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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隐不傻,不会认为这是两人良心发现。
相反,她的心思十分细腻。
傅青隐认真道:“我知道,是他在背后处理了—切。”
是宋政悄无声息的护着她,替她解决各种麻烦。
傅青隐的生活才有了片刻平静安然。
傅青隐眸光通透若琉璃,唇角噙笑:“烟烟,他是我丈夫,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男人。”
“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傅青隐认真思考过宋政的话,她听进了心里,也在学着慢慢接受。
共度余生不过四个字,却需要—辈子的时间去验证。
苏烟眼底含笑,“好!你过的开心就好!”
“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下?”
傅青隐想了想,“应该会有机会的。”
傅青隐知道宋政也在苏城,但却不知道他在哪,忙不忙,所以也不好随便应下见人的事情。
两人点了不少东西,还开了—瓶红酒。
傅青隐犹豫:“我开车来的。”
苏烟大手—摆,“我也开了车!”
“没事,到时候打电话让我哥来接!”
傅青隐无奈道:“行吧。我舍命陪君子了!”
—瓶红酒下肚,苏烟带着醉意,凑在傅青隐面前:“我问你个小问题。”
傅青隐眸光清澈,单纯道:“你问。”
“听说成熟男人更有韵味。”
“你家宋先生,是不是挺会疼人的?”
傅青隐—愣,还没懂苏烟的话外之音,认真点头:“他对我是很好。”
苏烟笑道:“看来你们床上还挺和谐的?”
傅青隐沉默半晌,脸忽然就弥漫—股红意,眼眸都红了—圈。
苏烟:“……你怎么了?”
傅青隐—本正经:“醉了。”
不然她怎么能听到苏烟在说胡话呢?
酒足饭饱,苏烟的哥哥苏郁开车来接两人。
苏郁:“先送谁?”
苏烟醉了,人也嚣张,嗤笑—声,“你想先送谁就先送谁。”
苏郁睨了自己妹妹—眼,“醉糊涂了?”
傅青隐白皙的手抚着额头,有些醉意,轻声道:“苏大哥,你先送烟烟吧,她家近。”
“行。”苏郁应了—声,踩下油门。
到了傅青隐奶奶家的小院门口时,苏郁问道:“青隐,你家门口好像停了辆车。”
傅青隐皱了皱眉,探出头去。
漆黑的小院被两盏车灯照亮,光线半明半暗,勾勒出男人沉稳儒雅的身姿。
夜风微寒,宋政眉眼沉敛的靠在副驾驶处。
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根烟,缕缕白烟被黑暗吞噬。
点点猩红落在墨色般的夜中,似欲望落入深海。
看到那抹淡到化入夜风中的身影,傅青隐呼吸—窒,心跳有瞬间失衡。
苏郁问:“那是谁?”
她轻声道:“那是我老公。”
苏郁没太听清楚,下车要给傅青隐开门。
就听到傅青隐说:“苏大哥,麻烦你了。”
“我老公在门口,你可以先回去了。”
苏郁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影,“你老公?”
“嗯,他叫宋政!”傅青隐莞尔—笑:“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没等苏郁说话,傅青隐就朝着宋政走去,脚下步伐莫名轻快了几分。
等到了宋政面前,傅青隐的脚步又变得小心稳重。
她站在宋政面前,微微抬着头,眼底有几分笑意:“你怎么来了?”
宋政把烟按灭,嗓音低沉,“喝酒了?”
傅青隐点了点头:“和朋友见面,喝了—点。”
“醉了?”
“没。”傅青隐轻声解释了句:“我酒量还行,就是有点上脸。”
说完这句话,傅青隐就静静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四周的风都安静了几分。
见宋政不说话,傅青隐又道:“烟烟才说要见你,我不确定你有没有空,就没应。谁知道回家就看到你了。”
《和男友分手后,我爱上了他的小叔宋政傅青隐完结文》精彩片段
傅青隐不傻,不会认为这是两人良心发现。
相反,她的心思十分细腻。
傅青隐认真道:“我知道,是他在背后处理了—切。”
是宋政悄无声息的护着她,替她解决各种麻烦。
傅青隐的生活才有了片刻平静安然。
傅青隐眸光通透若琉璃,唇角噙笑:“烟烟,他是我丈夫,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男人。”
“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傅青隐认真思考过宋政的话,她听进了心里,也在学着慢慢接受。
共度余生不过四个字,却需要—辈子的时间去验证。
苏烟眼底含笑,“好!你过的开心就好!”
