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初入学校,被林婉儿的爱慕者戏弄,推入荷塘,高烧不退。那时候的她在哪里,她陪着林婉儿去商场逛街。
她至今还记得,她站在窗口处,看着两人手挽着手,说说笑笑的从车上下来。
那时候的她,可曾想过病床上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心又何在?
眼睑微垂,手背上被热粥的所烫之处的痛楚,哪能及心头的心寒与痛。
当她抬眸时,所有的情绪收敛,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她,“她病了,是不是我也要生病才是对的?是不是她死,我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王妈等人赶来时,看到一地的狼藉,以及对峙中的母女两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诅咒你姐姐死。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巴不得她死?”秦君婉越说越生气,看她的眼神越发不顺眼。
“婉儿是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如此诅咒她?”
哪里对不起?
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林婉儿享受了本该属于她的亲情、温暖、幸福。
她却承受了林婉儿的受冻、挨饿、被人践踏等等所有的痛苦。
即使真相大白,林婉儿依旧是风光无限的林家大小姐,而她只是一个没有教养,不懂礼仪,上不得台面的林家二小姐。
前世,在所有人夸赞林婉儿时,谁想过她才是真正林家的正牌大小姐。
林婉儿在林家的一天,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将她与林婉儿对比。
他们让一个从小在贵族精英教育下的人,与一个每日吃不饱、穿不暖,从小靠着乞讨,靠着好心人施舍的人,比礼仪、比才艺、比所有的一切。
这公平吗?!
她虽生活在贫民窟,但也是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也有自尊心、有脾性的人,可他们却将她最后一丝尊严和脸面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难堪。
他们更没有想过,为什么她比不过林婉儿。
他们只看到了林婉儿的好,可曾看到过她十几年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拿什么与她比,又有什么资格比。
每当她做得不如林婉儿好时,秦君婉都会对她露出失望的神情时,好似在说‘你才是林家人,却比不上婉儿’。
我亲爱的妈妈,你可知林婉儿在温暖的家里弹奏着昂贵的钢琴时,她却是在寒冷刺骨雪地里,替人洗碗,即使手冻得红肿开裂,即使痛得面色泛白,她依然不敢偷懒,不敢停歇,因为她要活着,只想努力地活着。
你又可知,当林婉儿幸福的吃着山珍海味时,她却饿得只能在垃圾桶里翻找吃食,与野狗争食。
你又可知,当林婉儿一个喷嚏,让你们兴师动众时,她却全身发烫,高烧的躺在雪地里,无人问津。
若非她命大,现在她早已化为一抔黄土。
之前的十几年人生里,她只想要活着,每日最大的奢望就是吃饱、穿暖,仅此而已。"
她眼中的泪,无声滑落。
“为什么你们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凉质问,让在场的宾客静若无声。
司仪眼圈泛红,心疼的看着面前骨瘦如柴的女子。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消瘦的身形,让人无比同情她的遭遇。
她眼中的绝望,让她对林家人起了深深的厌恶之感。
“我情愿做一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也不要再做你们林家的女儿。”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可在场的每一个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声音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众人的心头,留下了绝望与悲凉。
曾经的她是多么渴望得到他们的爱,然而八年的时光,那一份渴望,那一份小小的心愿,在一次次打击,在一次次的冷眼相待下,消磨殆尽,只剩下痛与悲。
“妹妹,不要闹了好吗,算姐姐求你了。你上次一闹,气死了爷爷。这一次,难道想气死爸妈吗?”林婉儿声音温温柔柔,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与生气。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不肯将逸云哥哥让给你。可是逸云哥哥爱的是我。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什么都可以让你,但爱情无法相让。”林婉儿一脸痛苦的说道。
林锦嗤笑一声,林婉儿还是这么会做戏,不愧是当演员的人,惯会用这种法子转移注意力,让所有人误以为自己闹这么一出,是为了抢夺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姐夫。
这是要将她贴上‘不知廉耻’‘卑鄙下作’的标签。
不等林锦开口,黄逸云就一脸厌恶的看着她,“林锦,我告诉你,我黄逸云就是娶猪娶狗,也不会娶你这个不知廉耻、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下一秒,嘴里就发出一声惨叫。
“啊!!!”
