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女主后,引诱了疯批暴君权明赫沈毓灵最新章节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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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尤宫羽
  • 更新:2025-01-03 14:48:00
  • 最新章节: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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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泥敷壁,幽香袅袅。

金砖铺地,熠熠生光。

黄瓦覆顶,琉璃焕彩。

铜胎宝顶,鎏金耀芒。

绡纱绣帘,薄澈透光。

帘随风动,翩若惊裳。

这座宫殿,是真的美轮美奂,雕梁画栋。

因着还是初春时节,夜晚的空气中依旧带着些许凉意。

好在屋内燃着香银炭,这是宫中顶级的炭,燃烧之时,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再看屋内四周,各种各样的珍稀摆件,造型精美,工艺绝伦。

即便沈毓灵自小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可此刻,眼眸中也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叹。

果然,富贵迷人眼呀。

戌时的更鼓悠悠敲响,夜色渐浓。

权明赫在未央宫用过晚膳后,才来了瑶华宫。

他一踏入寝宫,通身的气派瞬间将沈毓灵的视线紧紧吸引住。

着一袭紫色华贵鎏金长袍。

袍身遍饰黑龙纹印,似欲破衣而挟风云以腾飞,霸气尽显。

头戴宝石冠冕,仿若星河坠于其顶。

权明赫徐步而来,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睥睨天下的气势在旁人乍然一看之下竟可以忽略他俊美的容貌。

沈毓灵起初,心中只想着利用权明赫达成复仇的目的。

可现在她的心,却乱了节拍。

她莫名地.......

很想得到这位没有感情线的男频大男主的心。

沈毓灵感觉自己的心在突突地跳。

有权有貌,他不过是想要只小白兔罢了,她又不是装不来。

这本就是她的人生,除了复仇。

富贵,权力,男人,当然都要有!

一旁伺候着的宫女蓝莺,忙小声提醒道:“娘娘,陛下来了,要给陛下请安。”

沈毓灵回过神来,赶忙从床上下来,款步朝着权明赫走去。

待走到近前,她学着平日里见过的样子,微微屈膝行礼。

“给陛下请安。”

可她毕竟未曾学过宫中的规矩,这请安的姿势并不对。

蹲下的高度不对,手的姿势亦是不对。

在乾朝,平常世家贵族以及皇亲国戚府中的礼仪,与宫中的礼仪是有差异的。

因为帝王居住的地方,自然要处处与旁人区分开来,以示尊贵。

宫中的礼仪更是严谨非常,即便是小小的蹲礼,其中的门道也颇多,一举一动都带着对上位者的拜服之意。

若是有大臣亲眷入宫,都会在入宫前,单独由嬷嬷们悉心教导礼仪,务必做到合乎规范,以免失了礼数。

但显然,沈毓灵偷偷摸摸入宫,自是不可能有人来教导她这些规矩的。

权明赫微微皱眉,旋即摆了摆手。

语气还算温和:“这段时间便不用行礼了,等之后你正式入宫,朕会让礼仪嬷嬷教导你宫中规矩的。”

权明赫越过沈毓灵,走到软榻之畔。

他掀了下衣袍,从容落座,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的雍容气度。

沈毓灵也款步走到他的身旁,缓缓坐下。

“陛下今晚为何召我入宫?”

权明赫微微抬眼,神色平静。

“白桦传来消息,说你在郡王府似是被人欺负了?”

沈毓灵逞强地扬起下巴:“没有,我是郡王妃,还有沈家撑腰,谁能欺负我。”

嘴硬。

权明赫却也不点破,只是微微挑眉。

淡淡道:“那看来朕拿来的珍珠纱,你也不需要了。”

他侧首朝着门外唤道:“李明,将珍珠纱制成的宫裙拿去给柳昭仪吧,她今日不是正好来问过吗?”

“珍珠纱?”

沈毓灵本就爱美,平日里柳静仪不管怎么和她明争暗抢其他物件,她都未曾太过放在心上。

《穿成炮灰女主后,引诱了疯批暴君权明赫沈毓灵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椒泥敷壁,幽香袅袅。

金砖铺地,熠熠生光。

黄瓦覆顶,琉璃焕彩。

铜胎宝顶,鎏金耀芒。

绡纱绣帘,薄澈透光。

帘随风动,翩若惊裳。

这座宫殿,是真的美轮美奂,雕梁画栋。

因着还是初春时节,夜晚的空气中依旧带着些许凉意。

好在屋内燃着香银炭,这是宫中顶级的炭,燃烧之时,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再看屋内四周,各种各样的珍稀摆件,造型精美,工艺绝伦。

即便沈毓灵自小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可此刻,眼眸中也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叹。

果然,富贵迷人眼呀。

戌时的更鼓悠悠敲响,夜色渐浓。

权明赫在未央宫用过晚膳后,才来了瑶华宫。

他一踏入寝宫,通身的气派瞬间将沈毓灵的视线紧紧吸引住。

着一袭紫色华贵鎏金长袍。

袍身遍饰黑龙纹印,似欲破衣而挟风云以腾飞,霸气尽显。

头戴宝石冠冕,仿若星河坠于其顶。

权明赫徐步而来,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睥睨天下的气势在旁人乍然一看之下竟可以忽略他俊美的容貌。

沈毓灵起初,心中只想着利用权明赫达成复仇的目的。

可现在她的心,却乱了节拍。

她莫名地.......

很想得到这位没有感情线的男频大男主的心。

沈毓灵感觉自己的心在突突地跳。

有权有貌,他不过是想要只小白兔罢了,她又不是装不来。

这本就是她的人生,除了复仇。

富贵,权力,男人,当然都要有!

