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还真碰到抢劫的了?
我和程依依全都傻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前面的黄毛青年,没想到我随口一句玩笑竟然成了现实,真是堪称当世最强之乌鸦嘴了。这个地方十分偏僻,半个小时也不一定有人经过,没想到真的有个抢劫犯藏在这里。
我和那个青年的体型差不多,单打独斗未必会输,但他手里有把匕首,这就太要命了,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个程依依。虽然之前我说我会跑的,但是真的碰上这事,怎么可能抛下她不管呢?
程依依也吓坏了,脸色变得惨白起来,情不自禁地抓紧了我的胳膊。今天晚上她也确实倒霉,先是在KTV里被赵王爷刁难,好不容易从虎口里逃出来了,现在又碰上这个拦路抢劫的家伙。
我稍稍分析了下形势,确定自己这边十分不利,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一般情况下,我还是蛮理智的,不会像毛头小子那样冲动。我立刻拿出钱包,从里面摸出一千多块钱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低声说道:“兄弟,你也是求财的,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你拿去吧,放我们走。”
我倒不是怂了,只是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法子。
程依依反应也快,同样摸出钱包,将之前准备给赵王爷的那三千块钱放在地上。对方如果只是求财就好办了,我就怕他还有其他想法,尤其程依依还长得这么好看,对男人来说简直就像行走的春药……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护着程依依的安全,这是身为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能。结果,对面那个黄毛看都不看地上的钱,而是不停地在我和程依依的身上来回打转,接着阴沉沉说:“我还真不是为财来的……”
我的心里一紧,皱着眉说:“那你?”
黄毛青年冷笑着说:“两位,一个叫张龙,一个叫周晴是吧?有人花钱,让我给你们一个教训!我可跟踪你们一路了,终于在这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黄毛青年目露凶光,一边说,一边持着匕首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他是道上的人,身上有种独特的戾气,那是常年争狠斗勇才能熏陶出的气质。
有人花钱,让他给我们一个教训?!
我的心中吃惊,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来。是吴云峰,一定是他,同时和我、周晴结仇的人只有吴云峰了,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找来道上的人报仇。我和吴云峰打过两回,第一回打了个平,第二回我用钢管砸翻了他,虽然二叔帮我搞定了吴老邪,但吴云峰的心里肯定还很不忿,找我报仇也是迟早的事。而且我前两天还摆了他一道,宋大鲵的闺女宋小鱼肯定也闹过他,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但是,吴云峰雇来的这个打手显然搞错了,和我在一起的这个女孩不是周晴。
我稍稍定了定神,冲着那个杀气腾腾的青年说道:“兄弟,我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了,不过这个不是周晴,你让她先走吧,咱俩有事再慢慢说。”
这是我和吴云峰之间的事,连累程依依就不好了,所以我想先让程依依走,剩下我一个男人,那就什么都好说了,挨顿打也没有什么。但是青年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而加快脚步冲了过来,并且口中喝道:“少废话,还想骗我?她要不是周晴,你会把外套给她穿吗?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答应雇主给你俩一人一刀,今天晚上你们谁也跑不了!”
接着,她又把手放在我的唇边。
我:“……”
我靠,她这是在干什么,检查我有没有死?
我是被人捅了一刀,但也没那么容易死啊!
确定我还有气,程依依彻底放了心,又稍稍整理了下妆容,才推开门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可能是去买早餐了,也可能是去上厕所了。总之,这是个起床的好机会,我也睁开眼睛,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腰上的伤依旧很痛,但是已经能够勉强站起来了,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依旧疼的我冷汗直冒,眼泪几乎都要挤出来了。
昨天那个黄毛下手真狠!
我用手托着床,先给二叔打了一个电话。现在已经早上七点,二叔肯定已经起来了,这些年他一个懒觉都没睡过,一心扑在我们的服装厂上。我不是想让二叔帮我报仇,我知道他很忙的,并不想多打扰他。
我打算让二叔推迟征收程依依她爸的货款。
就在昨天晚上,我还下定决心不帮程依依这个忙,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俩也算共患难过,而且她还不离不弃,照顾了我一晚上。就冲这份情谊,我也该帮帮她这个忙的。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瞬息万变、白云苍狗,昨天决定的事,今天又会改变。
打通二叔的电话,我把程依依的事说了一下,二叔也很好奇,问我怎么改了主意。我说昨晚程依依专门摆酒给我道歉,一时心软就答应她了。二叔听后也是笑笑,答应了我的请求,但也说道:“龙,你就是太善良了,这样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我笑着说:“我不怕,不是还有二叔你么。”
二叔也笑着说:“对,只要还有二叔,这辈子都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听着二叔的话,我的心里真的很暖,其实我俩没有血缘关系,我爸都不认我这个儿子了,但二叔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还是那句话,如果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亲人,那就只能是二叔了。
我可以不认我爸,也可以不认我妈,但不会不认二叔。
挂了电话,我又在房间里活动了会儿,其实医生让我静养几天的,但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后腰依旧很疼,毕竟被人捅了一刀,麻药的劲儿也完全过去了,疼得我不停往外冒着冷汗,但我还是努力地活动着,希望自己能够习惯这种痛苦。
就在这时,程依依回来了,手上果然拎着早餐。她看见我下床,先是“啊”的叫了一声,接着急匆匆奔过来,让我赶紧上床休息,说是医生说的,我至少要卧床一个礼拜。
程依依绝口不提之前和我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事,当然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假装没发生过就好,也避免了尴尬。我摇摇头,说:“不行,我必须得走了,我还得去接周晴上班。”
程依依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又无语地说:“大哥,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去接周晴啊?你这演得是哪一出,痴情小王子还是苦情大少爷啊,我知道你很喜欢周晴,你想无时不刻都对她好,可你要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况啊,你连自己都不爱惜还怎么去爱别人?少接周晴一次,天也不会塌下来的!”
程依依不愧是我们班以前的毒嘴天后,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带着刺,扎得别人体无完肤,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人生在世应该先爱自己,接着才能去爱别人,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接周晴,怎么看怎么愚蠢、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