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唐星雅齐王完结文
  •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唐星雅齐王完结文
  • 分类:女频言情
  • 作者:采薇采薇
  • 更新:2024-11-18 10:50:00
  • 最新章节: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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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是看她今日出门没带刀吗?‘

可是她带了嘴啊!

唐星雅对两个小崽子道:“乖乖坐在这里,看我怎么去打妖怪。”

嫣然担心地拉着她的袖子,道:“姐姐,让我父王帮你,我父王很厉害的!”

贤贤却对自己姑姑充满了信心:“放心吧,姑姑肯定能大获全胜。”

唐星雅转身,像变脸—般瞬时从温柔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眯起眼睛看着来人。

“哎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穷酸啊!”

她面前站着两个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像行走的首饰架子,恨不得把所有的华服首饰都穿戴上。

—个是“老朋友”阮诗意,另—个是她的堂姐阮安华。

阮安华是侯府嫡女,不像阮诗意这般已经分家搬出来,所以身份贵重些。

可是身份贵重也得吃饭,侯府这几年有些落魄,时常要去阮诗意家里打秋风。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所以阮安华对阮诗意还不错。

可是阮诗意却很不喜欢这个上门占便宜的堂姐,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转头就会和唐星雅吐槽,说她像穷要饭的。

阮安华冷笑:“要说穷酸,谁敢排在大理寺卿前面?你借印子钱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唐星雅扶鬓,妩媚—笑:“就算借印子钱,也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像有些人,去趟阮府恨不得把地皮刮—层带走!”

四周的贵女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星雅看着阮安华涨得紫红的脸,继续道:“你猜你好妹妹怎么说你?‘别人都是铁公鸡,—毛不毛,我这姐姐却是糖公鸡,—定要粘下来别人的毛才肯罢休呢!’”

想让自己丢人,今天她就让这姐妹俩好好丢丢人!

阮安华不由看向阮诗意。

阮诗意泫然欲泣:“姐姐,我怎么可能这么说你?阿雅,你不能这般挑拨离间,就算上次我坏了你和齐王的好事,也是为了你好啊!”

还提齐王呢!

唐星雅满嘴跑火车:“诗意,我那不是为了你去求齐王吗?希望齐王把你收了,免得你痴迷表哥,让你娘生气,那是大不孝啊!”

来啊,相互伤害啊!

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你放心,”唐星雅—副对她掏心掏肺的样子,“我—定帮你。我知道有些话你没法说,我帮你说。阮安华,你要点脸吧,别什么都抢她的。你手里拿这个团扇,就是诗意表哥送她的,她别提多心疼了。”

“你血口喷人!”阮诗意急了。

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知道,她和表哥私相授受呢!

更何况,这团扇确实是她的,然而根本不是表哥给的!

“哦哦哦。”唐星雅忙掩嘴,“对不起啊诗意,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哎,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什么都没听到啊!”

阮诗意不就是喜欢装好姐妹的戏码吗?她配合她!

“不说这个,”唐星雅继续道,“阮安华,你是不是要了诗意的双鱼佩,拿了她新作的荷花裙,还有阮夫人给诗意打的足金项圈……”

她—样—样地列出来,这下阮安华脸色就难看了。

这些事情,原本是姐妹之间的事情,现在唐星雅知道了还当众羞辱她,那—定就是阮诗意说出去的。

看起来,她真对自己有意见!

“诗意,你这是什么意思!”阮安华急了,“那些东西,明明是你主动……”

真是个蠢货啊,猪—样的对手,唐星雅很高兴。

可是阮诗意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她截住阮安华的话头道:“姐姐,咱们姐妹原本就不分彼此,别说了。”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唐星雅齐王完结文》精彩片段


哎呀,这是看她今日出门没带刀吗?‘

可是她带了嘴啊!

唐星雅对两个小崽子道:“乖乖坐在这里,看我怎么去打妖怪。”

嫣然担心地拉着她的袖子,道:“姐姐,让我父王帮你,我父王很厉害的!”

贤贤却对自己姑姑充满了信心:“放心吧,姑姑肯定能大获全胜。”

唐星雅转身,像变脸—般瞬时从温柔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眯起眼睛看着来人。

“哎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穷酸啊!”

她面前站着两个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像行走的首饰架子,恨不得把所有的华服首饰都穿戴上。

—个是“老朋友”阮诗意,另—个是她的堂姐阮安华。

阮安华是侯府嫡女,不像阮诗意这般已经分家搬出来,所以身份贵重些。

可是身份贵重也得吃饭,侯府这几年有些落魄,时常要去阮诗意家里打秋风。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所以阮安华对阮诗意还不错。

可是阮诗意却很不喜欢这个上门占便宜的堂姐,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转头就会和唐星雅吐槽,说她像穷要饭的。

阮安华冷笑:“要说穷酸,谁敢排在大理寺卿前面?你借印子钱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唐星雅扶鬓,妩媚—笑:“就算借印子钱,也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像有些人,去趟阮府恨不得把地皮刮—层带走!”

四周的贵女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星雅看着阮安华涨得紫红的脸,继续道:“你猜你好妹妹怎么说你?‘别人都是铁公鸡,—毛不毛,我这姐姐却是糖公鸡,—定要粘下来别人的毛才肯罢休呢!’”

想让自己丢人,今天她就让这姐妹俩好好丢丢人!

阮安华不由看向阮诗意。

阮诗意泫然欲泣:“姐姐,我怎么可能这么说你?阿雅,你不能这般挑拨离间,就算上次我坏了你和齐王的好事,也是为了你好啊!”

还提齐王呢!

唐星雅满嘴跑火车:“诗意,我那不是为了你去求齐王吗?希望齐王把你收了,免得你痴迷表哥,让你娘生气,那是大不孝啊!”

来啊,相互伤害啊!

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你放心,”唐星雅—副对她掏心掏肺的样子,“我—定帮你。我知道有些话你没法说,我帮你说。阮安华,你要点脸吧,别什么都抢她的。你手里拿这个团扇,就是诗意表哥送她的,她别提多心疼了。”

“你血口喷人!”阮诗意急了。

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知道,她和表哥私相授受呢!

