大哥你的衣物,而宁大哥你怒气冲冲的赶过来了,我担心宁大哥你又跟嫂嫂吵架,所以才……”

话说到这儿,谢语探头看了看院内,又道:“嫂嫂人呢?我来都来了,宁大哥让我去跟嫂嫂说几句话吧,我以前听村里老人说活人的衣服是烧不得的,会不吉利,而宁大哥你日后是还要上战场的,万一……”

宁烬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

以前姝姝也对他说过活人的衣物烧不得……

可今日姝姝却烧了他的衣物!

即便他真的受人蒙骗误会了她,又因为昨夜被语儿凶险的情况吓到了对她说了些言不由衷的重话,她也不该在气头上做出这等事来!

甚至还想用和离来拿捏他!

自小就把这辈子非他不嫁这种话挂在嘴边的她,怎么可能真心想跟他和离呢!

果然还是他们过往太宠着她纵着她了!

必须得借此机会让她改改性子了!

不然日后她怕是要无法无天了!


“啧!语儿因她卧病在床,我因她不得不告假来照顾语儿,她却不仅全然不知悔改,还连半点愧意都没有!她可真是好样的!”

宁烬咬牙切齿的说罢,作势就要出同心苑。

宁革瞧他那架势,就知他是要回竹苑去找黎姝吵架。

想着黎姝今日的言行举止实在有些反常,若再吵上一架,保不齐就要出什么大事了,宁革便欲拦下宁烬规劝一通。

可他才刚伸出手,都还没有拦到宁烬身前,流心就飞快冲了出来。

“宁小侯爷!小姐突然发起了高烧!浑身烫的吓人!但她嘴里一直在喊冷,都开始发起抖了!”

“……”

宁烬猛然收回已经迈出去了的脚,心思立刻完全放到了谢语身上,“怎么回事?我刚从她房里出来的时候她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高烧了?”

“我也不知道!宁小侯爷您出来后,我一直守在小姐床前,突然听见小姐在喃喃低语时,就见小姐已经烧得满脸通红了!”

“啧,宁革,赶紧去把府医……不,你还是执我令牌去太医院请几个太医来吧!”

宁烬说话间取下腰间的随身令牌递给宁革,就快步朝谢语房间走去。

宁革也没敢耽搁,拿着令牌快速出了同心苑。

而宁烬进到谢语房里时,谢语已经掀开了身上的锦被,正在不断拉扯她自个儿身上的衣服。

衣襟都已经松散开了大半。

眼瞅着就要露出胸前大片春光了……

宁烬连忙上前按住了她的双手,“语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大哥,我好热,你快放开我!我要将身上衣服都脱了!”

“不行!你这是因为高烧过重引起的忽冷忽热,若再因为宽衣受了凉,可就要不妙了!”

“可我热的好难受……呜呜……”

“你且忍忍,太医很快就到了。”

“我忍不住,我都快热死了,我就脱一件,宁大哥你就让我脱一件好不好……”

“……”

宁烬死死拧着眉。

因为他正按着谢语双手,被谢语烫的吓人的体温惊到,对上谢语带着哭腔的哀求,他差一点就忍不住想松口答应了。

但他心下还在纠结那般做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甚至是使她的心疾再度发作,谢语就突然停止了挣扎跟哀求。

他以为她这是发热过去了,要开始觉得冷了,立刻松了手,准备给她盖好被子。

谁想她却在他松手的瞬间,用双手抓住他的手贴到了她脸上去。

接着又在他欲抽回手的时候一脸满足跟舒服的喟叹出声,“唔,好舒服……宁大哥你的手凉凉的,好舒服啊!你将衣袖挽上去,让我多蹭蹭可好……我实在是太热了……宁大哥……求求你了……”

这一瞬,宁烬心跳乱了。

她容貌与姝姝本就有几分相像。

此时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且布满了水雾的模样,又与姝姝在他身下时的样子有那么几分像,叫他有那么几瞬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但也就那么几瞬。

回过神来他便用力抽回了手,并暗暗在心里骂自己禽兽不如。

他竟然对着卧病在床的语儿生了欲念!

语儿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初差点因他丧命!

他居然在她面前生了欲念,实在是太过龌龊,太过不该了!

另外,就算语儿跟姝姝有几分相像,她也到底不是姝姝,他怎么能对着姝姝以外的女子生出欲念呢!

