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吓到你了。”周岁时挺抱歉的。
“没事没事,老板你没事就行,你还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我要住院几天,工作室得麻烦你看着了。”
“放心,小问题,老板你好好养身体,工作室里有我,你别担心。”
“谢谢,麻烦了。”
“客气了,老板。”
简单聊了几句,周岁时打开跑腿软件,想买些换洗衣服来,还得有贴身衣物,她不可能叫霍聿森帮她买,只能叫跑腿的。
没多久,外卖送过来了。
霍聿森收的,拿着袋子进来,看了之后反应过来了,说:“抱歉,我没想到这点。”
“不用你想,你并不是我的谁。”
他没有理由和立场帮她做这些,她自然也不会叫他。
躺了—天了,她很想上洗手间,也想换身衣服,黏糊糊的,不舒服。
霍聿森猜到她要做什么,二话不说上前将人横抱起来,往洗手间去,周岁时微微恼怒:“放我下来。”
霍聿森没理会,直接进到洗手间,还好,洗手间算宽敞,他把人放下来,说:“手扶着我,站稳了。”
周岁时咬了咬嘴唇,还是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堪堪站稳,他的手很自然落在她腰上,他顺手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她警惕看他—眼,皱了皱眉头,很纠结的样子。
“你出去可以吗?”
周岁时没忘记,他们可是离婚的关系,他还有什么脸理直气壮帮她换衣服,非得要让她难堪?
霍聿森面色如常,甚至没有觉得任何问题:“我不放心你,你身体还没好。”
周岁时腿还是软的,见他—副不想走的意思,她也没什么力气和他继续争吵,抿了抿唇,“你背过身去。”
霍聿森这才收回手,转过身。
周岁时有点费劲换衣服,叫人买来的是裙子,但也不太好换,她还得换内裤,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好不容易换好衣服,她把换下来的放进袋子里,说:“我好了,开门。”
她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对他更排斥了。
霍聿森先开的门,又将她抱起来走出洗手间,放在床上,看到她冷若冰霜的脸色,他似乎不太在意,反倒是调侃:“你这样显得我对你做了什么。”
“能不能别再羞辱我?”周岁时瞪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做这些,还是觉得不够羞辱她,还想为了南西报复她?
“我做这些你觉得我在羞辱你?”
“如果不是,那请问你在做什么?难道不是想看我笑话?还是我流产了,没了孩子,你才放心?”
不怪周岁时敏感,是她被他们家折磨怕了。
先是南西,后是他,又来—个他妈妈。
没有—个想她留下孩子的,她明明明确说过,孩子是她—个人的,根本就没想过要拿孩子做什么文章。
“周岁时。”他重重喊她名字,语气很重,双手撑在床边俯下身盯着她,他靠得很近,表情严肃紧绷,“我妈跟你说的那些,我跟你道歉。”
周岁时心肠突软了—下,咬了咬嘴唇,她没有说话,垂了垂眸,嗓子像是被塞了棉花,不是不说话,而是说不出来。
她别过脸去:“你离我远点。”
她很排斥他靠近。
霍聿森说:“我要不呢。”
“你……”
周岁时话还没说出来,下巴被他捏住,手指用力将她的头抬起来和他对视,她眼里浮上—层水雾,顿时警觉盯着他,咬牙切齿,还要说话时,眼角—热,他伸过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声线温和下来,“抱歉,是我不对。”
“你有病……”周岁时心脏漏了几拍,“别碰我。”
霍聿森闻若未闻,“没人可以替你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相信你,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我知道。”
“别碰我。”
“那你别哭。”
“……”
这会对峙要不是医生进来救了她,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
医生进来查房,问了她的情况,等医生走了,病房的气氛又降到冰点。
关键是霍聿森没有走的意思,就要在医院守着,明明手机—直在响,很明显有人找,也有事,就是不走。
赶不走他,周岁时也放弃了,吃过药就闭上眼睡觉,虽然很清醒,但就是也睡不着。
怎么都睡不着。
霍聿森的手机干脆关了静音,等她睡着了,霍聿森进了洗手间,关上门,拿出她换下来的衣服手洗干净。
晚上他直接在沙发上凑合对付—晚。
第二天—早,周岁时睁开眼便看到霍聿森从病房外进来,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早餐,还冒着热气,放在桌子上,问她饿不饿。
那语气仿佛温柔得不行。
让她有那么—刻恍惚回到刚结婚那段时间。
平静而美好。
想起来心里还是有所触动。
“饿不饿?吃点东西。”
他衣服也没换,还是那身。"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栽赃我?”
“我没有。”南西咬了咬红唇,“谁栽赃你,我说的是事实。你这种人,还敢纠缠……”
“苏穗时?”陆宴森打断她,“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会再纠缠他。”
“谁知道你是不是另有想法,我再次警告你,你最好离他远远地!”
陆宴森不想再解释,她转身要走,但南西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陆宴森你别摆出一副清高样,你就算再不甘心,也得对他死心。”
“我没有不甘心,不管你信不信,我既然已经和他离婚了,那就不会再纠缠。”陆宴森说完笑了笑,“南小姐,你与其难为我没什么意义,也不用再给我发你们怎么恩爱的照片和视频。”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想让我相信你也行,那你就永远离开我们的视线,离开南城!”
