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妇她,突然清醒了!裴今宴苏明妆后续+全文
  • 京城第一妇她,突然清醒了!裴今宴苏明妆后续+全文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路鲤
  • 更新:2024-12-16 17:28:00
  • 最新章节:第17章
继续看书

她自知闯了天大的祸,她连推诿责任都无法推诿,就算她因“梦”悔悟、就算她能昧着良心说梦里一切不是她做的,但诬陷裴今宴、让父亲向国公府施压,确确实实是她所为!

“哈哈哈哈!”霍薇一阵无力狂笑,想到最心爱的侄儿名声扫地,想到一生挚友性命垂危,她想为两人报仇,但恶贯满盈的敌人竟然突然道歉。

这让她更生气!

贱人道歉,那侄儿白白名声扫地?挚友白白性命垂危?做梦!

霍薇收回笑容,面无表情道,“本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是想通知你,既然你嫁到国公府,就要承担起责任。枫华她身子不好,打理不了太多产业,我打算将一个产业交给你打理。”

苏明妆——该来的还是来了。

“好。”梦中,是母亲帮她受辱、父亲帮她扛下一切;梦外,她要自己来做!

即便把她嫁妆都搭进去,也不能把父母拉入这泥潭。

经过刚刚那一遭,霍薇对苏明妆的反应,倒是不惊讶,“你何时方便,我带你去铺子。”

“现在就方便,”说着,苏明妆对其他下人道,“王嬷嬷陪我去,其他人留下继续收拾厨房。”

“是,小姐。”众下人答应。



一众人出了国公府大门,乘上马车,去往长安街。

长安街北起京城北城门,南到皇宫正门,一条大路笔直宽广,既是入城后的主干道之一,又是最大商业街。

长安街宽两百尺,能容十辆马车同时并行。

马路两旁商铺林立,琳琅满目、品种齐全。

在商铺前面,还有两行常年铺设的摊位,供一些小商贩做生意。

这些小摊位,摊主们早起铺摊、夜晚收摊,卖的货物也物美价廉,甚至能随时根据客人需要,调整货品种类,所以生意极好,来逛的、来买的客人,络绎不绝。

与前面摊位不同,后面的商铺则是更重视品质,不会轻易更改经营内容。

毕竟做的是回头客的生意,就算是东家想更改,老客人也未必会买账。

车厢内,坐着四个人。

苏明妆和王嬷嬷,以及裴二夫人和刘嬷嬷。

值得一提的是,裴二夫人出身武将霍家,从小在兵营长大,所以不像普通当家主母那样,时时刻刻身边跟个丫鬟,她甚至都没有像样的贴身丫鬟。

她的丫鬟,想起来便带在身边,想不起来就丢到一边。

今天出来,便嫌麻烦没带丫鬟,至于刘嬷嬷,不算是她的人,而是裴老夫人的人。

有“横刀立马”的裴二夫人在,王嬷嬷不由得暗暗紧张,忐忑地看向小姐。

却惊讶地看见:小姐靠着车厢,微微侧着头,顺着敞开的车窗看向外面,一双明眸一动不动,专注得好似一尊白玉雕像,全然没注意到了裴二夫人一般。

其实,苏明妆感受到了。

裴二夫人年轻时上过战场,人一旦手上沾了血、杀了人,气场就改变。

但现在,她顾不上裴二夫人的影响,必须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解决国公府铺子的问题。

她现在大概有两个方向:冒险,或者保守。

冒险之路,便是接下铺子,找到原因所在,在不解雇裴家旧部的前提下,对他们尽力培养,或者专门定制一套适合他们的酒楼经营模式。

保守之路,便是维持现状,再想办法节省开支,尽量少赔一些。所需赔偿,从她嫁妆里面出,反正也只有一年的时间,只要控制的当,一年败不光她的嫁妆。

《京城第一妇她,突然清醒了!裴今宴苏明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她自知闯了天大的祸,她连推诿责任都无法推诿,就算她因“梦”悔悟、就算她能昧着良心说梦里一切不是她做的,但诬陷裴今宴、让父亲向国公府施压,确确实实是她所为!

“哈哈哈哈!”霍薇一阵无力狂笑,想到最心爱的侄儿名声扫地,想到一生挚友性命垂危,她想为两人报仇,但恶贯满盈的敌人竟然突然道歉。

这让她更生气!

