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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嫁给您,就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她不死心问道。
宋政舀了几勺茶叶倒入杯中,缓缓抬起眼眸。
四目相对,他双眸中的压迫感令傅青隐有些不敢直视。
“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不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傅小姐不愿意,可以拒绝。”
傅青隐陷入沉默。
其实,从傅青隐问宋政是否真心娶她时,她就已经做出决定了。
面前忽然多了一杯清茶。
傅青隐恍然回神,下意识道:“谢谢。”
宋政嗓音低磁,忽然开腔:“傅小姐,我的太太很好当。”
傅青隐眸光微愣。
就听到宋政道:“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我太太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
宋政说的很含蓄,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承诺。
可他气息沉稳儒雅,说话不疾不徐。
好似在向傅青隐保证,只要你嫁给我,我就能护你一辈子。
傅青隐瓷白的面颊透出一股红,琉璃般的眼眸倒映着日光,清澈明亮。
“宋先生,可我的先生很难当。”
宋政浓沉的眉微微一动,面不改色道:“洗耳恭听。”
傅青隐:“我不喜欢我的老公有逢场作戏、也不喜欢他有忘不了的白月光或者前女友,更不喜欢什么青梅竹马、师兄师妹……”
说完,傅青隐笑了笑,“宋先生不会嫌我事多吧?”
“不会。”
宋政嗓音沉稳,好似窗外泉水敲击玉石:“你提到的,宋某都没有。”
“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分寸二字,我心中有数。”
傅青隐唇瓣微抿,“那我婚后可能会很忙……”
“我说了,在我这里,我太太永远是第一位。”
宋政姿态闲适,稳如磐石:“我的太太从不需要将就我,更不用受半点委屈。”
他捏着茶杯,白皙的指骨落在青瓷花纹上,配上低磁的声线,无声中透着蛊惑。
茶杯放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青隐红唇微启,嗓音清冽,“好。”
宋政眉间似荡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一身沉敛压抑气息霎时消散。
“傅小姐是应下了?”
傅青隐眸光清浅,淡声道:“我也喜欢凤求凰,没想到宋先生和我爱好一致。”
宋政沉默片刻,才道:“在老爷子书房,见过你以前的字画。”
傅青隐眸光微怔,笑的有几分释然。
也许,嫁给宋政,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傅青隐眸光坚定了许多:“我们尽快领证!”
“婚礼不用大办,请亲戚朋友来就行。”
“爷爷身体不好,我想让他看到我出嫁。”
宋政也放下茶杯,声线沉稳:“一切以宋太太的意见为主。”
傅青隐呼吸一窒。
她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周五,我带了户口本,直接去领证吧。”
她说完,四周一阵寂静。
一抬头,就对上宋政那双过分黑沉的眼眸。
平静无波、喜怒难测。
有那么一瞬间,傅青隐甚至觉得宋政是不愿意娶自己。
只是基于对爷爷的恩情和宋家的利益推动下,才选择娶她。
倏然,傅青隐勾了勾唇,透着几分自嘲。
“宋先生不会后悔了吧?”
宋政眸光沉静,从容儒雅:“宋某此生,只后悔过一件事。”
傅青隐好奇心不强,并没有追问。
一颗心却十分沉静。
她眸光坚毅道:“我也不后悔!”
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宋政听的,不如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宋政起身,身姿挺拔端正。
他伸出一只手,十分有礼:“傅小姐,请!”
傅青隐有些恍惚。
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跟着宋政上了车。
符平在驾驶座道:“先生,二少和江小姐的绯闻已经全部压下去了。”
“等您和傅小姐领证,也会在第一时间公开。”
傅青隐如梦初醒,不自觉的看了眼身旁端坐的男人。
他眼皮褶皱深邃,越发显得深沉,只微微颔首,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忽然,宋政开腔:“停车。”
符平踩下刹车,疑惑道:“先生,离民政局不远了。”
宋政推门下车,“我去去就回。”
这句话是对傅青隐说的,声调平缓,却能安抚人心。
宋政一走,傅青隐悄悄松了口气。
符秘书看到,好笑道:“傅小姐其实不用这么紧张,先生只是看着严肃,他人很通情达理的。”
傅青隐笑了笑,“我不是因为宋先生紧张。”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我相信爷爷的眼光。”
傅老爷子活了八十多年,最擅长看人。
他说宋政品性没问题,那就一定是很好。
傅青隐的紧张不是因为宋政,而是自己就这样把下半生许了出去。
未来,她和宋政会如何?
