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怡然”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况风娘顾道之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传说,死人的棺材板合不上,是生前有念,时间一久念就成了魔,不化解儿孙要倒霉。况风娘干的活,是替死人解心魔。有天她被顾三爷缠住,说他有心魔。况风娘:活人的事她不管。顾三爷:他们都说我短命,你就当我提前预定。然后,满京城的人都傻眼了,顾三爷今儿胭脂铺,明儿首饰铺。首饰铺掌柜:三爷,您这是唱哪一出?顾三爷:讨媳妇欢心。等等,他不是说不祸害姑娘家守活寡吗?谁这么倒霉?况风娘:我。...
《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精选全文》精彩片段
从正堂出来,况风娘撑着伞若有所思。
顾道之几次三番不让她把话说下去,可见那段往事他根本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的原因是什么?
是心虚了,还是为了他堂堂顾内阁的脸面?
况风娘看了眼前走在前面的顾总管,又扭头看看身后跟着的两个护院。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思忖间,已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顾总管朝院子扬了扬下巴,“就这里了,请吧!”
“慢着。”
顾总管半眯起眼睛看着况风娘,脸上一副“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的表情。
“不识相”的人掀起眼皮,半点没有眼力劲儿道:“我要热水。”
顾总管:“……”
顾总管朝护院递了个眼色,随即又把另一个护院叫到跟前,低声交待几句后匆匆离开。
况风娘在院里略站了一会,便径直走进屋里。
屋里没有点灯,她也懒得去点,找一把最近的椅子坐下,盯着地上的青石砖,满腹心事。
顾道之这人能做到内阁大臣,心机和手段都不会简单。
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下一步,自己要怎么办?
寂静中,月光在屋里静流泻开来,苍青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单薄而孤独。
“姑娘,热水来了。”
两个婆子抬着热水走进院子,见屋里黑漆漆的,扯着嗓门先喊了一声。
况风娘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了一般,猛地坐了起来。
“姑娘怎么不点灯?热水放哪里?”
“随便。”
况风娘走到桌前把灯点亮,低头从包袱里掏出五两银子。
两个婆子放下热水,看到况风娘手里的银子,眼睛倏地亮了。
况风娘把银子塞到其中一人手上,“天冷,两位妈妈打些热酒喝。”
那人忙赔笑道:“那可多谢姑娘了。”
另一人也笑:“姑娘看看还缺什么,少什么,都可以和我们说。”
“不必。”
况风娘停顿一下,“我就打听件事……”
……
书房里。
顾道之坐在太师椅子里,老僧入定似的。
顾总管推门进来,“老爷。”
顾道之回神:“安顿好了?”
“好了。”
顾总管走到近前,低声道:“老爷,她借着要热水,趁机打听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说是要给老夫人点长明灯。”
“哼!”
顾道之的手握成拳头,眼中渐渐露出凶光。
顾总管能做到心腹这个位置,最会的便是揣摩主子的心思,“老爷,要不要小的……”
“暂时不必。”
顾道之截断他的话。
“那个院子多放点人,明日一早,你亲自带人送她出城,等确定她出城后,你再回来。”
“是!”
顾道之疲倦地摆摆手,“去跟夫人说今日我歇在书房。”
“是!”
“慢着!”
顾道之神色一肃:“这件事情,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后果是什么……”
顾总管扑通跪下。
“那姑娘一派胡言乱语,老奴早不记得她说了什么,请老爷放一万个心。”
顾道之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悠悠道:
“老顾啊,我自是信你的!”
……
别院里,况风娘等热水慢慢变凉,才起身洗漱。
洗去一身风尘后,她把包袱往怀里一抱,蜷缩着腿坐在椅子里,慢慢闭上眼睛。
困意袭来,她已入梦。
梦里,仍旧是况行。
况行教她读书,给她讲五湖四海的奇闻异事,给她酿桃花谭的桃花酿……
梦,并不长。
况风娘醒来才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个时辰。
她愣了一会神后,放下怀里包袱,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悄末声的推开一扇窗。
“!”
况风娘瞳孔骤然扩大。
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护院。
这些护院怀里抱着刀,蜷缩在屋檐下,正闭着眼睛打磕睡。
这都备上刀了?
况风娘无声冷笑。
……
顾总管心里藏着事,一夜没睡安稳。
挨到天微微亮,他穿戴洗漱好,想着老爷昨天晚上睡在书房,打算先去书房瞧一眼。
刚到院门口,脚还没跨进去,抬头冷不丁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顾总管差点没疯。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给我站住!”
况风娘也没料到顾总管这个时候会来。
顾府太大,她摸着顾道之的书房,耽误了好些时间。
转过身,眉毛微微扬起,况风娘脸上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
顾总管恶狠狠的盯着她,“况姑娘,这地儿可不是你能呆的,想要银子,就跟我来!”
况风娘勾勾唇,不仅没跟过去,反而大步往书房走。
顾总管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赶紧冲过去拽人。
刚拽住一条胳膊,只觉得膝盖处一痛,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人已经扑通跪下去。
“况风娘!”
顾总管疼得破口大骂,“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大早的,顾总管想让谁吃罚酒呢?”
温润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男子走进来,一身天青色直裰,整个人如朗朗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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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旧事发生时,况风娘还没生,都是后来父亲断断续续说给她听的。
祖父嘴里从未露出过一个字。
白发人送黑发人……
况风娘可以想象出这一封又一封的信传到祖父手中,他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可他没有倒下,他还能读书,还能画画,还能用足迹走遍云南府的山山水水。
由此可见,他的心结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会不会是那个让况家被抄的下作门客。
但如果是他,又怎会是难以开口的?
