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做的。”
“果然是他!行了,既然你们两个私下来合作这么亲密,那我也不用把你们分开,从现在开始,你就再住到家里来吧。你们要做什么,就在我眼皮底下做即可,不用瞒着我。”陆楚楚没有声张,将大女儿带回别墅。
“老韩,你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陆楚楚将韩宁手中的亲子鉴定拍到韩江面前。
“是你应该跟我解释吧。当然,我不在乎你们谁主动谁被动,我都会乐意成全你们。”韩江淡淡地说。
“血口喷人!千说万说,你就是想跟我离婚,那我就再告诉你一次,没门!”陆楚楚警告一下韩江,就回她的书房。
“老韩,我接下来怎么办?”韩宁见母亲不在,就赶紧问韩江。
“等着吧,刘小川不是已经在跟你做亲子鉴定了吗,这需要一个过程,静待佳音吧。”
“可我妈不认可鉴定结果,我看她和刘小川可能真的没有什么。万一刘小川不是我亲爸,那又怎么办?”
“看?你怎么看出来的,如果不是我去做鉴定,你能看出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吗?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上天啊。”
“我……”
“叫你等着,那你就耐心等着。这个刘小川不是,你也别灰心,还有其他人呢。你想找,那就一定能找出来。除非你不想找,你就想着一直做野种。”
“靠,我怀疑你在变着法骂我。”
“你不是我女人,那也不叫我爸爸,还要让我供着你?省省吧,你要宠爱你要甜头,那就去找你亲爹。我不是你爹,你指望我宠着你?”
“算你狠!”韩宁说不过韩江,就先回房。
片刻之后,陆楚楚进入女儿房间,看到女儿不加掩饰的愤怒神情,她就问:“你跟你爸聊什么了?”
“刘叔叔说他会跟现在的老婆离婚,然后跟你结婚,他也会全心全意对我好,弥补我这些年缺失的父爱。”
“你给我装傻是吧?刘小川什么时候是你爸了,韩江才是你爸。”
“韩江不是我爸,你不要跟我说他。恶心!”
“韩宁,你他妈的要不是我亲生女儿,就冲你这态度,我有一万种办法治你!”
“那就来,现在就收拾我,我某宁,一定会找到亲生父亲的。陆楚楚,你敢做不敢当,你没资格这样说我!”
啪!
陆楚楚直接一巴掌扇在女儿的脸上,可没想到,女儿不仅没退缩,反而把另外一边脸送上。
“陆楚楚,你打死我吧,我就是不知道谁是亲生父亲的野种!你知道不知道,在学校被人说成是野种,那是什么样的感受,你永远不知道!你打死我吧!”
对于妻子说的报应和后悔,韩江心里不屑,我被你骗了十几年,三个女儿都不是我的,为了这个家,我也付出了所能够付出的一切,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家庭,也耽误了工作,以至于在职场一事无成,这不就是对我的最大报应吗?
“韩江,你都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岳父压低一些声音,见韩江都不像以前那样畏惧女儿,总觉得韩江有底气一样。他怀疑韩江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核心机密。
“我相信科学,韩宁不是我女儿,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神通广大,你应该知道的比我多。知子莫若父,对于陆楚楚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假设韩宁真不是你女儿,楚楚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你最终想要什么?”"
韩江满脸鄙视,换了身行头,驱车离开。
天亮再回来,吃了早餐,他就进房补觉。
十点醒来,他先去锻炼身体,然后看书。
午前岳父陆伯林带着三个保镖过来,他没等韩江开口,就让保镖擒住韩江,他冷声道:“我此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回来,让你离开楚楚,你还回来做什么?”
韩江冷笑:“你们父女真是有意思,一个逼我走,一个让我在外面没活路,玩我呢?”
“掌嘴!”
在陆伯林一声令下,一个保镖二话不说,上去就给韩江几个耳光,没有收力,将韩江牙龈都打出血。
呸!
