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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宋氏旗下的集团都在祝贺宋政和傅青隐新婚。
傅青隐和宋政商议了婚礼的时间。
忽然,傅青隐想到一件事。
宋政父亲已经亡故,母亲早年就离婚了。
他在宋家唯一有血脉近亲的女性长辈是宋子言的妈妈。
傅青隐轻声问道:“我们的婚礼,由谁筹办?”
要是让宋子言妈妈帮忙筹办她的婚礼,傅青隐已经预想到会有多尴尬了。
宋政好似猜到一切,“我母亲。”
“不会有其他宋家人插手。”
傅青隐悄悄松了口气。
忽然,她轻声道:“谢谢。”
谢他懂她的顾虑,也谢他为她解决所有忧患。
宋政眸光沉稳:“我是你丈夫。”
丈夫?
傅青隐品味着这两个字,觉得陌生又新颖。
就像五岁时,隔壁姜爷爷送给她一套画具,说要教她画画。
谁知道,她一学就爱上了画画。
转眼间,这套画具陪了她快二十年了。
口袋里的结婚证好像在发烫,烫到傅青隐的心口。
眼前恍过宋政送她玫瑰、为她簪钗的种种,傅青慢慢有了嫁人的真实感。
许久,她忽然敛下眉眼,轻声道:“宋先生,我会乖乖的。”
宋政一怔,似有几分惊讶。
傅青隐又添了一句,“我会努力做好宋先生的妻子,不给您添麻烦。”
宋政眼底似悄无声息荡开一抹笑。
这笑很浓,也藏的很深,像是深海的轻荡,转眼即逝。
傅青隐并没能发现。
宋政:“我很期待。”
领证后,两人第一时间去了傅家老宅见傅老爷子。
下车时,傅青隐疑惑的看着宋政从后备箱拎出几箱礼品。
傅青隐微惊:“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宋政淡然:“有备无防。”
傅家老宅是典型的徽派建筑,白墙黑瓦、墙院高深,透着雅致和沉稳。
傅老爷子早得了消息,换上新衣服,胸口簪着朵红花,拄着拐杖坐在正院。
茶桌上压着两个巴掌大的红封。
窗外梧桐树落了大半叶片,余影摇曳。
夕阳的余晖洒落满地,好似碎金满地。
推开大门,傅青隐和宋政携手进了院子。
男的深沉斯文,女的清冷优雅,站在一起好似他收藏的古画上的人儿。
傅老爷子笑吟吟道:“领证了?”
傅青隐点了点头,并不扭捏,“下午我和宋先生见了一面,聊的很投机,就决定领证了。”
傅老爷子:“你们都是成年人,爷爷尊重你们自己的决定。”
老爷子语气淡然,面上的笑抑制不住。
显然是对宋政这个孙女婿很满意。
他问:“结婚证呢?”
傅青隐拿出烫手的结婚证,乖乖递给老爷子。
傅老爷子拿着结婚证,从口袋里掏出眼镜细细打量。
看到结婚照,忍不住眉眼含笑,“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视线落在傅青隐发间的凤钗上,老爷子皱了皱眉:“这凤钗……怎么有些眼熟?”
傅青隐轻声解释:“宋先生说是传家的,才让我拍照的时候戴。”
宋政在一旁,眉眼沉敛,并不多话。
傅老爷子点了点头,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觉得眼熟,一定是以前在哪见过。
可如果是宋家的传家宝贝,他又怎么会见过呢?
傅老爷子也就疑惑了那一秒,他笑吟吟调侃,“夫妻之间情谊是相互的,阿政把传家的凤钗都给了你,你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
傅青隐有些猝不及防,有几分无奈:“爷爷……”
傅老爷子哈哈笑着:“不逗你了。”
说着就从桌上抽出红封给两人都分了一个。
他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对两个晚辈谆谆教导。
“结婚,是结两姓之好,缔百年嬿婉之欢。”
“爷爷希望你们能互相扶持,互相理解,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生平平安安。”
“你们的婚事虽然来的仓促意外,但能结婚就是有缘,希望你们能不辜负这段好缘分。”
“爷爷也希望你们能举案齐眉、相扶到老。”
傅青隐忽然想到李医生的话,喉间莫名酸涩,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政姿态端正:“老师,我娶青隐,无法保证恩爱缠绵,起码能护她一辈子安稳。”
“等以后风波平息,青隐要另寻所爱,我也愿备上嫁妆,真心祝福。”
他嗓音低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有力度。
每句话都诚恳又磊落,不带半点私心,好似一个光明磊落的端方君子。
傅老爷子眼眶含泪,郑重的握着宋政的手,“老师信你!”
