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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初回了自己的工位。
下午是一点半上班时间,回到位置上趴着睡了会,定了闹钟,时间到了起来继续工作。
一下午的实习工作结束,下班的时候和几个同学拼车回学校。
一般来说,他们四个经常会一起,王霞,刘慧,赵磊还有她。
专业不同,大家都在不同的部门。
只有刘慧和她的工位很近,在一个办公室里,隔了几个位置的距离,所以平时她和刘慧更熟一些。
“哎,你们知道吗?我今天去顶楼的会议室,给王经理送材料的时候,看到会议桌那里,有一个男人好帅啊。就是那种,因为里面一眼望过去,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叔嘛,那个男人一身灰西装,在那坐着,靠,那气质和脸简直是惊为天人了。哎,我没夸张啊,你知道,在老板的会议室做惯了会议场秘后,能看到这么年轻还这么帅气的老板,真的是稀缺物啊。”王霞说道。
“啊?是哪个公司代表来的知道吗?我上次在茶水间,也看到过年轻的客户老板,但长得嘛不太行,有眼袋,还一副肾虚的样子。”
刘慧一听就来了精神,追问了一句。
“到了他们那个财富水平,那脸还重要吗?就算是长成x旗的老板那样,你看人家,上次拍到的身边跟着的都是什么样的美女。”
赵磊按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接话。
“这倒是,唉,这世界上有钱老板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啊….”
王霞叹了口气。
几个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颜初默默听着不接话,聊着聊着,话题又扯到她的身上。
“做不了老板,但可以曲线救国,做老板的老婆啊。”王霞继续说。
“得了吧,这难度大概比你自己当老板还难,家世背景就给你卡死,你有什么资源和人家互换吗?人家就和你结婚啊?”刘慧翻了个白眼。
“长得够漂亮啊,或许有一线生机。你看颜初,我要是长她这样,大老板的夫人做不了,那小老板还是可以的啊。”
王霞这话一出,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又看向颜初。
颜初虽然不和他们几个一个专业的,但是她上过学校的表白墙不知道多少回了,从大一到大三,新生学弟们,就他们听到的那些八卦,和她表白的也不少了,所以大家即使之前不怎么认识她,但对她的脸还是很熟悉的。
近距离看,就连皮肤都很好,妆基本没怎么画,那人家确确实实是天然美女啊。
“大美女,你不谈恋爱吗?我说,咱们部门虽然没看到有年轻帅哥,但别的部门有啊,我上次去开发部….”
王霞问。
王霞有男朋友,上次聚餐,几人也在一起聊过,颜初也算是学校很出名的美女了啊,但人家,似乎就没看到过有对象来接过。
话题最后又莫名其妙转到她身上来,最后甚至起哄说要给她介绍对象什么的,然后问她喜欢什么类型。
她勉强笑笑:“不是还没毕业吗?还要上学…”
她们聊的这些话快要让她汗流浃背了。
说话间,车子也到了学校,下了车,话题终于结束了。
几个人都不是一个班的,专业也有差别,所以寝室楼都不在一起。
挥挥手,大家在学校里分开。
大三了,颜初的宿舍和很多学校的一样,室友也自然分成了好几派。
有考研的,有考公的天天泡图书馆的,也有整天刷剧家里给安排所以什么也不管纯玩的,还有就是像她这样去实习的。
大家各忙各的,所以平时在宿舍,也就晚上睡觉的时候,室友之间见面的次数才多了一点。
下午的课是选修课,有逃课的,所以教室里坐着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
因为讲解的知识能用到工作上,她拿笔记出来认真记,因为是三节课连堂,所以下午四点多就放学了。
她明天一早还要去实习的地方,有报表要做,所以她背了书包过来,把笔记整理好装进书包里,正准备去学校的图书馆待一会的时候,
电话响了。
是她爸打来的。
距离上次和他借钱未果的事,已经过去快半个多月了。
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颜涛的声音:
“放学了吗?我现在开车来,在文仓路上,等下带你,一起去医院看你妈妈啊。”
这还真是少见,因为自从爸爸和她的妈妈分开了以后,这么多年,他就没再看过她们来了。
当然,也和妈妈对他特别的排斥有关。
刚离婚那会,这两人见面就吵架,所以根本说不上正常的话。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那边又催促了几声,她只能回;
“好,我现在在学校,刚放学。”
电话挂了,文仓路离这边十来分钟的路程就能到,所以没等一会,开车到了。
在学校门口接到颜初,然后两人去了医院。
带了果篮来。
门推开的时候,妈妈正躺在床上睡,她过去,轻轻喊她,慢慢睁开了眼。
入眼的就是那个男人的脸,大概因为生病的问题,所以她的反应也比平时迟了不少,脸上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你怎么来了?“
果篮被放在床头,颜涛知道这个前妻一向是不会对自己有好脸子的。
但好歹夫妻一场,她住院以后,他还一次都没来看过。
现在看她明显憔悴的脸,眼眶凹陷,脸色发暗,这心里也不太舒服。
“我来看看你,哎,你别起来了。”
颜涛看前妻要坐起身,连忙要制止。
她不想被这个男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让女儿把枕头拿过来,颜初过去扶着她,撑着床起身靠坐了起来。
这是前夫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关心,但女人听在耳里只觉得刺耳,冷地一笑:
“我死了不是正合你的意吗,不劳你来假惺惺的,你家里的那位还有你的宝贝都在家儿子等着你呢,现在看到了吧,你快走吧。”
当时颜涛和她离婚的时候,提了一句,说是那女人的肚子里的是男孩。
《娇软美人被阴郁大佬盯上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颜初回了自己的工位。
下午是一点半上班时间,回到位置上趴着睡了会,定了闹钟,时间到了起来继续工作。
一下午的实习工作结束,下班的时候和几个同学拼车回学校。
一般来说,他们四个经常会一起,王霞,刘慧,赵磊还有她。
专业不同,大家都在不同的部门。
只有刘慧和她的工位很近,在一个办公室里,隔了几个位置的距离,所以平时她和刘慧更熟一些。
“哎,你们知道吗?我今天去顶楼的会议室,给王经理送材料的时候,看到会议桌那里,有一个男人好帅啊。就是那种,因为里面一眼望过去,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叔嘛,那个男人一身灰西装,在那坐着,靠,那气质和脸简直是惊为天人了。哎,我没夸张啊,你知道,在老板的会议室做惯了会议场秘后,能看到这么年轻还这么帅气的老板,真的是稀缺物啊。”王霞说道。
“啊?是哪个公司代表来的知道吗?我上次在茶水间,也看到过年轻的客户老板,但长得嘛不太行,有眼袋,还一副肾虚的样子。”
刘慧一听就来了精神,追问了一句。
“到了他们那个财富水平,那脸还重要吗?就算是长成x旗的老板那样,你看人家,上次拍到的身边跟着的都是什么样的美女。”
赵磊按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接话。
“这倒是,唉,这世界上有钱老板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啊….”
王霞叹了口气。
几个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颜初默默听着不接话,聊着聊着,话题又扯到她的身上。
“做不了老板,但可以曲线救国,做老板的老婆啊。”王霞继续说。
“得了吧,这难度大概比你自己当老板还难,家世背景就给你卡死,你有什么资源和人家互换吗?人家就和你结婚啊?”刘慧翻了个白眼。
“长得够漂亮啊,或许有一线生机。你看颜初,我要是长她这样,大老板的夫人做不了,那小老板还是可以的啊。”
王霞这话一出,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又看向颜初。
颜初虽然不和他们几个一个专业的,但是她上过学校的表白墙不知道多少回了,从大一到大三,新生学弟们,就他们听到的那些八卦,和她表白的也不少了,所以大家即使之前不怎么认识她,但对她的脸还是很熟悉的。
近距离看,就连皮肤都很好,妆基本没怎么画,那人家确确实实是天然美女啊。
“大美女,你不谈恋爱吗?我说,咱们部门虽然没看到有年轻帅哥,但别的部门有啊,我上次去开发部….”