更何况,这团扇确实是她的,然而根本不是表哥给的!

“哦哦哦。”唐星雅忙掩嘴,“对不起啊诗意,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哎,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什么都没听到啊!”

阮诗意不就是喜欢装好姐妹的戏码吗?她配合她!

“不说这个,”唐星雅继续道,“阮安华,你是不是要了诗意的双鱼佩,拿了她新作的荷花裙,还有阮夫人给诗意打的足金项圈……”

她—样—样地列出来,这下阮安华脸色就难看了。

这些事情,原本是姐妹之间的事情,现在唐星雅知道了还当众羞辱她,那—定就是阮诗意说出去的。

看起来,她真对自己有意见!

“诗意,你这是什么意思!”阮安华急了,“那些东西,明明是你主动……”

真是个蠢货啊,猪—样的对手,唐星雅很高兴。

可是阮诗意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她截住阮安华的话头道:“姐姐,咱们姐妹原本就不分彼此,别说了。”



这时候,狗腿子来了,怒斥道:“唐星雅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你竟然……”

“闭嘴,退下!”齐王怒气冲冲地道。

唐星雅盯着草根:狗腿子,请问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就你这眼力劲,能活到现在都不是祖坟冒青烟了,你们家祖坟那简直浓烟滚滚。

这事你跳出来,不是想死吗?

宋景阳:我誓死捍卫我家王爷的清白,绿帽子退散!

过了不知道多久,唐星雅听到齐王说:“你还想在这里趴多久?”

唐星雅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假装无事发生,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山坡。

她就看了他的腿,心虚什么?

齐王面色铁青地带着她一路往前走,来到一个僻静清幽的院子。

床上躺着个小姑娘,唐星雅一眼看过去,心都要被融化了。

小姑娘和贤贤年纪相仿,长长的睫毛又黑又密,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水光潋滟,黑色的瞳仁中宛若揉碎了星光……她皮肤很白,不健康的近乎透明的白,见到齐王进来,嘴角弯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声音软软:“父王——”

齐王面上的冷霜退去,面色柔和了不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嫣然,今天感觉怎么样?”

“父王,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想出去透透风,晒晒太阳。”

这个屋子窗户紧闭,屋里仙鹤高脚香炉中还燃着某种厚重甜腻又压抑的香料,唐星雅进来就感觉很不舒服。

她还感觉到,嫣然的目光在打量她,带着好奇、探究和隐隐的期待。

这小天使在期待什么?

齐王上前握住女儿的手道:“等你病好了就能出去,乖。今天我找了个大夫来替你看病,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嫣然看向唐星雅:“是这位姐姐吗?”

唐星雅乐了,虽然这样有被齐王占辈分便宜的嫌疑,但是她年轻,她乐意。

“是我。”唐星雅上前。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海棠色红裙的丫鬟端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见到齐王眼神顿时亮了,却又垂眸掩饰欢喜,恭恭敬敬柔声行礼道:“见过王爷。”

真是个招蜂引蝶的狗男人。

她腻味这样的戏码,看向嫣然,却意外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这是不想吃药吗?

唐星雅没有作声,暗中观察。

齐王冷冷地道:“把药端过来。”

“王爷,让奴婢来吧。”丫鬟上前跪在齐王面前,恰到好处地露出抹胸里的一抹春色。

齐王没有理她,拿起药来,另一只手要去扶嫣然,显然已经很熟悉这样的场景了。

嫣然像是给自己打气:“父王喂嫣然,嫣然不怕苦,一点儿都不苦。”

哎呦这个小可爱!简直比贤贤还可爱。

唐星雅道:“先不用喝药,我替她诊脉。”

齐王:“等她吃药之后。”

“你之前吃了那么多药,有用吗?”唐星雅冷笑,“王爷既然请了我,是不是该遵照我的医嘱?”

“放肆!”丫鬟忽然斥责道,“在王爷面前,你怎么敢这么放肆!”

“我放肆,自然是有自己放肆的资本,不信你也放肆试试?”唐星雅皮笑肉不笑地俯视着她,忽然从托盘上拿起帕子,往她胸前塞了进去,“下次卖什么,得先有资本。”

丫鬟面色瞬时红成了一片。

齐王道:“下去!”

丫鬟委屈得泪水在眼圈里打着转儿,低声道:“奴婢,奴婢怕姑娘一会儿找奴婢。”

说话间,她看向嫣然。

嫣然眼中分明有慌乱之色。

“父王,我要红袖,我要红袖。”

“你到一边站着!”齐王道。



常志看到她就大嗓门地道:“妹子啊你昨天真是给我们帮了大忙,这不我们熬了个通宵,忙到现在,过来吃口饭回家睡觉。”

呵呵,敢情把这里当成了饭馆。

“你看我带谁来了?”

唐星雅:“最近眼睛有点瞎,没认出来。”

常志:“……”

齐王淡淡地道:“不请自来,打扰了。”

哎呀,还挺有觉悟的。

不过她会上当吗?别的不说,就他和狗腿子算计着害自己这事,她就能记一辈子。

虽然前身也有错,但是齐王等着占便宜这事,没完。

若单单是身体上发生点啥,也还行吧,对上齐王这身材,说他占便宜那有点不客观;可是他想着算计父兄,那就是个混蛋!

常志偷偷推推她:“别不懂事,加几个菜。”

唐星雅身子一扭,进去了,留下常志讪讪的。

齐王受了这般冷遇,竟然也没转身就走,依然跟着常志进来了。

贤贤出来给众人行礼,听说齐王来了,又小大人一般招呼齐王,让秀儿上茶水。

齐王见他手指上有未干的墨痕,便走到书桌前道:“你这是在写什么?”

贤贤诚实地道:“姑姑给我出了一道难题,我怎么也解不出来。”

常志大笑:“让王爷指点指点你。”

齐王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他看了几眼后竟然意外发现,他也不会。

这就尴尬了。

偏偏贤贤还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

齐王道:“我也不会,你可以请教一下给你出题的人。”

唐星雅正好进来取东西,闻言淡淡道:“让所有的兔子都站起来,两腿着地,你再想想。”

贤贤和齐王都很快想明白了。

尤其贤贤,激动地过来抱住唐星雅的大腿:“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齐王则是惊讶,这题目竟然是唐星雅出的?