他又扯过傅青隐的手,让两人握在一起。
傅老爷子嗓音沙哑,“阿政,我把青隐托付给你了……”
宋政沉稳道:“不敢辜负!”
傅老爷子笑道:“红包都收了,也该改口了!”
宋政从善如流,十分谦逊:“爷爷。”
傅老爷子没问宋政怎么处理宋家的事情,他相信宋政的能力。
老爷子人一开心,就喜欢絮絮叨叨:“我让小刘弄一桌丰盛的,再把青隐奶奶埋的桃花酒起出来。”
傅青隐上前搀扶着老爷子,“好,不过您不能多喝!”
傅老爷子摆摆手,笑道:“不敢多喝!”
转头故意又和宋政告状,“这丫头最近管我管的紧,我要多喝两杯,她肯定得生气。”
说完傅爷爷又笑了笑,“不过以后她要多管一个人,没那么空闲,我可以偶尔偷喝一两杯。”
这个多管一个人,自然指的是宋政。
宋政只跟着静静一笑,眉眼沉静,好似也甘之如饴。
傅青隐略感无奈,还有点小小的社死。
幸亏她情绪不露在脸上,倒也看不出尴尬。
进了屋,小刘和刘妈接了符秘书手上的礼品去处理。
傅老爷子也知道两人刚领证,还不算特别熟悉,就让刘妈煮了一壶苦丁茶。
三人边喝茶边聊天。
宋政和傅青隐都不是多话的人,大都是傅老爷子说,两人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
傅爷爷感慨道:“可惜阿政当年来的时候,青隐回她爸妈家了,不然你们可能早就认识了。”
宋政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淡声道:“时间总是阴差阳错,人对了就行。”
傅青隐听了这话,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人对了?
这哄她爷爷的话,听起来让人怪好奇的。
傅爷爷笑声爽朗,“这话说得对。人对了就行!”
“婚礼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
宋政瞥了眼傅青隐,从容不迫道:“大概在月底,不过具体日子还得您老人家来定。”
“这么快?”傅爷爷也是一愣。
他们这样的人家,婚礼筹办繁琐,起码得三四个月起步。
宋政微微颔首,“一个月确实有点仓促,不过子言闹出丑闻,须得尽快用其他消息压下去。”
“这是宋家的责任,委屈青隐了。”
傅青隐安静的在一旁,眼底滑过丝丝惊讶。
尽快举办婚礼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宋政倒是帮她把责任全担了。
她想张嘴解释两句,手背上落下一只大掌,将她喉间的话压了下去。
《和男友分手后,我爱上了他的小叔宋政傅青隐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在两人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宋氏旗下的集团都在祝贺宋政和傅青隐新婚。
傅青隐和宋政商议了婚礼的时间。
忽然,傅青隐想到一件事。
宋政父亲已经亡故,母亲早年就离婚了。
他在宋家唯一有血脉近亲的女性长辈是宋子言的妈妈。
傅青隐轻声问道:“我们的婚礼,由谁筹办?”
要是让宋子言妈妈帮忙筹办她的婚礼,傅青隐已经预想到会有多尴尬了。
宋政好似猜到一切,“我母亲。”
“不会有其他宋家人插手。”
傅青隐悄悄松了口气。
忽然,她轻声道:“谢谢。”
谢他懂她的顾虑,也谢他为她解决所有忧患。
宋政眸光沉稳:“我是你丈夫。”
丈夫?
