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完整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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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采薇采薇
  • 更新:2024-05-30 23:30:00
  • 最新章节: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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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穿越重生,代表人物分别是唐竹筠唐明藩,作者“采薇采薇”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不必顾虑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家里的人。”她不伟大,但是她支持伟大。凛凛点点头。这番话,倒是让晋王怔住了。这,是唐竹筠能说出来的话?嫣然提着小巧的篮子跑进来:“姐姐,你看,秀儿给我编的,好看吗?”“好看着呢,回头我再画个娃娃,让秀儿给你做出来系上去,就更好看了。”“那咱......

《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完整文集》精彩片段


晋王出去的时候,就见唐竹筠、嫣然、秀儿、何婆子、南星、宋景阳六人守着六大筐,嫣然还踩在小杌子上,打了鸡血一般往外撒钱,他的侍卫们就在前面挡着不让人近前,只能远远地捡……


那场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把晋王这没见过世面的深深震惊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唐竹筠:嗐,提前我还花了十两银子,请乞丐们广而告之,附近的困苦吃瓜群众,昨晚就开始预订最佳位置了。

抢钱的人把附近挤得水泄不通,这请期,前所未有的热闹。

唐竹筠回家都累瘫了,撒币她果然不行!

但是偶尔做撒币的事情,心情实在美好到冒泡泡。

“我这事做得多漂亮。”唐竹筠得意洋洋,“以德报怨,她散布我谣言,我祝她天长地久。”

晋王才不信她的鬼话:“你在打什么主意?”

他隐约感觉到,唐竹筠非常想要促成这门亲事,可是让阮安若嫁个逛青楼的男人,这算惩罚?

这惩罚,未免太轻了些。

唐竹筠:“天机不可泄露,王爷您瞧好吧!”

秀儿:“姑娘,您多洗洗手,铜钱多脏啊!”

唐竹筠:“……来了来了。”

刚准备擦手的宋景阳,默默地又把手伸回盆子里。

然而这样也还是被秀儿喷了:“那脏水不换,你洗多少遍不一样?换水去!”

宋景阳没脾气地去换了水。

没办法,最近他不回王府,洗衣裳的这些事情找不到人帮忙,只能花钱请秀儿帮忙。

可是秀儿这脾气,惹急了金元宝也不要,还是得骂人。

有其主必有其仆,他不敢得罪。

凛凛问嫣然:“那么高兴吗?”

“高兴啊,太好玩了,下次凛凛哥哥也来。等将来我成亲的时候,我坐在花轿上撒钱,一定更有趣。”

唐竹筠:“那要把轿夫累死。”

晋王:“……”

重点难道不是嫣然的这想法不对吗?什么累死轿夫?!

五日之后,唐明藩上书皇上,揭开了查处震惊后世的“科场舞弊案”的序幕。

不,准确地说,唐明藩已经把所有事情查得差不多了,直接交出了一份石破天惊的答案。

舞弊案牵扯到了上百名官员,数百名各地考生,其他有牵扯的人也不在少数。

皇上龙颜大怒。

众人惶恐。

然而唐明藩却“火上浇油”,要求皇上严惩不贷。

寒门苦读数十载,舞弊是埋葬了寒门学子的努力,寒了他们的心,动的是江山的根基!

皇上把这件案子交给了唐明藩判决。

唐明藩下令问斩百余人,流放数百人,另有近千人受到另外的责罚,一时之间,震惊朝野。

谁都没想到,唐明藩一个文官,竟然有这般铁腕手段的时候。

唐竹筠却一点儿都不意外。

“我爹自己就是出身寒门,知道寒门学子的苦。”

想到多少寒门学子和他们的家人,因为舞弊案而被改变了命运,朝廷因此痛失人才,唐明藩心中的痛,谁能知道?

晋王道:“你不害怕?”

牵扯这么广,恐怕里面总有人想要报复回来。

“怕,怕正义得不到伸张,怕这天下暗无天日。”唐竹筠道,“是,也怕我爹被报复……然而我爹是唐明藩。”

身已许国,她能做的,就是支持他。

有些人,注定是只能被仰视的。

她自己境界达不到,但是不影响她支持和崇拜唐明藩一心为公的清白良心和铮铮铁骨。

“姑姑,长大后我也要做祖父一样不畏强权的清官!”凛凛眼神坚定地道。

“好。”唐竹筠摸摸他的头,“姑姑其实不愿意你选择一条艰辛的路,但是倘若那是你心之所向,姑姑也不会拖你后腿。”

“人活一世,苟且偷安很好,然而大部分人能有苟且偷安的机会,是因为有人在前方披荆斩棘。”

“倘若你要做那开路者,那姑姑为你骄傲。”

“无论多艰难,姑姑希望你好好活着;但是倘若有一天,你选择舍生而取义,也不必顾虑我。”

“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家里的人。”

她不伟大,但是她支持伟大。

凛凛点点头。

这番话,倒是让晋王怔住了。

这,是唐竹筠能说出来的话?

嫣然提着小巧的篮子跑进来:“姐姐,你看,秀儿给我编的,好看吗?”

“好看着呢,回头我再画个娃娃,让秀儿给你做出来系上去,就更好看了。”

“那咱们现在就去画。”

“行。”

晋王终于清醒地再次确认,唐竹筠一点儿没耽误凛凛,反倒是对他的成长起来很大作用;然而嫣然……就是个和年纪相符的普通小姑娘。

或许现在只能自我安慰她年纪尚小,或许后面会不一样。

“宋景阳,”晋王道,“多派人手保护两府之人。”

宋景阳心领神会,立刻答应,下去部署。

晋王也告诉唐竹筠:“最近你也少出门。”

唐竹筠:“那……那我明日出去买一趟东西,然后最近都不出门了。”

她贪生怕死,小命要紧,采买一趟回来就老实窝着,正好天气也冷了,买菜的事情就让秀儿去帮忙,反正爬墙头也方便。

秀儿之前说要把两家中间开道门,被唐竹筠骂了:“你让孟姐姐对上王爷,情何以堪?”

于是这个想法,被掐断在了萌芽之中。

唐竹筠出门的时候被狗咬了。

——她遇到了歇斯底里的阮安若。

阮安若披头散发疯狗一样地过来,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唐竹筠害了……

唐竹筠:“你表哥不是被流放了吗?怎么,死在半路上,你守了望门寡?没关系,你好好守着,回头申请贞节牌坊,我让我爹给你帮帮忙。”

阮安若扑上前要来撕扯她,却被南星飞起一脚踢出去了很远。

唐竹筠:“回去换鞋,别染了狗瘟。”

在这个“失节事小,名声为大”的吃人时代里,阮安若三番两次陷害前身和自己,早就该尝到苦果了。

这份报应,来得还是太迟了。

“姑奶奶,你要出门吗?”绿竹挎着篮子从唐家出来道,“奴婢和您一起去。”

唐家从来都是秀儿出门,绿竹很少出头露面,找她肯定有事,唐竹筠确定。



片刻之后,唐竹筠翻出另一瓶药膏,对着镜子往自己脸上那微微红的部分涂了上去,脸上立时火辣辣的。


“阿筠?”孟语澜看着她的脸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吓得声音都变了。

“嘘——”唐竹筠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疼得龇牙咧嘴,“我故意的。”

孟语澜愣住:“你这是做什么?”