若叫姝姝知晓了此事,只怕是真要与他闹翻天了!

思及此,他连忙远离了谢语床前,转头冲流心道:“还不去取水来给你家小姐敷一敷。”

“是!”

流心红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她五岁时被爹爹卖进了青楼。

十三岁因为有客人要强行破她身,她不顾一切的逃出了青楼,然后才遇上了小姐。

在青楼的那几年里,她是楼中花魁身边的丫鬟,多么羞人不堪的场景都见识过了。

可刚刚小姐抓着宁小侯爷的手放到脸上不断磨蹭并轻喘着软声请求的样子,还是叫她面红耳赤了。

因为除去比青楼里的姑娘都还要撩人的声音外,小姐刚刚看宁小侯爷的眼神也一点都不清白!

尽管小姐已经不知多少次否认过她对宁小侯爷有情了!

而宁小侯爷那边……

除去对她家小姐好的快要没有底线了外,不论在什么场合,也不论在什么人面前,都能随时做出抱起她家小姐的举动来,显然也是对她家小姐有情的!

也不知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戳破伪装走到一起!

流心由衷的盼着那一天能赶紧到来,然而这个时候的谢语却被系统泼了一大盆冷水。

系统检测到黎姝的气运点恢复了五百点,现扣除宿主五百积分,目前宿主欠系统的积分是五万零六……

“五百!从哪恢复的?明明我都这么努力的在勾搭宁烬了啊!”

宿主你太着急了,宁烬目前对你还没有生出男女之情,你的举动会让他心里对黎姝生出愧疚,从而更在乎黎姝。

“啧,要不是你说宁烬要去黎姝那边了,让我想办法把他留下,我才不会在这个时候用上这一招!”

谢语咬牙切齿的暗暗说完,系统就没有搭理她了,气得她差点没有维持住脸上的表演。

不过很快她就消气了。

不就是五百积分嘛!

她分分钟就能从黎姝身上赚回来!

之前最多的一次,她可是一次性从黎姝身上得到了一万积分的!

而宁烬刚刚会那般从她床前逃开,显然是被她勾的动了情,那么宁烬对她动心的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因为她用的是时限为一个小时的重感冒体验卡。

等宁革风风火火的领来三个太医时,她已经退烧,什么事也没有了。

但宁烬还是让那几个太医轮流仔细为她把了一通脉。

那几个太医早知宁烬有多紧张她了,饶是觉得她的脉象不似刚心疾发作完,也什么都没说,临走还留下了几瓶上好的药。

然后宁烬亲自送他们出了同心苑,让人领他们去为黎姝把脉。

反正来都来了,多给一个人把脉也累不着他们。

加之比起那个入京不久又来路不明的谢小姐来,宁烬的夫人在宁烬心里的地位显然要更高。

他们也就很爽快的去了。

只不过他们被领到竹苑去后,连竹苑的门都没有进成。

那打开院门迎出来的嬷嬷沉着脸对给他们领路的宁革说道:“难得世子爷还能想到我们夫人昨日也落了水,烦请替我们夫人谢过世子爷,并转告世子爷,我们夫人已经厌烦了不断因为谢小姐与他起争执闹矛盾,以及不断被误会被训斥,故而从今往后,她不仅会与谢小姐保持距离,也会与所有接触过谢小姐的人保持距离。”

话落,那嬷嬷转身进院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等到出了定北侯府才敢小声议论。


“……”

黎姝皱起眉。

他根本就不知道剑州那边会发生什么,才会说的如此笃定。

不过多些人手也好,说不定关键时候能派上大用处。

然后她转身去到书桌前写了—封信,拿去递给临渊后道:“南山寺—行有惊蛰八人就够了,你替我去把这封信送给太子,太子身边人多眼杂,暗卫更是不知有多少,你得找个他身边绝对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信给他。”

“是!那属下将这个包袱交给惊蛰,里面是小姐可能会用到的—些药,倘若属下能很顺利的尽早把信交给太子殿下,会赶去南山寺的。”

“嗯。”

黎姝点点头,到底是没再说让他不用赶去那种话。

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孔三娘与她娘的关系。

可她觉得孔三娘是能够信任的。

而临渊是孔三娘派来她身边的。

在惊蛰八人跟临渊之间,她自然是更信任临渊的。

临渊走后,外面的打斗声又持续了—会儿,直到向嬷嬷的声音隐隐传入了她耳中,打斗声才慢慢停了。

想来是许岱君知道了这边的动静,派向嬷嬷来制止了吧。

毕竟这种事若传入了定北侯耳中,对宁烬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影响的。

不过片刻功夫,青虹就匆匆跑了进来,“小姐,向嬷嬷求见。”

小姐……

翠微方才似乎也改口叫她小姐了……

看来她们是从桂嬷嬷这两日私下里都唤她小姐这—点窥到几分她的态度了啊!

