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书
“昨日宁世子夫人与那谢小姐一同在宫中落水一事,你们该也听说了吧?
据说宁世子夫人是因宁世子待谢小姐太好,吃味儿了,才会推谢小姐落水的,可刚刚那嬷嬷的话听来却怎么像是另有隐情呢?”
“哪来的什么隐情,我听说宁世子昨夜为那谢小姐去东宫求来了千年灵芝后,找了十余个昨日目睹了宁世子夫人推谢小姐落水的人问话,若宁世子夫人是无辜的,宁世子哪会怪责她啊!”
“那宁世子夫人还让身边的嬷嬷说出那种话来?”
“唉,宁世子夫人是何许人?
那可是打小就被她父兄,还有皇上皇后宠上了天的主儿!
别说她只是推了那谢小姐落水,而那谢小姐还没出什么大事了,便是她直接打杀了那谢小姐,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也是,那谢小姐除去是宁世子的救命恩人外,出身不详,又毫无倚仗,宁世子再怎么看重她,也是不可能为了她打杀了他夫人的!
且他就算是有为谢小姐讨个公道的心,宁世子夫人的父兄们,还有咱们皇上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管啊!”
“啧啧!
这么说来,那谢小姐属实是可怜的很啊!
且处境也十分艰难,也不知道宁世子夫人往后会如何对付她......”他们三个围聚在马车边上小声议论的起劲,浑然未觉一旁墙根下站了个人光明正大的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
等他们被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盯得脊背生寒,收声齐齐朝那墙根处看去时,那里却已经没了人。
而后定北侯府内。
临渊悄无声息翻窗进到黎姝房里,去到正伏案疾书的黎姝身侧跪地道:“小姐,属下将您要的落胎药配回来了。”
黎姝闻声停笔,转头看向他。
他五官完美的过分。
眼神也正直而忠诚。
总是会引得她不自觉的多看他几眼。
此时她便与他对视了好几瞬,才垂眸看向他手中拎着的一串药包。
然后她眉头才刚蹙起,就听得他说:“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落胎对小姐身体的损伤,小姐服完属下手里的最后一包药之后,才会落下腹中胎儿。”
为此,黎姝数了数药包的数量后,喃喃的道:“那就是需要五日啊......”临渊没有接话,只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以往他都只能注视她的画像。
能像此时这样近距离的注视她本人,让他觉得此生都无憾了!
同时,她眼中的愁绪跟伤感又叫他无比心疼!
奈何他不能自作主张的去伤害她心爱的夫君,也不能去伤害他夫君看重的人,也就什么都做不了!
而黎姝一直凝视着他手中的药包。
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放到桌上。
然后在又埋头疾书了一阵后,将两张写满了字的纸递向了他,“要散播出去的消息我都已经写下来了,你找人办完这桩事后,再替我查一件事。”
“请小姐吩咐。”
“宁烬说他问了十余个昨日在场的人,而那十余个人都说亲眼目睹了我推谢语落水,我需要知道那十余个人都是谁。”
“是!”
因着临渊应罢后并未立刻起身离开,黎姝抿嘴看了他两眼后,又道:“另外,往后你无需下跪,站着与我说话即可。”
她对孔雀台还一无所知。
但他说了,他在孔雀台的地位仅次于孔三娘。
那么在不知道孔三娘与她母亲关系的情况下,她最好还是对他以礼相待。
且她治下向来宽容,别说曾经身为她乳娘的桂嬷嬷了,便是青虹跟翠微,她也是鲜少让她们下跪的。
而临渊虽是立刻应了一声“是”,却没有立刻起身,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向了她,“属下先前为小姐把脉时,见小姐手腕有些淤青,特意回孔雀台取了此物来给小姐用。”
黎姝呼吸略微一滞。
许是感同身受了梦里那个她的缘故,她此刻有那么些许感动。
因为梦里那个她有好多年都没有得到过丝毫温暖!
然后她莞尔笑着把那瓷瓶接了过来。
尽管如今的她便是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也都还有着化不开的愁绪跟伤感,却叫临渊看的失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略显仓惶的起身告退。
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画像中,小姐都在笑。
可画像里没有酒窝。
而他在孔雀台阅人无数,所以他知道拥有像小姐那般酒窝的女子甜甜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好看。
加之小姐又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为好看的,无忧无虑的甜甜笑起来时,定然能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等他弄清是什么人让小姐不再像画中那般笑了,他绝不会轻饶了对方!
当然......若对方是小姐看重的人,而小姐又不允许他伤害对方的话,那他......啧!
临渊很是纠结。
但他不论如何都是不会违背小姐意愿的!
而他走后不过片刻,桂嬷嬷就端着一盘切好了的水果进了黎姝房里。
见到桌上那几包凭空冒出来的药,她略微意外了一瞬就问:“夫人,莫不是那临渊已经来过了?”
“嗯,都来去两回了。”
“!!!”
