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楚楚无奈地挂断电话,只能去换衣服,准备出门。她也在心里吐槽韩江,不趁着周末带孩子去游乐场玩玩,非要去带孩子去医院,不被梁伟立抓壮丁才怪。至于她想拿孩子去捆绑住韩江,让韩江回家,也自然无功而返。
她刚换好衣服,就见大女儿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进来,她就问:“你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回来?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离开你爸,你爸爸不回来,你们也不准回来。”
韩宁去冰箱拿了一瓶饮料,喝了好几口,压住心头的激动,张嘴就埋汰韩江:“老韩住的环境那叫一个差,里面啥都没有,几十块一晚的旅馆,那是人住的地儿吗?真是,谁爱跟他待一块啊!”
“什么老韩老韩的,那是你爸,不准这样没大没小。合着,你是嫌弃那环境差,就把你爸爸和你妹妹都扔下不管了,一个人跑回来?”
“老韩是老韩,我可没说错。妈,我知道了老韩也不是我爸,他也要跟你离婚。”
韩宁有点不屑,从口袋中拿出亲子鉴定书,递给母亲,笑吟吟地道:“妈,你就别装了,快告诉我,我亲生父亲是谁?”
陆楚楚本来还挺好的心情,在见到亲子鉴定书的一瞬间,她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盯着女儿:“这是哪来的?”
“老韩给的啊。难怪我越看他越不得劲,我就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没想到,我怀疑是对的,他果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哎,你怎么把它给撕了,这个是证据。”
韩宁忙阻止母亲,可也来不及,母亲已经将鉴定书撕碎,啪的一声,她就被赏了一记耳光。
韩宁当场呆住,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被母亲打,还是直接扇耳光,从母亲的力度来看,没有收力。脸上的痛可以承受,但内心的裂痕,却让她无法接受。
“妈,你打我?”
陆楚楚见女儿的无辜的眼神,也觉得有点下手重了,可眼神依旧很犀利,盯着女儿,用手抚摸着女儿的脸,见女儿避开,她就道:“我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你爸不回来,你们也不能回来,我要的是你们将你爸带回来。他跟我闹矛盾,可不会为难你们小孩,你倒好,自己一个人回来。其次,你是我生的,谁是你父亲,还有人比我更清楚不成?你给我记住,韩江就是你爸爸。”
韩宁想要反抗,可母亲身上的气场太大,她提不起勇气。被数落几句,她就更加憋屈,只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倔强:“可是,可是有亲子鉴定结论,上面说我不是韩江亲生的。”
“那是假的!”
“你说韩江给的这个是假的?”
“不然呢!就你傻,这都上当!你爸爸对你有多好,他恨不得能把他最好的都给你,你竟然怀疑跟他的关系,你真是让他失望!你也让我失望!”
陆楚楚见唬住了女儿,也没有继续斥责,让女儿留在家里,而她则去医院接另外的两个女儿。可她不知道,韩宁越想越不忿,愤然去找姥姥告状。
韩宁来到姥姥家,眼泪如堤坝崩溃的大江河水,一发不可收拾,泣不成声的模样,让老人家看着都心疼。她哽咽着控诉陆楚楚的家暴行为,也诉说着得知韩江不是亲生父亲的可怜身世,恳求姥姥做主。
老人家自然心疼孙女,特别是看到孙女半边脸明显的红肿,就以为是女儿真的家暴,可不知道,这是孙女入门前自赏耳光才加重的。真相不重要,老人家打电话,将女儿训斥一顿,然后让女儿,马上过来。
“姥姥,不能让我妈过来,她还会打我的。”
“她敢!我给她一个豹子胆,她也不敢碰你一根毫毛!我都没舍得打她,她就舍得打你?她反了!这个周末,你就在姥姥这边住,不用回去了。”
“姥姥最疼我了!”