韩江用舌头刮一下,然后一口血唾沫吐出,落在陆伯林的衣服上。陆伯林大怒,让保镖将韩江架到院子中,将韩江暴揍一顿。陆伯林见将韩江打趴了,就过来问韩江:“我跟你说过,你不听我的话,江东没你容身之处。”
“呸!我没做错!”
韩江依旧一口血沫吐出,没有半分服软的意思。
陆伯林让保镖继续动手,他今天必须要将韩江打得服服帖帖!
梅姐见韩江又挨打,而且陆伯林没有收手的意思,她赶紧给陆楚楚电话,后者大吃一惊,打电话给陆伯林,语气很冲,陆伯林才让人停手。
“不要以为有楚楚护着你,你就可以嚣张!只要是在江东,我就能随时随地收拾你!”
陆伯林撇下一句狠话,然后扬长而去。
韩江躺在地上,眼睛无神又无助,天上阴云密布,恰如他的心境和处境。
梅姐过来,见韩江还有气,就问:“你要紧吗?我给你叫救护车?”
韩江没有搭话,缓了一会,没有大碍,便起身回屋,他有医药箱,也就自己处理。
十分钟不到,他就见妻子陆楚楚急匆匆进来。
“老韩,你怎么样了?”
妻子打量着韩江,他脸上有明显被打的痕迹,嘴角可看到裂口的口子。
“打人不打脸,爸爸这也太过分了!老韩,我爸不是要真的伤害你,而是气不过你对孩子的教育方式。爸爸在对待孩子上是很严格的,加上妈妈也在说你坏话,爸爸就生气了。”妻子赶紧解释清楚,免得韩江继续误会。
“陆楚楚,你爸爸不止一次对我动手了,我该不该还手?”
“肯定不能还手,爸爸都六七十岁了,你哪能对一个老人动手。老韩,这次是我爸爸不对,我代他老人家向你道歉,我也会赔偿你,然后就这样揭过吧。”
“我们还是离婚吧,你出轨,你给人生野种,我都忍了,我不要你赔偿了!现在,我只想离婚!”
“你,你怎么又提这事!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没有出轨,韩宁就是你的女儿。你再这样胡思乱想,我怀疑你有妄想症,你不要逼着我把你送去四院看医生。”
“你以为我疯了?”韩江和妻子对视,忽然意识到妻子真会做出将他送去精神病院,因为这样可以继续维持她的婚姻,完美掩盖她出轨的事实!
“你看看你最近的举动,偷偷去做亲子鉴定,离家出走,还去法院告我,还要我赔偿几十亿,把孩子的辅导老师辞了,诸如此类,你有哪一件事是正常的?如果你没有精神病,那就安分守己,不要再搞事。”
妻子严厉地盯着韩江,补充一句:“就算你真的有精神病,我也不会跟你离婚的!你知道我爱你,我会养着你,我会包容着你!”"
“你别晃我!”
陆楚楚挣开韩江的手,瞪着韩江:“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满嘴喷饭!我问你,跟不跟我回去?家里的老二老三,你不要去照顾她们吗?”
靠,那俩也不是我的孩子,都是你在外面怀上的野种……韩江脸色浮现痛苦,这次压制不住了,道:“她们由你来照顾更好!我是窝囊废,我这辈子已经废了!陆楚楚,我这辈子都让你给废了!我没救了,我求求你,你就同意离婚吧。”
“你,你就自甘堕落吧!”
陆楚楚看到韩江这样子烂泥扶不上墙,她失望又痛心,见韩江不会跟她走,就拂袖离去。
下午,韩江直接去市人民法院,正式对陆楚楚发起离婚诉讼,他提交了资料,然后被安排到一个房间中休息。大概等了十分钟,他就见妻子集团的律师顾问苏菲进来。
这是妻子的心腹。
果然!
“韩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换个地方?”
闻言,韩江就问:“陆楚楚来了没?”
