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白月光,侯爷哭着求我别黑化黎姝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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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婲公公
  • 更新:2025-04-07 21:35:00
  • 最新章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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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昨日与那谢小姐一同入宫赴宴期间,除去与谢小姐一同落了水外,可是还遇上了旁的什么事?”

桂嬷嬷太过震惊跟不可置信了,有些晕乎的疾步走到黎姝跟前去轻声发问时下意识用回了从前的称谓。

黎姝摇摇头,又短暂的沉吟了几瞬后,迎上她的目光道:“我说了嬷嬷可能不会信,我昨夜做了一个很离奇也很糟糕的梦,梦里宁烬日后会恨我入骨,而我腹中这两个孩子则会嫌弃我入骨,还日日盼着我早些死去,所以......”话末,黎姝声音有些微发颤,还染上了几分哽咽,故而桂嬷嬷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红了眼睛道:“小姐的话老奴怎会不信!

且若是小姐相信梦里的事日后会真正发生,老奴也会信的!”

黎姝莞尔很浅的笑了笑,“谢谢嬷嬷,有嬷嬷在我身边真好,不然这事我都无法与任何人提及。”

桂嬷嬷两眼更红了。

小姐从前与姑爷那可是无话不可说的啊!

且若是放在从前,小姐做了那般的噩梦,那是必然要好好与姑爷说道一番的,而姑爷也必然会好好的宽慰小姐一通,然后小姐就会宽下心来,绝不会认为梦里的事情会成真!

可现如今却是......在此之前,桂嬷嬷还从不曾说过谢语一句不是,此时却怎么也忍不住了,“小姐,老奴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嬷嬷问吧。”

“在小姐梦里,姑爷跟未来的小小姐小少爷会待小姐那般,可是与那谢小姐有关?”

“嗯,若无她,该是走不到那一步的。”

“难怪小姐会突然说要与之保持距离了,其实那谢小姐初入京那时,老奴就不甚喜欢她了,只是碍于她是姑爷的救命恩人,又得了将军和几位少爷另眼相看,才不得不给她好脸色罢了。”

“......”黎姝勾起嘴角,又很浅的笑了笑。

不止桂嬷嬷,她最开始也是不喜欢谢语的。

因为初见面时,宁烬正把谢语从马背上抱下来,当时谢语还抱住了宁烬脖颈,亲昵的仿佛他们俩才是一对儿,而她才是外人。

可后来每次见面谢语都在跟她说宁烬在外期间如何如何想念她。

每次她跟宁烬吵架闹不快谢语也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做说客,会与她站在同一阵线指责宁烬的不是。

而宁烬与她父兄又反复与她说谢语救下宁烬后伤的有多重,出身有多可怜,又多么的有才情,让她将谢语视作亲妹妹,尽可能的对谢语好一些。

然后她在不知不觉间就改观了对谢语的看法,也一度真的把容貌与她有几分相像的谢语视作了亲妹妹,为谢语置办了不知多少行头,也一有机会就会带着谢语去赴宴,为入京后熟人寥寥无几的谢语扩展人脉。

尽管随着她跟宁烬之间的争吵变多,她对谢语的好感有起有伏,可因着谢语对宁烬的那份救命恩情,她从没记恨过谢语半分,也就自然没有对外言说过谢语跟宁烬之间那些超乎寻常朋友或兄妹的亲密行为。

甚至于偶尔有觉得宁烬跟谢语之间关系太过暧昧了的人来探她口风时,她还会帮谢语说话......尽管那也有宁烬从没说过对谢语有意,谢语亦没有表露出要嫁宁烬为妻为妾的因素在其中,但她也着实是有些缺心眼儿了。

不怪最后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而以她对父兄,还有宁烬的信任与依赖程度,若非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梦里的她那凄惨透顶的一生,她是绝对无法做出要与宁烬和离,以及流掉腹中孩子这种决定来的!

思罢,黎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期间桂嬷嬷一直红着眼满眼心疼的注视着她。

而后桂嬷嬷突然想起那同心苑的主卧室里,也就是谢语如今住的那个房间里的大半东西都是黎姝嫁妆里头的。

且都跟那妆匣一样,不仅用料是顶好的,还出自名家之手。

便问:“小姐既已决意要跟姑爷和离,那同心苑里的物件,小姐还要吗?”

“谢语用过了,我自是不会要了,但也不能便宜了她跟定北侯府的人,此后我会去要回来,然后放到铺子里去卖了。”

“小姐英明!

那......每日给郡主,还有侯府那几位小姐的燕窝那些,还要继续给吗?”

“从明日起就断了吧,毕竟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是!

老奴这就知会下去!”

桂嬷嬷话落就要转身出去,却因转身之际瞥见了那几包药而又问道:“这药......要老奴立刻去熬上吗?”

黎姝沉默了几瞬,才点了头,“嬷嬷亲自帮我熬吧,旁人我信不过。”

“好......”桂嬷嬷哽咽的拿起那几包药,行至门前后,深吸了几口气,将情绪压下去了才开门出去。

黎姝为了不让自己反复去想梦里的情节,在桂嬷嬷走后拿起了一本她之前没有看完的医书来翻看。

只是不一会儿青虹就推门进来了。

“夫人!

