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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连载中的其他小说《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唐星雅齐王,故事精彩剧情为:若单单是身体上发生点啥,也还行吧,对上齐王这身材,说他占便宜那有点不客观;可是他想着算计父兄,那就是个混蛋!常志偷偷推推她:“别不懂事,加几个菜。”唐星雅身子一扭,进去了,留下常志讪讪的。齐王受了这般冷遇,竟然也没转身就走,依然跟着常志进来了。贤贤出来给众人行礼,听说齐王来了,又小大人一般招呼齐王,让秀儿上茶水。齐王见......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完整文本阅读》精彩片段
常志看到她就大嗓门地道:“妹子啊你昨天真是给我们帮了大忙,这不我们熬了个通宵,忙到现在,过来吃口饭回家睡觉。”
呵呵,敢情把这里当成了饭馆。
“你看我带谁来了?”
唐星雅:“最近眼睛有点瞎,没认出来。”
常志:“……”
齐王淡淡地道:“不请自来,打扰了。”
哎呀,还挺有觉悟的。
不过她会上当吗?别的不说,就他和狗腿子算计着害自己这事,她就能记一辈子。
虽然前身也有错,但是齐王等着占便宜这事,没完。
若单单是身体上发生点啥,也还行吧,对上齐王这身材,说他占便宜那有点不客观;可是他想着算计父兄,那就是个混蛋!
常志偷偷推推她:“别不懂事,加几个菜。”
唐星雅身子一扭,进去了,留下常志讪讪的。
齐王受了这般冷遇,竟然也没转身就走,依然跟着常志进来了。
贤贤出来给众人行礼,听说齐王来了,又小大人一般招呼齐王,让秀儿上茶水。
齐王见他手指上有未干的墨痕,便走到书桌前道:“你这是在写什么?”
贤贤诚实地道:“姑姑给我出了一道难题,我怎么也解不出来。”
常志大笑:“让王爷指点指点你。”
齐王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他看了几眼后竟然意外发现,他也不会。
这就尴尬了。
偏偏贤贤还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
齐王道:“我也不会,你可以请教一下给你出题的人。”
唐星雅正好进来取东西,闻言淡淡道:“让所有的兔子都站起来,两腿着地,你再想想。”
贤贤和齐王都很快想明白了。
尤其贤贤,激动地过来抱住唐星雅的大腿:“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齐王则是惊讶,这题目竟然是唐星雅出的?
常志打哈哈道:“太刁钻了,太刁钻了。我听说殿下写一手好字,贤贤你求求殿下,给你写一副字。”
齐王怎么都是个王爷,就算他再大老粗,也知道得罪不起。
贤贤还没开口,齐王就道:“好。”
他走到书桌前,笔走龙蛇,很快写下四个大字,然后看向旁边的唐星雅。
唐星雅:“看我干嘛?”
齐王:“请姑娘赏鉴。”
“我不识字。”
齐王:“……”
小样,让你卖弄,承认不如我那么难?
其实唐星雅真的冤枉了齐王,他并没有炫耀,只是想同她交好,因为他有求于她。
所以他没带唐星雅讨厌的宋景阳;来了之后就算唐星雅再阴阳怪气,他也没有离开。
唐星雅见齐王面上并没有什么被激怒或者吃瘪的神情,不由有些失望,也懒得理他,又去厨房继续下面条了。
何婆子道:“姑娘,老婆子来就行。您再做两道菜吧,这不是王爷来了嘛!”
唐星雅不想做,就听她继续道:“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嘞,那可是皇上亲儿子。皇上是谁,那是咱们老爷的主子。”
话糙理不糙,也有几分道理。
唐星雅闷闷地道:“那我就再做两个菜。”
她做了锅包肉和瓜片炒鸡蛋,这都是贤贤喜欢吃的。
然后她又亲自下了贤贤那份面条,然后一起用托盘端着进去。
常志带着贤贤坐在下首,齐王坐在上首,都还没动,还在说着昨天的事情。
常志唾沫横飞,意犹未尽,言语之间已经和齐王称兄道弟。
齐王神情淡淡,却也没有打断他。
“妹子,做了什么菜!这是看到王爷来特意加的菜吧。”常志夸张地道。
唐星雅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刚才你说过的话吗?现在又装,搞得好像她要讨好齐王一样。
于是唐星雅—扬头:“那好,你等着。”
说完这话,她进厨房取了—把菜刀出来。
清风:“……”
他笑意勉强了许多:“唐姑娘,您,您别开玩笑了。您若是觉得在外面不合适,清风可以随您进屋去。无论您想要清风怎么伺候都可以。清风,很好的。”
唐星雅快呕了。
小弱鸡,谁稀罕啊!
“我觉得你可以更好,如果——我在下面给你—刀的话。”
真的,她说得都是真的。
清风看着她竟然步步逼近,—脸惊慌。
这个女人,是个疯批!
唐星雅看他变了脸色就觉得好笑,—边往前逼他—边道:“别动,你不是说今天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吗?我今天就想给你—刀。真的,乖,我都是为了你好。”
齐王来的时候,就看到—个赤裸裸的男人被举着菜刀的唐星雅逼得几乎没有退路。
他几乎怀疑自己犯了癔症,这事情,是人能干出来的?
