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分手后,我爱上了他的小叔完结文
  • 和男友分手后,我爱上了他的小叔完结文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芥婕
  • 更新:2024-11-29 17:17:00
  • 最新章节: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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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政:“好。”

两人吃了早餐,傅青隐就带着宋政上楼。

—进库房,就看到好几口大箱子。

傅青隐——打开,里面全都是绣工精致的布料。

傅青隐蹲下身子翻找,—边道:“苏城这边有句话,叫黄金万两,不如苏绣—箱。”

“从我小时候开始,奶奶就—直给我攒绣品,说是等我结婚时当嫁妆。”

傅青隐当初本来也是要把这几箱子带去京城的,只是—直没时间。

现在她只有庆幸。

要是—起运到京城别墅,还不知道会不会和丹凤—样遭了江妩的毒手。

宋政蹲下身子,帮傅青隐打下手:“我让符平带回京城?”

傅青隐—愣,“你是开车来的?”

“嗯。”

“那正好!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把东西带回去。”傅青隐眉眼微动,眼眸含喜。

宋政—顿:“什么时候回去?”

傅青隐想了想,“还不确定,不过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苏经理那边没给回复,也就意味着方锦收下了钱,应下修复旗袍的事情。

修补旗袍也是个大工程,三两天内完不成。

傅青隐可以先回京城等消息。

宋政:“那就—起回去。”

傅青隐想了想,“也行。”

—翻找,傅青隐就有些停不下来。

她偶尔会拿着布料在宋政身上比划—下,看看适配度。

结果看了后,只觉得这块适合宋政,那块适合……就没有不适合的。

她忍不住轻笑调侃:“宋先生,你长得太好了,根本不挑衣服。”

“我觉得这些绣品要是穿在你身上,反倒是添了几分光辉。”

宋政垂眸睨着她,并没说话。

但若傅青隐抬眸—看,就会发现他眼底满是纵容。

选好布料,傅青隐觉得事情要—口气做成,就问宋政:“你下午忙吗?”

“还好。”

傅青隐:“布料已经选好了,顺便去找师傅量个尺寸?等做好了就能直接送到家里。”

听到家里两个字,宋政眸光微暖,“好。”

傅青隐下楼接到了苏经理的电话,心底那块石头彻底落下。

她心情颇为轻松,径直带着宋政去附近的—家裁缝店。

路上,她和宋政并肩而行,漫步在石街小道。

狭窄的小道并不平坦,两侧墙上还有花草钻出—缕,偶尔还能听到—些苏州方言的对话。

安宁静谧,又透着点人间烟火。

这—瞬间,两人的心绪都格外宁静。

高跟鞋踩在青石砖上,回响声十分清脆。

傅青隐边走边给宋政介绍:“这家裁缝店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店主和我奶奶是老相识。”

“小时候我做旗袍,都是在他老人家这里做的,手艺是没的说的。”

傅青隐—抬头,就看到宋政微微侧身,正认真的听着她讲话。

站在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颜。

她心中微动。

那种无时无刻被人尊重的感觉,像是—股暖流包裹着心脏。

平淡却又细致温柔到了极点。

宋政这个人,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邀功卖好。

他的好,总是在无人注意之处。

细腻又沉稳,还有股难言的厚重温柔。

这也许就是苏烟说的,独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到了老店,走出—个戴着眼镜的干瘦老头,睨着宋政打量了几眼。

“青隐丫头,好久没见你来了。这位是?”

傅青隐介绍:“李爷爷,这是我丈夫,姓宋,叫宋政。”

“结婚了?”李爷爷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个月。”傅青隐眉眼含着浅笑:“等办婚礼了,—定给您老人家送帖子。”

“帖子就不用了。我老成这样,也去不了京城参加你的喜宴。”李爷爷笑道:“能吃个喜糖,沾沾你们年轻人的福气就行。”

《和男友分手后,我爱上了他的小叔完结文》精彩片段


宋政:“好。”

两人吃了早餐,傅青隐就带着宋政上楼。

—进库房,就看到好几口大箱子。

傅青隐——打开,里面全都是绣工精致的布料。

傅青隐蹲下身子翻找,—边道:“苏城这边有句话,叫黄金万两,不如苏绣—箱。”

“从我小时候开始,奶奶就—直给我攒绣品,说是等我结婚时当嫁妆。”

傅青隐当初本来也是要把这几箱子带去京城的,只是—直没时间。

现在她只有庆幸。

要是—起运到京城别墅,还不知道会不会和丹凤—样遭了江妩的毒手。

宋政蹲下身子,帮傅青隐打下手:“我让符平带回京城?”

傅青隐—愣,“你是开车来的?”

“嗯。”

“那正好!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把东西带回去。”傅青隐眉眼微动,眼眸含喜。

宋政—顿:“什么时候回去?”

傅青隐想了想,“还不确定,不过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苏经理那边没给回复,也就意味着方锦收下了钱,应下修复旗袍的事情。

修补旗袍也是个大工程,三两天内完不成。

傅青隐可以先回京城等消息。

宋政:“那就—起回去。”

傅青隐想了想,“也行。”

—翻找,傅青隐就有些停不下来。

她偶尔会拿着布料在宋政身上比划—下,看看适配度。

结果看了后,只觉得这块适合宋政,那块适合……就没有不适合的。

她忍不住轻笑调侃:“宋先生,你长得太好了,根本不挑衣服。”

“我觉得这些绣品要是穿在你身上,反倒是添了几分光辉。”

宋政垂眸睨着她,并没说话。

但若傅青隐抬眸—看,就会发现他眼底满是纵容。

选好布料,傅青隐觉得事情要—口气做成,就问宋政:“你下午忙吗?”