那谢小姐又来了!”

“......”黎姝有些不耐烦的合上手中医书,“我不是都说了要与她保持距离了吗?

怎么不直接把她打发了?”

青虹忙解释道:“那谢小姐来时,奴婢正好在院门附近修剪花枝,所以是奴婢去开的门,奴婢一见是她,直接说了夫人您今日身子不适正在歇息,请她改日再来,结果她竟直接就开始哭上了,边哭边说夫人您一定是误会了她,才会说出要与她保持距离那种话,她无论如何都要进来当面向夫人解释一通才行,还说夫人您若是不见她,她今日就不走了,一直在外面等着!”

“啧!”

黎姝心下更是烦乱了。

不用问,她都能猜到谢语是趁着宁烬不在时过来的。

不然宁烬肯定是会跟谢语一起过来的。

不过宁烬待会儿肯定是会追过来的。

还搞不好会拿她的院门或是她院里的人撒气......想到此,黎姝却勾了勾嘴角。

然后在青虹纳闷的目光下开口说道:“去把院门落栓,然后吩咐下去,谁来也不许给开门!”

她正好需要一个由头把临渊替她找的侍女领进府,谢语就给她送上门来了,果然是个贴心可人儿!

《手撕白月光,侯爷哭着求我别黑化黎姝临渊》精彩片段

“小姐昨日与那谢小姐一同入宫赴宴期间,除去与谢小姐一同落了水外,可是还遇上了旁的什么事?”

桂嬷嬷太过震惊跟不可置信了,有些晕乎的疾步走到黎姝跟前去轻声发问时下意识用回了从前的称谓。

黎姝摇摇头,又短暂的沉吟了几瞬后,迎上她的目光道:“我说了嬷嬷可能不会信,我昨夜做了一个很离奇也很糟糕的梦,梦里宁烬日后会恨我入骨,而我腹中这两个孩子则会嫌弃我入骨,还日日盼着我早些死去,所以......”话末,黎姝声音有些微发颤,还染上了几分哽咽,故而桂嬷嬷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红了眼睛道:“小姐的话老奴怎会不信!

且若是小姐相信梦里的事日后会真正发生,老奴也会信的!”

黎姝莞尔很浅的笑了笑,“谢谢嬷嬷,有嬷嬷在我身边真好,不然这事我都无法与任何人提及。”

桂嬷嬷两眼更红了。

小姐从前与姑爷那可是无话不可说的啊!

且若是放在从前,小姐做了那般的噩梦,那是必然要好好与姑爷说道一番的,而姑爷也必然会好好的宽慰小姐一通,然后小姐就会宽下心来,绝不会认为梦里的事情会成真!

可现如今却是......在此之前,桂嬷嬷还从不曾说过谢语一句不是,此时却怎么也忍不住了,“小姐,老奴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嬷嬷问吧。”

“在小姐梦里,姑爷跟未来的小小姐小少爷会待小姐那般,可是与那谢小姐有关?”

“嗯,若无她,该是走不到那一步的。”

“难怪小姐会突然说要与之保持距离了,其实那谢小姐初入京那时,老奴就不甚喜欢她了,只是碍于她是姑爷的救命恩人,又得了将军和几位少爷另眼相看,才不得不给她好脸色罢了。”

“......”黎姝勾起嘴角,又很浅的笑了笑。

不止桂嬷嬷,她最开始也是不喜欢谢语的。

因为初见面时,宁烬正把谢语从马背上抱下来,当时谢语还抱住了宁烬脖颈,亲昵的仿佛他们俩才是一对儿,而她才是外人。

可后来每次见面谢语都在跟她说宁烬在外期间如何如何想念她。

每次她跟宁烬吵架闹不快谢语也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做说客,会与她站在同一阵线指责宁烬的不是。

而宁烬与她父兄又反复与她说谢语救下宁烬后伤的有多重,出身有多可怜,又多么的有才情,让她将谢语视作亲妹妹,尽可能的对谢语好一些。

然后她在不知不觉间就改观了对谢语的看法,也一度真的把容貌与她有几分相像的谢语视作了亲妹妹,为谢语置办了不知多少行头,也一有机会就会带着谢语去赴宴,为入京后熟人寥寥无几的谢语扩展人脉。

尽管随着她跟宁烬之间的争吵变多,她对谢语的好感有起有伏,可因着谢语对宁烬的那份救命恩情,她从没记恨过谢语半分,也就自然没有对外言说过谢语跟宁烬之间那些超乎寻常朋友或兄妹的亲密行为。

甚至于偶尔有觉得宁烬跟谢语之间关系太过暧昧了的人来探她口风时,她还会帮谢语说话......尽管那也有宁烬从没说过对谢语有意,谢语亦没有表露出要嫁宁烬为妻为妾的因素在其中,但她也着实是有些缺心眼儿了。

不怪最后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而以她对父兄,还有宁烬的信任与依赖程度,若非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梦里的她那凄惨透顶的一生,她是绝对无法做出要与宁烬和离,以及流掉腹中孩子这种决定来的!