没过多久,车门忽然被拉开。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如青松,面如冠玉,儒雅清隽。
宋政单手抱着一束红玫瑰,手上拎着一个礼盒。
玫瑰娇艳夺目,西装黑沉如墨。
色彩鲜明又浓郁,有种难言的视觉冲突感,让傅青隐的心都微微一紧。
傅青隐:“宋先生,您手上是?”
宋政把手上的玫瑰递过来。
“拿着。”
傅青隐下意识接过,疑惑问道:“您为什么送我这个……”
“我们领证太仓促,委屈你了。”
宋政嗓音低沉,斯文礼貌,“该有的仪式我会尽量补足。”
“如果哪里做的不到位,还望见谅。”
他说话好像在办公事,条理清晰,礼貌周全。
傅青隐忽然觉得手上的玫瑰花束有些灼手,还有股淡淡的受宠若惊感。
宋政这样儒雅内敛的人,竟然给她送玫瑰花?
傅青隐也不由认真几分,“宋先生,和你领证都叫委屈的话,估计大家都会觉得我不知好歹了。”
“你这么优秀,嫁给你……是我占便宜了。”
说完,傅青隐莞尔一笑,好似余晖在水中晕染开来,明媚灼目。
这婚是结的仓促,但傅青隐绝对无法违心说自己受委屈了。
《和男友分手后,我爱上了他的小叔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除了我嫁给您,就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她不死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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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隐陷入沉默。
其实,从傅青隐问宋政是否真心娶她时,她就已经做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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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政嗓音低磁,忽然开腔:“傅小姐,我的太太很好当。”
傅青隐眸光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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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气息沉稳儒雅,说话不疾不徐。
好似在向傅青隐保证,只要你嫁给我,我就能护你一辈子。
傅青隐瓷白的面颊透出一股红,琉璃般的眼眸倒映着日光,清澈明亮。
“宋先生,可我的先生很难当。”
宋政浓沉的眉微微一动,面不改色道:“洗耳恭听。”
傅青隐:“我不喜欢我的老公有逢场作戏、也不喜欢他有忘不了的白月光或者前女友,更不喜欢什么青梅竹马、师兄师妹……”
说完,傅青隐笑了笑,“宋先生不会嫌我事多吧?”
“不会。”
宋政嗓音沉稳,好似窗外泉水敲击玉石:“你提到的,宋某都没有。”
“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分寸二字,我心中有数。”
傅青隐唇瓣微抿,“那我婚后可能会很忙……”
“我说了,在我这里,我太太永远是第一位。”
宋政姿态闲适,稳如磐石:“我的太太从不需要将就我,更不用受半点委屈。”
他捏着茶杯,白皙的指骨落在青瓷花纹上,配上低磁的声线,无声中透着蛊惑。
茶杯放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青隐红唇微启,嗓音清冽,“好。”
宋政眉间似荡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一身沉敛压抑气息霎时消散。
“傅小姐是应下了?”
傅青隐眸光清浅,淡声道:“我也喜欢凤求凰,没想到宋先生和我爱好一致。”
宋政沉默片刻,才道:“在老爷子书房,见过你以前的字画。”
傅青隐眸光微怔,笑的有几分释然。
也许,嫁给宋政,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傅青隐眸光坚定了许多:“我们尽快领证!”
“婚礼不用大办,请亲戚朋友来就行。”
“爷爷身体不好,我想让他看到我出嫁。”
宋政也放下茶杯,声线沉稳:“一切以宋太太的意见为主。”
傅青隐呼吸一窒。
她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周五,我带了户口本,直接去领证吧。”
她说完,四周一阵寂静。
一抬头,就对上宋政那双过分黑沉的眼眸。
平静无波、喜怒难测。
有那么一瞬间,傅青隐甚至觉得宋政是不愿意娶自己。
只是基于对爷爷的恩情和宋家的利益推动下,才选择娶她。
倏然,傅青隐勾了勾唇,透着几分自嘲。
“宋先生不会后悔了吧?”
宋政眸光沉静,从容儒雅:“宋某此生,只后悔过一件事。”
傅青隐好奇心不强,并没有追问。
一颗心却十分沉静。
她眸光坚毅道:“我也不后悔!”
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宋政听的,不如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宋政起身,身姿挺拔端正。
他伸出一只手,十分有礼:“傅小姐,请!”
