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柒不禁看得入迷,眼中闪烁着兴味。
阵法之中,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景羲终于艰难地走出了法阵。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之色,但神情中却透露出思索和感悟。
显然,他应该是从刚才与幻影的激烈战斗中领悟到了许多。
经过这一番磨砺,他的修为有了显著的提升,剑意也更为精进,也许他能在仙比之前突破元婴了!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第三个法阵——幻心阵。
盛柒从容地迈入阵中,神色淡然。
景羲却深吸了一口气,刚刚两个阵法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灵力,若是这个阵法还是打斗,怕是会十分吃力了。
没想到仙比还没开始,就给了他们这些参赛者当头一棒,也许今年参加仙比的人比去年还少,因为不少人可能天梯这关就过不了。
不容景羲多想,阵中奇异的光芒闪烁着,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这.....似乎不是打斗了?
景羲的眼前突然浮现了很多往事。
起初,往昔兄弟的背叛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房。
景羲是一个很看重感情的人,当初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猝不及防的背叛,那种心痛又猛烈传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眉头紧皱,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指甲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指缓缓流淌。
可景羲也是个能看开的人,既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再经历一次也能很快斩断。
但转瞬间,从小伴他修行的褚亓长老,在他面前浮现。
褚亓长老在他小时候的谆谆教诲和殷切期望,如同冬日暖阳,穿透层层阴霾,照亮了他的内心。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对长老的承诺:他要成为凡华大陆年轻一辈的最强者,他要夺得仙比第一,让褚家成为凡华大陆第一大家族。
幻阵中,长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景熙,你是褚家的孩子,那两个背叛你的人我已经惩罚了他们,你回来吧,回来吧......”
“长老,对不起......我会参加这次仙比拿到仙比第一的奖励,这是我对您的承诺,但是,褚家的褚景熙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景羲。”
是盛柒的景羲。
“褚景熙就是褚景熙,没有什么景羲,难道你要背叛家族对你十八年来的培养,背叛我对你的栽培吗?!”
“褚家用最顶级的资源培养了你,我从小也对你关怀备至,你还记得你对褚家的责任吗!”
“我.....”
景羲无话可说,但是若是没有柒柒,他不是死了就是废了,褚家还会认他这个少主吗?
景羲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紧闭双眼,拳头紧握,身体微微颤抖着。
心中的矛盾和挣扎让他备受煎熬。
此刻的他竟然陷入心魔无法自拔。
盛柒微微皱眉,看着景羲痛苦的样子,轻叹了一声。
在景羲几乎陷入绝望,差点被心魔吞噬之时,盛柒的一缕神识悄然进入景羲的识海中。
只见少年抱着头,双手揪住头发,还一边用力捶打自己,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
“景羲。”
盛柒的声音很淡,却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
景羲猛地清醒过来,眼神瞬间清明了不少。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盛柒,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丝曙光,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柒柒.....”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依赖。
盛柒对于景羲的痛苦,了然于心。
景羲心中的那份纠结,是对那位伴他成长的长老的牵挂,也是对褚家责任的执着。
盛柒的眼神愈发复杂,既然前尘未断,跟着她心也不纯粹。
既然如此,他也应当去体验一番人间疾苦。
否则,又怎能真正成长呢?
还是太单纯了。
“待到了玄天台,你便回褚家吧,以褚家弟子的身份去参加此次的仙比。”
“柒柒,你.....”
景羲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安。
“你都知道了?”
“知道你是褚家的少主,知道你最在乎的人是褚家的一位长老,还是知道你对褚家割舍不断的责任?”
“柒柒,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以后我只是你的景羲。”
景羲急切地解释着,眼神中满是诚恳。
“那就等你处理好之后再来找我。”
“柒柒会等着我吗?”
景羲问出这句话,语气中是满满的不肯定,又期待又害怕。
盛柒的目光平静,她微微抬起头,和景羲对视。
“你去完成你的责任,但是,我从不等人。”她的声音很冷淡。
景羲眼中有一瞬间的愕然。
“你不要我了?”
盛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景羲松开双手,眼神渐渐变得黯淡,眼眸深处弥漫着忧伤。
他明白柒柒的意思,自己如今心中牵挂太多,若是不能了却这些牵挂,就不配站在柒柒身边。
柒柒当初捏碎他的命牌,给他取名景羲,就是想让他断绝往事,只做她的景羲,可是他骗了她,他的心中有其他的执念,他无法心无旁骛的在她身边。
景羲很贪心,他想要完成自己的责任,完成自己对褚亓长老的承诺,也想要以后一直待在柒柒的身边。
可她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不会被任何人或事束缚。
甚至她明确地告诉他,她不会等他。
果然,于柒柒而言,自己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吧。
看着景羲溢出来的悲伤,盛柒并未有任何动容。
“走吧,出去吧。”
盛柒转身走出阵法,景羲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脚步沉重而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