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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交谈声,江洲多多少少也听见了。
只是。
他也懒得去理论。
这些人和自己毫无关系,他犯不着。
再一个,他们说的也没错。
两天之前。
自己的确就是这样一个二混子。
江洲一路到了河边。
他手里还拎着竹篮子,卷起裤脚下河,捞了莫约一大碗小杂鱼上来。
鲫鱼居多。
这年头的鲫鱼不值钱。
且不说家家户户的农田里都是,再一个,这鱼刺多,费油,处理不好还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儿。
不过,对于江洲而言,熬鲫鱼汤给两个奶团子,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他将篮子找了一块大石头压在活水里,让鱼儿养着。
大河坝的旁边就是不少荒废的草地。
里面艾草不少。
艾草,水芹菜,马兰头。
没多一会儿就摘了满满当当一大把。
江洲也不贪心。
摘够了吃的就收手。
他将篮子从水里拎出来,野菜往里面一放,而后快步离开。
经过村头的时候,有人家在杀猪。
江洲看着不少农村妇女们挎着篮子,都探头朝里面看。
他下意识的停下步子。
“婶子,这是杀猪吗?怎么清明节杀猪?”
江洲旁边的中年妇女听见他的话,头也不回道:“这是李保国家!他儿子今天要考大学,这清明节祭祖宗保佑他儿子呢!”
“这原本是年猪,李保国家去年特意养了两头猪,过年杀一头,留一头今年清明节杀。”
“大家伙儿等着他砍下猪头给老祖宗,然后好买肉呢!”
江洲虽然混小子的名声在外。
但是实际上没多少人认识他这张脸。
尤其是村头这里。
江洲不常来。
要说名字,肯定大家都会恍然大悟。
但是这会儿看着这张脸,大家伙儿一时半会儿都没认出来。
也因此,江洲问的问题,对方也都耐心解释了。
江洲闻言,说了声谢谢,而后也探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院子里,热气腾腾的,是烧水在烫猪毛。
一个大盆里,被杀了放好血的猪浸泡在里面。
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卷起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正拿着杀猪刀,和李保国比划着怎么下手。
江洲干脆将篮子放在一旁,准备也称点肉回去。
今天虽然上街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但是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猪肉摊。
原本江洲打算就用昨天剩下里的肉包清明果。
但是这会儿有人杀猪,还是农家土猪肉,他怎么说也要称两斤回去。
莫约等了半个小时。
里面传来一阵骚动。
李保国吧嗒吧嗒抽了一口旱烟,沙哑着嗓子对着外面喊:“哪个要称猪肉啊?和县城里一个价!”
紧接着就是挨家挨户进去买肉。
实际上。
卖肉的人多归多,但是称的肉很少。
基本上都是半斤,三量。
很多人都是为了买一点肥油膘回去,熬一熬油。
因此。
轮到江洲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大片的瘦肉。
他有些哭笑不得。
说实话。
他也愿意吃瘦肉。
毕竟肥肉吃多了,对身体不太好。
江洲摸了摸下巴,道:“叔,你这瘦肉怎么卖?”
李保国吧嗒抽了一口旱烟,抬头看了江洲一眼。
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没想起来是谁家的孩子。
他将烟杆敲了敲,道:“是啊,肥肉好卖!都喜欢,这瘦肉你要,给你一块七一斤!新鲜杀的猪,好吃着哩!”
一块七。
和县城里的价格一样。
江洲心思活络了起来。
这年头,家家户户杀了猪,基本上都要拿来卖的。
实际上。
李保国现在杀猪,不好卖,清明节,大家顶多就是买点儿肥肉回去熬熬油。
谁舍得买那么多瘦肉吃?
