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 番外
  • 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 番外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怡然
  • 更新:2025-02-21 16:14:00
  • 最新章节: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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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的无法无天啊!

“三爷!”

谢总管越看越气,恨恨道:“别怜香惜玉了,两条腿打折了拖回去。”

谢知非这会才总算明白过来,这个狠角色,到底狠在哪里。

他饶有兴趣笑笑,朝身后的朱青道:“回去一字不漏的说给老爷、大爷听,由他们定夺。”

朱青头一点,人已消失夜色中。

谢知非从腰间掏出一方玉牌,扔给手下。

“通知这家客栈的老板,兵马司查案,客栈征用了,立刻让所有客人离开,安置的费用谢府三爷掏。”

“是!”

“三爷啊,你还真信啊,她就是装神弄鬼……”

“谢小花,你给爷消停些!”

谢知非一向笑眯眯的俊脸,瞬间冷了下来。

“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满京城有几个人能把我爹耍得团团转,敢伤我大哥,还能把你谢管家气得快翘辫子的?”

谢总管:“……”

谢知非:“瞧瞧她选的客栈,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谢总管:“……”

“三爷不怕她装神弄鬼。”

谢知非整整衣衫,“三爷就怕她说的句句是真。”

谢总管心头狠狠一颤。

……

朱青去得快,来得也很快。

“三爷,老夫人亲自来了,老爷和大爷跟着,他们一会就到。”

“噢?”

谢知非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冲谢总管招招手。

谢总管心虚地跑过去,“三爷?”

“瞧见没有,老祖宗都亲自出面了。”

谢知非眉头一皱:“趁等他们的这个当口,你把这姑娘进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详详细细的再说我听一遍。”

这事不简单!

这姑娘也不简单!

谢府老太太进门的时候,客栈已经清得干干净净,一个外人都没有。

饶是这样,谢道之还让所有人退到巷口,让谢总管亲自守着大门。

“老太太腿脚不好,老三你去把人叫下来。”

“是!”

谢知非蹬蹬蹬跑上二楼,刚要伸手敲门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他“啧”了一声,目光轻轻扫过晏三合那身苍青色单衣,笑道:“哟,真巧啊!”

晏三合不接话,侧身从他面前经过。

“等下!”

晏三合扭头,冷冷看着他。

“那个……”

谢知非摸摸鼻子,似笑非笑,“白参的粉竟然还能派上这等用场,好招啊!”

晏三合稳稳当当收回视线,转身走下楼梯。

谢知非:“……”

合着三爷我在她眼里,就是个空气?

大堂里除了谢家父子外,还多了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晏三合目光扫过后,不近不远的站定。

如果没料错,应该是祖父曾经的继室——杨氏。

谢老太太的神色十分激动。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前走两步,盯着晏三合上上下下的打量,那眼珠子就像粘在了晏三合的身上。

“老祖宗!”

谢知非跳下楼梯,把人搀扶住,笑道:“哪有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非被你吓跑不可。”

“我……”

“来来来,有什么话坐下说。”

谢知非一抬下巴,话里透着刺。

“晏姑娘也坐吧,这一晚上又是骑马,又是跳窗可真够累的,快坐,都坐!”

晏三合没去坐。

她从袖中掏出那张泛了黄的合婚庚帖,凑到烛火前,轻轻一点。

火苗轰的一下蹿起来,三下两下,就把那庚帖烧了个干净。

谢家人的脸色齐唰唰变了,似乎不敢相信令他们惧怕的,心惊胆战的东西,就这么轻飘飘的化成灰。

她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晏三合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桌上。

“你们要的保证书,我按了手印。”

谢而立惊诧,“晏姑娘……”

“噢,倒忘了。”

晏三合目光扫过谢而立半边脸,手伸到袖中又掏了掏。这回掏出一张银票来,足足五百两。

《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 番外》精彩片段


嚣张的无法无天啊!

“三爷!”