一旁伺候着的宫女蓝莺,忙小声提醒道:“娘娘,陛下来了,要给陛下请安。”

沈毓灵回过神来,赶忙从床上下来,款步朝着权明赫走去。

待走到近前,她学着平日里见过的样子,微微屈膝行礼。

“给陛下请安。”

可她毕竟未曾学过宫中的规矩,这请安的姿势并不对。

蹲下的高度不对,手的姿势亦是不对。

在乾朝,平常世家贵族以及皇亲国戚府中的礼仪,与宫中的礼仪是有差异的。

因为帝王居住的地方,自然要处处与旁人区分开来,以示尊贵。

宫中的礼仪更是严谨非常,即便是小小的蹲礼,其中的门道也颇多,一举一动都带着对上位者的拜服之意。

若是有大臣亲眷入宫,都会在入宫前,单独由嬷嬷们悉心教导礼仪,务必做到合乎规范,以免失了礼数。

但显然,沈毓灵偷偷摸摸入宫,自是不可能有人来教导她这些规矩的。

权明赫微微皱眉,旋即摆了摆手。

语气还算温和:“这段时间便不用行礼了,等之后你正式入宫,朕会让礼仪嬷嬷教导你宫中规矩的。”

权明赫越过沈毓灵,走到软榻之畔。

他掀了下衣袍,从容落座,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的雍容气度。

沈毓灵也款步走到他的身旁,缓缓坐下。

“陛下今晚为何召我入宫?”

权明赫微微抬眼,神色平静。

“白桦传来消息,说你在郡王府似是被人欺负了?”

沈毓灵逞强地扬起下巴:“没有,我是郡王妃,还有沈家撑腰,谁能欺负我。”

嘴硬。

权明赫却也不点破,只是微微挑眉。

淡淡道:“那看来朕拿来的珍珠纱,你也不需要了。”

他侧首朝着门外唤道:“李明,将珍珠纱制成的宫裙拿去给柳昭仪吧,她今日不是正好来问过吗?”

“珍珠纱?”

沈毓灵本就爱美,平日里柳静仪不管怎么和她明争暗抢其他物件,她都未曾太过放在心上。


待大夫收拾好药箱,退了出去,房间内便只剩下柳静仪和封墨珩两人。

柳静仪微微坐起身子,抱住封墨珩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今日对他的担忧。

确认他还活着。

封墨珩轻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顿了顿,又道:“现在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柳静仪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阵心慌。

他又要走?

那晚他就是这样说,然后去了凝澜院的方向。

“墨珩,我真的好害怕,今晚你陪着我好不好。”

柳静仪泪眼汪汪地看着封墨珩,声音中带着哀求。

封墨珩面露无奈,缓声道:“我得去看看沈毓灵,她今日为了救我也掉落了悬崖。”

柳静仪听闻,却将他抱得更紧了。

带着哭腔道:“不要,墨珩,我想要你陪着我。白日悬崖上,我太害怕了,郡王妃从小在西北长大,想来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

“我羡慕她的勇敢,是我太懦弱了。”

“今日她救了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问出这句话,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封墨珩的身子僵硬了那么一瞬。

想起自己亲口对沈毓灵说的喜欢她,甚至还与她深吻。

此刻被柳静仪这般一问,有些不自在。

“不会的静仪,我只会喜欢你。”

封墨珩不想失去这个自己精心调教了十年,完全按照自己心意成长起来的女子。

即使自己对沈毓灵有了那么一丝别样的情愫,可柳静仪在他心中的地位,以及在府内的待遇,都不会有所改变。

封墨珩伸出手,擦掉柳静仪脸上的泪水。

柔声道:“好,别哭了,我今日不去凝澜院了,就一直陪着你。”

靠在封墨珩胸膛的柳静仪终于放下了心来。

看来即使今日沈毓灵救了封墨珩,封墨珩最多对她有些感激,没有产生其他的情感。

也幸好自己反应迅速,演了一场深情的戏码。

沈毓灵回到郡王府后,回了自己的住处。

先是将出门前为防意外而准备的所有防护用的物品,一股脑儿地全交给了希彤,让她速速销毁,莫要留下丝毫痕迹。

随后,又唤来大夫,为身上那些因摔落悬崖而添的擦伤仔细包扎了一番。

现在凝澜院内大半皆是权明赫安插的人手,行事诸多不便。

故而沈毓灵平日里基本不让除了希彤以外的人随意进她的房间。

明面上也就只有白桦一人,能在得了她的允许之后进入。

至于其他人嘛,沈毓灵虽心中知晓她们是权明赫的人,可表面上却装作并不知情的模样。

此刻,房间里点了不少烛火,明亮的烛光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驱散了些许因夜归而带来的阴霾。

希彤站在一旁,想起今日计划只成功了一半,不禁撇了撇嘴。

嘟囔道:“这柳静仪还真是挺聪明的。”

沈毓灵知晓希彤向来喜欢吐槽,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慵懒地躺到美人榻上,顺手拿起一本志怪小说,看了起来。

希彤见主子这般模样,忍不住又道:“主子,你还笑呢,柳静仪这番操作,那您今天不就白忙活了?”

沈毓灵头也未抬,依旧看着手中的书。

浅笑道:“哪有白忙活呀,封墨珩对我态度的改变,便是今日最大的成功。”

希彤听了,却依旧有些不忿。

嘟着嘴道:“都是些坏男人,就知道欺负主子。”


沈毓灵本就酒量欠佳,不过几杯西凤酒下肚,便觉脑袋一阵晕乎,脚下也似踩了棉花般虚浮。

希彤在旁瞧着,赶忙伸手扶住她,将人搀进了屋子。

待沈毓灵再次转醒时,只觉喉咙干渴得厉害,仿若有火在烧一般。

“渴……”

她双眼未睁,迷迷糊糊地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不多时,一只杯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可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端杯子那人的手。

那触感......

粗糙且带着茧子,绝非希彤细腻的手。

沈毓灵心中一惊,猛地睁开双眸。

男人。

很帅的男人。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庞棱角分明,一张脸没有任何瑕疵,如高贵神祇降临。

最吸引人的是一双眼睛,深沉的黑,仿若幽深得不见底的深潭。

沈毓灵下意识想张嘴尖叫出声。

却听那男人冷冷开口道:“闭嘴。”

她张着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能惊恐地瞪着眼前之人。

“是你!”

沈毓灵细细一听这声音,便认了出来。

她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慌张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发现依旧是自己原来的衣物,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毓灵定了定神,抬眸看向那男子,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早上刚和我见了面,晚上就邀封墨珩用晚膳,今日我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权明赫面色冷峻。

郡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沈毓灵晚上邀请了封墨珩前去用膳饮酒。

权明赫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当时瞬间难看了几分。

难不成她还想着把封墨珩灌醉,好让他在醉酒的状态下与她圆房?