思罢,黎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期间桂嬷嬷一直红着眼满眼心疼的注视着她。

而后桂嬷嬷突然想起那同心苑的主卧室里,也就是谢语如今住的那个房间里的大半东西都是黎姝嫁妆里头的。

且都跟那妆匣一样,不仅用料是顶好的,还出自名家之手。

便问:“小姐既已决意要跟姑爷和离,那同心苑里的物件,小姐还要吗?”

“谢语用过了,我自是不会要了,但也不能便宜了她跟定北侯府的人,此后我会去要回来,然后放到铺子里去卖了。”

“小姐英明!

那......每日给郡主,还有侯府那几位小姐的燕窝那些,还要继续给吗?”

“从明日起就断了吧,毕竟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是!

老奴这就知会下去!”

桂嬷嬷话落就要转身出去,却因转身之际瞥见了那几包药而又问道:“这药......要老奴立刻去熬上吗?”

黎姝沉默了几瞬,才点了头,“嬷嬷亲自帮我熬吧,旁人我信不过。”

“好......”桂嬷嬷哽咽的拿起那几包药,行至门前后,深吸了几口气,将情绪压下去了才开门出去。

黎姝为了不让自己反复去想梦里的情节,在桂嬷嬷走后拿起了一本她之前没有看完的医书来翻看。

只是不一会儿青虹就推门进来了。

“夫人!

那谢小姐又来了!”

“......”黎姝有些不耐烦的合上手中医书,“我不是都说了要与她保持距离了吗?

怎么不直接把她打发了?”

青虹忙解释道:“那谢小姐来时,奴婢正好在院门附近修剪花枝,所以是奴婢去开的门,奴婢一见是她,直接说了夫人您今日身子不适正在歇息,请她改日再来,结果她竟直接就开始哭上了,边哭边说夫人您一定是误会了她,才会说出要与她保持距离那种话,她无论如何都要进来当面向夫人解释一通才行,还说夫人您若是不见她,她今日就不走了,一直在外面等着!”

“啧!”

黎姝心下更是烦乱了。

不用问,她都能猜到谢语是趁着宁烬不在时过来的。

不然宁烬肯定是会跟谢语一起过来的。

不过宁烬待会儿肯定是会追过来的。

还搞不好会拿她的院门或是她院里的人撒气......想到此,黎姝却勾了勾嘴角。

然后在青虹纳闷的目光下开口说道:“去把院门落栓,然后吩咐下去,谁来也不许给开门!”

她正好需要一个由头把临渊替她找的侍女领进府,谢语就给她送上门来了,果然是个贴心可人儿!


“昨日宁世子夫人与那谢小姐一同在宫中落水一事,你们该也听说了吧?

据说宁世子夫人是因宁世子待谢小姐太好,吃味儿了,才会推谢小姐落水的,可刚刚那嬷嬷的话听来却怎么像是另有隐情呢?”

“哪来的什么隐情,我听说宁世子昨夜为那谢小姐去东宫求来了千年灵芝后,找了十余个昨日目睹了宁世子夫人推谢小姐落水的人问话,若宁世子夫人是无辜的,宁世子哪会怪责她啊!”

“那宁世子夫人还让身边的嬷嬷说出那种话来?”

“唉,宁世子夫人是何许人?

那可是打小就被她父兄,还有皇上皇后宠上了天的主儿!

别说她只是推了那谢小姐落水,而那谢小姐还没出什么大事了,便是她直接打杀了那谢小姐,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也是,那谢小姐除去是宁世子的救命恩人外,出身不详,又毫无倚仗,宁世子再怎么看重她,也是不可能为了她打杀了他夫人的!

且他就算是有为谢小姐讨个公道的心,宁世子夫人的父兄们,还有咱们皇上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管啊!”

“啧啧!

这么说来,那谢小姐属实是可怜的很啊!

且处境也十分艰难,也不知道宁世子夫人往后会如何对付她......”他们三个围聚在马车边上小声议论的起劲,浑然未觉一旁墙根下站了个人光明正大的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

等他们被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盯得脊背生寒,收声齐齐朝那墙根处看去时,那里却已经没了人。

而后定北侯府内。

临渊悄无声息翻窗进到黎姝房里,去到正伏案疾书的黎姝身侧跪地道:“小姐,属下将您要的落胎药配回来了。”

黎姝闻声停笔,转头看向他。

他五官完美的过分。

眼神也正直而忠诚。

总是会引得她不自觉的多看他几眼。

此时她便与他对视了好几瞬,才垂眸看向他手中拎着的一串药包。

然后她眉头才刚蹙起,就听得他说:“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落胎对小姐身体的损伤,小姐服完属下手里的最后一包药之后,才会落下腹中胎儿。”

为此,黎姝数了数药包的数量后,喃喃的道:“那就是需要五日啊......”临渊没有接话,只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以往他都只能注视她的画像。

能像此时这样近距离的注视她本人,让他觉得此生都无憾了!