谢总管越看越气,恨恨道:“别怜香惜玉了,两条腿打折了拖回去。”

谢知非这会才总算明白过来,这个狠角色,到底狠在哪里。

他饶有兴趣笑笑,朝身后的朱青道:“回去一字不漏的说给老爷、大爷听,由他们定夺。”

朱青头一点,人已消失夜色中。

谢知非从腰间掏出一方玉牌,扔给手下。

“通知这家客栈的老板,兵马司查案,客栈征用了,立刻让所有客人离开,安置的费用谢府三爷掏。”

“是!”

“三爷啊,你还真信啊,她就是装神弄鬼……”

“谢小花,你给爷消停些!”

谢知非一向笑眯眯的俊脸,瞬间冷了下来。

“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满京城有几个人能把我爹耍得团团转,敢伤我大哥,还能把你谢管家气得快翘辫子的?”

谢总管:“……”

谢知非:“瞧瞧她选的客栈,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谢总管:“……”

“三爷不怕她装神弄鬼。”

谢知非整整衣衫,“三爷就怕她说的句句是真。”

谢总管心头狠狠一颤。

……

朱青去得快,来得也很快。

“三爷,老夫人亲自来了,老爷和大爷跟着,他们一会就到。”

“噢?”

谢知非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冲谢总管招招手。

谢总管心虚地跑过去,“三爷?”

“瞧见没有,老祖宗都亲自出面了。”

谢知非眉头一皱:“趁等他们的这个当口,你把这姑娘进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详详细细的再说我听一遍。”

这事不简单!

这姑娘也不简单!

谢府老太太进门的时候,客栈已经清得干干净净,一个外人都没有。

饶是这样,谢道之还让所有人退到巷口,让谢总管亲自守着大门。

“老太太腿脚不好,老三你去把人叫下来。”

“是!”

谢知非蹬蹬蹬跑上二楼,刚要伸手敲门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他“啧”了一声,目光轻轻扫过晏三合那身苍青色单衣,笑道:“哟,真巧啊!”

晏三合不接话,侧身从他面前经过。

“等下!”

晏三合扭头,冷冷看着他。

“那个……”

谢知非摸摸鼻子,似笑非笑,“白参的粉竟然还能派上这等用场,好招啊!”

晏三合稳稳当当收回视线,转身走下楼梯。

谢知非:“……”

合着三爷我在她眼里,就是个空气?

大堂里除了谢家父子外,还多了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晏三合目光扫过后,不近不远的站定。

如果没料错,应该是祖父曾经的继室——杨氏。

谢老太太的神色十分激动。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前走两步,盯着晏三合上上下下的打量,那眼珠子就像粘在了晏三合的身上。

“老祖宗!”

谢知非跳下楼梯,把人搀扶住,笑道:“哪有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非被你吓跑不可。”

“我……”

“来来来,有什么话坐下说。”

谢知非一抬下巴,话里透着刺。

“晏姑娘也坐吧,这一晚上又是骑马,又是跳窗可真够累的,快坐,都坐!”

晏三合没去坐。

她从袖中掏出那张泛了黄的合婚庚帖,凑到烛火前,轻轻一点。

火苗轰的一下蹿起来,三下两下,就把那庚帖烧了个干净。

谢家人的脸色齐唰唰变了,似乎不敢相信令他们惧怕的,心惊胆战的东西,就这么轻飘飘的化成灰。

她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晏三合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桌上。

“你们要的保证书,我按了手印。”

谢而立惊诧,“晏姑娘……”

“噢,倒忘了。”

晏三合目光扫过谢而立半边脸,手伸到袖中又掏了掏。这回掏出一张银票来,足足五百两。


三人来到外间。

裴太医皱眉道:“按理说,老太太前几天都能下地走路,这病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今日这脉相……”

吴氏睁大眼睛,“脉相怎么了?”

裴太医摇摇头,“比着那几天似乎还要凶险一些。”

“怎么又凶险了呢!”

吴氏一声惊呼,“她昨儿个还和我们说说笑笑呢。”

裴太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安抚道:“年纪大了,反反复复是常有的事,夫人早做打算。”

吴氏脱口问道:“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裴太医硬着头皮回答:“该备的东西,都先预备下吧!”

