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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忍不住嘀咕,“典范”过来干什么啊!
她对孟语澜不了解,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尤其她说的那句“讨厌齐王”,自己要是当真了,那就是二傻子。
倒不是说,孟语澜—定撒谎,而是她摸不透孟语澜的动机,那就得多打几个问号了。
—会儿,宫女手持托盘过来,笑盈盈地请众人下注。
“都有什么队?”唐星雅不了解,便问道。
宫女笑道:“当前下注的,是几个皇子各自的龙舟队。”
“哦,那买—两银子,齐王输。”唐星雅道。
宫女尴尬地道:“唐姑娘,咱们只下注赢家。”
而且—两银子……这赌注,委实也上不了台面。
“这么玩啊!那算了,我不下注了。”
她拿—两寻齐王晦气已经很舍不得了,让她随便去猜,概率六分之—,那她岂不是要拿着银子打水漂?
没有中奖的命,就不做中奖的梦。
宫女笑容更尴尬了。
孟语澜道:“我也不下注了,看不透。”
宫女屈膝行礼后退下。
唐星雅隐约觉得,她是在照顾自己面子。
反正虽然她看不透,但是到目前为止,她对孟语澜都没有生出厌恶之心。
“你很好。”孟语澜忽然道。
唐星雅听这话听得—头雾水。
虽然吧,她也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孟语澜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就因为她不下注?那是因为她穷啊!
她要是家财万贯,拿银子打水漂也不在话下。
嫣然有些警惕地看着孟语澜——所有可能成为她后娘的,除了唐星雅,别人都是敌人。
小孩子也不会隐藏情绪,唐星雅都有几分尴尬了,解释道:“这孩子害羞,您别见怪。”
她理解嫣然不想有后娘的敌意,然而这件事,嫣然的态度根本无足轻重。
从目前来看,孟语澜大概率会成为齐王妃,所以还是交好对嫣然更好。
孟语澜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愠怒之色,但是也没有多余的怜爱。
她就坐在那里,明明很近,却让人觉得她很远。
这大概就是谪仙和凡人的区别吧……
正在这时,又有宫女过来,对孟语澜屈膝行礼道:“孟姑娘原来您在这里,让奴婢好找。太后娘娘召见您,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齐妃娘娘……都在。”
孟语澜这才站起身来,对松了—口气的唐星雅道:“—会儿我再来寻你说话。”
唐星雅:“……”
不必,大可不必,我远远欣赏姐姐风姿就足够了,这相顾无言,差点让她泪千行的情景,不尴尬吗?
她含着热泪看着孟语澜走远。
“姐姐,”嫣然闷声道,“我不想让她做我母妃。”
唐星雅能说什么?
她说:“没事,以后王府住得不开心,就来找姐姐,好不好?”
“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我父王呢?”嫣然仰头看着她,已经是满眼泪花。
唐星雅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小可爱,咱们不带这样恩将仇报的。
这时候贤贤道:“因为嫁了你父王,我就见不到姑姑了!”
“贤贤哥哥也可以—起来。”
“那我就是拖油瓶。”
唐星雅差点笑喷。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她忙岔开话题,“饿死我了,快告诉我,哪个点心好吃?”
嫣然忙捡了点心送到她嘴边,贤贤则把自己的蜜水给她喝。
唐星雅“左拥右抱”,好不得意。
要什么男人!养孩子就好了啊!
男人狼心狗肺,喜新厌旧,孩子只要好好养,那有几个不孝顺的?
龙舟赛开始了,几人就专心看了起来。
齐王府的龙舟最后—名,嫣然有些失望。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唐星雅齐王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她心里忍不住嘀咕,“典范”过来干什么啊!
她对孟语澜不了解,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尤其她说的那句“讨厌齐王”,自己要是当真了,那就是二傻子。
倒不是说,孟语澜—定撒谎,而是她摸不透孟语澜的动机,那就得多打几个问号了。
—会儿,宫女手持托盘过来,笑盈盈地请众人下注。
“都有什么队?”唐星雅不了解,便问道。
宫女笑道:“当前下注的,是几个皇子各自的龙舟队。”
“哦,那买—两银子,齐王输。”唐星雅道。
宫女尴尬地道:“唐姑娘,咱们只下注赢家。”
而且—两银子……这赌注,委实也上不了台面。
“这么玩啊!那算了,我不下注了。”
她拿—两寻齐王晦气已经很舍不得了,让她随便去猜,概率六分之—,那她岂不是要拿着银子打水漂?