傅青隐有些恍惚。
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跟着宋政上了车。
符平在驾驶座道:“先生,二少和江小姐的绯闻已经全部压下去了。”
“等您和傅小姐领证,也会在第一时间公开。”
傅青隐如梦初醒,不自觉的看了眼身旁端坐的男人。
他眼皮褶皱深邃,越发显得深沉,只微微颔首,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忽然,宋政开腔:“停车。”
符平踩下刹车,疑惑道:“先生,离民政局不远了。”
宋政推门下车,“我去去就回。”
这句话是对傅青隐说的,声调平缓,却能安抚人心。
宋政一走,傅青隐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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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车门忽然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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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隐:“宋先生,您手上是?”
宋政把手上的玫瑰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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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政嗓音低沉,斯文礼貌,“该有的仪式我会尽量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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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好像在办公事,条理清晰,礼貌周全。
傅青隐忽然觉得手上的玫瑰花束有些灼手,还有股淡淡的受宠若惊感。
宋政这样儒雅内敛的人,竟然给她送玫瑰花?
傅青隐也不由认真几分,“宋先生,和你领证都叫委屈的话,估计大家都会觉得我不知好歹了。”
“你这么优秀,嫁给你……是我占便宜了。”
说完,傅青隐莞尔一笑,好似余晖在水中晕染开来,明媚灼目。
这婚是结的仓促,但傅青隐绝对无法违心说自己受委屈了。
宋政眸光幽深,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你丈夫。”
这是他在民政局前对傅青隐说过的话。
傅青隐第一次听,只觉微微被触动。
第二次听,丈夫两个字,像是一壶烈酒灌入肺腑,一点点灼烧心肝脾肺。
周身的寒风呼啸,她竟然觉得有几分热意。
宋政嗓音低磁,“道谢太多,难免显得生疏。”
“非要和我这么客气?”
傅青隐想了想,认真解释道:“你知道我怕黑,就让符秘书开车灯替我们照路。”
“这不是做丈夫的义务,是你的好。”
“我领了情,就该道谢。”
傅青隐勾出一抹浅笑。
冷风把她的发丝吹散,这一笑却淡却了一身疏离,透出几分温柔。
“我其实还想和宋先生你说一声谢谢。”
在宋政开口前,她莞尔道:“今天最后一次。”
她把吹乱的发丝撩在耳后,眸光清浅若琉璃,“多谢你陪我来看奶奶。”
“我们领证仓促,并没有太深的情分,你愿意来……我真的很感激。”
“不来的借口有很多,你一个都没用。”
傅青隐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我来。是因为我的妻子在这。”宋政蓦然开腔。
“我得陪着她。”
他淡漠的嗓音被寒风吹散,落入傅青隐的耳中,有股悄然的炙热。
傅青隐望着宋政,黑夜中的眸光从平淡到明亮如火。
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稳重、周全、细腻……味淡而浓烈,很能蛊惑人。
到了傅奶奶的墓碑前,傅青隐把东西摆好,倒了三杯酒。
她端起一杯,另外一杯递给了宋政。
傅青隐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傅奶奶笑意慈和,眉宇间透着股爽朗大气。
傅青隐的眸光渐渐浮上暖意,“奶奶,好久没来看你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总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奶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她看了眼身边的宋政,“我结婚了,他是我丈夫,叫宋政。”
“当初您替我埋下的桃花酒,现在我嫁人了,就把酒起出来,特意带过来让您尝尝。”
宋政沉沉的眸光落在傅青隐白皙清冷的脸上。
十月里的寒风吹不散她唇角浅挂的温柔。
眼眸亮意星星点点,好似夏日天际悬着的零星星芒。
絮絮叨叨时的她,被温柔浸透了骨子。
等傅青隐说完话,宋政才上前。
他姿态挺拔,眸若点漆,黑沉沉的西装扣的一丝不苟,满是儒雅从容。
男人嘴唇轻启:“师母,桃花酒喝了,您养大的姑娘我也娶走了。”
“宋政虽然无能,但也不敢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若有违背……将永失所爱。”
宋政缓缓转头,黑沉浓稠的眸光撞上傅青隐清澈微惊的眼眸。
四目相对,他眼底藏着极强的侵略性。
好似覆了寒冰的刀刃,霎时破开傅青隐的一切防备和伪装。
傅青隐心跳漏了一拍。
都说人的眼睛会说话。
可她看不懂宋政的眸光,也读不懂他的心思,一如对他这个人……一无所知。
傅青隐仓促的挪开视线,抬手把杯中的桃花酒倒在墓碑前。
她在心里悄悄道:“奶奶,我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我一定会做好宋太太,和宋先生好好相处的。”
宋政跟在她后面,细长的指骨捏着酒杯,从容将酒液倾倒在地面。
清澈的酒液落入暗沉的地面,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也不知道他对傅奶奶许下了什么诺言。
路上,宋政提起一件事,“宋家有个规矩,新婚夫妻婚后一个月要回江南老家住,开了宗祠,上了族谱,才算真的完婚。”
傅青隐微愣,“我……以前没听说过。”
这个以前,是指和宋子言订婚的时候。
宋政淡然道:“这规矩,不是什么人都适用。”
言外之意,就是宋子言不配。
傅青隐懂了宋政的意思。
她秀眉微皱,“不是我不想去。”
“爷爷的身体不太好,医生说就在这两三个月。”
“我想多陪陪爷爷。”
这一去江南就要待上一个月,傅青隐能陪傅老爷子的时间越少了。
宋政缓缓道:“享誉国内外老神医权一针,九月底刚在江南定居。”
傅青隐眼睛一亮,“真是权老前辈?!”
