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呀,你可得记着让沈家那些侍卫好好伪装一番,寻个时机去‘刺杀’封墨珩。”
“且看看在危急关头,他以为爱他的柳静仪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沈毓灵说到这儿,嘴角上扬,笑得意味深长。
“而他一直以为不爱他的我,却愿意为了救他付出性命。”
希彤脆生生道:“放心吧,小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老爷给您安排的那些沈家的人,可都是靠得住的,个个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岔子的。”
沈毓灵轻轻“嗯”了一声,微微垂首,似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事儿。
正色问道:“如今凝澜院里头,有多少是权明赫安插的人?”
希彤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全部。”
沈毓灵:“…… ”
夜阑幽谧,月夜清韵。
沈毓灵再次来到了奢华的瑶华宫。
她款步走进屋内,坐在了华丽的床上,这一回,她可以好好打量这座宫殿了。
椒泥敷壁,幽香袅袅。
金砖铺地,熠熠生光。
黄瓦覆顶,琉璃焕彩。
铜胎宝顶,鎏金耀芒。
绡纱绣帘,薄澈透光。
帘随风动,翩若惊裳。
这座宫殿,是真的美轮美奂,雕梁画栋。
因着还是初春时节,夜晚的空气中依旧带着些许凉意。
好在屋内燃着香银炭,这是宫中顶级的炭,燃烧之时,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再看屋内四周,各种各样的珍稀摆件,造型精美,工艺绝伦。
即便沈毓灵自小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可此刻,眼眸中也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叹。
果然,富贵迷人眼呀。
戌时的更鼓悠悠敲响,夜色渐浓。
权明赫在未央宫用过晚膳后,才来了瑶华宫。
他一踏入寝宫,通身的气派瞬间将沈毓灵的视线紧紧吸引住。
着一袭紫色华贵鎏金长袍。"
权明赫倒是神色未变,只是应了一声:“会。”
身处皇室,自小便有诸多教习师傅,他们会悉心教导皇子们各类学识技艺。
从历史典籍到文化书法,从宫廷社交礼仪到诸多品鉴之学,诸如音乐、舞蹈、绘画、雕刻等等,皆会有所涉猎。
沈毓灵听闻权明赫会画画,眼眸一亮。
“那我给陛下跳一曲,陛下可否为我画一幅画?”
然而,权明赫并未立即答应。
狭长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冷淡。
“朕要求很高。”
无论是平日里宫廷中常见的舞蹈,还是那些在宴会上帝妃或者舞女们的表演,权明赫都已然看得腻烦。
若是有帝妃自请献艺,权明赫一般不会拒绝。
可若是表演没能让他感到惊艳,那么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愿意见到这个人。
宫中最为擅长舞蹈的王美人,当初刚入宫时,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陛下面前跳舞。
舞姿优美动人。
可奈何陛下看多了之后便觉腻味,自那以后,王美人便再也不敢轻易在陛下面前献舞了。
沈毓灵听了权明赫那冷淡的回应,心中有些不满。
她从权明赫身上起身。
“我对陛下的画,要求也很高。”
沈毓灵身处郡王府,于权明赫而言,自是不能如在宫中那般想看便看。
而现在恰是权明赫对她新鲜感正浓的时候,自是要稍稍使些小手段,在他心中留下些与众不同的印象才好。
可不能只让他记住自己的美貌,太过浅薄。
权明赫嘴角扬起,轻嗤一声。
“今日你可是浪费了朕好些时间,说说,怎么补偿?”
沈毓灵低垂着头,饱满粉嫩的指甲在权明赫手背上缓缓滑动。
似是漫不经心,又似带着几分撩拨之意。
少顷,朱唇轻启。
语调软糯娇嫩:“今晚就奉陪到底,如此可好?”
原本权明赫只是手上因她的动作而微微酥麻,此刻这声音却直直绕进心底。
眸光一沉,凝视她片刻。
终是应道:“那便画吧。”"
只是呀,这世间之事,向来都是福祸相依。
越是功高震主,便越是遭帝王忌惮。
她爹那般的权势,又怎能不引起上位者的猜忌呢?
这不,她不就被送到乾京来联姻了。
说是联姻,倒不如说是她成了牵制她爹的质子。
毕竟,她沈毓灵可是大都护沈渊唯一的女儿。
在这权谋的棋局之中,她便如同被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身不由己。
若是没有穿越女的出现,原主的确就如同拿着女主剧本一般,一生荣华富贵,尽享尊荣。
小时候,有父母的疼爱呵护,那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待嫁作人妇之后,又有夫君的宠溺疼爱,日子过得顺遂无忧。
可这般美好的人生是原主前三世的福报换来的。
晨起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屋内精致的陈设上,泛起一片柔和的光晕。
封墨珩与沈毓灵穿戴齐整,静静伫立在那儿。
封墨珩袭墨色锦袍,领口袖口皆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更衬得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
沈毓灵亦是容色绝美,一身水红色的罗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
三千青丝挽成发髻,几支珠翠点缀其间,愈发显得明眸皓齿,娇媚动人。
两人站在一起,当宛如从画中走出的神仙眷侣,任谁瞧了,都要赞叹一声好一对璧人。
慧心姑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模样乖巧的丫鬟。
“奴婢给郡王殿下请安,给郡王妃请安。”
慧心姑姑微微屈膝,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
封墨珩神色淡淡。
“谢殿下。”慧心姑姑应了一声,起身。
而后,她带着身后的丫鬟们径直走到床边。
先是目光落在床上的白帕之上,只稍稍一眼,便又移开视线,接着又仔细地观察起床上的痕迹来。
瞧罢,她满意地笑了笑。
慧心姑姑轻轻挥了挥手。
她身后的丫鬟会意,赶忙上前。
将白帕仔细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