如此一来,封墨珩便不能发现她身上或许存在的某些痕迹,也察觉不了她早已失去的清白之身了。

权明赫得到消息时,暗想。

若是她当真把今早给他的警告当做了耳旁风,那一杯毒酒怕是不用省着了,直接给她灌下去便是。

可惜呀,封墨珩并未如她所愿。

去了姬妾的院中,压根就没理会她的邀请。

封墨珩没来也就罢了,可她倒好,竟然还将自己灌醉,还是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

索性,权明赫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份。

沈家大小姐,胆子倒是够大,没点威慑力,怕是还想着安安分分地做她的郡王妃。

想着,他眼底的冷厉愈发摄人。

沈毓灵心中存了试探之意,她想弄清楚郡王府中是否已被权明赫安插了人手。

毕竟,早上权明赫可是言之凿凿,说她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呢。

果真是帝王,手段厉害得很。

她才入郡王府不过两日,身边竟就有了他的人暗中窥探。

沈毓灵仿若未听到权明赫咄咄逼人的质问,一双美眸只顾着上下打量起眼前之人。

今日的权明赫,穿着打扮与前两次所见全然不同。

一袭冰蓝的上好丝绸衣袍,如幽蓝湖水,澄澈而又华贵。

衣袍之上绣着的龙纹,更是威严醒目,彰显着尊贵与权势。

沈毓灵不禁呢喃出声:“你是当今陛下……”

话音落下,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沈毓灵从床上起身,站在床上,与权明赫差不多高。

一股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她不假思索地抬起手,一巴掌就朝着权明赫狠狠地扇了过去。

那架势,似是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愤恨都宣泄在这一巴掌上。

权明赫却是眼疾手快,身形未动,便直接伸手拦下了。

他左手如铁钳,握住了沈毓灵右手的手腕儿。

他幽深狭眸,眸色幽暗危险。

冷冷吐出两个字:“找死?”

沈毓灵用力地想要挣脱被握住的手腕儿,可任凭她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她又急又气,贝齿咬着下唇,咬得粉嫩的下唇都泛出了丝丝白色。

眼眶中早已盈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掉落下来。

宛如一只被困住的小兽,既愤怒又无助。

“你知道在被你毁去清白之身到成亲那几日,我内心的煎熬和害怕吗?”

“你知道今早你和我说的那些警告,让我寝食难安吗?”

“原来,让我和别人成亲的是你,毁我清白的也是你!”

权明赫皱眉。

这两件事,的确都是他所为。

甚至他还想因为他的错误杀了她。

可是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那晚她梨花带雨的神情,他犹豫了。

方才,他起了杀心。

可瞧着她这般委屈、愤怒,又毫不畏惧地指责着他的模样,又有点舍不得了。

沈毓灵一番话说完,仿若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瞬间没了支撑。

她身子一软,跪坐在床上。

宛如一朵失了生气的娇花,楚楚可怜。

见她如此,权明赫也顺势松开了握住她手腕儿的手。

“我阴差阳错成为了你的女人,可造化弄人,又成了陵阳郡王的妻子,陛下……是不是早就想杀了我?”

沈毓灵抬起头,目光迷茫。

“朕今早不是告诉过你,三个月之后朕接你出郡王府吗?”

“若是你连这三个月都等不了,那今晚之后,就别回去了。”

沈毓灵神色顿时惊惶起来,眼中带着慌乱和哀求。

“不,陛下今早说过,之所以要等三个月,是因为要保全我的名节。”

“不要,不要就在今晚。”

沈毓灵拉着他的衣袖,软语求他。

“还邀封墨珩饮酒吗?”

权明赫手指滑过她泛红的眼尾。

泫然欲泣的样子,真好看。

“是陛下今早没有表明身份,所以我害怕,我想要陵阳郡王喜欢我一点点,这样他会看在我是他妻子的份上,保护我......”

沈毓灵眨着漂亮的狐狸眼,解释。

“还需要他的保护吗?”

沈毓灵摇头。

她伸出小手,怯生生地去牵权明赫的手。

一双浸泡了泪水的狐狸眼,湿漉漉的,透着无辜又带着几分魅惑,仿若能勾人心魂一般。

作为演员,她知道怎么哭是最好看的。

权明赫见惯了美人,都看着移不开眼。

“陛下会保护我吗?”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期待,又藏着几分忐忑。

“你听话,朕自然会护着你。”

“不听话,也想陛下护着。”

权明赫轻哼了一声,倒是贪心。

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还怨朕吗?”

权明赫弯腰低头,沈毓灵正好抬着头。

此刻,他们两张毫无瑕疵的脸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想起她刚刚那句话,“原来,让我和别人成亲的是你,毁我清白的也是你!”,真是满满的埋怨。

“我不敢。”

沈毓灵偏过头去。

不敢?

那便是还在心里埋怨着的吧。

不过那又如何?

小猫即便心中有怨,也只能依靠着他,默默收起原本锋利的爪子。

乖乖听话。


可被爱的感觉于他而言,却绝非是简简单单的无限信任与包容。

他心底所求的,是那种能将对方完完全全掌控在手心,就如柳静仪一般。

可眼前的沈毓灵,却总是在边缘线上反复横跳,时而表现出几分对他的在意,时而又这般冷漠地将他推开。

好似他能轻易抓住她,可又好似她轻易就能从他身边飞走。

封墨珩感受到脸颊旁残留的一丝湿润,皱眉。

她亲了自己,却又这般轻易地放走自己。

为何?

她不是都已经准备好要爱他了吗?

