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色悸动全文
  • 入色悸动全文
  • 分类:女频言情
  • 作者:柒千岁
  • 更新:2024-12-25 15:52:00
  • 最新章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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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安得意了,“你妈的眼光果然没差,裙子很贴身也衬你肤色,你白加上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来自亲妈的赞美,沈怀夕笑弯了眼角。

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余安安,挂在唇畔上的笑渐渐敛走。

在裴家生活了四年的妈妈,愈发像富家太太了,旧时留下来的生活痕迹都快找不着了,偶尔也会有距离感的,可她不敢说,怕明说了就真的变成距离了。

还好,她们经常在外面见面,感情还是有维系的。

“晚宴在臻楼的宴客厅,过会你随我一起过去跟老太太祝寿,她特意喊你来,我估摸着也就是几个月前你给她做了穴位按揉,听说颈椎好些了,后来还专门请人来给她按。”

沈怀夕点头,“齐叔呢?怎么没见着他?”

“感冒了,咳得厉害怕传染给小宸就呆在房里了。”

“您该早些告诉我,那样的话我就带点中药过来了。”

余安安抬手打断,“万万不可,这样的日子被人见到你带药过来那还得了,随意说说就成了什么不吉利的事。”

沈怀夕拧了下眉,她肯定做不来富太太,万事都要顾忌衡量。

“那我给齐叔把把脉,这样总行了吧?”

“就你那点伎俩还没你爷爷百分之一,你就适合当个收银的。”

沈怀夕努努嘴,这妈唯一不变就是那颗打击她的心。

半个小时后,一家四口来到了臻楼,沈怀夕是第一次来这边。

这里的奢侈辉煌自然是被裴家深厚的财力造势出来的,又大又宽的宴会厅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毯,还设有一个华丽夸张的舞台。

“老太太好昆曲,舞台是专门搭来唱戏的,一会就有两场,花钱请了人来。”余安安在一旁说着。

来的宾客很多,沈怀夕听从母亲的话安静地陪着,她挽着裴家齐的手,实际是暗暗给他当支撑,当他的力。

沈怀夕感激裴家齐善待自己的母亲,那么自然地她也会孝顺他,待他好。

礼客堂的正位上,穿着枣红色裙褂的老太太见到她们过来了,抬手打断了大儿子的话。

裴大爷看向来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是六弟一家来了。”

那些围着老太太的亲友齐刷刷地看过去。

而坐在裴大爷身旁的大夫人却是看也没看,抬手抚了抚发髻,四夫人瞧见她那样,也随着笑了笑。

这些都入了沈怀夕的眼。

裴家齐和余安安递上了贺礼,说上几句祝福语。

老太太颔首,示意管家接上。

“奶奶,祝您岁岁安康。”沈怀夕自个儿也备了份薄礼。

这份礼当然不会是什么贵重的珠宝首饰,先不说老太太喜欢不喜欢,她一个大学生也买不起那么贵的,倒不如送点实在的。

在来的路上,她去了一间旧式刺绣店买了一条蚕丝丝巾,也不便宜,不过她还能应付。

老太太接过来,随手打开了。

苏式刺绣,丝面荧光丝滑,色泽清雅如水,沉淀着手工人的精细温度。

余安安看不出来老太太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见她点了点头便交给下人。

老太太抬目时多了份慈爱,“坐着吧。”

沈怀夕没去探究老人的心思,送礼只是心意。

但众人看出老太太对沈怀夕的态度,能让人喊一声八小姐自然是有几分喜欢的,否则一个怀夕小姐就给打发了。

当晚,热闹非凡,老太太更是开心。

只是,有声音冒起,“老太太,您好福气呢,孙女们个个都这么出众,那么才艺定然了得,何不让她们展示展示,好让大家一饱眼福?”