贱人道歉,那侄儿白白名声扫地?挚友白白性命垂危?做梦!

霍薇收回笑容,面无表情道,“本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是想通知你,既然你嫁到国公府,就要承担起责任。枫华她身子不好,打理不了太多产业,我打算将一个产业交给你打理。”

苏明妆——该来的还是来了。

“好。”梦中,是母亲帮她受辱、父亲帮她扛下一切;梦外,她要自己来做!

即便把她嫁妆都搭进去,也不能把父母拉入这泥潭。

经过刚刚那一遭,霍薇对苏明妆的反应,倒是不惊讶,“你何时方便,我带你去铺子。”

“现在就方便,”说着,苏明妆对其他下人道,“王嬷嬷陪我去,其他人留下继续收拾厨房。”

“是,小姐。”众下人答应。



一众人出了国公府大门,乘上马车,去往长安街。

长安街北起京城北城门,南到皇宫正门,一条大路笔直宽广,既是入城后的主干道之一,又是最大商业街。

长安街宽两百尺,能容十辆马车同时并行。

马路两旁商铺林立,琳琅满目、品种齐全。

在商铺前面,还有两行常年铺设的摊位,供一些小商贩做生意。

这些小摊位,摊主们早起铺摊、夜晚收摊,卖的货物也物美价廉,甚至能随时根据客人需要,调整货品种类,所以生意极好,来逛的、来买的客人,络绎不绝。

与前面摊位不同,后面的商铺则是更重视品质,不会轻易更改经营内容。

毕竟做的是回头客的生意,就算是东家想更改,老客人也未必会买账。

车厢内,坐着四个人。

苏明妆和王嬷嬷,以及裴二夫人和刘嬷嬷。

值得一提的是,裴二夫人出身武将霍家,从小在兵营长大,所以不像普通当家主母那样,时时刻刻身边跟个丫鬟,她甚至都没有像样的贴身丫鬟。

她的丫鬟,想起来便带在身边,想不起来就丢到一边。

今天出来,便嫌麻烦没带丫鬟,至于刘嬷嬷,不算是她的人,而是裴老夫人的人。

有“横刀立马”的裴二夫人在,王嬷嬷不由得暗暗紧张,忐忑地看向小姐。

却惊讶地看见:小姐靠着车厢,微微侧着头,顺着敞开的车窗看向外面,一双明眸一动不动,专注得好似一尊白玉雕像,全然没注意到了裴二夫人一般。

其实,苏明妆感受到了。

裴二夫人年轻时上过战场,人一旦手上沾了血、杀了人,气场就改变。

但现在,她顾不上裴二夫人的影响,必须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解决国公府铺子的问题。

她现在大概有两个方向:冒险,或者保守。

冒险之路,便是接下铺子,找到原因所在,在不解雇裴家旧部的前提下,对他们尽力培养,或者专门定制一套适合他们的酒楼经营模式。

保守之路,便是维持现状,再想办法节省开支,尽量少赔一些。所需赔偿,从她嫁妆里面出,反正也只有一年的时间,只要控制的当,一年败不光她的嫁妆。


夜幕低垂,

安国公府大婚仪式的喧嚣仍在延续。

新房内,朱帷绮帐,

龙凤红烛高烧,墙上的大红喜字龙飞凤舞。

雕花的红漆木床上,锦衾绣被堆叠,绫罗绸缎交错,璀璨明珠点缀其间,熠熠生辉。

案几上摆放着成双成对的如意摆件,玲珑剔透,精美绝伦。

然而,这满室的喜庆嫣红,却难以掩盖当下气氛的尴尬与凝滞。

因为所有人都知这婚事是怎么来的——两个月前,苏明妆被年轻俊美的安国公所救,春心萌动,想以身相许,却惨被拒绝。

苏小姐乃苏学士的老来得女,掌上明珠一般地养大,加之容貌美艳,所以自幼养出了骄纵的脾气,如何能接受被拒绝的现实?

有人给苏小姐出了馊主意,让其诬陷安国公轻薄,苏学士信以为真,不顾同僚脸面,跑到安国公府评理,还说如果安国公不对女儿负责,就要找皇上主持公道。

年轻有为、洁身自好,素来在意名声的安国公,就这般名声扫地,成为朝堂上下的笑柄,全京城公认的流氓!