封墨珩眸色不禁缓缓沉了下来。

他抿直了双唇,终究还是转身,离开屋子。

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

这几日,几乎每日里,封墨珩都会来凝澜院。

沈毓灵心里明镜儿似的,他这般作为,定是故意为之。

第一日,沈毓灵特意吩咐厨房精心熬制了一盅养生的鱼汤,柳静仪却借口说自己身体不好,将鱼汤给抢了去。

第二日,府里的裁缝依照沈毓灵的身量,精心为她制作了几件新衣。

哪晓得,柳静仪身边的丫鬟却先一步跑去挑选,专挑几件上好的。

第三日,长公主从陛下那儿得了两匹珍贵的珍珠纱,自己留了一匹,另一匹则让封墨珩带回来给郡王妃,也就是沈毓灵。

可半道上又被柳静仪给截胡了去,沈毓灵连珍珠纱的边儿都没摸着。

如此这般,希彤最近都要憋屈得不行了。

“柳姬也太过分了,你才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女主人,郡王妃,她却明目张胆地将您的东西抢走!”

沈毓灵郁郁寡欢地靠在软榻上,眼神有些空洞,似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与神情全然不符。

这样的神态不过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封墨珩最近怕是得意得很,毕竟柳静仪对他又争又抢。”

沈毓灵话语里透着几分嘲讽。

“他也不嫌累得慌,每日回到府中,不仅要给柳静仪许下各种承诺,还要来凝澜院安抚我,真当自己能左右逢源。”

希彤在一旁听着,却是一脸不解。

眨巴着眼睛问道:“封墨珩怎么变心变得那么快呀,莫不是主子您太好看了,把他给迷得晕头转向?”

沈毓灵伸出食指,轻点了点希彤的额头。

嗔怪道:“净说些傻话。他呀,分明是在利用我呢,你看不明白?”

“不过没关系,这几日且先装作伤心难过的模样吧。”

沈毓灵微微眯起双眸。

“我可记得,三日后,封墨珩会带着柳静仪和我一同外出赏花。”

“到时候呀,你可得记着让沈家那些侍卫好好伪装一番,寻个时机去‘刺杀’封墨珩。”

“且看看在危急关头,他以为爱他的柳静仪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沈毓灵说到这儿,嘴角上扬,笑得意味深长。

“而他一直以为不爱他的我,却愿意为了救他付出性命。”

希彤脆生生道:“放心吧,小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老爷给您安排的那些沈家的人,可都是靠得住的,个个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岔子的。”

沈毓灵轻轻“嗯”了一声,微微垂首,似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事儿。

正色问道:“如今凝澜院里头,有多少是权明赫安插的人?”

希彤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全部。”

沈毓灵:“…… ”

夜阑幽谧,月夜清韵。

沈毓灵再次来到了奢华的瑶华宫。

她款步走进屋内,坐在了华丽的床上,这一回,她可以好好打量这座宫殿了。


夜,如一块黑色的绸缎,将梵音寺紧紧裹住。

万籁俱寂,唯有寺内几盏烛火在微风中摇曳。

然而,宁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刀枪打斗声猛地撕裂,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可这阵喧嚣来得快去得也快。

眨眼间,便又重归寂静。

权明赫戴着恐怖面具,被面具挡住的神色阴沉又可怕。

他回到寺庙为他安排的房间。

今日,他特意隐去身份,乔装改扮后才进入梵音寺,却未曾料到,竟然还是遭遇了刺杀。

看来,他的身边定出了细作!

“主子,您无事吧。”

一旁的赵聪一脸紧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无妨。”

权明赫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目光却盯着自己手臂上那道不算深的刀痕。

他也不做迟疑,利落地伸手撕下一片衣角,动作迅速而又熟练地直接在手臂上包扎起来,眼神依旧冰冷如霜。

“查到什么了?”

“主子,今晚的刺客也许是前锦麟国的人。”

“他们不知使了何种手段,竟然得知您今晚会来梵音寺,一早便在此处埋伏等候着。”

主子的行踪暴露,他责无旁贷。

本以为此次出行安排得万无一失,各方都已严防死守,却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纰漏。

到底是谁,竟敢如此大胆,将主子的行踪泄露出去?!

赵聪暗暗咬牙。

权明赫的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光芒闪烁不定,犹如夜空中时隐时现的寒星。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和赵聪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压抑的氛围让赵聪心惊胆战。

今日这一场刺杀,自己少不了要挨一顿责罚。

可比起这个,泄露主子行踪的奸细才是真正的罪该万死。

等回宫后,他定要将主子身边之人再查个底朝天。

还不等权明赫思索出个结果,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竟开始发热。

一股异样的燥热感从体内深处迅速升腾而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该死!”

权明赫忍不住低咒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主子,您怎么了?”

权明赫察觉到身体内那股快速攀升的欲望。

咬了下后槽牙。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此刻似乎隐隐有了些想法。

“去找个女人过来。”

权明赫强忍着体内难耐的燥热。

赵聪瞳孔猛地一缩。

下意识地瞅了一眼主子手臂上的伤。

这刀上竟然有媚药?!

什么刺客如此下作,竟在兵器上涂抹媚药?!

难道……难道是后宫中人所为?

赵聪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猜测,但此刻也容不得他想太多。

“主子,奴才这就派人去找。”

赵聪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离开房间。

来到门口,迅速召集了几个手下,火急火燎带着人去寻找女人。

可梵音寺本就是佛门清净之地,连个女尼姑都没有,一时半会儿,他又能上哪儿去给主子找个女人呀!

-

月光洒下,梵音寺坐落在山上。

两个姑娘从小道上一路上来,因为知道梵音寺外面有一棵姻缘树,想要去那里祈祷。

这里白日人十分的多,此时夜晚倒是只她们二人。

“小姐,大晚上您为何要来梵音寺?”

一个身着黄衣、梳着丫鬟发髻的女子,满脸担忧。

希彤自幼便跟在自家小姐身边,这次小姐来乾京成婚,大晚上的非要来梵音寺,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

所幸现在还未进城,在郊外,没人约束,才能让小姐这般胡来。

沈毓灵微微抬起头,望向在月色下显得越发庄严肃穆的梵音寺,而后将目光放在姻缘树上。

眼神带着憧憬。

“这不是马上要嫁人了吗,未来夫君还未见过呢,便想着来梵音寺祈祷一番,我可有好多好多的愿望呢!”

沈毓灵理了理身上淡粉色的直裾深衣。

双手合十,面向姻缘树。

她穿着交领右衽的样式,本应透着几分古板。

可穿在她身上,却因恰到好处的剪裁,衬出了她修长的脖颈,如雪的肌肤。

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泽,美得如梦似幻。

她的腰间束着淡紫色丝质腰带,系着一枚玉佩,玉佩呈圆形,质地温润通透。

轻轻晃动间,还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真是个极美的女子。

身后的希彤看着自家小姐都呆住了。

小姐的美貌,谁能抵挡?