桂嬷嬷心下很是惊讶,却也没有过问黎姝为什么没有立刻告诉她,只在将果盘放到黎姝面前后,又问:“莫不是那临渊得知夫人昨日落水受了寒后,悄然带了大夫进府来给夫人把脉?”
黎姝摇摇头,“他会医术,且医术似乎极好。”
“是嘛?
习武之人医术还极好是很少见的,加之他容貌还那般出众,能得他来护小姐周全,可真是一桩美事啊!”
“......”黎姝带了几分笑意看向桂嬷嬷。
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嬷嬷你以往可鲜少这么夸人。
桂嬷嬷当下就红了老脸,忙转移了话题,“可要老奴去将药熬上?”
黎姝抿起嘴,没有立刻点头。
看着桂嬷嬷沉吟了许久,才道:“嬷嬷将门关上,我要与嬷嬷说些事。”
“是。”
桂嬷嬷依言去关上了房门。
然后她一转身,就听得黎姝说:“我怀孕了,已两月有余,还是龙凤胎。”
桂嬷嬷先是愣住,旋即就喜上眉梢。
然而她的欢喜都还没有完全表露出来,就又听得黎姝说:“我准备跟宁烬和离,所以我不打算要这两个孩子,而这几包药,是落胎药。”
桂嬷嬷再一次愣住。
且这一次,愣了好半天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在暗自深深怀疑自己听岔了。
夫人怎么可能想跟姑爷和离呢?
夫人又怎么可能不要姑爷的孩子呢?
那真是落胎药吗?
夫人是不是在与她玩笑?
可夫人即便是幼时最顽皮的时期,也没有与她开过这般大的玩笑啊......
《手撕白月光,侯爷哭着求我别黑化黎姝临渊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昨日宁世子夫人与那谢小姐一同在宫中落水一事,你们该也听说了吧?
据说宁世子夫人是因宁世子待谢小姐太好,吃味儿了,才会推谢小姐落水的,可刚刚那嬷嬷的话听来却怎么像是另有隐情呢?”
“哪来的什么隐情,我听说宁世子昨夜为那谢小姐去东宫求来了千年灵芝后,找了十余个昨日目睹了宁世子夫人推谢小姐落水的人问话,若宁世子夫人是无辜的,宁世子哪会怪责她啊!”
“那宁世子夫人还让身边的嬷嬷说出那种话来?”
“唉,宁世子夫人是何许人?
那可是打小就被她父兄,还有皇上皇后宠上了天的主儿!
别说她只是推了那谢小姐落水,而那谢小姐还没出什么大事了,便是她直接打杀了那谢小姐,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也是,那谢小姐除去是宁世子的救命恩人外,出身不详,又毫无倚仗,宁世子再怎么看重她,也是不可能为了她打杀了他夫人的!
且他就算是有为谢小姐讨个公道的心,宁世子夫人的父兄们,还有咱们皇上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管啊!”
“啧啧!
这么说来,那谢小姐属实是可怜的很啊!
且处境也十分艰难,也不知道宁世子夫人往后会如何对付她......”他们三个围聚在马车边上小声议论的起劲,浑然未觉一旁墙根下站了个人光明正大的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
等他们被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盯得脊背生寒,收声齐齐朝那墙根处看去时,那里却已经没了人。
而后定北侯府内。
临渊悄无声息翻窗进到黎姝房里,去到正伏案疾书的黎姝身侧跪地道:“小姐,属下将您要的落胎药配回来了。”
黎姝闻声停笔,转头看向他。
他五官完美的过分。
眼神也正直而忠诚。
总是会引得她不自觉的多看他几眼。
此时她便与他对视了好几瞬,才垂眸看向他手中拎着的一串药包。
然后她眉头才刚蹙起,就听得他说:“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落胎对小姐身体的损伤,小姐服完属下手里的最后一包药之后,才会落下腹中胎儿。”
为此,黎姝数了数药包的数量后,喃喃的道:“那就是需要五日啊......”临渊没有接话,只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以往他都只能注视她的画像。
能像此时这样近距离的注视她本人,让他觉得此生都无憾了!
同时,她眼中的愁绪跟伤感又叫他无比心疼!
奈何他不能自作主张的去伤害她心爱的夫君,也不能去伤害他夫君看重的人,也就什么都做不了!
而黎姝一直凝视着他手中的药包。
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放到桌上。
然后在又埋头疾书了一阵后,将两张写满了字的纸递向了他,“要散播出去的消息我都已经写下来了,你找人办完这桩事后,再替我查一件事。”
“请小姐吩咐。”
“宁烬说他问了十余个昨日在场的人,而那十余个人都说亲眼目睹了我推谢语落水,我需要知道那十余个人都是谁。”
“是!”