可惜李保国这猪是为了祭祀祖宗,保佑儿子今年能考上大学的。
不得不杀。
这些肉能卖多少是多少了。
否则也只能剩着。
江洲眼神落在了那一大块的猪肝上。
这年头。
猪肝不好卖。
《重返82:我终于拦下自杀的妻儿江洲柳梦璃 全集》精彩片段
众人交谈声,江洲多多少少也听见了。
只是。
他也懒得去理论。
这些人和自己毫无关系,他犯不着。
再一个,他们说的也没错。
两天之前。
自己的确就是这样一个二混子。
江洲一路到了河边。
他手里还拎着竹篮子,卷起裤脚下河,捞了莫约一大碗小杂鱼上来。
鲫鱼居多。
这年头的鲫鱼不值钱。
且不说家家户户的农田里都是,再一个,这鱼刺多,费油,处理不好还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儿。
不过,对于江洲而言,熬鲫鱼汤给两个奶团子,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他将篮子找了一块大石头压在活水里,让鱼儿养着。
大河坝的旁边就是不少荒废的草地。
里面艾草不少。
艾草,水芹菜,马兰头。
没多一会儿就摘了满满当当一大把。
江洲也不贪心。
摘够了吃的就收手。
他将篮子从水里拎出来,野菜往里面一放,而后快步离开。
经过村头的时候,有人家在杀猪。
江洲看着不少农村妇女们挎着篮子,都探头朝里面看。
他下意识的停下步子。
“婶子,这是杀猪吗?怎么清明节杀猪?”
江洲旁边的中年妇女听见他的话,头也不回道:“这是李保国家!他儿子今天要考大学,这清明节祭祖宗保佑他儿子呢!”
“这原本是年猪,李保国家去年特意养了两头猪,过年杀一头,留一头今年清明节杀。”
“大家伙儿等着他砍下猪头给老祖宗,然后好买肉呢!”
江洲虽然混小子的名声在外。
但是实际上没多少人认识他这张脸。
尤其是村头这里。
江洲不常来。
要说名字,肯定大家都会恍然大悟。
但是这会儿看着这张脸,大家伙儿一时半会儿都没认出来。
也因此,江洲问的问题,对方也都耐心解释了。
江洲闻言,说了声谢谢,而后也探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院子里,热气腾腾的,是烧水在烫猪毛。
一个大盆里,被杀了放好血的猪浸泡在里面。
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卷起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正拿着杀猪刀,和李保国比划着怎么下手。
江洲干脆将篮子放在一旁,准备也称点肉回去。
今天虽然上街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但是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猪肉摊。
原本江洲打算就用昨天剩下里的肉包清明果。
但是这会儿有人杀猪,还是农家土猪肉,他怎么说也要称两斤回去。
莫约等了半个小时。
里面传来一阵骚动。
李保国吧嗒吧嗒抽了一口旱烟,沙哑着嗓子对着外面喊:“哪个要称猪肉啊?和县城里一个价!”
紧接着就是挨家挨户进去买肉。
实际上。
卖肉的人多归多,但是称的肉很少。
基本上都是半斤,三量。
很多人都是为了买一点肥油膘回去,熬一熬油。
因此。
轮到江洲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大片的瘦肉。
他有些哭笑不得。
说实话。
他也愿意吃瘦肉。
毕竟肥肉吃多了,对身体不太好。
江洲摸了摸下巴,道:“叔,你这瘦肉怎么卖?”
李保国吧嗒抽了一口旱烟,抬头看了江洲一眼。
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没想起来是谁家的孩子。
他将烟杆敲了敲,道:“是啊,肥肉好卖!都喜欢,这瘦肉你要,给你一块七一斤!新鲜杀的猪,好吃着哩!”
一块七。
和县城里的价格一样。
江洲心思活络了起来。
这年头,家家户户杀了猪,基本上都要拿来卖的。
实际上。
李保国现在杀猪,不好卖,清明节,大家顶多就是买点儿肥肉回去熬熬油。
谁舍得买那么多瘦肉吃?
可惜李保国这猪是为了祭祀祖宗,保佑儿子今年能考上大学的。
不得不杀。
这些肉能卖多少是多少了。
否则也只能剩着。
江洲眼神落在了那一大块的猪肝上。
这年头。
猪肝不好卖。
“嫂子,我不是来要钱的。”
江洲快步走了过来。
朝着江昊鸣看了一眼。
“昊鸣都这么大了。”
江昊鸣才七岁。
小身子下意识地往姚娟身后缩了缩。
对于江洲,他有些害怕。
小声的喊了一句姚娟。
“妈……”
江洲移开视线,对着姚娟道:“嫂子,我给你送肉和清明果过来。”
姚娟一愣。
下意识瞪大眼。
她看着江洲,差点儿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来,来干啥?”
姚娟喃喃惊疑道:“送肉?送清明果?”