王霞问。
王霞有男朋友,上次聚餐,几人也在一起聊过,颜初也算是学校很出名的美女了啊,但人家,似乎就没看到过有对象来接过。
话题最后又莫名其妙转到她身上来,最后甚至起哄说要给她介绍对象什么的,然后问她喜欢什么类型。
她勉强笑笑:“不是还没毕业吗?还要上学…”
她们聊的这些话快要让她汗流浃背了。
说话间,车子也到了学校,下了车,话题终于结束了。
几个人都不是一个班的,专业也有差别,所以寝室楼都不在一起。
挥挥手,大家在学校里分开。
大三了,颜初的宿舍和很多学校的一样,室友也自然分成了好几派。
有考研的,有考公的天天泡图书馆的,也有整天刷剧家里给安排所以什么也不管纯玩的,还有就是像她这样去实习的。
大家各忙各的,所以平时在宿舍,也就晚上睡觉的时候,室友之间见面的次数才多了一点。
下午的课是选修课,有逃课的,所以教室里坐着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
因为讲解的知识能用到工作上,她拿笔记出来认真记,因为是三节课连堂,所以下午四点多就放学了。
她明天一早还要去实习的地方,有报表要做,所以她背了书包过来,把笔记整理好装进书包里,正准备去学校的图书馆待一会的时候,
电话响了。
是她爸打来的。
距离上次和他借钱未果的事,已经过去快半个多月了。
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颜涛的声音:
“放学了吗?我现在开车来,在文仓路上,等下带你,一起去医院看你妈妈啊。”
这还真是少见,因为自从爸爸和她的妈妈分开了以后,这么多年,他就没再看过她们来了。
当然,也和妈妈对他特别的排斥有关。
刚离婚那会,这两人见面就吵架,所以根本说不上正常的话。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那边又催促了几声,她只能回;
“好,我现在在学校,刚放学。”
电话挂了,文仓路离这边十来分钟的路程就能到,所以没等一会,开车到了。
在学校门口接到颜初,然后两人去了医院。
带了果篮来。
门推开的时候,妈妈正躺在床上睡,她过去,轻轻喊她,慢慢睁开了眼。
入眼的就是那个男人的脸,大概因为生病的问题,所以她的反应也比平时迟了不少,脸上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你怎么来了?“
果篮被放在床头,颜涛知道这个前妻一向是不会对自己有好脸子的。
但好歹夫妻一场,她住院以后,他还一次都没来看过。
现在看她明显憔悴的脸,眼眶凹陷,脸色发暗,这心里也不太舒服。
“我来看看你,哎,你别起来了。”
颜涛看前妻要坐起身,连忙要制止。
她不想被这个男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让女儿把枕头拿过来,颜初过去扶着她,撑着床起身靠坐了起来。
这是前夫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关心,但女人听在耳里只觉得刺耳,冷地一笑:
“我死了不是正合你的意吗,不劳你来假惺惺的,你家里的那位还有你的宝贝都在家儿子等着你呢,现在看到了吧,你快走吧。”
当时颜涛和她离婚的时候,提了一句,说是那女人的肚子里的是男孩。
颜初看着谢砚舟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她捏着睡裙的手都不由自主松了又紧,就在忐忑要怎么继续对他道歉的时候,
“到我房间来。”
男人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到我房间来。
颜初跟在后面,把阳台的门关好,往他的卧室走,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确实后悔了,如果还能重选,她大概宁愿明天一早穿湿衣服就去坐地铁,而不是把这个男人吵醒。
深夜里,卧室里的床头灯开着,暖黄的灯光照在床上,
让此刻正在进行的一幕,也更加暧昧。
巨大的床上,男人的睡衣扣全部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随着男人的喘息,薄薄的腹肌跟着起伏。
女孩子的睡衣被扔在床下,黑发,衬地那肌肤更加的雪白。
男人有力的手臂上还留着被抓的红印,女孩子的小脸隐隐约约着露出来。
男人赤红着眸子,看着女孩子的脸上是生理性的泪水,但他还是抓着她不让她挣脱开。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
“弄疼你了吗?”
他捏着她的小脸看,注意到女孩子那张漂亮的唇都红肿了。
她确实还什么都不懂呢。
哪里是真的想要看是不是弄疼了她,男人眼底的侵略又深了些,低着头,唇跟着贴上去。
等一切结束,颜初终于能回去睡觉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
她回去仔细刷了牙,就这样还是觉得味道还残留在嘴巴里。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但你不乖,半夜吵醒我,你说,是不是要收到惩罚?”
还是那张斯文的男人的脸,嘴角带笑,但那双桃花眼里的侵略性一点点漫上来,里面是浓地像化不开的墨。
颜初简直羞耻地不敢再次回忆刚才的细节。
颜初第二天的时候,六点不到就起来了。
这边距离实习的地点算远的,虽然上午九点才开始打卡,但路上就得耽误一个小时,做什么事她也向来是喜欢早到。
二楼阳台的衣服拿下来,一夜的风吹,外面晒的确实都干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换好衣服,在客厅那里穿好鞋,按了密码锁出去。
密码锁输入了她的指纹,昨晚才加的。
昨晚去他房间,等谢砚舟终于尽兴了以后,就那样抱着她下楼。
他昨晚被吵醒了之后,就来了精神。,大半夜,还是在刚那样之后,说要带她去输入指纹。
她的手湿漉漉的,上面的东西刚才只是用纸巾擦掉了,按上屏幕,系统验证失败,还是显示录不进去。
说她指纹这么浅,因为被弄了些东西在上面吗,她从他调笑的语气上,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颜初抖着手,拼命地推他。
看她真的要哭出来了,脸上羞愤的要死,谢砚舟又哄她。
最后指纹最后还是输了上去。
终于放开了她。
谢砚舟这个人,就是看起来温和又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本人强制又专横。
她昨晚第一次领教到。
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刚冒头。
这才是留宿的第一天,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
颜初捏紧自己的背包袋子,加快了脚下步伐。
实习地点最近还是很忙的,因为到月尾了,而且正好又是季度结算,所以很多报表需要赶出来,还有需要审查的长长清单需要做。
她在那里忙地焦头烂额,等到旁边的人通知了才知道,这么快到中午吃饭的点了。
“走吧,去吃饭,哎呦,累死了。”
一旁同校的两个人,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女生叫刘慧,男生是赵磊,两人过来喊颜初去吃饭。
之前几人刚来的时候,因为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这里又不认识别人,所以下班吃饭还有很多事情,就爱组团一起了。
“你们先去吧,我这点东西要弄完再去。”
“嗯,那我们先走了吧,你记得去吃饭。”
“拜拜。”
“拜拜”
颜初和她们挥挥手,继续低下头忙自己的表格了。
她昨晚没睡好,今天一上午都在犯困打哈欠,所以脑子不够清醒就容易出错。
一张表格,她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去整理。
等她弄完后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办公室里已经有人吃饭回来了,看她还在工位上,和她打招呼:
“还没去吃饭吗?”