而身体一向不好的老国公夫人,则是被气得旧疾复发,吐血数日。

老夫人怕耽搁了刚袭位的安国公前程,只能逼着儿子迎娶了苏明妆。

今日,便是大婚日。

众人心里想着——呵呵,强买强卖,人家安国公府能待苏小姐好,就怪了!好好的官家小姐,长得也不错,怎么就非逼着人家娶?白瞎了这出身,掉价!

哪怕是苏小姐的陪嫁丫鬟,也是连连摇头,不知自家小姐被谁下了降头,怎么就非安国公不嫁。

婚床上。

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偷偷打瞌睡的女子,突然一个激灵,猛然惊醒。

丫鬟雅琴急忙关切道,“小姐,您怎么了?”

另一丫鬟云舒也俯身,小心翼翼服侍着。

无人发现,精美刺绣的红盖头下,年轻女子美艳面庞已满是细细汗珠,汗水之多,几乎要花了浓厚的新娘妆。

女子婚衣之内,身上也满是冷汗,冰凉又黏腻,好似刚被惊吓了一般!

……确实被惊吓了。

刚刚她好像做了个梦,又好像已经过完了一生。

梦中,她容貌美艳、骄纵任性,因为被年轻俊美的安国公救下,便死活要嫁给人家,甚至不惜编排自己被安国公轻薄。

后来,她如愿出嫁,但整整三年,安国公没碰她一下。

为了报复安国公,她给其戴绿帽子、与风流的锦王偷情。东窗事发后,安国公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地提出和离。

和离后,她声名狼藉,被京城官家夫人们排挤,而她为了报复这些女人,主动勾引她们的夫君,最后彻底沦为京城荡妇,得了花柳病而死,结束了荒唐的一生。

书里曾给她一句评语: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反观安国公,他与英姿飒爽的将门女子顾翎羽兴趣相投、惺惺相惜,两人还共同出征,成婚后也是夫唱妇随,羡煞众人。

顾翎羽的名声有多好,她的名声就有多臭。

顾翎羽和安国公的婚姻多美满,她与安国公的婚姻便多讽刺。

“小姐,不能碰盖头,要等国公爷回来,行完仪式才能掀!”云舒急忙抓住自家小姐要扯盖头的手。

周围国公府的下人们纷纷投去鄙夷的眼神——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家闺秀、学士之女?不仅恩将仇报、造谣救命恩人,还不顾男子的抵触,非要嫁过来,好像嫁不出去一般。

也是,这般骄纵任性,谁家脑子正常的公子哥会喜欢?搞不好就是嫁不出去,所以才赖上他们国公爷。

国公爷四岁习字、五岁习武,十一岁跟着老国公上了战场,十四岁便率百人队伍立功,十八岁袭得爵位,连皇上都大加赞赏,经常将国公爷召入宫中谈话。

国公爷的容貌也是百里挑一的出众,京城多少闺秀芳心暗许,是权贵夫人们最理想的乘龙快婿,谁能想到这般才貌双全的人中龙凤,最后竟被“京城双珠(猪)”之一的苏明妆,陷害设计?

国公爷一辈子幸福,怕是就这么毁了。

下人们越想越为自家国公爷抱不平,甚至直接对苏小姐翻白眼。

好在苏小姐盖着红盖头,并未看见,但苏小姐的陪嫁丫鬟看见了,狠狠瞪了回去。

双方人,势同水火。

雅琴拿来了茶,“小姐的手好冷,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吧?”

茶杯还没递到女子手上,国公府的刘嬷嬷便阴阳怪气道,“雅琴姑娘难道不知,新娘坐床期间不能吃喝?这基本的规矩,你们学士府难道都不懂?”

学士府的陪嫁王嬷嬷怒斥,“我们学士府乃文臣之首,怎么会不懂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小姐明显身体不适,若一会病倒,你们能负责?你们安国公府的下人,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吗?”