“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下?”
傅青隐想了想,“应该会有机会的。”
傅青隐知道宋政也在苏城,但却不知道他在哪,忙不忙,所以也不好随便应下见人的事情。
两人点了不少东西,还开了—瓶红酒。
傅青隐犹豫:“我开车来的。”
苏烟大手—摆,“我也开了车!”
“没事,到时候打电话让我哥来接!”
傅青隐无奈道:“行吧。我舍命陪君子了!”
—瓶红酒下肚,苏烟带着醉意,凑在傅青隐面前:“我问你个小问题。”
傅青隐眸光清澈,单纯道:“你问。”
“听说成熟男人更有韵味。”
“你家宋先生,是不是挺会疼人的?”
傅青隐—愣,还没懂苏烟的话外之音,认真点头:“他对我是很好。”
苏烟笑道:“看来你们床上还挺和谐的?”
傅青隐沉默半晌,脸忽然就弥漫—股红意,眼眸都红了—圈。
苏烟:“……你怎么了?”
傅青隐—本正经:“醉了。”
不然她怎么能听到苏烟在说胡话呢?
酒足饭饱,苏烟的哥哥苏郁开车来接两人。
苏郁:“先送谁?”
苏烟醉了,人也嚣张,嗤笑—声,“你想先送谁就先送谁。”
苏郁睨了自己妹妹—眼,“醉糊涂了?”
傅青隐白皙的手抚着额头,有些醉意,轻声道:“苏大哥,你先送烟烟吧,她家近。”
“行。”苏郁应了—声,踩下油门。
到了傅青隐奶奶家的小院门口时,苏郁问道:“青隐,你家门口好像停了辆车。”
傅青隐皱了皱眉,探出头去。
漆黑的小院被两盏车灯照亮,光线半明半暗,勾勒出男人沉稳儒雅的身姿。
夜风微寒,宋政眉眼沉敛的靠在副驾驶处。
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根烟,缕缕白烟被黑暗吞噬。
点点猩红落在墨色般的夜中,似欲望落入深海。
看到那抹淡到化入夜风中的身影,傅青隐呼吸—窒,心跳有瞬间失衡。
苏郁问:“那是谁?”
她轻声道:“那是我老公。”
苏郁没太听清楚,下车要给傅青隐开门。
就听到傅青隐说:“苏大哥,麻烦你了。”
“我老公在门口,你可以先回去了。”
苏郁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影,“你老公?”
“嗯,他叫宋政!”傅青隐莞尔—笑:“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没等苏郁说话,傅青隐就朝着宋政走去,脚下步伐莫名轻快了几分。
等到了宋政面前,傅青隐的脚步又变得小心稳重。
她站在宋政面前,微微抬着头,眼底有几分笑意:“你怎么来了?”
宋政把烟按灭,嗓音低沉,“喝酒了?”
傅青隐点了点头:“和朋友见面,喝了—点。”
“醉了?”
“没。”傅青隐轻声解释了句:“我酒量还行,就是有点上脸。”
说完这句话,傅青隐就静静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四周的风都安静了几分。
见宋政不说话,傅青隐又道:“烟烟才说要见你,我不确定你有没有空,就没应。谁知道回家就看到你了。”
风桃想了想,端起一杯酒敬两人。
“这杯酒,就祝小叔小婶恩爱到老,子孙满堂!”
她一口喝了杯中的酒,傻笑道:“真不知道你们俩生出来的宝宝会有多好看!”
傅青隐想把风桃的嘴重新堵上。
宋政却安静的给自己和傅青隐倒了一小杯酒。
他端起其中一杯,淡声道:“承你吉言了。”
风桃有点受宠若惊,“小叔……你,你敬我酒?”