沈毓灵抚摸着自己明艳的脸蛋。

“我长得好看吗?”

希彤毫不犹豫地点头。

小姐若是不好看,这世上便没有好看的人了。

沈毓灵笑着道:“所以我这第一个愿望便是——”

她微微闭上眼睛,一脸虔诚。

“一愿良人貌俊,星眸剑眉风采焕,颜如美玉惹人怜。”

毕竟爹爹娘亲可都是顶顶好看的人,她自己也好看,未来的夫婿自然也得是个容貌出众的俊俏人儿。

希彤不禁抿嘴偷笑。

自家小姐这心思,真是直白又可爱。

沈毓灵睁开眼睛,又摸了摸自己如墨青丝。

“二愿妾身颜永,花容月貌常娇艳,青丝似墨岁月缓。”

她现在正是爱美的年纪,当然希望自己容颜永驻,青春不老,一直都这般美美的。

想到第三个愿望,一抹娇羞浮现,眼中憧憬更甚,声音也越发轻柔。

“三愿情丝不断,与君相伴心无怨,朝朝暮暮共欢颜。”

希彤笑着打趣。

“小姐,您的愿望可真是美好得紧,想来老天爷定会听到您的祈祷,让您一一如愿的。”

沈毓灵拍了一下希彤的胳膊。

嗔怪道:“就你会说好听的。”

可她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却也是满满的期待。

接着又兴致勃勃继续许愿。

“四愿……”

“五愿……”

沈毓灵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可语调中的兴奋和期待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怀揣着满心的憧憬,在梵音寺的静谧夜色里,轻声诉说着自己对未来的期许。


只为了让柳静仪心生醋意,满心嫉妒。

他沉醉于被两个女人争抢、被她们深深需要的感觉之中,仿佛这样就能填补他内心缺失的爱。

所以,火海中那不在意的眼神......

是真的不在意?

沈毓灵的心揪了一下,但很快在她的压制下恢复了正常。

昨日,封墨珩去了柳静仪那儿,想必是感受到了她疯狂的吃醋模样。

因为沈毓灵不仅在新婚之夜成功让封墨珩留宿。

今日更是光明正大地在府内与他牵手同行,还一同前往长公主府请安。

这般情形,让柳静仪在封墨珩面前再也装不下去纯良大度的模样,佯装出来的爱他包容他的姿态亦无法维系。

她内心惶恐。

生怕身为原女主的沈毓灵就此将封墨珩从她身边夺走。

也正因如此,封墨珩才会有了今日与昨日极致的反差。

想通了一切。

沈毓灵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

她看着封墨珩的眼睛,眼中的真诚愈发浓烈。

封墨珩,终于让我发现真正的你了。

原来我们的目标那么一致,你想要我爱上你,我也想要让你相信我爱上了你。

这不是巧了吗?

想着,沈毓灵微微眯起双眸,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沈毓灵娇媚的面容动人心魄,一抹娇羞悄然爬上她的脸颊。

“夫君,那今晚……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吗?”

她的声音软糯中透着娇嗔。

纤细的小手从封墨珩的衣襟处探了进去。

沈毓灵知道封墨珩现在不会碰她。

因为在封墨珩心里,亲密之事必须是和喜欢的人做,因为他厌恶长公主府中她母亲豢养的幸臣。

厌恶那些因为他母亲的权势攀附讨好母亲的男宠!

他们和长公主之间只有让封墨珩恶心的情欲。

封墨珩一把握住了沈毓灵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从十岁因为静仪救了他,他亲手将静仪一点点养成了他喜欢的模样。

全心全意的爱,满心满眼的仰慕,为了他,似乎可以舍弃一切,甚至甘愿为姬妾。

纯良又大度,凡事只在乎他的感受,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柳静仪,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夫妻之间的事情,当然只能和爱他的人做。

封墨珩内心深处这份因过往经历而滋生出的病态情感,犹如隐藏在暗处的荆棘,无人知晓......

沈毓灵眸光疑惑。

封墨珩看似温和却又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

他轻轻叹了口气。

“静仪最近身体欠佳,心情亦是不好,她……她还不能接受你,今日我过来,也只是想着和你好生解释一番昨晚的事情,免得你为此伤心。”

沈毓灵心中冷笑。

呵,可真会PUA人。

她夸了他句重情重义,他倒还真觉得自己是情圣了不成?

虽说至今还未见过柳静仪,可沈毓灵却隐隐觉得,柳静仪或许根本就不清楚眼前这位言情男主到底是个怎样的脾性。

封墨珩和柳静仪,两人都在伪装自己。

他们得到的,也不过是伪装出来的虚假爱意。

当真是讽刺。

虽然这样想,但沈毓灵还是双手轻轻捧起了他的脸。

她微微歪着头,在封墨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随后,便自顾自地侧躺在了榻上,背对着封墨珩,语气淡淡却又透着一丝倔强地说道:“夫君走吧,没有夫君,我也不是不能睡着。”

封墨珩喜欢被人爱着的感觉。


一回府,沈毓灵便赶忙与希彤再次确认了明日的各项安排,而后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明日要说的那些台词。

待至晚间。

封墨珩竟是回来了,比沈毓灵想的还要早些。

此次回府,封墨珩起初是朝着凝澜院而来,可半途被柳静仪给截了去。

沈毓灵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自己莫不是成了这两人play的一环?

封墨珩故意让柳静仪吃醋,柳静仪如他所愿争他抢他。

只有她沈毓灵,啥也不是......