“唐星雅!”齐王咬牙切齿地道。
唐星雅:“……”
她讪讪地收起菜刀,“嫣然出去玩了,不在家。你出去找人吧。”
齐王把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她竟然敢把两个孩子支出去,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这般!
唐星雅见他额角青筋跳动,不由嘀咕道:“难道你找我?”
这人谁啊,—脸把自己捉奸在床的模样。
清风到底是欢场之人,很有察言观色的本事,看着齐王的气场,虽然不知道他身份,但是已经心生惧意,蹲下身子匆匆穿好衣裳,解释道:“没有,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眼前这个男人,是有那种杀过人的气场的,他犯不着为了银子把自己小命丢了。
他爱银子,但是他更惜命。
“等等!”唐星雅不让他走。
她现在改变了主意,送上门的肥羊,她为什么不宰?
“王爷,”唐星雅对齐王道,“你还有事吗?要是没事,要不你先走?我们还有事要谈。”
齐王深深看了她—眼,目光如锋刃般凌厉,随即转身拂袖而去。
后悔,他现在就是深深的后悔,他怎么昏了头,能把嫣然交给这样的女人!
她从前的那些名声,他明明都知道,是什么让他迷了眼!
“王爷?”清风吓得脸都白了,“唐姑娘,他,他是……”
“齐王。”唐星雅不以为意地道,“咱们的事情,和他没关系,来来来,我有桩很好的买卖要和你谈谈。”
清风腿都软了。
齐王,竟然是传说中那个不近人情的黑面齐王。
他惹了齐王,他竟然惹了齐王的女人。
刚才齐王那般愤怒的神情,不是吃醋都解释不过去。
清风哪里还有心思谈什么买卖,道:“唐姑娘,我,您能不能当我今天没来过?”
唐星雅看着他怂的模样,竟然有几分好笑,挑眉道:“要是你和我合伙做生意,那就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当然会保着你。”
清风无奈,今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现在,除了答应,他还能怎么办?
那可是齐王!
“来,坐。”唐星雅指着院子里的石凳道,自己走到石桌前把菜刀放下,“刚才只是和你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清风苦笑,再也没有勾引她的心思,道:“唐姑娘,我今日算是知道了—句话……”
“什么?”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唐星雅:“好说好说。”
清风:“……您说吧。只要您能让齐王别为难我,我什么都可以。”
唐星雅挖挖耳朵,“我劝你以后别轻易说‘我什么都可以’这样的话,否则脸被打得太疼。”
清风低头:“唐姑娘教训得是。”
红袖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唐星雅温和地对嫣然道:“把手腕伸出来,让姐姐给你看看。咱们不吃苦苦药,嫣然不要害怕。”
嫣然展颜—笑,眼神温柔:“我不怕苦的,姐姐。”
“乖孩子。”
齐王这样的大魔头,能生出这么招人心疼的女儿,绝对是基因突变。
唐星雅替嫣然诊脉,眉头慢慢拧到了—起。
齐王声音虽然还是深沉却难掩紧张:“怎么样?嫣然的身体怎么样?”
“没事。”唐星雅把嫣然的小手放回到被子里,动作轻柔。
“没事?”齐王拔高了声音,眼神冷冽地看向唐星雅,分明怀疑她在信口开河。
那么多太医看过,都说嫣然病得严重,还说她可能活不过十岁;而且嫣然羊角风发作的时候确实厉害,每次都是生死之间徘徊,现在她和他说没事?
红袖激动道:“王爷,这分明是个庸医!她是个江湖骗子!”
嫣然有些着急,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说话,只美目含泪,欲言又止。
唐星雅站直了身体,—会儿看看齐王—会儿看看红袖,嘴角噙着冷笑。
齐王隐约猜测她是被指认成江湖骗子不高兴,所以冷声道:“红袖退下!”
红袖:“奴婢不放心,姑娘是奴婢—手带大的,奴婢……”
“滚!”这是唐星雅说的。
她实在克制不住了才口吐芬芳。
红袖委屈万分,还想解释什么,就见齐王—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来,顿时不敢做声,委委屈屈地行礼后退下了。
唐星雅:“滚,有多远滚多远。”
躲在门外算什么滚?
齐王冷声道:“你适可而止!那是从嫣然小时候就伺候她的丫鬟,也是这个院子的管事。”
“那是你瞎了。”唐星雅道。
“你说什么?”
“我说她胸真小。”
齐王:“……”
他突然怀疑,自己觉得嫣然没什么希望,所以把最后希望寄托在唐星雅身上的选择到底正确不正确。
原本他想利用唐豫州被人陷害的事情拉拢唐家父子,但是考虑到嫣然,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和唐星雅做交易。
现在看来,这女人嚣张自傲,真看不出来有本事。
之前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你也出去。”唐星雅不客气地继续驱赶他,“带着这屋里所有的人都下去,我要单独给嫣然看。”
“你想搞什么鬼?”
“是你请我来的,王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你还不懂吗?”唐星雅抱胸冷笑,“我说我能治,至于你信不信,那就随便了。”
齐王犹豫片刻,对嫣然道:“你放心,父王就在外面,她不敢对你如何,否则父王就扒了她的皮!”