颜初笑笑:“现在就去了。”
起身拿着饭卡出去了。
中午的用餐时间有两个小时,所以食堂还是有饭的。
这边的食堂比学校的还要好一点,品种多,不少菜做的精细。
最重要的是,工作餐是免费的,每个月充进卡里的钱固定,钱取不出来,所以不吃的话,也是浪费。
公司也有不少实习生出去吃,但她要省钱,所以就天天来食堂吃了,不用再额外花钱的。
颜初拿着盘子,过去打菜的窗口看,她来得迟,所以有些菜已经被人打完了。
她点了糖醋鱼还有清炒冬瓜,又端了一碗绿豆汤过去位置上坐好。
食堂里的人不太多,零零散散的坐很远。
颜初没有细看,放下盘子,拿出来手机看消息。
她昨晚没能去医院,和妈妈说了,下午她学校还有课,实习就是半天,然后半天再上课这样安排的。
所以打算下午下了课就过去。
医院平时有护士,她那次取了钱,又给了很多的护工费,所以她不在的时候,医院的护工也能更加细致地过去照顾。
当然,对妈妈说的时候,还是说的医院有针对她们这种情况的扶贫项目,她申请来的。
她学习好,考的又是很好的大学。妈妈确实是愿意相信,她的女儿,似乎就因为上了个大学,而变得这么无所不能了。
回了几条手机上的短信,然后把手机关上。
就这么随意抬头看一眼的时候,她看到斜对角的位置,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出现在了这里。
斯文的一张脸,黑发,穿着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
不是谢砚舟还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颜初嘴里的一口汤没咽下去差点被呛死。
最近听说有招标的事还要国家的项目在弄,昨天还听同事闲聊说才批了几个亿的款,所以这几天顶楼的会议室那边,好像是经常能看到有外面的人来开会。
颜初看着那边的人,她看到谢砚舟身边,还坐着好几个和他一样西装革履的男人。
而他被众人簇拥着坐,鼻梁上架着眼镜,那一张斯文和善的脸,自然地散发出成熟矜贵的味道。
但她知道,他私底下,玩弄女人的时候,是个什么无耻的样。
男人的手腕间还戴着那只黑金相间的表,她还记得,那冰冷的表盘是怎么膈地她的腰都在疼。
微微出神这一会,突然就撞入那人的视线中了。
谢砚舟似乎察觉了她的目光,也或者是,早就发现了她坐在那里,所以说话的空隙间,抬头对着她这边笑了一下。
衬衫和长裙下的身体,仿佛还残留着那人触碰过的痕迹,他当时也是这样对她笑的。
昨天晚上并没有做到最后,但就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他完全侵占。
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那些画面也在脑海里冲撞,她白着脸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专心喝碗里的绿豆汤。
她和谢砚舟,就是见不得人的金主和情人,包养的关系。
两人的关系只存在于夜晚的那个别墅里。她希望在外面,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有交集是最好。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颜初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东西,刚要起身,结果眼前一暗,就看到有人过来了。
谢砚舟就站在她的旁边,身高腿长的站在那,脸上带着笑意,就这么看着她。
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她如果现在还装不认识,那才是更有鬼了。
她很快也转换脸色,脸上勉强带着笑:
”谢总好。“
事实上,她对谢砚舟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具体什么身份,他今天来,是这边请的客户,或者什么,她对此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管什么身份,这样叫没错。
别人都叫他谢总,她在外面这么称呼他,肯定也不会错的。
“怎么现在才过来吃饭?”
“有些事没忙完。”
周围的目光似乎越来越多了,颜初顶着压力,身体站笔直,让自己显得尽量自然。
这么光天化日下,还是工作场所,她光是和他这么说话的功夫,就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她和他就是见不得人的关系,能不能不要和她说话了呀。
谢砚舟看她低着头,也不抬头看他。她整个人又开始不自在了,眼神慌乱,但语气里还在强装镇定。
彷佛等他下一秒说再见,她就一副准备随便要跑的样子。
他有这么可怕?
不等谢砚舟再要再说什么,那边坐着的人里有人过来了,手里夹着一叠资料,过去在他耳边说什么。
看起来像是秘书。
颜初立在原处耐心等,想着他有事终于能走了,冷不丁又听到他说:
“我晚上不回去,你后天晚上过来。”
晚上不回去,你后天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她听的很清楚,她心头发抖,下意识地看周围。
他一定要在外面,对她说这些话吗?
还好这边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刚才,应该没人听到他说的话。
“好的。” 颜初低头答。
说完,他就是立刻,看到那张小脸肉眼可见地变白发颤。
视线里,那双穿西裤的长腿又往前进了几步,大庭广众之下,他又要干嘛?
她赶紧往后退几步,立刻道:谢总再见。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表情,立刻转身走了。
谢砚舟看她头都不回的背影,眉间挑起,
他今天确实有正事,
终于迈开步子,带着秘书出去了。
”谢谢。“
尹秘书立刻识趣地走了。
“不喝吗?”
谢砚舟看她拿着也不打开,眼神挪过去,问了—句。
“喝的。”
她其实更想问他来了要做什么,所以在等他有什么吩咐。
颜初打开袋子,里面还给放了粗的那种吸管,把管子插进去吸了—口,热乎乎的往充盈了整个口腔,甜度也是正常的范围。
真好喝,像是别墅的那个阿姨做的味道。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他大老远来,就是给她送喝的?
“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谢砚舟瞥她—眼。
颜初闻言闭嘴。
那看来是他闲的。
看她嘴巴—鼓—鼓地动着,明明在普通不过的画面,竟然觉得可怜又可爱。
他也注意到,在寒风里喝这个,—阵风过去,她身上都在哆嗦,看起来画面不算美好。
外面的风大,于是他又回了车里,喊她—句”上来喝完再走“,
她”哦“—了声,跟着他坐进了车里,就陪着他,坐在了他的旁边。
车里又大座椅又软,开了空调,暖呼呼的,这样确实舒服多了。
身边坐着她,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传过来,于是刚开始的那股烦躁此刻也淡了不少,谢砚舟靠在那里,眼神落在她的头顶上,神色难辩。
这两天闲暇时候脑子里总会飘过她的脸,之前忙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几天不见她的时候。
但这两天看不到她,就是莫名的烦躁。
本来是要去参加晚宴的,但车子动起来后,不由自主地,就让秘书往这条路开了。
和她相处久了,也慢慢摸透了她的性子,看着软软乎乎的,但很能忍。
之前的时候,她没拒绝过他,也没找过任何借口,总是配合他的步调来。
但这两天不—样了,不见他,中午吃个饭的时间也不行了,竟然还骗他说在医院。
要是换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会觉得是女人用惯了的欲擒故纵的把戏。
因为他的家世背景,所以从读书开始,知道了他背景后,太多女人上赶着围在他的身边了。
当然,大多数是为了钱,这—点颜初和她们也没什么不同。
但时间长了以后发现,她和那些还是不—样的。
不管这—段关系是如何开始的,但本质来说,这么长时间了,她虽然表面乖巧,但到底还是和他第—眼见到她的时候,给他的感觉—样。
在云端的时候,她坐在—堆表演的人里,其他的女孩子都是含羞带怯的。
只有她,身上穿着暴露,动作倒是想要勾引人的样子,但眼底的抗拒和挣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矛盾极了。
就是这种娇致矜持又浑然天成的勾人味儿,落入了他的眼。
她表面的顺从,和骨子里的抗拒,这—点,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她这几天不来,是不想见他,这么简单。
就像现在,他来她们的学校,表面她看起来还恭恭敬敬的样子,但实际上,对他是唯避恐之不及。
之前在她实习的公司,食堂,茶水间以及大楼下,她那个心虚又惶恐的样子,根本就是怕看到他。
她对他,也丝毫没有说拿他出来炫耀的意思,她就是希望和他划地清清楚楚的吧?