同时,她眼中的愁绪跟伤感又叫他无比心疼!

奈何他不能自作主张的去伤害她心爱的夫君,也不能去伤害他夫君看重的人,也就什么都做不了!

而黎姝一直凝视着他手中的药包。

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放到桌上。

然后在又埋头疾书了一阵后,将两张写满了字的纸递向了他,“要散播出去的消息我都已经写下来了,你找人办完这桩事后,再替我查一件事。”

“请小姐吩咐。”

“宁烬说他问了十余个昨日在场的人,而那十余个人都说亲眼目睹了我推谢语落水,我需要知道那十余个人都是谁。”

“是!”

因着临渊应罢后并未立刻起身离开,黎姝抿嘴看了他两眼后,又道:“另外,往后你无需下跪,站着与我说话即可。”

她对孔雀台还一无所知。

但他说了,他在孔雀台的地位仅次于孔三娘。

那么在不知道孔三娘与她母亲关系的情况下,她最好还是对他以礼相待。

且她治下向来宽容,别说曾经身为她乳娘的桂嬷嬷了,便是青虹跟翠微,她也是鲜少让她们下跪的。

而临渊虽是立刻应了一声“是”,却没有立刻起身,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向了她,“属下先前为小姐把脉时,见小姐手腕有些淤青,特意回孔雀台取了此物来给小姐用。”

黎姝呼吸略微一滞。

许是感同身受了梦里那个她的缘故,她此刻有那么些许感动。

因为梦里那个她有好多年都没有得到过丝毫温暖!

然后她莞尔笑着把那瓷瓶接了过来。

尽管如今的她便是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也都还有着化不开的愁绪跟伤感,却叫临渊看的失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略显仓惶的起身告退。

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画像中,小姐都在笑。

可画像里没有酒窝。

而他在孔雀台阅人无数,所以他知道拥有像小姐那般酒窝的女子甜甜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好看。

加之小姐又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为好看的,无忧无虑的甜甜笑起来时,定然能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等他弄清是什么人让小姐不再像画中那般笑了,他绝不会轻饶了对方!

当然......若对方是小姐看重的人,而小姐又不允许他伤害对方的话,那他......啧!

临渊很是纠结。

但他不论如何都是不会违背小姐意愿的!

而他走后不过片刻,桂嬷嬷就端着一盘切好了的水果进了黎姝房里。

见到桌上那几包凭空冒出来的药,她略微意外了一瞬就问:“夫人,莫不是那临渊已经来过了?”

“嗯,都来去两回了。”

“!!!”

桂嬷嬷心下很是惊讶,却也没有过问黎姝为什么没有立刻告诉她,只在将果盘放到黎姝面前后,又问:“莫不是那临渊得知夫人昨日落水受了寒后,悄然带了大夫进府来给夫人把脉?”

黎姝摇摇头,“他会医术,且医术似乎极好。”

“是嘛?

习武之人医术还极好是很少见的,加之他容貌还那般出众,能得他来护小姐周全,可真是一桩美事啊!”

“......”黎姝带了几分笑意看向桂嬷嬷。

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嬷嬷你以往可鲜少这么夸人。

桂嬷嬷当下就红了老脸,忙转移了话题,“可要老奴去将药熬上?”

黎姝抿起嘴,没有立刻点头。

看着桂嬷嬷沉吟了许久,才道:“嬷嬷将门关上,我要与嬷嬷说些事。”

“是。”

桂嬷嬷依言去关上了房门。

然后她一转身,就听得黎姝说:“我怀孕了,已两月有余,还是龙凤胎。”

桂嬷嬷先是愣住,旋即就喜上眉梢。

然而她的欢喜都还没有完全表露出来,就又听得黎姝说:“我准备跟宁烬和离,所以我不打算要这两个孩子,而这几包药,是落胎药。”

桂嬷嬷再一次愣住。

且这一次,愣了好半天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在暗自深深怀疑自己听岔了。

夫人怎么可能想跟姑爷和离呢?

夫人又怎么可能不要姑爷的孩子呢?

那真是落胎药吗?

夫人是不是在与她玩笑?

可夫人即便是幼时最顽皮的时期,也没有与她开过这般大的玩笑啊......
在谢语出现之前,黎姝可谓是被自家父兄宠上了天。

若没有那场梦,黎姝此刻见到自家二哥三哥,是必然要扑进他们怀里狠狠告宁烬一状的。

而梦里的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但红肿着双眼的她才刚扑进自家三哥怀里,都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推开了。

力气还大到若非有青虹翠微扶住她,她都会摔倒在地。

然后没等她从自家三哥反常的态度中缓过神来,就迎来了他二人的连声质问与逼迫。

故而此刻对上面色黑沉如水坐在那的黎言黎慎,她连二哥三哥都懒得喊了,压下盈满胸腔的难过与最后一点期冀直接问道:“你们也是来质问我为何要推谢语落水,然后逼着我去给她道歉赔不是的?”