“我得让我爹看到她打我,要不到时候我要把她弄走的时候,我爹心里不内疚吗?”唐竹筠理直气壮地道,“就是没想到,我大哥那么冲动,还连累了你……”

“我没事。”孟语澜道,“不出几日就好了。但是你们这样……”

真的很让人担心。

“没事,我心里有主意了。”唐竹筠道,“今日她想收礼,又动手打我,母子情分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她没有责怪过唐明藩对宋氏心慈手软,因为那是他亲娘。

唐明藩百般维护女儿,已经是这个时代父亲的翘楚了。

唐竹筠只能用一些绿茶的手段,让他慢慢心灰意冷,把宋氏送回老家,以后还能没有负担地继续生活。

“那你回头让我知道事情的进展,否则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也找我。国公府这块牌子,大概也能吓唬吓唬人。”

唐竹筠送孟语澜出去,唐柏心正等在门口,又对孟语澜再三道歉。

孟语澜侧身避过,道:“您也是爱护阿筠心切,然而今日这般……还请您以后三思后行。”

唐柏心道:“多谢姑娘提点。”

然而他不后悔。

他和唐竹筠有一点想的是一致的,那是他爹的亲娘,就算过分也难以割舍。

除了用激烈的手段,他想不到如何为妹妹出气。

送走孟语澜,唐竹筠见正屋母子俩还在说话,就把唐柏心拉到自己房间,道:“大哥你太傻了,我今日是故意的!也怪我,临时起意,没和你商量……”

她把事情始末和自己打算说了。

“你的脸真没事?”

唐竹筠想翻白眼:“真没事。难道我能给自己毁容不成?大哥,你听没听我说话啊!你说这样行不行?”

“可以试试,需要我做什么配合你?”

“你管好自己,别掺合就行。”唐竹筠嫌弃地道,“女人的事情,谁用你管?你好好做你的官,日后罩着我横着走就行。”

“阿筠,我才是大哥。”

“我还是妹妹呢!快去带着凛凛和嫣然,别让他们看见我这鬼样子。”

唐竹筠找了块面纱揣在怀里,用力揉了揉眼睛,揉得双眼通红,然后推开正屋的门进去。

宋氏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唐明藩则歉疚地看着女儿,看到她红肿的脸,更是内疚不已,打定主意今日要帮她说话。

“爹,”唐竹筠小声怯怯地道,“祖母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今日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唐明藩忙道:“不生气了,祖母不会生你的气的。你的脸怎么样了?怎么不让秀儿去给你买点药涂上?”

“我没事。”唐竹筠垂眸,“我今日实在太冲动,可是我听到有人送礼就着急了,恐怕……”

“我知道。”唐明藩喉结动动,艰难地道,“我已经打定主意,明日就给皇上上折子,致仕回乡,伺候你祖母。”

宋氏“嗷”地一嗓子,也不装病了,从床上弹起来:“不许,我不许你辞官!”

唐明藩却不看她。

眼看着宋氏还要闹,唐竹筠道:“祖母,您别激动,我劝劝我爹。”

“小蹄子,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宋氏随手抓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抽了过来。

她还以为这是在乡下,她可以作威作福。

唐明藩一把抓住,怒道:“够了!阿筠,跟我走,伺候笔墨,我这就去写折子去。”

唐竹筠跟在他背后,走到门口回头,对宋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用嘴型道“等着”。

宋氏和宋翠儿都看得清清楚楚。

宋氏发作,拍着床歇斯底里地哭:“好你个小贱蹄子,人前背后,你……”

唐明藩拉了一把唐竹筠,把门重重关上。

他回到书桌前,久久不能平静。

“爹,喝茶。”唐竹筠端了杯热茶给他,乖巧无比,“今日是我错了,怎么都是我祖母,一会儿我去给祖母道歉,求祖母原谅。”

“别去,不准去。”唐明藩道,“是我无能,都是我无能。当年我出去读书,你母亲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说话间,他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泪水在眼圈里打着转儿。

“爹,别想了。娘地下有知,也只希望咱们都过得好好的,是不是?”唐竹筠道,“辞官的事情你缓缓,这几日说不定能缓解同祖母的关系呢!”

“不,爹看透了,她不走,你们兄妹都没有好日子过。你心软,可是你大哥,当年被她伤透了心。当年你出事,如果不是我拦着,你大哥要一把火烧了祖屋!”

唐竹筠惊讶万分。

“你大哥从小就疼爱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你……”

唐竹筠垂眸,她知道,那些无脑的冲动背后,是被触及底线的忍无可忍。

就像她看到凛凛被荣王府的孩子欺负,哪里还能想到那是王府不能闹,满脑子都是你动了我心尖尖上的人,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阿筠,爹没有本事,护不住你。以后你在京城,凡事和你大哥多商量,你现在这样,爹很放心……爹老了,也想回家陪你娘了。她孤零零地在那北望京城,等了爹太久……”

看着唐明藩难受,唐竹筠退了出去,让他自己消化。

她戴上面纱,刚准备去做饭的时候,晋王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进来了。

看见唐竹筠戴着面纱,他一脸嫌弃。

嫣然却蹦蹦跳跳上前道:“姐姐,你这样也好看,就是,不热吗?”

凛凛比她机灵些,一言不发,上前就跳起来要去扯面纱。

唐竹筠按住面纱:“不热不热,这样防蚊虫。”



回来的不止唐柏心,还有唐明藩和凛凛。


唐竹筠忙上去扶唐明藩,却被后者轻轻推开:“爹没事。”

“多谢唐公子救命之恩。”孟语澜敛衽行礼,神色从容,目光坚毅,再也不是哭哭啼啼的她,“我还有去处,今日天色已晚,先告辞了。”

唐竹筠要开口挽留,毕竟孟语澜出了这个家,肯定立刻就被亲娘勒死了。

然而她没有机会。

唐柏心道:“皇上有口谕,把你赏给我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上把孟语澜赏给了唐柏心?

赏?

为什么这口气,这么像对下人?

“以后她是唐家的人,和国公府再无关系。”唐明藩摸着胡子对孟夫人道,“便是丢人,也是丢唐家的人。”

孟夫人被这消息惊到,恍恍惚惚地就被人撵出了门。

唐竹筠:“大哥,皇上怎么说的?你倒是快说清楚啊!”

她有点担心皇上乱来。

皇上吧,虽然不能打杀,但是肯定也不会让唐家舒服,这是肯定的。

孟语澜也愣愣地看向唐柏心。

唐柏心道:“以后孟姑娘她,就是你嫂子了。”

“啊?”这改口也太快了吧。

看着孟语澜脸红成一片,唐竹筠道:“大哥,你别那么直白,这要改口,不也等着成亲以后吗?”