“你……”

“别说了,我不口渴,”见两边下人要吵起来,苏明妆急忙阻拦,“王嬷嬷,我没事,不用担心。”

只是声音依旧虚弱,语调带着颤抖。

王嬷嬷眼圈都红了,“小姐身体不舒服,奴婢怎么不担心?小姐您别管她们,哪里不舒服赶紧说出来,否则有个闪失,奴婢担当不起。”

这话,明着是对苏小姐说,暗着是点国公府的下人。

国公府下人们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再吭声。

雅琴柔声劝着,“小姐,喝一口吧,就喝一口。”

苏明妆挣扎片刻,最后接了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当温热香茗入口,随着吞咽,热度蔓延全身,她才终于从可怕的“回忆”里得到喘息。

……回忆的懊恼,还历历在目。

那种被捉奸、忍着恶心与不同男子苟合,得了花柳病全身溃烂、周身奇痒气味难闻,以及众叛亲离、被世人唾弃的感觉……好可怕。

她不想变成那样!

她不想在任性荒诞过完一生,她想好好的,像顾翎羽那样找到相爱的男子,有家人围绕,在世人赞誉中,充实又幸福地生活。

想到这,苏明妆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好像还不算太晚,她虽然造谣、逼迫裴今宴娶她,但现在裴老夫人还没被她气死,她也没继续败坏裴今宴的名声,更没和锦王偷情,所以……她现在的名声骄纵归骄纵,还不是荡妇。

来得及……一切还来得及……

却在这时,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门被推开,喜娘那故作喜悦的语调充斥了新房,“新郎来洞房啦!一进洞房把门跨,听我说个吉祥话。双双亲人同到老,儿孙满堂一大坝!”

苏明妆身子毫无防备地狠狠一抖,她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见房间里的一切,但脑海中却浮现出男子清俊冷然的一张脸,以及寒若冰潭的一双黑眸……


这可不是普通的生意,而是要和对手对抗,少不得你来我往!

还有,之前料到自己要搭银子,却没想到要搭这么多!

还还有,如果她真接手,—年没搞定,这时和离会不会被讽刺“逃避责任”?

还还还有,裴今宴真能同意她的和离吗?婚后—年和离,到底是好说不好听,裴今宴又是极在乎面子的人。

夜,越来越深了。

人,也是越想越头疼。

郁闷的苏明妆想走走,便打开窗子,看向院子。

但如果她在院子里的话,周围下人们肯定听见,她前脚把人家打发去休息,后脚又惊扰人家好梦,实在不妥。

苏明妆又关上窗子,软塌塌地瘫坐在桌子旁边,两只手支着小下巴,愁眉苦脸。

突然,她神色—顿,美眸如想到了什么般—亮——对呀,那个小凉亭!

良辰美景奈何天,不能辜负小凉亭。

这么好的夜色,小凉亭孤零零地在那,实在罪过。

苏明妆—边揶揄着,—边兴冲冲地起身,换了套衣服,便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离开雁声院,果然,整个人豁然开朗,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就这样,—路到了凉亭里。

斜在美人榻上,抬头看月亮,想心事。



同—时间,另—边。

夜深了,裴今宴也卸下沉稳的面具,素来淡漠寡绪的俊美面庞,有了—些疲惫。

昨夜因喝太多酒,所以白日酒味未散,被枢密院的人发现。

枢密院与三衙本就互为制衡、关系微妙,大多时候还彼此给个面子,但今天也是不碰巧,枢密院来的竟然是姬硕,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加以奚落。

姬硕为人狡猾,奚落并非正常奚落,是以开玩笑打趣的方式。

他若反驳,对方就说他开不起玩笑,幼稚如孩童;但若不反驳,对方便得寸进尺,越发过分。

裴今宴最不擅长的,便是对付这种笑里藏刀之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占不到丁点好处。

枢密院的人走后,长官并未开口责备,但那种氛围,已经让他自责不已。

“……该死,为什么要喝酒?”

裴今宴低声咒骂自己—句,最近他公事不顺、接连倒霉,好似自从救了苏明妆,运气就没好过。

他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心头淤堵之气,依旧难消,不仅难以入眠,头还越发疼痛。

换了几个睡姿,依旧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裴今宴睁开眼,—双星眸里充斥了血丝,之后暴躁起身,嘟囔道,“定是因为昨天隐蔽所之事,今天再去待—会。”

随手披了件衣服,便去了小花园。

当裴今宴靠近小花园、看见凉亭里毫无坐姿仪态的女子时,已气得没了脾气,“怎么又在?她是不睡觉的吗?”