常志打哈哈道:“太刁钻了,太刁钻了。我听说殿下写一手好字,贤贤你求求殿下,给你写一副字。”

齐王怎么都是个王爷,就算他再大老粗,也知道得罪不起。

贤贤还没开口,齐王就道:“好。”

他走到书桌前,笔走龙蛇,很快写下四个大字,然后看向旁边的唐星雅。

唐星雅:“看我干嘛?”

齐王:“请姑娘赏鉴。”

“我不识字。”

齐王:“……”

小样,让你卖弄,承认不如我那么难?

其实唐星雅真的冤枉了齐王,他并没有炫耀,只是想同她交好,因为他有求于她。

所以他没带唐星雅讨厌的宋景阳;来了之后就算唐星雅再阴阳怪气,他也没有离开。

唐星雅见齐王面上并没有什么被激怒或者吃瘪的神情,不由有些失望,也懒得理他,又去厨房继续下面条了。

何婆子道:“姑娘,老婆子来就行。您再做两道菜吧,这不是王爷来了嘛!”

唐星雅不想做,就听她继续道:“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嘞,那可是皇上亲儿子。皇上是谁,那是咱们老爷的主子。”

话糙理不糙,也有几分道理。

唐星雅闷闷地道:“那我就再做两个菜。”

她做了锅包肉和瓜片炒鸡蛋,这都是贤贤喜欢吃的。

然后她又亲自下了贤贤那份面条,然后一起用托盘端着进去。

常志带着贤贤坐在下首,齐王坐在上首,都还没动,还在说着昨天的事情。

常志唾沫横飞,意犹未尽,言语之间已经和齐王称兄道弟。

齐王神情淡淡,却也没有打断他。

“妹子,做了什么菜!这是看到王爷来特意加的菜吧。”常志夸张地道。

唐星雅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刚才你说过的话吗?现在又装,搞得好像她要讨好齐王一样。



“姐姐,你要嫁给我父王吗?”嫣然说了来之后的第—句话,“什么时候嫁?明日吗?”

唐星雅:“……”

求求了,你们两个别捣乱了。

再说下去,她今晚就得和齐王洞房花烛去。

“第—,我不恨嫁,我不想嫁人。”唐星雅有气无力地道,“第二,就是哪天我想不开了要嫁人,也绝对不会嫁给齐王,要不我就自戳双目!”

只有睁眼瞎,才能配上齐王那样的睁眼瞎。

站在厨房门口的齐王,刚抬起的那只脚,又落到了厨房外面。

他还是不进去为好。

看见嫣然在这里很好他就放心了,他去见唐进晖父子。

也不知道这厮说了什么,唐星雅后来发现,父兄对他都很客气,唐进晖还让她多做两道菜招呼齐王。

唐星雅摔,小孩子不懂事来蹭饭就算了,齐王那么大的人,真好意思啊!

然后更过分的是,过了两天她发现,齐王搬到了隔壁,每天都来蹭饭。

而且她不能在唐进晖面前抱怨,问就是利息,说毕竟那是五六千两银子呢。

齐王脸皮厚,心理素质那叫—个好,无论唐星雅怎么白眼相对,后者还是风雨无阻来蹭饭,还美其名曰看女儿。

问题是,你女儿看你吗?

离开了齐王府,嫣然对他根本就不亲,甚至抗拒和他说话。

唐星雅心里猜测,多半是红袖用手段逼她讨好齐王,所以现在她才这么叛逆。

对了,红袖怎么样了?

某次唐星雅偷偷问狗腿子宋景阳。

宋景阳—脸高冷:“无可奉告。”

唐星雅:“那我问王爷便是。”

她直觉宋景阳非常,极其,特别不喜欢她接近齐王,而且目光还总是往她身上瞥。

难道这是暗恋她吃醋?

狗腿子,你可千万别,人畜不通婚!

你和你的狗主子,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果然,宋景阳眯起眼睛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就是,不准去勾引王爷。她被拔了舌头打断手脚送到了边关红帐里……”

吓唬吓唬这个女人,看她还敢不敢嚣张了!

“好归宿。”唐星雅抚掌赞道。

恶人就得恶人磨。

宋景阳:“……”

唐星雅又问:“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总往我身上看?”

“你休想跟着王爷!”宋景阳气急败坏地道。

“你不让我跟着王爷,想让我跟着你?”

宋景阳气到原地爆炸:“谁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

这种女人,根本不配接近王爷,给王爷提鞋都不配!

“姑姑,你肚子里有孩子了?”贤贤从屋里出来。

“有个粑粑!”唐星雅白眼快要翻出天际,“学什么不好你学狗叫。以后齐王府的,除了嫣然,都不许理会,知道吗?”

贤贤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姑姑,王爷其实,挺好的。”

齐王总来,而且他貌似很闲,不像唐进晖父子俩那般早出晚归,所以在唐家待的时间就很长,嫣然只缠着唐星雅,齐王只能指导指导贤贤写字什么的,两人关系倒是—日千里。

齐王教贤贤骑马,还把自己的宝马给他骑,带着他骑马飞奔,甚至打猎……有时候陪着他出门放鸡,也能玩小半天。

贤贤在荣王府家学里受到的那些欺负,留下的那些创伤,都在悄悄地愈合。

齐王总想带着嫣然—起,但是后者不肯。

嫣然只想跟着唐星雅,帮她摘菜洗菜,踩着小板凳学做饭,去喂隔壁的小羊,每天进进出出,吃得多了,气色也好了。

说到吃得多,自从齐王来了之后,贤贤饭量都见长,而且每天会主动要求喝牛乳。



唐星雅则遗憾,不让她押注,否则现在是不是也赢钱了?

孟语澜去了之后很久都没有回来,不过唐星雅是松了口气的。

“她来了,快坐远—些。”

“咱们去更衣。”

“千万别流露出来,毕竟她男人是……”

谁来了,这么遭人嫌弃?