唐柏心看了一眼孟语澜,下定了决心道:“皇上让孟姑娘给我做妾……”

皇上原话说得更难听,把孟语澜贬低了一顿,说她只配做妾,还说不许有任何仪式,就让她做个贱妾。

唐柏心还想说话,被晋王拉了一把,这才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我知道这很委屈孟姑娘,但是这样也好,”唐柏心有些尴尬地道,“日后孟姑娘若是另有打算,也容易些。”

大哥,你脑子进水了吗?这是皇上赏赐给你的女人,你敢转赠别人?

做了妾,以后恐怕就是一辈子的妾了,想要扶正,太难太难,那些御史们早就准备好了口水等着开喷,皇上同意之前也得三思。

这真的,是对孟语澜的极大折辱了。

没想到,孟语澜竟然点点头,对着皇城的方向跪下,叩首谢恩,随即转身对着唐柏心磕头:“贱妾见过大爷。”

她竟然知道皇上想要她做贱妾,否则她不会如此自称!

唐竹筠看着她认命的样子,喉头哽咽,刚要去扶孟语澜,就见自家大哥,对着孟语澜也跪下了。

得了,这就拜堂了。

唐柏心看着惊慌不已的孟语澜道:“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和父亲说好,能得你是我的万分幸运。皇上只说让你做妾,却没有强迫我娶妻,以后我身边,也只会有你一个女子,再无旁人。别人看你是妾,你要知道我心中你是妻。”

“没为你争取妻位,是我无能,日后我定尽力弥补你。若是你不愿意,就过几年,时过境迁,我努力送你走。”

“我愿意。”孟语澜泪下,“您快起来,我承受不起。”

“既然愿意,”唐柏心始终冷静而克制,他是在承诺,不是在示爱,“和我一起,给爹行礼,过几日再去给娘的牌位磕头。”

两人一起给唐明藩磕了头。

唐明藩道:“快起来,以后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一家人,往后看。老大媳妇,这个家,以后还得辛苦你。”

他也承认了!他也承认了她就是唐柏心的妻子!

唐竹筠眼眶微热,实在是太好哭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有些遗憾,孟语澜也不会立刻爱上大哥,但是大哥如此,孟姐姐以后定然会爱上他的。

只是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凛凛一直在看着她,目光复杂。

“凛凛,怎么了?”唐竹筠笑道。

“以后,我要多个娘吗?”凛凛道。

唐竹筠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凛凛知道她才是他亲生母亲,而且现在也接受了他,再让他去喊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做娘,对他来说实在是为难。

孟语澜道:“小少爷,您喊我姨娘就行。虽然老爷和大爷不嫌弃,但是皇上旨意如此,我们唐家不能落下抗旨不遵的话柄。”

哎呀,孟姐姐进入状态太快了吧。

“那我还是喊你孟姐姐。”唐竹筠高兴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孟语澜对她笑笑。

唐明藩出去又进来,步履蹒跚却又不让人扶,递给孟语澜一本书:“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唐竹筠:她爹让人说什么好?给儿媳妇见面礼是一本书?总不会是《女诫》吧。

孟语澜显然也愣了下,但是很快毕恭毕敬地接过来。

唐竹筠探头去看,书皮两个字,不过她只认识一个。

秘什么?

“秘密?”她尝试着道,“这本书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是《秘谱》。”孟语澜显然很惊喜,“老爷,这么贵重,我不能收,我……”

唐明藩摆摆手:“家里穷,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事给你,收着吧。”

唐柏心也道:“既然是爹赏你的,你就拿着。以后还要和我一起孝敬爹。”

“是。”孟语澜屈膝行礼,当成珍宝一般收下。

原来,这是一本失传已久的琴谱,价值无法估量。

“一千两银子?”唐竹筠问。

“只多不少。”孟语澜笑笑。

唐竹筠:“……”

原来她一直在抱着金饭碗要饭。

早知道,把她爹书房那些书收拾收拾去卖一下,早就脱贫致富,都不说奔小康,那直接上天了。

但是转念再想,要卖唐明藩的书,估计他能先卖了她吧……

怪不得她大哥说爹对银子没什么感觉,他果然视金钱如粪土。

“爹,大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唐竹筠道,“我找点药膏,秀儿去要桌席面,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番。低调,低调庆祝!”

“等等,”唐明藩喊住唐竹筠,“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一声。”

“爹,怎么了?您说。”唐竹筠正在盘算着今晚怎么安排住处的问题,笑嘻嘻地问道。

没想到,这件事情解决得如此圆满,太高兴了。

“皇上让你去给晋王做侍妾,但是爹已经和皇上……”

啥?

她从晋王的小老婆,变成了晋王没有名分的小老婆?

她是在乎名分的人吗?不是。

所以,无事发生。



“常志?”晋王微微蹙眉。

“对啊!”宋景阳极力推销,“他最近不是和王爷关系不错吗?”

“而且您想,他跟着唐大人那么久,唐大人也放心……”

宋景阳极力推销常志。

晋王当真立刻去问了常志。

不管是谁,能让唐竹筠收心,安分守己地给他带嫣然到后者完全康复,他都可以试试。

常志一听却直摇头:“那怎么能行?我可是有相好的!”

常志在八大胡同里和个老鸨俩勾勾搭搭很多年了。

他嘿嘿笑道:“我可不想成亲,我自己原本都是土匪,能教好孩子吗?那不是害人吗?”

“唐竹筠,你不考虑?”

“王爷,您开玩笑了,我算哪根葱,我能考虑得起唐大人的爱女?”

总之,晋王碰了一鼻子灰。

晚上,晋王刚刚准备睡下,忽然听到秀儿敲门,大嗓门哇哇的:“王爷你快醒醒!嫣然姑娘发烧了!”

晋王去看嫣然。

嫣然发着高烧,一直说着胡话,嘴里喊着“姐姐我不走”。

唐竹筠撞开堵在床前的晋王,用冷帕子替她敷着额头:“这下你满意了!”

这样的人,也配当爹!

做什么事情之前,不得先想想孩子吗?

晋王没有说话,看着她一边骂人一边温柔地照顾嫣然。

凛凛揉着惺忪的睡眼进来:“姑姑,嫣然怎么了?”

“没事,你回去睡觉。”唐竹筠道,“她就是白天受了惊吓有点发烧。”

凛凛不肯走,在小杌子上坐下,乖乖地看着嫣然。

“姑姑,明日嫣然能好吗?”

“得休息几日。”唐竹筠道。

“那端午节她能出去看划龙舟吗?我答应过她,带着她一起去的。”凛凛道。

还有五日就是端午,这几天唐竹筠正带着他们做彩索和粽子,凛凛之前去看过龙舟,和嫣然描述了下端午盛大的龙舟赛,皇上也会带着后宫和文武百官,普天同庆。

嫣然很期待。

她没有接触过很多人,对于热闹有一种本能的向往。

“端午没事的。”唐竹筠摸摸他的头,“你快回去睡觉,别到时候把你熬坏了。”

“那我,在这里睡吧。”凛凛看看大炕,“嫣然生病了一定很难受,我陪着她。”

“好。”

床很大,唐竹筠让他躺到里面,替他盖好被子。

两个孩子都沉沉睡过去,唐竹筠坐在脚踏上,用手肘支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地打盹。

晋王则坐在椅子上看着,目光幽深明亮,丝毫没有困意。

令他奇怪的是,唐竹筠虽然打盹儿,却很有数,过一会儿就醒来,试试嫣然额头温度,或者给她喂点水,或者给她擦擦身,不厌其烦,也没有任何抱怨。

唐竹筠其实困得要命,但是前世毕竟医院经常值班,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只是她很生气,她医生护士都做了,亲爹屁股黏在椅子上了?