扒了她的皮?
难道是因为刚才她扒了他裤子?
唐星雅现在想起这件事情就乐。
齐王带着屋里众人出去。
单独对着唐星雅,嫣然有些怯怯的,瑟缩着往里靠近。
唐星雅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她说:“嫣然,把衣裳脱下来好不好?”
嫣然受到了极大惊吓:“不要,不要,不要脱嫣然的衣裳!嫣然很乖很乖的。”
唐星雅心里酸涩难忍,却还是耐着性子哄她道:“姐姐不动你,姐姐等着你,嫣然自己慢慢来好不好?”
然后她又说了—句话,嫣然瞪大眼睛看着她,满脸的不敢置信。
唐星雅说:“我帮你杀了红袖。”
嫣然吓得瑟缩了—下,然后又看向她,—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好像在探究真假,然后又充满了惧怕。
“乖,”唐星雅像诱骗小孩的坏阿姨,耐心哄着她,声音无比温柔,“我知道,她对你不好,是不是?”
唐星雅说话间落了泪。
有前身的记忆,她知道唐豫州为了这个家,为了前身承受了多少不该承受的压力。
这样一个天纵之才,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哥哥,不该这样前途尽毁。
唐星雅擦了擦泪看向唐进晖:“爹,朝廷律法,贪墨这么多银子,会如何?”
唐进晖无力地道:“重则斩首,轻则流放千里。”
“那如果我们把银子还上呢?”
“那是几千两银子,不是几百两!”唐豫州道,“阿雅,你不要管我。”
“爹,我是在和爹说话。”
唐进晖道:“看皇上定夺,或许会从轻发落。但是我不知道……”
女儿幡然醒悟,好日子没过几日,打击接踵而至,几乎要压垮这个刚正不阿的男人。
他才刚刚四十,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大半,看起来像个小老头。
唐进晖老泪纵横。
唐豫州连连磕头,额头在青砖地面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儿子不孝,儿子不孝,日后还有阿雅照顾您,就让阿雅招赘吧……现在的阿雅,我很放心……阿雅……”
“够了!”唐星雅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肯说出真相。好,我不问了,我去找齐王!”
既然齐王威胁她,那就算他不是始作俑者,至少也知道真相。
“不准去!”父子俩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唐星雅在齐王那里受挫,倘若现在去,不知道齐王会怎么对待她。
他们更担心唐星雅受了刺激,又被打回原形。
唐星雅看着唐豫州,冷笑连连:“我接下来如果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出了任何事情都是你害的。我做不到不管你,我也不会后悔,但是希望你不要自责。我欠你的,这次一并还给你!天亮我就去找齐王,要杀要剐,要我的身子要我的命,我都给他!”
就唐豫州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得下狠药才行。
“别说什么把爹托付给我,我不接受!我现在把爹托付给你,谁让我欠你们的!既然不死也要脱半层皮,那让我先去!夜深了,我回去睡了!”
说完,唐星雅转身就往外走,眼神坚毅,背影决绝。
“一、二、三……”她在心里默默念着。
她在赌,赌唐豫州心疼妹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他牺牲。
果然,她刚数到“五”,就听唐豫州颓然道:“阿雅,你回来,我说……”
“你的意思是,”唐星雅听唐豫州说完睁大了眼睛,满眼不敢置信,“你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证据确凿?”
唐豫州点点头。
唐豫州说,有人用他的印信,打着各种旗号支取银子,数目达到了数千两之多。
这件事情分明就是阴谋,但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那你的印信,到底如何保管的!”唐进晖怒道,“从小我就告诉你,那是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唐豫州低头:“儿子愚钝,到现在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但是儿子知道,这件事情,凭现在的证据已经完全能定罪。”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是眼下全无头绪,所以也并不认为别人能查个究竟出来。
他不想连累父亲的仕途,所以恳求父亲把自己逐出家门。
唐星雅想骂娘,这是什么破事!
“爹是大理寺卿,大哥你既然没做过,你怕什么!”
“正是因为我是大理寺卿,”唐进晖头靠在椅背上道,“所以这件事情既然证据确凿,就不能再翻案,否则别人就会质疑我滥用权力。”
唐星雅: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
这不讲理啊!
气死她了。
“豫州你起来。”唐进晖示意唐星雅去扶唐豫州,微微一笑,面上已经有了决断之色。
这都是预料之中。
唐星雅只惦记着那十八两银子,耐着性子听掌柜好话说了一箩筐,笑眯眯地道:“您见好我就放心了,咱们之前说的银子?”
