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好像都寂静了。
车门打开,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沉冷强势的气息笼罩下来,周遭的一切似乎被海面包裹。
傅青隐抬起眼眸,就看到一个穿着新中式黑色衬衣的男人。
男人眉眼深邃,透着成熟古板,似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沉稳似远山,冷冽如寒玉。
傅青隐:“……小叔?”
宋子言纵容江妩毁了她的旗袍和画。
他小叔宋政还开车把她撞了。
宋家的人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宋政眉头微皱,缓缓蹲下身子,黑沉的眸与傅青隐对视。
“伤到哪了?”
傅青隐眼泪下落:“我要和宋子言解除婚约!”
这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见傅青隐哭的这么‘凄惨’,一旁的符平轻声道:“先生,傅小姐这样子,似乎是和二少闹脾气了。”
宋政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傻。”
符平讪讪道:“要不我们先送傅小姐去医院看看?”
宋政表情沉稳,眼底没多少波澜。
“冒犯了!”
说完,伸手轻松抱起了傅青隐,回头看了眼。
符平立马会意:“我来收拾!”
大概怕伤到傅青隐,宋政的动作很轻柔。
碰到傅青隐时,才发现她全身都在发抖。
他眸光一沉,顺势把座椅上的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
“很疼?”
不知道是不是傅青隐气昏了头,她竟然觉得宋政说这两个字时有几分温柔。
傅青隐是有些怕宋政的。
宋子言的这位小叔,向来深不可测。
只是脑子一直执拗的想着一件事。
她冷声道:“我要和宋子言解除婚约!”
“好!”
淡漠沉稳的嗓音落在傅青隐耳中,有种玉石碰撞的清冽感。
霎时将傅青隐惊醒。
她泪眼朦胧,眼藏惊愕:“小叔,你、你应下了?”
“嗯。”
宋政语气淡淡的,“宋家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傅青隐反而安静下来,只一直在流泪。
傅青隐和宋政并不是很熟。
宋政跟她爷爷学过一段时间字,但当时傅青隐已经回了京城傅家,并没有见过他。
正式见面,还是傅青隐和宋子言在一起后。
傅青隐对宋政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对方在京城颇为名望,是名利场沉浮出来的老手。
虽然只比宋子言大四岁,但在商会酒桌上论资排辈,宋子言父亲都没资格向他敬酒那种。
他在宋家手掌大权,一言九鼎,应下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傅青隐因为他这句话,彻底安了心。
过了会,眼前多了一块绣纹精致的黑色帕子。
是宋政递过来的。
她接了过来,“谢谢小叔。”
傅青隐一边擦眼泪一边解释道:“我没想哭,只是控制不住。”
“我也不是疼的发抖,是气的。”
宋政:“泪失禁?”
傅青隐:“……不知道。”
傅青隐不爱哭,这辈子也没这么哭过。
谁知道气上头了,一哭人就控制不住,直到医院手都还在抖。
到了医院,宋政让医生给傅青隐做了全身检查。
最后查出只是脚腕有些擦伤,人没有大碍。
符平松了口气,“幸亏当时在小区里面,车速比较慢。”
他刚说完,就瞥见宋先生眸光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
符平:“……”
宋政收回目光,端坐在椅子上看医生给傅青隐处理伤口。
那张英挺深邃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眼底情绪意味不明。
符平心一虚,“先生,我以后开车会更小心的。”
宋政扫了他一眼。
“去缴费。”
符平应了声,跟着医生一起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宋政和傅青隐。
傅青隐靠在床头,眼圈红红的,终于控制住了眼泪。
她面色有些寡淡,“小叔都不问问我要和宋子言解除婚姻的原因?”
宋政静静看着她,“我记得,盒子里的衣服,是师母给你准备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