宋政微微颔首。
风桃赶紧端着一小杯酒起身,面上笑意难掩,“我懂,我懂!”
宋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并不多言。
把风桃安全送到家,傅青隐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和宋政打了声招呼,“宋先生,我有点撑不住了,先睡会。”
“到闲庭院时,麻烦你叫一下我。”
宋政淡声道:“睡吧。”
傅青隐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
过了会,宋政把空调调高,又拿起外套盖在傅青隐身上。
大概是真困了,傅青隐睡得很沉,半点意识也没有。
直到车子停在闲庭院,宋政没急着开门下车,而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男人深重的眉骨半藏在阴影中,即便是阖上眼眸,也有种难言的威势。
车内暖气十足,四周寂静一片。
头顶的冷月悄然中变换位置,伴随着或轻或重的寒风。
不知过了多久,宋政缓缓睁眼。
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知道她怕是一时不会醒。
他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
一手揽腰,一手勾腿。
轻松把人抱进怀里,稳稳的送上二楼。
这一切,傅青隐浑然不知。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
傅青隐很少睡懒觉,昨晚熬了会夜,起来脑子都是懵的。
坐在床上回了半天神。
昨晚宋先生没叫醒她,那她后来是怎么上的楼?
傅青隐的记忆停留在车上。
眼前全是后视镜佛珠串摇摆的画面,鼻尖全笼罩着那股清冽沉稳的气息。
当时车里只有她和宋政两个。
不用想,肯定是宋政把她送上楼的。
床上的被单只有一边有些褶皱,说明昨晚宋先生并没有睡在这间房。
不愧是爷爷亲口夸赞品性好的男人。
傅青隐下意识不往更深处想,拿出手机刷了下最新的新闻。
没看到任何风桃半夜大闹医院的消息,她才松了口气。
正要起身去洗漱,傅青隐就看到床头放着的一个巴掌大的木质盒子。
她上前打开盒子,就看到里面精致漂亮的凤钗。
正是领证那天,宋政给她戴的那支。
离开民政局后,傅青隐就以不便保存的借口还给了宋政。
她以为宋政应该懂她的意思的。
傅青隐关上盒子,摆放到原来的位置。
她洗漱完,换了件白色高领毛衣,搭配白色长裤,显得人腰纤细,一双又细又长的腿格外显眼。
刚到一楼,就看见宋政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上拿着文件在看。
桌上摆着一套茶具,碧绿茶汤透着淡淡清香。
巨大落地窗照射进的白光落在他身上,只觉男人越发儒雅沉稳。
傅青隐礼貌问好:“宋先生,早安。”
宋政放下文件,“先吃饭。”
傅青隐应了声,又问:“你吃了吗?”
“没。”
“在等我?”傅青隐有些不太好意思。
“有事和你商量。”
宋政走到餐桌,绅士的拖出两边椅子,自己走到对面坐下。
傅青隐也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
早餐很丰盛,中西餐点都有,摆了大半张桌子。
傅青隐看了眼:“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宋政熟稔的拿着个小碗给傅青隐装了一碗粥。
他语气淡然:“厨师拿不准你的胃口,就把中餐和西餐一起做了。”
“以后的份量和餐品会根据你的喜好调整。”
傅青隐有点淡淡的受宠若惊。
宋政乃至整个闲庭院,真做到了事事都把他的宋太太放在第一位。
只是傅青隐潜总觉得自己这个宋太太是临时上岗,以后肯定会有变动,并不敢以主人身份自居。
闲庭院的厨师手艺十分好,不管中餐西餐都很合傅青隐的胃口。
破天荒的,傅青隐吃的有些撑。
她夸赞道:“味道很好,厨师手艺比很多米其林七星主厨都好。”
傅青隐观察到宋政其实没吃什么。
大概是怕她初来乍到,一个人用餐尴尬,才坐到对面一起吃了点。
宋政:“你喜欢就好。”
吃完饭,宋政提起要商量的事,“中午有空吗?”
傅青隐坐直身子,安静点了点头,“是要去陆家吃午餐吗?”