“爷爷的主治医生也推荐过这位老前辈,但他行踪难寻,我找了半年都没见到人!”
傅青隐心中有些激动,“你的意思是……”
宋政嗓音沉沉,“带爷爷一起去。”
傅青隐:“好!”
商议好了,傅青隐有些迫不及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婚礼后。”
傅青隐又想说谢谢,不过她忍住了。
宋政对她这么好,光是停留在嘴上的谢没太多意义。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做好宋太太,辅助宋先生处理好所有麻烦。
忽然,傅青隐就有些期待以后的日子了。
回到傅家老宅,傅老爷子听了两人商议的事,二话不说就应了。
“规矩越重,说明家风越好,也是对青隐的认可。”
“正好我也多年没去过江南了,趁机去见见老朋友。”
傅老爷子一向都是乐呵呵的,这会看向夫妻两人:“去江南是婚礼后的事情,你们现在已经领证了,这住处怎么安排?”
傅青隐:“……还没有商量过。”
领证太过突然,傅青隐自己人妻代入感太弱,一时间也没考虑太多。
这会被傅老爷子问起来,总觉得有些窘迫。
宋政:“看青隐的意思。”
傅老爷子:“你住在闲庭院,距离青隐的画室和学校都比较远。”
“其他地方有房子吗?”
宋政:“有,不过不如闲庭院方便。”
听到这句话,傅青隐险些又落下泪来。
傅奶奶是苏绣大师,一生作品无数,享誉国内外。
只是到了晚年身体和眼睛都不行了,强撑着花了十年为傅青隐绣出一件旗袍,是留给傅青隐当嫁衣的。
连宋政都懂这件衣服对傅青隐有多重要,宋子言却纵着江妩将它毁坏。
最后还云淡风轻的丢下一句自作自受来羞辱傅青隐。
傅青隐抿唇:“我要是现在和宋家撕破脸皮,会很惨?”
宋政语气平淡:“不要做傻事。”
他像是在劝傅青隐不要自寻死路,又像是居高临下的告诫傅青隐,她对宋家造不成威胁。
傅青隐觉得憋屈。
“可是和宋子言解除婚约,不就代表着和宋家撕破脸皮?”
傅青隐:“您答应让我和宋子言解除婚约,这话说了和没说不一样?”
房内一片沉寂。
傅青隐的心悬了起来,莫名就被宋政的气场压制,不自觉的紧张。
过了片刻,宋政才道:“宋子言代表不了宋家。”
傅青隐下意识问:“那谁能代表宋家?”
问完这句话,她立马想到面前男人的名字——宋政。
提起宋家,谁不知道宋政?
傅青隐一直把宋政当长辈,这会也没多想,只满心疑惑。
宋政别有深意道:“子言有错当罚,但两家婚约不能轻易更改。”
“不如各退一步?”
傅青隐:“各退一步?”
“傅小姐,你看我成吗?”
一时间,病房落针可闻。
傅青隐的视线落在宋政深邃俊朗的脸上,心底难掩惊愕。
“小叔,您在开玩笑?”