因为柳静仪每次总能将郡王从郡王妃这儿生生抢走,而且在衣食住行诸多方面,竟都能与郡王妃比肩。

郡王妃初入府时,郡王甚至还免去了柳静仪给正妻敬茶的那套礼仪。

如今郡王府中的下人们,私底下都在悄悄编排着郡王妃。

觉得郡王妃不得郡王宠爱。

沈毓灵自然是如了柳静仪的愿,每日在郡王府中郁郁寡欢,装作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反正柳静仪抢走什么,权明赫知道后,都会补上来。

甚至都是些更好的。

沈毓灵装悲伤装的不亦乐乎。

第二日。

封墨珩派人来唤沈毓灵,去乾京外赫赫有名的樱絮山赏花。

这樱絮山向来是乾京诸多才子佳人喜爱之地。

他们常去山上赏花品茗,吟诗作词,尽享游玩之乐。

沈毓灵接了传唤,便款步来到郡王府门口。

柳静仪正亲昵地站在封墨珩身旁,两人的手竟还紧紧牵在一起。

那模样,任谁见了都能瞧出其间的亲密。

难不成柳静仪还在意那日她和封墨珩去给长公主请安时,牵着手的事儿?

沈毓灵仿若未见,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得体的笑容。

如今自己在郡王府中的人设,便是在自个儿院子里要做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可在外头,那必须得是逞强的优雅高贵郡王妃。

身为高门贵女,颜面上容不得有半点儿污点。

她神色淡然,走到两人面前。

微微欠身,轻声道:“夫君,打扮得久了些,来得便有些迟了,还望夫君海涵。”

封墨珩的目光落在沈毓灵身上。

她一身青衫白裙,裙子的颜色搭配得恰到好处,清新淡雅。

发髻挽成了精致的蝴蝶髻,头上仅用简单的珠翠加以点缀,更显素雅。

身前有两缕头发用丝带一圈一圈轻轻捆起,而后垂落下来,别有一种风情。

封墨珩瞧着,只觉她清冷又明艳,

这两个如此矛盾的词,竟能在一人身上同时出现。

不过欣赏美人便如同欣赏美景一般,看过之后,也就嘴上夸赞几句罢了。

不会在他心中留下痕迹。

封墨珩开口应道:“无妨,我和静仪也刚到。”

一旁的柳静仪倒是守着规矩,屈膝行礼。

轻声道:“给郡王妃请安。”

沈毓灵嘴角含笑。

“妹妹不必多礼,出去叫我一声姐姐就好。”

今日,算是她和柳静仪的第一次见面。

柳静仪生得一副温柔恬静的长相,眉清目秀,确是个美人胚子。

柳静仪:“是,姐姐。”

她温柔带笑的眼眸之中,隐隐带着一丝冷色。

从沈毓灵一来便唤封墨珩为夫君,再到此刻让自己唤她姐姐,柳静仪心里就一阵不舒坦。

以前没和正妻打交道时,对于妾室和正妻之间的差别,还没那么强烈的感觉。

因为她的素锦院不比凝澜院差,甚至因为封墨珩对她的宠爱,府中上下都对她很尊敬。


她说得很直白。

可封墨珩不明白,沈毓灵为何能有这样的勇气,爱人难道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吗?

为何她可以轻易地去爱一个人?

甚至,在明明知晓他并不喜欢她,也不会爱上她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是爱他,还是那种能付出生命去爱的深情。

封墨珩心里清楚。

柳静仪爱他,是因为他也同样爱她。

也正因如此,封墨珩平日里一直在柳静仪面前刻意撇清和沈毓灵的关系,可又时不时地会表现出对沈毓灵的些许关心,为的就是让柳静仪吃醋嫉妒,以此来证明柳静仪对他的爱。

可如今,听着沈毓灵一番话。

封墨珩陷入了沉思。

难道,真的有人能够不求回报地去爱一个人?

正想着,靠在沈毓灵肩膀上的封墨珩微微抬起了头,而沈毓灵恰好在此时垂首看向他。

四目相对之下,时间仿佛都停滞了一般。

封墨珩看着沈毓灵眼神里毫不掩饰的真挚,一时竟有些呆了。

鬼使神差地,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唇缓缓凑了上去。

沈毓灵顿时瞪大了眼睛。

眼中的震惊,有几分是出于此刻情境所需而演出来的成分,可也有几分是真真切切的惊讶。

这具身体的初吻啊,就这么给了封墨珩!

权明赫不亲女人,还是第一次入宫的时候,与他相处之时沈毓灵才知晓的。

如今她和权明赫之间。

他沉迷于她的美色。

她觊觎着他的权势,把他当做手中刃。

亲不亲倒也无所谓。

可没料到,今日倒是被封墨珩给亲了去。

罢了罢了,自己本就是个演员,亲谁还不都一样。

封墨珩的唇贴上沈毓灵的那一刻,柔软的触感传来。

瞧见眼前女子傻乎乎、呆愣愣的模样。

这才惊觉,自己一直冷落了的妻子还不会接吻。

封墨珩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将她紧紧贴近自己。

方才浅尝辄止已然无法满足他。

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在心底涌起,他想要更进一步,想要肆意地进攻。

然而,就在此时,沈毓灵的眼中突然落泪。

泪珠顺着脸颊缓缓而下。

她伸出小手,放在封墨珩的肩膀处,轻轻推拒着。

封墨珩清晰地感受到滑落在嘴边的泪珠,带着淡淡的咸味。

他微微一怔,停下动作。

“怎么了?”

沈毓灵湿润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倔强。

“不管是亲吻还是圆房,我只想和喜欢我的人做。你是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亲我吗,是感动还是愧疚?”

封墨珩听了她的话,一时没有说话。

感动?

愧疚?

这些情绪于他而言,太过陌生。

是沈毓灵坚定地说爱他的模样,让他的血液不由自主地沸腾。

让他亢奋,让他的心跳快要冲破嗓子眼儿。

新婚夜他侮辱她,之后又为了柳静仪屡屡冷落她,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始终如一地爱着他。

是不是,哪怕他在她面前暴露出自己最黑暗的一面,她也能坦然接受?

想到此处,封墨珩的眼里瞬间闪过一种病态的执拗。

他以为黑暗中的自己要一辈子躲起来,可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她好像可以全盘接受所有的他。

这怎么能不让封墨珩血液沸腾?