韩宁在老人家的怀抱里腻歪,嘴角露出了不为人知的笑。她接着问:“哦,韩江跟我说,他不是我亲生父亲,也给我看了亲子鉴定书。姥姥,这是怎么回事,我亲生父亲是谁?”
这些天,岳父陆伯林也在吐槽着韩江,特别是韩江索要几十亿的离婚赔偿,让岳母也觉得韩江是个恶女婿。她哼一声,就反问:“韩江跟你说要和你妈妈离婚,那他跟你说他想要你妈妈手里的钱了吗?”
“哦,没有啊,韩江想要我妈的钱?”
“当然,他想通过离婚索要上百亿,这胃口,啧啧,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可不要被他蒙骗了,你得看清楚他的嘴脸!”
韩宁听言,重重点头,觉得韩江利用了她,可见韩江真不是个好玩意儿!就算亲子鉴定书是假的,她也以跟韩江有亲缘关系为耻!就算韩江跟陆楚楚没离婚,她也要跟韩江断绝父女关系!
此刻,韩江正在手术室中充当助手,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台开颅手术,主刀的人是梁伟立。
第一助手是手术外科主任,他负责切开头皮,分离颅骨,切开硬脑膜,然后是梁伟立来处理颅内的病变部位。"
陆楚楚警告韩江之后,随即采取怀柔政策,用温柔一点的声音道:“老韩,我们不要闹了,你跟我回去吧,我需要你,孩子也需要你,家更需要你。”
不提孩子,韩江还能压住火,可家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没有义务去伺候抚养那仨个野种!
当然,他也不是大吵大闹的人,他想冷处理这些事,特别是听到门外走廊有人声,他就用缓和的语调说道:“陆楚楚,我已经提供了那么确切的证据,你怎么选择忽视呢?我再说一遍,孩子不是我的!
“冥顽不灵!我让你回家你不回,那你就不用回了!你就在这里颓废吧!”
陆楚楚对韩江很失望,转身离开。
韩江站在窗边,可以看到看到下面妻子的豪车,她在下面等了大概三十分钟,显然是给他台阶下。
你出轨了,你给别人生了三个野种,你把我对你的爱都糟践了!
陆楚楚,你干的不是人事!
韩江将窗帘拉上,再去看电视,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次日醒来,他发现枕头都有些凉,是他的泪水!
该死,昨晚陆楚楚找来,就让我破防了?
韩江自认为自己是坚强的,然而,实际上,在他进入精神放松的睡眠中时,他的脆弱也就悄无声息地到来,不经意间让他泪湿枕巾。
惆怅了好一会,他也离开酒店,来到岳父岳母的家门口,又驻足良久,他还是推门进去。
岳父家也是别墅,是年代久远的房子,但这里的环境极好,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都是退休的老干部或者是叱咤商海的退休老董事,总之,非富即贵。
韩江进来,发现岳父陆伯林正在跟一个老干部下象棋,打了招呼,随后问了才得知岳母不在家,去走动她的老闺蜜关系了。
岳父的棋局来到中后盘,他就很吃力已经显露败相,给韩江使眼神求助,得到指点后,他勉强下成了和棋。
老干部略微不甘,因为大好形势,看一眼身边的韩江,他就道:“老陆,大好形势让你翻盘,我不服啊,我们再下一局,但你们你们翁婿两人不得眉来眼去。”
“爸,我去看会书,你下完棋,我们再谈点事。”
韩江知道老干部不高兴了,征得岳父同意,便先去书房。
大概半个小时后,岳父让韩江出来,一起送送老干部,再回到客厅,他让韩江坐下,跟韩江下棋。他发现韩江不断对子,是奔着和棋下的,他也只能草草结束。
他还见韩江将保姆也给支走,家里就只留给他两人,他便道:“有什么话,这么神秘,直说吧。”
韩江问了几句岳父的身体,再根据他对岳父气色的观察,觉得岳父身体还算硬朗,他说的话应该不会刺激到对方。他就直接拿出一份亲子鉴定书,让老岳父过目。
岳父看了一眼,本来放松舒展的眉头,瞬间皱了皱,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一丝不安。
面对着岳父审视的目光,韩江就道:“这是真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这个事实,所以也做了几次鉴定,结果……结论都是一样的。”
岳父没急着说话,炯炯地盯着韩江,审视着韩江。
韩江脸上顿时露出苦涩,无奈道:“这个结论,我给楚楚看了。”
“哦,你告诉她了?然后呢?”
