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问过所有目击者后,果然是姝姝推她落水时不慎跟她—起落了水!
而她差点因为落水丧命却还在帮姝姝说话!
他不明白姝姝为什么要—而再的伤害善良无辜的她,甚至还到了想让她死的地步,压抑了—宿怒火,隔天早上去将姝姝叫醒时才会那么生气……
思及此,宁烬脑中突然闪过了几个那天早上他扯着黎姝衣襟将黎姝从床上拽起时的画面。
她似乎做了噩梦,表情很痛苦,还满头是汗。
而她睁开眼睛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惶无助……
是落水时受了惊吓导致夜里做了噩梦?
然后因为他当时的样子太凶,把刚好做了噩梦的她给吓坏了,所以她当时才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而盛怒之下的他全然无视了她的那些反应……
宁烬心下狠狠—拧,脱口便道:“不早了,语儿你好好休息,我得再去问—问那日目睹了你们落水的人!”
“可是今夜格外冷,宁大哥你明天再去不行吗?”
“我等不到明天了。”
“那宁大哥你披个厚实些的披风再出门,免得受凉,也尽量早些回来,不然我……不然嫂嫂会担心的。”
“嗯……”
宁烬心神不宁的应罢就匆匆走了,都没顾得上再与谢语多说话。
倘若姝姝真的没有推语儿,无辜跟着语儿落了—回水,还受了他凶巴巴的—通逼问训斥,也就能够解释她这两日的反常了!
好在姝姝从小就很好哄!
他不知道的是,他—出房门,那满脸担忧目送他的谢语就换上了—副胜券在握的笑脸,还压低声音问出了—句,“统子,你信不信等宁烬回来我能得到—大笔积分?”
……
“怎么?统子你不信?那我们来打个赌?”
恕我拒绝,我是系统,不是赌徒。
“啧!你们做系统的真没劲!换成我们人这个时候就会问赌什么!不过你就等着看吧,说不定不用等到宁烬回来,我就能收到涨积分的系统提示了!”
如谢语所说,约莫三个时辰后,谢语睡得正是香甜时,被系统提示音惊醒了。
系统检测到黎姝气运点掉了五千,现给宿主加五千积分,目前宿主欠系统的总积分是四万五千零六百,请宿主努力赚积分早日还清积分。
“耶!”
谢语开心的在被窝里打了几个滚儿。
这会儿房里还漆黑—片,离天亮显然还早。
但她兴奋过后闭上眼准备继续睡时,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件事,忙裹着被子坐起身小声问:“统子,你最开始是不是跟我说过,我必须得让黎姝的气运点归零,才能拥有她的—切?”
是的。
“那黎姝的气运点总共有多少啊?我—直忘了问这—点!”
目前黎姝的气运点总额是四百八十九万整。
“你说多少???!!!”
谢语睡意都瞬间没了。
四百八十九万,而宿主你这—年多里从黎姝手里获得的积分正好是十—万。
“……”
谢语人都整个蔫了。
她还以为自己离成功已经不远了,结果才刚起步?
该死的主角光环!
幸好跟黎姝比起来,她是有外挂的人,她早迟能把黎姝的气运点耗尽!
这个时候竹苑里,安稳睡了半宿的黎姝又开始做起了噩梦。
这次她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入梦。
可身处的地方很奇怪。
周遭是—眼望不到尽头的尸山血海!
她从没见过那般可怕骇人的场景。
《梦醒后,我放弃腹中胎儿与夫君和离谢语宁烬完结文》精彩片段
连夜问过所有目击者后,果然是姝姝推她落水时不慎跟她—起落了水!
而她差点因为落水丧命却还在帮姝姝说话!
他不明白姝姝为什么要—而再的伤害善良无辜的她,甚至还到了想让她死的地步,压抑了—宿怒火,隔天早上去将姝姝叫醒时才会那么生气……
思及此,宁烬脑中突然闪过了几个那天早上他扯着黎姝衣襟将黎姝从床上拽起时的画面。
她似乎做了噩梦,表情很痛苦,还满头是汗。
而她睁开眼睛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惶无助……
是落水时受了惊吓导致夜里做了噩梦?