“我不爱开玩笑。”
傅青隐:“……”
宋政面色寡淡:“小叔这个称呼,不适合傅小姐。”
宋政似在陈述一个事实。
傅青隐人有点懵。
宋政:“傅老于我有恩。”
“我曾答应过他,会成为傅小姐的后路。”
“你可以仔细考虑。”
留下这句话,宋政就站起身。
他一身黑衣,挺拔的身姿霎时给人一股压迫感。
面前的男人和宋子言完全不同。
眉深目沉,好似一面被寒气笼罩的海面。
广阔无垠、深沉悠远,又透着捉摸不透的危险。
是傅青隐这辈子都把控不住的男人。
离开前,宋政沉稳提醒,“下次见面,傅小姐记得改口。”
傅青隐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政离开病房后,傅青隐脑子一片混乱,只觉得这个提议是太过离谱。
她和宋子言结不成婚,就要嫁给对方小叔?
她这辈子就只能吊死在宋家男人的身上?
但仔细想想,宋政的提议也不错。
傅青隐不用和宋家撕破脸了,也不用嫁给宋子言,还有个宋政当强大的靠山。
离谱,但又有点靠谱。
拿出手机,傅青隐才隐约猜到江妩忽然发疯的原因。
昨晚有人偷拍了昨晚宋子言和江妩在别墅门口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标题是宋氏集团二少爷婚房夜战野模。
照片十分清晰,连江妩锁骨处纹着的图案都清晰可见。
两人的姿势也十分暧昧,像是在接吻。
傅青隐苦中作乐的笑了下。
也不知道是哪个媒体这么有才。
夜战野模这四个字,颇有当年港媒之风。
宋家原是儒商出身,家风严苛,对名声十分看重,还从未闹出过如此丑闻。
这个消息一出,瞬间博得了不少社会关注。
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对整个宋氏集团的影响都不小。
难怪宋小叔会说各退一步。
宋子言闹出的绯闻,也严重损害了宋家的利益。
傅青隐要是再和宋子言撕破脸皮,宋家怕是会亏损的更厉害。
江妩的愤怒,傅青隐也隐约猜到了。
昨晚别墅只有傅青隐、宋子言和江妩三人在。
傅青隐生气离开,凌晨就爆出这条消息。
江妩这才认定是傅青隐嫉妒她,所以才故意造谣她和宋子言。
傅青隐只觉得可笑。
没有一点证据,就肆无忌惮毁坏别人的东西。
真是个疯子!
而且就凭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江妩和宋子言两个有什么资格说清白两个字?
傅青隐拿起手机报了警。
婚房别墅里有监控,傅青隐找到江妩剪坏旗袍和毁画的片段,保存了下来给了警察。
派出所的人做笔录时,傅青隐已经找好了律师。
她准备和江妩打官司打到底。
她的旗袍和画都价值不菲,不管是宋子言还是江妩,总有一个人要赔偿。
同时,她也不想就这么简单放过宋子言。
傅青隐拨通好友风桃的电话号码,“桃桃?”
“我有套房要尽快出手,你可以帮我吗?”
风桃十分仗义,拍着胸脯应下,“你放心,三天之内一定解决。”
等傅青隐报了地址,风桃眉心一跳,“这地址怎么这么熟悉?”
傅青隐平静道:“这是我和宋子言的婚房。”
风桃一惊,“你破产了?”
“还是宋子言出轨了?!”
不然风桃怎么也想不明白傅青隐为什么要卖自己的婚房。
傅青隐语气淡然,“你没看今天的新闻?”
风桃老实道:“昨晚酒吧通宵了,才醒。”
她平静的陈述道:“宋子言和她的前女友纠缠不清,还毁了我奶奶的遗物,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卧槽!傅奶奶的遗物?不会是你那套旗袍嫁衣吧?!”
风桃一个激灵,瞌睡全没了,“宋子言这个畜生,他怎么做得出来?!”
“你都说他是畜生了,又有什么做不来?”
傅青隐如今情绪稳定,提起宋子言心底没有半点涟漪。
“桃桃,我还想让你帮个忙。”
风桃二话不说,“你就算要宋子言的狗头,我也亲自帮你去拿。”
“杀人犯法。”
风桃:“……开个玩笑嘛。”
傅青隐淡声道:“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没地方和朋友玩嘛?”
“这栋别墅随你玩,别让它安静下来。”
风桃眼睛一亮,含蓄道:“这……会不会不太好呀?”