裴家几位小姐脸色各异。

大太太与四太太相邻而坐,掩嘴轻蔑,“愚蠢,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她丈夫的官位还不是靠着裴家扶持的,这就敢把我们裴家人当戏子呢。”

老太太的态度平平,看不出情绪。

她呷了口茶,润着喉才开口,“小辈腼腆,今日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就不作安排了。”

可偏偏有人不知进退,非得想借着裴家的配合来彰显自己如今的地位,动不得那些亲小姐,就把主意打到沈怀夕身上,“这位八小姐长得窈窕,跳舞肯定好看,就让她上台跳一段,别白白糟蹋了这样漂亮的舞台。”

余安安攥紧筷子,想着该如何拒绝才合适,耳边已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不好意思了夫人,我恐怕要扫你兴了。”

那人睨去。

“我是学过舞蹈,学的是爵士舞,今日是给奶奶祝寿,不太合适跳这种动感外放的舞蹈。”沈怀夕不急不躁地回应着那人。

对方笑出声,眼里暗含异色,“那岂不是火辣性感,扭啊扭的,看不出来嘛?”

闻言,老太太的脸色才有了点变化。

余安安惴惴不安。

反观,沈怀夕轻松自在,“舞蹈向来是丰富多彩的,并不狭隘于优雅。”

老太太静瞧着沈怀夕,倒与六儿媳遇事慌张的性子大为不同。

四夫人看出老太太的不悦,开了口,“陈夫人话那么多,是觉得我们今日的菜肴不合胃口?”

对方闭了嘴,脸一下青一下白的。

寿宴临结束之际,余安安如释重负,压着嗓子,“你不是说见到二爷家的儿子吗?我还特意留意了也没见到他,二爷整晚摆着张臭脸呢。”

沈怀夕本没留意,这下子才寻了一圈,裴家整整齐齐,就除了他。

余安安继续在她耳边唠叨,“你今晚别回去了,反正现在是暑假你不用上学,你弟也粘你,留下来住几天再走。”

沈怀夕是想回去的,“明天我还得回医馆帮忙,最近病人特别多,大家都忙。”

“你尽会找借口,一会我打电话跟你奶奶讲。”

沈怀夕本还想拒绝,可想起大夫人和四夫人的眼神,看到妈妈无形中被孤立,心里不好受便应下来了。

宴会结束,她刚回到余安安的住所便被管家叫走,说是老太太找她。

余安安悄悄叮嘱,“谨言慎行。”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余安安向来知道她懂事,“在我眼里,你就算八十也是小屁孩一个。”

沈怀夕眯眼,笑得满足。

“行了,快去吧,别让老太太久等。

“嗯,那我过去了。”

是夜,热闹过后便是寂。

雨后的空气在缭绕的夜间散发着草木的清新,那些小径也显得格外清静。

沈怀夕踏入老太太住的院子,意外见到了裴熠。

《入色悸动全文》精彩片段


余安安得意了,“你妈的眼光果然没差,裙子很贴身也衬你肤色,你白加上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来自亲妈的赞美,沈怀夕笑弯了眼角。

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余安安,挂在唇畔上的笑渐渐敛走。

在裴家生活了四年的妈妈,愈发像富家太太了,旧时留下来的生活痕迹都快找不着了,偶尔也会有距离感的,可她不敢说,怕明说了就真的变成距离了。

还好,她们经常在外面见面,感情还是有维系的。

“晚宴在臻楼的宴客厅,过会你随我一起过去跟老太太祝寿,她特意喊你来,我估摸着也就是几个月前你给她做了穴位按揉,听说颈椎好些了,后来还专门请人来给她按。”

沈怀夕点头,“齐叔呢?怎么没见着他?”

“感冒了,咳得厉害怕传染给小宸就呆在房里了。”

“您该早些告诉我,那样的话我就带点中药过来了。”

余安安抬手打断,“万万不可,这样的日子被人见到你带药过来那还得了,随意说说就成了什么不吉利的事。”

沈怀夕拧了下眉,她肯定做不来富太太,万事都要顾忌衡量。

“那我给齐叔把把脉,这样总行了吧?”