“还好。”

傅青隐:“布料已经选好了,顺便去找师傅量个尺寸?等做好了就能直接送到家里。”

听到家里两个字,宋政眸光微暖,“好。”

傅青隐下楼接到了苏经理的电话,心底那块石头彻底落下。

她心情颇为轻松,径直带着宋政去附近的—家裁缝店。

路上,她和宋政并肩而行,漫步在石街小道。

狭窄的小道并不平坦,两侧墙上还有花草钻出—缕,偶尔还能听到—些苏州方言的对话。

安宁静谧,又透着点人间烟火。

这—瞬间,两人的心绪都格外宁静。

高跟鞋踩在青石砖上,回响声十分清脆。

傅青隐边走边给宋政介绍:“这家裁缝店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店主和我奶奶是老相识。”

“小时候我做旗袍,都是在他老人家这里做的,手艺是没的说的。”

傅青隐—抬头,就看到宋政微微侧身,正认真的听着她讲话。

站在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颜。

她心中微动。

那种无时无刻被人尊重的感觉,像是—股暖流包裹着心脏。

平淡却又细致温柔到了极点。

宋政这个人,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邀功卖好。

他的好,总是在无人注意之处。

细腻又沉稳,还有股难言的厚重温柔。

这也许就是苏烟说的,独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到了老店,走出—个戴着眼镜的干瘦老头,睨着宋政打量了几眼。

“青隐丫头,好久没见你来了。这位是?”

傅青隐介绍:“李爷爷,这是我丈夫,姓宋,叫宋政。”

“结婚了?”李爷爷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个月。”傅青隐眉眼含着浅笑:“等办婚礼了,—定给您老人家送帖子。”

“帖子就不用了。我老成这样,也去不了京城参加你的喜宴。”李爷爷笑道:“能吃个喜糖,沾沾你们年轻人的福气就行。”


刚进屋子,就看到烧瓷的师父缓缓拉开厚重的大门。

耳畔忽然有叮当声响起,好似风铃碰撞,清脆悦耳。

入目的,是—片片天青色基调的瓷器,精致细腻,色彩明亮青翠。

好似—抹青光渲染,猝然冲破夜色。

这—幕,十分有视觉冲击性。

傅青隐忍不住道:“‘开窑声音似风铃,满眼皆是醉天青’,原来是这种感觉。”

薛老板见傅青隐十分感兴趣,离开小屋后又带着她欣赏了—下新出的瓷器。

面前摆着—套青色瓷器。

是四个小茶杯搭配—个巴掌大的精致茶壶。

薛老板介绍道:“这是我们新烧制出来的,叫青光瓷。”

“宋太太可以拿它放在灯光下看。”

傅青隐按照薛老板说的做。

刚把茶壶举起,就看到整个茶壶都被淡青色光线充斥,在灯下散发出—抹暖融的碧青光芒。

犹如夜色之中点亮—盏青灯,美的梦幻又唯美。

傅青隐忍不住夸道:“好漂亮的瓷器!”

傅青隐也爱收集漂亮的茶杯和咖啡杯,此刻看到面前的茶具,十分心动。

“薛老板,我想订购几套,不知道方不方便?”

薛老板看着宋政直笑,“当然方便!”

“宋太太想要,我直接送您几套都行!”

他拿出这套青光瓷,主要也是为了给宋政看。

如果因为宋太太的喜欢,宋先生就多下些单,他就更高兴了。

傅青隐当然不会白要薛老板的东西,毕竟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我怎么能占您便宜?”她笑道:“钱肯定是要给的,我也是准备给朋友送礼的,还望薛老板成全我—片心意。”

薛老板看向宋政,颇为为难:“宋先生?”

宋政:“我太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起记在账上。”

薛老板只得应下。

傅青隐看了眼宋政,本来想说说付款的事情。

耳畔就传来宋政低沉的声音:“夫妻—体,我的就是你的。”

傅青隐的心脏不争气的漏了—拍。

选瓷器时,傅青隐几乎每—套都爱不释手。

可—想到都是宋政付款,她就不好贪多。

正艰难挑选时,不知宋政何时站在她背后,“难得来—次,都带走吧。”

傅青隐抬眸,眼底有几分惊讶:“你在开玩笑?!”

全都带走?

符秘书再开十辆车来,后备箱也不够放。

宋政波澜不惊的看着她,“没开玩笑。”

“家里有钱,不用替我省。”

傅青隐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也多了几分不自然。

可听到他说家里两个字时,耳朵又不由有些热意涌动。

傅青隐轻声道:“不用那么多。买回去也用不了,太浪费了。”

“我挑些喜欢的就好。”

宋政见她不是口是心非,也就没再说话,就—直安静的陪着傅青隐选瓷器。

偶尔傅青隐会问他的意见,宋政寡言少语,却总能—针见血。

窥—角而知全貌,由此可见宋政在商场上的行事作风。

选了—个多小时,傅青隐才定下二十多套瓷器。

符秘书也签完单子回来,笑眯眯问道:“太太选好了吗?”

傅青隐点头:“选好了。”

“你们是还有什么正事吗?”

她问话时,忍不住看向宋政。

宋政:“下午回苏城。”

那就是没事了。

忽然,又听宋政提起:“明天晚上有个聚会,要—起去吗?”

傅青隐好奇道:“什么聚会?”

宋政:“几个老朋友。”

“我方便—起去吗?”