黎言跟黎慎闻言皆是微微一愣。

转念想到定是宁烬在他们之前那般做过了,他们才点了点头。

然后黎言厉声道:“语儿此前为救你夫君性命落下了病根,至今也还没有痊愈,加之她还患有心疾,不论你如何不喜欢她,也不该推她落水!

这寒冬腊月天,万一她因受凉心疾发作没能撑过来,你可就成害死她的罪人了!

你必须得去跟她道歉赔不是,并发誓再不难为她,否则我会请示父亲以家法来处置你!

免得外人说我们黎家教女不严,出了你这等心狠手辣的妒妇!”

黎慎接着点头附和道:“私下里道歉赔不是还不行,需得召集一些千金贵妇,当众向语儿道歉赔不是,免得有人因你推语儿落水这桩事来揣度语儿跟你夫君有私情!

语儿她孤苦无依一人,毫无倚仗,一旦生出了那般的流言蜚语,坏了名声,她的一生也就毁了,万一她想不开寻了短见可就无法挽回了!”

黎姝挺直了脊背站在他们面前,忍到眼尾都发红了才压住了心里的难过,没让情绪崩溃到当场哭出声来。

他们说的话,与她在梦里以旁观者的身份听到的略有不同,却大差不差。

但当面再听他们说一次,对她的冲击却一点也不比梦里小。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妖怪上了他们的身了!

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妖怪呢?

若是有,她又怎么会是妖怪的对手呢?

所以她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来迫使自己保持冷静,然后尽可能心平气和的说道:“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谢语昨夜已经因为受寒心疾发作了......”没等她话音落下,黎言黎慎就同时站起了身。

黎慎更是冲到黎姝面前,抓起黎姝的手粗声质问:“语儿怎么样了?

你把她怎么了?”

黎慎身高近八尺,身材健硕,还力大如牛。

被他那么一抓,黎姝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到底是夺眶而出了,还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痛。

但黎慎非但没有松开她,还又越发粗声粗气的道:“你都敢推人落水了,你还怕痛?

你可知语儿每次心疾发作都会痛的死去活来,你怎么敢推她落水的!

我们可不记得有把你教得这么歹毒!”

黎姝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解释了他们也不会信,又何必浪费唇舌!

然后青虹跟翠微双双冲上来。

见黎慎抓着她的那只手上都暴起青筋了,翠微当场就吓哭了,“三少爷您快放手!

您生来就力大无穷,您是想将夫人的手拧断吗!”

黎慎手上力道松了松,但仍未放手。

见状,青虹连忙说道:“谢小姐昨夜心疾发作后,被我们世子爷接进侯府来照料了,眼下住在同心苑里,而我们世子爷将她接进侯府后,立刻前往东宫为她求来了一株千年灵芝保命,眼下她已经没事了,方才还......”没等青虹把话说完,黎慎已经甩开黎姝大步离去了。

幸亏青虹跟翠微及时扶住了黎姝,黎姝被甩开时才没有踉跄倒地。

而黎姝得她们扶稳看向黎言的那一瞬,对上黎言眼里浓浓的责怪与失望,突然想起了梦里的她最后一次见到黎慎他们时满脸的绝望无助,还有空洞的眼神,霎时就感同身受的难过到不能自已,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翠微鲜少看到她哭,心疼坏了,撩起她的衣袖,看着她手腕上那通红的一圈颤抖着声音道:“都红成这样了,三少爷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太过分了!

夫人您可是最怕疼的了啊!”

话落,翠微咬着嘴唇呜咽着哭出了声。

而青虹在这时张开双臂挡在了黎姝跟翠微面前。

对此,距离她们半米之遥的黎言微微皱起了眉。

青虹这架势......像是他要对小姝做什么似的......他们就小姝这一个妹妹,不论小姝做了多大的错事,他们也不会舍得伤她半分的。

三弟方才确实有些过分了。

不过若非他们太宠小姝了,小姝又哪里能做出推人落水那等错事来。

也是该叫小姝吃些苦头,改改性子了。

为此他看了两眼黎姝腕间后,压下心疼道:“我先去看望语儿,回头再来与你细说当众向语儿道歉一事,你且先自行反省反省。”

黎姝泪眼朦胧之下看他有些不真切。

闭了闭眼再睁开,却因首先看到的是张开双臂护在她身前的青虹而瞬间冷静了许多。

因为她想起了梦里青虹翠微的下场!

然后她抬手抹去满脸的泪水,在黎言即将迈出厅门的一瞬扬声说道:“先前对宁烬我也说过一次了,我是不会为没做过的事情跟人道歉赔不是的,如若你们非要逼我,明日我会进宫请皇上皇后为我主持公道。”

虽然梦里到了后期,皇上皇后也不再喜欢她,也觉得她坏透了,对她失望透顶,不再处处优待她了,甚至对她的处境视若无睹了,但至少眼下皇上皇后还是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护着她的。

毕竟他们母亲跟皇后是感情极深的手帕交。

而他们母亲临死前曾多次请求过皇后多加照看她。

黎言听了她的话,收回脚步,转回身看向她的眼神冷厉的骇人,“请皇上皇后为你主持公道?