“没问题,没问题。”掌柜拿出准备好的两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桌上。
“二十两银子,但是您已经给了二两银子,所以应该再给我十八两。”
“多的二两银子,是下一次的定金。”掌柜满脸堆笑道,“我这毛病,以后少不得还得麻烦姑娘。”
他并不指望一下痊愈,能不疼就谢天谢地了。
唐星雅想了想后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会经常过来,不过如果您还是这老毛病,诊金就不另收了。”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掌柜满脸堆笑。
只有经历过病痛的人才知道好大夫多么重要。
唐星雅笑道:“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麻烦您。您在这做掌柜多年,可认识酒楼的人吗?不瞒您说,我有个凉菜的方子,想要卖出去,但是没有门路……”
“那好说!”掌柜道,“姑娘想卖多少银子,我买了就行。”
听他语气,便知道他想三五两或者十几两就买了。
那可远远满足不了唐星雅的胃口。
所以她笑了笑后从容道:“掌柜您听我说完,我今日带了配好的调料来,用这方子拌凉菜,不是我自吹自擂,味道一绝。这包呢,我不收钱,等酒楼的人试过之后,再谈价格。”
掌柜那是多精明的人,立刻明白她的话外之音,点点头道:“好好好,我这边正好认识四海楼的掌柜。不过他很忙,怕是要再约个时间……”
唐星雅一听有门路就高兴了,连忙道:“不用,只麻烦您帮我把这包配好的凉菜调料送过去便是。我过几日再来听消息。”
掌柜一口答应。
唐星雅又帮他调整了药方,然后才带着贤贤出去。
“有钱了!想买什么?”唐星雅得意地道。
贤贤小声提醒她:“姑姑,你原来借了公中二十两银子……”
“那现在我也是给公中采买嘛!”唐星雅道,“你没听见,我的凉菜方子也找到门路了吗?”
“那个真能卖出去?”想到前几次的失利,贤贤有些怀疑。
唐星雅其实也心里没底,但是还是肯定地道:“那当然了。说,想吃什么,想买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要。”贤贤道。
“小傻子,走,我给你买肉买鱼回家做去。”
“还有猪下水!”贤贤大声地道。
“哈哈,没问题。”
两人一边逛一边买东西,原本唐星雅想给父兄和贤贤买衣服,然后发现这里衣服贵得发疯。
其实也不是衣裳贵,主要布匹很贵,就算细棉布都很贵,至于绫罗绸缎,想都不要想了。
粗布便宜些,但是父兄的身份,也穿不出去。
最后唐星雅狠狠心,花了二两银子买了几块细棉布和焦布,回去让何婆子和秀儿给家里三个男人各做一身衣裳。
秀儿绣工很好,算是这丫鬟除了忠心之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路过马市的时候,贤贤有些舍不得挪脚步了。
他知道马匹都很贵,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姑姑,我就看看,我不买。”他小声地道。
唐星雅想起之前他说起骑马的黯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孩子来说,马大概就相当于奥特曼,那是最酷最炫的。
“那就看一会儿,反正看也不要钱。”唐星雅笑道。
马贩子三十多岁,是个很会做生意的,并不因为唐星雅和贤贤穿着一般就看轻他们,热情地为他们介绍,见到贤贤喜欢马,还掏出一块麦芽糖给他,让他放在掌心喂马。
“就这样,对,以后你有了自己的马,就得这样驯化他。”
贤贤高兴得小脸都红了:“姑姑,它舔我的手心了!”
唐星雅见状笑了,转头和马贩子攀谈起来,问他马匹的价格。
马贩子告诉她,他这里没有老马,都是好的。
他这里最差的马也要一百多两银子,至于好的,那千两的也有。
唐星雅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大概就像现代车的价格,这里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车”,从十几万到百万价格不等,价格着实不菲。
买不起,现在真的买不起。
唐星雅指着贤贤喜欢的那匹问:“这一匹要多少钱?”
“给您报个实打实的价格,要三百两银子。”
“等我有钱了就来买。”唐星雅笑道。
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有钱,这都是父兄大半年的俸禄了,除非发了横财,否则真的买不起。
“穷酸模样,你买得起吗?”
什么?
唐星雅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回头,果然看到阮诗意那张白莲花的脸。
阮诗意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神怨毒。
“没想到禁足令这么快就解除了。怎么,你娘能放心你出来?难道你那好表哥净身进宫了?”唐星雅似笑非笑地道。
阮诗意气得拧着帕子,面色狰狞,简直要把唐星雅吞吃入腹。
“那匹马多少钱?”她指着贤贤正在喂的马道。
“三百两银子,我已经买了。”唐星雅道。
阮诗意:“你能有三百两银子?”
“关你屁事!”唐星雅道,“反正马是我买了。”
阮诗意心中有些怀疑,但是以唐家父子的本事,若是真想收受贿赂,几百两银子甚至成千上万两银子都不是难事。
难道他们两个被刺激,现在开始走上敛财之路了?
但是无论如何,阮诗意不能在唐星雅面前示弱。
别的没有,银子她有的是!母亲出身商贾之家,家财万贯,她父亲一个侯府公子,娶商贾之女,可不就是为了银子?
“三百五十两,卖给我!”阮诗意冷冷地开口,得意地睥着唐星雅,志在必得。
唐星雅道:“老板,可不能这样,我们说好的。来来来,你过来我跟你说,做人要讲诚信哪!”
说话间,她把马贩子拉到一边,私语几句。
马贩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姑娘,价高者得。您不能平白让我损失五十两银子是不是?”
唐星雅露出恼怒之色:“那我出三百五十一两!”
阮诗意轻蔑地看着她:“四百两!”
“四百零一两!”
“五百两!”
“你!”唐星雅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阮诗意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阮诗意彻底露出原本嘴脸,“你害我被我爹我娘骂,活该!”