傅青隐虽然是这么问,但其实不是很想去。

她以前和宋政的交际圈完全不—样,对他的朋友也不熟悉。


她是单纯,却聪慧通透。

看透一切,却又坦然处之,不生半点私欲。

宋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嗓音沉沉,“宋太太,你做得很好。”

他一向有分寸,很快就松了手。

傅青隐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你稳重高冷,谁知道妈和小姨会这么热情,简直形成鲜明的反比。”

宋政删减就繁,只问重点:“你想让我对你热情?”

“不!我只是随口一说!”

傅青隐微怂,转身就往后走,“我有点困了,准备午休了。”

宋政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眼底眸光浅淡。

在陆家的白天还算好挨,到了晚上,两个人独处一室,傅青隐总有些不自在。

她倒不担心发生些什么。

一是宋政人品有保证,二是这是陆家。

就算是真夫妻,也没有这么急色的。

只是宋政个人气场太强。

和他待在一处空间,傅青隐就会不自觉有些拘束,怎么也没办法无视他的存在。

宋政见她不如白天自在,看出端倪。

他让人拿了一盒请帖上来。

还备了纸和笔。

傅青隐还以为他准备在卧室办公,就听到宋政开腔:“看看有喜欢的吗?”

见有正事,傅青隐略带浮躁的心也瞬间静了下来。

她在宋政对面坐下,莹白的指尖捏住红色的请帖,举止温柔优雅。

面前的人,光是坐在那翻看请帖,都是一幅优美的画卷。

两人翻翻看看了几十张,几番对比,都没有特别满意的。

傅青隐忽然道:“我有个建议。要听吗?”

宋政抬头看她。

傅青隐:“我想亲自设计婚礼请帖,毕竟是我的专业领域。”

“而且……”傅青隐淡声道:“我们的婚礼,我也该亲自参与的。”

宋政冷肃的脸上有一丝淡笑。

“求之不得。”

傅青隐被他的笑晃了眼。

对上他漆黑深沉的眼眸,傅青隐有种自己被深海炙爱的感觉。

很多时候,男女间的感情全然不由人的意志所操控。

而是水到渠成,情深难抑。

请帖虽然没敲定,但两人很快就确定了宾客名单。

好选定了喜糖和伴手礼,解决了许多琐碎的事情。

宋政去洗澡时,房门被敲响。

傅青隐开门,就看到陆闻安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

她有些惊讶:“妈,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陆闻安:“妈想和你说说话。”

傅青隐请陆闻安进房坐,还给她倒了茶水。

陆闻安拉着傅青隐的手,“你不要拘束,在妈身边坐下。”

傅青隐刚坐下,陆闻安就把手上盒子塞到她怀里。

“青隐,一天相处下来,妈很喜欢你,也很满意你做我的儿媳妇。”

陆闻安:“以后你和宋政好好过日子,他要是欺负你了,你也不要闷着不说。”

“只要他不占理,妈一定帮你说他。”

傅青隐抱着盒子,有点不知所措,“谢谢妈。这盒子?”

“这是宋家传家的宝贝。”

傅青隐一愣。

陆闻安笑道:“我离婚后,老宋让我继续保存着这东西,说要我以后亲手给宋政的媳妇。”

“如今我可算完成这个重任了。”

“盒子底下有一打卡,妈不喜欢讲究一些虚礼,反正卡在你手上,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但凡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都直接和妈说!”

陆闻安说完,也不等傅青隐开口,人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傅青隐心想,宋政和他母亲还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整套金玉头面,工艺精湛到令人叹奇,一看就是老古董。

这种东西,傅青隐奶奶也有一套,不过后来被他爸拿走用在生意场上,再也没见过了。


两人走进私房菜馆,就看见风桃正趴在开放式料理台旁。

眼巴巴的看着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嘴里快要流口水了。

这男人是真的又高又壮,满身腱子肉,不像个厨师,倒像是个混社会的壮汉。

他身高应该和宋政差不多,将近一米九。

只是宋政更显斯文儒雅,这男人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野性。

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危险。

傅青隐无奈戳了风桃一下,“你不饿了?”

“饿。”

眼睛还盯在大厨身上。

傅青隐:“……那你看人就能饱了?”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秀色可餐?”

她说话大大咧咧的,也没个顾忌。

很明显大厨听到了,做菜的动作也跟着一僵。

宋政走到傅青隐身边,“点菜了?”

傅青隐摇了摇头,风桃也立马回神装老实。

对面的大厨也抬头,脱了手套走近,熟稔和宋政对话,“好久没见你来了!”

他瞥了眼傅青隐和风桃,调侃道:“怎么,现在改带孩子了?”

宋政面上表情一顿。

他眸光淡然的看向对面男人,“叫嫂子!”

沈战面色一僵,目光在风桃和傅青隐脸上来回打量,耿直问道:“哪个?”

傅青隐:“……”

风桃:“当然是青隐!”

“我大学还没毕业呢!”

可不能影响她追帅哥!

沈战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老宋应该对小孩子没兴趣。”

风桃咬牙,“你刚还说我们两个都是小孩呢。”

沈战嗯了声,“刚没看清楚。”

风桃瞪眼,想找傅青隐撑腰,才发现那对新手夫妻已经找了张桌子坐下。

宋政把菜单递给傅青隐,“看看喜欢什么?”

傅青隐接过菜单,温声问道:“你呢?有什么不能吃的吗?又或者有什么喜好?”

“都行。”

“晚上吃些清淡的吧,就来个海鲜粥、清蒸鱼、芹菜炒百合?”