“陆董事长她很忙,实在抽不开身,让我来代理。韩哥,跟我先谈谈吧。”
苏菲请韩江出去,来到了她的车上。
韩江没有吵闹,先道:“陆楚楚几个意思,她以为能躲得了初一,就能过得了十五。你现在跟她说,让她马上过来把婚离了。”
苏菲察言观色,见韩江情绪激动,便忙安抚道:“婚姻是两人的事,不是说离就离。你刚才进去咨询过,也应该被告知,需要你提供离婚理由,你只写了感情不和,性格不合。这样的情况,是离不了。你应该还有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吧?不仅仅是说服法院和我,也是要说服陆董事长。”
韩江不满:“陆楚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半个小时后,苏菲回到陆氏集团,跟陆楚楚汇报。
陆楚楚放下手头的工作,问苏菲:“说服我老公,让他放弃那荒唐的念头了吗?”
苏菲微微摇头,拿出从韩江那里得到的亲子鉴定书,小心地道:“他有这个,就不好办。”
“怎么又是这个?这分明就是假的。”
陆楚楚看一眼鉴定书,料到韩江肯定又执着一词,她便道:“我老公被这个结论搞到神经兮兮的,他怎么能随便去做鉴定?没经过我的同意,他这样擅作主张,算不算违法?”
“韩先生也是监护人,他行使监护权,去做一次鉴定,不违法。”
“那我要是反告他诬陷我,能不能让他进去坐牢?当然,不是真得让他坐牢,就是让他知道,他不能这样诬陷我。”
苏菲判断出陆楚楚的意思,还是很小心地道:“如果结论是假的,那肯定可以告赢他,不让他坐牢,也可以让他给你道歉,给你服软。不过,真到了哪一步,司法机关进入,可能情况会更糟一些。”
陆楚楚皱眉:“我生的女儿,我肯定知道是谁的。菲菲,你的意思,难道我要安排一次鉴定?拿新的鉴定结果推翻我老公的?”
苏菲点头:“没错,事实胜于雄辩。那我这就去安排?”
陆楚楚不急着做决定,给韩江打了电话,见韩江态度还是那么恶劣,依旧不肯服软,她才同意苏菲的话。
苏菲再去找韩江,让韩江提供素材。
她得到之后,并不急着走,就坐在酒店的床上,再问韩江:“韩哥,现在是私人谈话,不涉及你和楚楚姐的情感。”
韩江道:“你也不用为陆楚楚喊冤叫屈,她做出那种事,她骗了我十六年,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不能轻易揭过去。她觉得我离婚是图财,那我可以不要钱,我只想早点离开她。”"
韩江忙道:“什么叫伪造的?你们不承认,那就去重新做一次鉴定啊!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结论不会改变的,只是浪费你们的时间罢了。因为,韩宁就不是我的女儿!”
他盯着妻子:“陆楚楚,没想到,你不仅敢做不敢当,还冤枉我图你的钱。我一分钱都不要,也要跟你离婚,你怎么不把这话说出来?”
陆楚楚眉头紧皱,眸子中饱含怒火和怨恨,手指着门口:“滚,你给我滚!”
“我本想和平地跟你分手,可你还以为什么事都在你掌握中。陆楚楚,你玩砸了,你彻底玩砸了!不签字,那我们法庭见!”
韩江留下离婚协议,然后扫一眼岳父岳母,转身往外走。
“韩江,你给我站住!话没说完,不准走,你给我回来!”
岳母喊一声,可见女婿头也不回,她就对女儿道:“你快去将他叫回来。”
“妈,不用管他,等他发疯完了,就会回头的。”
陆楚楚脸色不悦,将离婚协议书撕了,看着脸色不悦的父母,她就道:“也不知道韩江吃什么药了,伪造这样的亲子鉴定,说韩宁不是他的女儿,还要离婚分钱。现在家也不回,天天住酒店,魔怔了!”
陆伯林哼道:“这就是个白眼狼!伪装了十几年,现在藏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楚楚,不要惯着他,就算离婚,也不能给他一分钱!陆家的子儿,一个也不能给他!”