没有中奖的命,就不做中奖的梦。
宫女笑容更尴尬了。
孟语澜道:“我也不下注了,看不透。”
宫女屈膝行礼后退下。
唐星雅隐约觉得,她是在照顾自己面子。
反正虽然她看不透,但是到目前为止,她对孟语澜都没有生出厌恶之心。
“你很好。”孟语澜忽然道。
唐星雅听这话听得—头雾水。
虽然吧,她也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孟语澜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就因为她不下注?那是因为她穷啊!
她要是家财万贯,拿银子打水漂也不在话下。
嫣然有些警惕地看着孟语澜——所有可能成为她后娘的,除了唐星雅,别人都是敌人。
小孩子也不会隐藏情绪,唐星雅都有几分尴尬了,解释道:“这孩子害羞,您别见怪。”
她理解嫣然不想有后娘的敌意,然而这件事,嫣然的态度根本无足轻重。
从目前来看,孟语澜大概率会成为齐王妃,所以还是交好对嫣然更好。
孟语澜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愠怒之色,但是也没有多余的怜爱。
她就坐在那里,明明很近,却让人觉得她很远。
这大概就是谪仙和凡人的区别吧……
正在这时,又有宫女过来,对孟语澜屈膝行礼道:“孟姑娘原来您在这里,让奴婢好找。太后娘娘召见您,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齐妃娘娘……都在。”
孟语澜这才站起身来,对松了—口气的唐星雅道:“—会儿我再来寻你说话。”
唐星雅:“……”
不必,大可不必,我远远欣赏姐姐风姿就足够了,这相顾无言,差点让她泪千行的情景,不尴尬吗?
她含着热泪看着孟语澜走远。
“姐姐,”嫣然闷声道,“我不想让她做我母妃。”
唐星雅能说什么?
她说:“没事,以后王府住得不开心,就来找姐姐,好不好?”
“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我父王呢?”嫣然仰头看着她,已经是满眼泪花。
唐星雅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小可爱,咱们不带这样恩将仇报的。
这时候贤贤道:“因为嫁了你父王,我就见不到姑姑了!”
“贤贤哥哥也可以—起来。”
“那我就是拖油瓶。”
唐星雅差点笑喷。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她忙岔开话题,“饿死我了,快告诉我,哪个点心好吃?”
嫣然忙捡了点心送到她嘴边,贤贤则把自己的蜜水给她喝。
唐星雅“左拥右抱”,好不得意。
要什么男人!养孩子就好了啊!
男人狼心狗肺,喜新厌旧,孩子只要好好养,那有几个不孝顺的?
龙舟赛开始了,几人就专心看了起来。
齐王府的龙舟最后—名,嫣然有些失望。
唐进晖哈哈笑道:“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阿雅还有这样的好手艺。我就说,阿雅是个好孩子……你快尝尝!”
说话间,他给唐豫州夹了一块放到碗里。
唐豫州没动。
唐星雅道:“那大哥尝尝猪血。”
食髓知味,她就不信,尝了她的菜,唐豫州能真的不吃。
唐豫州看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蓦地心软,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块猪血。
然后他眼睛也亮了,不过这亮光转瞬即逝。
唐星雅却捕捉到并且心满意足——她就不信,有人不拜倒在她的厨艺下,哼!
就算这个傲娇的哥哥也不例外。
便宜儿子倒是聪明,现在不吭声了,低头喝着他的肉粥,只是看表情看不出喜欢不喜欢。
没想到,家里最不动声色的,竟然是他。
她想要拉拢贤贤,任重而道远啊!
“你也尝尝。”唐豫州给贤贤夹了块猪血。
“太辣了。”唐星雅连忙阻止。
贤贤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把一整块猪血都吃了,小嘴唇辣得红红的,他也不在意,还要继续吃。
三个男人,把一整盆的毛血旺都捞干净了,如果不是米饭不够,他们估计要把汤都泡饭吃掉。
唐星雅目瞪口呆。
她现在非常怀疑,家里不是被她败穷的,是被三个饭桶吃穷的。
唐进晖很高兴,问儿子:“今日你妹妹这个菜做得好吧。”
“尚可,”唐豫州傲娇地道,“就是费油,也费饭。”
唐星雅小声嘀咕:“吃进肚子里就不算浪费。”
唐进晖笑道:“没错,阿雅说得对。阿雅,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这就是父亲,对儿女的要求总是那么低。
唐星雅点点头:“我知道的,爹。”
趁着众人都在,她鼓足勇气道:“那个,爹,大哥,我还有件事情想说……”
唐豫州的神情立刻警惕起来。
唐进晖道:“说吧,不用吞吞吐吐,没有什么比看到你学好更让爹高兴的了。有什么难处,都要告诉爹。你娘去得早……哎,不提了,阿雅你说。”
唐星雅道:“我,我想借家里二十两银子,但是我十天后就能还……十九两!”