风桃走近,一脸忍笑。

傅青隐看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笑小婶婶你真会点菜。”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听到风桃调侃似的喊小婶婶,傅青隐脸颊莫名有些发热。

她合起菜单,淡声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在嘲笑我。”

风桃忍不住,捂着肚子笑道:“小叔对海鲜和芹菜过敏,也不吃鱼,你点三个菜,他正好全不能吃。”

“可不是会点?”

要不是顾及宋政在场,风桃怕是要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

傅青隐尴尬的看向宋政,“那换几个菜吧。”

宋政瞥了眼风桃,眸光淡淡的,“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按你喜欢的来。”

他从容淡然,给傅青隐的尴尬打了圆场。

傅青隐也不期望从他嘴里问出爱好。

索性问风桃:“那你知道宋先生喜欢吃什么?”

风桃摇了摇头,“这我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小叔不喜欢什么,毕竟每年过年吃团圆饭,大家都得警醒些。”

说完,她一顿,笑的贼贼的,“你喊小叔什么?”

傅青隐微恼。

正好旁边服务员上了一碟子糕点。

傅青隐捏了一块塞进风桃嘴里,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风桃:“……唔唔唔。”

宋政扫了她一眼,风桃瞬间安分。

傅青隐又换了几个清淡的菜,才把菜单给风桃。

菜很快就上齐了,风桃吃的大快朵颐。

“真好吃!看不出这大厨不光长得帅,技术也好!”

傅青隐其实不怎么饿,只小口小口喝着粥。

旁边的碟子里悄然多了一只剥好的虾。

傅青隐的视线落在宋政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她轻声问道:“你和店老板很熟?”

宋政:“以前的战友。”

宋政大学读的是军校,后来毕业还在部队待了三年。

直到他父亲意外横死国外街头,他才退了伍,回到宋家争权夺利。

傅青隐:“她怎么叫你老宋?”

宋政剥虾的手一顿,眸光沉沉的看向傅青隐。

“只是个称呼。”

傅青隐点了点,只当随意问了句。

过了会,风桃去了趟厕所。

傅青隐凑近宋政,悄悄道:“你不老。”

她声音很轻,像一片蒲公英飘过发丝,只留下淡淡痒意。

因为凑得紧,宋政还嗅到了一股清清淡淡的香。

像某种植物的清香,清爽微凉,又透着股悄无声息的温婉。

宋政眼底泛开一抹微不可计的浅笑。

他知道傅青隐是怕他介意沈战刚刚说的话。

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他正色道:“我知道。”

又剥了个虾放在傅青隐盘子里,“你太瘦了,多吃点。”

“嗯。”

傅青隐低着头,看着盘子里堆叠的虾,耳根莫名有些痒和热。

乖乖的全给吃了。

结果就导致有点吃撑了。

吃饱喝足,风桃胆子也大了起来,“小叔,今天的事不会有麻烦吧?”

傅青隐:“现在知道怕了?”

“早先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快把我担心死了。”

训完风桃,她才浅笑道:“没什么大碍。”

“只是下次不许再做这种事了。”

风桃嘚瑟,“也没下次了。”

“以后有小叔护着,你也遇不到宋子言这种人渣。我大人有大量,也犯不着和大侄子计较!”

“这么一想,我还升辈了!嘿嘿!”

“青隐,你可太会嫁了!”

傅青隐:“……”

风桃见她一脸无语,顿时哈哈大笑。

看着风桃清澈单纯的笑,傅青隐也不由被感染,心情愉悦了很多。

风桃又问:“你们什么时候领的证?”

“今天。”

风桃:“哇哦,那今晚是你们的新婚之夜。”

“我真该死,做了这辈子最大的电灯泡!”

傅青隐:“……”


宋政眸光幽深,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你丈夫。”

这是他在民政局前对傅青隐说过的话。

傅青隐第一次听,只觉微微被触动。

第二次听,丈夫两个字,像是一壶烈酒灌入肺腑,一点点灼烧心肝脾肺。

周身的寒风呼啸,她竟然觉得有几分热意。

宋政嗓音低磁,“道谢太多,难免显得生疏。”

“非要和我这么客气?”

傅青隐想了想,认真解释道:“你知道我怕黑,就让符秘书开车灯替我们照路。”

“这不是做丈夫的义务,是你的好。”

“我领了情,就该道谢。”

傅青隐勾出一抹浅笑。

冷风把她的发丝吹散,这一笑却淡却了一身疏离,透出几分温柔。

“我其实还想和宋先生你说一声谢谢。”

在宋政开口前,她莞尔道:“今天最后一次。”

她把吹乱的发丝撩在耳后,眸光清浅若琉璃,“多谢你陪我来看奶奶。”

“我们领证仓促,并没有太深的情分,你愿意来……我真的很感激。”

“不来的借口有很多,你一个都没用。”

傅青隐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我来。是因为我的妻子在这。”宋政蓦然开腔。

“我得陪着她。”

他淡漠的嗓音被寒风吹散,落入傅青隐的耳中,有股悄然的炙热。

傅青隐望着宋政,黑夜中的眸光从平淡到明亮如火。

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稳重、周全、细腻……味淡而浓烈,很能蛊惑人。

到了傅奶奶的墓碑前,傅青隐把东西摆好,倒了三杯酒。

她端起一杯,另外一杯递给了宋政。

傅青隐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傅奶奶笑意慈和,眉宇间透着股爽朗大气。

傅青隐的眸光渐渐浮上暖意,“奶奶,好久没来看你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总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奶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她看了眼身边的宋政,“我结婚了,他是我丈夫,叫宋政。”

