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连夜逃出去,就为了拿这离婚协议书?”
“宋楚瑜,你真是反了天了!”
我抱紧怀里的骨灰罐,低着头:
“顾时,我们放过彼此吧。”
“我不爱你了。”
从前我还会和顾时争吵几句,火大的时候两个人也动过手。
我会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当年口口声声的爱我不过是笑话。
大部分时候,我都还怀着一丝希望,希望他原谅我,希望可以好好经营婚姻。
所以他说喜欢浪的,我就学着在床上取悦他。
喜欢纯的,我就穿上他最爱的衣服哄他高兴。
可后来一个又一个女人住进来,我的心一点点变得沉寂。
那些取悦他的招数成了我的耻辱,也成了他侮辱我的出口。
“姐姐这掉出来的是什么……”
“傅霖生?”
李雪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名片,把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
原来是傅霖生。
顾时从小到大的死对头,那个远在大洋彼岸从未见过的死对头。
下一秒,脸色阴沉的顾时一巴掌甩了过来。
“你说不爱我了,是因为你在外头找人!?”
“你知不知道傅霖生是什么人!”
我耳边轰鸣声阵阵,连人都站不稳,手里的罐子应声而裂。
看着漫天飞舞的粉尘,我站在那失去了所有反应。
我下意识跪在地上,想要将骨灰重新装起来。
可不论我怎么拨拢,都没用。
李雪更是拿着一旁的牛奶,倒在了地上,其他几个也有样学样都倒了起来。
那些粉末一下子变得黏糊成团。
“啊!”
那一刻神经被扯断,我疯了一样举起凳子朝着李雪砸了过去。
顾时根本来不及反应,李雪已经捂着头倒在地上了。"
我实在没了办法,拿起手边的凳子砸碎了窗户爬了出去。
尖锐的玻璃划破了我的腿,瞬间鲜血淋漓。
因为太晚又加上下雪,我根本打不到车。
只能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前奔跑,雪地里,一道道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滴滴”两声,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了我身侧。
“上车。”
昏暗逼仄的车内,男人坐在驾驶座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一个劲地道谢,他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临到下车时,我才听见他说:
“宋楚瑜,除了顾时,你还有别的选择。”
“如果想清楚了,记得找我。”
一张烫金的名片递了过来,我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可此时的我全心记挂着妈妈,根本没细看就放进了口袋里。
我跌跌撞撞地闯进医院急诊室,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见护士推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人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赵苏家属还没来?”
“这人都死了,女儿还没到,真是开眼了。”
两个护士在那议论着,几句话轻易戳穿了我的心脏。
我冲过去掀开了那块白布,往日里精致的脸上满是伤痕,身上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关于顾时,这十年里我每一分钟都在怨她。
我甚至恶毒的想过全家人一起死掉,可是如今她真的死在我面前,我唯有心痛。
因为家里早已没了亲人,也不用办丧事。
我在爸爸病床前呆了一会儿,说了妈妈的事,也说了自己的事。
断断续续地说到了清晨,离开前我看着十年如一日毫无动静的爸爸,带着哭腔开了口:
“爸,我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的尸体就被火化了,我把骨灰盒装进盒子带回了家。
同时带回家的还有我找人拟的离婚协议。
一进门,就撞见了顾时和那朵十多金钗坐在餐桌前谈笑风生。
“签了吧。”
我冷言冷语,把离婚协议摔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