“就你那点伎俩还没你爷爷百分之一,你就适合当个收银的。”

沈怀夕努努嘴,这妈唯一不变就是那颗打击她的心。

半个小时后,一家四口来到了臻楼,沈怀夕是第一次来这边。

这里的奢侈辉煌自然是被裴家深厚的财力造势出来的,又大又宽的宴会厅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毯,还设有一个华丽夸张的舞台。

“老太太好昆曲,舞台是专门搭来唱戏的,一会就有两场,花钱请了人来。”余安安在一旁说着。

来的宾客很多,沈怀夕听从母亲的话安静地陪着,她挽着裴家齐的手,实际是暗暗给他当支撑,当他的力。

沈怀夕感激裴家齐善待自己的母亲,那么自然地她也会孝顺他,待他好。

礼客堂的正位上,穿着枣红色裙褂的老太太见到她们过来了,抬手打断了大儿子的话。

裴大爷看向来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是六弟一家来了。”

那些围着老太太的亲友齐刷刷地看过去。

而坐在裴大爷身旁的大夫人却是看也没看,抬手抚了抚发髻,四夫人瞧见她那样,也随着笑了笑。

这些都入了沈怀夕的眼。

裴家齐和余安安递上了贺礼,说上几句祝福语。

老太太颔首,示意管家接上。

“奶奶,祝您岁岁安康。”沈怀夕自个儿也备了份薄礼。

这份礼当然不会是什么贵重的珠宝首饰,先不说老太太喜欢不喜欢,她一个大学生也买不起那么贵的,倒不如送点实在的。

在来的路上,她去了一间旧式刺绣店买了一条蚕丝丝巾,也不便宜,不过她还能应付。

老太太接过来,随手打开了。

苏式刺绣,丝面荧光丝滑,色泽清雅如水,沉淀着手工人的精细温度。

余安安看不出来老太太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见她点了点头便交给下人。

老太太抬目时多了份慈爱,“坐着吧。”

沈怀夕没去探究老人的心思,送礼只是心意。

但众人看出老太太对沈怀夕的态度,能让人喊一声八小姐自然是有几分喜欢的,否则一个怀夕小姐就给打发了。

当晚,热闹非凡,老太太更是开心。

只是,有声音冒起,“老太太,您好福气呢,孙女们个个都这么出众,那么才艺定然了得,何不让她们展示展示,好让大家一饱眼福?”

裴家几位小姐脸色各异。

大太太与四太太相邻而坐,掩嘴轻蔑,“愚蠢,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她丈夫的官位还不是靠着裴家扶持的,这就敢把我们裴家人当戏子呢。”

老太太的态度平平,看不出情绪。

她呷了口茶,润着喉才开口,“小辈腼腆,今日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就不作安排了。”

可偏偏有人不知进退,非得想借着裴家的配合来彰显自己如今的地位,动不得那些亲小姐,就把主意打到沈怀夕身上,“这位八小姐长得窈窕,跳舞肯定好看,就让她上台跳一段,别白白糟蹋了这样漂亮的舞台。”

余安安攥紧筷子,想着该如何拒绝才合适,耳边已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不好意思了夫人,我恐怕要扫你兴了。”

那人睨去。

“我是学过舞蹈,学的是爵士舞,今日是给奶奶祝寿,不太合适跳这种动感外放的舞蹈。”沈怀夕不急不躁地回应着那人。

对方笑出声,眼里暗含异色,“那岂不是火辣性感,扭啊扭的,看不出来嘛?”

闻言,老太太的脸色才有了点变化。

余安安惴惴不安。

反观,沈怀夕轻松自在,“舞蹈向来是丰富多彩的,并不狭隘于优雅。”

老太太静瞧着沈怀夕,倒与六儿媳遇事慌张的性子大为不同。

四夫人看出老太太的不悦,开了口,“陈夫人话那么多,是觉得我们今日的菜肴不合胃口?”

对方闭了嘴,脸一下青一下白的。

寿宴临结束之际,余安安如释重负,压着嗓子,“你不是说见到二爷家的儿子吗?我还特意留意了也没见到他,二爷整晚摆着张臭脸呢。”

沈怀夕本没留意,这下子才寻了一圈,裴家整整齐齐,就除了他。

余安安继续在她耳边唠叨,“你今晚别回去了,反正现在是暑假你不用上学,你弟也粘你,留下来住几天再走。”

沈怀夕是想回去的,“明天我还得回医馆帮忙,最近病人特别多,大家都忙。”

“你尽会找借口,一会我打电话跟你奶奶讲。”

沈怀夕本还想拒绝,可想起大夫人和四夫人的眼神,看到妈妈无形中被孤立,心里不好受便应下来了。

宴会结束,她刚回到余安安的住所便被管家叫走,说是老太太找她。

余安安悄悄叮嘱,“谨言慎行。”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余安安向来知道她懂事,“在我眼里,你就算八十也是小屁孩一个。”

沈怀夕眯眼,笑得满足。

“行了,快去吧,别让老太太久等。

“嗯,那我过去了。”

是夜,热闹过后便是寂。

雨后的空气在缭绕的夜间散发着草木的清新,那些小径也显得格外清静。

沈怀夕踏入老太太住的院子,意外见到了裴熠。


“你的那些好姐妹呢?”