“爸,你说啥呢,我不离婚!等他不疯,也不闹了,我让他给你道歉。”
陆楚楚现在还是一副事情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不慌不忙。
不过,岳母又拿起了亲子鉴定书,疑惑地道:“楚楚,以韩江的聪明,他不至于伪造这种鉴定书,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讹诈我们陆家啊。楚楚,虽然我相信你的为人,可你要不要也去做个鉴定。”
陆伯林也支持:“没错,你去做个鉴定,让那白眼狼知道他错在什么地方!本来今天心情好好的,被他这么一搅,真的是……”
“爸,妈,我没有做出格的事,也没有做对不起韩江的事,韩宁就是韩江的女儿,他这样闹不久的。这事我能处理,你们不用管。”
陆楚楚自信满满,安抚住父母,她也就去追韩江。
酒店。
韩江在浴室漱口,洗脸,拿着冰袋敷在被打的脸侧,见妻子开门进来,他也就出去。
“至于这么夸张吗?我爸没用力……”
陆楚楚不满意韩江这样做作的样子,可等韩江拿开冰袋,她发现韩江侧脸有明显的淤痕,便忙改口:“老韩,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定很疼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贱,挨了你爸这一掌,我反而觉得心里舒坦!这么多年来,虽然我没怎么孝敬他,也许没给他长志气,但也没多给他丢脸。这一下,我不欠他了,也不欠你们陆家了。”
韩江将一份诉讼状纸给妻子,道:“看看吧,这是要走的法律程序。你同意离婚,哪怕不赔钱,我也不会去走诉讼程序。”
“你……老韩,你到底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闹得鸡飞狗跳才舒服吗?”
陆楚楚从没想到韩江会真的去起诉她,这让她很被动,也很悲伤。
韩江道:“好日子?对你来说,家里家外通吃,还让我帮你养孩子,你当然觉得好!可我呢?孩子不是我的,我被你骗了十几年,十几年啊,你有几个十几年?这样日子,谁爱过谁过!”
他很激动,想要发作,想要咆哮,可又生生刻忍下来,他道:“陆楚楚,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去做一个鉴定吧,看到结果,你就会相信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给了你这么多天,你不去求证,我只能理解为你是心虚了。”
“韩江,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我没有背叛你,韩宁就是你女儿。”
“那我手上的鉴定结果是假的?那么多司法机构给我假的结论?我面子那么大?”
韩江见妻子还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他就气不打一处,上前抓住妻子的肩膀,将她晃了晃:“陆楚楚,你醒醒吧!你的客观和理性呢?你该及时止损!我这样的窝囊废,一无是处,跟你不配了,你去找韩宁的生父,你将他女儿养这么大了,你可以让他付出利益。”"
可韩江没有回信息。
陆楚楚无奈,只能先回家,小女儿过来询问:妈妈,你不是说会和爸爸一起回来的吗,爸爸呢?
爸爸他在医院忙着救治病人呢。你去睡吧,一觉醒来,爸爸也就回来了。
陆楚楚有点疲惫,让保姆安抚好小女儿,她回房,看着宽敞开阔的主卧,一种孤独的感觉,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往日,这时候迎接她的,就是韩江宽厚和有力的温暖怀抱。
可一通急迫的电话,打破了她的遐想,电话内容,让她更是不悦。原来,刚才韩江在集团的内网上,发表了一个声明,直接说陆楚楚出轨背叛了他和家庭,他已经向陆楚楚发起了离婚诉讼!
这一下子,给陆楚楚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陆楚楚让技术人员删掉声明,锁定浏览的员工,让苏菲去找员工谈话,安排完毕,她更加疲惫,心中对韩江越发不满。
韩江,你过线了!