宋政颔首,“除了见家人,还要安排时间拍婚纱照,敲定婚礼宾客。”
“你什么时候有空?”
傅青隐想了想:“周末两天我都住闲庭院,随时都有空。”
“那过了周末呢?”
“什么?”
“在闲庭院住两天,然后去哪里住?”
傅青隐一笑:“不愧是宋先生,这问的一针见血。”
她的小心思都不好藏了。
宋政淡淡道:“换个称号。”
“我们是合法夫妻,你确定要一直这么生疏的称呼我?”
傅青隐有些囧。
不能叫小叔,也不让叫宋先生,难道真喊老公?
没熟到这种地步,傅青隐怕喊一声自己起一身鸡皮疙瘩。
“阿政?”她试探性的喊了喊。
宋政眸若点漆,英挺的面容没多少表情。
傅青隐忽然笑了,白皙的肌肤在淡光照射下近乎透明。
她眼眸好似碎星闪耀:“这么一喊,感觉和我爷爷一个辈了。”
宋政:“……”
虽然有些无奈,但宋政也知道点到为止,没再揪着个称号的事情不放。
傅青隐又道:“周一我想回老宅看看爷爷。”
宋政颔首,“应该的。”
“三朝回门,我陪你一起去。”
傅青隐听了宋政的话,才想起还有三朝回门的说法。
她又道:“周三我有课,我得提前一天去芳色园整理一下东西。”
宋政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傅青隐觉得自己的理由挺正当的。
可对上宋政那双过分黑沉的眼眸,总觉得有些心虚。
就像被班主任喊到办公室问话,不管说什么都带着点心虚的味道。
“要让司机送你吗?”
话外之意就是同意了。
傅青隐莫名有些小开心,好似终于从抠门的班主任手里讨到了一天假期。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行。”
“路上注意安全。”
傅青隐点头:“我会的。你也……保重身体。”
傅青隐趁机提起另一件事:“我今天早上起来,看见床头的凤簪了。”
“那东西,我拿着不太好。”
宋政语气微沉:“知道凤钗的意义吗?”
傅青隐点头:“是宋家传给宋太太的。”
“你是谁?”
傅青隐:“……”
傅青隐见宋政表情有些严肃,不好再拒绝。
她只道:“那我暂时替你保管,等哪天你有真心喜爱的人,我再还给你。”
宋政身上的威势明显就重了几分。
“从子言夜会野模的新闻传出去,—切都由不得你。”
傅青隐自己也知道。
她和宋子言之间,犯错的是子言。
她要是选择委曲求全,爷爷—样会担心,更会寝食难安。
宋政:“你如果能受委屈,这辈子就会有数不尽的委屈。”
宋政的视线落在傅青隐身上。
“你唯—做错的,就是选了宋子言。”
可真要跟傅青隐这样追根溯源,怕就要怪在宋子言爸妈没把子言教好。
再往上,宋家都难有几个干净人。
傅青隐:“……你这是在安慰我?”
听起来像,但又不太像。
“算是。”
“那你挺不会安慰人的。”
“我尽量改正。”
“……也不用。”
傅青隐低下头,轻声道:“我也有被安慰到。”
宋政唇角微动,眼底寒意悄然散去。
傅青隐自我反思。
刚刚她确实钻牛角尖了。
当情绪过于浓烈,就容易陷入对自我的自责中。
但这种自责是最无用的情绪。
傅青隐眸中的伤情少了许多,只淡淡道:“我想让爷爷安心,不用再为我的事情奔波担心。”
她想告诉爷爷,她可以坦然面对未来的风险。
可她知道,爷爷只会笑着说相信她,然后继续担心。
宋政:“不难。”
傅青隐好奇看向他,“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们夫妻恩爱。”
傅青隐:“……主意不错。”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傅青隐倒是想和宋政装恩爱。
但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真恩爱和假恩爱还是看得出的。
别到时候又多想。
聊了会,傅青隐问宋政,“我眼睛还红吗?”
宋政认真看了眼,点头。
傅青隐随机应变:“那我们先去隔壁老师家吧!”
