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碳都一并挪去了柳絮院里,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心寒。
我在夜里发起了高烧,迟迟不退。
“大夫怎么还没来?”
喜鹊三不五时掀开帘子往外探,心急如焚中等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喜鹊姐姐,大夫被柳姨娘院里截胡了,说是柳姨娘身子不爽利……”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喜鹊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眼皮很重,根本睁不开眼。
梦里,我再次见到了十年前的贺敬之。
我记得我嫁给他之后小产险些丢了命,他寻遍名医,甚至去了九教山三步一跪求神佛庇佑。
那时他守在我床前,衣不解带地照看着我。
他说,“绾绾,这世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活着。”
“我愿意用我的寿命换你活下来。”
哭哭啼啼的样子,像个孩子。
耳边的哭声和梦里重叠,我睁开眼,看见的不是贺敬之,而是小丫鬟。
“夫人,你可算醒了。”
“快去救救喜鹊姐姐吧!”
我心里一凛,四下看了看果然没看见喜鹊。
披了件披风,我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柳姨娘非说自己肚子疼,把大夫抢了去。
喜鹊上门去讨要,却被说以下犯上,世子爷罚了她仗刑一百,如今怕是已经快咽气了……”我顾不上身体,疾步走向了别院。
“啊!”
一声声凌厉的喊叫声,让如同刀割在心上。
喜鹊被架在板凳上,早已皮开肉绽。
她倔强地咬着牙,抬起头来看我。
我冲过去护住喜鹊,双眼含泪地看着贺敬之。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解开绳索,将奄奄一息的喜鹊抱在怀里。