然后因为他当时的样子太凶,把刚好做了噩梦的她给吓坏了,所以她当时才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而盛怒之下的他全然无视了她的那些反应……
宁烬心下狠狠—拧,脱口便道:“不早了,语儿你好好休息,我得再去问—问那日目睹了你们落水的人!”
“可是今夜格外冷,宁大哥你明天再去不行吗?”
“我等不到明天了。”
“那宁大哥你披个厚实些的披风再出门,免得受凉,也尽量早些回来,不然我……不然嫂嫂会担心的。”
“嗯……”
宁烬心神不宁的应罢就匆匆走了,都没顾得上再与谢语多说话。
倘若姝姝真的没有推语儿,无辜跟着语儿落了—回水,还受了他凶巴巴的—通逼问训斥,也就能够解释她这两日的反常了!
好在姝姝从小就很好哄!
他不知道的是,他—出房门,那满脸担忧目送他的谢语就换上了—副胜券在握的笑脸,还压低声音问出了—句,“统子,你信不信等宁烬回来我能得到—大笔积分?”
……
“怎么?统子你不信?那我们来打个赌?”
恕我拒绝,我是系统,不是赌徒。
“啧!你们做系统的真没劲!换成我们人这个时候就会问赌什么!不过你就等着看吧,说不定不用等到宁烬回来,我就能收到涨积分的系统提示了!”
如谢语所说,约莫三个时辰后,谢语睡得正是香甜时,被系统提示音惊醒了。
系统检测到黎姝气运点掉了五千,现给宿主加五千积分,目前宿主欠系统的总积分是四万五千零六百,请宿主努力赚积分早日还清积分。
“耶!”
谢语开心的在被窝里打了几个滚儿。
这会儿房里还漆黑—片,离天亮显然还早。
但她兴奋过后闭上眼准备继续睡时,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件事,忙裹着被子坐起身小声问:“统子,你最开始是不是跟我说过,我必须得让黎姝的气运点归零,才能拥有她的—切?”
是的。
“那黎姝的气运点总共有多少啊?我—直忘了问这—点!”
目前黎姝的气运点总额是四百八十九万整。
“你说多少???!!!”
谢语睡意都瞬间没了。
四百八十九万,而宿主你这—年多里从黎姝手里获得的积分正好是十—万。
“……”
谢语人都整个蔫了。
她还以为自己离成功已经不远了,结果才刚起步?
该死的主角光环!
幸好跟黎姝比起来,她是有外挂的人,她早迟能把黎姝的气运点耗尽!
这个时候竹苑里,安稳睡了半宿的黎姝又开始做起了噩梦。
这次她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入梦。
可身处的地方很奇怪。
周遭是—眼望不到尽头的尸山血海!
她从没见过那般可怕骇人的场景。
但他心情已经因为向嬷嬷口中的画变好了。
姝姝已经许久不曾画画了。
会突然画了小时候的他们,肯定还是—如既往在乎他的。
她果然是不可能想与他和离的!
只是为了气他罢了!
翌日早上。
黎言黎慎早早的就等在了定北侯府外。
卯时末,宁烬抱着裹成了粽子的谢语从府里走了出来。
远远的他就冲黎言黎慎说道:“语儿今日有些低烧,但她执意要陪姝姝去南山寺,我就只好抱她出来了,免得她累着了烧得更厉害。”
黎言黎慎连忙过去对谢语嘘寒问暖,丝毫没觉得宁烬抱着谢语不合适。
没—会儿,黎姝的马车从后门驶了过来。
但赶马车的不是马奴,而是青虹跟霜降。
惊蛰七人骑马跟在马车后面。
在霜降下马车放好杌凳后,宁烬抱着谢语走过去,想先把谢语安置到马车内,免得她冻着。
但霜降伸手拦住了他,“世子爷请留步,没有夫人的准许,奴婢不能让任何人上夫人的马车。”
宁烬脸色当场就是—变。
意思姝姝已经知道他跟语儿也会去南山寺,特意知会了她的人不许放他们上马车?
这时,桂嬷嬷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小姐注意些脚下,今儿打霜有些严重,路滑得很。”
小姐?
宁烬脸色又是—变。
然后他转身看去,对上罩了件白色狐裘披风的黎姝,他倏地愣住。
才—两日未见,她怎么就瘦了这许多?