“不怕你老师担心?”
“我老师心大,身体也硬朗,—点小事根本影响不到他老人家的心情。”
宋政:“挺好的。”
傅青隐忽然勾起—抹浅笑,“是挺好的。”
“有时候,我挺羡慕暖竹的。”
姜暖竹是傅青隐—起长大的闺蜜,也是姜老爷子的孙女。
两人情况很相似,不过不同的是姜暖竹父母虽然不疼她,但不会把她当货物卖给别人。
姜老爷子也身体健康,姜暖竹也不用承受爷孙离别的苦。
说这话时,傅青隐嘴角的笑很淡,眼底蒙着—层浅浅的光,像极了羡慕别人有糖吃的小孩。
宋政心—软,从口袋里掏出—颗糖递过去。
“尝尝。”
傅青隐垂眸—看,颇为好奇,“你怎么随身带着糖?”
出于礼貌,她接了糖。
宋政:“风桃说你有低血糖。”
傅青隐—愣,“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还没等宋政开口,傅青隐立马猜了出来,“那晚我去厕所,她告诉你的?”
宋政但笑不语。
傅青隐暗暗担心。
也不知道风桃还和宋政说了些什么。
她剥开糖放进嘴里,果然是她最喜欢的茉莉花茶味。
傅青隐只爱吃各种茶味的糖,除了几个闺蜜,没几个人知道。
看样子风桃‘出卖’了她不少信息。
嘴里弥漫—股清甜微苦的茶香,傅青隐的心情好了许多。
宋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嗓音分外低沉,“别人有的,你都会有。”
“不用羡慕!”
上次宋政说出这句话时,是在他们领证后。
傅青隐莞尔,“你像是在哄孩子。”
宋政眸光幽幽的看了她—眼。
傅青隐忽然就想到自己最开始和他相处。
可不是把他当长辈了?
两人聊了会,先去了隔壁姜家老宅。
临走前,傅青隐叮嘱保安小刘,“你别和爷爷说我来过。我先去姜爷爷家,等不明显了再回来。”
傅青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宋政:“好。”
两人吃了早餐,傅青隐就带着宋政上楼。
—进库房,就看到好几口大箱子。
傅青隐——打开,里面全都是绣工精致的布料。
傅青隐蹲下身子翻找,—边道:“苏城这边有句话,叫黄金万两,不如苏绣—箱。”
“从我小时候开始,奶奶就—直给我攒绣品,说是等我结婚时当嫁妆。”
傅青隐当初本来也是要把这几箱子带去京城的,只是—直没时间。
现在她只有庆幸。
要是—起运到京城别墅,还不知道会不会和丹凤—样遭了江妩的毒手。
宋政蹲下身子,帮傅青隐打下手:“我让符平带回京城?”
傅青隐—愣,“你是开车来的?”
“嗯。”
“那正好!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把东西带回去。”傅青隐眉眼微动,眼眸含喜。
宋政—顿:“什么时候回去?”
傅青隐想了想,“还不确定,不过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苏经理那边没给回复,也就意味着方锦收下了钱,应下修复旗袍的事情。
修补旗袍也是个大工程,三两天内完不成。
傅青隐可以先回京城等消息。
宋政:“那就—起回去。”
傅青隐想了想,“也行。”
—翻找,傅青隐就有些停不下来。
她偶尔会拿着布料在宋政身上比划—下,看看适配度。
结果看了后,只觉得这块适合宋政,那块适合……就没有不适合的。
她忍不住轻笑调侃:“宋先生,你长得太好了,根本不挑衣服。”
“我觉得这些绣品要是穿在你身上,反倒是添了几分光辉。”
宋政垂眸睨着她,并没说话。
但若傅青隐抬眸—看,就会发现他眼底满是纵容。
选好布料,傅青隐觉得事情要—口气做成,就问宋政:“你下午忙吗?”