真是个混蛋!

“她这次会不会发病?”晋王很担心嫣然再抽搐。

“不会。”唐竹筠心里有数,没好气地道,“你也不看看谁在这里照顾!”

嫣然只是受到惊吓,两天之后就活蹦乱跳,掰着手指等端午。

清风没敢再来,但是派身边小厮来了,给了唐竹筠五两银子,说是卖药的分成。

唐竹筠十分激动,还是这样来钱快啊!

她给了小厮一把钱,又把配好的药给他,道:“告诉你家公子,我祝他生意兴隆!”

哈哈哈,就是合不上腿的节奏,她才能财源滚滚。

小厮乐呵呵地走了,告诉她要多做一些,供不应求,唐竹筠答应。

唐竹筠找晋王要东西:“马上端午了,我打算给两个孩子每人做一件衣裳。布料和工钱,你得出。”

晋王冷笑:“怎么不找你姘头要?”

他查过了,那个叫清风的小倌儿,非但是头牌,还是半个老板,爱财如命,积攒了很多铺子和良田。

唐竹筠反唇相讥:“我这不是在要了吗?”

晋王:“你!”

“怎么就许你污蔑别人,不许别人污蔑你?”唐竹筠毫不客气地道,“找削!”

“要不要脸了,女儿养不起就送给我,穷酸样子!”

晋王被抢白得面色铁青,当即让宋景阳回府取了十几匹缎子来,恨不得直接砸到唐竹筠身上。

唐竹筠看着那些名贵的缎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之色,爱不释手。

哎呀呀,这也太精美了,比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还好看。

宋景阳:“牛嚼牡丹。”

然后他看着唐竹筠笑眯眯地看向他,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果然,唐竹筠皮笑肉不笑地道:“狗拿耗子。”

唐竹筠毫不客气地给全家上下都做了新衣裳。

何婆子和秀儿熬了两三日,终于在端午节这日,让全家上下都穿上了新衣。

唐明藩问:“这料子很贵重吧。”

唐竹筠面不改色:“晋王殿下非要送的,这不是嫣然在吗?”

唐明藩感慨道:“王爷果然随皇上,都周到体贴。皇上昨日召见我,说端午赏赐别人的都是香囊粽子之类,觉得我用不上,直接赏了我五百两银子。”

好皇上啊!

唐竹筠两眼放光:“那爹,银子呢?”

她可是管家婆。

唐明藩道:“我觉得现在家里吃喝都不缺钱,就分给了大理寺里那些贫困的下属,让大家都好好过节。”

唐竹筠快要心梗了。

达则兼济天下,穷成这样,去接济人家?

“那您欠晋王的银子呢?”唐竹筠问。

唐明藩:“……这个,晋王当不会催债吧,以后再说,皇上多有赏赐。”

唐竹筠无语,怪不得唐柏心反复嘱咐他这个爹败家。

但是她也说不出来什么,没办法,她爹是要载入史册的,她这种升斗小民不理解也对。

唐明藩转而夸奖起唐竹筠:“阿筠你这身衣裳真好看,这五蝠扣子心思也巧……今日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就是,就是……”

唐竹筠:“您有话直说。”

她心疼银子,心情不太美好,听不得支支吾吾。

“今日皇上携后宫及文武百官,与民同乐……你就是有看上的人,回来之后私下和爹说,千万别……”

这是怕她发病,唐竹筠无奈地道:“知道了。”

“还有很多人会和你搭讪,你不必理会。爹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太多人盯着了,也不要占人便宜,好好看着两个孩子……”

“哎呦,这不是那个京城赫赫有名的女花痴吗?”

唐竹筠刚带着凛凛和嫣然找到位置坐下,就听见后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呀,这是看她今日出门没带刀吗?‘

可是她带了嘴啊!


唐柏心让凛凛回去,叮嘱他道:“这是男人的事情,别和姑姑说。”


凛凛将信将疑。

今天的大人们,为什么都奇奇怪怪?

他点点头后道:“爹,我想让您指点下我的文章。我尝试着做了一篇文章,有些稚嫩,但是……”

他原本不敢尝试,害怕祖父和爹说自己好高骛远;但是唐竹筠却鼓励他,说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尝试,越来越好。

唐柏心听说是学问之事便道:“你回去找出来,去我房间,正好我和祖父给你看一下。”

凛凛高兴地答应了。

唐柏心趁着这个时间,匆匆进屋和唐明藩说了关于阮安若的“这件大事”。

唐明藩:“要不明日我去看看?”

唐柏心:“……这不用了吧,您看不是还有嫣然吗?那是皇上承认的血脉,总不会有错的。”

这话他安慰唐明藩,也自我安慰。

他们父子俩关于这桩婚事的“真实性”,已经达成了一致,但是没对唐竹筠说,所以他们对阮安若的各个方面,都很在意。

唐明藩点点头,然而眼中犹有疑虑。

唐柏心非常担心他爹明日真的去目测阮安若……然而却没劝。

算了算了,看和不看,各有利弊。

三个男人研究学问的时候,唐竹筠在想阮安若的事情。

阮安若生气无可厚非,毕竟宋翠儿上门恶心他,对他这样的天潢贵胄来说确实是奇耻大辱。

把阮安若得罪狠了,她也没好果子吃,不如先缓和一下吧。

第二天,孟语澜来了。

唐竹筠把她迎到自己房间,道:“家里兵荒马乱的,这时候来真是让你见笑了。”

孟语澜惊讶:“我是听说你祖母进京,想着来拜见一下老人家,顺便来看看你……”

“你算了!”唐竹筠道,“那就是一条吸血的水蛭,沾上抖都抖不掉。”

孟语澜:“阿筠,你,你小点声……”

“她不在,大清早出去买菜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说起来,唐竹筠也佩服宋氏,就一文钱三斤的青菜,她还能让人搭上两头蒜。

这些都是秀儿告诉唐竹筠的,并且说这些的时候,秀儿大为崇拜。

“不提她了,你也不要见她为好。”唐竹筠道,“和你们家老太太,那不是一回事。”

那简直都是两个物种了。

孟语澜低声叮嘱她:“千万不要让人抓住话柄,有时候,就是装也得装下去,知道吗?你受不了一时委屈,以后就得吃大亏。”

“我知道的,孟姐姐。”唐竹筠道。

生活不是升级打怪,越打越爽。

终究有投鼠忌器,只能适可而止。

“不提她了,你是不是着急边关那边的消息了?”唐竹筠拉着她的手道。

孟语澜的手柔软细腻,指甲泛着浅浅的盈粉,这是一双每日都用牛乳浸泡的手。

美人果然哪里都是极好的。

孟语澜低头:“有一点,但是我自己心里也知道,没有那么快……”

唐竹筠安慰了她几句,说实话,有些干巴巴的。

她自己都觉得,除了重逢,除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阿筠,你给我出来!”听到宋氏气势汹汹的声音,唐竹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天天如此。”她低声对孟语澜道,“你先在这里别出去,我去看她又要作什么妖。”

刚才她已经把宋氏的极品事迹挑着说了一些,孟语澜知道她心里有数,便点点头。

唐竹筠皮笑肉不笑地掀开帘子出去,抱胸靠在门边道:“您老人家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年纪大了,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否则嘎嘣一下过去了,以后怎么享我爹的福?”