江洲点头。
怕姚娟不信,他还举起了手里捆好的用油纸包着的肉。
还有菜篮子里放着的清明果。
这清明果一看就是放了不少肉馅儿的。
油汪汪,油水都从里面渗了出来,浸在皮上一层。
看起来好吃极了。
江昊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昨天清明节,爷爷和爸爸还有奶奶都出发去县城了。
他别说清明果了,连肉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吃的了。
小孩子,是真的馋。
“妈……我想吃……”
江昊鸣小声道,拽了拽姚娟的袖子。
姚娟正准备训斥他,却见柳梦璃已经走了过来,从篮子里拿出了两个清明果,递给了江昊鸣。
“吃吧。”
柳梦璃笑着道。
身边,团团圆圆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一个小奶团子伸出一只手,拉着江昊鸣,奶声奶气道:“哥哥~玩儿~玩儿~”
江昊鸣赶紧拿过清明果,啊呜咬了一口。
油滋滋的馅儿,春笋的清香,一口在口腔里炸开。
江昊鸣眼睛放光。
“妈!可真好吃!有肉!”
姚娟还没反应过来,江昊鸣就带着团团圆圆去玩儿了。
见此。
姚娟也只能打开了院子门。
她现在脑袋里嗡嗡响,没缓过神来。
肉?
清明果?
江洲这一次来,真不是来要钱的?!
两家人进了院子。
姚娟赶紧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江洲看了一眼院子,眼尖的发现,院子里晾晒的衣服居然只有姚娟和江昊鸣的。
正是农忙的时候。
家里的劳动力下田,衣服汗臭了,回来基本上一天一个澡。
怎么没有哥哥江明和爹江福国的衣服?
“嫂子,我哥和爸去哪里了?”
姚娟端着水的一颤。
水都跟着洒出来了一点。
她赶紧放下杯子,在身上擦了擦,结结巴巴道:“你爸和你哥有点事,出去了。”
明明这个借口倒也合情合理。
但是江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上辈子,这时候自己已经被赶出里七村了。
因此对于哥哥江明和父亲江福国的情况并不是那么清楚。
只是间或的听过几个零星的消息罢了。
江洲道:“去了多久了?”
“也就,也就今天上午去的……”
姚娟神色闪躲。
江洲眉头轻轻一挑。
他上辈子阅人无数,当下一眼就看出来了。
嫂子在撒谎。
不过。
江洲也没打算追问,毕竟她若是不想说,自己再怎么问也没用。
他打定主意。
自己多多打听一下,应该也能打听到。
毕竟三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江洲道。
他将猪肉和清明果放在桌子上,对着姚娟道:“嫂子你也吃几个,再送昊鸣去上学,我过段时间再来看看爸和哥哥。”
姚娟盯着那一大块肉。
还有小半篮子清明果。
总算是后知后觉缓过神来。
“哎呀!这些东西,我不能要,你拿回去给团团圆圆吃!”
且不说这些东西来历不知道正不正,就单单冲着团团圆圆还在长身体,姚娟就不能要江洲的东西。
然而,姚娟还没站起身呢,就见江洲摇摇头,阻止了她的动作。
“嫂子,之前我亏欠你们太多了,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江洲笑了笑,道:“嫂子,那我就过段时间再来,你先忙。”
说完后,江洲拉着柳梦璃,又喊了团团圆圆,一家四口离开了。
姚娟这会儿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
她盯着那油纸包起来的肉,有些不敢相信。
怔怔然,又伸出手,将那油纸给打开了。
居然真的是肉。
油汪汪的,江洲特意将肥肉多的那一半拎了过来。
货真价实的肉!
儿子江昊鸣跑了过来,眼巴巴的盯着篮子里的清明果,馋坏了。
“妈,没吃饱,我还想吃。”
江洲心里也终于明白。
这年头,八十年代,农村户口和商品粮的区别,就是要不要交公粮。
交公粮都是按照人头来上交给粮站的。
村子里的村民,每年都按照各家各户的交公粮指标,运到村子粮站里,剩下的粮食才能自己留着吃。
虽说交公粮要到年底。
但是柳梦璃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眼见着清明过去,育苗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
可是家里没育苗,自然也就没秧苗下田。
她是真的着急。
“江叔也没有,是吗?”