因着临渊应罢后并未立刻起身离开,黎姝抿嘴看了他两眼后,又道:“另外,往后你无需下跪,站着与我说话即可。”
她对孔雀台还一无所知。
但他说了,他在孔雀台的地位仅次于孔三娘。
那么在不知道孔三娘与她母亲关系的情况下,她最好还是对他以礼相待。
且她治下向来宽容,别说曾经身为她乳娘的桂嬷嬷了,便是青虹跟翠微,她也是鲜少让她们下跪的。
而临渊虽是立刻应了一声“是”,却没有立刻起身,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向了她,“属下先前为小姐把脉时,见小姐手腕有些淤青,特意回孔雀台取了此物来给小姐用。”
黎姝呼吸略微一滞。
许是感同身受了梦里那个她的缘故,她此刻有那么些许感动。
因为梦里那个她有好多年都没有得到过丝毫温暖!
然后她莞尔笑着把那瓷瓶接了过来。
尽管如今的她便是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也都还有着化不开的愁绪跟伤感,却叫临渊看的失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略显仓惶的起身告退。
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画像中,小姐都在笑。
可画像里没有酒窝。
而他在孔雀台阅人无数,所以他知道拥有像小姐那般酒窝的女子甜甜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好看。
加之小姐又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为好看的,无忧无虑的甜甜笑起来时,定然能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等他弄清是什么人让小姐不再像画中那般笑了,他绝不会轻饶了对方!
当然......若对方是小姐看重的人,而小姐又不允许他伤害对方的话,那他......啧!
临渊很是纠结。
但他不论如何都是不会违背小姐意愿的!
而他走后不过片刻,桂嬷嬷就端着一盘切好了的水果进了黎姝房里。
见到桌上那几包凭空冒出来的药,她略微意外了一瞬就问:“夫人,莫不是那临渊已经来过了?”
“嗯,都来去两回了。”
“!!!”
桂嬷嬷心下很是惊讶,却也没有过问黎姝为什么没有立刻告诉她,只在将果盘放到黎姝面前后,又问:“莫不是那临渊得知夫人昨日落水受了寒后,悄然带了大夫进府来给夫人把脉?”
黎姝摇摇头,“他会医术,且医术似乎极好。”
“是嘛?
习武之人医术还极好是很少见的,加之他容貌还那般出众,能得他来护小姐周全,可真是一桩美事啊!”
“......”黎姝带了几分笑意看向桂嬷嬷。
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嬷嬷你以往可鲜少这么夸人。
桂嬷嬷当下就红了老脸,忙转移了话题,“可要老奴去将药熬上?”
黎姝抿起嘴,没有立刻点头。
看着桂嬷嬷沉吟了许久,才道:“嬷嬷将门关上,我要与嬷嬷说些事。”
“是。”
桂嬷嬷依言去关上了房门。
然后她一转身,就听得黎姝说:“我怀孕了,已两月有余,还是龙凤胎。”
桂嬷嬷先是愣住,旋即就喜上眉梢。
然而她的欢喜都还没有完全表露出来,就又听得黎姝说:“我准备跟宁烬和离,所以我不打算要这两个孩子,而这几包药,是落胎药。”
桂嬷嬷再一次愣住。
且这一次,愣了好半天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在暗自深深怀疑自己听岔了。
夫人怎么可能想跟姑爷和离呢?
夫人又怎么可能不要姑爷的孩子呢?
那真是落胎药吗?
夫人是不是在与她玩笑?
可夫人即便是幼时最顽皮的时期,也没有与她开过这般大的玩笑啊......
“啧!
语儿因她卧病在床,我因她不得不告假来照顾语儿,她却不仅全然不知悔改,还连半点愧意都没有!
她可真是好样的!”
宁烬咬牙切齿的说罢,作势就要出同心苑。
宁革瞧他那架势,就知他是要回竹苑去找黎姝吵架。
想着黎姝今日的言行举止实在有些反常,若再吵上一架,保不齐就要出什么大事了,宁革便欲拦下宁烬规劝一通。
可他才刚伸出手,都还没有拦到宁烬身前,流心就飞快冲了出来。
“宁小侯爷!
小姐突然发起了高烧!
浑身烫的吓人!
但她嘴里一直在喊冷,都开始发起抖了!”
“......”宁烬猛然收回已经迈出去了的脚,心思立刻完全放到了谢语身上,“怎么回事?
我刚从她房里出来的时候她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高烧了?”
“我也不知道!
宁小侯爷您出来后,我一直守在小姐床前,突然听见小姐在喃喃低语时,就见小姐已经烧得满脸通红了!”
“啧,宁革,赶紧去把府医......不,你还是执我令牌去太医院请几个太医来吧!”
宁烬说话间取下腰间的随身令牌递给宁革,就快步朝谢语房间走去。
宁革也没敢耽搁,拿着令牌快速出了同心苑。
而宁烬进到谢语房里时,谢语已经掀开了身上的锦被,正在不断拉扯她自个儿身上的衣服。
衣襟都已经松散开了大半。
眼瞅着就要露出胸前大片春光了......宁烬连忙上前按住了她的双手,“语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大哥,我好热,你快放开我!
我要将身上衣服都脱了!”
“不行!
你这是因为高烧过重引起的忽冷忽热,若再因为宽衣受了凉,可就要不妙了!”