这仇明明白白的摆在况家和祖父的心口上啊。
况风娘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儿,其实和她隔了十万八千层的肚皮。
一层肚皮一个秘密。
老头儿,你真正的秘密在哪里?
顾知非并没有走远,双手抱胸以一个十分慵懒的姿势,盯着不远处的况风娘。
她就这么倚墙坐着,暗夜的风吹起她的单衣,她丝毫没有冻得瑟瑟发抖。
为什么呢?
顾三爷彻底看呆了。
这姑娘是少根筋还是怎么的?
她怎么就不觉得冷呢?
……
顾府。
太医刚走,顾道之就躺不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顾总管忙上前扶住,“老爷?”
顾道之推开他的手,虚弱道:“大爷回来了?”
“刚刚回府。”
“叫他过来。”
“是!”
片刻后,顾而立已经站到顾道之跟前。
“父亲?”
“你让老三跟着去了?”
“是。”
顾道之迟疑片刻。
“光让老三跟着还不够,咱们家也得动起来,否则……”
顾而立想着季家的事,“父亲,怎么个动法?”
“没想好。”
顾道之把脸埋进掌心,“我脑子里一片乱。”
“父亲先别急,这事已然这样了,咱们就得朝前看。”
顾而立安慰道:“明儿还要早朝,您先……”
“不好了,老爷。”
顾总管突然推门进来,“老太太烧起来。”
顾而立大吃一惊,“裴太医呢?”
“已经走了。”
“怎么突然烧起来?”
“刚刚还好好的。”
顾道之一拍床沿,“拿着帖子再去请裴太医来。”
顾总管:“是!”
“父亲先歇着,我去老太太那里看看……”
“老大!”
顾道之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脸色发白,“你说,会不会是报应来了?”
顾而立尾椎骨顿时升起一股寒气。
“应该不会吧,不是还有几天的时间。”
“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有什么一定?”
顾道之有气无力,“万一提前了呢?”
顾而立:“……”
足足过了好一会,父子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听见各自的心跳——
砰!
砰!
砰!
……
晨曦的光,一点点透出来。
况风娘揉了揉坐麻的腿,等腿上的麻劲过了一点,才走出巷子。
城门还没开,但出城的马车已经开始排队。
她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不远处,顾知非摸着下巴,“你们说,三爷我是脸皮还再厚点呢,还是动点歪门邪道?”
朱青一脸“爷,你饶了我吧”的神情。
丁一认真思考了会,“歪门邪道吧,爷的脸皮已经够厚的了,也没见管用!”
顾三爷手指冲丁一用力点几下,扭头冲朱青道:“扣他一个月月银。”
朱青:“好!”
丁一:“……”
顾三爷不去看丁一快苦出水来的脸,正要走上前,余光一扫,却见顾总管迈着两条肥腿,直向他奔来。
“出了什么事?”他神色一变。
顾总管神色间掩饰不住的惊慌。
“三爷,老太太回去就病倒了,裴太医说凶险。”
“什么叫凶险?”
“裴太医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我也听不明白,大爷说让三爷抓紧点。”
顾三爷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
顾总管点点头。
顾知非当下愣在原地,面沉似水,季家的倒霉好像也是从哪个生病开始的。
“大爷还有什么话?”
“大爷让三爷凡事自个当心。”
顾知非眼睛一睁,当机立断道:“朱青、丁一?”
二人忙上前:“爷?”
顾知非:“准备出发。”
丁一手冲着况风娘背影一指:“那她呢?”
“你不是让爷用歪门邪道吗?”
顾知非:“爷听你的话。”
丁一:“……”
丁一:那我被扣的月银呢?
顾知非快步走到况风娘面前,掏出腰牌,往前一举。
“五城兵马司办案。”
他嗓音暗哑,但整个城门口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况风娘,你跟我走一趟吧。”
“……”
况风娘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一只大手拽住。
“得罪了!”
顾知非把人拽出队伍,一直拽到城门口,冲守城门的侍卫又一举腰牌。
那些人一瞧是顾府三爷,赶紧把厚重的朱门往边上拉开。
朱青赶着马车穿过城门,又“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停在路边。
顾知非一指那车,“上车。”
况风娘没动,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鬼爪子,眼神儿带着勾刺。
“这么急,你们顾家谁出事了?”
本来顾三爷对老祖宗生病的事情,还有些将信将疑,心说会不会是凑巧。
她这么一说,三爷差点喊出一句“我去他娘的”。
他及时制住了这份冲动,喉结滑动几下,淡定道:“可以啊,料事如神!”
况风娘一怔。
她本来是想探一探顾府三爷着急火燎的原因,就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却不想还真探出了点什么。
“还不到时间,和祖父的事情无关。”
“你这么确定,你又不是那高人?”
况风娘看着他不说话。
顾知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
况风娘是况行嫡嫡亲的亲孙女,她都没有倒霉,还盛气凌人的在和他说话,哪轮得到顾家呢!
“不管有关无关,这事都迫在眉睫。
我知道你不待见顾家人,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有官职在身,这一路有我跟着,省心省事省力。
更重要的是……”
顾知非缓缓道:“你姓况,按理头一个倒霉的就该是你,怎么个倒霉法,你难道不怕?还敢孤身一人?”
况风娘:“……”
“看得出来,你们祖孙感情非同一般,你自己想想,你真要出点什么事,他在棺材里躺着也不安生啊!”
况风娘:“……”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自己爬上车,也能选择被我绑上车。”
顾知非一笑,桃花眼斜飞起来。
但话里,却每一个字都透着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