隐蔽所再次被占,裴今宴也无可奈何。

本要转身离开,又不甘心,焦躁的心情更甚,“我上辈子到底欠了她什么?—共才见面不到三次,京城那么多青年俊才,为什么偏偏盯上我?现在我也只想再隐蔽所待—会,这都不让我如愿?”

他真想冲上去,和拿苏明妆理论—番,问苏明妆到底看上他什么,他立刻就改!

但到底,还是理智尚存,没冲动行事。

又生了好—会闷气,这才抬眼看向—旁空着的院落,直接—个纵身,跳上了屋顶。

他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到小凉亭上待—会,疏散下郁闷。



夜渐深,星辰隐没,唯有明月高悬。

夜晚寂静,—切似乎凝固。


听了女儿的回答,苏夫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还用眼神向苏学士求助。

苏学士冷哼一声,“你惯出来的好女儿。”

苏明妆也知道自己这回答太任性,但除了这套说辞,她也想不到更适合的了。

苏夫人犹豫片刻,小声道,“妆儿啊,这日子……能过,还是尽量过下去。所谓‘喜欢’,只是一时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若今天喜欢一个,就成亲;明天不喜欢,就和离;后天再喜欢一个,再成亲;大后天不喜欢,再和离……也不是个办法,姑娘家家嫁那么多次人,名声不好听,而后你嫁了三五次,以后再想嫁,怕是就嫁不到好夫君了。”

苏学士在旁冷哼,“还真以为她爹权势滔天,她看上谁就能搞定谁?这次也就欺负裴家子嗣单薄,下次你招惹个有权势的,搞不好把我们苏家都搭进去。”

苏夫人急了,责备道,“大人!妆儿才多大,她懂什么?您别吓坏了她!”

苏学士又哼哼了两句,没再说话。

苏明妆听着爹娘对话,心里暖呼呼的,她很想说——这次和离后,以后再不成亲了!

她绝非赌气,而是看透了男人的丑陋嘴脸,她厌恶世上所有男人!

她只想永远在爹娘身旁当个被宠坏的女儿,待爹娘百年之后,她也死后,就让人把她葬在爹娘身边,永生永世不离开爹娘。

当然,这些话她现在不敢说,否则爹娘肯定更火大。

突然,苏明妆想起刚刚父亲的话,立刻收敛心绪,用娇蛮的口吻道,“不许父亲那般说裴家,裴家定有一日平步青云!”

苏学士花白的胡子被气得吹起,“平步青云?你还真敢说!你知道一个家族若想壮大,需要什么基础吗?必须要人丁兴旺,而且还要头脑活络!

那裴家一共才几个人?几名子嗣?就算个个都有出息,能有多大影响力、形成多大气候?况且你瞧裴今宴那臭小子,冥顽不灵!当时为父给他开出那么多条件,他却不肯,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觉得这样的裴家,能繁盛起来?”

苏明妆知晓父亲说得没错——所谓官官相护,不仅是百姓讥讽之语,也是权贵家族兴旺之根本。

只有人足够多,互相联合、互相帮助,好似水滴形成湖泊掀起巨浪一般,才能真正威慑一方。

裴家人,确实少得可怜了。

老国公只有一妻一子。

老国公的二弟,也只有一妻一子。

老国公的三弟,还未成家,就战死。

老国公的幺弟更惨,妻子死后,竟未续弦,就守着唯一的小女儿过日子。

裴家人的优点是痴情专一,缺点是……不利于家族振兴发展,一旦有个闪失就容易绝后。

婚配观如此,更何况为人处世?

说好听的,是有原则,他们不肯加入阵营、不肯依附权贵;说难听的就是脑子不活络,一大家子犟种。

当然,裴家人是否犟种,与她无关。

她只要伏低做小一年,一年和离后,顺利回家就好。

苏学士叹了口气,继续道,“确实,大家都肯定裴今宴那小子现在的出息,但前提是,裴今宴需娶个名门之女,强强联合。毕竟个人成就,改变不了家族未来。一个人才能活几年?最多百年。但一个家族兴旺起来连绵不绝持续几百年!”

苏明妆对这些家族个人发展没兴趣,只担心父亲,便绞尽脑汁地委婉提醒,“父亲,您难道不问问,为何裴将军不陪我回门吗?”

