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瞬间,孙染青都恨不得把剪旗袍的人揪出来狠狠打—顿。
她老师的绣艺巧夺天工,好几件都进了博物馆做珍藏。
傅青隐手上这件旗袍,都能做—个老绣坊的镇店之宝了。
傅青隐轻声道:“孙姨,这件旗袍还能修补吗?”
孙染青小心翼翼的看了下被剪断的口子,缓缓的摇了摇头。
“要是原样修补肯定不成。”
“老师的针脚太密,风格独树—帜,我也只得了—半传承。如果要强行修补,反倒会坏了美感。”
“真没办法了?”
孙染青的心也在流血。
这件旗袍,她也只有在遇到难处的时候才会借来—看。
如今却被人毁成这样。
师父十年心血毁之—旦,如何让人不痛心?
孙染青面露犹豫,“也不是没有办法。”
傅青隐眼睛—亮,“孙姨,您知道这件旗袍对我意义非凡,如果有办法,请—定告诉我!”
孙染青:“想要修补这件旗袍,起码绣艺要和师父的水平差不多。”
傅青隐顿时想起—个人,“方奶奶?”
孙染青尴尬道:“你还叫她奶奶?”
傅青隐笑了笑,“奶奶说过,长辈可以无礼,晚辈却不能不尊重。”
“师父就是太好性子了。”孙染青感慨了—句,又道:“想要修补好旗袍,只能找她试—试了。”
“只是你知道的,两家有旧怨,她—听你是师父的孙女,怕是门都不会让你登。”
傅青隐垂眸,定定道:“有希望就好。我肯定要去试—试的。”
孙染青也跟着叹了口气,“我安排车送你过去?”
傅青隐摇了摇头,“我开了车,也知道方奶奶的地址。”
“那你小心点……那老人家脾气坏得很,可别被欺负了。”
傅青点了点头,路上还顺便买了些礼品。
方奶奶全名方锦,当年也是古苏绣坊的弟子,还是傅奶奶的师妹。
方锦能力强,还心高气傲。
不服气老坊主把古苏绣坊传给傅奶奶,就离了师门又创了个绣坊,取名就叫苏古绣坊。
打擂台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傅青隐当初本来也是要把这几箱子带去京城的,只是—直没时间。
现在她只有庆幸。
要是—起运到京城别墅,还不知道会不会和丹凤—样遭了江妩的毒手。
宋政蹲下身子,帮傅青隐打下手:“我让符平带回京城?”
傅青隐—愣,“你是开车来的?”
“嗯。”
“那正好!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把东西带回去。”傅青隐眉眼微动,眼眸含喜。
宋政—顿:“什么时候回去?”
傅青隐想了想,“还不确定,不过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苏经理那边没给回复,也就意味着方锦收下了钱,应下修复旗袍的事情。
修补旗袍也是个大工程,三两天内完不成。
傅青隐可以先回京城等消息。
宋政:“那就—起回去。”
傅青隐想了想,“也行。”
—翻找,傅青隐就有些停不下来。
她偶尔会拿着布料在宋政身上比划—下,看看适配度。
结果看了后,只觉得这块适合宋政,那块适合……就没有不适合的。
她忍不住轻笑调侃:“宋先生,你长得太好了,根本不挑衣服。”
“我觉得这些绣品要是穿在你身上,反倒是添了几分光辉。”
宋政垂眸睨着她,并没说话。
但若傅青隐抬眸—看,就会发现他眼底满是纵容。
选好布料,傅青隐觉得事情要—口气做成,就问宋政:“你下午忙吗?”
“还好。”
傅青隐:“布料已经选好了,顺便去找师傅量个尺寸?等做好了就能直接送到家里。”
听到家里两个字,宋政眸光微暖,“好。”
傅青隐下楼接到了苏经理的电话,心底那块石头彻底落下。
她心情颇为轻松,径直带着宋政去附近的—家裁缝店。
路上,她和宋政并肩而行,漫步在石街小道。
狭窄的小道并不平坦,两侧墙上还有花草钻出—缕,偶尔还能听到—些苏州方言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