这一夜,韩江久久难以入睡,几次看向门口,生怕没有关门,又会有女人进来。其实,他已经将房门都从里面卡住,就算陆楚楚或者谁拿钥匙,也不可能从外面打开。
“虽然这是陆楚楚制造的‘艳遇’,想要我回家妥协,可这也是我的丑闻,真的在医院传开,没有人在乎因何发生,只会关注这已经发生,我就是一个生活作风败坏的人,最坏的下场,就是直接被开除。就算梁伟立挺我,那提干升职什么的,也应该没有我的份了。”
“我想安安静静地工作生活,奈何现实却不断跟我开玩笑,徒呼奈何!”
韩江长叹一声,但内心也做了决定,不管是什么下场,他都得去面对。
次日中午,韩江刚将一个发病的病人抢救回来,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数据,他估摸着不会再犯,那这个病人就彻底脱离生命危险,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他就长出一口气。
午后,他被叫去梁伟立的办公室。
“陆楚楚的报复?该来就来吧!”
韩江深呼吸,敲门进去,里面果然有陆伯林和苏菲,但没他的妻子。他先对陆伯林道:“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让陆楚楚签字同意离婚即可。而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过来,你不烦,我都烦!”
陆伯林哼一声,韩江态度如此,他自然不爽,可韩江也将他的话说了。
苏菲见状,就道:“韩江,你为什么要在我们集团的内网上发表那样的声明,这给陆姐带来了很大的误会和被动……”
“我还是陆楚楚的丈夫,我有权使用你们集团的网络,何况,我宣布的是一个事实,跟你们集团息息相关的事实。陆楚楚觉得误会和被动,但是我不觉得。我的确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离婚,我和陆楚楚的婚姻也不复存在。我不想再见你们,有什么问题,法院见吧。”
韩江转头对梁伟立道:“院长,对不起,这都是我的个人情感问题,这是最后一次在你办公室处理。以后他们要找我,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没有别的事,我去上班了。”
梁伟立见陆伯林没言语,便放韩江离去。
韩江出门,苏菲赶紧跟上,韩江只要跟苏菲到走廊尽头,他抽根烟,边道:“陆楚楚没完没了,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你这么精明,为何不给她最好的建议。我只想跟陆楚楚早日断绝关系,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她再有半点瓜葛。”"
此刻,韩江正在手术室中充当助手,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台开颅手术,主刀的人是梁伟立。
第一助手是手术外科主任,他负责切开头皮,分离颅骨,切开硬脑膜,然后是梁伟立来处理颅内的病变部位。
韩江作为第四助手,没有机会拿刀。不过,他心里也在默默推衍,觉得梁伟立的手术技巧在长达几十年时间的浸淫里早就炉火纯青,对病情的判断也准确,但毕竟一把年纪,动作的敏捷和稳定性,稍逊风骚。
他忖着,如果他来做主刀的话,他有把握做到更准更快,更能控制出血量,提高患者生存概率。
这种念头,在手术间歇,他们根据病人的身体数据,再商量术后康复方案时,则更加强烈。院长他们确定的方案,四平八稳,没有生命危险,但病人不可能完全康复。这种手术后,病人的寿命也是再多五到十年。韩江自己想的方案有一定的风险,但能将病人彻底治愈,会活到寿终正寝。
但韩江也认命,因为医院是梁伟立说了算,他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师,啥也不是。
梁伟立已经让秘书给韩江安排一个宿舍,是一个单间,有独立的厨卫和洗衣机等。手术结束后,韩江直接就住进去,算是先解决了住宿问题。
次日,他又被梁伟立叫到院办,发现岳父陆伯林在里面。上回被陆伯林扇了一个耳光,他就有点置气,此刻没有打招呼。原来这是陆伯林要找的自己,他便语气生硬地道:“你来做什么?”
陆伯林感觉到了生分,是这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心里便不满,可想到韩江都要跟女儿离婚,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他就道:“我来问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韩江皱眉,自己早就摊牌了啊,陆伯林没必要多此一问,可对方却是问,那便是中院诉讼的事宜。商人,也怕吃官司!他就道:“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陆楚楚做了对不起我对不起婚姻的事,我就要跟他离婚。老董事长,你设身处地为我想想,换做是你,你又该如何做?难道你能忍自己的老婆背叛和给别人生野种?反正我不能!你就是把刀架到我脖子上,我也是这个态度!”