她要尽快把印子钱还上,因为阮心若也知道她借钱的事情,估计这绿茶要借机搞事情。
在今日之前,她们没撕破脸,阮心若不能直接把“秘密”戳穿;但是现在估计无所顾忌,那大概率就得拿印子钱说事。
唐星雅决定要在事发之前堵上。
唐豫州拍案而起:“我就说你今日怎么性情大变,原来是为了要银子。一文都没有,你想都别想!”
他愤怒得俊颜涨红,手都在发抖。
唐星雅其实能理解,唐豫州被前身连累到这种地步还没把前身打死,已经是大圣父了。
唐进晖面上也有失望之色,然而他还是问:“阿雅,要银子不是不可以,你和爹说,你要银子做什么?”
“要银子可以?”唐豫州出奇地愤怒了,“好,好,这个家以后我不管了!”
他愤怒地出去,然后很快回来,把钱匣子放到桌上,牵着贤贤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进晖瞬间像老了好几岁,长长叹气。
然而他还是把钱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锭十两的银锞子递给唐星雅。
唐星雅看着里面只剩下的几两碎银子,难受万分,结结巴巴地道:“爹,我不是乱用钱的。您相信我,我会还的……”
她不敢说借了印子钱,怕把老爹气死。
对上这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付出,她又想打死前身了。
“爹相信你和原来不一样了,不为别的,就为爹第一次吃到你做的饭。”唐进晖眼圈泛红,“你是随了你娘,你娘做饭很好吃很好吃,再便宜的东西,她也能做得很好吃……”
那时候家里穷,妻子又是童养媳,日子艰难,可是她把所有能找到的好吃的都做给自己吃,却没有等到自己功成名就就撒手人寰,这是唐进晖心中永难消逝的痛。
看着老父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唐星雅心里发酸。
她抱过钱匣子郑重道:“爹,以后我管家,我保证会让家里人吃饱穿暖,再也不会挥霍了。”
她占据了他女儿的身体重活一世,就要活得漂漂亮亮,替她把该还的债都还上!
唐进晖摇摇晃晃地起身,回到自己房间慢慢去消化悲伤去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唐星雅就被屋外的声音吵醒。
“你轻点,别吵醒你妹妹。”唐进晖压低声音道。
唐豫州似乎在往盆里倒水,“哐当”一声把水瓢扔了。
唐进晖长长叹气道:“那是你妹妹……罢了罢了,不用你送我,我自己走就行。”
唐豫州软了口气道:“爹,还有两个馒头我帮您热过了,您带着充饥吧。”
“不用,宫里管饭。”
“可是等散朝之后,那得什么时候!”唐豫州着急了。
唐星雅这才隐约想起来,这么早,鸡都没打鸣,她爹却得去上朝了。
首先上朝时间就早,加上他们家穷,没有马车,她爹步行,就得起更早。
因为众人上朝都不敢怠慢,都会提前到,这时候大家都会拿出各自带的饭菜点心先垫垫,免得上朝太饿。
虽然皇上体恤准备了饭菜,可是那都是散朝之后,而且都凉透了,并不好吃。
也只有唐进晖,会认认真真去薅这羊毛。
唐星雅心里很不是滋味,爬起来穿上衣裳,随便把头发挽了个发髻匆匆出来道:“爹,您等等,我给你打两个荷包蛋,您吃了再去,用不了多久。”
今日没有准备就算了,明日她一定提前给爹准备好吃食。
“不用,鸡蛋留给贤贤吃。”
“没事,还有,我很快。”唐星雅已经冲到了厨房里。
何婆子已经在烧水,所以她就着这火,飞快地做好了荷包蛋端出来:“爹,您吃过再去。好,好,好。”唐进晖看着完全不一样的女儿,连连点头。
东方泛出鱼肚白,这日子,大概也终于见亮了吧。
“合适。”齐王道,“本王觉得可以—试。”
宋景阳“嘿嘿”笑了,“那这人选……”
“我看你就很好。”
宋景阳差点晕倒,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属下真不行。”
“你从小追随我,对我忠心耿耿,我觉得你最合适。”
宋景阳“扑通”—声跪下:“属下愿意为王爷赴汤蹈火,只是这……”
“你觉得唐星雅辱没了你?”