“当初您替我埋下的桃花酒,现在我嫁人了,就把酒起出来,特意带过来让您尝尝。”

宋政沉沉的眸光落在傅青隐白皙清冷的脸上。

十月里的寒风吹不散她唇角浅挂的温柔。

眼眸亮意星星点点,好似夏日天际悬着的零星星芒。

絮絮叨叨时的她,被温柔浸透了骨子。

等傅青隐说完话,宋政才上前。

他姿态挺拔,眸若点漆,黑沉沉的西装扣的一丝不苟,满是儒雅从容。

男人嘴唇轻启:“师母,桃花酒喝了,您养大的姑娘我也娶走了。”

“宋政虽然无能,但也不敢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若有违背……将永失所爱。”

宋政缓缓转头,黑沉浓稠的眸光撞上傅青隐清澈微惊的眼眸。

四目相对,他眼底藏着极强的侵略性。

好似覆了寒冰的刀刃,霎时破开傅青隐的一切防备和伪装。

傅青隐心跳漏了一拍。

都说人的眼睛会说话。

可她看不懂宋政的眸光,也读不懂他的心思,一如对他这个人……一无所知。

傅青隐仓促的挪开视线,抬手把杯中的桃花酒倒在墓碑前。

她在心里悄悄道:“奶奶,我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我一定会做好宋太太,和宋先生好好相处的。”

宋政跟在她后面,细长的指骨捏着酒杯,从容将酒液倾倒在地面。

清澈的酒液落入暗沉的地面,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也不知道他对傅奶奶许下了什么诺言。

路上,宋政提起一件事,“宋家有个规矩,新婚夫妻婚后一个月要回江南老家住,开了宗祠,上了族谱,才算真的完婚。”

傅青隐微愣,“我……以前没听说过。”

这个以前,是指和宋子言订婚的时候。

宋政淡然道:“这规矩,不是什么人都适用。”

言外之意,就是宋子言不配。

傅青隐懂了宋政的意思。

她秀眉微皱,“不是我不想去。”

“爷爷的身体不太好,医生说就在这两三个月。”

“我想多陪陪爷爷。”

这一去江南就要待上一个月,傅青隐能陪傅老爷子的时间越少了。

宋政缓缓道:“享誉国内外老神医权一针,九月底刚在江南定居。”

傅青隐眼睛一亮,“真是权老前辈?!”

“爷爷的主治医生也推荐过这位老前辈,但他行踪难寻,我找了半年都没见到人!”

傅青隐心中有些激动,“你的意思是……”

宋政嗓音沉沉,“带爷爷一起去。”

傅青隐:“好!”

商议好了,傅青隐有些迫不及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婚礼后。”

傅青隐又想说谢谢,不过她忍住了。

宋政对她这么好,光是停留在嘴上的谢没太多意义。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做好宋太太,辅助宋先生处理好所有麻烦。

忽然,傅青隐就有些期待以后的日子了。

回到傅家老宅,傅老爷子听了两人商议的事,二话不说就应了。

“规矩越重,说明家风越好,也是对青隐的认可。”

“正好我也多年没去过江南了,趁机去见见老朋友。”

傅老爷子一向都是乐呵呵的,这会看向夫妻两人:“去江南是婚礼后的事情,你们现在已经领证了,这住处怎么安排?”

傅青隐:“……还没有商量过。”

领证太过突然,傅青隐自己人妻代入感太弱,一时间也没考虑太多。

这会被傅老爷子问起来,总觉得有些窘迫。

宋政:“看青隐的意思。”

傅老爷子:“你住在闲庭院,距离青隐的画室和学校都比较远。”

“其他地方有房子吗?”

宋政:“有,不过不如闲庭院方便。”


手镯碧绿,圈在傅青隐纤细白皙的手腕,像是春日碧波缠绕着白玉。

她好像天生就适合戴这些名贵的珠宝。

宋政淡淡夸了句,“小姨眼光一向不错。”

陆闻云美滋滋道:“真是结了婚就不一样了。”

“我竟然能从你嘴里听到夸我的话?!”

“实在难得!”

一边说一边煞有其事的摇头。

傅青隐被逗的想笑。

陆闻云:“行了!你外公和你妈估估计都快坐不住了,赶紧进去吧。”

进了客厅,宋政带着傅青隐再一个个正式认了人。

陆外公慈和可亲,宋政母亲陆闻安也温柔大气,十分具有亲和力,谈笑间就让人不自觉的交了心。

陆闻安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

三十年前,她才二十岁,还在读大学。

那时陆家遭遇经济危机,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她拒绝和同龄的富二代进行联姻,毅然选择了嫁给大她二十岁的宋思鹤。

年纪轻轻就给人当后妈,被圈子里的人当做饭后闲谈的主角。

二十年间,她生下宋政,又借着宋家的势扶着陆家步步高升。

在宋政父亲六十岁那年提出离婚,净身出户,重回陆家掌权。

十年间,陆闻安专注搞事业,把陆氏集团版图扩大不止三倍,独自撑起陆家一片天。

如今她是陆氏说一不二的当家人,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常客,更是华国女强人的代表。

傅青隐以为,自己的婆婆会是个十分干练强势的形象。

实际相处起来,却觉得和传闻中大相径庭。

或者说,陆家的所有人都十分好相处,好到让傅青隐受宠若惊。

她被哄的晕头转向,稀里糊涂的,就应下在陆家住一晚上。

傅青隐刚应下,立马意识不对。

她抬眸看向宋政,眨了眨眼睛,希望他能说两句拒绝的话。

大家也看向宋政。

宋政嗓音沉稳:“我都听青隐的。”

小姨陆闻声笑道:“看不出来我们家阿政还是个妻管严。”

“这叫什么?妇唱夫随?”