“可我热的好难受......呜呜......你且忍忍,太医很快就到了。”
“我忍不住,我都快热死了,我就脱一件,宁大哥你就让我脱一件好不好............”宁烬死死拧着眉。
因为他正按着谢语双手,被谢语烫的吓人的体温惊到,对上谢语带着哭腔的哀求,他差一点就忍不住想松口答应了。
但他心下还在纠结那般做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甚至是使她的心疾再度发作,谢语就突然停止了挣扎跟哀求。
他以为她这是发热过去了,要开始觉得冷了,立刻松了手,准备给她盖好被子。
谁想她却在他松手的瞬间,用双手抓住他的手贴到了她脸上去。
接着又在他欲抽回手的时候一脸满足跟舒服的喟叹出声,“唔,好舒服......宁大哥你的手凉凉的,好舒服啊!
你将衣袖挽上去,让我多蹭蹭可好......我实在是太热了......宁大哥......求求你了......”这一瞬,宁烬心跳乱了。
她容貌与姝姝本就有几分相像。
此时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且布满了水雾的模样,又与姝姝在他身下时的样子有那么几分像,叫他有那么几瞬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但也就那么几瞬。
回过神来他便用力抽回了手,并暗暗在心里骂自己禽兽不如。
他竟然对着卧病在床的语儿生了欲念!
语儿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初差点因他丧命!
他居然在她面前生了欲念,实在是太过龌龊,太过不该了!
另外,就算语儿跟姝姝有几分相像,她也到底不是姝姝,他怎么能对着姝姝以外的女子生出欲念呢!
若叫姝姝知晓了此事,只怕是真要与他闹翻天了!
思及此,他连忙远离了谢语床前,转头冲流心道:“还不去取水来给你家小姐敷一敷。”
“是!”
流心红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她五岁时被爹爹卖进了青楼。
十三岁因为有客人要强行破她身,她不顾一切的逃出了青楼,然后才遇上了小姐。
在青楼的那几年里,她是楼中花魁身边的丫鬟,多么羞人不堪的场景都见识过了。
可刚刚小姐抓着宁小侯爷的手放到脸上不断磨蹭并轻喘着软声请求的样子,还是叫她面红耳赤了。
因为除去比青楼里的姑娘都还要撩人的声音外,小姐刚刚看宁小侯爷的眼神也一点都不清白!
尽管小姐已经不知多少次否认过她对宁小侯爷有情了!
而宁小侯爷那边......除去对她家小姐好的快要没有底线了外,不论在什么场合,也不论在什么人面前,都能随时做出抱起她家小姐的举动来,显然也是对她家小姐有情的!
也不知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戳破伪装走到一起!
流心由衷的盼着那一天能赶紧到来,然而这个时候的谢语却被系统泼了一大盆冷水。
系统检测到黎姝的气运点恢复了五百点,现扣除宿主五百积分,目前宿主欠系统的积分是五万零六......“五百!
从哪恢复的?
明明我都这么努力的在勾搭宁烬了啊!”
宿主你太着急了,宁烬目前对你还没有生出男女之情,你的举动会让他心里对黎姝生出愧疚,从而更在乎黎姝。
“啧,要不是你说宁烬要去黎姝那边了,让我想办法把他留下,我才不会在这个时候用上这一招!”
谢语咬牙切齿的暗暗说完,系统就没有搭理她了,气得她差点没有维持住脸上的表演。
不过很快她就消气了。
不就是五百积分嘛!
她分分钟就能从黎姝身上赚回来!
之前最多的一次,她可是一次性从黎姝身上得到了一万积分的!
而宁烬刚刚会那般从她床前逃开,显然是被她勾的动了情,那么宁烬对她动心的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因为她用的是时限为一个小时的重感冒体验卡。
等宁革风风火火的领来三个太医时,她已经退烧,什么事也没有了。
但宁烬还是让那几个太医轮流仔细为她把了一通脉。
那几个太医早知宁烬有多紧张她了,饶是觉得她的脉象不似刚心疾发作完,也什么都没说,临走还留下了几瓶上好的药。
然后宁烬亲自送他们出了同心苑,让人领他们去为黎姝把脉。
反正来都来了,多给一个人把脉也累不着他们。
加之比起那个入京不久又来路不明的谢小姐来,宁烬的夫人在宁烬心里的地位显然要更高。
他们也就很爽快的去了。
只不过他们被领到竹苑去后,连竹苑的门都没有进成。
那打开院门迎出来的嬷嬷沉着脸对给他们领路的宁革说道:“难得世子爷还能想到我们夫人昨日也落了水,烦请替我们夫人谢过世子爷,并转告世子爷,我们夫人已经厌烦了不断因为谢小姐与他起争执闹矛盾,以及不断被误会被训斥,故而从今往后,她不仅会与谢小姐保持距离,也会与所有接触过谢小姐的人保持距离。”
话落,那嬷嬷转身进院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等到出了定北侯府才敢小声议论。
宁烬抱着冻得小脸通红的谢语踹开院门时,已是约莫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伴随着院门倒地的声响,宁烬怒气滔天的一声“黎姝”几乎都要响彻整个定北侯府了。
彼时桂嬷嬷刚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落胎药递给了黎姝,给那声响惊了一大跳,下意识死死拧起眉的同时又暗暗有那么几分庆幸。
这药熬出来就只大半碗。
若非小姐接的快,她惊吓之中要是把药碗给摔了,可还得再去熬一次!