他眼中的神色在刹那间,迅速隐藏在了眼底那看似的温柔和虚弱之中。

封墨珩沉默了片刻,而后用鼻尖蹭了蹭沈毓灵的耳朵。


白桦紧紧握住拳头,若是今晚郡王一定要进去找郡王妃, 那就只能迷晕了。

白桦耳朵一动,听见封墨珩离开的脚步声,松了口气。

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毓灵没心没肺地回了郡王府。

看来郡王府中有不少权明赫的人,这一路接应她的人,还有她凝澜院中的人,几乎全是权明赫的人。

只是,他一个帝王,怎么会在一个没什么权势的郡王府中安插这么多的细作?

难道不应该将细作安插在长公主的府中?

沈毓灵也就是随意想了想,没想明白,也就不想了。

昨晚被权明赫折腾得太惨,沈毓灵回到房间就开始睡觉,直到下午才起。

傍晚,封墨珩来了凝澜院。

屋内,沈毓灵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恬静的面容在黯淡的光影下,如一朵沉睡的娇花。

封墨珩静静地站在床边,目光锁住沈毓灵,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你究竟有什么不同?

为何静仪会那般担心你抢走我?

我喜欢你,静仪就会吃醋,就会越来越爱我吗?

封墨珩心中有很多疑惑。

少顷,在床边坐下,凝视着沈毓灵的睡颜。

沈毓灵本就是浅眠一会儿,封墨珩来了她就醒了。

但封墨珩一直没说话地看着她,索性她也就继续装睡了。

可鬼使神差般地,封墨珩突然伸出手去。

修长且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轻轻从沈毓灵的眉眼处开始,一寸一寸地缓缓向下,一路抚摸到白皙的脸颊。

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一丝莫名的执拗。

真是一张美得让人无法忽略的脸。

沈毓灵没再装睡,睁开明亮的双眸。

看见封墨珩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眨了眨眼睛。

“夫君怎么过来了?”

“不想我过来?”

封墨珩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沈毓灵拉住他的手,让人坐在榻上。

随后软了身子,抱住他的腰,将臻首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她声音软糯:“想,自然是想的,非常想。”

封墨珩也没像新婚之夜那般,对沈毓灵十分抗拒。

而是轻轻抚摸着沈毓灵如瀑般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却又仿佛带着别样的心思。

“昨晚听说你为我准备了西北的美食和美酒,但是静仪不太舒服,我就过去看了下她。”

沈毓灵听到他这般温柔的嗓音,甚至还给她解释昨晚为何去柳静仪那儿。

她的心底涌起一股惊悚之感。

封墨珩这是怎么了?

沈毓灵强迫自己紧绷的身子放松,让自己的依偎显得更为自然。

沈毓灵抬起头,美眸中波光潋滟。

却又自嘲道:“夫君可不用给我解释,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在乎柳姬。”

说罢,她又似是眷恋般地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

“我去柳姬那儿,你吃醋吗?嫉妒吗?”

“夫君来我这儿,你觉得柳姬会吃醋吗,会嫉妒吗?”

沈毓灵不卑不亢地反问回去。

美眸直视封墨珩,眼神倔强。

封墨珩瞳孔一缩。

若是静仪不吃醋,不嫉妒,那他也不会来这儿。

沈毓灵见他半晌没说话,便继续幽幽道:“等夫君在乎我的感受的时候,我再告诉夫君我是否吃醋,是否嫉妒,好吗?”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又带着千钧之力,直直地撞进封墨珩的心里。

封墨珩没想到自己得到的会是这样一个回答。

微微一怔。

他当然不在乎沈毓灵的感受。

她只是一个陌生的妻子罢了。

在她嫁过来之前,封墨珩就想着只把她当做府中管事的女主人。

然而……

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沈毓灵是他的妻,那是不是他也可以像引诱静仪那般,让她也爱上他?

是她们二人主动来到他身边的,自己怎么做都无可厚非……

若是沈毓灵也爱他,她们二人会因为爱他而吃醋嫉妒,会因为爱他而争抢他,自己会成为她们心中最重要的人,时刻都被需要着!

这般想着,封墨珩勾唇,眼中带笑,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甚至眼眸深处似有一抹疯狂,被压抑得近乎扭曲。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屋内跳跃。

封墨珩拥着沈毓灵。

“毓灵,静仪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对我有恩,更对我有情,我娶了你,便觉着是辜负了她。”

“所以,往后你莫要和她计较,你既是我的妻,便永远都是。”

沈毓灵听着这一番话,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封墨珩是怎么了?!

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和新婚之夜判若两人!

想不明白时,沈毓灵索性不再以旁观者的姿态去剖析这一切,而是将自己完完全全代入其中。

她闭上双眸,脑海中思绪翻涌。

自己嫁给了一个心有所属、根本不爱自己的男子,可即便如此,却又仍在心底渴盼着爱情,渴盼她的夫君能够爱她。

封墨珩是他的夫君,但她的夫君初次见面时还信誓旦旦地承认自己深爱着旁人。

现在却又说出前后矛盾的话来.......

甚至坦白柳静仪是他的恩人。

那是不是,封墨珩在给她希望,一个他也会喜欢她的希望。

沈毓灵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似有灵光一闪而过。

封墨珩他是想让她喜欢上他?!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沈毓灵满心的疑惑,却又一时找不到头绪。

封墨珩见怀中人对自己所言毫无反应,深邃眸光不禁一闪。

“毓灵?”

沈毓灵从他怀中挣脱而出,抬眸间,眼眸之中竟似有感动的泪光在闪烁。

她微微抿了抿唇,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真挚。

“夫君,原来柳姬竟是救过你性命之人。”

女人在乎嘘寒问暖的细节,男人在乎的却是你步步落入他的圈套,迷恋他,崇拜他,认可他的掌控感。

封墨珩,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就给你什么。

“你如此重情重义,说明我沈毓灵没有嫁错人。”

果然,封墨珩眼中闪过惊喜和满足。

他的这个妻子,毫无防备的样子确实让人喜欢。

沈毓灵眼中的泪光将落不落。

“今日听到你将我视作妻子,足够了,我不会奢求太多。”

“娘亲从小便教导我,夫妻之间当要同心同德。虽说我们二人才相识不过两三日,时日尚浅,可我却相信,我们定能携手走过余生。”

“往后余生的每一日,我都会全心全意守在夫君身边。”

封墨珩不知道为何,沈毓灵好像真的和其他女子不一样。

为什么她说的话,总是莫名戳中他心底深处的渴望......