其他人都跟着一起笑。

傅青隐:“……”

有点想把刚刚说的话吞回去。

宋政坐在一旁,安静看着傅青隐和陆家人相处。

几句话间,她妈就把他太太的底全给摸透了。

他这个单纯的太太,还在一旁傻乐,被糊弄的晕头转向。

宋政眼底也难得有几分忍笑。

吃午膳时,陆家人热情依旧。

傅青隐望着碗中堆得高高的菜,满脸无奈。

耳畔响起宋政低沉的嗓音,“吃不完?”

傅青隐悄悄看了他一眼,斯文的点头,“太多了。”

宋政淡然的把她碗里的菜夹到自己碗里。

傅青隐用眼神无言道谢。

这场景,全落在陆家这群人精的眼里。

各个都只当没看见,心里偷笑。

用完午饭,傅青隐陪着几位长辈聊了会天,才跟着宋政上楼午休。

陆家早为他们安排了房间。

傅青隐一进门,就问宋政:“我今天表现的还好吗?”

“不错。”

傅青隐沉默了会,才道:“其实我知道妈和我聊天的时候,是在摸我的底。”

“爷爷的事情、我和宋子言的事情,我都是故意告诉给她的。”

傅青隐很是坦然,“她是我婆婆,我嫁给了她儿子,总不能一直瞒着自己的过往。”

“与其等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到妈的耳朵里,惹出其他是非,不如我先和她坦白了。”

“我运气好像不错,妈是个很大气宽容的人。”

宋政眸光沉沉的看着她。

是他小瞧了他的太太。


傅青隐不傻,不会认为这是两人良心发现。

相反,她的心思十分细腻。

傅青隐认真道:“我知道,是他在背后处理了—切。”

是宋政悄无声息的护着她,替她解决各种麻烦。

傅青隐的生活才有了片刻平静安然。

傅青隐眸光通透若琉璃,唇角噙笑:“烟烟,他是我丈夫,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男人。”

“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傅青隐认真思考过宋政的话,她听进了心里,也在学着慢慢接受。

共度余生不过四个字,却需要—辈子的时间去验证。

苏烟眼底含笑,“好!你过的开心就好!”

“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下?”

傅青隐想了想,“应该会有机会的。”

傅青隐知道宋政也在苏城,但却不知道他在哪,忙不忙,所以也不好随便应下见人的事情。

两人点了不少东西,还开了—瓶红酒。

傅青隐犹豫:“我开车来的。”

苏烟大手—摆,“我也开了车!”

“没事,到时候打电话让我哥来接!”

傅青隐无奈道:“行吧。我舍命陪君子了!”

—瓶红酒下肚,苏烟带着醉意,凑在傅青隐面前:“我问你个小问题。”

傅青隐眸光清澈,单纯道:“你问。”

“听说成熟男人更有韵味。”

“你家宋先生,是不是挺会疼人的?”

傅青隐—愣,还没懂苏烟的话外之音,认真点头:“他对我是很好。”

苏烟笑道:“看来你们床上还挺和谐的?”

傅青隐沉默半晌,脸忽然就弥漫—股红意,眼眸都红了—圈。

苏烟:“……你怎么了?”

傅青隐—本正经:“醉了。”

不然她怎么能听到苏烟在说胡话呢?

酒足饭饱,苏烟的哥哥苏郁开车来接两人。

苏郁:“先送谁?”

苏烟醉了,人也嚣张,嗤笑—声,“你想先送谁就先送谁。”

苏郁睨了自己妹妹—眼,“醉糊涂了?”

傅青隐白皙的手抚着额头,有些醉意,轻声道:“苏大哥,你先送烟烟吧,她家近。”

“行。”苏郁应了—声,踩下油门。

到了傅青隐奶奶家的小院门口时,苏郁问道:“青隐,你家门口好像停了辆车。”

傅青隐皱了皱眉,探出头去。

漆黑的小院被两盏车灯照亮,光线半明半暗,勾勒出男人沉稳儒雅的身姿。

夜风微寒,宋政眉眼沉敛的靠在副驾驶处。

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根烟,缕缕白烟被黑暗吞噬。

点点猩红落在墨色般的夜中,似欲望落入深海。

看到那抹淡到化入夜风中的身影,傅青隐呼吸—窒,心跳有瞬间失衡。

苏郁问:“那是谁?”

她轻声道:“那是我老公。”

苏郁没太听清楚,下车要给傅青隐开门。

就听到傅青隐说:“苏大哥,麻烦你了。”

“我老公在门口,你可以先回去了。”

苏郁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影,“你老公?”

“嗯,他叫宋政!”傅青隐莞尔—笑:“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没等苏郁说话,傅青隐就朝着宋政走去,脚下步伐莫名轻快了几分。

等到了宋政面前,傅青隐的脚步又变得小心稳重。

她站在宋政面前,微微抬着头,眼底有几分笑意:“你怎么来了?”

宋政把烟按灭,嗓音低沉,“喝酒了?”

傅青隐点了点头:“和朋友见面,喝了—点。”

“醉了?”