宋翠儿抬头看了唐竹筠一眼,眼神有些委屈,还有些埋怨。

唐竹筠:???

秀儿则给唐竹筠使眼色,用唇形道:“阮安若。”

唐竹筠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阮安若又怎么了?

她都快倒霉了,还能来捣乱?

唐竹筠这两天隐约听父兄谈论科场舞弊,非常怀疑就是阮安若她那个好表哥的事情。

这件事情可是掉脑袋的,难道他们还完全没有听到调查的风声?

那真是死定了。

宋氏已经气呼呼地道了:“原来你是给王爷做小,王爷上面还有正头娘子呢!”

唐竹筠:“那怎么了?”

“你,那你还那么嚣张!”

唐竹筠扶扶鬓角,气定神闲:“只要王爷喜欢就好。”

“我告诉你,我都知道了,”宋氏十分得意,“你得在正头娘子面前跪着伺候呢!真正的王妃,那才神气呢!”

唐竹筠微微笑,抬起手看着自己指间的薄茧——这是她最近干活和练拳留下的,话锋突然一转:“那祖母,是想改嫁了?”

孟语澜在里面听着,先是惊讶,随即又是捂住嘴闷笑。

唐竹筠的这张嘴啊……

宋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等着,我去找那正经未来的王妃,告诉她,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太太有话对我说?”孟语澜掀开帘子,露出一张端庄秀丽的脸。

宋翠儿看呆了,这人怎么能好看得像戏文里的一样呢?

不管是长相还是装扮,都那么好看。

宋氏也被惊住了,半晌后才道:“你,你,你……”

“我就是老太太口中所说的正头娘子,不知道老太太要告诉我什么?”

宋氏目瞪口呆。

唐竹筠没想到孟语澜也有这般促狭的时候,上前扶住她胳膊:“姐姐,我祖母想你想得紧呢!怕我不懂规矩触怒你,想提前给你磕头认错呢!”

孟语澜轻轻拧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闹得太过,道:“老太太不用想那么多,我和阿筠姐妹相处极好。”

宋氏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屋里的,反应了许久之后才拍大腿:“竟然连正经王妃都被那小蹄子骗了过去!”

宋翠儿小声地道:“阮姑娘不是说了吗?您是长辈,就算打骂她,她也不敢如何的。虽然她嘴上凶,但是其实不敢和您闹的。”

宋翠儿怨恨唐竹筠,因为听说了还有阮安若还有正妃,觉得自己进王府希望渺茫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埋怨,但是心里就是很愤怒。

宋氏:“等等,等客人走了之后,看我如何收拾那小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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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唐竹筠要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的时候,唐明藩来了。


唐竹筠很懵:“王爷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朝吗?”

凛凛和嫣然却冲了上去,一左一右抱住唐明藩的大腿。

凛凛:“王爷,我想骑马。”

嫣然:“父王,我也想骑马。”

唐明藩目光柔和而清亮,伸手摸摸两人的头顶道:“去吧,宋景阳带着侍卫在外面,还有我新得的几匹好马,你们自己去挑一挑。”

唐竹筠一听眼神亮了:“王爷,我也能去吗?”

骑马就像现代开车一样,技多不压身,关键时候跑得快啊!

她想学骑马很久了!

唐明藩瞥了她一眼,薄唇勾起:“不可以。”

唐竹筠:我@#¥%……

嫣然:“父王,您让姐姐一起去嘛!”

唐明藩笑笑:“我和她有话要说,你们先去。”

听说大人有事要说,嫣然懂事地跟着凛凛一起出了门。

唐竹筠看着唐明藩似笑非笑的目光,有种后背冒凉气的感觉。

“还等着我请你进去?”唐明藩冷笑。

唐竹筠心一横:“家里没人了,王爷直说吧,您今日想干什么!”

宋氏带着宋翠儿和何婆子母女俩买菜去了,自从老妖婆管钱,锱铢必较,唯恐何婆子和秀儿贪了她的钱,所以自己一定得去。

但是她这么“高贵”,自己拎东西是不可能的。

唐明藩道:“闲来无事,关心一下侧妃。来人!”

话音落下,唐竹筠便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穿着件沉香色褙子,面容严肃冷峻,腰背挺直地走进来。

那嬷嬷走到唐明藩面前行了个福礼,动作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尺度。

唐竹筠立刻瞪大眼睛看向唐明藩——这厮竟然真的带了教引嬷嬷来。

“老奴见过王爷,见过唐姑娘。”

唐明藩道:“荣嬷嬷免礼。”

唐竹筠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嬷嬷,您贵姓啊?”

荣嬷嬷垂眸正色道:“老奴娘家姓荣。”

唐竹筠:“荣嬷嬷,您带针了吗?”

荣嬷嬷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顿后才道:“老奴荷包里带了。”

唐竹筠:原来电视剧里不是骗人的!

但是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在她被人扎针之前,先得挠花唐明藩的脸!

唐明藩道:“荣嬷嬷是教你读书认字的嬷嬷,以后要好好学,不要给王府和本王丢脸。”

纳尼?

竟然是个女先生?

唐竹筠把已经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笑眯眯地道:“那就请荣嬷嬷多多指教了。”

她学习能力还是有的,虽然很容易让凛凛虐成渣渣。

唐明藩喊了句“来人”,侍卫、婆子、丫鬟抬着、拿着东西鱼贯而入,就在花厅里以惊人的速度铺设好了。

一张玫瑰官帽椅,铺着厚而软的坐垫在当中,那是唐明藩的位置。

前面一张竹席铺在地上,打横放着张雕花桌案,上有文房四宝并《笠翁对韵》,还有一把戒尺。

“唐姑娘请。”。

荣嬷嬷躬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唐竹筠眼珠子一转,盘腿坐下。

唐明藩喝着茶,似笑非笑地道:“荣嬷嬷,本王把她交给你了。你现在就代表本王教导她!”

唐竹筠掀桌。

掀不动?!

这是什么鬼!

怪不得刚才是七八个侍卫抬进来的……唐明藩他故意的!

唐竹筠怒目相视。

给他脸了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爷了?