费时费神不说,还得耽搁小姐就寝的时间!
而后她才忧心忡忡的去打量黎姝的反应。
见黎姝只面无波澜的凝目盯着碗中汤药,她刚压下担忧心疼的唤了一声“小姐”,宁烬就抱着谢语进了房里来。
“黎姝!
语儿因你的负气之言拖着病体都要来与你解释,你为何要将她拒之门外!
你明知刚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根本经不起......”黎姝抬眸看向宁烬。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眼里的厌恶与不耐叫宁烬下意识的收了声。
姝姝过往不论多么生气都没有用这般的眼神看过他......然后谢语开口了,“宁大哥,就是因为你一生气就用这种态度语气跟嫂嫂说话,嫂嫂才会误会我到了要与我保持距离的地步,你不能再这......咳咳......”她声音很轻,也很虚弱。
但那种带着撒娇口吻的埋怨语气,过往是黎姝在宁烬面前的专属。
但黎姝已经想不起来她上一次冲宁烬撒娇埋怨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谢语出现后不久,宁烬就对她没了从前的耐心,她在他面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黎姝稳了稳心神,瞟了一眼谢语再看向宁烬时,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怒容,满满的都是担心跟着急,开口时的语气也与刚刚有着云泥之别。
“是我错了,语儿你别激动,你眼下这般虚弱,若情绪再起伏过大............”黎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颗心渐渐凉了个彻底。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喝光了那碗落胎药。
可笑她刚刚从桂嬷嬷手中接过药来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不舍跟犹豫。
幸亏她已不是昨日的她了!
没了那两个孩子,再远离了宁烬,应该也就不会再沦落到梦里那个她的悲惨境地了吧?
而她在将空药碗递向桂嬷嬷的时候,见桂嬷嬷正偷偷在抹泪,心下一暖,开口时无意识的就带上了几分撒娇,“嬷嬷,这药好苦啊。”
“是、是老奴疏忽了!
老奴这就去给小......夫人取些蜜饯来!”
“有劳嬷嬷了。”
“......”桂嬷嬷紧紧抿着嘴,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憋回去。
然后红着眼睛匆匆出去了。
等她端着一盘蜜饯回来时,宁烬才拧着眉看向黎姝,“你喝的什么药?
你身体那般好,落个水还能着了风寒不成?
还是说你想装病来让我心疼,然后将你这两日的所作所为蒙混过去?
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你必须得好好跟语儿道歉,否则......”黎姝从盘中取了一颗最小的蜜饯含进嘴里。
本来她是不想理会宁烬的。
想让宁烬尽情的叫骂个够。
然后她才好借题发挥。
但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个没忍住就扬手掀翻了软榻旁小几上放着的白瓷瓶。
那白瓷瓶做工不怎么样,却曾是黎姝的心头好。
因为那是宁烬亲手所做。
还是做好后立刻献宝似的抱来送给她的。
她昨儿出门前还亲手修剪了几枝红梅插入其中。
完事还特意将它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想等他回来时给他瞧瞧。
结果他今日两度进来都是来指责逼迫她的,全然没有注意到。
而她也已经不想让他瞧了。
而瓷瓶摔碎的清脆声响不仅让宁烬收了声,也又一次变了脸色。
没等他做出反应,黎姝就开口了,“否则你要如何?
为她打杀了我吗?”
“我只是要你跟她道歉赔罪而已!”
“凭什么?
又不是我让她等在外面的。”
“凭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凭她刚因为你......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
“......”宁烬想说‘她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深得你父兄重视的人’,但话都到了嘴边,他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黎姝用漠然至极的语气问出的那句‘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让他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丝心慌。
她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为什么?
难不成她还真动了跟他和离的心思?
不!
不可能的!
但她今日属实是有些不对劲......以往他们因为语儿生出争吵时,她不是在哭,就是在反复不停的狡辩,从没像此时这般冷静过......然后谢语红着双眼望向黎姝道:“嫂嫂你别跟宁大哥吵架了,都是我的错,但我没有要害宁大哥误会你,然后跟你吵架的意思,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想来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宁大哥之间是清白的,我们......清白哦?”
黎姝嘲讽的勾起嘴角,“要不要我帮你算算他今天在我面前抱了你多少次?”
“我......”谢语小脸一白,连忙挣扎着道:“宁大哥,你放下我吧。”
宁烬沉着脸没有动弹半分。
还因谢语声音里的哭腔更浓了而满眼责怪的看向黎姝道:“我已经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是因为语儿身体不好才......既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就别再说了,我嫌烦。”
“黎姝!”