且桂嬷嬷把翠微带出去后,她肯定也跟着去安抚翠微了,然后翠微很有可能好好跟她哭诉了—番……

暗暗想罢,黎姝才道:“让她进来吧。”

“是。”

青虹应声退出去,转眼就将向嬷嬷领了进来。

尽管向嬷嬷进房里时脸上是挂了笑的,站到黎姝面前后,语气却十分严厉,“世子夫人,郡主让老奴来传话。”

“嬷嬷请说,我洗耳恭听。”

“……”

向嬷嬷微微皱眉。

世子夫人说了洗耳恭听,却歪歪靠在软榻上没动半分!

明明世子夫人今日的脸色都已经好多了!

不过……

也不知是不是世子夫人今日穿的有些过分单薄了的缘故,世子夫人瞧着好似瘦了些了……

为此,她到底也没说教什么,直接就道:“郡主说皇上前些日子还跟侯爷提及了想早日看到您跟世子爷的孩子出生,请世子夫人行事拿捏好分寸,莫要辜负了皇上的期许!另外郡主还说,等世子夫人为世子爷诞下长子后,就会将侯府中馈交到世子夫人手中,请世子夫人也莫要辜负了她的—片苦心!”

黎姝挑了挑眉。

—片苦心哦?

许岱君搬出皇上来,是亲眼目睹了她跟宁烬争吵,发觉她真的变了,想提醒她,不论她有了什么想法,她跟宁烬这辈子都锁死了,轻易是不可能和离的吧?

至于说要将中馈交给她,是单纯的想安抚住她呢……

还是想提醒她身为未来的当家主母必须有容人之量,也必须事事为夫君着想,不该这么的强势任性呢?

应该是后者吧!

毕竟许岱君做梦都盼着宁烬能够妻妾成群,儿女成堆!

而在她的梦里,谢语跟宁烬成婚后,谢语也确实很贴心的帮宁烬纳了好几房妾,然后那几房妾生的孩子也跟她那—双不肖儿女—样,不仅视谢语如生生母亲,还对生了他们的亲生母亲百般嫌弃!


宁烬抱着冻得小脸通红的谢语踹开院门时,已是约莫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伴随着院门倒地的声响,宁烬怒气滔天的一声“黎姝”几乎都要响彻整个定北侯府了。

彼时桂嬷嬷刚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落胎药递给了黎姝,给那声响惊了一大跳,下意识死死拧起眉的同时又暗暗有那么几分庆幸。

这药熬出来就只大半碗。

若非小姐接的快,她惊吓之中要是把药碗给摔了,可还得再去熬一次!

费时费神不说,还得耽搁小姐就寝的时间!

而后她才忧心忡忡的去打量黎姝的反应。

见黎姝只面无波澜的凝目盯着碗中汤药,她刚压下担忧心疼的唤了一声“小姐”,宁烬就抱着谢语进了房里来。

“黎姝!语儿因你的负气之言拖着病体都要来与你解释,你为何要将她拒之门外!你明知刚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根本经不起……”

黎姝抬眸看向宁烬。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眼里的厌恶与不耐叫宁烬下意识的收了声。

姝姝过往不论多么生气都没有用这般的眼神看过他……

然后谢语开口了,“宁大哥,就是因为你一生气就用这种态度语气跟嫂嫂说话,嫂嫂才会误会我到了要与我保持距离的地步,你不能再这……咳咳……”

她声音很轻,也很虚弱。

但那种带着撒娇口吻的埋怨语气,过往是黎姝在宁烬面前的专属。

但黎姝已经想不起来她上一次冲宁烬撒娇埋怨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谢语出现后不久,宁烬就对她没了从前的耐心,她在他面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黎姝稳了稳心神,瞟了一眼谢语再看向宁烬时,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怒容,满满的都是担心跟着急,开口时的语气也与刚刚有着云泥之别。

“是我错了,语儿你别激动,你眼下这般虚弱,若情绪再起伏过大……”

“……”

黎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颗心渐渐凉了个彻底。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喝光了那碗落胎药。

可笑她刚刚从桂嬷嬷手中接过药来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不舍跟犹豫。

幸亏她已不是昨日的她了!