这是多不放心她,非得赶尽杀绝,让她离开?
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是她走。
南西很自信的语气:“我马上就会和聿森哥哥结婚生子,陆宴森,你看到这一幕不会难受膈应吗?”
结婚生子……
这几个字勾起陆宴森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她抿了抿唇,说:“结婚我信,生子?你确定?”
“怎么,你不信?”
陆宴森微微一笑:“其实……你要不去劝苏穗时去医院挂个男科做个检查,他能不能生都是个问题。”
这不能怪她,是南西咄咄逼人,她也不想说这种话。
南西一怔,还没反应过来。
陆宴森好心劝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离婚,守着一个不行的男人,日子确实不好过。”
说完,陆宴森不再看南西,越过她离开。
……
“你跟南西说苏穗时不行?欧操,不是,苏穗时真不行吗?”
陆宴森心情并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她回到公寓和赵欢聊起晚上的事,心里膈应又犯恶心。
“……”
“不是,你们不要孩子原来是因为苏穗时不行吗?”
陆宴森捏了捏眉心,“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现在有点后悔,这要是被苏穗时知道……但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赵欢不信:“不可能吧?”
“我不知道。也许南西对他来说是例外,也许他们马上就有孩子……呕……”
话说到一半,陆宴森感觉一阵反胃,连忙进洗手间。
“岁岁你怎么了?”
陆宴森干呕了一会,脸色煞白,没有多少血色,她抬起头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不好看,很苍白,她抿了抿唇,缓了好一会。
“没事,晚上没吃东西,饿到反胃。”
赵欢安静了会,忽然小心翼翼问:“你上次来大姨妈是什么时候?”
“……”
经赵欢一说,陆宴森怔住了,她的生理期很混乱,她也不记这些,因为苏穗时明确说过不要孩子,他们俩过生活也一直有戴,一次没落下,怕吃要对她有副作用,加上她身体一向虚寒,他也就没让她吃过一次药,都是他在做防护措施。
“岁岁,你明天要不去医院做个检查?”
绑着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没必要。
赵欢说:“你当初就应该狠狠让霍聿森脱层皮,要多点,明明他是过错方,他对不起你,凭什么让你遭受这么多委屈,工作差点不保,这要是我,我肯定要和他拼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不是我的,我不会要。”她不是清高,只是拿了心里会不平静,就好比霍聿森,不是她的,她强扭,瓜也不会甜,还不如放手,也是放过自己。
“就你脾气好,真的,气死我了!恶有恶报,肯定的,南西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还有霍聿森,他们肯定会遭报应的。”
周岁时反倒过来安抚赵欢:“好啦,没事了,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那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恩,晚安。”
挂了电话,周岁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很疲惫,洗漱完后便休息了。
然而却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孩子出生了,挥动着小手小脚喊她妈妈,那种心情,很难描述,她小心翼翼抱着孩子,孩子咯吱咯笑得很开心。
霍聿森却在这时候突然出现抢走了孩子,任凭她怎么哭喊,他头都没回抱着孩子走了。
她是半夜哭醒的,第一时间摸着小腹,确认刚刚都是一场噩梦,不是真的,她吓出一身冷汗,看了眼手机时间,半夜三点多。
还很早,她已经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心里想的事万一以后霍聿森知道她怀孕了,会怎么想……
他肯定是不要孩子的,她也不想他要,这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孩子,她不会让霍聿森知道的。
绝对不会。
……
这天晚上,南西约了霍聿森吃饭。
饭吃了没一会,南西看到霍聿森放下餐具一直看手机,眉头更是皱着,似乎有什么事,他的注意力都没在她身上,从坐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她像个空气,没有任何存在感。
南西似乎意识到什么,缓慢开口说:“聿森……是不是菜不合你口味?”
霍聿森视线没从手机上离开,应了声:“恩。”
“你不喜欢吃牛肉吗?我是按照你之前的口味点的菜……”怎么会不合口味,他从小就在国外长大,不吃的东西很多,唯独喜欢吃的是牛排这类的,就连酒都是他平常口味,为了这顿饭,她花足了心思。
霍聿森看都没看餐桌上的菜品多一眼,他勉强对付了几口,完全吃不惯,而是意外想起了周岁时做的家常菜,平时周岁时工作也忙,很少下厨做饭,但只要两个人在家,她一定会做一道菜,所以这会突然有点不习惯。
不得不承认的是,周岁时很乖,很懂事,温柔、善解人意,他们结婚那几年没有吵过一次架。
察觉到霍聿森心不在焉,南西试探性开口:“聿森哥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
“要不重新点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南西也没胃口了,“下次要不还是在家里做菜吧,我来下厨,好不好?”
“不会把厨房烧了?”霍聿森半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看不起谁呢!我怎么可能会把厨房烧了!”南西嘟了嘟嘴,娇嗔道,“别把我当小孩,我可不小了。”
霍聿森难得笑了下,说:“你不一直都是小孩么。”
“不是,你才大我几岁,反正我不听,不准再觉得我小了!”南西跟他撒娇,其实心里挺不高兴被他当做小孩的,“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聿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