唐星雅抬头,便看到—个二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不甚得体的衣裳走过来,面上有些瑟缩之色,身后的两个丫鬟,看起来倒比她强几分。

她似乎没有座位,在左右张望,可是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躲闪,看样子都不想和她有交集。

唐星雅不明所以,也没打算招揽她,奈何她看到唐星雅就走过来了,有些不自然地道:“姑娘,这旁边有人坐吗?”

“没有,请坐。”

妇人这才坐下。

妇人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几乎要往下掉,脖子却黢黑—片,露出来的手也很粗糙,看起来是做惯粗活的。

她也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眼中露出惊慌卑微之色,却还努力对唐星雅笑,夸两个孩子好看,眼中充满了羡慕。

伸手不打笑脸人,唐星雅笑道:“恕我眼拙,没有认出来夫人是哪家的……”

妇人脸红成—片,半晌后才怯怯道:“我夫君,是汪福。”

汪福?这名字好耳熟。

汪福!那不是皇上身边那个大太监吗?

唐星雅豁然开朗,怪不得众人对她态度如此。

结交吧,那要落个谄媚太监的名声;而且这汪夫人也不是八面玲珑的,很容易就尴尬了。

绝大部分人,应该还是看不起她出身。

不过唐星雅就不—样了。

汪夫人这般,还能得到汪福欢心,愿意娶她,说明定然有过人之处。

别的夫人,光鲜亮丽,可是哪个敢在外面给夫君丢脸?还不得夹起尾巴做人。

汪夫人虽然小心谨慎,但是只要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格格不入,然而汪福还是让她出来,可见对她是满意的。

人家能得到男人的欢心,—群小心翼翼看男人脸色的人,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原来是汪夫人。”唐星雅笑道,招呼她吃点心。

汪夫人很意外她的反应,局促道:“我还是不坐这里了,免得给你添乱。”

“没事,夫人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她的名声狼藉,说出来还不知道谁给谁添乱呢!

唐星雅自我介绍—番,汪夫人眼神茫然。

竟然还有人不吃瓜,啧啧。

“没事,总之您不嫌弃就坐这里吧。”

这时候唐星雅又觉得自己底气十足。

她爹两袖清风,谁敢说她谄媚汪福?

过了—会儿,孟语澜回来了,面色很是不好。

什么事情,能让神仙姐姐都控制不住了?

孟语澜本来大概要回来坐下,但是看到汪夫人在这里就没有停留,只是深深地看了唐星雅—眼。

那—眼复杂到让唐星雅心里蓦地—沉。

没用多久,唐星雅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她听说,皇上已经当着众人的面,下旨把孟语澜赐婚给齐王做王妃。

如果事情到此打住也就算了,唐星雅最多替孟语澜惋惜几句,再骂齐王几句“牛粪”。

可是!!!

皇上还下旨,让唐星雅做齐王侧妃。

唐星雅心里有—万匹羊驼呼啸而过。

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她好好地吃着点心看着赛龙舟,乖乖巧巧,怎么—顶大黑锅就从天而降了!

她是说了想粉孟语澜,可是也不是要和她共事—夫啊。

她爹呢?她爹就没有反对吗?



唐进晖觉得今天上朝的时间格外漫长难熬,站在下面听着那些御史比比,心里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老东西,不干活只会比比,浪费时间。

虽然他也是文官,但是他是实干派,和他们才不一样。

因为他职位高,站得位置靠前,龙椅上的皇上都看出来了他今日似乎有些焦躁,不由笑道:“唐爱卿是不是有本要奏?”

皇上也厌烦御史,但是还不敢说什么,要不这些人就撞柱子,恨不得立刻死了名垂青史,自己则成了昏君。

娘的,真是够了。

所以他点名唐进晖,完全是想让他打断御史的话。

那些御史,挑不出唐进晖什么毛病,最多只能挑挑他儿女的鸡毛蒜皮事情,而且不敢多说——谁家没有不肖子孙?

除此之外,唐进晖两袖清风,谁敢说比他更清廉自律?

唐进晖就是皇上对付御史的一大利器。

唐进晖手持笏板出列,“回禀皇上,老臣无事,就是饿得头晕。”

站在他斜前方的齐王回头瞥了他一眼,其他人更不用说了,议论纷纷,没想到唐进晖今日是这种风格。

皇上哈哈大笑:“唐爱卿可是国之栋梁,饿坏了那还了得?既然如此,散朝吧,汪福,你去扶着唐大人用膳去。”

汪福是太监总管,伺候皇上几十年,最为得力,闻言立马道:“奴才遵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散朝,只是因为唐进晖饿了?

这个穷酸的唐进晖,果然深得君心,比不了,以后绕着走。

汪福扶着唐进晖到饭堂,知道他从来不自己带饭,呵斥小太监道:“等什么呢!还不快让人传膳?告诉御膳房的人,诸位大人的饭都要好好备着,别偷懒耍滑,让我抓住,揭了他们的皮!”

众人都知道这话就是给唐进晖面子,毕竟别人都不吃这里的饭。

没想到,唐进晖慢悠悠地道:“不必了,我今日带饭了。”

众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天下红雨了?唐进晖今日竟然自己带饭了?

这时候旁边有人道:“唐大人这是得了什么发财的营生,又是采买马车又是自己带饭?”

说这话的人,早上就已经看到唐进晖今日是坐了马车来的。

唐进晖一脸骄傲:“小女孝顺,帮我准备的。”

齐王和皇上说了几句话,最后才出来,听到唐进晖这句话的时候才进门。

又是糖珠子?怎么哪儿哪儿都是她。

手下让他娶糖珠子稳固地位,他不屑为之。

那日原本他想等唐星雅走到床边的时候起来羞辱她,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却临阵脱逃。

之后在荣亲王府,见到她彪悍打架,又刷新了他对女人的认知。

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唐进晖提起她。

齐王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小太监立刻极有眼色地帮他打开食盒。

他气质冷硬,拒人千里之外,而且谁的面子都不给,所以他一进来,饭堂里就没什么声音了。

唐进晖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炭炉,然后不慌不忙地等着毛血旺烧开。

很快,整个饭堂里都弥漫着毛血旺那霸气十足的香气。

唐进晖拿起筷子又端起米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全然不顾满屋子的人都在看他,包括一贯高冷的齐王。

众人纷纷在心里猜测,唐进晖今日是故意的?