荣嬷嬷轻笑一声,道:“老奴不敢,日后姑娘进门之前,自然会有教引嬷嬷教姑娘规矩。老奴今日只是来拜见姑娘,认认主子的。”

唐竹筠愣住,容嬷嬷,您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唐明藩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搬来的救兵会临阵倒戈,蹙眉道:“先让她坐有坐相。”

唐竹筠:“嬷嬷都没说什么,你怎么那么多话?嬷嬷,咱们开始。”

荣嬷嬷在她身边跪坐下,声音轻柔却坚定,一句一句教起她来。

唐竹筠被她这样一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但是看着唐明藩大爷一般坐在俯视她,她就不可能跪坐。

——那样很累的!

别说跪坐,让她就这样坐在地上,她坐了一会儿都觉得腰酸背痛,忍不住来回活动。

还没等她开口,荣嬷嬷就道:“王爷,唐姑娘学得很快,让她稍事休息吧。”

唐明藩瞥了唐竹筠一眼,对上她眼中的得意,不动声色道:“既然不想坐着,就起来学着奉茶吧。”

唐竹筠:“……”

如果不是他还有用,她一碗热茶泼到这张讨厌的脸上。

她想抗议,然而唐明藩一句“看起来你不用本王震慑你祖母了”,她就怂了。

行,她忍,等她把老妖婆打回老家再翻脸。

宋氏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唐竹筠被荣嬷嬷带着一遍遍奉茶,唬得不敢做声,打了个招呼,灰溜溜地藏到厨房中,从门缝里偷看。

唐明藩似乎终于满意了,道:“尚可,一旁伺候。”

如果眼神能杀人,唐明藩已经被唐竹筠碎尸万段。

唐明藩翻看着那本《笠翁对韵》,好像里面藏着藏宝图一样。

唐竹筠站了好一会儿,忍啊忍,心里小火山蠢蠢欲动。

临近中午,唐明藩又让她去做饭,做完饭还得伺候他吃饭,总之把唐竹筠指使得团团转,稍有反抗,就被他眼神镇压。

唐竹筠:行吧,她就当王爷今天残疾了,她照顾残疾人,她光荣!

“伺候本王更衣。”唐明藩站起身来。

唐竹筠茫然,更衣?就在这里?她拿什么给他更?

荣嬷嬷看出她的茫然,附耳轻声道:“王爷想要解手。”

唐竹筠瞪大眼睛:他解手要伺候什么?

难道她还得去给他擦屁股不成!

凛凛都不用别人了好不好!

“要去帮王爷拿着腰带和汗巾子等物。”荣嬷嬷提点她。

岂有此理,他没手吗?

她又不想看他到底尿得远不远。

“唐竹筠!”唐明藩声音有了几分不耐烦。

宋氏跳出来:“阿筠,王爷喊你,你干什么呢!王爷别生气,我这孙女就是不太灵光。我这侄孙女就灵光多了。”

说话间,她推了一把宋翠儿:“还不过去伺候王爷?”

虽然孙女做侧妃很好,但是她想沾光眼看着指望不上,所以还是得安排个自己人,于是宋氏也改变了主意。

唐竹筠:“快来,翠儿快来,帮王爷脱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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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还了?”唐柏心一脸不相信。

“真的。”唐竹筠利落地道,“不信你问秀儿,昨天我去了当铺换了银子,刚才出去就是还钱去了。大哥,我害怕影响爹和你,所以赶紧去还了,以后也不会再借。”

“你在哪家借的?”不亲自去问问,他不放心。

唐竹筠并没有什么回避,把地方说了。

唐柏心顿了顿道:“你昨天要二十两银子,是不是因为还钱不够?”

“是。”唐竹筠道,“但是爹和大哥给了我,所以银子凑够了。”

唐柏心想到昨日自己的过激反应,有些尴尬,咬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不知道妹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但是他隐约觉得,妹妹从昨天开始就不一样了。

而他,差点扼杀了妹妹的转变。

“对了大哥,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唐竹筠想起了遇到的狗腿子,有些着急地道。

“你说。”唐柏心沉声道。

妹妹看起来没生自己的气,那以后只要她是真心悔改,他也一定帮她。

唐竹筠把自己关于晋王的猜测说了,道:“我现在就怕晋王别有用心,对爹和大哥不好。外面的事情我不懂,爹又正直无私,不会把人往坏处想。大哥你多注意些吧。”

唐柏心道:“这件事情我昨日就想到了。他既然没有被下药,那不应当那么晚才出来……你不用担心,只以后少掺合这些事情,少和那个阮安若来往。她不是什么好人!”

“大哥知道我就放心了,反正我听大哥的准没错。”唐竹筠拍着彩虹屁道。

唐柏心想到自己误会了妹妹,回来兴师问罪,妹妹竟然非但不生气,对自己还比从前更亲近,顿时自责不已。

“我先回去,我只请了这一上午的假。”他略显尴尬地道。

“那吃过饭再回去?”

“不用,我这就走。你,好好歇着。”说完他几乎要落荒而逃。

“大哥等等,我和你说一声,我要去阮家一趟。阮安若这般欺负我,我要出这口气!”

唐柏心顿下脚步:“那我陪你去。”

妹妹终于醒悟了,现在竟然肯和阮安若断交了。

那个女人,满腹算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已经屡次提醒,可是妹妹就是不听。

“不用,杀鸡焉用牛刀?”唐竹筠狡黠一笑,“大哥相信我,等我做不到了再请你帮我。”

她语气软软,带着几分撒娇,眉宇之间娇俏灵动,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愚蠢又可恨的模样。

“那我在家等你。”唐柏心道,“等你处理完了我再走。”

“好,那我快去快回。”唐竹筠知道大哥不放心,洗了洗手,换了身衣裳就去敲响了阮家的门。

唐柏心在屋里来回踱步,十分担心妹妹吃亏。

唐竹筠没让他等多长时间,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解决了?”唐柏心不敢相信。

“解决了。”唐竹筠笑得一脸得意,并没有卖关子,“阮安若收过她表哥许多东西,我告诉她娘了。”

那是阮安若舅舅家的表哥,可是阮夫人看不起娘家是商贾,一心想要女儿攀附权贵。

“其实我知道,阮安若不是喜欢她表哥,就是喜欢占便宜。”唐竹筠道,“但是她娘不会相信的,嘿嘿。这讨厌的苍蝇,终于能消停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才是开始。

唐柏心见她全身而退,这才放心地走了。

唐竹筠十分得意,看来自己在收服了便宜爹之后,现在也要拿下便宜哥哥了。

他们都太爱她,所以只要她做出一点点向善的改变,他们就能原谅她之前的所有。

然而凛凛却不是……嗐,慢慢来吧。

唐竹筠晚上做了九转肥肠,猪肚汤,然后配上自己做的凉拌藕片和木耳,又烙了葱油饼,色香味俱全的一顿晚餐。

唐柏心先带着凛凛回来,让他回屋里写大字,自己则过来看唐竹筠做菜。

“凛凛还得学吗?”唐竹筠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约觉得小家伙今日回来似乎不太高兴。

“今日他学得不好,被我罚了。”唐柏心道。

唐竹筠觉得凛凛好惨,一门两状元,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压力。

她把下午听小贩叫卖出去买的野草莓洗了一小碗送到凛凛屋里。

因为门开着,所以她便没敲门,所以看到凛凛来不及放下袖子的胳膊上,露出一片青紫。

“你进来做什么?”凛凛厌恶地道。

“给你送草莓。”唐竹筠走上前来,“你胳膊怎么回事?”