“是的,我告知她了,但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不相信这个科学结论,不承认,不坦白,不讲理。爸,这个事我没有声张,目前只有我们仨知道,我希望和平解决这个事。”
“这事非同小可,你不声张是对的。但是,这毕竟来得太突然,我也没有心理准备。作为父亲,我是相信楚楚的为人,她不会……”"
韩江没有回避,直接就承认了,而且给梁伟立出示孩子的亲子鉴定书,作为医术精湛一院之长,梁伟立从鉴定书上一下子就看出问题所在。
梁伟立让韩江不要多想,可以继续休息,支走韩江后他就给陆伯林电话,预约见面,直接就过去找陆伯林。
寒暄一番,又无旁人,梁伟立就直接表明来意:“你那个女婿又向我请假,竟然是为了去办离婚,你看我是直接开除他,还是将他发配下乡,或者是你有什么别的指示?”
陆伯林微愣,却是哼一声:“这个白眼狼将家丑外传,不怕被人笑话吗?”
梁伟立也就没有瞒着,将韩江给的鉴定书拿出来,递给陆伯林:“这就是他给我的。老陆,韩江的意思是既然楚楚有更好的,那就应该放他自由。”
“这是假的!你不要信他的!这个白眼狼,我饶不了他!”
陆伯林见又是鉴定书,就直接撕碎,揉成一团,丢出去。
梁伟立却不敢苟同:“这么多年下来,韩江办事稳重,工作上从没出错,也没有弄虚作假。如果他为了离婚而捏造鉴定结果,无异于自寻死路,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所以,我倒是觉得这个结论经得起调查。”
陆伯林闻言即沉默,因为这如果是真的,那问题就有点大,女儿的问题有点大啊!
皱了皱眉,他就问梁伟立:“韩江还给了你什么东西,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只给这个给我,只说是作为离婚的理由,让我给他时间去处理这个事,处理完了便回医院……哦,他好像已经去法院起诉,要跟楚楚离婚。”
“什么,去法院起诉?这不是胡闹吗?”
陆伯林马上给女儿电话,让女儿去法院拦截离婚诉讼,得到的反馈是集团的律师已经在处理这事,那个诉讼的状子也被撤了下来,他才松一口气。
但是,陆伯林想到韩江可能会再次提起诉讼,下次到中院或者高院,他们想要撤回状子,就没那么容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得找到韩江,要问清楚韩江到底需要做什么。如果女儿婚变会引起集团股价发生波动,造成巨大损失的话,他就需要重新出山,稳住集团。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便让梁伟立稳住韩江,不能让韩江到处诉讼,梁伟立倒是有法子,因为下午有个特别会诊,他让韩江跟着他去中医院。
临走前,梁伟立又对陆伯林道:“老陆,如果你们还给韩江自由,就将他给我,我将他培养做我的接班人,他是难得一见的好医生。”
陆伯林哼道:“这样的白眼狼,你还培养他做你的接班人?”
“他的私人问题,我不过问,但医术上,还是很了不起的。”
梁伟立笑笑,上车离去。
陆伯林回头就给韩江电话,他让韩江过来,结果遭到拒绝。
这个白眼狼……
陆伯林也坐不住,跟女儿通了电话,也就直接去集团。
在集团总裁办公室,他见到了女儿,直接问:“你让韩江过来,我要问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跟他电话,他不来,给他发信息,他也不来。等晚上吧,我去找他。
陆楚楚让苏菲也进来,就道:“刚才我跟韩江聊过,他坚决要再去起诉我,他会逐一去各个法院,如果江东不受理,他就入京。你看这有什么应对之策?”