她是根本不愿意他参与到她现实的生活中去的。
他当然清楚她缺钱,当初来找他也是为了钱。
而就是这么—个,接近他完全是为了钱的小姑娘,居然比他还要更在意这段关系超出金钱以上的距离。
第二天的时候,颜初继续去实习的地方上班,昨天中午的时候,谢砚舟就说过他这两天忙,所以她明天晚上才需要去别墅。
比起在云端的生活来说,还是要好很多的。
这个男人大方,一下子就给她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
看着妈妈的手术费有着落,动手术的日子也提上日程,她也发现,原来那些很伤自尊的行为,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了。
生活总在不停刷新下限。
在更绝望的事情发生后,才会意识到之前那些不愿意做的事,放不下的身段,也能够放下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谢砚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电话里,给她报了个地址,让她现在就过来。
不是说明天晚上才用去的吗?
颜初在原地没考虑多久,还是坐地铁过去了。
他给的地址,距离这里的位置不远,两三站的地铁路程。
大概20分钟不到,她就到了目的地。
是一家饭店,她刚到门口,就有人等着了。
跟着对方坐电梯上楼,开门出来,有人帮打开包厢。
包厢不大,装修很日式和风,低矮的桌子前,只坐了一个人。
灰色的衬衫,最上面的领子,扣子开了一颗,男人的眉目温柔,
是谢砚舟。
他的气质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就像现在,坐在略显繁杂之色的包厢里,也只觉得他这个人格外的打眼。
看她进来后还愣在那站着,谢砚舟笑笑:
“坐这来。”
她闻言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种私密性的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男人身上清淡的气味很容易地就飘过来了。丝丝绕绕,又要把她包围住。
即使两人昨天已经有了那样的亲密接触,但是每次要和他共处一室,还是让她毛孔倒竖。
身体有自己的意识,发出隐秘的颤。
坐立难安,说的就是她现在的状况。
很快上了菜,是那种手作的日料,一道一道地上,每次份量不多也就两份。
“等会吃完,我还要出去,你自己回去。”
“哦。”
“您喊我过来,就是来吃饭的是吗?”
“嗯”
这下轮到颜初傻眼了,
吃个饭也要喊她啊?是她陪着他吃饭,更好吃吗?
她不敢多问,
他是大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听话就好了。
于是也不说话了,拿起一旁的筷子,埋头吃东西。
谢砚舟看她胃口倒是不错,上什么都吃的干净,也不挑食。
女孩子吃饭的样子很斯文,也几乎不发出声音,那张小嘴,一张一闭。
看她吃的这么香,他把自己没动的那份也推给了她。
“不够再点。”
“够了的。”
颜初看他一眼,他喊她过来陪他,但他自己又不吃。
这边风景不错,窗户开的低,有凉风送进来。
谢砚舟靠在窗户那里抽烟,看她一盘一盘消灭桌上的东西。
于是包厢里,没人说话,一时只能听到轻微咀嚼的声音。
昨天中午那会,他在食堂碰到她,当然不是巧合。
研究所最近申报的项目,他们公司有合作,当时带的人多,为了不耽误下午的进展,所以中午的时候,大家就近在食堂吃了。
颜初在食堂那会,眼底的惊慌失措他一点都没错过,他过来找她,她恨不得把头埋入地里,
呵。
“下次不许再故意躲我。”
真当他没看见,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加快了吃饭的动作,还想装没看到他就跑。
“哦。”
嘴上说的倒是好听,说什么她都是好,倒是把他说的乖巧两个字记牢了。
男人自己都没发现,眼睛落在她身上的时候眉间微蹙。
最后,等坐对面的女孩子把桌子上点的都吃完了,让人送她下楼。
吃多了,但是不想浪费,所以最后吃撑了。
她摸了摸鼓起来的胃。
吃完饭就放她走了,什么也没发生。
颜初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直往下跳,松了一口气。
所以谢砚舟找她来,是不想浪费点的那一桌子菜吗?
不过味道还是很好的。
出来的时候,颜初拍了张门头的照片。
这边的装修再加上地段,菜品的价格肯定很高了,但以后她说不定自己就能来吃。
当晚,她回学校睡了。
第二天来实习地的时候,因为有报表要做,她和往常一样,埋头检查每一项东西的时候,
“你把这个现在送去楼上,顺便再把那边的报表拿过来。”
桌子上被甩了一份文件过来,颜初抬头看是她们组的组长,拿好资料就从位置上起来,回道:“好的。”
季度的结算日就是这样,忙的要命。
她看到组长刚说完,就立刻又过去别的工位继续吩咐工作。
她拿着文件按电梯上楼,到了刚才说的指定会议室门口。
透过外面的玻璃门能直接看到里面,座位上还空了不少,人还没到齐,门也是敞开的。
礼貌敲门示意,然后走了进去,去到赵总的位置上把资料放下,和他说需要的材料:
“嗯,你去趟开水间,泡一壶茶过来。”
赵总接过文件,看她一眼,
“好的。”
颜初往外走,茶水间每层楼的位置都一样,走到头。茶叶和壶都有,水也是刚烧开的,按住,水自动下来。
就这么等的功夫,有人进来了。
“颜小姐。”
冷不丁被这么喊一声,颜初抬头看,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口,微笑着喊她。
熟悉的清瘦面庞,戴着黑色的框架眼镜,没记错的话是上次在食堂碰见谢砚舟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个秘书。
“你好。”
颜初礼貌回。
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刚想问的时候,看到对方转了个方向低头。
“谢总。”
这会功夫,又进来了个人,尹秘书看着自家老板也进来了便出声致意。
看他越过自己的肩膀,视线看过去,
显然不是看他的。
于是心领神会地退出去了。
谢砚舟穿一身西装,打了领带,身高腿长的迈着步子,往这边过来。
他来干嘛?颜初被他盯的浑身毛毛的,这里的公共区域,两人一在外面她就浑身不自在。
“谢总”,颜初正色道。
他就站在她身后,手顺着她的方向伸过来。
男人西装上的袖扣闪着银光,手臂伸过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侧身。
他拿了她前方放的一次性杯子,因为她有些大的动作,没什么表情的看她一眼。
颜初这才看到不是要来碰她的。
她脸一红,对自己刚才明显的动作也觉得不好意思。
“我这么可怕?”
女孩子躲避的姿势有些夸张,男人挑着眉看她,脸上还带着要笑不笑的表情。
但颜初现在和他待的这几天,也知道了,谢砚舟这个笑与笑之间也是有分别的,就比如现在。
他这个笑明显不是愉悦的笑。
“没有,我刚才,您是要喝水吗?我帮您倒。”颜初抿了一下嘴,选择转移话题,“您要茶水吗?还是咖啡?”
男人盯了她一会,淡淡开口:
“白开水。”
“好的。”
颜初倒完水,手捧着杯子递给他。
男人一只手插着兜,长指接过杯子,眉间微皱。
等到两人出来的时候,尹秘书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低着头拿着水壶的颜小姐,
以及,跟在后面,脸色很一般的自己老板。
他跟在最后面,看老板盯着前面的女孩子看,脸色实在是不能称为愉悦。
尹秘书跟着谢砚舟的时间可比颜初长多了,所以对于他自家老板的脸色,那是再清楚不过。
他发现,谢总最近,只要见到这位颜小姐,情绪起伏就很大啊。
两人的关系他当然知道,别墅里那些衣服的购置,也是谢总吩咐他去购置的。
尹秘书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我喜欢听话的女孩子”,
被放开的时候,颜初整个身体都是软的。
她剧烈地喘着气,被他堵住嘴,中途也不知道换气。
清凌凌的瞳孔里,男人的身影倒映在其中。
第一次见面,包厢的那次的吻就是她20年来的第一次。
显然,女孩子对于这些还是一窍不通的,这在某种程度上又大大取悦了他。
他侧头笑了一下,直起刚才弯下去的身体,淡淡地开口:
“我今晚有事,明天找你”,
“明天是什么时候?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女孩子眼巴巴地站着,就这么不眨眼看着他,眼底的不安情绪很明显。
她怕他是说什么话哄她的,
男人嘴里说的明天永远不可信。就像爸爸答应好的借钱给妈妈看病,而第二天就反悔了一样。
颜初抓着他的袖子,轻轻晃着男人的那只胳膊,嘴唇紧抿,一双水润的黑眸似乎黏着他就不放了。
谢砚舟笑了一下,捏了下她的小脸,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屏幕,塞进她的手里。
颜初接过男人的手机,黑沉沉的,还带着他身体的体温。
仔细地在里面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然后拨了过去。成功打通,又把手机递还给了他。
“这身衣服,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他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
他有洁癖,当然不会允许要成为他的人,还来这种男人消遣玩乐的地方。
而这个女孩子来这里,他第一眼看到就知道,她需要钱。
虽然第一次被那样拂了面儿很不爽,但他明白,只要耐心的等待。
他们就还会见面。
“好。”
有些话不用说太明,她从他的眼神里看懂。
看女孩子这么温顺乖巧的样子,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表示满意。
颜初抓着他袖子的手还没放开,扬着脸。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说,他按掉手机上刚来的电话,
耐着性子问,
“还有什么事吗?”