吴氏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

裴太医见状,冲谢而立道:“这药方我就不另开了,就照原来的吃。大爷若不放心,不妨再去请别的太医来给老太太瞧瞧。”

谢而立只觉万箭穿心。

裴叔是太医院排得上号的,给谢家看了二十年的病,还从来没有诊错过,哪还需要再请别的太医。

七七四十九天已过,谢家难道真的要倒霉了吗?老太太是头一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下一个会轮到谁?

送走裴太医,吴氏拉住儿子,忧心忡忡道:“得赶紧派人通知你父亲。”

“母亲,我去吧。”

谢道之这几日在书房养病,除了老太太和大儿子外,别的人一概不理会。

吴氏没松手,“你父亲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事?”

谢而立含糊道:“母亲不必担心,父亲那里有我。”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吴氏虽不管事,但府里总有几个耳报,心里很清楚应该和那日老爷嘴里的那个“妖女”有关。

“母亲。”

谢而立口气稍稍放重了些。

“这个当口上别胡思乱想,照顾好老太太要紧,真要有个什么,父亲丁忧三年,仕途也就没了。”

吴氏一听男人的仕途,什么也不敢再问,匆匆进去服侍。

谢而立一甩袖子,直奔父亲书房。

……

书房里。

谢道之半倚半躺着,额头系了一条抹额,见儿子来也没起身,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谢而立把裴太医的话重复一遍,问:“父亲,眼下怎么办?”

谢道之神色麻木,“你问我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

“父亲!”

谢而立急了:“总得拿个主意啊!”

“拿什么主意,找不到他的心魔,我能拿什么主意,我……我……不应该啊……这是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谢道之猛的咳嗽起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老爷,大爷!”

谢总管火急火燎的推门进来,“刚刚三爷派人送信回来,说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来?”

谢而立大惊失色,“晏三合,她人呢?”

“说是一道回来了!”

“可是找到了……”

话说到一半,谢而立眉头突然皱起来。

不对啊!

她自己说晏行的心魔跟谢家无关,又回京城来做什么?

难不成……

这心魔还在谢家?

谢而立整个懵了:“父亲,你看……”

他话又说不下去了。

父亲嘴唇一动一动说着什么,偏偏没一句话是听得明白的,整个人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谢总管一看连老爷都这副模样,心里更慌了。

“大爷,这事到底怎么一个章程?”

谢而立虽然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备车,我出城迎迎他们。”

“大爷!”

谢总管一把揪住他的衣袍:“可万一……”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下人跌跌撞撞冲进来,“老太太连药都喂不进去了,夫人让奴婢来请老爷过去。”

“什么?”

谢而立脸色大变,转身走到床边,用力晃了几下谢道之,大声吼道:“父亲,老太太不好了,你倒是醒醒啊!”


有画像,事情就好办多了。

“永和八年夏,你们回忆一下,谁见过这人,带着一个生病的男孩,见过此人的赏银五十两。”

谢道之发了狠,“瞒而不报的,仗五十赶出谢府。”

下人们的眼睛蹭一下亮起,又蹭的暗下去。

所有人盯着那张头像,在脑海里绞尽脑汁的想。

五十两呢,谁和钱过不去!

然而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开口。

冷茶撤去,热茶换上来,谢道之不想再浪费时间,朝谢总管递了个眼神。

谢总管重重咳嗽了一声,“都没见过吗?”

“小的是真没见过啊!”

“小的也没见过。”

“……这都几年了,真记不得了!”

谢总管心头大喜,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晏姑娘,都没有人看过,你看……”

“谢总管!”

晏三合站起来,“这不是投胎,你急什么?”

谢总管:“……”差点没被噎死。

晏三合走到谢道之身侧,淡淡开口,“敢不敢让我来问?”

谢道之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死心,索性大大方方道:“你问。”

“既然都不说,那就只好用我云南傈傈族的古法了。”

晏三合抱臂,“谢总管,你去打盆清水来。”

谢总管见老爷冲他一点头,忙应了声:“是。”

水端来,晏三合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

她走到水盆前,打开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沫撒进去。

肉眼可见的,那粉沫遇水就化,水的颜色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谢道之惊了:“这是什么?”