傅青隐品味着这两个字,觉得陌生又新颖。
就像五岁时,隔壁姜爷爷送给她一套画具,说要教她画画。
谁知道,她一学就爱上了画画。
转眼间,这套画具陪了她快二十年了。
口袋里的结婚证好像在发烫,烫到傅青隐的心口。
眼前恍过宋政送她玫瑰、为她簪钗的种种,傅青慢慢有了嫁人的真实感。
许久,她忽然敛下眉眼,轻声道:“宋先生,我会乖乖的。”
宋政一怔,似有几分惊讶。
傅青隐又添了一句,“我会努力做好宋先生的妻子,不给您添麻烦。”
宋政眼底似悄无声息荡开一抹笑。
这笑很浓,也藏的很深,像是深海的轻荡,转眼即逝。
傅青隐并没能发现。
宋政:“我很期待。”
领证后,两人第一时间去了傅家老宅见傅老爷子。
下车时,傅青隐疑惑的看着宋政从后备箱拎出几箱礼品。
傅青隐微惊:“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宋政淡然:“有备无防。”
傅家老宅是典型的徽派建筑,白墙黑瓦、墙院高深,透着雅致和沉稳。
傅老爷子早得了消息,换上新衣服,胸口簪着朵红花,拄着拐杖坐在正院。
茶桌上压着两个巴掌大的红封。
窗外梧桐树落了大半叶片,余影摇曳。
夕阳的余晖洒落满地,好似碎金满地。
推开大门,傅青隐和宋政携手进了院子。
男的深沉斯文,女的清冷优雅,站在一起好似他收藏的古画上的人儿。
傅老爷子笑吟吟道:“领证了?”
傅青隐点了点头,并不扭捏,“下午我和宋先生见了一面,聊的很投机,就决定领证了。”
傅老爷子:“你们都是成年人,爷爷尊重你们自己的决定。”
老爷子语气淡然,面上的笑抑制不住。
显然是对宋政这个孙女婿很满意。
他问:“结婚证呢?”
傅青隐拿出烫手的结婚证,乖乖递给老爷子。
傅老爷子拿着结婚证,从口袋里掏出眼镜细细打量。
看到结婚照,忍不住眉眼含笑,“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视线落在傅青隐发间的凤钗上,老爷子皱了皱眉:“这凤钗……怎么有些眼熟?”
傅青隐轻声解释:“宋先生说是传家的,才让我拍照的时候戴。”
宋政在一旁,眉眼沉敛,并不多话。
傅老爷子点了点头,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觉得眼熟,一定是以前在哪见过。
可如果是宋家的传家宝贝,他又怎么会见过呢?
傅老爷子也就疑惑了那一秒,他笑吟吟调侃,“夫妻之间情谊是相互的,阿政把传家的凤钗都给了你,你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
傅青隐有些猝不及防,有几分无奈:“爷爷……”
傅老爷子哈哈笑着:“不逗你了。”
说着就从桌上抽出红封给两人都分了一个。
他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对两个晚辈谆谆教导。
“结婚,是结两姓之好,缔百年嬿婉之欢。”
“爷爷希望你们能互相扶持,互相理解,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生平平安安。”
“你们的婚事虽然来的仓促意外,但能结婚就是有缘,希望你们能不辜负这段好缘分。”
“爷爷也希望你们能举案齐眉、相扶到老。”
傅青隐忽然想到李医生的话,喉间莫名酸涩,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政姿态端正:“老师,我娶青隐,无法保证恩爱缠绵,起码能护她一辈子安稳。”
“等以后风波平息,青隐要另寻所爱,我也愿备上嫁妆,真心祝福。”
他嗓音低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有力度。
每句话都诚恳又磊落,不带半点私心,好似一个光明磊落的端方君子。
傅老爷子眼眶含泪,郑重的握着宋政的手,“老师信你!”
他又扯过傅青隐的手,让两人握在一起。
傅老爷子嗓音沙哑,“阿政,我把青隐托付给你了……”
宋政沉稳道:“不敢辜负!”
傅老爷子笑道:“红包都收了,也该改口了!”
宋政从善如流,十分谦逊:“爷爷。”
傅老爷子没问宋政怎么处理宋家的事情,他相信宋政的能力。
老爷子人一开心,就喜欢絮絮叨叨:“我让小刘弄一桌丰盛的,再把青隐奶奶埋的桃花酒起出来。”
傅青隐上前搀扶着老爷子,“好,不过您不能多喝!”
傅老爷子摆摆手,笑道:“不敢多喝!”