全心全意吗?

可只有静仪全心全意爱他,甚至愿意为了他死......

沈毓灵,你做得到吗?


封墨珩心中气恼。

这沈毓灵着实可恶。

质疑他对静仪的深情,怀疑他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坚定。

他怎么会被她诱惑!

可不得不承认,沈毓灵说的关于床上的痕迹容易被慧心发现一事,确实颇有几分道理。

这慧心向来是母亲的心腹,做事向来是一板一眼,极为仔细。

若是明日她进来瞧见床上仅有沈毓灵睡过的痕迹,那必定会如实回禀给母亲。

到时候,母亲定会诸多盘问。

怕是又要在府中生出许多事端来,搞得鸡犬不宁。

封墨珩微微皱眉,暗自权衡利弊。

思索片刻。

只得强忍着不悦,朝着床边走了过来。

而后,便在沈毓灵透着得意又满是挑衅的目光注视下,极不情愿地坐在了床上。

沈毓灵见封墨珩依言坐了过来,嘴角上扬。

她身形轻盈得如同一只灵动的猫儿,丝滑起身。

顺势便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了封墨珩的肩膀上。

封墨珩毫无防备,只觉肩膀处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吓了一跳。

他猛地转头,却对上了沈毓灵明媚动人的脸蛋儿。

一双眼波流转的凤眼,仿若春日里波光粼粼的湖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动与妩媚。

只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

封墨珩只觉心跳仿佛突然漏了一拍,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瞬间涌上心头。

他赶忙强自镇定。

“你做什么!”

封墨珩瞬间起身,动作之大,带得床铺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刻意与沈毓灵拉开了一段距离,面色冷峻。

眼神透着毫不掩饰的恼怒与戒备。

“你是我的夫君,你说不圆房,我同意了,可是连亲近亲近也不行吗?”

沈毓灵微微嘟起粉嫩的嘴唇。

“不行。”

封墨珩斩钉截铁地回应。

沈毓灵鼓起一边的脸颊。

小声地呢喃:“不行就不行嘛。”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狐狸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抹狡黠闪过。

微微歪着头。

试探性地问:“夫君,你是不是喜欢柳姬?”

封墨珩没有丝毫遮掩。

“是,所以你不要再有任何痴心妄想。”

“好,我知道了。”

“我可以帮夫君保护她哦。”

她透着一股真诚的劲儿。

封墨珩警惕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我今日看出来了,母亲好像不怎么喜欢柳姬。”

“若是你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对我厌恶有加,那母亲定然会更加讨厌柳姬的。”

“咱们何不就在母亲面前装模作样一番?这样既能让母亲消气,还能护得柳姬周全。”

沈毓灵神情十分认真。

“你有这么好心?”

封墨珩却依旧不太相信,狐疑地看着她。

这女子古灵精怪,说话做事出其不意,变化多端,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夫君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我是你的郡王妃,就算你要纳十个姬妾,我也会全力支持。”

“一个柳姬而已,我还不至于对她做什么坏事。”

沈毓灵佯装生气。

封墨珩听了她这番话,不禁陷入沉思。

母亲确实不喜欢静仪。

若是自己因为心里念着静仪而冷落了沈毓灵,母亲那边怕是会更加针对静仪。

之前就已经不是派人来教她各种繁琐的规矩,就是把她叫到公主府去学习什么女红、绘画等等。

若是正常的学习也就罢了。

可母亲本就不喜欢静仪,那些所谓的学习,都是些折磨人的事儿。

静仪吃了不少苦头。

如果沈毓灵真的愿意和他一起在母亲面前演戏,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想着,封墨珩抬眼看向沈毓灵。

“你有什么条件?”

封墨珩着实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跳脱又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对于沈毓灵主动抛出的这根橄榄枝,他自然是要先问清楚条件才行,免得又掉进她设下的什么圈套里。

“我确实有一个小请求,希望夫君可以答应。”

沈毓灵见封墨珩松了口,心中一喜。

脸上瞬间又恢复了无辜的模样。

封墨珩每次瞧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原本的警惕就不由自主地消散了几分,身体也不自觉地朝着她靠近了一些。

“可以借夫君的手一用吗?”

沈毓灵眨着眼睛,一脸神秘。

她又要打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了?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半信半疑地将手伸了过去。

沈毓灵抓住了封墨珩的手。

她微微抬起头,狐狸般狡黠的眼睛往上瞟了封墨珩一眼,仿佛藏着无尽的小心思。

封墨珩被她这一眼瞧得心中猛地一跳。

瞬间移开目光,不敢再与她对视。

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法子勾引他,不知检点!

沈毓灵却丝毫不理会封墨珩的反应。

她低下头,如瀑般的黑发顺势滑落,遮住了她半张娇俏的脸庞。

樱唇轻启,竟将封墨珩的手指含进了嘴中。

封墨珩只觉手指上传来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

心中大惊。

没想到沈毓灵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这般大胆出格的举动!

他又惊又怒。

立刻就想将手从沈毓灵的口中抽出来。

可就在他用力的瞬间,却猛然感受到一股刺痛从手指传来。

沈毓灵竟狠狠咬了下去。

贝齿咬住封墨珩的手指,咬得极狠,直到口中感觉到了血腥气弥漫开来,这才松开。

此时的沈毓灵,粉嫩的唇上沾染了些许血迹,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倒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宛如盛开在暗夜中的血玫瑰,透着一种妖冶而危险的美。

“沈毓灵!”

封墨珩又气又疼。

“夫君,既然要合作,那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嘛。”

沈毓灵丝毫不惧封墨珩的怒火。

她重新伸出手,握住封墨珩的手,将受伤的手指上的伤口挤了挤。

几滴鲜血滴落在床上早已备好的白色帕子上。

封墨珩才恍然大悟。

原来沈毓灵竟是想用他的血来代替她的处子之血,做出一副两人已然圆房的假象,好应对明日慧心姑姑以及母亲的查看。

刚刚积聚在胸腔之中的怒火,此刻竟是不知道该往何处发泄才好。

这沈毓灵,还真是一次次地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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