“楼下,有个包厢的客人想让我去..,我跑过来的,我等下要怎么回去,我拍被抓到要..”
女孩子的的声音越说越低,像是在忍着羞耻,但眼眶里又有晶莹的东西打转,
男人皱了皱眉,伸手揉她的后腰,
“我打个电话,你直接下去。”
“好。”
颜初在旁边等着,听他打完了电话后,慢慢松了口气。
“那我下去了,明天等你电话。”
她说完顺着楼梯下去,看他一直站在楼上,目送她下了楼。
她小心翼翼地下楼去,发现一路畅通,包厢里的那些人也确实都不在了。
不用再去那个包厢陪那个变态了,她这才放松下来。
是她赌赢了对吧,他果然还是对她有兴趣的。
颜初换好衣服抓着手机就走了,回去的时候,想起晚上的事,甚至还有些后怕。
脑海里还在想着那个人的样子,她一点都不了解他,除了知道他的名字,还是在别人口中知道的。
谢砚舟已经是她能接触到的,最有钱的,也是最温和的,对比别的客人来说。
想到这,她心里又在乱跳。
说好的明天联系她的。
第二天的时候,颜初一直拿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等着他的电话。
从上午等到中午,她整个人又开始煎熬。
万一,他昨天说的那些话,今天又反悔了,不联系她了怎么办?
那她还得去云端吗?好歹一晚上也好几千块钱。
要是能搭上谢砚舟,那她也不再去云端了,私下只用陪他一个人。
他大方,肯定比云端那样给的高了。
脑子里一会想到在云端的那些事,一会又想到妈妈的病。颜初一下午都在胡思乱想,整个人都是坐立难安的。
大概是傍晚的时候,手机上终于来了消息。
谢砚舟联系了她。
在手机上发了个别墅的地址,让她现在过来。
她搜了下那边的地,地址显示是坐落在离这边远一些的街道,那边有别墅群。
她怕他等急了,赶紧坐了地铁过去,然后要转公交的时候,花钱打了车。
她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下,但她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了,于是自己在衣柜里挑衣服。
穿了她所有的衣服里,颜色最清爽的一条裙子。裙子的腰后面露了一点,有些小性感,脸上只涂了薄薄的妆,头发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长发半扎着垂在肩上。
到了地方下车,透过大门往里看有个修剪的很漂亮的院子,种着花草,雅致又漂亮。
是他自己住的别墅吗?
她看一眼,门口没人。
发了消息过去,说自己到了,然后在门口等。
刚才打车过来的时候,她注意到这一片的绿化很好,司机开进来,像是进入电视才能看到的那种,庄园一样的小道,绿树还有花草点缀。
这样的环境,这边价格肯定很贵了吧。
颜初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外面的大门自动开了,然后手机上发的新消息过来:
进来。
颜初攥紧背带上的包,提一口气,慢慢往里走。
身后的大门又自动关上了。
到了房门前规规矩矩地想要敲门,结果手一碰上去,发现门没有锁。
她推开门进去,装修地十分复古的客厅,红木家具,沙发也是整套暗色系搭配。
装修的风格还真复古。
客厅没人,
颜初走进去坐在沙发上乖乖等。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点动静,然后一楼的某个房间外,传来脚步声。
谢砚舟穿着浴衣出现了。
原来是去洗澡了。
颜初立刻从沙发上起来,看到他走了过来,随着一股淡淡的沐浴后的味道越来越靠近,她的心脏也在不由自主地揪紧。
没有像她所想的的那样,男人过来对她做什么。
他径直越过她,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擦头发的毛巾被他随手丢在一边。
男人湿的黑发,额头前的碎发被他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少了些黑发的遮掩,他的五官更加清晰深刻,男人的那张脸也显得比平时见到的那样更加冷淡了点。
看她还站在那里,他随意指了一下她后面的沙发,
“坐”
颜初这才坐下。
女孩子背的帆布包,上面的图案洗的都有些发白,包链边是一串绿色木质珠子串起来的装饰品。
一股子自然又贫穷的味道,但足够干净。
他把她再次从头打量了一遍。
女孩身上穿着裙子,因为坐着的动作,裙子下摆自然地往上抽了一截,露出雪白的大腿。
只浅浅涂了点眉毛和口红的脸,看起来比在云端的时候,年纪更小了。
即使是刻意穿的有些露的衣服,但那股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和生涩,和那种故意露肉的完全不同。
眼底抗拒,但行动又十分大胆,足够矛盾。
但确实是漂亮。
他下着结论,并且心里满意。
“缺钱是吗?”
男人直接开门见山。
“是的。”
颜初捏着帆布包的边,手攥紧,心里却在打鼓。
看他打从她进来以来,他没有像之前在云端的时候那样,那种,想要亲近她的意思。
他只是坐在这,像是看商品一样打量她,那种自然透着的冷淡感,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半晌,男人终于启动薄唇,
“缺多少?”
“30万”
颜初早在心里过了无数遍,要了个价。
说完,就看到他换了个姿势,这么直直地盯着她,她被看的心里打鼓。
会不会要高了?
她知道他是有钱人,但就算有钱人也是账算的很清楚的,现在张口问人家要三十万…
他对她有兴趣,就不知道这个兴趣,他会愿意给这么多吗?
男人的眼神让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她的脸上也慢慢开始泛红。
是不是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扫兴?
女孩子明显不安的神色落入眼中,要钱,但是还会不好意思。
谢砚舟笑了一下,
“我给你60万,陪我两个月。”
她很漂亮,是他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对她有兴趣的。
但显然,他并不是个喜欢强迫的人。
对他来说,如果女人不是自愿,那也没意思。
“好。”
颜初听到他提到钱数的时候惊了一下,随即点头。
有钱,妈妈就能继续动手术,这就是最重要的。
自从那天她又再次踏入云端的门那一天开始,那两次的羞辱,她就做好了自我的心理建设。
可以没自尊,但要钱,要治病。
颜初看到男人又从沙发上起身,到了玄关处,从一件衣服里摸出个皮夹,抽出一张卡丢给了她。
“密码是xxxx”
“一个月,限额是30万,第二个月能取剩下的30万出来。”
颜初捏着卡说了句:
“谢谢谢总。”
谢砚舟被她这个称呼快要逗笑了,伸手,在她那张年轻又漂亮的脸蛋上摸了一下。
男人花钱,女人笑,不管那笑有多少真心,但总不妨碍看的人还是开心的。
“你的课表发给我,我来定要见你的时间”
“我不喊你的时候,你不用过来,也不要多问别的,我不喜欢话多的女人。”
“好的”
身体立刻不稳地往后倒,然后又落回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车门被关上了。
而男人的表情此刻也完全变了,掐着她腰的手往上,然后捏了—下的地方,嗓音低沉带着恶劣:
“你刚才躲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车上….”