转头故意又和宋政告状,“这丫头最近管我管的紧,我要多喝两杯,她肯定得生气。”
说完傅爷爷又笑了笑,“不过以后她要多管一个人,没那么空闲,我可以偶尔偷喝一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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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政只跟着静静一笑,眉眼沉静,好似也甘之如饴。
傅青隐略感无奈,还有点小小的社死。
幸亏她情绪不露在脸上,倒也看不出尴尬。
进了屋,小刘和刘妈接了符秘书手上的礼品去处理。
傅老爷子也知道两人刚领证,还不算特别熟悉,就让刘妈煮了一壶苦丁茶。
三人边喝茶边聊天。
宋政和傅青隐都不是多话的人,大都是傅老爷子说,两人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
傅爷爷感慨道:“可惜阿政当年来的时候,青隐回她爸妈家了,不然你们可能早就认识了。”
宋政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淡声道:“时间总是阴差阳错,人对了就行。”
傅青隐听了这话,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人对了?
这哄她爷爷的话,听起来让人怪好奇的。
傅爷爷笑声爽朗,“这话说得对。人对了就行!”
“婚礼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
宋政瞥了眼傅青隐,从容不迫道:“大概在月底,不过具体日子还得您老人家来定。”
“这么快?”傅爷爷也是一愣。
他们这样的人家,婚礼筹办繁琐,起码得三四个月起步。
宋政微微颔首,“一个月确实有点仓促,不过子言闹出丑闻,须得尽快用其他消息压下去。”
“这是宋家的责任,委屈青隐了。”
傅青隐安静的在一旁,眼底滑过丝丝惊讶。
尽快举办婚礼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宋政倒是帮她把责任全担了。
她想张嘴解释两句,手背上落下一只大掌,将她喉间的话压了下去。
“以前看着挺乖巧的,怎么现在成了这副德行?”
傅青隐腼腆—笑,“以前是奶奶说要尊老爱幼,现在我都是不孝子孙了,肯定得原形毕露。”
“滚!”方锦忽然笑着骂了—声。
让司机升起窗户,开车走了。
傅青隐看着车身消失在眼前,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定是你的敌人。
方锦厉害在—张嘴上,其实贪财心软。
傅奶奶是嘴上不争不抢,下手—向狠快准。
两人对上,方锦从来没占到过便宜。
傅青隐由傅奶奶亲自养大,深得她真传。
她拨通了自己的职业经理人的电话:“你查查苏城苏古工作室,她们最近在找投资商……”
心里有了对策,傅青隐就先开车回了家,约了在苏城的好友见面。
晚上洗完澡,傅青隐躺在阳台的睡椅里,懒懒的欣赏着窗外的夜景。
苏城的月比京城的月更冷,却也更柔。
微冷的夜风从雪白的肌肤吹拂而过,傅青隐脑海中忽然冒出—句话。
这个时候,宋政在做什么?
想到宋政,傅青隐就想起另—件事。
她还没告诉宋政自己来苏城的事。
傅青隐原来是准备来苏城打探下情况,待两天就回去。
现在看方锦的态度,似乎有点希望,她得乘胜追击,—次性解决了。
只怕—时半会怕也回不了京城。
宋政和她汇报了行程,她是不是也得表示—下?
傅青隐拿着手机删删减减大半天,终于编辑好—条信息发过去。
我这几天在苏城办事,不在京城。
发完傅青隐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此—举?
宋政也很忙,也许她几天不回去,宋政根本不会发现,也不会在意。
出乎意料的是,她刚发完,宋政就回消息了。
苏城?
傅青隐拿着手机,莫名有些忐忑,像极了和上司汇报行程的员工。
绞尽脑汁,打了—段话报平安。
对,我来这里办点事,短时间内怕是回不去。
我现在住在奶奶的老房子里,安全没有问题,这边也有朋友,你不用担心我。
打完,傅青隐直勾勾看着屏幕,又觉得自己废话有点多了。
宋政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开始脑补他担心自己。
傅青隐抬手捂脸,试图压下心里的尴尬。
过了半晌,她才看手机。
我也在这边。
傅青隐:“?!”
半天,傅青隐才回了句话。
好巧呀。
然后……没有然后没了,傅青隐不知道说些什么。
宋政:准备待多久?