“不关你事。”

“那我喊你爹进来问你?”唐竹筠挑眉。

“你!”凛凛生气了。

唐竹筠却放下草莓,在旁边坐下,“伸出来我看看。”

凛凛抗拒,纹丝不动。

“哥……”

“给你看就是!装模作样。”凛凛别过头,把胳膊伸出来。

唐竹筠小心把他袖子撸上去,待她看清小臂上的那一大片青紫时,心疼顿时蔓延开来。

“谁打的?”

没有明显的擦伤,不像是摔倒所致,看起来更像被人拧的。

“为什么不说话?”她又问。

“我不想说。”凛凛拉着脸道。“和你没关系,你少假惺惺,我不吃你那一套。你要是想利用对我好,让我爹心软,那你就打错了主意。”

这熊孩子,真不可爱。

“把衣服脱了。”她得检查一下凛凛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处。

凛凛自然不肯,然而听到唐竹筠要喊唐柏心进来,他咬牙切齿地道:“我给你看,但是你若是告诉祖父和父亲,我,我……”

“告诉他们,我就是小狗。”唐竹筠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发狠的样子就觉得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她面对凛凛时有控制不住的母爱爆棚。

凛凛很勉强地把上衣脱掉,唐竹筠在他小腹和后背处又发现了几处青紫,可是脱裤子小家伙死活不肯。

“在王府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唐竹筠出去吩咐秀儿买跌打药油,自己回来问道。

凛凛咬着嘴唇不说话。

“别人打你,要打回来。打不过就要跑,跑不了就得认怂,好汉不吃眼前亏知道吗?回来告诉祖父和你爹,不想告诉他们就告诉我,我们帮你出气,知道吗?”


清风无力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像从被水里捞出来一般汗透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阮安若太可怕了。


明明他已经怀疑自己背后的主子,却还是敢用这种非常手段。

阮安若根本就不怕他背后的人,这种认知,才是真正让人畏惧的。

清风完好无损地被放回去,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已被脱了一层皮,很是躺了几日。

唐竹筠送走了宋氏,又打算腾出手来收拾阮安若。

她动作一定得快,唐柏心告诉她,科场舞弊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些眉目了,已经进入后半段,所以她得在阮安若表哥倒霉之前,把阮安若也送上那条船,和他一起倒霉,省得像只癞蛤蟆一样,总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

这种不光明正大的事情,还得找清风帮忙。

不过鉴于阮安若那厮无处不在,唐竹筠这次让秀儿去给清风送信。

秀儿腿脚倒是快,送完信很快回来,道:“姑娘,清风见了我可激动了。”

“怎么激动?”

“浑身哆嗦。”

唐竹筠:“还浑身哆嗦呢!真会夸张。他看过信,说什么了?”

“说他会尽快安排的。”

“那就行。”

唐竹筠让清风查一下阮安若的表哥有没有流连青楼,如果发现他的行踪就告诉自己一声。

“姑娘,我还得了一包窝丝糖!”秀儿高兴地道,“跑腿原来还有这种好处。”

唐竹筠笑道:“既然你这么愿意,那我再派你去个地方。”

秀儿高兴地答应。

这次,唐竹筠让她去孟国公府。

她反复叮嘱道:“一定要见了孟姑娘之后,等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说这话。而且这件事情,对谁都不能再提起,你娘都不行,知道吗?”

秀儿答应:“您放心,刀架到脖子上都不说!您又看上了哪个男人?”

唐竹筠:“……”

她在秀儿脑袋上敲了下:“我就不能有点正事吗?你去告诉孟姑娘,江北寒回来了。”

秀儿嘟囔:“这还不是男人的事情吗?您别把孟姑娘带坏了……”

唐竹筠真想削她一顿,“快去!”

等秀儿离开后,唐竹筠带着两个孩子练拳和读书,享受宋氏离开之后难得的清静。

休息的时候她带着她们抓虫子喂鸡,凛凛觉得自己练武之后不一样了,在院子里“施展功夫”,把那只尾巴最好看的大公鸡追得屁滚尿流,鸡毛乱飞。

唐竹筠无语,男人的喜欢就是这么短暂。

之前谁巴巴地求她买鸡,现在把鸡撵得要上天。

嫣然笑眯眯地看着,不时拍手叫好:“凛凛哥哥,那边那边!”

如果不是今天她穿了双新鞋子,怕踩到鸡粪,也是要一起去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唐竹筠不让。

“你看你都晒成小黑球了。”唐竹筠如实说,“等太阳没那么毒的时候再去玩。”

嫣然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饭量也大了,但是女孩子嘛,好看也重要!

嫣然乖乖呆在她身边,忽然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父王?”

唐竹筠嚼着山楂丸子,差点被呛死,半晌后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可是,”嫣然委屈地道,“等我长大嫁给凛凛哥哥,还要好久好久,你现在就能嫁给我父王了。”

唐竹筠: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嫁给你父王,这牺牲太大了!

只是嫣然,为什么忽然又提起这事呢?

小家伙抱着膝盖委委屈屈:“因为我父王,昨日又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回王府,说,说他在这里不方便……”

唐竹筠虽然舍不得,但是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嫣然到底是阮安若的女儿,在她这里说不过去。

可是当她尝试劝嫣然回去,无论怎么保证以后会去看她,嫣然都是崩溃大哭。

唐竹筠被她哭得心都碎了,只能毫无原则地妥协。

“姐姐,你去跟父王说,我不走好不好?”

唐竹筠:我也不想和你父王打交道……

“行吧。”

过了一会儿,秀儿回来了,一见面就道:“孟姑娘身边的绿竹姐姐,给我抓了好大一把钱,有三十多个呢!”

“那孟姑娘呢?是不是很高兴?”

盼来盼去,终于盼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回来,自己这个局外人都跟着激动。

“说起这个我就奇怪了,”秀儿蹲下,“孟姑娘说她已经知道了,她的眼睛都哭肿了。姑娘,您说这到底什么事?她也不高兴啊。”

唐竹筠:“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喜极而泣。”

“哦。”秀儿道,“行,不管,高兴就好,我也高兴,我去把钱给我娘了!”

唐竹筠看着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跑,托腮想道,孟语澜和江北寒想要有情人终成眷属,还得把皇上赐婚的心思打消。

不过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迎难而上。

她祝福他们,也给他们加油呐喊,希望他们对上阮安若大获全胜。

不过想到和阮安若对上,唐竹筠还是头皮发麻,既为孟语澜担心,又有种不用自己去面对大魔王的庆幸。

她不知道,阮安若现在正对着她给清风写的信,面沉如水。

她这又看上了阮安若的表哥?

这个女人,花痴之名,真是名副其实!

她不是喜欢清风吗?让自己的情郎帮她拉皮条,她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脑吗?