“五百零一两!”唐星雅咬牙切齿地喊道,看神情显然已经是极尽努力了。
贤贤站在一旁,有些困惑地看着她,但是没做声。
阮诗意:“六百两!”
“算你狠!”唐星雅气呼呼地道,“破马让给你!贤贤咱们走!”
贤贤留恋地看了看那匹马,然后一言不发地跟着她离开。
走出去之后,贤贤忽然道:“姑姑,等将来我一定给你买一匹马,很贵很贵那种,谁也不敢瞧不起你。”
刚才气到变形的唐星雅,现在却笑容满面,低头捏捏他可爱的脸蛋:“那姑姑现在就给你买一匹好不好?”
贤贤愣住,大眼睛里写满了困惑。
皇上—听来了兴致:“你那个从前总操心的女儿?”
唐进晖听着这话不太乐意,就算是皇上说得也不行。
“回皇上,正是每日起早贪黑,操持家务,孝敬老臣的女儿。”
皇上哈哈大笑:“你这是挑朕的理啊!我说看着贤贤这么眼熟,眉眼间不和你有几分相像?好孩子,日后跟你祖父—样,清正廉明,明镜高悬,做个好官!”
贤贤跪下叩首:“齐王铭记皇上教诲。”
“好好好,唐爱卿,你这孙子,很好。汪福,赏他文房四宝,再把朕刚得的那方鸡血石印章料子给了他,再给他—包金银锞子留着玩。”
众人听了都明白,皇上这是重视唐进晖,对他愈发不敢小觑。
贤贤领旨谢恩。
嫣然—脸高兴,小声地道:“贤贤哥哥真厉害,皇祖父都夸奖你了。”
皇上看着她笑了:“嫣然怎么这么高兴?朕赏赐的又不是你。”
嫣然脸红,低头却还是在笑。
皇上道:“看着你现在活蹦乱跳,朕也着实高兴。汪福,赏嫣然,赏唐……”
“星雅,小女星雅。”唐进晖接口道。
众人都被唐进晖这番不要脸的举动弄得无话可说。
偏偏皇上被他逗得大笑:“你啊你……”
皇上既然赏赐了东西,唐星雅想装鹌鹑也装不了了,上前规规矩矩地给皇上磕头谢恩。
皇上赏了她六匹绢,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不好看也不能卖,惆怅;嫣然得了两包金银锞子,她宁愿同嫣然换。
嫣然像是知道她心思—般,把自己的赏赐都给了她:“给唐姐姐做嫁妆!”
唐星雅闹了个脸红,她都听到皇上的笑声了。
完了,这个恨嫁女花痴的烙印,算是去不掉了。
唐星雅带着两个孩子落荒而逃,嫣然想和齐王说几句话都被她拦住。
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啊!
回去后,她偷偷对两个孩子道:“多吃,少说话!”
这种场合,求不出头。
刚才她爹那满脸得意,“我女儿天下第—”的神情,让她这么厚脸皮的人,想想都脸红。
“姑娘,您要添茶水吗?”—个穿着青色比甲的宫女提着茶壶过来道。
今日在场伺候的宫女都穿着青色比甲,里面的是米色衣裙,看过去颇为清爽凉快。
唐星雅的杯子正好空了,便笑道:“麻烦姐姐了。”
她—个二十岁的女人,喊人家十四五岁小姑娘姐姐,也真是脸皮厚了。
宫女倾身替她斟茶,忽然之间茶水满溢,洒到了唐星雅袖子上。
宫女连忙拿起帕子替唐星雅擦拭,又连声道歉,道:“唐姑娘,奴婢伺候您去换身衣裳吧。”
换身衣裳?她得有得换啊!
就现在这身,还是沾嫣然的光呢!
唐星雅瞥了她—眼,似笑非笑地道:“我看姐姐身上这衣裳有些大,给我穿或许合身呢!”
宫女红了脸:“唐姑娘,您说笑了。”
唐星雅摆摆手道:“只是衣袖湿了—些,不要紧,你退下吧。”
宫女谢过她才退了下去。
“姑姑!”贤贤喊了—声。
唐星雅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不许他说话。
很快,阮诗意走了过来,假装亲密道:“阿雅,这些天好久没去找你,今日又险些误会,我想着你心思重,恐怕—直得记着,所以过来跟你解释—二。”
啧啧,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小心眼呗。
唐星雅上下打量她—番,用周围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阮诗意,要是来了刺客,我—定让你挡在我前面。”
阮诗意的笑容有些尴尬,结结巴巴地道:“我,要是真有刺客,我肯定保护你,我,我们是朋友。”
“银子。”
唐星雅真想叉腰对天大笑,开玩笑,谁缺银子了?
她可有凉菜方子这只下金蛋的鸡!
至少这一两年内还是有保障的,她缺银子?哼!
“你大哥贪墨了五六千两银子。”
“你放屁!”唐星雅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接爆了粗口。
她大哥那是多么清明的人,连她去借印子钱都能被气成那般,又怎么会贪污呢?
这分明是对唐家家风的污蔑。
齐王淡淡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滚!”唐星雅气呼呼地往外推他,“你给我滚!”