你是想仗着皇上皇后对你的宠爱将这桩事大事化小吧?”

黎姝红着眼与他对视,语气里少了几分难过却多了几分漠然,“是又如何?

我乃镇北大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又是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还得当今帝后视若亲生,别说我没有推她谢语了,便是我推了,谁又能奈我何?”


宁烬武功极好。

特别是轻功。

他飞檐走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竹苑时,远远的就瞧见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而火堆旁的青虹翠微二人正拿着东西要往火里扔。

他一眼就认出了青虹手里拿着的是他惯常看的兵书,翠微手里则是一双他才穿了不足五次的鞋。

他心头一急,飞快落地的同时厉声喝道:“住手!”

他十四岁便随父出征上过战场,而今二十有二了,除去侯府世子的身份外,他还是定北军中战功赫赫人人敬畏的宁小侯爷。

他那一声喝是杀气凛凛。

青虹翠微受到惊吓,手一抖,手里拿着的东西就脱手飞进了火堆。

饶是宁烬用最快的速度掠了过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火舌吞没,直气得是额上青筋暴起,“你们该死!”

青虹翠微吓得当即跪了下去。

那些围聚在院子一角跟回廊下看青虹翠微焚烧衣物的丫鬟婆子也都立时跪成了一片,同时也都暗暗为青虹翠微捏了一把汗。

她们还从没见过世子爷气到脸都扭曲了的样子!

更没听见过世子爷那般杀气凛凛的声音!

这显然是衣物被烧,气狠了啊!

而青天白日烧活人衣物,是相当不吉利的!

不过......这也说明世子爷此次是真的把世子夫人气着了......琢磨到此的丫鬟婆子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黎姝房门。

就见黎姝抱着一个汤婆子面无表情眼神淡然的倚靠门框站着。

以往她们家夫人哪里会用那般的眼神看世子爷啊!

因此她们又都很有默契的转头去看宁烬。

却见宁烬正绕着火堆左右环视。

驻足后阴沉着脸看向青虹翠微二人,眼里的杀意浓的叫人心惊,“你们把本世子的衣物烧完了?”

青虹翠微都被他的声音吓得瑟缩了一下。

然后翠微结结巴巴的答道:“是、是的,方才那、那那那是最后一样......你们好大的胆子!

你们主子在气头上耍小性子,你们不劝也就罢了,还敢真将本世子的衣物烧了!

你们信不信本世子立刻将你们发卖出府!”

发卖出府!

他竟现在就动了要发卖她身边人的心思!

黎姝被那四个字激的双目通红,在青虹翠微同时喊出的“世子爷息怒”中扬声道:“宁小侯爷好大的脾气!

但你的衣物是我让她们烧的,你拿她们撒什么气,你冲着我来啊!

正好我还没有如你所愿的去向你那心肝儿救命恩人道歉赔不是,你可以新仇旧恨一起与我算了!”

宁烬心头怒意一滞。

她以前不是没喊过他宁小侯爷。

但语气要么俏皮要么满是崇拜与爱意。

此时却是讥讽中透着浓浓的愤怒与恨意。

叫他心头立刻生出了几分质疑。

难道姝姝真的没有推语儿落水?

不然姝姝怎么会让人烧了亲手为他做的衣物,还用这种语气态度跟他说话?

可语儿虽然一直说不是姝姝推的她,而是她不慎拉着姝姝一起落了水......但他问了十余个当时在场的人,那些人都说是姝姝推了语儿!

且他还特意查过那些人的主子与姝姝有没有过结!

想着那些,宁烬心情沉重又纠结的看向黎姝。

对上黎姝通红的双眼里盈满的怒火,他突然莫名有些心慌。

偏偏黎姝在这时又扬声对他道:“我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小姐,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夫人,你想发卖了我是不可能的,不若你给我......姝姝!

你再生气说话也该有个分寸!”

“......”宁烬声音太大,惊得黎姝都愣了愣。

然后她勾唇满脸嘲讽的笑了,“这个时候你倒是又突然与我心有灵犀了。”

宁烬面上一白,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虽大声打断了她。

但他只是因她的语气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没想到竟给他猜中了?

她竟真生了与他和离的心?

所以他是真的冤枉了她吗?

这时,一道轻如蚊蝇还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宁、宁大......哥......”宁烬掉头看去,就见脸色煞白还满脸是汗的谢语气喘吁吁的趴在院门上,整个人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昏迷不醒。

他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纵身疾掠过去就将谢语捞进怀里,满脸担忧的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乖,又跑出来作甚!”

黎姝是一点都没有听见谢语声音的。

故而对上宁烬突然掉头,然后朝谢语掠去的举动,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跟谢语这才叫心有灵犀。

跟她不过是因为自小一起长大,了如指掌罢了。

且宁烬那语气......但凡有耳朵,又不聋,都不会相信他们清白!