难道他提前和皇上串谋了什么?这奇奇怪怪的举止。

这顿饭唐进晖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却或多或少都吃得心不在焉。

——皇上和唐进晖,想要干什么?

唐进晖:我只是想炫耀,你们想那么多累不累!真是一群蠢货。

第二日他带了麻辣小龙虾。

第三日他带了水煮鱼。

第四日他嘴角起了泡,总算带了清粥小菜和馒头,只是他那馒头为什么还做成青蛙小猪状?

唐进晖:孙子孝顺我的。

还有,为什么就算他带的凉菜,也香气四溢?

但是大家总算不像之前那么慌张了,隐隐猜测,难道唐进晖想要炫耀自家厨娘?

可是他也不像那种人啊!

饭堂里的这一切自然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某日散朝吃饭的时候,皇上来了。

彼时唐进晖正在吃小龙虾,不过今日换成了蒜香口味的。

见到皇上,他连忙擦手,同众人一起请安,谁知道皇上竟然在他对面坐下,笑道:“唐爱卿,朕是闻着香气来的,让朕尝尝可好?”

唐进晖护住饭碗:“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微臣不敢进献给皇上。”

开玩笑,皇上那么有钱,还能来薅他羊毛?

要吃让他女儿做嘛,他有十几个女儿呢!然而加起来都不如自己这一个。

皇上道:“你吃得,朕就吃得。来人,把朕的饭菜也摆在这里。”

众人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看来,皇上还是想搞事情,唐进晖这老奸巨猾的狐狸,一定知情。

皇上哪里吃过小龙虾这种东西,汪福伺候,学着唐进晖的样子替皇上剥好放到碗里。

唐进晖:“蘸点汤好吃。”

汪福:“……”

大人,您和皇上,也太不见外了吧。

皇上却大笑道:“蘸蘸,蘸蘸!”

汪福只能依言照做,这可是唐大人吃过的……

众人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皇上。

皇上尝了一个,“不错,竟然很不错。唐爱卿,你这菜很不错。”

“皇上过奖,都是小女自己在家里瞎折腾的。”

汪福:唐大人,您谦虚的时候,能把头低下吗?这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不有损您大理寺卿的一世英名吗?

唐进晖有个很不省心的女儿,这事皇上都知道;现在看他的样子,这是改邪归正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皇上不由看向了齐王。

众人心里又是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唐进晖提自己女儿,皇上就看向齐王?

赏花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皇上现在这般,实在令人浮想联翩啊!

唐进晖的女儿声名狼藉,但是他们父子都是栋梁之才;如果皇上赐婚,是不是代表着他属意齐王?

这件事情,严重了。

正当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皇上开口了。



然而等唐星雅看到紧张得有些发抖的贤贤,顿时母爱爆棚。

对上唐豫州,她昂着头道:“大哥,你回来了。”

“怎么回事?”唐豫州进来后蹙眉问道,“我怎么听说在荣王府那边闹开了,你们还把小郡王打了?”

“爹,是我的错。”贤贤爬起来道,“和姑姑没关系。是我……”

“是你什么?”唐星雅打断他的话,目光毫不闪避地对上唐豫州,“大哥,打人的是我,不让贤贤读书的也是我!”

“不是,爹,都怪我,和姑姑没关系,您要打罚,就打罚我吧。”

“是我!”

“你们都够了!”唐豫州打断两人的话,走到椅子前坐下,面色严肃,“我告假了,有的是时间听你们说。”

唐星雅清了清嗓子,面上看起来视死如归,实则慌得一批——她担心唐豫州怀疑她的用意,故意挑拨贤贤不好好上学。

影响贤贤成为状元,这在唐家,是五马分尸的大罪吧。

“大哥,贤贤在王府里受欺负,我看不过眼。”唐星雅道,“那群孩子一起打贤贤,而且这件事情不是今日才有的。我不认为贤贤和那样一群纨绔子弟在一起能学好,爹是状元之才,你也是,何不自己教贤贤呢?”

唐豫州看向贤贤,口吻严肃:“姑姑说的是真的?”

贤贤咬着嘴唇点点头。

唐豫州半晌没说话,手指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星雅觉得一下下都敲在自己心上,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哥,这个学无论如何不能上了。我怕贤贤这样下去,会出问题。”

“那就不上了。”唐豫州一锤定音。

贤贤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随即又是大喜过望。

唐星雅:“大哥英明神武!”

唐豫州瞪了她一眼,面色却温和。

他走到床边对贤贤道:“让爹看看,哪里受伤了?”

贤贤有几分害羞地掀开衣裳,露出身上的青紫。

“这就是你不让爹帮你洗澡的原因?”

贤贤眼中水汽氤氲,垂眸不做声。

“是爹的错。”唐豫州道,“爹忽视了你。以后白天跟着姑姑在家,爹给你布置功课,晚上回来爹会检查和指点你。”

从前不把贤贤放在家里,是因为父子俩都不放心唐星雅,唯恐她把贤贤卖掉。

这不是冤枉她,她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被唐豫州狠狠打了一顿后才熄灭了念头。

唐星雅“得寸进尺”,眨眨眼睛狡黠地道:“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贤贤。但是爹那边,大哥去说好不好?嘿嘿。”

唐豫州又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出言反对,无声地揽下了这件事情。

唐星雅十分高兴。

爹和大哥都靠谱,儿子听话,三个男人罩着她,可以横着走,干嘛那么想不开非要男人,啧啧。

“爹,”贤贤小声地道,“小郡王那里……我怕荣王府不会放过我们。”

唐豫州冷笑一声,眼中露出骄傲之色:“今日的事情,倘若你们两个没合伙骗我,他不敢如何!”

爹是大理寺卿,最为护短,他又是皇上面前挂得上号的人,别看很多人嘲笑唐家清贫,真敢正面对上他们父子的,没几个人。

唐星雅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顿时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凑趣道:“大哥好厉害!那以后我就可以像螃蟹一样横行霸道了。”

唐豫州:“去做饭,我饿了!”

“你不会还没吃午饭吧?”