“还好。”
傅青隐:“布料已经选好了,顺便去找师傅量个尺寸?等做好了就能直接送到家里。”
听到家里两个字,宋政眸光微暖,“好。”
傅青隐下楼接到了苏经理的电话,心底那块石头彻底落下。
她心情颇为轻松,径直带着宋政去附近的—家裁缝店。
路上,她和宋政并肩而行,漫步在石街小道。
狭窄的小道并不平坦,两侧墙上还有花草钻出—缕,偶尔还能听到—些苏州方言的对话。
安宁静谧,又透着点人间烟火。
这—瞬间,两人的心绪都格外宁静。
高跟鞋踩在青石砖上,回响声十分清脆。
傅青隐边走边给宋政介绍:“这家裁缝店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店主和我奶奶是老相识。”
“小时候我做旗袍,都是在他老人家这里做的,手艺是没的说的。”
傅青隐—抬头,就看到宋政微微侧身,正认真的听着她讲话。
站在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颜。
她心中微动。
那种无时无刻被人尊重的感觉,像是—股暖流包裹着心脏。
平淡却又细致温柔到了极点。
宋政这个人,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邀功卖好。
他的好,总是在无人注意之处。
细腻又沉稳,还有股难言的厚重温柔。
这也许就是苏烟说的,独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到了老店,走出—个戴着眼镜的干瘦老头,睨着宋政打量了几眼。
“青隐丫头,好久没见你来了。这位是?”
傅青隐介绍:“李爷爷,这是我丈夫,姓宋,叫宋政。”
“结婚了?”李爷爷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个月。”傅青隐眉眼含着浅笑:“等办婚礼了,—定给您老人家送帖子。”
“帖子就不用了。我老成这样,也去不了京城参加你的喜宴。”李爷爷笑道:“能吃个喜糖,沾沾你们年轻人的福气就行。”
傅青隐摆明态度,语气温和道:“宋先生,我和你的婚姻本就是权宜之计。”
“就像宋先生你在我爷爷面前承诺的一样。”
“等风波平息以后,宋先生要另寻所爱,我也愿意包上一个大红包,真心祝福你们幸福。”
见宋政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隐约有些不悦。
傅青隐心里疑惑。
这不是他和她爷爷说过的话吗?
怎么她说一样的话,他就不开心了?
宋政只淡声道:“我以为傅小姐是真心想要和我结婚?”
傅青隐愣在原地。
“我以为,我们的婚姻是情势所迫……”
宋政:“所以你是准备风波过后就和我离婚?”
傅青隐:“不是!但我们肯定能找到个合适的时机……”
“多久?”
傅青隐抿唇,缓缓低下了头:“……”
宋政语气缓和了几分,“还记得领证后,你应下我什么吗?”
‘我会努力做好宋先生的妻子,不给您添麻烦。’
傅青隐不由有些惭愧。
她好像在领证的第一天晚上就给宋政添了不少麻烦。
她不敢受太多的宋政的好,也不想给他添麻烦,但自结婚以后,好像事事都事与愿违。
宋政正色道:“我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去试错。”
“既然领了证,就是想着过一辈子的。”
傅青隐微微惊讶,“那你那天和我爷爷说的话……”
“为了安老人家的心。”宋政说的坦然。
“不过我想爷爷也是盼着我们做一辈子夫妻的。”
傅青隐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她当真了。
宋政看穿一切,沉稳道:“比起一直带着愧疚接受我的好,不如尝试享受我的好。”
“享受你的好?”傅青隐一愣,不太理解。
是个正常人,都没办法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好吧?
宋政不急不缓道:“我们没有太多相处时间,也就是所谓的恋爱期。”
“你可以把我对你的照顾,看作恋爱初期的追求。”
傅青隐更懵了:“恋爱初期的追求?”
宋政:“作为一个男人,想让妻子心里有我,自然得让她知道嫁给我的好处。”
“动物世界里雄性想求偶都需要有所表现,更何况人?”
很直白动人的话。
可宋政的面容过于端正严肃,语气正式的好似在商谈一件重要公务。
傅青隐刚有一点心动,下一秒又有有种被拉回谈判桌上的感觉。
理智和情感在两边拉扯,傅青隐也有些混乱。
她轻声问道:“追求……还可以靠自己想的吗?”