更何况在那梦里,他们是切切实实成婚了的!

尽管此前在厅里面对黎言黎慎二人,她心里最后那点希望那个梦与她未来无关的期冀也熄灭了时,她就已经生出了要与宁烬和离的想法,此时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心痛如刀绞。

她还自虐的盯着小心翼翼又满脸担忧跟心疼的抱着谢语的宁烬看了许久,才在吩咐了青虹翠微领着人把院里收拾干净后转身回房里。

而院门处,宁烬将谢语抱起后,谢语靠在宁烬身上喘息了好半天,才红着眼小小声的解释道:“我方才醒来后,从流心口中得知嫂嫂一气之下要烧宁大哥你的衣物,而宁大哥你怒气冲冲的赶过来了,我担心宁大哥你又跟嫂嫂吵架,所以才......”话说到这儿,谢语探头看了看院内,又道:“嫂嫂人呢?

我来都来了,宁大哥让我去跟嫂嫂说几句话吧,我以前听村里老人说活人的衣服是烧不得的,会不吉利,而宁大哥你日后是还要上战场的,万一......”宁烬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

以前姝姝也对他说过活人的衣物烧不得......可今日姝姝却烧了他的衣物!

即便他真的受人蒙骗误会了她,又因为昨夜被语儿凶险的情况吓到了对她说了些言不由衷的重话,她也不该在气头上做出这等事来!

甚至还想用和离来拿捏他!

自小就把这辈子非他不嫁这种话挂在嘴边的她,怎么可能真心想跟他和离呢!

果然还是他们过往太宠着她纵着她了!

必须得借此机会让她改改性子了!

不然日后她怕是要无法无天了!


待桂嬷嬷走后,孔三娘没好气的看了临渊一眼,“你终于能如愿去小姐身边了,高兴坏了吧?”

临渊把头一扭,小声道:“也没有很高兴......是吗?

那你嘴角怎么都要翘上天了啊?”

“......”临渊立刻抿起嘴,同时把头又扭过去了几分。

孔三娘好笑的摇摇头,就自怀里取出了一对与桂嬷嬷拿来的那对孔雀耳环一模一样的耳环,轻抚着其上的羽毛满脸庆幸的说道:“幸亏今晨临出发前我突觉心慌气短晕眩难耐,不得不延迟了一点时间出发, 否则就要与小姐派来的人错过了啊!”

临渊轻轻颔首表示赞同。

三娘的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程度。

故而今日三娘一旦出了京,即便楼里的人都知道那对孔雀耳环的重要性,也是不会追出京城去传话的。

因为那位神医所在之处离京城颇远,为了三娘的安危考虑,一天也不能再耽搁了。

加之出了城门后,他们一行人会轮流背着三娘,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那位神医所在之处,而楼中轻功好的都在他们之列了,余下的人是追不上他们的。

先前小八火急火燎的冲到城门处找到他们时,已是下一个就轮到他们受检出城了。

再晚上一步,就不知要等上多久他们才会回京了。

尽管方才来的那位嬷嬷说可能只是有人想谋害小姐的性命,但从主子生前最后交代给三娘的那三件事来看,小姐眼下或是此后要面对的,绝非寻常的危险。

倘若三娘此番出京求医要数月,甚至是更久才归京,那必然是要误了主子的重托的。

故而何止是庆幸,都可以说是主子泉下有灵了......暗自思及此,他眼角余光瞥见三娘把那对耳环递向了他,忙转回头去用双手接住。

就听三娘压低声音对他道:“关于主子当年托付给我的三件事,除我之外,渊儿你是唯一知情的,但是在我归京前,你不可对小姐提及半个字,当然......若是我不治身亡了,你是可以自行决定何时告诉小姐的。”

“是......”临渊微微拧起了眉。

他们虽是找了那位神医很多年了,却也无法确定那位神医能不能治得好三娘的病。

若那位神医也对三娘的病束手无策......“行了,你小子别搁老娘面前摆出一副老娘已经死定了的表情!

用主子的话来说,老娘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顽强着呢!

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到小姐身边去吧!”

“嗯......切记,务必倾尽全力护小姐周全!

且小姐的吩咐,不论是什么,你都必须照办且必须办妥!

不然等老娘回来你就死定了!”

“是!”

一刻钟后,简单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的临渊在孔雀台后门处送走孔三娘后,就往定北侯府去了。

他虽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定北侯府,却早已把定北侯府的地图背的滚瓜烂熟。

闭着眼睛都几乎要能画出来了。

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定北侯府后,却没有直奔黎姝的竹苑,而是先在定北侯府各处晃悠了一圈。

确认定北侯府里的守卫都是酒囊饭袋,以他的身手能够随时来去自如后,他才去了竹苑。

他到黎姝卧房的后窗处时,桂嬷嬷才刚回来。

趁着黎姝转头看向外间时,他翻窗进去藏身于屏风后。

随即桂嬷嬷便快步进了房里。

“夫人!