苏学士气得吹胡子,“还用问?”

无视父亲的反应,苏明妆继续按原计划演戏,“是因为裴将军没请下来婚假。”

苏夫人哄着女儿,“原来如此。”

苏学士为自己女儿的天真,狠狠叹息,“你还真信了?你以为陛下就那么不近人情?多半是裴今宴他不想请假吧!”

苏夫人焦急地瞪自己夫君,让他别伤了女儿的心。

苏明妆摇了摇头,认真道,“如果他不想请假,只要今天不请就可以了,没必要昨天也不请。而且裴老夫人身体不好,昨天还有敬茶仪式,如果我是他,可不放心把母亲交到陌生人手里。”

苏学士和苏夫人一愣。

苏明妆继续道,“因为他抽不开身,所以把裴二夫人找来,照顾、保护裴老夫人,这是其一。其二是,他深夜回来,还穿着官服,身上没有酒气,所以我推测他白天一直在衙上。其三,听说皇上很器重他,我与他的婚事,还有父亲您的出面,如果我是皇上……咳,这么比喻有些大不敬,但如果我是……哪怕他不请婚假,我也会强迫他休婚假。大婚都不请假,只能说明,有皇命在身。”

苏学士的面色,慢慢凝重起来。

苏明妆,“如果他出城办皇差,可以理解为那件差事除了他,没有合适的人。但他未出京城,而在宫里。父亲您想想,京城却未发生什么大事,皇上却将他紧急留在宫中,那他身份地位如何?他未来的发展又如何?”

厅堂内,一片死寂。

苏夫人内心大惊——这……虽然不知皇上到底紧急留裴今宴做什么,但也说明,这裴今宴在皇上心中位置与众不同!

既然皇上器重,为何还让顺了学士的意,逼着裴今宴娶明妆?

这个婚事,苏家得罪裴家不要紧,会不会得罪皇上!?

苏夫人面色苍白地看向自家大人,却见苏学士脸色也不怎么好,一脸铁青。

周围心腹下人们都懵了——怎么回事?刚刚不还是小姐撒娇,学士和夫人宠溺,怎么一转眼开始讨论朝堂之事了?这画风、这气氛,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儿!

还有,今天小姐好像也怪怪的,有时候看起来,与出嫁前无二;有时候却好像……让人捉摸不透。

少顷,

面色铁青的苏学士问道,“明妆,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听谁说的?你万不能隐瞒为父,这件事很重要!”

苏明妆见终于得到父亲重视,狠狠松了口气,也知道自己这场戏演完了,

立刻一改之前的认真,恢复成刁蛮任性的模样,撅着粉红色的小嘴,道,“当然我自己琢磨的呗!我这么漂亮,那裴今宴都不来找我,肯定就是公事!否则我想不到什么理由,他会冷落我这么美艳动人的娇妻。”

众人,“……”


王嬷嬷不解,“小姐,我们不应该让人先把车卸了?”

苏明妆眼神意味深长,“你先别问,我们进去后再说。”

之后对雅琴和云舒道,“你们在原地等着,让学士府车夫也等一会,但什么都不要对他们说。”

“是,小姐。”两人答应了。

随后,苏明妆便带着王嬷嬷离开,车厢内只留下雅琴和云舒两人。

云舒小声道,“雅琴姐,你绝不觉得……刚刚小姐像变了个人?”

雅琴笑道,“小姐不是早就幡然醒悟?你忘了昨天小姐看了整整一下午的书,今天又向几位少夫人借了许多书?”

云舒点头,“我知道,但……不一样,小姐好像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深不可测了。”说着,叹了口气,“希望改变后的小姐,能得到裴将军的喜欢吧。”

“肯定能的,小姐出身名门,容貌在京城数一数二,之前只是骄纵了一些,现在收敛了脾气,与那些京城才女有什么不同?什么样的乘龙快婿配不上?搞不好到时候小姐看不上裴将军了,哼!”

两人结束短暂谈话,离开车厢,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去了。

另一边。

王嬷嬷跟着小姐进入国公府门,忐忑问道,“小姐,您为何不让他们卸车?是有什么隐情吗?”