“眼镜蛇的胆晒成的粉,然后由傈傈族的女巫念咒九九八十一天。”

晏三合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

“没说谎的,不会有事,就当喝了口凉水;说谎的人,先是腹痛,接着穿肠肚烂,一个时辰后七孔流血而亡。”

“……”

所有人都被吓得两腿直打颤,什么蛇胆粉,明明就是穿肠毒药。

“野蛮啊!”谢总管小声嘀咕。

晏三合目光一扫:“就从谢总管先来吧!”

“凭什么是我?”

“谢总管迎来送往,许是瞧见了呢?”

“你……”

谢总管一咬牙走到盆边,也不用碗,直接端起盆就喝,咕咚咕咚两口下肚,除了冰肚子外,没有任何感觉。

“我没瞧见!”

晏三合淡淡扫他一眼,“下一个。”

正门、角门一共八个门房。

他们一看谢总管半点事情没有,原本打颤的腿又站得笔直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喝!

谢总管看着前头七人喝完了水都好好的,凑在老爷耳边低声说:

“老爷,瞧好吧,准打脸!”

听他这么一说,谢道之的表情也轻松了点。

只要人没上门,那三条人命就不能算在他头上,至于怎么进的牢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咣当”一声,盆被踢翻在地。

门房中资历最老的老王头像疯了似的,挥着拳头哇哇大叫:“我不喝,我不要喝,我没有看到。”

“……”

谢道之刚刚还轻松的神态荡然无存。

他蹭的站起来,满腔怒火:“说,你有没有看到?”

“老爷,老爷……”

老王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急成猪肝色。


你糟蹋了脸红这个词。

晏三合一手撑着地,一手捞起包袱,站起来就走。

“晏三合!”

谢三爷动作比她更快,拦住了,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从来都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晏三合偏过脸,避开他的鼻息,“姓谢的人说话,我不想听。”

谢三爷:“……”

“让开。”

对方没让,依旧挡在她面前。

晏三合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打算和她耗上了。

“谢什么非。”

“谢知非!”

“谢知非。”

晏三合嗓音压着火,“我没有那么大度,你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能不明白吗。

父亲把恩人当仇人;

老太太为了保住儿子的官位,将真相生生藏了四十年。

阴差阳错只是安慰自己和别人的借口,事实怎样,谁的心里都有一把称。

到这个份上,谢三爷也词穷了,长腿往边上一收,让出了半个身位。

晏三合正要抬腿,那条长腿又挡了回来。

“你别动,我走。不过……”

谢三爷舔了舔唇,不甘心又补了一句:“你这样对我,我其实挺冤的。”

你冤什么?

晏三合冷笑。

真正冤的人,已经在下面一家三口团聚,他们还想喊一声冤呢,老天给他们有机会了吗?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笑泯恩仇的。

既然不用走,晏三合把包袱一扔,又坐了下去,也懒得再去看那个风流纨绔作什么妖,只一心盘算着那封信的事。

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用信来传达,又让祖父长久的无法诉之于口,只能郁结于心,以至于死后心念成魔的呢?

是留下来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吗?

晏家被抄后,还留有一些祖宅祖田,祖父之所以把两个年长的儿子留下,是因为这些田产并不薄。

但三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乱了这一切,兄弟二人染上瘟疫,都没有熬过去,未及娶妻就先后离逝。

女儿在晏家出事前就嫁了人,晏家被抄时,她已有八个月的身孕,消息传来,她当场就羊水破了。

婆家人在关键的时候舍了大人,保了孩子

这些旧事发生时,晏三合还没生,都是后来父亲断断续续说给她听的。

祖父嘴里从未露出过一个字。

白发人送黑发人……

晏三合可以想象出这一封又一封的信传到祖父手中,他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可他没有倒下,他还能读书,还能画画,还能用足迹走遍云南府的山山水水。

由此可见,他的心结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会不会是那个让晏家被抄的下作门客。

但如果是他,又怎会是难以开口的?