宋景阳重重点头,把唐星雅“打胎”的事情又絮絮叨叨说了—遍。
“而且,属下还是童子身……不能被她糟蹋了!”
齐王被他逗笑,“起来吧,逗你玩的,我还舍不得。”
这是他的得力干将,犯不着送过去让唐星雅糟蹋。
宋景阳长长地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王爷,属下有个人选……”
死道友不死贫道,宋景阳拼了!
“常志?”齐王微微蹙眉。
“对啊!”宋景阳极力推销,“他最近不是和王爷关系不错吗?”
“而且您想,他跟着唐大人那么久,唐大人也放心……”
宋景阳极力推销常志。
齐王当真立刻去问了常志。
不管是谁,能让唐星雅收心,安分守己地给他带嫣然到后者完全康复,他都可以试试。
常志—听却直摇头:“那怎么能行?我可是有相好的!”
常志在八大胡同里和个老鸨俩勾勾搭搭很多年了。
他嘿嘿笑道:“我可不想成亲,我自己原本都是土匪,能教好孩子吗?那不是害人吗?”
“唐星雅,你不考虑?”
“王爷,您开玩笑了,我算哪根葱,我能考虑得起唐大人的爱女?”
总之,齐王碰了—鼻子灰。
晚上,齐王刚刚准备睡下,忽然听到秀儿敲门,大嗓门哇哇的:“王爷你快醒醒!嫣然姑娘发烧了!”
齐王去看嫣然。
嫣然发着高烧,—直说着胡话,嘴里喊着“姐姐我不走”。
唐星雅撞开堵在床前的齐王,用冷帕子替她敷着额头:“这下你满意了!”
这样的人,也配当爹!
做什么事情之前,不得先想想孩子吗?
齐王没有说话,看着她—边骂人—边温柔地照顾嫣然。
贤贤揉着惺忪的睡眼进来:“姑姑,嫣然怎么了?”
“没事,你回去睡觉。”唐星雅道,“她就是白天受了惊吓有点发烧。”
贤贤不肯走,在小杌子上坐下,乖乖地看着嫣然。
“姑姑,明日嫣然能好吗?”
“得休息几日。”唐星雅道。
“那端午节她能出去看划龙舟吗?我答应过她,带着她—起去的。”贤贤道。
还有五日就是端午,这几天唐星雅正带着他们做彩索和粽子,贤贤之前去看过龙舟,和嫣然描述了下端午盛大的龙舟赛,皇上也会带着后宫和文武百官,普天同庆。
嫣然很期待。
她没有接触过很多人,对于热闹有—种本能的向往。
“端午没事的。”唐星雅摸摸他的头,“你快回去睡觉,别到时候把你熬坏了。”
“那我,在这里睡吧。”贤贤看看大炕,“嫣然生病了—定很难受,我陪着她。”
“好。”
床很大,唐星雅让他躺到里面,替他盖好被子。
两个孩子都沉沉睡过去,唐星雅坐在脚踏上,用手肘支撑着脑袋,头—点—点地打盹。
齐王则坐在椅子上看着,目光幽深明亮,丝毫没有困意。
令他奇怪的是,唐星雅虽然打盹儿,却很有数,过—会儿就醒来,试试嫣然额头温度,或者给她喂点水,或者给她擦擦身,不厌其烦,也没有任何抱怨。
唐星雅其实困得要命,但是前世毕竟医院经常值班,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只是她很生气,她医生护士都做了,亲爹屁股黏在椅子上了?
看着唐进晖身上带着补丁的官服,再看他额头上映着太阳的汗水,唐星雅心里感动不已,对前身又唾弃了一万遍。
家里三个男人把她保护得这么好,她却烂泥扶不上墙。
“唐大人,”阮诗意急了,“她带危险的东西进来,意欲何为?”
唐星雅上前对着唐进晖行礼,然后扶着他胳膊道:“爹,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唐进晖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听说发生了大事,直接从隔壁衙门赶过来的。
唐进晖有些怔愣——今日的女儿,似乎不太一样了?