“不想找她们,都是一些塑料姐妹,她们只会说我挑剔,那些话听得我心烦。”陈思萌矫情地用手肘顶了顶沈怀夕,“小夕儿,你陪我去嘛~”

沈怀夕耳根子软,受不了嗲嗲的撒娇,“萌萌姐,像你这么会撒娇的一定会遇到很疼爱你的男人。”

“可别哄我高兴了。”

“没哄,撒娇的女人最好命,电影都这么说的。”

“你嘴儿甜哄得我心花怒放,可电影和现实它能一样吗?”

沈怀夕呵一声,“我把你哄高兴了,你又把这点高兴给攻了。”

陈思萌抑制不住想要分享,“听说我那相亲对象的条件很不错。”

沈怀夕站在那傻笑,别人乐她也乐。

陈思萌长相中规中矩,算不得非常标准的美人,大概是皮黄不白的原因,她特别羡慕沈怀夕的粉白皮,时常说她受了老天爷的偏宠,就连皮肤也挑不出点儿瑕疵。

沈怀夕则羡慕她的化妆技术,一旦上了妆就连眉眼也特别自信,妆后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夜幕柔软,街上灯火通明。

长明街道的八月咖啡馆,绕着轻柔的音乐,浓稠的咖啡香在空间动荡。

香浓丝滑的液体滑过喉咙,触醒味蕾,沈怀夕满足喟叹。

坐在对面的陈思萌已经换上奶杏色的连衣裙,化着惹人遐想的桃花妆还喷了斩男香,成熟妩媚,与上班中规中矩的状态不同。

沈怀夕再次折服于这样的化妆技术。

隔着玻璃窗,她卷拳托腮看向外面。

玻璃面映照着她的模样,清汤挂面,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看着稚嫩。

今日天气暖和,她穿了一件咖色棒球服,一条黑色牛仔短裤,一双大黄靴。

对面马路是一间高端的西餐厅,餐厅上过著名的美食杂志,也有网红去那拍过视频,拍摄出来的食物与环境特别高端,人均消费也高得离谱,进去吃一顿荷包都得扁。

她偏头,“你们约了几点?”

陈思萌瞧了瞧时间,“七点。”

六点四十分,是她们早到了。

“萌萌姐,他要是迟到了,会影响你对他的印象分吗?”

“这还用说,一百分的话能肯定要下扣二十分,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不重视。”

沈怀夕建议,“莫要为了结婚而结婚,找到合适的再结。”

陈思萌低叹一声,拿出化妆镜出来照,生怕妆容出差错,“身边的朋友一胎二胎都生了就我还在原地踏步,你懂吗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还有我妈一个星期唠叨几次,任心再宽总会被影响到的。”

沈怀夕也理解,“可搁在明星身上二十七正值事业上升期,鲜少在这个年龄结婚的,都三十多才结婚生子。”

“你都说了那是明星,她们有美貌有金钱,受粉丝追捧,她们有掌控婚姻自由的能力和钱力,我就一个普通老百姓,做着普通工作拿着正常工资,哪有与婚姻叫板的底气,你说对不对?”

沈怀夕思考着她的这番话。

“噢来了,他们来了。”陈思萌迅速放下化妆镜,摆正坐姿。

沈怀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来了两位男士,两人衣着斯文,西装革履的年约三十,其中一人戴着黑框眼镜。

陈思萌站起身跟两人打了招呼,换了位置坐到沈怀夕的身旁。

与陈思萌相亲的男人叫做张凡,是经朋友介绍的,另外那位是他的同事,两人同在一间猎头公司上班。


刚才有那么一刻她的好奇心涨爆,非常非常想看。

然后,对面的玉面罗刹轻敲桌面,警告她时眼里没有半丝温度。

当真怕他“咔嚓“一声,拧断她的脖子送她上天。

裴熠刚走到门口,迎面碰上裴卫舟,身后跟着一个身型清瘦的男人。

两人擦肩而过,谁也没理谁。

裴卫舟身后的男人抬首看裴熠,视线粘在裴熠的身上久久不动,人径直撞向已停下脚步的裴卫舟。

裴卫舟黑脸。

男人反应过来,低垂眉眼向他道歉,“Sorry.”