剩下的话送入了她的耳里,耳边被男人那几个字烫地立刻红了。
女孩子下意识躲避的行为,让他邪火往上窜。
谢砚舟禁锢住怀里柔软的身子,那只搂着她腰的手也顺势伸进衣服的下摆,惩罚性地捏了—下她的臀部。
牛角扣大衣的外套,里面只有—件杏色打底的毛衣裙子,因为挣扎,被蹭到大腿以上的位置,
穿裙子,方便了他的动作。
“你,你不是还有晚宴参加吗?等下这样,要给你的衣服揉坏了。”
颜初勉强地躲他的吻,两只手按着他的大手,心脏咚咚剧烈到—个高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不说实话。“
男人的动作更加放肆,在她的衣服里作乱,不知道碰了哪里,颜初差点叫出来。
外面—车之隔就是学校,这边小道上,是她常走的路,也是上学放学必经的路,而他。
—定要这样在她学校的路上这样吗?
他那温和斯文的表面都是假象,他本质就是个恶劣专横的男人,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随时这么对她。
不分场合也不分地方和时间。
“你不要这样,我没有,没有躲你。”
颜初止不住哽咽。
她就坐在车里这么—会,眼神里只有惊慌,无措,和淡淡的抗拒,然后也看不到别的了。
男人晚上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这—刻爆发了个彻底,但脸上还是温文的样子,冷了心肠,故意道:
“既然你这么不情不愿,就算了吧,也正好—个月了。”
男人的手本来还像铁钳—样,牢牢锁住她的,说完这话后,顺势就要放开她,
提到钱,她猛地—慌。
妈妈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再过两天就满—个月了,下个月的30万很快就要拿到手了,后续的保养费,这个钱都是重要的。
看谢砚舟的脸此刻也沉了下来,面无表情,靠在车子的座椅上。
知道这会他是真的不高兴了,颜初的脑子也乱成—团,她连忙软着身子,抓紧了他要松开的手,然后蹭着他的身体道,
“你不要生气,我没有躲你,是,是我今天课上多了,大脑还没怎么清醒。“
女孩子软软的胳膊绕过他的脖子,甚至主动跨坐到男人的大腿,然后要哭不哭的样子就来亲他的唇。
这个撒娇的样子,似乎真的怕他走了。
他仰着头,躲开了女孩子的唇,然后作势就要去拉旁边的门
:“没什么意思,算了吧。”
语气冷淡,男人看她的表情也变得那种很无所谓的样子,像是对她已经失望。
她慌的不行,接下来的动作完全任凭着头脑发热。
“没有不情愿,真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的。”
她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哽咽,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又拉着他的手,讨好地往自己的身上放。
她被吓住了,如果谢砚舟这时候说算了,那剩下的钱怎么办。
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是软乎乎的,男人喉结滚动,但他就是不动,任由她动作。
颜初急地不知所措,真怕他这样是对她真的没兴趣了,心里慌的不行。
眼里快要哭出来,拼命地亲他,然后不管不顾地拉着他动作。
“昨晚没睡好吗?”
刘慧看她泡了满满—杯咖啡,坐在位置上,无精打采的。
“嗯,还好。”
颜初揉揉脸,想到昨晚上的事情,谢砚舟结束完工作后,还有那么多精力来折腾她。
当时妈妈手术,她请了快—周的假,谢砚舟批了。
然后等她回去了,他这几天,在床上的时候,真是频繁地要命。
像是要把之前缺的几天补回来—样。
真不知道,到他这个年纪,怎么还会有这么旺盛的精力的。
30岁的男人,他比她大了十岁。
按照她现在的工作状态,她感觉自己再过十年,估计也和公司那些前辈—样,双眼无神,跟被吸干了阳气—样了。
刘慧想到—早刚到的时候,她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来的。
小领导跟别的部门前辈咬耳朵的话,她听的—清二楚。
那个震惊又八卦的心,燃烧起来了。
于是憋了半天的话,等领导终于出去,不在办公室溜达的间隙。
终于有时间来问颜初的话了。
那天,她和另—个同事在楼下看到颜初从谢总的那辆车出来。而昨天中午,就又有人看到两人从另—条街的牛骨汤店里,吃饭的时候,看到两人从店里—起出来。
她本来猜测说,两人是个什么关系,毕竟只是吃饭,而且当时两人也没有亲密的举动,虽然让人想多,但总没到最关键的问题上。
结果不久,海边别墅那事又新鲜出炉,这下是实锤关系没跑了
她看着颜初,挪过去小声嘀咕。
“哎,你和谢总平时好不好啊,我说你,和他谈个恋爱然后要多点钱就算了,你这么漂亮,还是赶紧找个靠谱的男朋友恰当。”
“嗯。”
这些话,她这段时间听到不少了,家里的情况哪里是解释清楚的。
她选择默默听着。
她们会这么想,她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也没冤枉她,她就是在做有钱人的情人啊。
刘慧还用词谨慎,还能把他们之间说成了恋爱。
别人估计是以为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事实上,她只想要把下个月的钱拿到手,把那些医药费付完,然后就和他断了—切联系的。
哪里有想过和他会有什么长远的未来。
“唉,老板就是好啊,有钱能够消磨别人的青春,并为此只需要付出—点对他们来说,最不缺的金钱罢了。”
“我现在直播,有好几个给我打赏的死忠粉。有—个我见了,长得还不错,是x大学的学生,看他开的车也不错,我还在想要不要答应对方谈恋爱呢。”
看刘慧说话间眼神闪烁的,—副多愁善感的样子,但同时,看着她说话犹犹豫豫的,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之前她和刘慧私下还聊过,她说过自己开直播,然后和榜—的大哥还见过,奈何人长得太磕碜了,吃饭吃完就感觉泡了。
也就是这个点,刘慧对她展示出的—些,不是鄙视也不是看笑话的情绪。
所以她对于着身边的这些人里,对于刘慧,是有种隐晦可耻的情感的,所以她问,她也总是愿意对她多说—点的。
“你怎么了?怎么今天感悟这么多。”
颜初瞥她—眼,手上的工作不停。
刘慧叹了口气,她想起了这两天在茶水间听到的那个传闻,看她还气定神闲的样子,到嘴边的话,憋地实在难受。
但她转念又想,颜初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啊。
他付了钱的,还是分期的两笔,分别在第一个月和第二个月给。
怎么可能有这种不用付出就能捡钱的美梦发生在她身上。
“不好意思,你们先走吧,我晚上有事呢。”
颜初攥着手机的手都在发白,脸上还能保持镇定,和面前还在聊天的几个同校同学笑笑。
刚才大家还聊到说晚上一起回学校打车走的事,看她突然说有事,便也没多说什么,和她道别。
“嗯嗯,那我们走啦。”
“拜拜。”
“拜拜。”
面前的几个人挥手告别,颜初转身,捏着手机快速从地铁的另一侧口进去。
通过地铁换乘出来再打车过去,已经是最快的方式了。
大概不到一个小时,颜初到了别墅。
这个点太阳已经下去了,剩些残留的晚霞在天边,像打翻了的颜料盘,洋洋洒洒染了一大片。
晚霞笼罩下的别墅,院子里的灯已经亮了,朦朦胧胧的一整片,无论是白天看还是晚上看,这里别墅的景都是十分好看的。
她开了门往里走。
男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着电脑,敲着键盘在忙。
门口有了动静,
谢砚舟慢慢挪开电脑上的视线,看向门口的女孩子。
白色半袖衬衫,下面是黑色长裙,穿着小皮鞋,文艺又正经的一套衣服。
但大概得益于她那张脸,雪白,唇又自然地比别人要红,清冷又透着娇。这么矛盾又奇异的组合,让那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透着一股清纯和自然流露的诱惑。
“来。”谢砚舟对她招手。
颜初抬头,这才看清他是戴了眼镜的,细细的架在鼻梁上。
那双桃花眼隐藏在镜框的后面,于是他身上的那股斯文的味儿显得更重了。
她慢慢地走过去,脚上换的是放在门口的拖鞋,她怕鞋子把地板弄脏了。
走到他的身旁坐下,属于男人的气味自然地飘了过来,听到头上传来他问的声音:
“你们现在实习几点下班?“
颜初想起自己给他发的课表,她上面只写了实习,但具体时间因为当时还不知道去哪里,所以也就没有标出来。
“上午是11点半,下午是五点半,如果有加班的话,晚上就会迟一点,不过我暂时还没加过班。”
“有加班的话,我会和你说的。”
颜初一板一眼地说道。
“嗯。”
男人揉了揉眉心,靠在沙发上,随意扫她一眼,语气里是漫不经心:“渴了吗?冰箱里有喝的,自己去拿。“
”好“,颜初点头。
下了班她马不停蹄就过来了,现在天都黑了,他把她叫来,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她整个人表现出异常的紧张。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她才有些迟钝地起身过去冰箱那。打开,在里面随便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又回来坐下。
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神经紧绷。
她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从刚才为止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但他目前还是什么也没做,他就坐在自己的旁边。
接下来具体他会做什么,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怎么不帮我拿一瓶。”
“您也要吗?那我现在去..”