这仇明明白白的摆在晏家和祖父的心口上啊。

晏三合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儿,其实和她隔了十万八千层的肚皮。

一层肚皮一个秘密。

老头儿,你真正的秘密在哪里?

谢知非并没有走远,双手抱胸以一个十分慵懒的姿势,盯着不远处的晏三合。

她就这么倚墙坐着,暗夜的风吹起她的单衣,她丝毫没有冻得瑟瑟发抖。

为什么呢?

谢三爷彻底看呆了。

这姑娘是少根筋还是怎么的?

她怎么就不觉得冷呢?

……

谢府。

太医刚走,谢道之就躺不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谢总管忙上前扶住,“老爷?”

谢道之推开他的手,虚弱道:“大爷回来了?”

“刚刚回府。”

“叫他过来。”

“是!”

片刻后,谢而立已经站到谢道之跟前。

“父亲?”

“你让老三跟着去了?”


谢道之又惊了一跳,这双眼里满满的嘲讽,浓得都快溢出来。

晏三合站起来,漆黑眼眸与他对视。

“你写一封家信,说什么都可以,家长也行,里短也行,就像你儿子平常给你写的家信一样。如果我没有料错……”

晏三合的声音轻而颤——

“他的心魔是你的这封家信。”

什么?

家信?

晏行的心魔是一封继子写给他的家信?

谢知非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眼去看谢道之,后者脸上的震惊,比他还甚。

“晏三合,你是不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

最艰难的话已经说出口,晏三合不再犹豫。

“除了我父亲外,他还有二子一女。女儿死于难产,儿子在瘟疫中先后去世,这些人,都是他在世上最深的牵挂。”

谢知非很同意地点点头。

“除此之外。”

晏三合看着谢道之,“能让他牵挂的,就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

谢道之拼命地摇头。

“绝不可能,我没让他们进门,我连门都没有让他们进,晏三合,他应该恨我,你弄错了,你肯定弄错了。”

“因为。”

晏三合语气说不出的森然,一字一字。

“他已经没有别的儿女可以牵挂。

因为他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对你寄予了深切的希望;

因为,他煞费苦心的要你成才,逼你成才,最后放你远走高飞;

因为,你越走越远,越爬越高,是他的骄傲。

因为,那张休书被你母亲撕了,你还是他的继子。”

晏三合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儿子。”

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割肉,割在了谢道之的身上,他疼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剧烈的换着气。

我是他儿子?

他竟然把我当儿子?

他竟然还把我当儿子?

我……

谢道之喉咙里发出“嗷呜”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父亲!父亲!”

谢知非大叫一声,冲过去把人抱住。

谢道之却一把将儿子推开,半爬半跪,跌跌撞撞地爬到晏三合面前。

抬头,已老泪纵横。

“晏三合,你,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我也希望是假的。”

晏三合眼中的泪,也缓缓流下。

她多么希望是假的。

那样,她就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精于算计的谢府老太太,命丧黄泉;

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任由谢家倒霉,死人,丢官,最后败落得彻彻底底。

她就可以用整个谢家,为死去的三条人命做陪葬。

反正你们谢家的高楼是踩着他上去的,现在因为他楼塌了,不正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吗?

眼泪,从晏三合咬着牙的面庞滑落,将她这个人生生撕裂成两瓣。

一半楚楚可怜的柔弱;

一半不愿妥协的坚硬。

谢知非看傻了。

脑子里雾蒙蒙,昏沉沉,直到一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才算拨开了云雾。

原来。

她被“鬼上身”的时候,是在纠结、痛苦晏行的心魔会是一封家信!

她也不相信,甚至不愿意相信晏行的心魔会是它!

她自己和自己打架、撕扯、对抗,最后选择放下三条人命,放下对谢家的恨,化解晏行生前的心魔!

谢知非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一捏,重重一颤。

但他还有话说。

“晏三合,你说过棺材合不上是因为死人有无法开口的念想,一封家信而已,他不至于……”

“你不是他。”

晏三合声音冰冷。

“你不会明白要一个孤傲自负、目下无尘的人开口,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更何况,人和人分三六九等,当初他高高在上,对他们母子是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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