不确定,得等事情办完才能走。
注意安全。
你也是,保重身体。
—通官方对话结束,傅青隐关了手机,如释重负。
瞬间觉得自己解决了—件大事情。
明明人不在眼前,可傅青隐还是觉得身上莫名有股压力。
好像只要和宋政有关的事情,她都不自觉的认真几分。
第二天,傅青隐从房间里搜出—匹宋锦,带去了苏古工作室。
她直奔老太太的办公室。
方锦看到她,眉头—皱:“你怎么来了?”
傅青隐笑道:“来给老太太您送礼。”
说着,就把手上的宋锦打开放在方老太太的桌上。
刺绣用的线和布,都十分有讲究。
宋锦本就珍贵,傅青隐送来的这匹宋锦的做工也属极品。
—辈子和针线布料打交道的方老太太眼睛都亮了几分。
傅青隐:“这匹宋锦是送给你的,和我求的事情无关,您尽管收着,我绝不敢提半点要求。”
方锦冷哼—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宋政没说话,把手上的小礼盒递给傅青隐。
“买花送的礼品?”傅青隐好奇的接过来,“可以拆开吗?”
“可以。”
傅青隐一动手,发现盒子有拆开的痕迹,心里有些疑惑。
拆出来是一个圆桶抽签盒,巴掌大小,里面的红头签也十分小巧精致。
宋政低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抽一个。”
傅青隐点头,“我试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大概是宋政的气质太过沉稳。
和他待在一个空间,傅青隐做任何事都不由认真许多。
她双手捧着圆桶签盒摇了下,掉出一根红头签。
傅青隐捡起一看,挺惊讶的:“是根上上签。”
总归是个好兆头。
傅青隐往下一看,就看到下面写着一句签语: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背面刻着:喜结良缘,佳偶天成。
傅青隐尴尬一笑:“这签……还挺神的。”
好像知道他们今天要领证一样。
“嗯。”宋政沉沉应了一句,眸若点漆,意味不明。
正好车停了,符秘书道:“傅小姐、先生,到民政局了。”
“宋理已经在门口等着,我先去停车。”
傅青隐想把签盒收好,动作急了点,不小心摔出几只签。
抬眸一扫,掉的都是上上签。
傅青隐觉得怪异,捡完签子又忍不住往签筒里瞧了眼。
一看,全是上上签。
傅青隐满脸尴尬抬头,正好撞上宋政黑沉的眼眸。
傅青隐眸光若琉璃,沉静温和:“……这里怎么全是上上签?”
宋政点头,不见半点意外。
他淡然自若:“其他签都被我丢出去了。”
傅青隐有点茫然:“丢出去了?”
宋政还真正经解释了句,“今天我们领证,不需要其他签。”
傅青隐试图勾出一个礼貌的笑,最后没笑出来,只讪讪道:“怪不得我看封口贴有拆了的痕迹。”
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宋政,竟然还封建迷信?
到了民政局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小伙子提着两盒东西。
宋理忙喊道:“先生,傅小姐。号已经取好了,需要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宋政把两个盒子接了过去:“你先回去,这里不用人了。”
宋理忙点头。
进了民政局,宋政把其中一个礼盒递给傅青隐,“化妆品,你需要吗?”
“化妆品?”傅青隐一愣,问道:“拍证件照不是说不能化妆吗?”
她扫了眼坐在大厅等候的人,好像确实都化了妆,还有不少带着头纱,穿的十分喜庆。
宋政煞有其事道:“可以画淡妆。”
傅青隐看着浑身上下都透着老干部气质的宋政,很想问一句你知道什么是淡妆吗?
当然,傅青隐没敢。
她把花束递给宋政,拿着盒子进了卫生间。
果然看到不少在补妆的女孩。
傅青隐拆开礼盒,发现是一套很古色古香的化妆品,木质雕纹盒十分高级,质感也非常好。
她随手挽起一头墨发,快速化了个淡妆。
收拾好出去,就看到宋政宽阔的背影。
窗外梧桐树被风吹的摇曳,他就站在不远处,一身西装一丝不苟,眉眼间都是沉敛。
傅青隐那颗心也安静了下来。
这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站着,就好像就能过一辈子。
“宋先生,我好了。”傅青隐轻喊了一声。
宋政转身,金箔般的光芒透过梧桐叶,洒了他一身,暖意融融。
他的眸光一如既往的黑沉淡漠。
“很漂亮。”
“谢谢夸奖。”
平平无奇的对话,两人坐回了大厅。
眼见快叫到他们时,宋政忽然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傅青隐低头一看,“这是什么?”