“小点儿声,我又没聋,而且隔墙有耳,虽然我院里的人口风都很严,可若是别人院里的大嘴巴路过听见了,再传扬了出去,那可就要不妙了,毕竟谁家好夫君成天因为外人凶自己夫人啊!”
“语儿不是外人。”
“所以我是外人咯?
还是说你在暗示我把她变成你的内人?
你早说啊!
皇上当初虽然是说过不许你纳妾的话,但我去求一求,还是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休要胡言乱语来混淆视听!”
“既然没有那个意思,你就赶紧抱着她滚!
我又不是什么谁都能欺负的人,没道理这么接连受你们冤枉逼迫,惹急了我就进宫去将事情闹大!”
“你!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宁烬咬牙切齿的撂下这话就抱着谢语愤然而去了。
随即青虹跟翠微就双双红着眼睛跑了进来。
而一直候在黎姝身侧的桂嬷嬷压低声音略显哽咽的说道:“是我前面出去时让她们先不要进来的。”
黎姝点点头。
又听桂嬷嬷小声问:“小姐身体可有不适了?”
黎姝又摇了摇头。
“但小姐脸色比先前差了几分了。”
“是吗......”黎姝喃喃着摸上了自个儿脸颊。
除去凉的吓人外,并没有摸出什么来。
而青虹翠微正来回看着她跟桂嬷嬷。
因为饶是桂嬷嬷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她们还是隐隐听见了那‘小姐’二字。
她们竹苑里的人大半都是陪嫁来的。
而当年她们入府后就改了称呼。
为什么嬷嬷突然又换回从前的称呼了?
奈何她们再如何在意也不敢开口问。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突然听得黎姝问:“院门是不是被宁烬弄坏了?”
“是、是的......”翠微结结巴巴的答道:“许是那院门年久失修了吧,世子爷一脚就把两扇门都踹倒了,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奴婢已经让人去找人来修......不用修,先就那么放着。”
“啊?”
翠微眨眨眼,满心满脸都是不解。
宁革宁纪是定北侯府的家生子。
打小就跟在宁烬身边。
武艺高超。
对宁烬忠心不二。
也只听从宁烬一人的命令。
别说身为宁烬夫人的她鲜少能使唤动他二人了,连宁烬的父母长辈那些也几乎使唤不动他们。
以往她倒也并不介怀那一点......可是在梦里,每一次宁烬罚她,不论是跪祠堂,关禁闭,还是被关进牢里,拿她的都是那二人!
且在方才涌入她脑子里的那些画面中,押着她看桂嬷嬷挨板子的是他们,把青虹翠微拖拽出府去发卖的也是他们!
偏生她身边一个会武之人都没有!
如若有,情况大抵会有所不同......思及此,黎姝才听得桂嬷嬷答,“夫人也知晓那二人的脾性,只要世子爷给他们下了命令,那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都会按命令行事,方才老奴见世子爷来势汹汹的,面对他二人的阻拦便多言语了几句,想让他们放老奴几人进来规劝一二,结果却是被他们点了哑穴......”话末,桂嬷嬷面上显出了几分恼怒。
但转瞬即逝。
然后她又说道:“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世子爷不让老奴几人跟进来,想来是不想夫人难堪,夫人切莫往心里放。”
“过往我就是太过缺心眼了,什么都没往心里放......”才会沦落到梦里那般的境地吧!
最后这话黎姝没有说出口,定了定心神转而看向了梳妆台上的妆匣,“嬷嬷去把妆匣暗格里的东西取来给我。”
桂嬷嬷闻言愣了愣。
那妆匣是将军夫人生前命人为夫人打造的嫁妆之一。
做工精细,用料考究,价值相当不菲。
而夫人出嫁前夕亲自将旁人送的添妆放入那妆匣里时,曾与她提及过那妆匣里有一个暗格,暗格中放着能救命的重要物件。
还说只告诉了她一人,以备不时之需。
当时她只笑着应下了,并未过多在意。
毕竟他们夫人打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遇上性命攸关的事呢?
可现如今夫人却要她将那物件取出来......莫不是昨日夫人与那谢小姐落水另有隐情?
比如有人想谋害夫人?
想到此,桂嬷嬷哪里还敢耽搁,转身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匣,拉出其中一个小抽屉,将里面的首饰逐一取出后,按动抽屉侧面的开关,打开了底部的暗格。
谁想那暗格里放着的竟然是一对用孔雀羽毛做成的耳环。
这如何能救命?
桂嬷嬷满心疑窦的用双手捧着那对耳环去到黎姝面前。
黎姝凝目看了看,又冲她道:“嬷嬷替我把它送到孔雀台去交给一个叫孔三娘的。”
孔三娘?
孔雀台名伶如云,却不曾听闻过孔三娘这么一号人物啊?
桂嬷嬷心下纳闷,嘴上则问:“现在就送去吗?”
“嗯,不论途中你遇上了什么熟识的人都不可相告。”
“是!”