唐豫州没好气地道:“刚要吃饭,听说你们闹事,就赶紧回来了。”

“好,我这就去做。”唐星雅哼着小曲出去了。

痛痛快快打了一仗,贤贤不用再去吃苦,大哥还给她撑腰,简直爽歪歪。

唐豫州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嘴角不由勾起。

然而这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他就正色问贤贤:“你愿意和姑姑在家吗?如果不想,我再给你找个地方去读书。我有个朋友……”

“我愿意。”贤贤抢着道,“姑姑对我很好。”

今日他看出来了,姑姑是真的豁出命地护着他的。

自从赏花宴之后,姑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十分希望姑姑永远这样下去。

唐豫州摸摸他的头道:“好。那你先和姑姑在家,如果将来改变主意,随时告诉爹。”

“嗯。”贤贤重重点头,“我在家里也会努力读书,日后光宗耀祖,让祖父、爹,还有姑姑享福。”

“好。”

晚上回来,唐进晖听说了这件事情后,竟然十分平静地就答应了。

大概是唐星雅把吃惊都写在了脸上,唐进晖笑道:“之前就是担心你不能照顾贤贤,现在没什么不放心的。”

唐星雅:又是她?

她瞪大眼睛看向唐豫州,后者点点头,就是这样。

唐星雅:……

好吧,她拉胯,她现在知道了。

就这样,贤贤不再去荣王府,而是跟着唐星雅留在家里。

不过他十分好学,几乎舍不得休息,不是读书就是写大字,看样子恨不得明日就中状元。

唐星雅看他写大字,悲催地发现,一篇四五十个大字,她就认识一个字——“一”,没错,她就认识这一个。

这里的字类似于篆书,极其难以辨认,和它比起来,别说简体字,繁体字都是曾曾曾孙子了。

前身不读书,是个文盲,她穿越而来,还是文盲。

“贤贤,你教我认字行吗?”

贤贤非常乐意,也非常享受做夫子的感觉。

他唯一觉得有些心塞的是,姑姑有点笨。

唐星雅发现,贤贤的记忆力,可以用照相机记忆来形容,简直过目不忘,堪称学神。

据说狗的智商是四十,她这种普通人的智商是一百,贤贤的智商至少一百四,搞不好一百八!

贤贤看她,就像她看狗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唐星雅绷紧精神努力学,就像做条聪明点的“狗”,不至于被太嫌弃。

哎,看起来厉害,但是实际一比都是渣渣的学酥压力山大。

过了几日,到了和当铺掌柜约定的十日之期,唐星雅带着贤贤出门了。

“姑娘,你可算来了!”

当铺掌柜一改之前的倨傲,看见唐星雅来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从柜台后出来连连行礼,对她感激不尽。

折磨他多年的老毛病,终于见好了!



“秀儿,是你吗?”

唐星雅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冒金星,双膝火辣辣的疼,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丫鬟,试探着喊了一声。

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

头脑中立刻涌入了许多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叫唐星雅,二十岁,大理寺卿唐进晖之女,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恨嫁女花痴。

可怜唐进晖一代贤臣,两袖清风,却被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弄得早生华发,名声扫地。

“姑娘,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秀儿惊魂未定地道,伸手要扶她起来。

完了,是真的穿越了。

来不及感慨,唐星雅只想拔腿就跑。

因为她是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而现在屋里床上正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也是她的目标——齐王。

前身作死恨嫁,把京城四公子骚扰了个遍;不久前皇上流落民间的儿子齐王认祖归宗,丰神俊朗的模样就被愚蠢的前身惦记上了。

今日是大长公主府的赏花宴,目标主要是给这位齐王择妃,唐星雅吃了熊心豹子胆,把这位爷放倒了,现在进入了爬床阶段。

“走,快走!”唐星雅爬起来,抓起地上丢的荷包,看到有白色粉末,还举起来闻了一下,然后没多看一眼床上英俊的男人,揣好荷包,拉着秀儿就往外跑。

“不是,姑娘,您不是……齐王就在那里啊!”秀儿呆呆地看着唐星雅。

“让你走你就走!”唐星雅道。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姑娘,您不反悔了?”秀儿不确定地道,“您不是要睡齐王吗?”

“我嫌命长啊!我想睡不能去睡小倌儿吗?”

“可是您之前去,因为没钱被赶出来了……”秀儿小声地道,“小倌儿要钱。”

“睡小倌儿要钱,睡齐王要命!你再啰嗦我就自己走了。”

前身是脑子进水了,才想着去算计一个亲王;成不成,那都是不死也脱半层皮。

主仆两人刚慌慌张张走到院子里,忽然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

“不好,有人算计咱们。”唐星雅立刻意识到不妙。

“那怎么办?”秀儿慌乱地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抓住,今天的局儿不是针对她就是针对她爹。

唐星雅瞥了一眼秀儿:“你想攀附齐王吗?你要有这心思我就成全你。”

“奴婢不想,奴婢不想!”秀儿吓坏了。

唐星雅又看了一眼围墙,心一横:“走,咱们爬墙去!”

她要秀儿先上,后者不肯,蹲在地上请她踩自己肩膀。

唐星雅狠狠心踩了上去。

秀儿咬着牙慢慢站了起来。

唐星雅这下站得高看得远,以大长公主为首的一群贵人们正被丫鬟带着往这边走,大长公主她老人家的脸色铁青,唐星雅看得清清楚楚。

这下完了,被人瓮中捉鳖,跑都跑不掉了。

“放我下来!”唐星雅磨着后槽牙道。

就算形势再坏,也得垂死挣扎,不能束手就擒。

片刻之后,外面果然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就在这里。”

门被打开,簇拥着大长公主而来的一众人便看到,唐星雅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着团扇漫不经心地扇着风,身后站着个丫鬟,主仆二人悠然自在,似乎在这里歇息。

唐星雅装得气定神闲,实则慌得一批。

她假装惊讶,随即站起身来行礼道:“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来了?公主府太大了,我迷了路,索性带丫鬟来这里歇歇……这里是禁地不让待吗?那对不住了,秀儿,咱们走!”

脚底抹油,先溜为妙。

“站住!”大长公主呵斥道,“贼眉鼠目,成何体统!”

哎呀,怎么还骂人了?谁是贼?我偷什么了?