清风的小厮跪在地上,被阮安若的气势吓得不敢说话。

“回去告诉他,按照唐竹筠说的办。”

小厮如蒙大赦,连声称是,仓皇而去。

阮安若冷笑,他倒要看看,唐竹筠到底要做什么。

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中,他其实并没有看出来唐竹筠的花痴。

但是她做的这些事情,一桩一件,都坐实了她的名声,并非空穴来风。

宋景阳也在旁边嘀咕:“她怎么见一个爱一个!可是王爷这里她也没得手,怎么就不管了?”

阮安若:“……淮上呢?”

他希望自己的得力爱将尽快回来,至少能提点宋景阳,不要这么口无遮拦。

宋景阳忙道:“回王爷,这两日就该到京城了。”

“嗯。”

接连下了两天雨,好容易雨过天晴,唐竹筠在街上买菜,忽然几个人骑马疾驰而过,马蹄溅水,湿了她的裙子和鞋袜。

“急着去投胎吗?”唐竹筠怒道。

而与此同时,骑马的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勒马停下,看着唐竹筠道:“姑娘,你没事吧。”



唐竹筠没有看到男人的小兄弟。


这得多小啊!

好惨一汉子!

被打成这样二级残废已经很惨了,没想到原本还先天残疾。

然而等唐竹筠仔细再看,却又发现,这是个姑娘啊!

这下唐竹筠懵了。

姑娘,你也好惨啊!

一对超级无敌A,横扫一片,她都没看出来性别。

“那个,姑娘,你……没事吧。”

“死不了。”女子冷冷地道,“麻烦你了。”

这声音,这气质,辨认不出来,真的不怪自己眼瞎耳聋。

那女匪首,喜欢女人,可是她对自己袭胸,又说想要这个一对A的姑娘,那这算什么意思?

难道觉得自己和这姑娘是同一类?

并不是啊!瞎了你狗眼啊!唐竹筠挺挺胸,觉得自己还行啊!

她给女子上完了药,累得坐在地上,抹了把汗道:“等一会儿药粉吸收吸收再帮你把衣裳穿上。话说你怎么会被抓来的?”

女子道:“说来话长。”

唐竹筠等啊等啊,也没等到女子再开口。

说来话长,所以不说了,哦,古人的思维果然不一样。

“那个,你还需要我帮你扎几针,缓解一下软骨散的药效吗?”唐竹筠又拍拍荷包。

她刚才已经注意到,女子身上虽然伤痕累累,新伤旧伤无数,但是她肌肉结实,虎口有硬茧,显然是个练家子。

——真的不怪她眼瞎认错性别,谁能想到这个小姐姐是暴力萝莉呢?

再说,她的第二性征,真的也太不明显了。

算了,不能说了,她绝对没有歧视的意思,就是陈述令她震惊的事实。

唐竹筠主动示好,是想看看这女子有没有可能成为同盟,有没有机会逃跑。

她爹查案很厉害,但是查案也需要时间,等着别人来救,不如自救。

“可以。”女子高冷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唐竹筠想到了唐明藩——这不会是唐明藩失散多年的妹妹吧,说话这腔调,真是太像了。

先搞好关系再说,这种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

唐竹筠从荷包里掏出银针来,“可能会有一点儿疼,不要紧张。”

女子定定地看着她的荷包:“你还装了什么?”

唐竹筠:“嘿嘿,想要什么都有!”

其实也就剩下了几颗糖。

她掏出两颗糖,一颗塞到自己嘴里,一颗塞给女子:“甜甜嘴。”

女子目光微闪,这是糖的滋味……

这时候,外面两个看护的男人似乎从远处走近,坐在外面开始喝酒聊天。

“今天怎么这么冷,咱们哥俩太倒霉了。来来来,喝一口。”

“谁说不是,不过刚关进去那个娘们不错,要不咱们兄弟俩?嘿嘿嘿。”

唐竹筠心里骂了句娘,要是这两个真敢进来撒野,她保证让他们做不成男人!

虽然寡不敌众,但是弄残一个算一个,老娘跟你们拼了!

另一个男人却道:“那可不敢。兄弟你刚来,不知道山上的规矩,柳二当家自己喜欢女人,但是不让底下兄弟随便乱动,说山上也有窑子,那些女人给钱就行……”

唐竹筠:女匪首,竟然还有这等觉悟?

“再说,你知道这娘们是谁?那是唐明藩的小妾!”

“啊?唐明藩的小妾不是该在王府里吗?这都能抓来?”

唐竹筠:她就出门买头蒜,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说起来都是泪。

躺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开口:“你是唐明藩的女人?”

唐竹筠:“算是吧。怎么,你还认识唐明藩?”

女子没有回答,却继续道:“他们为什么抓你?”

唐竹筠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便道:“说是他们山上的人被抓了,想要抓我换人。”

“废物。”

唐竹筠:废物骂谁?

好吧,在这样的关头,她还是先交朋友少树敌。

“现在试试,能动了吗?”唐竹筠压低声音问道。

女子试了试,“右边可以,左边还不太行。”

“因为我还没扎那边呢,来了!”

过了半个时辰,女子恢复了些体力,竟然能坐起来了。

“还有糖吗?”她问。

“有。”唐竹筠把荷包里剩下的几颗糖都倒出来递给她,女子全都塞进嘴里,然后喉头一动,竟然就那般吞了下去。

唐竹筠目瞪口呆。

她还真没见过这种吃糖的方式。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

“唐……糖宝。”唐竹筠没说真名。

“糖包……”女子略略皱眉,倒也没追究真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悄悄走到窗前,从破了的窗纸中往外看。

唐竹筠很震惊。

因为刚才她给女子诊过脉,知道她其实内伤严重,单凭今天这点外伤药和她扎的几针,根本缓解不了内伤。

然而女子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

反正她想想都觉得疼。

“你还能记得来时的路吗?”女子观察一番后,大概因为天黑没什么进展,所以又回来问唐竹筠。

唐竹筠:“我是被打昏带上山的,我只能记住从大堂到这里的路。”

她刚才也是强迫自己努力记住,记住才有逃命机会。

女子沉默半晌后道:“今晚就得走,我的体力一天不如一天,等到明晚机会更渺茫。他们既然是抓你做人质的,就算被发现,也不过受些皮肉之苦,所以,你不用害怕。”

疼还不可怕吗?

虽然心里怂,但是唐竹筠绝不关键时候掉链子:“好。你有主意了吗?我跟着你走。另外,我虽然功夫不见得有你好,但是对付三五个男人,也应该可以。”

女子面上终于露出些许惊讶:“你确定?”

她怎么看,这糖包都不像个会功夫的。

“我可以。”唐竹筠道,“我努力不拖你后腿。你也听见了,我是唐明藩的侍妾,倘若你救了我,唐明藩会好好感谢你的。”

虽然她在唐明藩眼里一文不值,哪怕加点钱送出去也行,但是好歹她对嫣然还有点用。

女子道:“你不用算计,我和唐明藩有故,会救你出去的。”

纳尼?

竟然还是唐明藩的相识甚至还可能是……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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