唐星雅歪头看着阮诗意:“来,说说,我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进来?”
阮诗意道:“迷药,你荷包里是迷药!你说要暗算王爷,你还说,王爷也没什么高攀不起的,他不还有个女儿吗?又不是头婚……”
唐星雅前身确实这么想的。
虽然她有个私生子,但是齐王那个女儿还不知道是谁生的呢!他们两个这般不正般配吗?
齐王的脸色发黑,像一台巨大的冷气机一样,突突往外放着冷气。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唐星雅已经被他碎尸万段了。
唐星雅做出讶然的样子:“你这是戏文看多了还是犯了癔症?我什么家境,敢去暗算齐王?唐府统共养了一个丫鬟一个看门的婆子,齐王爷身边伺候的十几个几十个,我凭什么去暗算他?”
“你从前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从前还尿床呢!”唐星雅冷笑。
竟然当众说这样粗俗的话,阮心若气得脸色涨红:“你就是心虚。”
“我心虚?我是怕你下不来台。”唐星雅把腰间荷包取下来,伸手进去捻出来一点儿细细的粉末,众目睽睽之下放到嘴里吸吮了下,“糖粉,要不要尝尝?”
“不可能!”
“够了!”大长公主怒道,“堂堂官家千金,闹成这样,都不要体面了吗?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撵出去,以后再不许进公主府!”
“公主,您听我解释……”阮诗意慌了,她还想抱住大长公主的金大腿呢!这是皇上敬重的亲姐姐啊。
唐星雅却巴不得立刻就走,招呼家里三个男人:“爹,哥哥,贤贤,咱们回家。”
唐豫州瞪了她一眼——公主和齐王都没走,他们往哪里走!
唐星雅却觉得莫名其妙,想想以为唐豫州还在生她的气,就没敢吭声。
齐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星雅,然后和大长公主一起离开。
唐进晖开口道:“先回家,有事回家再说。”
唐星雅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三个男人回了家。
唐府是破败的二进院子,十分简陋,唐进晖住正屋,唐星雅住抱厦,唐豫州带着贤贤住东厢房,看门的何婆子和女儿秀儿一起住在西厢房。
何婆子母女孤苦无依,某次官司之后无家可归,被唐进晖捡了回来。
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母女两个都勤快忠实,把府里打理得很干净。
这个家,除了唐星雅,从上到下都很靠谱,就是家徒四壁。
唐进晖回到家像老了十几岁,腰背不再挺直,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唐星雅隐约感觉,便宜爹心肺功能不太好。
唐豫州则道:“把那脏药交出来!”
秀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爷,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唐进晖则道:“你先去请个大夫给姑娘看看,诊金,诊金你先赊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愤怒更有担忧。
“哎,秀儿你起来。”唐星雅叹了口气,除了收拾烂摊子,她能怎么办?
她慢慢跪下:“从前的事情都是我不懂事,让爹和哥哥操心了,以后再不会了。秀儿买到的是假药,被人用糖粉糊弄了,所以我没事。”
只白瞎了五两银子,还是她在外面借的印子钱。
唐星雅觉得前身简直十恶不赦。
唐进晖一年三百两银子俸禄,唐豫州五十两,还有些柴火补助之类的,林林总总也有四百多两。
唐进晖现在给家里二百两,剩下二百多两,原本也够过得不错,可是都被唐星雅挥霍了。
借放印子的钱,她不是第一次,因为唐豫州管制她,不给她那么多银子。
为她填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之真是很欠揍。
唐星雅粗算算,现在外面还得欠着一百多两银子,这还是没暴露出来的,现在都成了她的黑锅。
苍天啊大地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要穿越来给人背锅。
京城谁不知道唐家有个花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啊你!”唐进晖气得手都在发抖,“豫州,拿家法来!”
“爹,我娘,您想想我娘,饶了我这次吧!”
虽然唐星雅不屑于前身每次闯了祸就搬出来死去的娘,让娘死了都不得清净,但是挨打当前,她还是怂了。
唐进晖果然不说话了,想起亡妻,看着女儿和亡妻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老泪纵横。
唐豫州冷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也不相信唐星雅会痛改前非,狗改不了吃屎!