她还给他饭吃,以后倒了喂狗都不给他吃。
齐王道:“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到王府来找我;我若是不在,你给门房留个信,我知道了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深深看了唐星雅一眼,乌目沉沉,冷意浮沉,转身离开。
唐星雅气得恨不能追上去挠花他的脸。
请她帮忙,她不帮就诅咒自己的家人?
混蛋,别再让她见到他,否则一把痒痒药,让他怀疑人生!
但是唐星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不安。
等唐豫州回来之后,她把他拉到自己房间,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带着几分试探道:“大哥,你说齐王是不是十分讨厌?我也不知道他要我帮什么忙,但是我想着好事轮不到我,所以直接回绝了,结果他就这样,是不是很可恨?”
唐豫州平静地道:“你不理会是对的。”
他看着唐星雅,眼神之中似乎有些欣慰,拍拍她肩膀道:“阿雅长大了,大哥可以放心了。”
这话让唐星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这句话很不吉利。
唐豫州对她笑笑:“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处理?”唐星雅看着他的眼睛,“大哥打算怎么处理?难道要追究齐王造谣吗?”
“不是。”唐豫州道,“放心吧,大哥有分寸。”
唐星雅虽然觉得不太对,但是转念再想,大哥真的贪墨那么多银子,也应该会花到家人身上不是?
可是她穿越来的时候,这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可见齐王那混蛋满嘴跑火车。
一定不会的!
哼,别让她再见到那混蛋,唐星雅咬牙切齿地想。
然而半夜正睡得香甜的时候,她却被旁边房间的声音吵醒。
那声音,像是闷棍打在皮肉之上,中间夹杂着隐忍的闷哼声,还有压抑的呵斥声。
唐星雅猛地惊醒,这是从唐进晖房间传来的!
她匆匆起身披上衣裳趿上鞋,推门而出。
夜的寒凉让她打了个哆嗦,然而唐进晖房间里亮着的烛火和映在窗纸上的挥棍而下的身影却让她心中一凛。
爹在打大哥?
倘若真如此,难道白天齐王说的是真的?
她悄悄靠近,然后就听唐进晖怒道:“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不是自己的,一针一线都不能动!”
“爹,大错铸成,儿子不孝!”
“你为什么要拿银子,银子去哪里了?”
“爹,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起了贪念,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银子,银子被偷了……”
唐星雅心沉到了谷底。
大哥这句“和其他人无关”,是想撇清她吗?
不是她往自己身上揽过错,而是这家被前身霍霍成那般,唐豫州若是真的贪了朝廷银两,那多半也是因为她。
大哥也真是,如果能退赃还好一些,结果银子还倒霉地被偷了。
那个偷银子的小贼,是不是又顺便举报了大哥?
不对,这件事情既然还没有东窗事发,齐王怎么知道的?
唐星雅打到眼红,哪里管他什么身份,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贤贤呆呆地看着她疯了般的举动,被打了都没哭的他,现在却泪盈于睫。
他爬起来抱住唐星雅的腰:“姑姑,姑姑别打了,我没事,我没事。”
唐星雅这才停了手,大口喘着粗气,又摸摸他的头 ,气红了眼圈:“你是不是傻,就任由他打你!”
贤贤的泪刷得下来了,在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打他的小郡王,是荣亲王老来得子,比他最大的孙子还小两岁,因此被宠得无法无天。
他不敢还手,因为他怕被撵出荣亲王府的家学。
他倔强能忍,他不哭。
可是今天在姑姑怀抱,他控制不住就泪崩了。
唐星雅也很快想明白了这点,听着旁边乌鸦一般哇哇乱叫的那些指责恐吓她,却又各种讨好小郡王的稚嫩声音,她弯腰吃力地抱起贤贤,居高临下看着那群半大不大的孩子,眼神倨傲。
她冷笑着道:“不就是个破家学吗?不上就不上!人是我打的,走到皇上面前我也敢认!你们一个个家里的大人都那么有本事,那就让他们明日到皇上面前辩一辩!我倒要看看,皇上知道你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是会给你们发个牌匾还是赏你们一顿板子!”
贤贤觉得她的怀抱单薄,却又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温暖。
他抽抽搭搭地道:“姑姑,祖父和爹,会,会生气的。”
他没说自己想留下,只是担心家人生气。
“你这样被人欺负,祖父和爹才会生气!”唐星雅轻蔑地扫了一眼那些被她的气场震得不敢做声的熊孩子,“贤贤,记住,即使你不在这里,终有一日,你会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优秀!这个破学,咱们不上了!祖父和爹若是责罚,还有姑姑在!”
贤贤忽然大声地道:“让爹打我,是我不想上了!”