“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

裴卫舟湿冷的目光滑向裴意,钉在他的后背上。

看了好一会才收走目光。

那男人憋着惧意暗下喘息。

不久,裴熠走进八月咖啡馆。

服务员迎接走来的男人,看得入迷。

她微笑待人,“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找人。”裴熠知道沈怀夕的位置。

重新坐下来的沈怀夕与对面的男士闲聊。

“你还在念书吧?”

沈怀夕刚端起杯子又放下,“嗯,还在上大学。”

对方很热情,“现在念书压力大吗?毕业太久了,我记不起念书时的那份感觉了。”

“我个人觉得大学还好吧,相比起高中来讲会轻松一些,不过临近考试的那段时间还是挺吃力的,我学习不是特别好,临时抱佛脚的人。”

他笑着回应,“以前我最喜欢考试了。”

沈怀夕的眼角弯下,“那你学习应该很厉害。”

对方谦虚,“还行吧。”

实在是口渴了,沈怀夕又端起杯子。

杯子还未送达唇边,隔着杯檐她看到了一个人。

来人不苟言笑,不怀好意。

她的额角当即冒出三条线。

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散发的蔫坏感是挺让人上头的,心脏的某个角落又是一阵难以描述的悸动。

她向来安静,包括心境,偏偏被这个男人搅乱。

捏着咖啡杯的双手不知觉地紧了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走近。

蓦然间,她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深呼吸。

她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得失陪一会。”

一旁的陈思萌以为她去卫生间,“要陪吗?”

“不用不用,你们聊吧,我去去就回。”

陈思萌今晚一直保持着优雅的腔调,“好,那你去吧。”

沈怀夕点头,拉直背脊向着男人走去。

裴熠见她来了,便停下来。

沈怀夕经过他时,瞟过去,“你过来。”

夹带着命令式,与先前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男人挑了下眉,听话跟过去。

沈怀夕再度站到原来的位置,背靠着咖啡馆外面的墙壁,双手环臂等着他。

见人出来了,直截了当,“你想要做什么?”

他的神情悠然,“惹你生气了便过来瞧瞧,表演个魔术哄你。”

“我朋友在相亲,你不能捣乱。”

就怕眼前这个人突然浪起来破坏了萌萌姐的好事,他不正经。

“我来找的是你又不是她。”裴熠站到她前面,打量着她这身打扮,再次问,“冷吗?”

她再次答,“不冷。”

“下次穿长点,男人喜欢长腿的女人,特别像你这样的,够白够直。”

沈怀夕知道自己的腿是挺好看的,不避还显摆,“羡慕吗?”

裴熠不在意地笑,“不羡慕。”

沈怀夕的视线往下挪,“你的腿也挺长的,比我的腿要长。”

两人没营养的对话说过后,沈怀夕正入主题,“已经见过了,那我进去了,你也回吧。”

“看完魔术再走。”

沈怀夕瞅他,“什么魔术?”

他卖弄神秘,“一个可以打翻你情绪的魔术。”


最近每到临睡的时间陈晓都会发来信息,尽管她已表达明确,他的追求意向不变。

面对眼下这样的情况,沈怀夕还挺苦恼的,她不想浪费别人的时间和心意了。

已经过了对颜迷恋的年纪,这事要是搁在那个时期,说不定会有些动摇的。

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的沈怀夕想起了过往,往常在她拒绝后男生的情感就会自动冷却,等有了新的追求对象就转移掉注意力。

好吧好吧,懂了,时间是万能钥匙。

舍友羡慕她的桃花运,又吐槽她够冷淡的。

躺着睡不着,她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警察过来做了记录和取证,那些人也没再来闹。