颜初愣了下,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太紧张了,听他说,现在才想着要起身过去拿。
但她刚想起身过去,被对方按住了手。
“这里不是有吗?”
这里?
男人脸上带着薄薄的笑,看女孩有些呆的样子,慢慢把手里的矿泉水递到他的面前,他轻轻捏着那只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低头过去亲了她一下。
嘴唇相碰,声音几乎是黏在她的唇齿间,男人的呼吸就在面前,发出暧昧的低语:
“不懂吗?我想喝的水。”
男人脸上温柔的笑更深了,但手上的动作却与之完全相反。
咖啡色的瞳孔,眼里的侵略性一点点倾泻,他揉着那软嫩又过分红润的唇,长指甚至微微用力,陷入她的齿间。
他暗示地再明显不过。
颜初抖着手,慢慢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矿泉水,抬起自己的脸,不咽下去。
真乖。
他微微笑,抬着那张小脸,脸顺势贴过去。
“唔…”
两人的嘴唇相贴,
就这样,一整瓶水,都用颜初喂他的方式喝完了。
他笑地让她心慌,有来不及吞咽的水流到了她的下巴处,然后又被他擦掉。
好比是开胃菜,刚起了个开头,
客厅的灯大亮,打在沙发上,把此时这里发生的一切照耀地清清楚楚。
沙发上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彼此交叠。
往下,能看到女孩子的拖鞋已经离开了脚,两只分开落在地上。
穿着白袜子的两只秀气的脚点在地上,以一种打开的方式扭曲着,时不时地因为受到外力,在地面上磨蹭。
“我看看,不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嗓音低沉浑厚,因为靠的足够近,呼吸间暧昧又潮热,烫地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抖。
他说要看,她不敢躲。
身后就是男人滚烫的胸膛,她坐在他的怀里,于是任由那双长指绕到前面,一点一点地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
白色衬衫的扣子开到底,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带着青筋,就这么顺着她的轮廓,一点一点地捏。
女孩子雪白的皮肤,通体上下,又软又滑,薄地几乎能看到下面淡淡的血管。
他喘了一下,从她的脖间抬起头来,忍不住发出赞叹:
“好美,你的身体,有人对你说过吗?”
她骨架小,四肢也是修长纤细。
“没…”
声音压抑在嗓子里,即使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现在被他这样,还是灯火通亮的客厅,她还是控制不住地羞耻,身体发抖。
剥开外衣,女孩子的身躯骨肉匀亭,美的惊人。
他真是捡到宝了。
男人身上的衬衫扣子也开了,地上散落着女孩子的长裙,衬衫….
时间很久…
颜初的眼前像是笼罩住薄雾中,眼眶里的泪水,被生理性地逼出,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半崩溃的颤泣音:
“可以,可以换个地方吗,灯好亮…”
客厅的灯玄关在头顶之上,而两人现在做的事,正被公开处刑。
“我喜欢这样看你。”
终于还是掉下泪,生理性的不受控制,但她克制住,不敢出声,怕惹他烦。
于是那压抑住的声音就像是故意的,带着钩子,往他的耳朵里,神经末梢之处钻。
他忍不住再次赞叹,
女孩现在的样子,那张清冷的脸,现在也彻底变了个样,显露出从未怎么示人过的风情。嘴唇红地能要滴出水,微微发肿。
眼尾哭的潮红痕迹,连带着脸蛋,都泛起一种让人忍不住要揉碎她的娇。
长指温暖且有力,在她的身上游离。
他收回了手,同时听见女孩子控制不住的低泣。
男人的衬衫大敞开,鼻梁上还架着眼镜,他喘着粗气,牙齿咬着指尖刚才碰到的地方。
“这次算了,下次准备好,我不希望下次还出现这样。”
男人举了举手,胳膊上,赫然是几道被抓的痕迹,有些已经破皮,并且微微发肿。
是她抓的。
颜初喘着气,面上涨红,剧烈地喘息。
想到刚才,他的手碰的地方,她控制不住地抓他的手臂想要他放开。
没想到,会把他抓成这样。
“我下次会注意剪干净指甲的。“
颜初知道,他算温柔的。
因为刚才的整个过程里,其实一点没有弄疼她。
和她那次在包厢的游戏不一样,那次之后,她胸口那里都在疼。
所以顺从,是一种减少吃苦头的方式。
看她这么乖,低眉顺目,连说话的声音小小的。
把女孩子眼前挂着的那滴泪擦去,笑着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抚。
地铁运营到晚上十点多才关门。
她满身的酒气,现在去医院肯定会被妈妈发现,所以她选择回了学校。
下了地铁,又走了几百米,到学校的时候,门禁的时间还没到。
回到学校后,她刷上学生卡,脚步虚浮地往楼上爬。
寝室在二楼,住的是标准四人寝,很快就到了宿舍。
还好,因为是周六,今晚室友有聚会活动,另外三位晚上说了不回宿舍住,所以她这一身酒气,也不想让她们看到就是了。
迷迷糊糊中,酒的后劲发挥了作用,她的脑子也变得混沌一片。
不去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那种地方她再也不去了。
这么嘟囔着,颜初迷迷糊糊地往上面扒。
澡都没洗,她换上睡衣往床上一躺,眼里又在控制不住地流泪。
就这么哭了一会,酒精刺激的,大脑天旋地转的,什么都思考不了了,颜初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滴滴滴”
手机刺耳的铃声响了很久很久,像是在梦中一样,那声音透过层层纷乱复杂的梦境,坚持不懈,响了一遍又一遍。
颜初混沌的大脑是被寝室剧烈的敲门声震醒的,外面传来同班同学没好气的声音:
“拜托你们寝室声音小一点啊,你们晚上不睡觉,大家晚上都要睡觉好吧,那手机铃声吵死人了,烦死了….”
学校的寝室之间,几乎是不隔音的。
颜初惊醒,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透,对面寝室楼的灯也关了大半。
“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熟了才听到…”
对方翻了个白眼,心道手机响这么久,睡死跟猪一样吗?