“结婚礼物。”
宋政淡声道:“别人有的,你都会有。”
傅青隐无奈笑着,随口道:“这只是一些形式而已。那别人还下跪求婚……”
宋政淡定接了句,“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
傅青隐头皮一麻,坐直了身子,迅速环顾了一圈,低声道:“我不想。”
她是真相信宋政能做出下跪求婚的事。
这会大厅全是人,如果宋政真给她跪下求婚……
场面太美,傅青隐不敢想象。
傅青隐压下慌张,打开盒子,就看到一根精致瑰丽、栩栩如生的凤钗。
她眼眸一亮,不由赞叹,“好漂亮的凤钗。”
钗上的凤凰展翅飞,口衔珍珠流苏,双眼由红蓝宝石点缀,生动灵活。
指尖轻触,凤钗两翼颤动,好似要展翅飞出。
这工艺绝对算是顶级了。
宋政:“喜欢吗?”
傅青隐点头。
“戴上试试?”
傅青隐微愣,宋政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淡定道:“拍照可以戴。”
“好……这钗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传家的。”
傅青隐忽然觉得凤钗有点烫手,连带着重量也变了。
她接过凤钗想簪入发中,结果并不熟练,好几次都没弄稳。
“需要帮忙吗?”
傅青隐怕耽误时间,也不逞强,把钗递给宋政。
“麻烦了。”
宋政接过凤钗,幽深的眸光落在傅青隐脸上。
过了片刻才道:“不麻烦。”
傅青隐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太客气了。
被他幽深的目光扫视,傅青隐总觉得自己的想法一览无余,不自觉的躲开视线。
宋政嗓音沉了几分:“别动!”
傅青隐僵住身子。
修长的指骨捏着凤钗,动作轻柔的插入傅青隐的发髻中间,分寸拿捏的极好。
明明没有接触,可傅青隐却觉得脖子处好似留下某种温热的触感。
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许多。
宋政不急不缓收回了手。
面前的人肤白唇红,墨发如绸,眸尾微微上扬,温和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清冷疏离。
发间凤尾轻颤摇曳,宝石光彩夺目,不及美人三分瑰色。
宋政眸色晦暗,嗓音低磁,“很适合你。”
傅青隐往后退了点,礼貌笑道:“谢谢。”
转眼间,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原来的疏离礼貌。
其中尤为显眼的,是一套五尾凤钗。
最大那支足足有七八两重,十分压手。
另外几支小一点,但份量也不轻。
这样的首饰,也确实只能用来传家,一般人的脑袋都撑不住。
只是看着这套凤钗,傅青隐心里难免有些疑惑。
这是宋家的传家宝,那宋政送给她拍结婚照的簪子又是怎么回事?
簪子的工艺不同,明显不是一套里拆下来的。
傅青隐敏锐察觉到,宋政有秘密。
他应该隐瞒了她,或者有什么事没向她坦白。
看完首饰,傅青隐才发现盒子底下的一打卡。
真是一打,数都数不清。
并不只是银行卡,还有各种休闲娱乐场所的VIP黑卡。
如美容院、商场、茶舍、马场……零零散散三十三张。
傅青隐还看到了一张专门做产后修复的医疗卡。
真够全面的。
宋政洗完澡出来,头发全向后梳,露出挺拔坚毅的五官。
他面容上的那份冷硬愈发明显,深邃的眼眸透着强大的压迫感。
扫了眼傅青隐手上的东西,他就猜到了什么。
“妈来过了?”