一切好像一场闪放的闹剧。

隔日清晨开始,就下起了雨。

屋檐下的雨滴汇聚成透明的珠帘,在白日里拉起了雨的序幕。

闹事的那两位要登门道歉,男人面部淤青就像被毒打过一场,完全没有了昨日高涨的气势。

女人一直垂着脑袋瓜不敢抬头,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是真的轻,变了个人似的。

原来,女人是陈北街那间医馆老板娘大姨妈家的小媳妇,她坦诚是蓄谋已久的故意打击。

开春以来那诊所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反观沈怀夕她们医馆就愈发火热,便以小人之心自认为她们用了不良的竞争手段引走了病人。

还挺荒谬的。

沈怀夕的目光冷冰冰,“这是你们的经营问题,该整顿的是你们存在的缺陷,而不是眼红别人的。你们医馆不单纯有中医,还有西医,中西结合是有很大优势的,毕竟有人信中医也有人偏西医,病人不愿意来应当从自身寻问题,好比态度,医术,又或是在价格方面做出合规的调整等等。”

那两人没敢吱声。

警察倒说,“没机会了,一夜之间被收购了,今早还拆了。”

沈怀夕诧愣。

这么快?

反正与她无关,拆了就拆了,还挺痛快的。

那两人随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也是自讨的,既然做错了就该承受。

自那天后,她没再见过裴熠。

那个无端消失的初吻,随着夏天的流逝也渐渐埋入时间的长河里,隐晦的不甘终究被秋的温柔化解。

她已经没再想起过裴熠这个人了。

雍京·东大

校道两侧的桂花暗自飘香,小黄花酿着浓浓的秋意,一缕一缕的香迷醉人心。

开学已近一个月,沈怀夕已渐渐习惯这边略微干燥的气候。

当日,她穿着修身的白色毛线衣,薄毛衣束入高腰宽腿的牛仔裤里,好身材一览无遗。

骑着自行车的沈怀夕在校道穿梭,她非常喜欢这样,从心而生的自由自在。

秋风拂过,长发扬起乌亮如丝的弧度,就连发梢也偷染桂花飘落的芬香。

大一大二这两年,沈怀夕是在东州的东大分校上学,往常回家也方便,到了大三这一年,新生来分校区,大三大四的学生要迁至位于雍京大学城的主校区。

从雍京回东州,坐高铁也要两个小时左右,她通常隔两个星期才回一次东州。

陈晓今年大四,早在一年前已经来雍京的校区,正因为这样才错失了表白的机会,现在两人同在一校区,他时不时就会出现在沈怀夕眼前。

他总觉得日久会生情。

当日是沈怀夕的舍友宋小蓓生日,她现在与陈晓的兄弟周豪伟走到一起,周豪伟为她办了个生日会。

沈怀夕负责到店拿蛋糕,再去盛唐跟一伙人汇合。

她推门走进了蛋糕店。

年轻的老板抬头。

啊啊啊!是清纯的,扑面而来的大学生气息。

好美,他心里一万个喜欢,内心暗自发热,“您好,欢迎光临。”

“您好,我过来取蛋糕,微信预约的。”

“好的,麻烦提供下预留的电话号码。”

“好,电话号码是186********。”

老板一本正经,“是你的号码吗?”

沈怀夕摇头,“不是我的。”

老板觉得可惜,可也麻利地把蛋糕取出来给她。

沈怀夕瞧着,觉得少了点什么,“请问有2和1这两数字的蜡烛吗?”

“有,请稍等。”

都给她送到手后,老板把他的名片递过去,依旧是正正经经,“以后订蛋糕也可以发微信给我。”

沈怀夕双手拿满东西,不好接,“我有你店的工作号了。”

年轻的老板像泄了气的皮球。

沈怀夕认为老板特别热情,人还怪好的。

她拿着蛋糕,老板周到地给她推门,“我们这里经常推出新款蛋糕,还有面包免费试吃,欢迎常来。”

沈怀夕回头莞尔,“好,知道了,谢谢。”

然而,她踏出来走了不到两步,双腿便机械般地定在了那里。

站在车旁侧的男人盯着她,唇畔勾起的那抹笑是她看不懂的。

沈怀夕的目光有些失神地聚焦在这张俊脸上,似乎好长时间没见过了。

这个男人没再穿黑色,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明明很斯文的,偏偏有股浓烈的暗黑感。

他的手指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看那架势是准备要点燃的。

裴熠的目光滑落在她的手上,随手把烟和打火机扔进靠边的垃圾桶。

沈怀夕的心跳追随着他的脚步声,在渐渐加速。

裴熠踱步来到沈怀夕的面前,视线笼罩着眼前的人儿。

沈怀夕的唇瓣动了动,舒一口气,“好巧。”

男人的笑声从唇边溢出,“不巧,我是来找你的。”

这道绕着笑腔的声音,依旧好听得钻人心窝,魅魅的,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感。

沈怀夕稳住心神,“找我什么事?”