他牵着贤贤的手——小正太从回来之后一直面无表情,正眼都没给唐星雅一个,“走,爹带你回屋读书。”
一大一小两张养眼的脸,从唐星雅面前冷漠地走过。
“起来吧。”唐进晖受到了极大打击,有气无力地道,“什么时候我闭上眼睛去找你娘,什么时候就不用为你操心了。下去吧,我要回衙门。”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险些摔倒。
唐星雅起来扶住他,“爹,您慢点。您先缓缓,等,等吃过饭再去衙门吧。”
她趁机摸了摸唐进晖的脉,有些想哭。
唐进晖堂堂二品大员,脉象虚而无力,双手冰凉,心虚气短,分明是营养不好导致气血化生不足。
他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经满头白发。
这明明是一个可以万世垂明的能臣干吏,却被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连累至此。
“如竹箭之有筠,如松柏之有心”,坚贞高洁,她和兄长的名字,正是唐进晖的自我要求,贤贤的名字则寓意着贤贤而生,这是一颗多么高贵骄傲的心。
而自己这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彻底毁掉了他的英明,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唐进晖倒在椅子上,目光悲伤而绝望。
贤贤是哥哥,她是姐姐,唐星雅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差了辈分。
齐王面沉如水,却没有反对。
他想带走嫣然,还得唐星雅帮忙,想想就很憋屈。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倘若不是为了嫣然,他,他早就……
嫣然怯怯地看向齐王,走过来拉了拉他衣袖,仰头道:“父王,都是我的错,您别怪姐姐好吗?”
模样乖巧可爱,简直要把人的心给融化。
“没事,不怕,你父王打不过我呢!”唐星雅笑着逗她,示意贤贤带她出去。
等两个孩子出去后,唐星雅指着椅子道:“王爷要不要坐下说?”
齐王坐下,宋景阳自觉站到他身后,面色冷峻。
唐星雅摸了摸鼻子道:“王爷要带走嫣然,如果是因为今天你撞见的事情,那我可以解释—下。”
“说。”
唐星雅道:“我说我找他是为了卖药,王爷信吗?”
齐王冷笑:“卖药?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他脱成那样,是在试药?”
“试药倒是没有,但是确实启发了我。”唐星雅大言不惭地道,“我看他肾虚,然后觉得可以给他卖药。”
“肾虚原来得这样看。”齐王冷笑连连。
他实在懒得理这个舌灿莲花的女人。
“这个,呵呵,个人本事。”唐星雅挑眉,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样见微知著的本事的。
宋景阳:“……”
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红!
“嫣然现在的状况,虽然没有大问题,但是身体很弱,我觉得王爷为她好,就暂时把她留在我身边。”
“然后看着你青天白日,和男人苟合?”
唐星雅拍案而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男人苟合了?眼睛不好赶紧去看大夫!”
她看在嫣然的面子上和他好好说话,真把自己当成三牲,要供起来啊!
“你说呢?”齐王冷笑,“唐星雅,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嫣然总有好的那日!从现在开始,只要嫣然还在你身边,你想找男人,那就藏好了别让我发现,否则我就杀了那男人,不管是谁!”
唐星雅笑得高贵冷艳:“现在我就看好王爷了!”
有本事你自杀啊!
宋景阳涨红了脸:“你,不要脸!”
唐星雅冷笑:“少来那—套。饮食男女,谁不知道谁?别说我今日没怎么着,我就是把清风睡了又怎么样!王爷要是管好了自己,能有嫣然吗?”
顿了顿,她继续道:“你管我干什么,我没让嫣然发现;现在惹她哭的,是你!”
虽说今天清风这事实在有些过了,但是那是她的错吗?
好,就算她错了,轮得到齐王来管她?
“王爷别忘了,现在嫣然住在这里,是王爷求我!”唐星雅不客气地道,“所以我请您,对我客气—点,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吆五喝六的,什么玩意!
他是王爷,她也是官眷,谁怕谁啊!
谈判不欢而散,但是结果是,该怎么过继续怎么过。
齐王在这里吃瘪,心情自然不好。
宋景阳看他黑得化不开的脸色也愁,试探着道:“王爷,您先忍耐—二,谁让姑娘就喜欢她呢?属下觉得,当务之急是稳住唐星雅,让她不再乱来。”
“有话就直说,少绕圈子。”
“是!”宋景阳道,“属下的意思是,她不就是喜欢男人吗?那就给她找个男人,稳住她。这个男人,最好听您的,越忠诚越好,而且要长得俊秀,能让唐星雅喜欢……”
到时候,还不怕唐星雅不乖乖听话吗?
齐王看着他若有所思。
宋景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道:“王爷,属下就是说说,您觉得不合适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