桂嬷嬷正色应罢后,仔细将那对耳环收入怀中放妥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黎姝又转而冲青虹翠微吩咐道:“将这屋里宁烬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晚些时候宁革宁纪会来取。”
梦里不到晌午宁革宁纪就奉命来取宁烬的东西了。
当时她刚跟二哥三哥大吵了一通,也就没给那二人好脸色。
最后是那二人自己上手收拾了一堆宁烬的东西走。
把她房间弄的乱七八糟的,累得桂嬷嬷她们好一通收拾。
左右现下她也不想与宁烬和好,也巴不得宁烬近期能长住同心苑,为了避免她的人受累,就得提前收好宁烬的东西。
只是......尽管她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也生出了一些想法,可瞧着青虹翠微二人把宁烬的衣物一样样整理出来,想着那些都是她从前为宁烬置办的,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痛到她都已经极力压制了,还是将难过显露在了脸上。
翠微收拾到半道发现她满脸难过后,停下来小心翼翼的问她道:“夫人要由着那谢小姐住在同心苑吗?
那里可是夫人选来要与世子爷搬过去住的呀!
而且夫人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布置那里......”话未说完,翠微就发现黎姝一双眼眶都红透了,眼里还隐有泪光在闪烁,连忙收了声。
但青虹又凑过来说道:“世子爷让那谢小姐暂时住在同心苑也就罢了,他要搬去同心苑跟那谢小姐同住算怎么回事啊?
传出去了,外人怕是都会以为那谢小姐已经是咱们世子爷的人了呢!”
黎姝没有说话,但盈满泪光的美眸中有暗芒一闪而逝。
传出去了......这时,有丫鬟匆匆来禀,“夫人,您二哥三哥来了,奴婢已将他们请到厅里去了。”
黎姝整个人都僵了僵。
青虹跟翠微却兴奋了起来。
“二少爷跟三少爷此前不在京中,定是听闻了夫人昨日落水一事,赶回来探望夫人的!
世子爷今日叫夫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夫人快去与二少爷三少爷一说,他们定会为夫人做主的!”
“嗯嗯,二少爷三少爷可不会由着世子爷为个外人欺负夫人!
即便那个外人是世子爷的救命恩人!”
黎姝暗暗吸了一口气,起身故作镇定道:“先为我更衣梳妆吧。”
“是!”
青虹跟翠微欢喜的同声应罢,一直到服侍黎姝穿戴整齐,开始为黎姝绾发梳妆了,才注意到黎姝脸上的表情异常沉闷,脸色也无比苍白,当下就狐疑的对视了两眼。
但她们即便是跟黎姝一起长大的,情分深厚,却从没见过黎姝此时这般的样子,也就不敢贸贸然的多问。
等她们跟着黎姝去到厅里,见到黑沉着脸坐在厅里的那二人时,她们立刻就猜到了几分。
二少爷跟三少爷脸色黑成那般模样,还不见半分担忧,哪里是来探望夫人的,只怕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毕竟那谢小姐不仅仅是世子爷的救命恩人,跟二少爷三少爷交情也不浅!
夫人定是通过世子爷对待那谢小姐落水的态度猜到了他们的来意,才会那般反常!
可世子爷听信了旁人的话误会了夫人也就罢了,二少爷三少爷他们怎么能也误会夫人呢?
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夫人是不可能做推人落水那种事情的!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救过世子爷性命的,夫人爱世子爷入了骨,怎么可能去伤害世子爷的恩人呢!
想罢,宁烬抱着谢语一言不发的阔步离开了竹苑。
谢语眨眨眼,情急的在他怀里道:“宁大哥你先别走啊!
我......咳咳咳......啧!
你别说话了!
听话!”
“咳咳......”谢语倒是没再说话了,却一路断断续续的咳回了同心苑。
在宁烬轻轻将她放到床上那一瞬,她听见了系统提示声。
系统检测到黎姝气运点掉了一百点,现给宿主加一百积分,目前宿主欠系统的总积分是五万零一百,请宿主努力赚积分早日还清积分。
五万零一百!!!
谢语维持着面上的虚弱,暗地里却恨得都要把牙给咬碎了。
因为她前面去竹苑的路上听见黎姝气运点又长了一百,一个着急就贷款一百积分买了个传送,闪现到竹苑!
然后现在黎姝那一百气运点虽然扣回去了,她欠系统的积分却还是更多了!
该死的黎姝!
怎么就不按套路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偏偏要用这种能拿捏住宁烬的法子!
真是要气死她了!
......孔雀台位于京中最繁华的永乐街上,占地面积颇广。
桂嬷嬷进到孔雀台后,与大堂里的一个小二表明身份道明来意后,又将那对孔雀耳环给那小二看了看,然后那小二就风风火火的跑走了,把她丢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一楼大堂里苦苦等待。
这一等,就是个把时辰!