“想见你。”

心脏倏地漏掉了一拍,霎时乱作了一团。

这怪异的感觉,她不想去探究。

还未待平复过来,她听到他说,“刚回国便想起你,想起你就来了。”

那个已被她遗忘的吻悄无声息地苏醒过来,仿佛更加清晰地映在眼帘,有种历历在目的错觉。

沈怀夕不自然地垂下眸子,长密的睫毛无序扑落。

她盯着手上的蛋糕没再与他对视,但能感觉得到他的视线还印在她的身上。

心扉彻底搅乱。

“四哥别开玩笑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怕我?”他逼近的气息依旧霸道,“因为我吻过你?”

沈怀夕抬头,在他琥珀色的瞳湖中看到了自己某些藏不住的情愫与闪躲,她认为这是面对长得好看的异性而有的正常反应。

她摇头,“不算是怕。”

一阵秋风过,路旁的枯叶吹得沙沙作响。

她乌泽的发绕向巴掌大的脸,而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也随风向她席卷,给了她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裴熠忍不住伸出了手,想去帮她顺好耳边吹乱的发。

沈怀夕歪过脑袋,向侧挪开一步。

他收回抬起半寸不到的手,唇角勾笑,“连看我都不敢还说不是怕?”


沈怀夕忽而瞧见从不远处冒出来的管家,当下急眼,“我要走了,拜拜。”

裴熠没有错过她的慌张,莹白通透的脸没有任何心机,所有情绪袒露在外。

“在害怕什么?”

沈怀夕没好气,像一只被踩了尾的猫,语气抓人,“当然是怕你,管家走着来了,你可别靠我这么近,也不许胡说八道,知道吗?”

他笑得不怀好意,“可以。”

沈怀夕眯眼,满意得连眼尾都起了皱褶。

“只不过……你要陪我吃晚餐。”

沈怀夕刚扯开的那抹笑恰恰僵在嘴角边,“没空,有空也不陪你,再见。”

她当即转身,但不走原路,为了不与管家碰面,她从另一个方向走。

要经过裴大爷那边,绕远了点。

裴熠看着女人离开,眼底有别样的笑意在蔓延,她今日把头发扎起,深色系的衣着衬得颈子白皙修长,如玉的脸,绛红的唇,秀挺的鼻,完好的美人相十分勾人。

他的目光追随那抹影。

高高的马尾在行走间一动一荡的,荡起几分酥麻,像高傲的小凤凰,特别有趣。

怪不得那疯子想娶,才那么小的时候就想娶,当真够疯的。

沈怀夕已经来到裴大爷的住宅附近。

那里相对幽静,隐匿在月洞门后。

经过那时,她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引走了注意力。

是小孩的哭声,怎么会哭得那么厉害?不像一般小孩的哭闹声,是生病了吧?

裴大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儿子在国外搞学术研究,大儿子已经结婚生子,现在传来的哭喊声应该是大儿子的小孩。

恰逢此时,裴卫舟走出了屋,满脸不耐毫不设防地暴露着。

见到沈怀夕的裴卫舟稍作一顿,但脸上的不耐依旧。

“大堂哥。”正面遇上,总要喊人的。

裴卫舟没应声,点了头踩着石级台阶下来。

沈怀夕没近视,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

他有些不对劲,靠近眼部的肌肉似在抽搐。

类似这样的面部动作有点眼熟,她微拧着眉费力去想。

似在学校的禁毒宣传栏里见过。

他是瘾君子?

意识到这点的沈怀夕瞳孔骤缩。

走路的步调虚浮,整个人显得不自在,虽然他在努力克制,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对于这个发现,沈怀夕是非常吃惊的,裴家是大户人家,向来注重名声,容不得这样的错。

裴卫舟下来了,懒懒散散的姿态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怀夕来了?”