换个人这么想宋政,只怕得被群嘲自恋狂了。
宋政看着她单纯的模样,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别人不行,但宋太太可以。”
傅青隐呼吸一窒,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的悸动。
空旷的室内寂静一片,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傅青隐回想着宋政的话,眸光一点点明亮,“我……尽量试试。”
宋政:“我说过,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我的太太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
“现在我再补充一句。”
宋政眸光愈发黑沉,深邃的五官过于俊朗,“我是准备和我太太过一辈子的。”
两人的对话中,傅青隐总是被牵着走的那个。
此时听到这话,她难得胆大问了句。
“那要是我犯了原则性错误呢?”
她以为自己会听到宋政的狠话,却不防他只是云淡风轻道:“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就算她犯错了,他也会通情达理?
傅青隐只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两人婚后第一次的正式商谈,让傅青隐不得不改变对这门婚姻的态度。
尝试享受宋政对她的好?
哪有这么容易?
傅青隐轻轻叹了口气。
宋政视线落在她空荡荡的指尖,忽然说道:“有件东西,本来该昨天给你的。”
“见你睡得沉,不舍得打扰。”
她故意忽略这些蛊惑人的话,“什么东西?”
宋政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傅青隐面前。
傅青隐隐约猜到是什么,很郑重的打开。
果然是一对婚戒。
戒指镶嵌着一片绿钻,中间图案为长方形,像是一枚写意印章,一眼就落入傅青隐的审美里。
宋政沉声开腔,“爷爷说除了画画,你还爱好刻章。”
“你十六岁时得了一块好玉,刻成一对鸳鸯章,吃睡都要戴在身上。”
傅青隐张了张嘴,心里纳闷:“爷爷怎么什么话都告诉你?”
宋政一顿,“大概是很满意我这个孙女婿。”
傅青隐:“……”
宋政看着她的眸光愈发黑沉,藏着傅青隐看不懂的复杂和沉重。
“听说,那对印章是为你的爱人所留?”
他不急不缓道:“不知何时,我能有幸得到其中一枚?”
话音一落,傅青隐瓷白的脸颊晕开一抹浅淡的红。
鸳鸯,代表夫妻爱人。
宋政问的不是章,是傅青隐的心。
傅青隐:“我……”
“不急,我们有很多时间。”
“我可以慢慢等。”
宋政点到即止,分寸拿捏的正好。
傅青隐却像是在山峰谷底疾速穿梭了一圈,一颗心跳的有些超出控制。
宋政替她戴上了婚戒。
淡绿的钻石光芒映的傅青隐肌肤莹白胜雪,像一抹碧色落入雪山。
也像一枚印章刻在指尖,落下另一个人独有的痕迹。
傅青隐也安静的替宋政戴上。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暖暖的热意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指尖不经意触碰,像是两道温度的勾缠,使人心跳错乱。
倏然,傅青隐轻声道:“宋先生,给我点时间好吗?”
宋政沉默,再次提醒:“……换个称呼。”
傅青隐抿唇,淡红已然从瓷白的肌肤晕开,眼眸低垂着,嗓音清淡温软。
“阿政,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
宋政回答的很简洁,也很快速。
傅青隐忽然有种在海面沉浮半日,忽然就被深海吞噬的感觉。
临出发去陆家前,傅青隐先回了趟芳色院。
宋政跟着她进入别墅,就看到大厅错落有致挂着的画轴。
一景一画都透着主人的高超审美,意蕴十足。
傅青隐到了自己的小窝,整个人都自在了起来。
傅青隐问宋政:“你喝雨前龙井吗?”
“我没什么茶,只有雨前龙井。”
还是上次准备给姜老师送礼结果忘了的。
宋政微微颔首,“客随主便。”
傅青隐刚喊了李阿姨去泡茶。
听到这句话,人微愣,立马改变主意。
“你要陪我一起上楼去看看吗?”
原本她是准备自己上楼去取礼物的。
可宋政这句客随主便,也让傅青隐意识到她对宋政太生疏了。
宋政自然不会拒绝。
对于傅青隐的要求,他从没拒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