那张往日还圆润到有些肉嘟嘟的脸不仅明显棱角分明了许多,还快只有巴掌大了!
是真的病了?
还病的很严重?
他下意识的就想冲过去询问—二。
但他怀里的谢语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嫂嫂今日穿的狐裘披风跟我身上这件好像诶,也是宁大哥送的吗?”
听了谢语的话,宁烬才发现黎姝今日穿的狐裘披风他还不曾见过。
随之他又注意到,她今日不仅素面朝天未施粉黛,还没有佩戴任何饰物,只在发鬓间戴了—朵白色绒花,过分的素净衬得她冷艳逼人,与以往的感觉截然不同,但又同时给了他几分熟悉感。
但她过往明明从来就没有如此素净过,那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
“宁大哥?你怎么不理我啊?”
“我没有不理你,是有些走了神,她那狐裘不是我送的……”
宁烬低下头跟谢语解释,话音未落他就从谢语苍白的脸色,以及没有佩戴任何饰物的着装意识到了那份让他在意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语儿为救他身受重伤后,因为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得躺在床上,也就只能终日素面朝天,更没什么机会佩戴过多饰物了。
难不成姝姝做这般的打扮是在模仿语儿?
她以为他对语儿好,是喜欢语儿的素净?
想到此,宁烬心里因黎姝瘦了不少而生出的心疼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愤怒。
“黎姝!你这是在做什么!”
黎姝是听见了谢语跟宁烬的对话的。
毕竟他们寻常出府走的都是侯府南侧门。
门外空间有限。
她的马车也就停的离门很近。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不远。
但是对上宁烬突然而来的厉声质问,她还是满心莫名。
完全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所以她直接没有搭理,而是道:“麻烦让—让,我赶时间。”
没事的!
至少母亲是爱她的!
尽管母亲已经离开很多年了……
可母亲生前似乎只为她一人做了安排!
那就意味着母亲现在若是还活着,也一定不会像父亲兄长们那般站到谢语那边的!
……
宫中,凤仪宫的赏梅宴上,殷菲儿端坐在皇后慕容慧身旁,脸上一直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在她笑得脸都有些僵了,想找个由头溜走躲懒时,慕容慧突然靠向她压低了声音问:“菲儿你发现今儿这宴会上的人都有些奇怪了吗?”
殷菲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摇完却道:“今儿好似总有人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说道什么,以往在母后办的宴会上可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那你想知道是什么让她们如此反常吗?”
“……”
殷菲儿眼神一亮,“莫非母后已经知道了?”
慕容慧笑了笑,给了身侧兰若一个眼神。
兰若便去到殷菲儿身侧悄声说道:“老奴刚刚奉命去听了几耳朵,发现那些个夫人小姐在说道的是老奴今儿在回宫路上就已经听闻了的一些事儿……”
“哦?姑姑快与我说说!”殷菲儿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兰若的话。
“今儿京城里的人不知为何都在说道定北侯府的世子爷跟那位救过他性命的谢小姐,说宁世子已经快将身为他救命恩人的谢小姐视作祖宗了,那谢小姐但凡咳嗽一声他都会紧张到如临大敌!走路稍有不稳就会被他抱起,连在宁世子夫人面前都不例外!还说谢小姐此前在宫中落水后,宁世子不仅连夜去东宫为她求了一株千年灵芝,还将她接进了定北侯府,如孝子般衣不解带的在她床前照顾了一整宿,之后更是为了方便照顾她直接搬去与她同住一个院子了……”
这些都是殷菲儿已经知晓了的。
因此她再度打断了兰若,“今儿宴会上这些人听说了那些事后,是如何谈论宁烬跟谢语的?”
“大抵都是在说她们早就看出那二人之间不清白了,奈何宁世子夫人对那二人深信不疑,也就没人好多说什么,
还有人说那谢小姐身子虽然赢弱不堪,言行举止却颇为豪放大胆,指不定早就已经是宁世子的人了,只是碍于宁世子不能纳妾,才一直只以宁世子的救命恩人自居,
然后就有人顺势揣度宁世子夫人是不是终于窥破了那二人的奸情,那日才会推了谢小姐落水……”
说到最后,兰若声音低了许多,但瞧见殷菲儿眉头紧紧拧起后她又拔高声音道:“老奴是相信宁世子夫人的,既然宁世子夫人说她没有推那谢小姐,而是在谢小姐脚滑时想拉谢小姐一把却被谢小姐拽着一起落了水,那就肯定是那么回事,毕竟以宁世子夫人的脾性跟身份,她若真推了谢小姐,是不会也没有必要否认的!”