沈怀夕木讷点头,“嗯。”

她刚要走,裴卫舟的妻子汤思敏抱着哭闹不停的孩子出来。

大概是太紧张,汤思敏也顾不得沈怀夕在不在,“快送儿子去医院,他已经哭得喘不过气了。”

裴卫舟抬手,曲起手指抵在鼻孔下,恹恹地投去目光,“小孩子哭闹很正常,用玩具哄哄就得了。”

他那股子不耐是人都能感受得到。

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闹腾得特别厉害,脸已经涨红了,倘若他是一个大人,这样的状态一定是在抓狂发泄。

她喊了一声大堂嫂,汤思敏简单看一眼,没心思理她。

沈怀夕没在意,迈开脚步离开。

孩子的哭声突然停止,周边显得格外安静。

汤思敏垂眸看儿子,察觉到不对劲,伸手轻揉他的脸,“宝宝,宝宝怎么了?”

她急了眼,上前拽住裴卫舟的手臂,说话的声音没了骨,“快点去医院,快去,我怕出事。”

裴卫舟的不耐已经到了顶峰,大概是那瘾到了极限,他用力甩开汤思敏,“大惊小怪,走开。”

沈怀夕又是一顿,回头时刚好看到汤思敏被甩得站都站不稳,还抱着孩子。

她跨步返回去,伸手撑住汤思敏。

汤思敏堪堪稳住身体,豆大的眼泪随之滴落。

沈怀夕转过身看了看她的宝宝。

距离得近,她闻到了一股子特别的味道,不像是婴儿身上惯有的奶酥味。

婴儿双目紧闭,没半点反应,不哭不闹地闭着眼。

沈怀夕意识到他有可能是哭晕过去了。

沈怀夕看向汤思敏,“大堂嫂你先别管大堂哥了,赶紧送小孩去家庭医生那瞧瞧。”

汤思敏失望地看着走远的裴卫舟,“不去家庭医生那,他会多嘴跟管家讲,我去追卫舟。”

沈怀夕头痛。

她觉得汤思敏太依赖裴卫舟了,哀其不争,“大堂嫂,宝宝好像晕过去了,你还看他干什么?”

她比汤思敏着急,“算了算了,我给你打120。”

“别,先别。”汤思敏阻止了沈怀夕,眼神闪躲,“宝宝应该没事。”

可她又像丢了魂一般掉着眼泪,“爸妈参加宴会去了,我怕老太太说我小题大做把救护车喊来,爸妈回来一定会责怪,我送宝宝去医院好了。”

沈怀夕掏手机的动作不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么多干嘛呀,你就不怕宝宝出事?”

汤思敏慌乱无序,“我不会开车,你会吗?”

“没驾照,我还在考笔试。”她带着汤思敏走,“先走吧,裴家这么大,走到大门口还需要时间,我帮你打给泉叔。”

泉叔是裴家分配给裴六爷的司机,沈怀夕也只有泉叔的号码,其他司机的号码她没有。

汤思敏又哭了,“不用不用,你帮我叫辆网约车。”

沈怀夕皱眉,总觉得她的行为有说不出的矛盾,似胆怯又不像,不喊救护车也不用裴家的司机,说她心大可她也很紧张。

罢了罢了,她想如何就如何。

沈怀夕边走边下单,碰巧在拐弯处看到了裴熠。

“等会再说,”他挂断了通话,放下手机。

裴熠的目光落在行色匆匆的沈怀夕身上,“怎么回事?”

汤思敏伸手扯过沈怀夕,“没事,我们在散散步。”

沈怀夕扭头看她,汤思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摇头。

“哇,呜哇啊……”

汤思敏怀里的儿子醒过来了,手脚在扑腾伴随着颤抖,身体也在不安地扭动。

“醒了?你吓死妈妈了。”汤思敏又惊又笑,“宝宝醒了,那我不去散步了。”

裴熠看过去。

汤思敏生怵,抱着孩子侧过身躲避他的探究。

一阵风吹过,小孩身上的气味倒灌。

他猛地握实双拳,暗沉冷寂的眼眸在死气沉沉的海平面游走。

生人勿近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漫开。

裴熠扣上沈怀夕的手腕,将她轻拉到身侧。

沈怀夕错愣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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