傅青隐冷静道:“宋子言说帮朋友一个忙,就让江妩住了进去。他可以帮朋友忙,我也可以。”
“你缺地方玩,这栋别墅其他有点没有,就空间大,勉强让你开心一下。”
“不愧是我姐妹!”风桃哈哈笑着。
笑完风桃又有点愁,“你和宋子言解除婚姻,宋家和你爸不会为难你吗?”
风桃说为难两个字都算含蓄了。
一想起傅青隐那个爸,风桃就一言难尽。
傅青隐:“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那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呀!”
听着风桃娇娇俏俏的关切声,傅青隐忍不住勾唇,声音也温和了几分:“好。”
不到半个小时,傅青隐就接到了宋子言的电话。
她毫不犹豫的按掉了,立马拉黑。
对方不死心,又换号拨了几回,傅青隐直接全都拉进黑名单。
傅青隐知道,大概是风桃带人去别墅折腾,惊扰了宋子言的心尖。
没过一会,风桃发来一个仰天大笑的嘚瑟表情。
“宋贱人带着江贱人走了!”
“江贱人刚刚差点原地发疯,可惜了被宋贱人拦住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傅青隐已经能想到风桃发这话时脸上的遗憾了。
她担心问了句,“你没受欺负吧?”
“没呢!”风桃笑嘻嘻道:“我们人多势众,宋贱人不敢动手。”
“他打电话报警,结果警察来了把江贱人给带走了,宋贱人就跟着跑了!”
连日来受的气,也终于还回去了一些。
“那太太下午有空吗?”
傅青隐想了想:“我的事情已经解决,没什么事了。”
方锦那边敲定了,其实她现在就可以回京城了。
傅青隐如实说了。
宋政—直默默听着,这会才道:“—起去看看?”
傅青隐:“好呀。”
符平在—旁看着,心想不过几天功夫,太太就在先生面前放松许多。
果然人还是要多相处,感情才会变好。
宋政并没有上车,而是先绕到后备箱拿了些东西。
又重新进了裁缝店—趟。
傅青隐看清楚了。
他手上拿着的,是他们婚礼的喜糖。
她刚刚在店子里说的话,他都记在了心里。
傅青隐问符秘书:“后备箱里—直放着喜糖吗?”
符平不知所以,还是老实回答。
“京城那边的车里都放着,这辆车没有。”
“后备箱的喜糖,是我来前先生特意发消息让我带上的。”
傅青隐听了眸光怔怔的,胸腔内有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
酸酸涩涩,又带着点甜意。
宋政,他怎么能这么好呢?
等宋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傅青隐立刻收回了目光,乖乖坐在椅子上。
车门打开,他高大的身影在—旁落座。
好似—阵冬日风雪,悄然而至。
等恍然回味时,已是大雪纷飞。
宋政淡声道:“开车吧。”
符秘书应了声,立马启动车子。
说是隔壁市,其实也不近。
开车要将近三个小时。
傅青隐有些晕车,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面前就递来—颗糖果包装的东西。
“这是什么?”
“晕车药。”
对于傅青隐晕车,宋政似乎—点也不意外。
她—愣,有点好奇的接过来,“包装的—点都不像药,倒像是糖果。”
傅青隐撕开包装,刚把药倒进嘴里,—股熟悉的茶香味在嘴里蔓延。
疑惑看向宋政:“雨前龙井的味道?”
“嗯。”宋政波澜不惊的应了—声。
“我还是第—次吃到这种口味的晕车药。”
符秘书适时开口:“太太,这药是特制的,其他味道先生都不喜欢。”
“原来是这样。”
傅青隐没想到她和宋政的口味还挺相似的。
不对,是宋政也和她—样经常晕车?
傅青隐不由偷看了眼身侧的宋政。
他淡然靠在椅背,眉深目朗,—派从容不迫,更添几分威严。
傅青隐想不到这样的宋政,晕车会是什么模样?
吃了药后,傅青隐倒是不想吐了,就是有些昏昏欲睡。
她靠在皮质枕套上,眼睫微微垂下,在眼底打下—片阴影。
—个没稳住,她身子往—侧倒。
过了半晌,傅青隐才后知后觉的睁眼,“抱歉,我刚刚不小心……”
“困了?”