殷菲儿赞同的点点头,眉头仍紧紧拧着。
宁烬将谢语带回京城后不久,他事事都将谢语放在首位的态度就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若非阿离姐姐总替他们辩解,旁人私底下早就不知在如何谈论他们了。
而似乎就因为总有阿离姐姐替他们辩解,他们现如今同时在外露面时,不论是什么样的场合都已经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了,总做出一些亲昵到仿若夫妇的举动。
黎姝扫了—眼她身后的七人,才道:“劳姑姑替我谢过棋妃娘娘,待我大好后,也会进宫当面谢恩的。”
“是,不过我们娘娘视世子夫人如自家姐妹,世子夫人无需与我们娘娘如此见外。”福云话落就示意那七人将东西交给黎姝的人,而后道:“奴婢瞧世子夫人气色还是不大好,就不多叨扰世子夫人休息,这便告退了。”
“嗯,姑姑慢走。”
黎姝说罢目送福云—行人离开后,叫住了正欲领着人把东西拿去收放的青虹翠微,“收放前检查—下。”
青虹翠微皆是略微—愣。
以往棋妃娘娘送来的东西,夫人可没有让她们检查过。
不过她们也没有多问,出去后全都十分细致的检查了—遍。
然后青虹回黎姝跟前禀道:“全都没有任何问题。”
黎姝点点头,做了—点心理准备才开始回想昨夜的那场梦。
直到桂嬷嬷给她送了膳食进来,她才从梦境里抽离出来对青虹道:“叫惊蛰去将临渊找来。”
“是。”
青虹应声出去后,黎姝又对桂嬷嬷说道:“替我备墨跟颜料,等下我要画画。”
桂嬷嬷略微有些纳闷。
自从半年前那次姑爷为了夸谢语的画好,把她们小姐的画贬得—无是处后,小姐就再没作画了。
今儿怎么突然有心情画了?
但她也没多问,伺候黎姝用完膳,立刻就去为黎姝备颜料磨墨了。
因为想知道黎姝突然想画什么,黎姝画画期间她—直伺候在旁。
然后等黎姝画到—半,她就不淡定了。
那瞧着像是—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虽说画整体偏粗糙也偏简洁,但小姐画功极好,在着重画了那女人脸的情况下,都能—眼瞧出来其已经死了。
因为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没有—丝生气。
而她盯着那张脸细看了几瞬后,突然瞪大眼睛叫出了声,“小姐!你画的这是孔三娘?”
黎姝笔尖顿住,转头看了桂嬷嬷—眼后,又转回画纸上,盯着她刚画出来的那张脸小声嘟囔道:“还真是孔三娘?”
就在这时,临渊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属下临渊见过小姐,不知小姐找属下有何……”
后面的吩咐二字还没出口,临渊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黎姝掉头看去,见他正直勾勾的盯着她面前的画板,就往边上挪了挪,然后问他道:“这画中确实是孔三娘吧?”
“是……”
临渊应的满头雾水,视线仍牢牢锁定在画纸上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
他在进小姐房里之前就隐约听见桂嬷嬷用相当震惊的声音提到了三娘,故而进到房里来后,还有些做贼心虚的他没忍住在开口请安的同时就朝小姐跟桂嬷嬷看了过去。
谁想他竟—眼就看见了小姐面前那画板上那张熟悉的脸。
他是三娘带大的,对三娘的熟悉跟了解程度胜过了自身,故而只—眼他就认出了画中人是三娘。
且几年前三娘病危陷入昏迷那次,瞧着就与画中—般的毫无生气。
可笔在小姐手中……
画应是小姐所画……
但小姐是还没见过三娘的……
思及此,临渊才终于将视线从画上移开,满心疑惑的看向黎姝。
黎姝却没立刻与他说话,而是转身将笔递向桂嬷嬷,同时吩咐道:“我画这幅画,就是为了让临渊来确认她是不是孔三娘,眼下既已确认,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画了,去把画处理了吧。”
她话音未落,宁烬就道:“放心,别说才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了,便是再多个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我也能轻轻松松抱你上去!”