江洲看着柳梦璃道。
要是江长保借了秧苗,柳梦璃就不会皱着眉头了。
柳梦璃咬了咬嘴唇。
“江叔说他家里刚好够种,但是会帮我们问问……”
江洲心里顿时明了。
里七村家家户户育苗,肯定都会多育一点。
毕竟就怕不够。
家家户户都多出来一点,江洲家分了三亩地,凑活凑活应该也就够了。
但是。
江长保之所以说帮着问问,而不是拍拍胸脯定下来。
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江洲名声在外,压根就没人愿意借。
江洲倒也不气。
他不怨别人,那都是自己之前造的孽。
见柳梦璃没伸手接清明果,江洲抿唇,笑了笑,递了过去。
“先吃饱肚子再说。”
江洲道:“秧苗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这要是在之前。
柳梦璃肯定打死都不会相信江洲会想办法解决这事儿。
但是现在。
她居然莫名的相信他。
“嗯。”
柳梦璃应了一声。
接过了清明果。
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春笋很清新,肉香很浓郁,好吃的让人舌头都快要咬掉。
柳梦璃忽然看着江洲:“你吃了吗?”
江洲正将最后一锅清明果夹出来放进瓷盆里。
闻言头也不抬:“没事,我马上就吃。”
柳梦璃看着江洲的脸色再次略略复杂。
一家四口。
她和两个奶团子全都吃上了清明果。
独独江洲。
从早忙到晚,一下都没有空闲。
他却一个清明果都没吃。
柳梦璃走过去,也拿起筷子帮忙。
眼见着笼屉里还剩最后一个清明果。
江洲正准备去夹,就见柳梦璃比他快一步,夹了起来。
下一刻,递到了自己面前。
“你也吃一个吧。”
柳梦璃声音有些闷闷的:“忙了一天了,你自己一个都没吃。”
她莫名觉得胸口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江洲。
什么时候这么笨了。
江洲笑着瞧了她一眼,也没拒绝,就着她递过来的筷子,咬住了清明果。
两口一个。
味道的确香得令人食欲大动。
一家子的晚饭就是吃清明果了。
吃完饭。
柳梦璃抢着做了家务。
两个奶团子在院子里嬉闹。
江洲走过来,有意无意的站在在了柳梦璃面前。
他笑着回头,对娘儿三道:“你带着团团圆圆先进屋,我和大伯说说话。”
柳梦璃没动。
微微皱着眉,神色似乎有些担心。
江洲一笑,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没事儿,放心。”
柳梦璃这才牵着团团圆圆进了屋。
江福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院子。
越看越心惊!
厨房灶台上,放着一碗剩下的辣椒炒肉。
还有一罐显然是刚熬制不久的猪油。
地上放着暖水壶,新瓷盆。
还有一看就是从供销社刚买回来的各种生活用品!
尤其是,他刚才,好像看见江洲的菜篮子里,用油纸包了两大袋东西。
猪肉的肥油从边缘渗出来。
油滋滋,亮汪汪。
那里面,是猪肉?!
江福全懵了。
他来这里不过是警告警告江洲,别丢了老江家的脸。
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这些!
江洲仍旧笑着,也不说话,任由江福全看个够。
“你,你这都是从哪儿来的钱?!”
江福全缓过神来,搓了搓手,盯着江洲。
他心里惊疑不定。
满脑子念头,眼睛滴溜溜直转。
又害怕江洲发了财,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还可笑。
他混小子这么多年,名声坏得透透了!
也没听说最近做了什么事儿!
从哪去发财?!
答案只有一个。
这些东西。
他江洲指不定是从哪儿偷来抢来的!
江福全越想越心惊。
江洲偷抢,和他江福全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一但被人抓着,留了案底。
他儿子明帆,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
那肯定有影响!
江福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一个人做个二混子,谁管得了你?可你万万不该去做这些违法的事儿!你这样,是要坐牢,吃枪子儿的!”
江福全呵斥道:“到时候,咱们一大家子人都抬不起头来,都被你连累!”
“你现在,赶紧把这些东西还回去!去认个错,大伯也就不说你什么了!”
啧啧。
多么义正言辞,多么宽宏大量!
要不是江洲清楚知道他这所谓的大伯是个什么嘴脸,他差点儿就要信了!
上辈子。
柳梦璃带着两个孩子自杀,影响很差。
他为了撇清关系,居然联合江家宗族,将自己驱逐出了里七村!
后来,自己做生意发达了。
他却又恬不知耻的过来,言明自己有义务给他养老!