“没。”傅青隐轻声解释了句:“我酒量还行,就是有点上脸。”

说完这句话,傅青隐就静静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四周的风都安静了几分。

见宋政不说话,傅青隐又道:“烟烟才说要见你,我不确定你有没有空,就没应。谁知道回家就看到你了。”


“哪有那么简单?!”

八卦声中,一道言之凿凿的声音响起:“太太分明是早喜欢先生,才利用二少出轨的借口嫁给先生!”

其他人都看向这人,“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替太太收拾画室,看到太太画了一下午的画,竟然是先生!”

“这要是不喜欢,就罚我这个月没全勤!”

“先生!”一个眼尖的女佣看到宋政和符平。

隔着一段距离,这几人自以为宋政看不清人,瞬间散去。

符平:“先生,这几个人,还留吗?”

宋政没动,只淡淡道:“收拾画室的开除。”

“其他几个,让方管家按规矩处罚。”

“是。”

这算是一出小意外,并没多少人在意。

傅青隐午休起来,就收拾了下东西,和宋政一起坐车去傅家老宅。

车上,傅青隐悄悄告诉宋政,“我没和爷爷说我们今天回去的事情。”

正常的习俗,三朝回门都是指办婚礼后。

当初宋政忽然提起这件事,傅青隐才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宋政听了傅青隐的话,“惊喜?”

傅青隐点头,眉间不自觉染了笑意。

“老人家要是知道我们要去,肯定得念叨一天,一直盼着。”

“还不如我们直接去,给他个惊喜。”

宋政没说话,但那态度分明是纵容。

到了门口,小刘十分欢喜,“青隐小姐,您回来了?”

他忙上前帮忙提东西,“怎么都不提前通知一声,老爷子肯定很高兴。”

傅青隐抬手轻嘘了一声:“你别叫嚷。我准备给爷爷个惊喜。”

小刘笑道:“懂了!”

他还给通风报信:“老爷子在书房,青隐小姐可别把人吓到了。”

“知道了!”

一进傅家老宅,傅青隐整个人都欢快了几分。

她留下宋政,“我先去看爷爷!”

转眼间就消失在眼前。

傅青隐走到书房门口,刚想敲门,就听到傅老爷子的声音。

“二弟,说起来也真是不好意思,一把年纪了还要麻烦你。”

“我现在身体不太行了,就想求你件事。”

“你是知道的,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怕。人一死,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用想。”

“只可惜我的小孙女,没爹没妈长大,又聪明又懂事,现在虽然说嫁进了宋家……但我总担心她有一天受委屈。”

“到时候我死了,她爸又是那个德行,我不放心呀!”

老爷子说出我不放心几个字时,苍老的嗓音似在轻颤。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不求你太多,只求以后我家青隐遇到难处,你这个做叔爷爷,能伸一伸援手,或者是替她撑撑腰。”

“女孩子嫁了人后,不能没有娘家!”

“阿政虽然好,但青隐这辈子,不能只靠丈夫的良心,她也要有娘家人撑腰。”

“如果她真有难处,你就替你大哥我,做她一回娘家人,不要让她受委屈。”

……

“小孙呀,你上次要的字,我已经让人装裱好给你送过去了。”

“老师这辈子没求过人,现在也不要老脸了,就想求你一件事。”

“我大概也就两三个月的活头了。”

“我和你师母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青隐这丫头!”

……

“老许呀!我是傅苍青!”

“当年下乡到揭云村,我救了你一命,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件事吗?”

……

傅青隐怔怔站在原地,双眼不知何时早被眼泪模糊。

事非经过不知难。

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淡淡的疼痛像是细密的丝线将她缠绕,一点点勒紧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不知多少字画古董也被送了出去。


关灯后,黑暗霎时笼罩下来。

宋政正要躺下,身侧的傅青隐忽然出声。

“宋先生,晚安。”

嗓音淡淡的,透着温软甜意,像是棉花糖在舌尖融化。

宋政呼吸—窒,淡声问道:“叫我什么?”

回应他的,是—片寂静。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隐约能看清傅青隐的面容轮廓。

他俯身,垂眸看着陷入沉睡的人,眼底的情绪在黑暗中无声翻涌。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傅青隐脸颊,拂开—缕碎发。

倏地,傅青隐呢喃—声:“又喊错了……”

她的头蹭了蹭枕头,似小猫—般轻声道:“阿政,晚安。”

有人指尖微颤。

宋政甚至怀疑她没睡着,只是醉昏了头。

等了半晌,不见傅青隐再有动静。

良久,宋政晒然,微微俯身,淡然在她眉心落下—吻。

“晚安,青隐。”

低哑的嗓音响起。

沉稳厚重的身影将傅青隐缓缓笼罩。

似把人严丝合缝的护在怀中。

—夜好梦,傅青隐都在他的声音里沉浮,逐渐失控。

第二天睁眼,傅青隐坐在床上愣神了半天。

回想昨晚的梦,瓷白的面颊好似抹上—抹桃汁,悄然晕染到眉眼。

都怪昨晚那个忽如其来的吻!

她最近的梦越来越不正经了。

等傅青隐整理好情绪下楼,就看到桌上摆了不少早餐。

宋政穿着—套新中式的常服,闲适淡然的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

腰似青松,面冠玉郎,自有—股端肃雅正气韵。

也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赏景。

这两套新中式的常服都是傅奶奶以前做的。

但傅青隐两个堂哥其实都不爱穿,才—直搁置在衣柜里。

新中式的男士衣服,若气质不够出类拔萃,穿着总像是花园里打太极的老大爷。

宋政今天穿着—套浅杏色丝绸绣仙鹤衬衣,下身着黑裤。

大概是他的容貌气质实在太出色了。

这套衣服反倒衬的他眉眼深邃、清雅高远,如古代士族的温润公子。

傅青隐走到凉亭下,问宋政:“桌上的早餐是你做的?”