傅青隐点头:“妈给我送了一打卡,还有一套传家的首饰,看起来好贵重,我拿着真的没事?。”
宋政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肯定道:“没事。”
早上已经说开了,傅青隐这会就没再矫情了。
她把东西收拾好,就进了浴室沐浴。
直到熄灯躺在床上,傅青隐都觉得今晚平静顺畅的不可思议。
她看了眼身侧的宋政。
男人的气场依旧强大,却被黑夜模糊了轮廓,多了几分柔和。
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傅青隐忽然发现宋政的气场其实也很能给人安全感。
作为丈夫,他好像完美的没有缺点。
屋内暖气开的很足,身侧隔着被子,还是有股若隐若无的热意。
傅青隐转身背对着宋政,悄然入眠。
……
暮光被吞噬,沉沉黑暗笼罩四面八方。
傅青隐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像是坠上了石头,一点点往深海里沉下。
冰冷和绝望一点点覆盖上意识,傅青隐想要呼喊,却无法发出声音。
倏然,深海动荡,一抹淡光落在头顶。
她看到了宋政。
海水湿透了他的衬衣,让他冷肃深邃的脸上添了几分欲。
那一身儒雅沉稳被击碎。
极致的克制和极致的欲冲撞在一起。
深海无尽黑沉,她拼尽全力朝他伸手。
十指相触,她被拉入宋政怀里。
宋政低下头,轻柔而强势的吻住了她。
唇瓣上的触感温热,那些惊恐、害怕、茫然……都在瞬间被驱散。
喉结滚动,满是克制禁欲。
她的指尖微,从他衬衣上扯掉了扣子,攥紧。
四目相对,那淡漠的眸光逐渐变得深沉、贪婪。
傅青隐仰着脖子,被迫承受一切。
白皙细长的脖颈似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可能被深海侵蚀。
裙摆在海水中晕开,如轻纱微荡。
纤细笔直的腿缠上他窄瘦的腰身。
墨发散在海底,白裙飘散,似海妖勾魂缠命,想要将人溺毙。
傅青隐呼吸不过来,猛然睁开双眼。
窗外漆黑依旧,只零星灯光照耀室内。
傅青隐喘着气,额间有些细碎的汗珠。
如果开着灯,还能发现她面颊有着不正常的绯红。
她竟然……做了那样的梦。
对象还是宋政!
傅青隐努力平复心情,忽然听到耳畔低醇的声音,“做噩梦了?”
傅青隐被吓了一跳。
有种‘做坏事’被家长抓住的心虚。
傅青隐摆明态度,语气温和道:“宋先生,我和你的婚姻本就是权宜之计。”
“就像宋先生你在我爷爷面前承诺的一样。”
“等风波平息以后,宋先生要另寻所爱,我也愿意包上一个大红包,真心祝福你们幸福。”
见宋政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隐约有些不悦。
傅青隐心里疑惑。
这不是他和她爷爷说过的话吗?
怎么她说一样的话,他就不开心了?
宋政只淡声道:“我以为傅小姐是真心想要和我结婚?”
傅青隐愣在原地。
“我以为,我们的婚姻是情势所迫……”
宋政:“所以你是准备风波过后就和我离婚?”
傅青隐:“不是!但我们肯定能找到个合适的时机……”
“多久?”
傅青隐抿唇,缓缓低下了头:“……”
宋政语气缓和了几分,“还记得领证后,你应下我什么吗?”
‘我会努力做好宋先生的妻子,不给您添麻烦。’
傅青隐不由有些惭愧。
她好像在领证的第一天晚上就给宋政添了不少麻烦。
她不敢受太多的宋政的好,也不想给他添麻烦,但自结婚以后,好像事事都事与愿违。
宋政正色道:“我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去试错。”
“既然领了证,就是想着过一辈子的。”
傅青隐微微惊讶,“那你那天和我爷爷说的话……”
“为了安老人家的心。”宋政说的坦然。
“不过我想爷爷也是盼着我们做一辈子夫妻的。”
傅青隐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她当真了。
宋政看穿一切,沉稳道:“比起一直带着愧疚接受我的好,不如尝试享受我的好。”
“享受你的好?”傅青隐一愣,不太理解。
是个正常人,都没办法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好吧?
宋政不急不缓道:“我们没有太多相处时间,也就是所谓的恋爱期。”
“你可以把我对你的照顾,看作恋爱初期的追求。”
傅青隐更懵了:“恋爱初期的追求?”
宋政:“作为一个男人,想让妻子心里有我,自然得让她知道嫁给我的好处。”
“动物世界里雄性想求偶都需要有所表现,更何况人?”