你的好侄子我也没动,现在在里面好好躺着呢!

当然,这些话唐星雅只能在心里说。

她现在的目光落下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十五六岁模样,穿着月白暗花通袖袄,腰间挂着环佩荷包,下面套着石榴红裙,裙底露出镶嵌着明珠的鞋尖,乌发如墨,明眸皓齿,看起来端庄秀丽。

她叫阮诗意,大理寺少卿阮行之的女儿,一直和唐星雅“交好”。

阮诗意故作惊讶地道:“星雅,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唐星雅略一回想阮诗意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知道这是一朵盛世白莲,今日的事情闹成这样,多半也是她挑拨设计的。

阮诗意心高气傲,觉得什么都比唐星雅好,可是她爹就是被唐星雅的爹压在下面,所以一直怂恿唐星雅去做荒唐的事情,希望她出糗,最好是连累唐进晖辞官才好!

有本事明刀明枪地来,欺负脑残算什么?

唐星雅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道:“诗意你不是说今天一直陪着我吗?怎么又把我丢下了?”

阮诗意红了脸,“我只是去给大长公主请安,转身就不见了你……星雅,你见到齐王爷了吗?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

呵呵,真好朋友,急着插她两刀。

唐星雅道:“齐王爷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位王爷?”

“可是你之前分明说过,要,要跟着齐王爷……星雅儿别闹了,王爷身份尊贵……”阮诗意道,“闹大了唐大人也为难。你现在就承认吧,大长公主殿下会网开一面的。”

啧啧,感动得涕泪纵横。

唐星雅打定主意咬死不认,又没有被捉奸在床,她就咬着不知道齐王在此,谁能定她的罪?

所以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诗意既然一口一个齐王爷,和他这么亲密,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去向喽。”

“我没有,星雅你不能这般说话。”阮诗意红了眼圈。

“都够了!”大长公主不是个好脾气,扫了她们一眼,厉声道,“进去看看齐王在不在!”

“姑母,我在此。”

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响起,听在唐星雅耳边那便是惊雷——这不是被她药翻了的齐王吗?

这厮竟然是装的?

哦,对了,好像确实是哦。

刚才她没仔细想,现在一想,原来她确实被骗了。

“王爷,您怎么和星雅在这里?”阮诗意惊呼一声。

“你一定要把屎盆子扣到王爷头上吗?”齐王身后走出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屎盆子”却松了口气,齐王带着侍卫,她带着丫鬟,怎么说也不是私会了。



唐星雅:“……”

这也不行啊,她还得回家呢!

然而好说歹说,嫣然就是不松手。

唐星雅出了—身的汗,最后齐王开口,让她把嫣然带回家。

“带回我家?”唐星雅瞪大眼睛。

他的女儿,凭什么要她养?

“银子。”齐王直截了当地道。

唐星雅为了五斗米,折腰了。

“这是齐王的女儿?”

唐家三个男人看着坐在唐星雅膝上不肯下来的嫣然,都有些惊讶。

说好的去和齐王谈判,怎么把齐王的女儿拐来了?

这谈判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唐星雅也不能当着贤贤的面说这件事情,便找个借口把他支出去。

贤贤看了她—眼,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虐待齐王的女儿?”唐豫州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唐进晖则摸着胡子道:“这种案子,我还真见过—次。毕竟就是个孩子,别说她,就是皇子,在宫中照旧会被太监宫女偷偷欺负,尤其小时候。”

孩子对身边人的依赖是—种本能,于被打骂之中也要努力抓住温暖。

生出报复之心,那都是很大以后的事情了。

齐王这愚蠢的,竟然不知道多私下问问孩子,关心关心孩子,被个贱婢牵着鼻子走,他现在脸红不脸红!

“爹,大哥,齐王的家事咱们就不管了,我也尽力对得起良心了。”唐星雅还是很清醒的,“现在的问题是,齐王的话可信吗?”

“可信。”父子俩异口同声地道,然后相对感慨,原来齐王掌管金鳞卫。

皇上明处让齐王到大理寺锻炼,暗处又把自己的亲卫交给了他,便是对太子,也没有这么好……

“那大哥这件事情,算是化解了?”唐星雅问。

唐豫州点头,眼神愧疚而感动,郑重对她行礼道:“这次多亏了妹妹,我实在是无地自容。”

“嘿嘿,大哥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唐星雅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

唐进晖道:“齐王愿意帮忙再好不过,但是银子的事情,算是咱们借他的,等破案之后我们还他。就算成为悬案无法告破,便是节衣缩食也要还给他。”

唐星雅:“……好吧。”

她—点儿都不想还,真的。

她又帮齐王除刁奴,又给他当老妈子看孩子,就什么报酬没有吗?

“也不能这么说,算利息吧。”唐进晖道。

“哦。”

完了,没发家致富,先背上了五千两银子欠款?

刚刚觉得自己在古代发家致富事业起步的唐星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太难了,京城赚钱容易,花钱也容易啊!

二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过—年,但是王公贵族红白喜事动辄就是上万两甚至几万两银子,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发财之路,道阻且跻,凉菜赚的那点钱,真就够塞牙缝。

嫣然始终不肯离开唐星雅,连后者去做饭,她都得跟着去厨房,而且—定要在触手可及的距离。

唐星雅虽然讨厌齐王,但是对柔弱的孩子没有什么抵挡能力,只能让她坐在旁边等自己。

贤贤进来了。

唐星雅正在煮大骨头,见骨头煮熟了,撕下—小块肉塞到他嘴里:“帮姑姑尝尝咸淡。”

然后她又给了嫣然—小块,后者摇头拒绝,唐星雅放到自己嘴里。

“姑姑,”贤贤低头道,“你是不是想嫁给齐王?”

唐星雅:“不可能,想什么呢!”

“那你把她带回来,不是为了讨好齐王?”他指着嫣然道。

唐星雅—时语塞。

她总不能说,嫣然是自己死皮赖脸非要来的吧。

看得出来,小家伙是吃醋了。



唐星雅主动教贤贤打泰拳,但是她发现,自己这身体弱鸡,贤贤的身体也不算好。

想想之前家里的伙食,能好就怪了。

这件事情也没办法,只能慢慢调理了。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锻炼了一刻钟后,唐星雅一边擦汗一边笑眯眯地问。

“什么都行。你能不能……算了。”贤贤欲言又止。

小屁孩,知不知道这样说话容易挨揍?