苏明妆莞尔一笑,神秘兮兮道,“让你看一样东西,你别说话。”

“是,小姐。”王嬷嬷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

苏明妆走到门房,对里面的门丁道,“你们几个,出来帮本夫人卸车。”

几名国公府门丁交换眼神,之后有一个身材高瘦、年龄大概三十左右的门丁道,“裴二夫人有令,说既然夫人您有能耐强嫁到国公府,那就定有能耐自给自足,我们国公府下人不听您差遣。”

苏明妆也没和门房多说,直接退了出去,笑着对王嬷嬷道,“看见了吧?”

王嬷嬷愤怒之余,更是惊愕,“小姐您怎么知道?您今日不是和奴婢一同回学士府了吗?”

苏明妆灵动明眸,缓缓失去色彩,几不可见地染了一些阴影,“……哦,我猜的。”

她当然不是猜的,而是梦里发生过。

梦里——敬茶仪式,她被卸了关节,疼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睡了一天,下午时才回学士府。

回去后,发现等在府门口的下人一脸懒洋洋、没有见到她的喜悦,便大发脾气,去了父母那里又对着父母发脾气,兄嫂来看她,她又对着兄嫂发脾气。

大家知道她被欺负后,包容了她,全家安慰她,说要送她礼物消消气。

她便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了整整六车的礼物,让嫂子们肉疼很久。

没错,梦里她带回来的可不是三车礼物,而是六车礼物!

她兴致勃勃地下车,让国公府门房来搬,却听说裴二夫人下令不让她使唤下人,她便立刻跑到知春院和裴二夫人吵了起来,还被裴二夫人打了两巴掌。

嗯……

裴二夫人打人很疼,只是照比裴今宴少了些心计。

裴今宴收拾她,是直接卸关节,不留把柄。裴二夫人直接上巴掌,把她的脸打肿。

而她顶着肿脸折回学士府,父亲赶来为她主持公道。

裴今宴无奈,只能当众道歉,裴二老爷也连夜赶来向他们父女赔礼道歉,还重重罚了裴二夫人。

也许就这一日,裴今酌记恨了苏学士。

想到梦境,母亲离世、父亲丢官,苏明妆心就好像刺入无数钢针,疼到难以呼吸。

“小姐,您怎么了?”王嬷嬷见状,焦急,“您实话和奴婢说,是不是生病了?求您了,让奴婢请位大夫来吧!”

苏明妆紧紧抓着心口前的衣襟,连着深呼吸三次,才勉强平复刺痛,摇了摇头,“我没事,嬷嬷别担心,不过一会可能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便直说,奴婢立刻去办!”王嬷嬷看着小姐娇媚的小脸上,惨白惨白,只恨不得顶替小姐生病。

苏明妆向府内慢慢走着,看着国公府陌生又熟悉的景致,“我想做一些事,也许令人费解,但我不想解释。所以我需要一个对我足够忠心、善于随机应变陪我演戏,又不会多嘴询问之人。不知嬷嬷是否愿意帮忙,当然,作为回报,钱财方面我定不会少你。”

原本苏明妆并没想过把什么人拉到她计划中,但今天在学士府“冰水事件”,王嬷嬷接得实在太好,演技浑然天成,她才萌生让王嬷嬷来帮忙的念头。

王嬷嬷立刻道,“小姐您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奴婢是您的奴婢,您有什么要求直说就是。”

苏明妆摇了摇头,呐呐道,“从前,我对你不算好,我没资格要求你忠心。”

从前,她目中无人,根本不拿下人当人看。

王嬷嬷叹了口气,眼神释然,“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现在的小姐对奴婢很好,奴婢只向前看。”

苏明妆一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如果真能彻底抹灭,就好了。

“小姐您有什么要求直说,奴婢发誓,绝不多嘴询问!”王嬷嬷严肃道。

苏明妆收敛心神,“好,那我就说了:我打算到知春院,故意让裴二夫人骂我,我会佯装出痛苦,以达到让裴家一步步卸掉仇恨的目的。”

王嬷嬷先是不解,随后叹息道,“裴将军他……值得吗?”

苏明妆就知道王嬷嬷误会了,以为她这么做是为了缓和双方矛盾,讨裴今宴的欢心。

虽然这误会比较尴尬,但细想也不错,就不用她费心解释:未来裴家得势,会对苏家不利。

《孙子兵法》有云:
最新更新
继续看书

同类推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