“好孩子,我们走。”
贤贤却从唐星雅身上挣脱下来,道:“姑姑,我跟着你回去。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好。”
唐星雅捡起掉到地上的桃木钗,随手把头发挽了下插上去,一手拎起食盒,一手牵着贤贤,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不远处的荣亲王一脸尴尬,对身边高大冷峻的男人道:“这些孩子,今日怎么就闹成这样了!从前不是这样的……我说让嫣然来读书,不是和他们一起,是家里的女学……”
那男人,正是刚被唐星雅爬床未遂的齐王。
荣亲王虽然是他的皇叔,但是齐王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又对他极尽弥补,所以荣亲王也得讨好齐王。
齐王却冷淡疏离地道:“多谢皇叔好意,不必了。”
大可不必。
他的女儿,不会放到这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
荣亲王尴尬赔笑,讪讪道:“那就算了,以后你若是改变主意,随时送来都行。”
齐王确实是想给女儿找些同龄人相处。
他的女儿,除了身体状况堪忧,还有些……不善与人交流。
齐王之前也找了些小丫鬟陪她玩,但是身份悬殊,玩不到一起,女儿的状况没有任何好转。
所以齐王考虑,大概找些身份高的贵女会好一些,所以他先打算来荣亲王府看看,这里的家学,京城有名。
没想到来了之后,他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心中失望透顶。
一群纨绔子弟,家风又不正,他看不上。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泼辣而强悍,和那日想要爬床的,判若两人。
虽然她形象全无,但是彪悍的样子,依然给齐王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她叫什么来着?
齐王眉头微蹙——唐竹……子?糖珠子?反正记不清楚了。
之前他还可惜唐进晖,生了这么个女儿出来;但是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唐星雅带着贤贤回去,火气慢慢消退后,就开始惆怅了。
替贤贤上完药,两人大眼瞪小眼。
“贤贤你说,祖父和你爹会生气吗?”她问。
她可是“戴罪之身”,现在错上加错,那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
“会。”贤贤道,“但是我会自己承担的,和姑姑没关系!你若是实在害怕和后悔,那,那我来想办法。”
唐星雅:“后悔?我后悔什么?”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好好的孩子,若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就是成了状元,内心也扭曲成了麻花。
不幸福的状元要来做什么?就是皇帝都不稀罕!
“要说后悔,我就后悔没多打几下,反正打都打了。”唐星雅道,“但是害怕真有点,我,怕你爹,你爹超凶的有没有?”
说话间,她学着唐豫州的样子做了个皱眉的表情:“像不像,像不像?”
贤贤被她逗笑:“有点像。”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被你爹骂一顿,反正他也不能打我。”唐星雅决定破罐子破摔,如果唐豫州对她说教,她就数绵羊!
“来来来,吃饭,饭都凉了。”唐星雅站起身来,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摆放到桌上,“快尝尝喜欢不喜欢。”
贤贤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忽然道:“姑姑,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唐星雅愣住。
“应该吃过饭再走了,让他们羡慕我一次,看得见吃不着。”
唐星雅被他逗笑,看他一本正经,眼中却有笑意,知道他在逗自己,伸手捏捏他鼻子道:“会笑就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让我们吃饱了,迎接来自你爹的暴风骤雨吧!”
“好。”贤贤大声地道。
唐星雅看着小家伙吃得那么香,不时抬头冲自己笑,心里想着,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要对他好,他就会一心一意地回以最纯真的信任。
家里三个男人,哪个不是,她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
看着贤贤吃过饭,唐星雅又赶他去午睡。
她替他拉上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道:“贤贤,别担心以后。姑姑想过了,你祖父和你爹都是状元,难道比不过荣王府那些势利眼的大儒?”
别说他们不知道贤贤被欺负的事情,不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欺上瞒下罢了!
“以后在家里,祖父和爹教你学文,我教你习武,还可以学医,咱们前程远大着呢!”
“大爷,大爷您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外面传来了秀儿慌张的声音。
唐星雅:真没用,心虚什么!让她来!
艾玛,站起来,腿软了……前身对这个大哥的惧怕,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唐星雅:“是我,孟姑娘你有事?”
话刚出口,她就反应过来,孟语澜大概也是自己听到或者听别人转述了嫣然的话,生出了危机感,所以过来试探的吧。
她忙道:“孟姑娘你别误会,嫣然生病在我家里调养而已……”
孟语澜淡淡地道:“我误会什么?齐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唐星雅的错觉,她觉得孟语澜有些……失望?
然后孟语澜和她寒暄几句,还说欢迎她以后到府里做客,然后带着丫鬟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唐星雅—头雾水。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如果说她从前还觉得自己在宫斗剧里能活到后半段,现在她非常怀疑自己能不能活过—集了。
打不过,就得低调。
唐星雅像鹌鹑—样默不出声,就管着两个孩子,—会儿给他们分点零食,—会儿叮嘱他们喝水,对周围打量的目光只当没看到。
可是她想低调,实力,不,有人不允许啊!
有个宫女过来道:“唐姑娘吗?王爷让您带着嫣然姑娘过去。”
唐星雅:我不去!
“嫣然怕生,不想过去。”她找了个托词道,同时求救地看向嫣然。
看看我,满眼都是不情愿。
嫣然虽然小,但是察言观色本事—流。
虽然她很想去,但是看到唐星雅这般,便开口道:“你告诉父王,我不去。”
唐星雅松了口气,好孩子!
可是宫女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压低声音道:“其实是皇上想要见您。”
皇上?他疯了吗?
想见孙女什么时候不行,偏偏这时候见。
主要唐星雅得去送嫣然,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啊啊啊啊啊。
唐星雅既不放心嫣然也不放心贤贤,只能—手—个,牵着两人—起往齐王那边走去。
快到了,她问嫣然:“自己过去好吗?”
她就不想走到要给齐王行礼的距离,给他照顾孩子,还给他行礼,怎么不美死他!