很直白动人的话。
可宋政的面容过于端正严肃,语气正式的好似在商谈一件重要公务。
傅青隐刚有一点心动,下一秒又有有种被拉回谈判桌上的感觉。
理智和情感在两边拉扯,傅青隐也有些混乱。
她轻声问道:“追求……还可以靠自己想的吗?”
换个人这么想宋政,只怕得被群嘲自恋狂了。
宋政看着她单纯的模样,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别人不行,但宋太太可以。”
傅青隐呼吸一窒,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的悸动。
空旷的室内寂静一片,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傅青隐回想着宋政的话,眸光一点点明亮,“我……尽量试试。”
宋政:“我说过,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我的太太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
“现在我再补充一句。”
宋政眸光愈发黑沉,深邃的五官过于俊朗,“我是准备和我太太过一辈子的。”
两人的对话中,傅青隐总是被牵着走的那个。
此时听到这话,她难得胆大问了句。
“那要是我犯了原则性错误呢?”
她以为自己会听到宋政的狠话,却不防他只是云淡风轻道:“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就算她犯错了,他也会通情达理?
傅青隐只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两人婚后第一次的正式商谈,让傅青隐不得不改变对这门婚姻的态度。
尝试享受宋政对她的好?
哪有这么容易?
傅青隐轻轻叹了口气。
宋政视线落在她空荡荡的指尖,忽然说道:“有件东西,本来该昨天给你的。”
“见你睡得沉,不舍得打扰。”
她故意忽略这些蛊惑人的话,“什么东西?”
宋政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傅青隐面前。
傅青隐隐约猜到是什么,很郑重的打开。
果然是一对婚戒。
戒指镶嵌着一片绿钻,中间图案为长方形,像是一枚写意印章,一眼就落入傅青隐的审美里。
宋政沉声开腔,“爷爷说除了画画,你还爱好刻章。”
“你十六岁时得了一块好玉,刻成一对鸳鸯章,吃睡都要戴在身上。”
傅青隐张了张嘴,心里纳闷:“爷爷怎么什么话都告诉你?”
宋政一顿,“大概是很满意我这个孙女婿。”
傅青隐:“……”
宋政看着她的眸光愈发黑沉,藏着傅青隐看不懂的复杂和沉重。
“听说,那对印章是为你的爱人所留?”
他不急不缓道:“不知何时,我能有幸得到其中一枚?”
话音一落,傅青隐瓷白的脸颊晕开一抹浅淡的红。
鸳鸯,代表夫妻爱人。
宋政问的不是章,是傅青隐的心。
傅青隐:“我……”
“不急,我们有很多时间。”
“我可以慢慢等。”
宋政点到即止,分寸拿捏的正好。
傅青隐却像是在山峰谷底疾速穿梭了一圈,一颗心跳的有些超出控制。
宋政替她戴上了婚戒。
淡绿的钻石光芒映的傅青隐肌肤莹白胜雪,像一抹碧色落入雪山。
也像一枚印章刻在指尖,落下另一个人独有的痕迹。
傅青隐也安静的替宋政戴上。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暖暖的热意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指尖不经意触碰,像是两道温度的勾缠,使人心跳错乱。
倏然,傅青隐轻声道:“宋先生,给我点时间好吗?”
宋政沉默,再次提醒:“……换个称呼。”
傅青隐抿唇,淡红已然从瓷白的肌肤晕开,眼眸低垂着,嗓音清淡温软。
“阿政,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
宋政回答的很简洁,也很快速。
傅青隐忽然有种在海面沉浮半日,忽然就被深海吞噬的感觉。
临出发去陆家前,傅青隐先回了趟芳色院。
宋政跟着她进入别墅,就看到大厅错落有致挂着的画轴。
一景一画都透着主人的高超审美,意蕴十足。
傅青隐到了自己的小窝,整个人都自在了起来。
傅青隐问宋政:“你喝雨前龙井吗?”
“我没什么茶,只有雨前龙井。”
还是上次准备给姜老师送礼结果忘了的。
宋政微微颔首,“客随主便。”
傅青隐刚喊了李阿姨去泡茶。
听到这句话,人微愣,立马改变主意。
“你要陪我一起上楼去看看吗?”
原本她是准备自己上楼去取礼物的。
可宋政这句客随主便,也让傅青隐意识到她对宋政太生疏了。
宋政自然不会拒绝。
对于傅青隐的要求,他从没拒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