没了那两个孩子,再远离了宁烬,应该也就不会再沦落到梦里那个她的悲惨境地了吧?

而她在将空药碗递向桂嬷嬷的时候,见桂嬷嬷正偷偷在抹泪,心下一暖,开口时无意识的就带上了几分撒娇,“嬷嬷,这药好苦啊。”

“是、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去给小……夫人取些蜜饯来!”

“有劳嬷嬷了。”

“……”

桂嬷嬷紧紧抿着嘴,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憋回去。

然后红着眼睛匆匆出去了。

等她端着一盘蜜饯回来时,宁烬才拧着眉看向黎姝,“你喝的什么药?你身体那般好,落个水还能着了风寒不成?还是说你想装病来让我心疼,然后将你这两日的所作所为蒙混过去?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你必须得好好跟语儿道歉,否则……”

黎姝从盘中取了一颗最小的蜜饯含进嘴里。

本来她是不想理会宁烬的。

想让宁烬尽情的叫骂个够。

然后她才好借题发挥。

但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个没忍住就扬手掀翻了软榻旁小几上放着的白瓷瓶。

那白瓷瓶做工不怎么样,却曾是黎姝的心头好。

因为那是宁烬亲手所做。

还是做好后立刻献宝似的抱来送给她的。

她昨儿出门前还亲手修剪了几枝红梅插入其中。

完事还特意将它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想等他回来时给他瞧瞧。

结果他今日两度进来都是来指责逼迫她的,全然没有注意到。

而她也已经不想让他瞧了。

而瓷瓶摔碎的清脆声响不仅让宁烬收了声,也又一次变了脸色。

没等他做出反应,黎姝就开口了,“否则你要如何?为她打杀了我吗?”

“我只是要你跟她道歉赔罪而已!”

“凭什么?又不是我让她等在外面的。”

“凭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凭她刚因为你……”

“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

“……”

宁烬想说‘她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深得你父兄重视的人’,但话都到了嘴边,他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黎姝用漠然至极的语气问出的那句‘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让他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丝心慌。

她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为什么?

难不成她还真动了跟他和离的心思?

不!

不可能的!

但她今日属实是有些不对劲……

以往他们因为语儿生出争吵时,她不是在哭,就是在反复不停的狡辩,从没像此时这般冷静过……

然后谢语红着双眼望向黎姝道:“嫂嫂你别跟宁大哥吵架了,都是我的错,但我没有要害宁大哥误会你,然后跟你吵架的意思,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想来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宁大哥之间是清白的,我们……”

“清白哦?”黎姝嘲讽的勾起嘴角,“要不要我帮你算算他今天在我面前抱了你多少次?”

“我……”

谢语小脸一白,连忙挣扎着道:“宁大哥,你放下我吧。”

宁烬沉着脸没有动弹半分。

还因谢语声音里的哭腔更浓了而满眼责怪的看向黎姝道:“我已经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是因为语儿身体不好才……”

“既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就别再说了,我嫌烦。”

“黎姝!”

“小点儿声,我又没聋,而且隔墙有耳,虽然我院里的人口风都很严,可若是别人院里的大嘴巴路过听见了,再传扬了出去,那可就要不妙了,毕竟谁家好夫君成天因为外人凶自己夫人啊!”

“语儿不是外人。”

“所以我是外人咯?还是说你在暗示我把她变成你的内人?你早说啊!皇上当初虽然是说过不许你纳妾的话,但我去求一求,还是有……”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休要胡言乱语来混淆视听!”

“既然没有那个意思,你就赶紧抱着她滚!我又不是什么谁都能欺负的人,没道理这么接连受你们冤枉逼迫,惹急了我就进宫去将事情闹大!”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宁烬咬牙切齿的撂下这话就抱着谢语愤然而去了。

随即青虹跟翠微就双双红着眼睛跑了进来。

而一直候在黎姝身侧的桂嬷嬷压低声音略显哽咽的说道:“是我前面出去时让她们先不要进来的。”

黎姝点点头。

又听桂嬷嬷小声问:“小姐身体可有不适了?”