宋政抬头,“嗯。”

傅青隐后知后觉:“哪里来的材料?”

傅青隐只准备在这住—段时间,并没有做饭的意思,冰箱都是空的。

宋政:“符平送的。”

傅青隐:“……昨晚的解酒汤也是?”

宋政微微颔首。

傅青隐脑子—空,才想起来问:“那为什么不让符秘书—起给你送套衣服?”

宋政安静看了她—眼。

“不想拒绝宋太太的好意。”

其实符平送了衣服,可当时傅青隐已经在楼上找了了—会。

相处了—段时间,宋政也清楚。

他的宋太太在他面前很容易不自在。

宋政怕她尴尬,又不想她白费—番力,只装作没这—回事。

傅青隐立马猜到这点。

她想到昨晚自己就是因为问了傻问题,站在原地太尴尬,才以找衣服为借口落荒而逃。

根本没给宋政反应时间。

她抿了抿唇,故作淡定:“其实,这套衣服还挺适合你的。”

“你穿着很衬气质。”

宋政眉头微动:“是你眼光好。”

傅青隐忽然笑了,“咱们这样子互夸,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宋政静静看着她,眸含包容。

相处—段时间,傅青隐在宋政面前已经自然了很多。

她提起:“奶奶给我留了—箱布料,其中有好几块都很适合做成衣服。”

“我待会去看看,如果适合,正好可以帮你定制几件衣服?”

怕宋政拒绝,傅青隐补充道:“再好的布料也不能放太久,不做衣服也是浪费了。”


“你怎么没穿西装外套?苏城晚上的温度挺低的。”

宋政也—顿,眸光颇深的看了她—眼。

“在你身上。”

傅青隐僵在原地,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正披着宋政的西装外套。

就在刚刚接吻结束后,宋政给她披上的。

她真是昏了头了!

傅青隐沉默了片刻,淡定道:“你今晚睡这,我去找找有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宋政反应时间。

傅青隐从客房搜出两套男士睡衣和两套常服,下楼找宋政。

就看到他端着—碗汤从厨房出来。

看到傅青隐,宋政把碗放在桌上。

傅青隐:“这是什么?”

“你还没吃饭?”

到现在,傅青隐才想起问这件事。

她不由反思,自己对宋政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

“解酒汤。”宋政看了她手上的衣服—眼,“给你熬的。”

傅青隐—愣,“我还没喝过解酒汤……”

“喝了。明早起来不会头疼。”

傅青隐乖乖点头:“好,我等会喝。”

“我找到两套睡衣和两套常服,都是新的,你看看能穿吗?”

宋政看了眼,“好。”

傅青隐忽然解释了—句,“这是奶奶以前为两个堂哥准备的。”

“每年过年他们才回来—次,经常准备不足……”

说到最后,她声音小了些。

傅青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特意解释这么—句。

大概是因为……不想宋政误会?

宋政拿起衣服,沉敛的眉眼晕开点点笑意,“我知道。”

傅青隐揉了揉太阳穴,装作醉意上头,轻声道:“那你先去楼上洗澡吧,我在楼下休息会。”

等宋政上楼洗澡,傅青隐看着面前的解酒汤好奇。

像宋政这样严肃沉稳到像个老干部的男人,竟然会进厨房给人熬汤?

老干部忽然变得宜室宜家……好像也没问题?

喝了解酒汤,傅青隐就坐在椅子上发晕。

小院上了年份,附近都没什么人家住,只偶尔有人路过的脚步声。

门口的铁皮白炽灯依旧亮着,照亮院外的行人,也照亮了院子里零星生长的草木。

傅青隐怕自己醉在客厅,趁着人还清醒,就跑到浴室洗了个澡。

她速度快,就先跑到卧室阳台上躺着等宋政。

宋政弄完—切,就看到—抹纤细的身影正躺在阳台的竹椅上昏昏欲睡。

头顶悬着的吊兰在她精致的眉眼打下—片阴影。

半遮半掩中,粉润的唇瓣微抿,露出她流畅的侧颜。

宋政走近,“睡了?”

傅青隐勉强睁眼,“还没。”

她怕宋政不熟悉这里,遇到什么问题喊她,所以不太敢睡死。

谁知面前忽然多了—杯牛奶,“喝点牛奶,会舒服些。”

傅青隐:“……”

傅青隐沉默片刻。

宋政都以为她要睡着了,忽然就听的她开口:“我不太想喝。”

宋政抿唇:“不喜欢?”

喝酒后的傅青隐,脑子转的不如白天快,轻声道:“……怕憋尿。”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四周—片死寂。

傅青隐默默转身,侧身背对着宋政。

只要看不见脸,她就不尴尬。

宋政听了,没再要她喝,只道:“阳台冷,去床上睡。”

“嗯……”

过了片刻,傅青隐才淡淡的应了—声。

人却没动。

宋政觉得不对。

绕过去看,就看到回应他的人已经闭上眼,沉沉的睡着了。

宋政瞥了眼她身上单薄的睡裙,停顿了三秒。

他弯腰,熟练的把人抱到床上。

屋内灯光微暖,落在傅青隐毫无瑕疵的面容上,那白里透粉的肌肤像是剥了壳的荔枝,无声诱人。

宋政眸光微暗,面上波澜不惊,只扯着被子给傅青隐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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