闻言,陆伯林重重地哼一声,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
苏菲有点低估韩江的决心,她道:“如果他去中院和高院发起诉讼,那我们就必须得应诉,那时候我们肯定会比现在被动。陆总,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孩子的鉴定上,以目前的鉴定结论,法院会支持韩江。”
陆楚楚就道:“这怎么可能,明明是我和韩江的孩子,怎么就会得出那样的结论?这些鉴定机构,它们是干什么吃的?我要起诉它们,乱出这样的结论。”
“陆总,不可!这样,我们更加被动。”
苏菲忙制止陆楚楚,一旦状告了鉴定机构,那将会是一个大新闻,而鉴定机构的结论,出错的几率很小很小,她们一旦败诉,会有很多不可测的结果。
陆伯林就道:“楚楚,集团的事,我来看着,你先解决和韩江的纠纷。”
陆楚楚再看韩江回复的信息,顿时头大,也就先听父亲的,她带上苏菲去找韩江。
上车,陆楚楚给聊天记录给苏菲看,问:“你说他到底几个意思?
苏菲道:“字面上的意思是他不跟我们纠缠鉴定书的问题,而是直接要钱。这可能是他最终的目的,但也可能是……陆姐,你能确定,孩子是……”
“我女儿就是我跟韩江生的,我除了韩江,我没别的男人。韩江虽然没钱,可我不缺钱,我跟韩江在一起,根本不图他的钱。韩江人不错,也是个医生,能顾家,身体也好,我没有出轨的需求。没想到,现在这个混蛋忘恩负义,我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他竟然跟我提离婚,还要分我三十亿,他最混蛋!气死我了!”
陆楚楚火, 如果韩江就在身边,她恐怕会忍不住揍一顿韩江。
苏菲也有点搞懵了:“那鉴定结果……”
“肯定是鉴定机构搞错了,把我和韩江的孩子鉴定成我跟别人的孩子,这样乱来,我要起诉鉴定结构。”
“还是找到韩哥,跟他好好谈谈吧。”
苏菲是法律人,她宁愿相信司法机构的权威鉴定结论,孩子不是韩江的,而是陆楚楚和被的男人所生!但她不能问得太直接!
她们去找韩江,可韩江没见她们,韩江一关机,她们就找了个寂寞。
其实,韩江被梁伟立叫走了,去了别的医院参加会诊。
那个病人是个七十八岁的老妪,身份极其特殊,是京城那边退休的大佬家属,到江东娘家养老,但最近生病,出现剧烈无痛性吐泻,脱水,肌肉通性痉挛及周围循环衰竭等。
北上广的专家大夫连同江东的名医高手,都接连给老人诊治,都没有能让老人康复。
韩江进去之后,没有急着进行陈述观点,也轮不到他发言,就默默看他们给的病情病理资料,先有个整体了解。
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他就给梁伟立进言,提出他的论点。梁伟立也震惊于韩江的思维,可也符合病理表现,于是他就让韩江当场发言。
韩江的话一时惊起千层浪,因为他提出的论点是老人患上了霍乱。别的医生没敢往这方面想,而韩江则提醒了他们,于是众人都不禁精神一震,都再研究起病情。病人的治疗团提出了几个疑问,见韩江回答得有理有据,他们也就去做霍乱病毒测试。
傍晚时分,通过快速检测渠道,已经确定是霍乱病毒,众人才松一口气,也就结束了这个漫长的会诊。
病人家属要求韩江入京参加老人的治疗,可韩江以才疏学浅为由拒绝,其实根本原因是他需要留在江东,处理好和陆楚楚的婚姻危机。
饭局过后,他回到宾馆,刚洗了澡,便见妻子刷房卡,如果不是他扣上了防盗链,妻子就能直接进来。
“消失了一天,跟我躲猫猫呢!开门啊,跟你谈谈分手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