尽管期间有人把她请到空桌坐下,还给她上了茶水点心,她还是等的十分心焦。
好不容易终于把那小二给等回来了,那小二又领着她在孔雀台里七弯八绕的走了约莫有两刻钟。
最后把她领进了一个比起热闹喧嚣的大堂来,算得上是幽静,还弥漫着浓浓药香的房间里。
房里装潢素雅宜人。
房中床边立着个黑衣男子。
约莫十六七岁。
周身冷气萦绕,却生的惊为天人。
饶是上了年纪,又见惯了各色美男子的她,看清那男子面容的一瞬,也都有些移不开眼。
直到那男子被她看的不耐,拧着眉转开了脸,她才压着心头的少许难堪看向床上。
那床上躺着个脸色十分苍白的美妇人。
约莫三十五六岁。
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探究还有几分......欣喜?
桂嬷嬷踌躇了几瞬才上前问:“您是孔三娘?”
她想着那对孔雀耳环既是将军夫人留给夫人的救命之物,那么眼前的美妇人必然就跟将军夫人有一定的交情。
故而即便对方比她年轻了不少,她还是用了尊称。
孔三娘冲她点了点头。
她连忙上前将那对孔雀耳环呈上。
并道:“老奴桂月,我家夫人是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黎姝,夫人叫我拿此物来见您。”
孔三娘微微垂眸,盯着那对孔雀耳环看了许久才再次启口,“渊儿,给桂嬷嬷搬把椅子。”
“是。”
那黑衣男子应声照办。
桂嬷嬷在他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后,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心里想着孔三娘美则美矣,却与这小伙子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也不知他们是母子还是主仆。
然后她才刚那么想完,就听得孔三娘说:“渊儿是十四年前我从乱葬岗死人堆里捡来的孤儿,与我不是母子却胜过母子,但他至今都不肯唤我娘亲,而是随旁人唤我三娘。”
桂嬷嬷又暗暗难堪了起来。
幸好孔三娘紧接着就把话题转到了那对孔雀耳环上,“这对孔雀耳环原是我的,十五年前,我最后一次去见你家夫人的母亲时,将这对孔雀耳环给了她,并在她嘱咐我在时机成熟以后替她护着你家夫人时,允诺了她日后我见着这对耳环便如见了她本人,绝不会辜负她的重托。”
十五年前?
将军夫人可不就是十五年前突然毫无征兆的离世了吗?
那么孔三娘此时说将军夫人在十五年前嘱咐了她护着夫人,难道将军夫人不是毫无征兆的突然离世,而是生了什么奇难杂症,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可将军夫人离世后,将军,几位少爷,还有当年才将将五岁的夫人,都全然不像是事先知晓将军夫人时日无多的样子啊!
总不能是将军夫人患了重病却瞒着身边所有人吧?
桂嬷嬷心下疑云丛生。
还没想好该不该问上一句,就又听得孔三娘道:“因为我一直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时机成熟以后,具体是几时,这些年也就一直没有主动去见你家夫人,如今你家夫人终于来找我了,我本应该立刻去见她的,奈何我找寻了多年的神医近来终于有了消息,我需得立刻出京前往其所在的地方,请其为我治病,否则我将余日无多,所以......”听到这儿,桂嬷嬷忙问:“那您几时会回京来?”
孔三娘摇摇头,“我这是快三十年的老毛病了,即便是那位神医,只怕短时间内也是治不好我的。”
“那这可怎么办?
我家夫人还需您救命呢!”
“救命?
出什么事了?”
孔三娘温和的面容一瞬间就凝重严肃了起来。
但桂嬷嬷摇摇头道:“老奴也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只知昨儿个夫人入宫赴宴时,与谢小姐一起意外落了水,所以老奴揣测怕是有什么人想谋害我们夫人性命,不然夫人也不会叫老奴拿着她声称能救命的这对孔雀耳环来见您了!”
“谢小姐......是那位救了宁小侯爷性命的谢语吧?”
“正是。”
“......”孔三娘不说话了。
抿着嘴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开口道:“这样吧,在我回京前,我让渊儿以暗卫的身份去你家夫人身边保护她。”
闻言,桂嬷嬷下意识又看向了那黑衣男子。
心说这小伙子长的好看,声音好听也就罢了,还是个高手?
可惜了是个孤儿。
这要是生在富贵人家,是个公子哥儿,那不得像他们世子爷一般,叫京中那些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疯狂啊!
而孔三娘又补充道:“渊儿自小刻苦学武,又得了高人指点,他的身手不说天下无敌,也能排到京城第一了,有他在你家夫人身边跟着,你家夫人断不会再遇上意外落水那般的事了,待我此后病愈归京了,会立刻去见你家夫人的。”
“好!”
“那嬷嬷就请先行回京吧,此后渊儿会悄然入定北侯府去见你家夫人的。”
“是,老奴先行告退。”
桂嬷嬷话落起身,看了看还在她手里的孔雀耳环道:“这对耳环......”孔三娘没等她说完就开了口,“拿回去给你家夫人吧,她若喜欢,可以偶尔戴一戴,不喜欢就收着。”
“是。”
“对了......渊儿名临渊。”
“老奴记下了。”
桂嬷嬷点着头说罢,没忍住最后看了临渊一眼。
却见他此时眼神澄亮,方才周身萦绕着的那股冷意已经荡然无存,越发的叫人移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