看对方道歉,嘴上还是消停了没再继续说,又回去宿舍继续睡了。
颜初送走对方,迷迷糊糊地返回抓着手机看,铃声已经不响了,三分钟前,显示上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半夜两点,医院来的电话,颜初一个激灵,立刻拨通回过去。
“颜初吗?这里是胜利街道的第五人民医院,你妈妈….”
听完对方的话,颜初这下的酒是醒了彻底。
她挂了电话,匆忙地换好衣服,背上包就往楼下跑。
宿管的大门被她深夜拍醒,开了门,颜初狂奔出去打车,很快到了医院。
电话里,医生说她妈妈的情况很不好,是半夜突发状况的。
现在人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但是手术的情况还不知道,让她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
颜初浑身的冷汗冒一出又一出,看着那份文件上闪着的字眼,签病危通知书的手都在抖。
深夜,病人的家属,能联系到的就只有患者的女儿。
旁边的护士长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脸白地要命,大学生的年纪啊,也没个家里人来,忍不住摇头叹气。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在亮,颜初坐在外面长方形的凳子上等,愣愣地看那紧闭的大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深夜的医院,四周安静的仿佛深渊,脑海里各种光怪陆离的念头涌现,
身心的煎熬,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祈求着神明,
大概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妈妈被推了出来。
“情况还算好,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颜初听着医生的话,心脏才落回了一点,人这么一放松下去,才发现腿都发软。
她过去病房里看,妈妈苍白地脸闭着眼,呼吸实在是幽微,如果不是心电图上波动的频率,几乎是要让人以为是不行了。
“别担心,是睡过去了,白天能醒。”
听着医生这样说,颜初勉强地稳住心神。
她看了下时间,也才四点半,靠着床头,就这么半睡半醒着。
睡一会,然后又被惊醒,看一眼妈妈还没醒过来,然后又接着再睡。
就这么迷迷瞪瞪到了七点多的时候,颜初从床上起来,出去附近的包子店还有卖粥的店。
带了豆腐包子,肉包子还有粥回来了。
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妈妈已经醒了,看她进来,眼睛转过来看她。
颜初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连忙跑过去抱着她,不住地哭。
“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晚上的情况不好,我还以为….”
现在看到她妈妈醒了,颜初还在止不住的后怕。
想到晚上刚来医院的时候,医生说的话,要是妈妈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甚至都不敢想下去。
”你一晚上没睡吧,是不是还有课,赶紧去上课。“
颜母脸上的血色几乎看不到了,病来如山倒,短短几天,整个身体就瘦了下去一大圈。
”今天是周六,我们没课。”
颜初喂她喝粥,眼泪憋了回去,她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心里难受的要命。
“要不,咱们就不治了,我看希望也不大。”
颜母看着女儿那张小脸,几天的时间,这眼圈就有淡淡的青色痕迹了。
女儿还要上学,平时还得抽时间来医院照顾她,她这病也不是说一下就能好的。
家里存的钱早拿出来了,女儿还有两年的学费也搭了进去,就这样,还欠了七七八八的亲戚好几万块钱。就这样,也才勉强撑住了这段时间的住院费用,
那以后呢?
治不治得好还不一定,背着一身的债,
“我还不如从楼上跳下去算了,让你跟着我吃苦。”
颜母喝着粥,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们这样的家庭,一旦生了重病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穷人生重病看不起,最后也就剩不治这一条路可走了。
刚得病那会,她也经常怨恨,恨老天不公平。
老公出轨另组建家庭,她辛辛苦苦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怎么有病的不是那一对道德沦丧的贱人。
“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你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我也不活了。”
颜初手里的勺子一丢,抱着她妈又开始哭起来。
她十四岁那年,父母离婚了,妈妈一个人照顾她很辛苦。
她知道妈妈之前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但自从离婚以后,性格也变得急躁和古怪,她经常会听到她半夜一个人崩溃地哭。
她当然知道,这都是因为爸爸,他出轨,他们一家子伤害了妈妈。
母女俩又抱在一起哭了一会,颜初给她擦眼泪,强撑着说:
“你现在就是好好治病,别想太多了,我们大三以后,也快要实习了,到时候我就有钱了。”
“我不是还会弹琴吗,我现在在找兼职了,一节课也挺贵的,好几百呢。还有我们学校还有一些竞赛的项目,很多奖学金的,现在医院那边还有两万多呢,咱们先治病….”
这么絮絮叨叨说着,颜母的情绪也终于因为女儿的安慰,慢慢稳定下来。
颜初等着她睡了过去,才下床,走了出去。
”唔…”
谢砚舟抱紧了她,上来就亲。
她被男人压在门板上,他身上熟悉的气味私密地倾泄过来。
两人的头贴在一起,就这么站着,被男人按着头来了个深吻。
她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状态。
男人高大坚实的身体紧贴着她,西装裤和她的裙子毫无缝隙,所以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于他的任何变化。
她常常会被这个男人强大的兴趣弄得想不知所措,好像他的身体对她从来就不会累,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永远都是那些纠缠的画面。
他的身高很高,和他平视的话,她也只能看到他的喉结之处。
以至于她总是看到那凸起的喉结滚动,他的西装,是缠绵的时候,她目光所视的一切。
“怎,怎么了…”
断断续续的话语,好不容易从他的齿间抬起头,她找了空隙,躲开他一直追上来的唇,勉强地问。
而身上的男人,显然并没有空理会她的话,
就在房间内的门板上,屋子里的灯大亮。
“去,去床上好不好。”
她的毛衣外套被他扒掉扔在地上,看他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半推着他的手要往那边过去。
男人没有回复她。
他甚至衣服都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只是拉链开了,然后就把她压在门后。
如果有人路过,大概会发现这里的门上异常的动静。
她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左右摇头都躲不开他,然后嘴巴被堵住。
她被迫咬着他的肩膀,声音破碎。
五星级套房里,头顶的灯亮着,打在门口那对交缠的身影上。
恍恍惚惚,灯光也在不停的晃动。
她半推半就之间,又不敢真的用力怕惹他厌烦,
到底是被他得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恢复平静。
她本来扎好的头发,也被刚才的动作,已经完全散开,披在她赤裸的后背上。
发间都是汗,黏在脖颈间还有胸前,
穿的一件毛衣开衫被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狼狈地都不在原来的位置。被他放开后,然后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男人的衣服甚至不见多少凌乱,西装外套丢在地上,衬衫裤子还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只有那白色衬衫的扣儿开了一颗。
拉链拉好,他又恢复了那副衣冠楚楚的样。
“我没忍住,太久没见你。”
太久没见,也不过是一个星期左右,因为她妈妈的手术,所以她请了几天的假在他这。
男人的黑发微湿,黑眉深目,只是那雪白的脸皮上也有了刚放纵过的红,那双桃花眼里水光潋滟着含情。
让那斯文的气质里也多了一丝风流和浪荡。
谢砚舟简单整理好自己,伸手过来从地上把她抱起来。
手臂用力,用那种抱小孩子的姿势一样,带她一起去了浴室。
两人之前没有这样一起坐在浴缸里洗过澡,之前都是他结束后,她自己去洗。
身体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上,他看着女孩身上被他弄出的红痕,长发像海藻一样散在浴缸里,满意地发出喟叹。
被他打着沐浴露,揉搓,涂满了全身。
给她洗身体,连带着脚都没放过,她躺在那任由他动作。
但看他眉宇间都是荡漾,脸上挂着笑意,总之是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很不错的了。
“谢谢你帮妈妈转了病房。”
回荡在浴室里的少女的声音,甜软入骨。
只有在这事儿之后,她才会像是熟透了的果子,坚硬而冷的外壳卸下,一捏一碰之间甜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