黎姝又摇了摇头。

“但小姐脸色比先前差了几分了。”

“是吗……”

黎姝喃喃着摸上了自个儿脸颊。

除去凉的吓人外,并没有摸出什么来。

而青虹翠微正来回看着她跟桂嬷嬷。

因为饶是桂嬷嬷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她们还是隐隐听见了那‘小姐’二字。

她们竹苑里的人大半都是陪嫁来的。

而当年她们入府后就改了称呼。

为什么嬷嬷突然又换回从前的称呼了?

奈何她们再如何在意也不敢开口问。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突然听得黎姝问:“院门是不是被宁烬弄坏了?”

“是、是的……”翠微结结巴巴的答道:“许是那院门年久失修了吧,世子爷一脚就把两扇门都踹倒了,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奴婢已经让人去找人来修……”

“不用修,先就那么放着。”

“啊?”

翠微眨眨眼,满心满脸都是不解。


黎姝敛去眼里的冷意,抬头做茫然状看向许岱君,“我想相信他心里只有我,但他的所作所为叫我不敢再如从前般对那一点深信不疑了,毕竟他心里若还是只有我一人,对上此次的事,就不会全然不信我……”

“他那是关心则乱,又受了旁人胡编乱造的证词蒙骗,所以才会……”

“母亲无需替他辩解,因为换做我,就绝不会信旁人而不信他。”

“……”

许岱君一时哑然。

早在谢语进京不久,烬儿初次因为谢语跟黎姝发生争执时,她就十分纳闷烬儿在谢语跟黎姝之间,为何会信谢语而不信黎姝!

但烬儿身边有了那样一个红颜知己叫她看见了烬儿日后能多多纳妾多多开枝散叶的可能性,也就从没问过烬儿,只会在合适的时机去宽慰安抚黎姝……

“近来夜里愈发冷了,母亲这么晚还过来与我说那桩事,是想让我一如既往的对外称宁烬跟谢语之间绝无私情,只是因为谢语当初救他时受的伤至今也还没有痊愈,才对谢语好的有些过分了而已吧?”

“是,毕竟那是事实,且若是任由那些流言蜚语传下去,会累及烬儿的声誉,甚至是我们定北侯府的声誉的!”

许岱君的心情因为黎姝终于如她所想的主动提及了出面去替宁烬说话而有所缓和。

但只一瞬。

紧接着黎姝说出口的话就叫她脸色骤变。

“不见得是事实吧?且说到事实……即便被添油加醋了,今儿在京中传开的也都是真的吧?没人胡编乱造构陷与他们吧?至于他自身跟侯府的清誉,他若是在乎,行事就该拿捏好分寸,可自从他将谢语带回京后,他就全然不知分寸二字是为何意了,显然是并不在乎他自身跟侯府清誉的,既如此,凭什么要受了他冤枉,责怪,训斥,甚至是逼迫威胁的我去替他在人前撒谎呢?”

“黎姝!你可是烬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他唯一的夫人!你怎么也在这个时候如外人一般来恶意揣度他!他只是过于重感情了,才会对曾豁出了性命救他的谢语那般好罢了!”

“母亲息怒,我并没有恶意揣度他,只是一次次被他伤透了心,发自肺腑的觉得与谢语相比起来,我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了,这样的我即便一如从前般继续在人前否认他们有私情,又有几个人会信呢?毕竟他跟谢语在人前的亲昵程度都早已经超过我这个夫人了。”

黎姝虽是已经在梦里见过许岱君的各种嘴脸了,亲身体会许岱君的变脸跟盛怒还是头一遭。

但她并不害怕。

反正知晓了未来的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死得比梦里那个她更凄凉可悲了!

为此她稍作停顿便又抢在许岱君开口前继续说道:“不过母亲都来跟我开口了,我自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的,等这阵风声过去一些后,我会进宫求皇上准许宁烬纳谢语为妾。”

许岱君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了眼。

黎姝竟然这就主动提及了要帮烬儿纳谢语为妾?

她以前不是时常把绝不会与人分享夫君挂在嘴上吗?

所以皇上才会在她跟烬儿订婚前当众与烬儿说了要想娶她就必须断了纳妾的念想,激得烬儿当众发誓此生只要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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