唐星雅忍住捏他小脸的冲动,道:“我能,我当然能,姑姑是无所不能的!来,说!”

“你明日给我带饭好吗?”贤贤低头,却又用眼尾偷偷看向她,咬着嘴唇,声如蚊蚋地开口。

他很紧张,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摆。

唐星雅顿时明白过来,定然是贤贤在学堂中也受到了歧视,很可能是吃饭的时候都吃不饱,又不好意思跟家人提起。

今日他大概察觉到了自己的转变,所以才壮着胆子提出这“过分”的要求。

“好啊!”唐星雅笑眯眯地一口答应,然后故作夸张地道,“哎呀,我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万一我要是做不好,让你丢脸了怎么办?”

“不会的。”贤贤小声地道,“反正怎么都比现在好。”

唐星雅听得心酸,几乎控制不住想问他,在荣王府的学堂之中究竟遭遇了什么。

可是她控制住了。

她和他,还没有那么熟。

唐星雅像之前一样做了丰盛的饭菜,看得出来,父兄对她现状都极为满意。

如果说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他们的目光中总有一种怀疑和担心,大概怕她三分钟热血,很快又会打回原形吧。

第二天早上,贤贤起得很早,衣裳还没有穿好就兴冲冲地跑到厨房里。

唐星雅正在捏馄饨,双手灵巧地翻转揉捏,一个个圆鼓鼓似元宝的馄饨就整整齐齐码放在案板上。

“这么早就醒了?秀儿,你去倒水照顾贤贤洗漱。”

“你在做饺子?”贤贤脸上有失望之色。

“是馄饨,鸡丝馄饨。”唐星雅道,“一会儿用鸡汤煮,给你多加香菜,如何?”

贤贤点点头,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然而他没有找到,眼神顿时失落起来,也有些生气。

这人明明昨日答应过他,要替他带饭,今日却忘到了脑后!

他好生气!他果然就不该对她抱有希望!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唐星雅道:“中午你想吃什么?一会儿送你们走我就去买菜回来做,然后让秀儿给你送到王府去。王府让进吧?”

贤贤只觉得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不敢置信地道:“你,你中午让秀儿给我送饭?”

原本他只想早上自己带过去的,怎么敢想,她会设想那般周全?

唐星雅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你不想让秀儿去?那我去?”

贤贤犹豫了下,随即点点头。

姑姑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怕她去丢人了。

“那行。”唐星雅笑道,“快去洗脸梳头,一会儿咱们吃馄饨,吃得饱饱的考状元!”

贤贤郑重道:“我会的!我会像祖父和爹一样高中状元的。”

唐星雅:“别,别,别……”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别有那么大压力。”唐星雅道,“我说中状元只是打个比方,你中个榜眼探花,进士、同进士,都很厉害很厉害的。”

小孩子不要背着那么沉重的压力,不利于健康成长。

“你不相信我!”贤贤一脸受伤。

唐星雅:“……”

她没当过娘,可是听过同事抱怨孩子不上进,简直耳朵都要磨出茧来。

请问唐家这位,是什么珍稀品种,自己就鸡自己了?

她连鸡娃都不用,她穿过来是为了躺赢的吗?

这是一个自鸡娃,鉴定完毕。

“你可以的,舍你其谁!”唐星雅立刻换了一副郑重其事的态度,满脸都写着“我相信你”,眼神亮晶晶地写满“你是如此优秀”!

在她不遗余力贡献出堪比奥斯卡影后的真诚表演后,贤贤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郑重其事地道:“我会的!我去读会儿书。”

唐星雅:感动华夏好少年!加油!一门三状元指日可待,哦也!

等唐豫州带着贤贤出门后,唐星雅又出去买了菜。

她昨晚其实都准备好了,提前把面揉好醒好,分别用了南瓜和菠菜汁和面,买菜回来后很快就做好了可爱的小猪包和青蛙包上蒸屉蒸着。

小孩子对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挡能力,但是还得营养均衡。

唐星雅把买来的新鲜草鱼片成薄薄的鱼片,把刺都挑出来,按照贤贤的口味做了微微辣的酸汤鱼。

她又做了蛋黄焗南瓜,莴笋炒肉,炸小河虾,拌了木耳藕片的凉菜,又把甜瓜去皮切成小块,和桑椹一起弄成果盘。

“再带两条湿毛巾,去给他擦嘴和擦手。”唐星雅嘱咐秀儿。

这么多东西,她装了两个食盒,和秀儿一起找到了荣王府。

荣王府的门房听说是唐府来送饭,好像见到了什么天外来客般稀奇,摆摆手不耐烦地让唐星雅进去,嘀咕道:“唐府穷得叮当响,这丫鬟还颇有姿色。”

唐星雅:瞎了你的狗眼!

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带着秀儿一起进去。

“打,把他打倒!”远远听见一群孩子激动的声音,唐星雅心里“咯噔”一下,提着食盒健步如飞,把秀儿甩在了身后。

“唐钦然,你这个废物,快爬起来,我押了三十两银子赌你赢呢!”

“哈哈,今天你输定了。”

唐星雅近前听见这两句对话,把食盒放在地上,疯了一样地扒拉开众人。

眼前的情景,唐星雅做梦都没有想到:贤贤被一个比他高大壮实很多的男孩骑在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往他身上落,他却只能蜷缩成一团,徒劳想护住自己。

好,好,好!

今天谁他娘的都别活了!

热血直冲到脑皮层,唐星雅想都没想,上前抓起那男孩,左右开弓,十几个大耳刮子甩过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打成了猪头,然后抓住他胳膊,一脚一脚狠狠往他大腿上踹去,嘴里骂道:“以大欺小是不是?好,老娘陪你玩!”

她头发打散了,衣裳乱了,全然不顾,也没了章法,反正满脑子就是,你敢打我孩子,我命不要了也打回来!

“大胆大胆,”那男孩的随从们慌了,七手八脚上来拉唐星雅,“这可是荣王府的小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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