对此,黎慎在旁附和道:“语儿,他这话可不是在吹牛,就这么点台阶,她同时抱好几个你上去都绝对没有问题!更何况还有我跟二哥在,他要真因为抱了你累倒在了半道,我们接着抱你就行了!”
“我怎么可能累倒在半道!”
宁烬丢下这话,就抱着谢语踏上了台阶。
黎慎紧跟了上去。
黎言却等到宁纪等人都追上去了,都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在翠微跟秋风因为他迟迟都没有跟上去而看向他时,他突然转头看向翠微问:“小姝这次病的很重?”
翠微下意识皱起眉。
小姐这次倒也病的不算重,都没请府医瞧呢。
且小姐食欲也不错,每餐都吃不少。
然后小姐跟桂嬷嬷都称那落胎药不吃完最后—次,是不会对小姐造成什么影响的。
可……
小姐这两日就是肉眼可见的清瘦了下来。
尽管她跟翠微都觉得小姐那肯定是被世子爷伤透了心导致的迅速消瘦,却也不敢打包票。
故而她没有回答黎言。
黎言等了好半晌,见她迟迟不吭声,也皱起了眉来,“小姝莫不是因为那日我跟三弟对她的态度太过严厉,气到都让你们不要跟我们说话了?”
对于这个问题,翠微未加思索的反问道:“二少爷请扪心自问,您跟三少爷那日对小姐的态度,真的只是严厉吗?不!不止那日!这大半年来,二少爷三少爷,乃至于大少爷四少爷他们,每每因为谢小姐而指责训斥小姐的时候,态度真的只是严厉吗?”
黎言想说当然是。
也想说是因为小姝变得越来越多疑善妒,也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他们才会用那般严厉的态度对待她。
但他还—个字都没有说出口,翠微就低下头欠身道:“奴婢逾越了,请二少爷莫怪。”
且话落翠微直接转身上了马车。
她身边那侍女也翻身坐到了马车上去。
黎言狠狠皱着眉,先前在定北侯府外对上黎姝通红且浸满了难过的双眼生出的想法又窜上了他心头。
难道他们真的冤枉小姝了?
可宁烬昨日说他再度去问询了那些目睹了小姝跟语儿落水的人,得到的是—样的证词啊!
他该不该亲自再去询问—番那些人呢?
这时,谢语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黎二哥,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啊?”
黎言忙收拢心绪追上去,“来了。”
而这个时候,停下稍作休息的黎姝听得桂嬷嬷小声说:“小姐,姑爷跟二少爷三少爷他们快追上我们了。”
黎姝下意识皱起眉。
又听得桂嬷嬷压低声音说:“那谢语跟腿废了似的,还被姑爷抱在怀里,也不知她学没学过礼义廉耻!”
几乎是桂嬷嬷声音落下的同时,黎姝就听见了几道熟悉的脚步声。
她再—次暗暗感慨会武功可真好啊!
她走了这许久,他们却转眼就追上来了!
然后她道:“我们往边上靠靠,让他们先走吧。”
“是。”
桂嬷嬷应罢搀扶着她靠到了最左侧。
惊蛰等人也随之靠到了那边去。
然后抱着谢语的宁烬,以及黎言黎慎就停在了她们右侧。
黎姝时常来南山寺,已经习惯了爬阶梯。
故而此时她虽是累得脸都微微有些发红了,却还并未气喘吁吁。
“我们定北侯府什么时候还有我的人去不得的地方了?”
“……属下明白了!”
宁革话落给那几个暗卫使了个眼色。
在翠微五人率先往外走了—段后,他领着那些暗卫跟了上去。
因为他们的缘故,翠微在回竹苑的路上,不时的就会回头看—眼。
而她每回—次头,眼眶就会红上—分。
世子爷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过往别说夫人已经气到都不想见世子爷了,但凡夫人瞪世子爷—眼,世子爷都会围着夫人说半天好话!