“韩江,你现在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如有冒犯,你就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但我的话糙理不糙,我不明白,这么简单的婚姻和伦理问题,你们为何不满足我?”
“离婚是小事,可你张嘴就要几十亿,这是人干的事?”
“我要离婚并索要赔偿,这是陆楚楚背叛我的代价!”
“离婚可以,赔偿没有。你张嘴就要几十亿上百亿,这是勒索!我们要是去起诉你,你就等着进去坐牢吧。”
陆伯林开始拍桌子,对面前的韩江,他是真的不满了。
“那就去让苏菲起诉我,我接着就是!”
韩江没有退缩,陆楚楚找野男人并且给野男人生野种,这已经践踏了他的底线。他想息事宁人,将婚给离了,不给钱也无所谓,可陆楚楚不肯离婚,陆伯林还想威胁压迫他,他不能忍!
韩宁再次看鉴定书的结论,和韩江没有血缘关系,她的心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她打量着韩江:“这是真的?”
“铁证如山!你和我没有半毛钱的血缘关系,你是陆楚楚跟别的男人所生,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你我没有任何瓜葛。”
“那,我该做什么?”
“把你两个妹妹带回家,去找陆楚楚问清楚谁是你亲生父亲,然后你去认亲。哦,陆楚楚也去做过亲子鉴定,她竟然厚颜无耻地坚决不承认!”
“我不能只听你的片面之词,我得回家去找我妈对质。若是真的,那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不是我爸爸,你没权利管我!”
韩宁等电梯停下,直接就离开,感觉双脚踩在云里雾里,有种不真实!可心里难掩激动和紧张。
她心忖,韩江这个没钱没用的男人果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亲生父亲,一定有钱有权,一定比韩江优秀,不然,我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呢?我妈不肯给我钱,那我就找我亲爸要!我妈也太牛了,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过分!陆楚楚,你给我找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好想知道!
韩江看着大女儿离开的兴奋神态,他莫名地有点痛心,耗尽心血抚养十几年的女儿,得知和自己没有亲缘关系后,她义无反顾地离去,太没心没肺了!但也很快释然,毕竟对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退了房,他给保姆梅姐打电话,让梅姐来接孩子,可梅姐只听陆楚楚的,没有陆楚楚的命令,她不会也不敢来接孩子,他就只好将孩子一起带去医院。
梁伟立见状,让秘书先照看着两个孩子,将一份病情记录给韩江看,这是保密病历,只能在他面前浏览。
等韩江看完之后,他提出几个疑问,互相探讨一下,然后,他也就可以向上回复。当然,具体的治疗方案,还是得由病人的治疗团队确定。
梁伟立看一下工作安排,对韩江道:“等会有台很重要的开颅手术,你做我的助手。”
韩江估摸着手术时间不短,搞不好一整天都得待在手术室,可他还带了两个孩子过来,就有点犹豫。这点,梁伟立似乎看透,道:“我会给楚楚电话,让她来接孩子。”
“那敢情好!一大早陆楚楚将仨孩子丢给我,想用孩子拖住我,让我取消离婚的念头,回家跟她重归于好。”
“仨孩子?没见到韩宁那丫头啊?”
韩宁已经长大,有她的想法和社会价值观,可以面对一些事,而她迟早也要面对,所以我也没有隐瞒她,将我和陆楚楚办理离婚的事告知,她就回去找陆楚楚要说法,现在应该快到家了。
“阿宁和我外孙女同年,算起来虚岁十七,的确也长大了,你和楚楚的事肯定是瞒不住她的,既然她迟早要知道,那早点告诉她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梁伟立盯着韩江,又道:“我也去见过你岳父,也跟他谈了你和楚楚的事,我听说,你向他们陆家索要巨额的赔偿费,可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