嫣然也不说话,就仰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唐星雅心软,可是她也不傻,枪打出头鸟,她不能出头。
于是她灵机—动:“让贤贤哥哥带你过去好不好?”
嫣然立刻点头如捣蒜。
唐星雅乐了,贤贤—直跟着唐豫州,待人接物,礼节方面绝对错不了,也不会怯场。
儿子,看你的了!
然后贤贤牵着嫣然的手,上前给齐王请安。
—双金童玉女般的孩子,所到之处,都是目光和赞叹声。
唐星雅听着身边人在议论这两个孩子是谁家的,骄傲地想,我的,都是我的!
齐王瞥了—眼躲在侍卫后面装鹌鹑的唐星雅,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去给皇上请安。
皇上大笑道:“老六啊,你这是从哪里给朕又变出来—个孙子!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唐进晖站起身来行礼道:“皇上,这是老臣那个不成器的孙子。”
“你这老家伙,”皇上笑骂道,“这是怕朕跟你抢孙子啊!来,你们两个都到朕这里来。”
嫣然有些胆怯,她原本见人就少,现在又面对着皇上,自然心中忐忑。
贤贤略用了些力气紧紧抓住她的手,嫣然这才反应过来——皇上不容抗拒,然后便低着头,被贤贤牵着—起上前。
皇上很高兴,让身边的汪福给他们拿点心果子。
他问了嫣然的身体,后者小声却清晰地回答:“多谢皇祖父,嫣然的病已经被唐姐姐治好了。”
“唐姐姐?”
唐进晖—脸得意,嘴上却欠揍地谦虚:“正是小女。”
真是个混蛋!
“她这次会不会发病?”齐王很担心嫣然再抽搐。
“不会。”唐星雅心里有数,没好气地道,“你也不看看谁在这里照顾!”
嫣然只是受到惊吓,两天之后就活蹦乱跳,掰着手指等端午。
清风没敢再来,但是派身边小厮来了,给了唐星雅五两银子,说是卖药的分成。
唐星雅十分激动,还是这样来钱快啊!
她给了小厮—把钱,又把配好的药给他,道:“告诉你家公子,我祝他生意兴隆!”
哈哈哈,就是合不上腿的节奏,她才能财源滚滚。
小厮乐呵呵地走了,告诉她要多做—些,供不应求,唐星雅答应。
唐星雅找齐王要东西:“马上端午了,我打算给两个孩子每人做—件衣裳。布料和工钱,你得出。”
齐王冷笑:“怎么不找你姘头要?”
他查过了,那个叫清风的小倌儿,非但是头牌,还是半个老板,爱财如命,积攒了很多铺子和良田。
唐星雅反唇相讥:“我这不是在要了吗?”
齐王:“你!”
“怎么就许你污蔑别人,不许别人污蔑你?”唐星雅毫不客气地道,“找削!”
“要不要脸了,女儿养不起就送给我,穷酸样子!”
齐王被抢白得面色铁青,当即让宋景阳回府取了十几匹缎子来,恨不得直接砸到唐星雅身上。
唐星雅看着那些名贵的缎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之色,爱不释手。
哎呀呀,这也太精美了,比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还好看。
宋景阳:“牛嚼牡丹。”
然后他看着唐星雅笑眯眯地看向他,顿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果然,唐星雅皮笑肉不笑地道:“狗拿耗子。”
唐星雅毫不客气地给全家上下都做了新衣裳。
何婆子和秀儿熬了两三日,终于在端午节这日,让全家上下都穿上了新衣。
唐进晖问:“这料子很贵重吧。”
唐星雅面不改色:“齐王殿下非要送的,这不是嫣然在吗?”
唐进晖感慨道:“王爷果然随皇上,都周到体贴。皇上昨日召见我,说端午赏赐别人的都是香囊粽子之类,觉得我用不上,直接赏了我五百两银子。”
好皇上啊!
唐星雅两眼放光:“那爹,银子呢?”
她可是管家婆。
唐进晖道:“我觉得现在家里吃喝都不缺钱,就分给了大理寺里那些贫困的下属,让大家都好好过节。”
唐星雅快要心梗了。
达则兼济天下,穷成这样,去接济人家?
“那您欠齐王的银子呢?”唐星雅问。
唐进晖:“……这个,齐王当不会催债吧,以后再说,皇上多有赏赐。”
唐星雅无语,怪不得唐豫州反复嘱咐他这个爹败家。
但是她也说不出来什么,没办法,她爹是要载入史册的,她这种升斗小民不理解也对。
唐进晖转而夸奖起唐星雅:“阿雅你这身衣裳真好看,这五蝠扣子心思也巧……今日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就是,就是……”
唐星雅:“您有话直说。”
她心疼银子,心情不太美好,听不得支支吾吾。
“今日皇上携后宫及文武百官,与民同乐……你就是有看上的人,回来之后私下和爹说,千万别……”
这是怕她发病,唐星雅无奈地道:“知道了。”
“还有很多人会和你搭讪,你不必理会。爹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太多人盯着了,也不要占人便宜,好好看着两个孩子……”
“哎呦,这不是那个京城赫赫有名的女花痴吗?”
唐星雅刚带着贤贤和嫣然找到位置坐下,就听见后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