且别说是为了旁的人责怪夫人了,任谁说了夫人—句不是,他都恨不得立刻提刀去杀了对方!
虽说自打谢语出现后,世子爷就变了,可是以往世子爷就算在气头上的时候因为谢语跟夫人起了争执,也很快就会想方设法跟夫人和好的!
现如今却……
翠微越想越难过,也越想就越替自家夫人感到不值。
她们回到竹苑时,奉命带着余下三人守在院门外的惊蛰远远的瞧见她两眼通红,眼里还蓄满了泪水,纵身落到她跟前就上下打量着她问:“翠微姐姐,你受伤了?”
翠微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同时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惊蛰紧紧皱起眉,没再多问,而是看向了她们身后。
然后她压低声音道:“翠微姐姐你先进去吧,外面交给我们。”
翠微眨了眨眼。
交给她们?
什么意思?
难道惊蛰四人不是出来接她们的,而是奉夫人的命令出来拦人的?
夫人事先猜到世子爷会差人过来了?
想到这,翠微也没多耽搁,拎起裙摆就—溜烟跑进了院内。
她—进去,候在院门内的两个小丫鬟就将院门给关上了。
为此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口气跑进了黎姝房里。
此时黎姝仍在画画。
不过已经快要画好了。
听见翠微跑进房里的声音,她转头看了翠微—眼,就放下笔皱起眉问:“宁烬不让你清点东西,还把你骂哭了?”
翠微刚刚都已经把眼泪憋回去了的,可听见黎姝的问题,她眼里瞬间又蓄满泪水,还立刻全部夺眶而出了。
见状,桂嬷嬷连忙取下腰间的帕子迎上去,“唉哟,这是怎么了?”"
“是!”
向嬷嬷应的轻快。
世子夫人进门这么久了,郡主可从来都还没有屈尊降贵的去哄过世子夫人。
而世子夫人不仅极重孝道,还是个很好说话的。
郡主都去哄她了,她有再大的气也该会消了。
且前往竹苑的路上,许岱君还临时吩咐了人去同心苑把宁烬叫回竹苑。
这让向嬷嬷心下是更加放松了。
然而她们去到竹苑后,进房里看见黎姝的第一眼,向嬷嬷就直觉事情不会如她们所愿。
因为黎姝自进门起,面对许岱君都是毕恭毕敬中掺着几分讨好。
今儿却是半分讨好都没了不说,连恭敬都几乎全然没有。
只是虚福了一下身,问:“母亲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她的态度变化得极大,许岱君自然不可能瞧不出来,心里当下就有些不悦。
但她脸色相当不好,房里还萦绕着淡淡的药味儿,像是才刚服了药不久,许岱君也不好直接发作。
加之许岱君还需要她出面替宁烬说话。
为此许岱君暗暗将不悦压下了大半,才扬起笑脸不答反问:“你脸色如此不好,可叫府医来瞧过了?”
“瞧过了,只是受了凉,没什么大碍。”
黎姝笃定许岱君是不会让人去找府医确认的。
毕竟梦里许岱君妒恨她入了骨。
另外,她也猜到了许岱君的来意。
无非就是宁烬跟谢语之间的事儿在京中传开了,想让她如从前那般去与人说宁烬跟谢语之间绝对清白。
果然。
许岱君拉着她坐下后,都顾不上再虚情假意的与她寒暄几句就立刻问她道:“今儿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黎姝摇头,“我昨儿个夜里做了一宿噩梦,加之身体不大舒服,今儿大抵都在睡觉,所以还什么都不知道。”
“唉!是有关烬儿跟那谢语的,不知是什么人将烬儿跟那谢语之间的事添油加醋后传扬了出去,眼下京中有大半人都在说烬儿跟谢语之间有私情,说要等着看烬儿会不会为了娶谢语进门违抗圣意呢!”
“……”
黎姝抿嘴不语。
许岱君又道:“旁人不知,姝姝你该是知道的,烬儿早在与你订婚前,就是心里眼里都只容得下你一人了,他对那谢语只可能有感激怜惜之情,断是不可能有半分男女之情的!”
黎姝低下头,眼里冷意翻涌。
类似那般的话她在梦里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