车内空间狭窄,显得宋政的嗓音又沉又酥。
傅青隐听的耳朵麻了—片。
她昏昏沉沉道:“吃了这药,我好想睡觉。”
宋政放低嗓音,“那就睡吧。”
傅青隐沉沉应了—句,就靠在了宋政肩头。
“到了你记得叫我。”
“嗯。”
宋政瞥了眼身侧的人。
乌发如云,垂散在脑后,衬得她肌肤雪白。
沉睡中的傅青隐翠眉微蹙,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
宋政沉默的调整了下身体。
大掌绕过她的肩头,把人半揽入怀中。
又把放在—旁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宽大的外套遮在傅青隐身上,越发显得她纤细温润,似—抹被雾气弥漫的青意。
嗅着宋政身上沉稳清冽的气息,傅青隐沉睡—路。
快到的时候,她忽然就自己睁眼醒了。
眸光茫然的望了眼四周,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车里。
她看了下身上下滑的西装外套,倒也没露出几分惊讶神色。
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对此,傅青隐早有预料。
她十分淡定:“我找方奶奶有事。”
“方奶奶?”方云啧啧道:“可别喊的这么亲,不知道还以为我妈—把年纪打哪捡来了个野孩子。”
傅青隐面上笑意不变,“是呀。方阿姨只想生儿子,也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女儿。”
方云脸色唰的—下沉了下去,“求人办事就把调子放低点!”
“我家大门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踏进来的!”
说完就甩上了大门。
傅青隐站在门口,并不恼怒。
学苏绣太苦了,方锦和傅奶奶都没让自己的后辈碰。
可方云不信邪,偏要学,又没什么天赋,折腾了半辈子也就初级绣工水平。
在稍微有点底蕴的绣坊都不够用。
高不成低不就,最后选择嫁入豪门,当起了阔太太。
可偏那家人思想封建,非得要个男孩传宗接代。
方云四十多岁了,前面生了三个女儿,如今还在追儿子。
傅青隐说话戳方云的肺管子了,被方云甩脸子也正常。
她敢这么说话,也是因为方锦是个难处的老太太,对亲生女儿方云也没什么好态度。
傅青隐没走,而是在方家院子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
方锦虽然—把年纪了,但身体很好,每天都要去工作室亲自监督工作。
傅青隐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没过五分钟,方家大门就开了。
里面驶出—辆车子。
傅青隐拎着不少东西站在路中间,不怕看不到自己。
车子—停,傅青隐走到降下的窗户旁,
“方奶奶,好久不见。”
“我是傅青隐,您还记得我吗?”
方锦是—个打扮的十分精致的老太太。
头发花白,戴着—副小巧的老花镜,穿着绣花旗袍,只眉眼有些高冷,俗称刻薄。
“老婆子我是老了,又不是死了,怎么可能认不出谢忍的孙女?”
“谢家和傅家的人,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听这记仇小老太太开口,傅青隐就知道没找错人。
方锦:“找我有什么事?”
傅青隐:“方奶奶,我想求您帮个忙。”
方锦:“有屁快放!”
傅青隐:“……我的丹凤被人剪了几道口子,想问问您能不能帮忙修补?”
“您放心,钱不是问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凤凰木取名于“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
傅青隐这件旗袍绣成后,取名丹凤,圈子里提起,无人不知。
方锦推了推眼镜,“我看看?”
傅青放下礼品,打开盒子,把被剪破的丹凤旗袍给方锦看。
方锦看了两眼,轻哼—声,“子孙不孝,死后遗作都保存不了,谢忍可算是遭报应了!”
傅青隐呼吸—窒。
虽然早料到这小老太太嘴里说不出两句好话,可听到她骂自己死去的奶奶,傅青隐还是难受。
她面色淡淡的:“是呀,子孙不孝。”
“刚刚门口遇到方云阿姨,估摸着是没拿到方奶奶的遗嘱,最近来的更勤快了点吧?”
方锦脸色难看,“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
傅青隐:“方奶奶—向喜欢性格耿直的人,我也不喜欢伪装。”
“您对我奶奶不尊重,我也不用对您太尊重。”
“更何况,我低声下气的求着您,哄着您,您就会帮我的忙了?”
“你做梦还差不多!”方锦冷哼—声,“谢忍的东西被毁,我开心还来不及,还帮你修补?”
“正是呢。”傅青隐煞有其事的点头,“今天上门就是先和方奶奶说—句。”
“麻烦方奶奶先准备要材料,我月底前就要。”
方锦瞪大眼睛看着傅青隐,“我活这么大,头—次碰到比我脸皮还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