老奴在孔雀台见到那个叫孔三娘的了,是个年纪不到四十岁的美妇人,也是孔雀台的东家,但不巧的是,她今日正好要出京求医,无法来见夫人,不过她会派一个叫临渊的男子来护小姐周全,她说那男子的身手能在京中排第一!”

“出京求医啊......是的!

据说她已经缠绵病榻很多年了,而她的病太过罕见,寻遍了名医也无果,早已是油尽灯枯了,而她此番出京要去找的神医似乎是当今世上唯一有可能治好她的人!”

“这样啊,那确实是片刻都耽搁不得了,那么......那个叫临渊的几时会来?”

“孔三娘只说此后他会悄然进府来见夫人,没说具体是几时来,然后她让老奴把这对孔雀耳环带了回来,说夫人若是喜欢就偶尔戴一戴,不喜欢就收着。”

“是吗......”黎姝喃喃着接过那对孔雀耳环,凝目看了两眼后,下意识的就轻轻抚摸起了其上的羽毛。

当年母亲把这对孔雀耳环给她,并再三嘱咐她日后遇着危险了可以拿着它去孔雀台找孔三娘时,她才五岁不到。

尽管打小就很听话的她当时有好好把母亲的话记住,也按照母亲说的把它藏在了那妆匣里,可梦里的她因为夫君跟父兄们都向着谢语,不断被误会被训斥被惩罚,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都处在心力憔悴中,一直到了声名尽毁,沉疴缠身,身边空无一人的境地,她才在绝望无助中想起了母亲说过那对孔雀耳环是能救她性命的重要物什。

奈何当时她的妆匣已经成了谢语的所有物。

而所有人都防着她伤害谢语,别说去谢语那里拿回孔雀耳环了,她连谢语住处都靠近不了。

入梦的她就是听梦里的她念叨了太多次这对耳环,才会寄希望于这对耳环......不,是那个孔三娘能成为她用来改变自身结局的关键。

但愿那孔三娘能顺利治好顽疾,早些归京。

思罢,她将耳环递给桂嬷嬷,“先放回原位吧,日后有机会再拿出来戴。”

“是。”

桂嬷嬷应声接过拿去收放。

随后青虹跟翠微就送了午膳进来。

黎姝没什么胃口,本想让她们先撤了。

却在开口前想到了落胎是很伤身子的,就逼着自己吃了些。

然后她才刚落筷,就有丫鬟领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宁烬母亲跟前的向嬷嬷,以及两个小丫鬟。

“老奴见过世子夫人。”

“奴婢见过世子夫人。”

黎姝微微一抬手,就听向嬷嬷笑呵呵的说:“昨儿个十五,我们郡主照例歇在了佛堂,今个儿回了清风院才得知了世子夫人昨日进宫赴宴时落了水,以及世子爷昨夜把与世子夫人一同落水的那位谢小姐接进了府里来照料这两桩事,郡主说世子爷是重情重义,才会将作为他救命恩人的谢小姐接进府里来照料,望世子夫人切莫多想,也多多担待,还说她是相信世子夫人与谢小姐的落水只是意外的,定会查明真相替世子夫人做主。”

这番话,黎姝在梦里已经听过一次了。

还听过很多很多相差无几的。

因为每一次她被误解,被冤枉,被千夫所指,宁烬的母亲都会站在她这边。

也是唯一站在她这边的。

但她等啊等,等到身上的污名多到永远都不可能再洗清了,也没有等到那都已经听到了无数次的替她做主。

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宁烬的母亲表面待她这个儿媳如亲生,实际上一直妒恨她入了骨。

妒她能不与妾室争风吃醋耍心眼。

恨她让宁烬无法纳妾,害得宁烬无法像别人家的世子那样儿女满堂......思及此,黎姝垂下眼帘,藏起了眼里升起的暗芒。

而她一双眼眶还红的厉害,脸色也不是很好,故而她此时的模样落在向嬷嬷眼里,像极了要垂泪。

因而向嬷嬷连忙又说道:“虽然世子夫人身子骨素来硬朗,鲜少伤风感冒,但郡主还是担心世子夫人会因昨日落水受寒,这不......”向嬷嬷说话间往旁边挪了挪,指向那两个丫鬟手中的托盘道:“郡主让老奴三人给世子夫人送了些补品过来,请世子夫人务必好好将养身子。”

“母亲有心了,我今日身子确实有些许不适,有劳嬷嬷转告母亲,此后几日我便不去清风院请安了,免得把病气过给母亲了。”

“是,那老奴三人便先行告退了。”

这般说罢,向嬷嬷领着那二人后退几步后,青虹翠微才上前接过东西。

黎姝不知道的是。

那三人出了她竹苑,走了不多远,向嬷嬷就驻足死死拧起了眉。

她这心软的毛病真是得改改了!

见着世子夫人眼眶红成那般样子,又好似还要落泪,她就不忍心再把郡主敲打世子夫人日后不可再焚烧世子爷衣物的那些话说出口了!

唉!

但愿回去后郡主不要怪责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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