一个人,得有多无耻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江洲沉默着,咬紧牙关,腮帮子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此刻,江洲很想怒斥回去。
但是。
他心里清楚。
江福全作为生产队队长,手里的权力很大。
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大不了离开里七村。
可是柳梦璃和孩子都在。
他不能够再像一个人一样任性。
这一世,面子,钱,还有口碑,他都要。
“大伯,消消气。”
时间不早了。
江洲原本还打算去水产供销社探探情况。
但是实在是水产供销社距离这里太远了。
录像厅在县城北边小郊区这块。
而水产供销社在县城南。
这—南—北,要是推着板车过去,估计能走四十分钟。
再加上耽误的时间,他回去肯定就晚了。
家里没什么菜,孩子们和柳梦璃肯定也担心。
最重要的是,万—村子里的人过来送黄鳝顺带收资金,他不在家,很容易造成误会。
江洲寻思。
反正现在烟也买了。
明天再带着黄鳝去水产供销社门口,扯个谎卖个惨,顺带塞两包红塔山,没有办不成的事。
他推着板车,准备从北边往家走。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他就嗅到了—股子浓烈的油香。
这是花生油的香味。
菜籽油还得再过—个月才能吃上。
这花生油,这个季节,基本上就是供给供销社拿来卖的。
他心里有了主意。
江洲推着板车,朝着榨油厂走去。
…………………………
看门的是个中年男人。
这会儿懒懒散散的靠在门口,—脸无聊。
远远瞧着有个年轻人拉着板车过来,他顿时来了精神。
“停下来!干啥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江洲直接露出笑脸,走上前去,递了—支烟。
“叔,我来问个事儿的。”
好家伙。
这—看见烟递过来,门卫的眼睛顿时就直了!
这是……
红塔山!
乖乖!
门卫原本板着的脸顿时就露出了笑容。
他伸手接过,—脸和蔼可亲:“说吧,啥事儿!叔知道啥都告诉你!”
江洲道:“叔,最近咱们榨油厂是不是在榨油啊?花生油吗?”
门卫咧嘴—笑。
“是啊,最近菜籽还没熟,榨的都是花生油,供销社那边要的。”
门卫朝着他的板车看了—眼,就看见—个箩筐。
“咋啦?你要榨油啊?”
江洲摇头。
“不是,我是想问,你们厂的油渣饼卖不卖?”
江洲笑着问道。
油渣饼。
就是榨完油后剩下的废料。
菜籽油剩下的叫做菜籽饼,这菜籽饼用来沤肥很好。
家家户户榨完油,把剩下的菜籽饼掰碎了,直接揉进土里,来年的菜籽长得又高又壮。
不过,家畜不能吃,菜籽饼吃多了家畜会中毒。
而江洲这—次来的目的,却是花生饼。
这花生渣和菜籽饼—样,不同的是,花生饼可以的喂猪。
这完全就是高蛋白的东西。
每天拿—点出来,和猪草什么的混在—起煮给猪吃。
农村里土话叫做给猪贴膘。
—年到头养—头猪,家家户户都巴不得猪吃得肥—点。
所以。
包括里七村在内,不少村民都会购买花生饼给猪吃。
这玩意儿很见效。
猪—吃,个把星期就能涨—圈肉。
可惜的是,村庄里基本上都是种菜籽比较多。
花生饼少。
因此,家家户户对于花生饼的需求极大。
每年都有开车卖这玩意儿的,江洲还记得,七分钱—斤,供不应求。
江洲动了心思。
他每次从家里来县城,走这么远的路,都是卖东西挣城里人的钱。
可是,他要是每次带—点东西回去卖—卖,可不就是来往两趟都挣钱?
这样—来,大大的提升了自己挣钱的效率。
听见江洲是过来买油渣饼的,门卫咧嘴—笑。
“买那玩意儿干啥?这东西,厂子里有到时候,但是不卖给散户。”
门卫道:“也有不少人来问的,都是要买个十斤二十斤,厂子里嫌麻烦,干脆就不卖了,攒着到时候—起卖给养猪场更方便。”
“不给卖?”
江洲皱起眉头,显然有些失望。
然而。
他想了想,又掏了—支烟朝着门卫递了过去。
“叔,想想办法,我家里猪养的多,有没有法子,能卖我?多—点都可以,我放着都行。”
江洲认真问道。
不卖给散户。
实在是因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