黄逸云双腿夹紧,一脸痛苦的弯腰,面色变得惨白。
谁也没有想到,林锦会直接出手,一脚直接将他给废了。
林锦走上前,一把抓住黄逸云的衣领,小小的身子里,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提起,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甩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主桌上。
刹那间,酒杯、碗碟尽碎。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完成,压根没有给任何人一个反应的机会。
等尘埃落定时,黄逸云已痛晕过去。
黄家父母两人急得满头是汗。
黄母见识到林锦的疯狂,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能用眼神狠狠的瞪着她,但转头对上林母时,却再也压不住怒火,怒骂道:“这就是你们养的好女儿。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不测,我定要你们林家付出代价。”
林母慌神了,急急的赔笑道:“亲家母,不要生气,我……”
“别这么喊我。我们黄家,可当不了你们林家的亲家。”
林嘉诚怒火中烧,直接冲上台,抬手就往林锦的脸上打去,巴掌还未落下,便被一双小小的手牢牢拽住。
林嘉诚见她还敢反抗,抬起脚就要往她的身上踹。他的速度快,但林锦反应的速度比他更快。
“嘭”……"
所有人无心上课,注意力全部落在叶枭身上,随着他走近,众人的表情也随之出现各种的变化。
叶枭目不斜视往前走,妖冶的丹凤眼,落在时锦的身上,视线往周围转了一圈,确定那个位置是自己的,他没有看错,更没有走错教室。
叶枭走上前,手撑在桌面,俯视着她,“喂,你坐了我的位置。”
时锦抬起头,清清冷冷的眸子,落在那张俊逸的脸上,修长的手指,往旁边一指,“那才是你的位置。”
叶枭顺着手指的方向落在靠窗的位置,那里的确是他的位置,只是……
“喂,你现在坐的位置也是我们大哥的。”跟随在叶枭身后的小弟,一脸不爽的冲着时锦吼道。
时锦眉梢微挑,身子往后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是长得三头六臂,还是有两个屁股,两个脑袋,需要用两个位置才能装下他。”
小弟们:……
同学们:……
数学老师:……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数学老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虽然听说过时锦不好惹,但叶枭才是真正的不好惹。
这两人要是对上,这教室只怕要被两人拆了吧。
谭静、叶琳等人双手不自觉得握紧成拳,面上、眼中掩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其他同学心情那个激动,他们有多久没看到过谁敢这么对叶枭说话了,当初对他这么说话的人,都进了ICU,至今都还没从医院里出来。
时锦单手撑着下巴,斜眼睥睨着叶枭,“你要坐,就坐。不坐,出去,别妨碍我学习。”
叶枭身后的小弟们双拳紧握,捏得咯吱咯吱响,眼露凶光,准备冲上前,教育教育她如何做人。
他们可没有什么女人不能打的规则。
叶枭抬手,制止了身后的人,好整以暇的审视着面前的少女。
他伸手,身后的小弟将书包放到他的手中。
叶枭将书包往内里一丢,慢悠悠从她身后走过,脚下一勾,椅子拉开,人一落座,身子慵懒的往后一靠,双腿一抬,交叠着放在桌上。
所有人再次错愕的看着叶枭,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将时锦拎起来丢出窗外,竟然就这么允许她坐在了他的身边。
时锦看向呆愣住的老师,提醒道:“老师,还没下课,继续。”
“哦哦哦。”俞敏连声应着,似乎是太过震惊,连带着反应都显得有些迟钝。
谭静惊得双眸圆睁,心中疯狂的呐喊着,为什么。
为什么叶枭没有对她动手。
若说是因为她是女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叶枭揍人,可不分男女。
叶枭长得很帅气,浑身带着一股坏坏的痞气,对女孩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没有女生敢到他的面前表白,因为表白的人,不是被他扔进湖里,就是被无情的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